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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启处曰归(张启山x小副官)[第1页]

作者:寒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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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求不吞



二楼求不吞
我来了,这样不会吞了吧

启处曰归
By 寒
张副官刚跟着张大佛爷的时候,他还不是副官。
他叫张曰山。

张启山负手立在书桌前,低头望着桌上,一张向阳而立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笑起来,如三月里的阳光,抿着嘴,还有一个梨涡。
张启山对着照片,垂着目笑了笑。
但很快,这个笑便收了,他想起来,照片里这个少年,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坎要过。
这样想着,张启山就笑不出来,他让人把他的毛领披风拿来,胡乱披上,转身离开了。
审讯室里,少年被吊在刑架上,遍体鳞伤。
张启山披着披风晃进去,阴暗的审讯室里,登时只有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佛爷!
少年在刑架上被吊得久了,他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他的腰都要被坠断了。看见张启山,少年也跟着张了张嘴,但他花了好大的力气,也叫不出一声佛爷。
张启山脱了披风,走到少年面前。
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原本笑起来就有的梨涡,也被伤痕给盖上了。张启山有些痛心,他抬手捏着少年的下颌,问他:为什么出卖我?
“我没有,”少年的眼里满是伤痛,他的身体也满是伤痛,他不明白,情报分明是佛爷给他的,接头地点也是佛爷定的,怎么到了地方,自己却成了叛徒了呢?他不懂,但他知道,眼下连佛爷都来审他了,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少年撑着力气,抬头望着张启山,“佛爷,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背叛您。”
“情报是谁给你的?”张启山看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少年,声嘶力竭,“我问你城防图是谁给你的?!”
少年望了望张启山身后,一直冷着脸坐在那里的大长官,他咬了咬嘴唇,即使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不管怎样,他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城防图就是张启山给他的。
少年摇了摇头,咬死不说。
“你不要逼我对你用刑。”张启山放下捏着少年的手,退了一步。
刑架上的人像是失了力气,如丧了气的公鸡一样,把头垂了下去。
“头抬起来!”张启山一声喝,就如平日训练时那样。
“……是,佛爷……”少年撑起一口气,抬起头,去看那个他仰慕了许多年的身影。
“你还是不说?”大长官坐在一盆炉子后面,炉子里,是烧得发红的烙铁。少年知道,再不老实配合,这些烙铁,都得用在自己身上。
少年抬头,迎面撞上张启山冰冷的眼神,就像过电一样,少年整个人周身一抖,他扯起嘴角,给了自己一个微笑,笑里没了阳光,也没了梨涡。
咬死不说。
“用刑。”张启山冷冰冰地下令,而后便转过身去。
驯马用的鞭子抽在人的身上,硬生生地,能刮下一层肉来。
少年拼命咬着牙,好像赌着一口气,非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不可。
张启山冷着脸坐在烙铁后面,审讯室里没了旁的声音,只有马鞭的破风声:
嗖——啪!
刑架上的少年不过十五岁,脖子上的青筋暴着,口里的牙关咬着,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但总有些如野兽般的嘶吼,是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少年把眼睛憋得通红,他生怕自己熬不住刑,会背叛张启山。
“行了,”大长官手一挥,施刑的人立刻退到一边,长官起身,从火盆里钳出一枚烙铁,“我再问你,你说不说。”
张启山面上无情,余光不住地看向长官手里的烙铁。
“欲加之罪,”少年啐出一口血,“何患无辞。”
张启山心下一怔,这孩子今日是别想走着出这审讯室了。

醒过来的时候,少年的眼前一片漆黑,但凭感觉他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房间。
也不是审讯室。
也不是军营的床上。
“醒了?”张启山略带气声的声音就在少年耳边,“叫军医进来。”
后面那句是对守在外面的小兵说的,少年躺在床上,心想着,一定是自己做梦了,他怎么可能会在佛爷的房间。
这样想着,他动了动。
若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剧痛,少年真的要认为自己这是在做梦了。
痛。
只要稍微动一动,身上即刻扑面而来似的一阵撕裂一样的剧痛。少年轻呼一声,想着佛爷还在身边,又不敢喊,只在一片黑暗里,龇牙咧嘴。
“小山。”敏锐如张启山,即使是极细微的动静,他也能捕捉得到,何况,身边这个孩子,是从审讯室里被抬出来的。
抬出来的时候,少年已经人事不省了。迷迷糊糊地,反复唤着:佛爷,佛爷。
张启山把少年安放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军医给他上药,看着这样瘦小的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他干脆背过身去,却刚好看见少年小时候的照片。
他是跟着张启山从东北一路过来的,两人还是山字平辈,曰山的双亲,在举家迁徙的时候遇上日本人,和张启山的父亲一起战死了。后来在战俘营,是张启山拖着年幼的曰山,从死人关里爬出来的。
这一路走得艰难,为了躲避日本人的抓捕,他们在死人堆里过过夜,在腐肉里寻过吃的,还在古墓里藏过身。
在古墓的时候,他们不得已藏身在堆积的死水里,曰山年纪小,张启山生怕他在水里憋不住气,谁成想,这小子在水里呆的是最久的。一起逃生出来的人,都说这小子福大命大,张启山每每听了,就都看着小伙子笑。
后来到了长沙,张启山就把曰山留在了自己身边,以兄弟相称,教他念书,教他做事。曰山也懂事,学什么都快,人也安静,才十多岁的时候,就窝在张启山的办公室,也不打扰张启山,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帮着他一件一件地看公文,看完了,再分明别类地给摆好,再抱过去给张启山看。
最初开始这样弄的时候,张启山还很诧异,他问:“小山,这些,你都看得懂么?”
曰山仰着小脸点点头,虽然字认得不全,大致的意思总是懂的。
张启山每每让曰山复述文件的内容,别说,这小子还真能说个大差不离。
管家打着趣说,佛爷身边缺一个副官,不如,就收了这小伙子当副官吧。
张启山也笑,说那得先参军。
“参军好啊。”小曰山那会儿不过十岁多,他哪知道参军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参军以后,不仅是在家里,在外面也能跟着佛爷了。
“我舍不得。”张启山摸着曰山的脑袋,参军的苦,曰山不懂,他?再懂不过了。
曰山十三岁那年,张启山带兵剿匪受了伤,被抬回家的时候,曰山愣在张启山身边,握着拳头红了眼。第二天,他就瞒着张启山参了军,他要时刻在张启山身边,保护大哥,拼了命也不怕。
张启山知道这事的时候,新兵的档案已经移交上去了,他再去撤回也来不及了,只得拖着一身伤病,去兵营把曰山要到了自己身边。
军营这种充满了糙汉子的地方,曰山这样肤白肉嫩的孩子,去了怎么得了!
“唔!”上药的时候,尽管咬紧了牙关,少年还是受不住,短促地呼了声痛,张启山心疼,挥手让军医下去了,自己接了军医的药,轻手轻脚地上药。
小鬼头长大了不少,也长了不少心眼儿,不知怎的,倒是跟张启山疏远了起来。原先总是跟屁虫似的喊“大哥”的小鬼头不见了,换成了一身军装,成熟稳重的战士,称呼,也从大哥,变成了佛爷。
“怎么可以劳烦佛爷……”少年不安地动了动,都不需要张启山动手,身上的剧痛就足以让他老实下来了,“唔……”
“老实点,”张启山坐在床边,“一身伤还不老实,就该把你打发到暴室,打你个遍体鳞伤,看你还能上蹿下跳到几时。”
少年趴在床上,撇了撇嘴,心想:我还不够遍体鳞伤么。
泥萌先看着(没错,我就是当年写楼诚的寒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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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喝杯茶吧。”张曰山披着件居家睡袍,端了杯正山小种给张启山送过去,佛爷的胃不好,铁观音太刮胃,早就被曰山排除在伺候佛爷的清单之外了。
“你怎么起来了?”张启山看见脸色依旧苍白的少年,终于从一堆文件里起身,也不管那上好的正山小种,伸手就去拉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小孩,“让你老实躺着别乱动,身子好了?”
“已经大好了。”曰山睁眼说瞎话,这几日照顾曰山,张启山堆积了许多官文没有处理,今日一得空,干脆就把自己扎进书房不出来了,若不是管家苦哈哈去找曰山求助,还真没人能把张启山从书房里拉出来。
“大好?”张启山一语点破,“马鞭和烙铁一起上,你才躺了两天半,就大好了?你说这话自己信不信?!”
“我……”到底还是小孩子,曰山最熬不住的就是张启山的气声,都不需要张启山发火,他自己就怂了。
张启山望着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孩子,倒是极有耐心。审讯室这种地方,但凡进去过的,谁能不落下些阴影,何况这个本就很细腻的孩子。张启山伸手把孩子拉近了些,柔着声问他:“还疼吗?”
摇头,又点头。
其实推门进入书房之前,这个细腻的孩子心里憋了许多问题:为什么从军营回来,佛爷就只让自己好好休养,对那日的事情只字不提?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佛爷身边的内鬼是谁?上峰为什么会来?那日的审讯,究竟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佛爷?
但是一见到佛爷,少年竟然不知该从哪问起了。
“佛爷……”
“问吧,再不问,你今天一夜都睡不着。”张启山一眼看穿。
“我……”真让他说吧,小孩子一下子又懵了,憋了半晌,才问出一句:“查出来是谁背叛您了么?”
这下轮到张启山懵了,被扔到审讯室整整两天,鞭打、烙铁轮着来,就连自己,也没在审讯室里给他好脸色看,结果这孩子最关心的,不是“究竟怎么回事”,不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而是,“是谁背叛了你”。
张启山心里一暖,又狠命一疼,他拉着软趴趴的少年,让他坐进了自己的椅子里,椅子对于少年来说格外宽大了些,张启山看了看他,自己侧了侧身坐在桌上,又从文件堆里抽了一份递给他看。
每日都被少年梳到脑后的刘海,因为养伤无暇顾及,软趴趴地垂在了脑门上,看上去,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褪去了往日里的年少老成,懵懂,疲惫,还有些孩子气,这样的小少年,总是让张启山忍不住想把他揉进怀里。
“看明白了么?”张启山伸手,搭在少年的肩上。
少年的注意力被打断,他忙不迭地抬头去看张启山。
文件是一份考核成绩单,上面写着:成绩优异。
“傻孩子,”张启山看着少年似懂非懂的样子,甚是想笑,“亏你往日里这么聪明,现在怎么傻了?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啊?”
“城防图的事,就是一场戏,你,我,上峰长官,都不过是个角儿罢了。”张启山把文件拿回来,略带骄傲地看着成绩优异几个字。
“考核什么?”长官要对下属进行考核,天经地义,可是,总要有个名头吧。
“我副官的职位空缺多年,上峰要考核你的忠诚度。”张启山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我信你,可我口说无凭。”
少年这才明白,从那日他接到命令从军营出发,一切就都是一个局,他毫无意外地掉进了这个局里,审讯室的刑讯,佛爷的冷眼,上峰的指控,全部都是一场戏罢了。少年有些想笑,上峰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证实一件根本不用去证实的事情。
“那我,算是通过考核了?”得知真相,少年不愠不怒,反而关心起自己的考核成绩来了。
“成绩优异,张曰山,你已经是我的副官了。”
“啊?”
“啊什么啊?不乐意啊?”张启山倒是乐了,这算是个什么反应。
“不不不,求之不得,只是,这么快么?”少年忙不迭地解释,“不用等上峰的任命么?”
“傻孩子,”张启山眼里带笑,“那日在审讯室,你看到的那个上峰长官,她手里有两份文书:一份,是你的任命书,一份,是处决书。如果当时你扛不住刑屈打成招,你知道会面对什么么?”
“就地枪决?”军队里容不下叛徒。
“对。”张启山抚了抚少年的后颈,天知道那日望着刑架上吊着的少年,他有多怕,他怕少年咬牙硬挺伤了身子,也怕他熬不住刑屈打成招,毕竟,军部大牢的刑讯手段,是足矣让人闻风丧胆的。
何况那日来的,是几乎能从死人嘴里问出话来的长官。
“那,佛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军营?”少年仰着头去问张启山。
张启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些好笑,自己担心成这幅样子,这小孩倒是没心没肺的,他问:“你怎么一点后怕也没有?”
“后怕什么?枪决?我压根就不会动出卖佛爷的心思。”少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张启山,真相大白,他的心情颇好,“若那日的事情是真的,我就是拼死也不会供出佛爷,若是场戏,我不是通过考核了么?”
“傻孩子,”张启山心疼,“把你扔进审讯室里打成这样,你就一点怨言也没有?”
“反正佛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张启山一时竟说不出话,眼前这个水汪汪的小少年,和那日在刑架之上,红着眼低声嘶吼的少年截然不同。
那日,烙铁放在火盆上,被烧得通红。上峰下来的长官悠然地坐在火盆后面,看着审讯官一鞭一鞭地抽打着那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张启山就立在一边,这种时候,他不能说话。
上峰起身,她穿着和张启山一样的军绿色披风,手上戴着副黑色的手套,任谁也看不到她手套里火红的蔻丹。她把手伸向火钳,轻飘飘地夹了一块烙铁。
“我再问你,你说不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峰的声音轻飘飘的,她的唇色如火一样红,是个极好看的女人,下手,却是极黑的。
“嘶——”
烙铁贴上人的皮肤,疼痛是会随着皮肤的烧伤,愈发惨烈的。
少年咬着嘴唇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烙铁像是要穿透他的腹部,烧进胃里去了,疼,冷汗和血一起往下掉,少年实在扛不住,嘶吼了出来:
“啊——”
“你现在说了,我就放了你。城防图是谁给你的?是不是张启山!说!”上峰说着,扔了刚才的那块烙铁,又换上了一枚通体发红的。
“长官!”张启山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他的小山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保不齐还会落下病根。
“怎么?心疼了?”上峰的声音还是缓缓慢慢的,像是轻烟翠柳一般,“那你替他说,你来招。”
少年见上峰转向开始针对佛爷,心里一急,奈何一动气,周身就痛得像是要吃了他。
“城防图,是……”
“是我偷的。”少年拼劲全力,打断了张启山的话,咬着牙挤出些句子,“我跟在张启山身边,就是为了拿城防图。”
“这么多年?”上峰饶有兴味。
“张启山不容易接近。”少年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倒颇有些屈打成招的样子了。
“目的?”
“同样是张家人,同样是山字辈,凭什么他就可以作威作福,而我,只能做一个上等亲兵——有了城防图,我就可以买个好价钱,衣食无忧,也不再看人脸色,这不好么?”
上峰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启山,她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招了两下,审讯官便上前,一掌打晕了少年。
“长官,这……”张启山压着脾气,他是个被招安编进国民党的军阀,横行惯了,偏巧上面派下来的长官也是个目中无人的主,官阶比他高了两级,是中央军部特派下来的。
上峰扔了一份文件在桌上,一边整理着根本没有乱的手套,一边说:“伤得不轻,不过好在都是外伤,军部大狱那些‘弹琵琶’啊辣椒水的,我就没在他身上用,算是给你个面子,孩子没伤筋动骨,休养个半月,方可重用。”
听到这话,张启山憋了许久的火才算是消了些:“有劳长官。”
“行了,”上峰也不跟他来虚的,“你在心里恨不得把我剐了多少遍了——孩子是个好苗子,你若不用,送到军部来找我。”
张启山一笑,心想:怎么可能。
眼下,张启山望着被他摁进自己座位里的小少年,头发软趴趴的,十几岁的孩子,一副全然交付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他手上一用力,把少年扯进了怀里。
还没想搂一搂这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却扯到了小孩的伤口。
“嘶——”
“小山!”
张启山动手一把扯开了少年的睡袍,腹部赫然一处烧伤,狰狞在那里,涂了药也没用。
“真是……”张启山轻手轻脚地抚着那处伤口,“最毒不过……”
最毒不过妇人心。
话说一半,张启山也意识到此话不该说。
“佛爷这算是,辱骂长官么?”少年取笑他。
张启山想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算。”


木?有?人?看??




我来撒糖了!
启处曰归
By 寒

长沙城的日子没有什么变化,唯独张启山的身边多了个小副官而已。
小副官一步不离地跟在张启山身边,这一跟,转眼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足以让小副官习惯他的新身份,习惯每日在佛爷的办公室,把文件分门别类,帮佛爷处理公务。
对于张启山的好恶,小副官记得比张启山都熟,只有一件事,是张启山记得比他牢的。
小副官的生日。
张启山自己不过生日,但小副官的生日,他记得比谁都熟。每到小副官的生日,张府就像过节了似的,张启山也总是会允假期,给副官,也给自己。
这天又是小副官的生日了,小副官迷迷糊糊起身的时候,日头已经上了三竿了,小副官一个激灵:完了完了,睡过头了!
刚要爬起来穿军装,小副官就看到床边被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衣服叠得像豆腐块似的,这不是出自管家之手,是佛爷。
小副官身手去拿衣服,衣服上放了一张字条,只有四个字:穿来见我。
四个字苍劲有力,小副官嘴角一笑,终于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衣服的料子是极好的,即使是现在这样的深冬,穿上也立马就不冷了,小副官拎在手里提了提,这样保暖的大衣,居然十分轻巧,款式也好看,一定是宁波的师傅做的。
张府的冬天不冷,小副官只穿了衬衫和西裤,又套了件马甲,也不管软趴趴的刘海了,胡乱洗一把脸,就去找佛爷。
可是他在书房转了一圈,也不见佛爷的影子。
客厅也没有,只是桌上被堆了一堆礼盒。小副官走过去,拿起其中的看了看:有上海明先生送来的,也有八爷九爷送来的。张府不过生日,所以每到小副官的生日,那些想要礼尚往来的礼品,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送了进来。小副官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名义上是给自己的贺礼,其实都是送来给佛爷的。
中间的那份,来自杭城艾家。小副官拿着礼品的手一抖,两年前的那次副官任命考核,审他的那个上峰,就是杭城艾老板。
小副官把杭城那份贺礼往一边推了推,埋进礼盒堆里。
一向和他见面就打的陈皮,今日也拎了两份贺礼,一份是二爷送来的礼盒,一份,是一篓肥硕的螃蟹。
“张日山,生日快乐嘿!”陈皮放下贺礼,说完就跑。
“你大爷的,老子是张曰山!子曰的曰!”小副官冲着陈皮的背影咆哮,“曰归曰归,岁亦莫止的曰!有没有文化啊你!”
“冲谁嚷嚷呢?”张启山披了件居家睡袍,手里还端了一个砂锅。
“佛,佛爷!”小副官一见张启山,立马收了在陈皮面前的模样,乖觉起来——“是陈皮,来送二爷的贺礼来了。”
“哦,”张启山应着,放下砂锅,用勺子摆弄着锅里的汤,“那你冲人家喊什么,还自称老子,脾气这么大呢?”
“他,他又喊我张日山!”小副官对这个名字甚是不满。
“嗤……”张启山今日休假,又是小副官的生日,他自然心情大好,一手拉过别别扭扭的小副官,乐不可支,“好好,你不日山,嗤……”
“佛爷,你也笑我!”小副官不乐意了。
“不笑,不笑,来,喝汤。”张启山拉着小副官在饭桌边坐下,虽说张启山体恤下人,但张府到底是规矩多,整个张府,就只有小副官可以和张启山同桌吃饭。
不知是日山二字好笑,还是小副官的反应好笑,张启山明明说了不笑,脸上的笑意可一点儿没少。
小副官见佛爷脸上难得有这样的笑,就也不别扭了,跟着张启山一起笑。
算起来,小副官和张启山算是张氏一族的远亲,张启山只知道他叫小山,后来从东北逃亡来长沙,小山的父母都战死了,小山随身的一张生辰八字的单子写得龙飞凤舞,分不清中间那字,是“日”还是“曰”。
小副官嫌日山太难听,就管自己叫张曰山。
但总架不住有人会叫错,所以小副官每次写自己的名字,总故意把“曰”字写得老胖。张启山每每看了就想笑,这件事,够他笑上好几年。
张启山边笑,边给小副官盛汤,动作一大,睡袍就松松垮垮地滑了下去。张启山在家里,喜欢赤裸着上身穿睡袍,这下一滑下去,小副官立马伸手去护,三两下把睡袍给扯回来系上。
“嗤……”似乎今天,张启山觉得自己的小副官格外可爱。
“唔,挺合身的。”张启山看着小副官的新装。
“是,谢佛爷……”“叫大哥。”
小副官话没说完,被张启山拦腰打断,副官定定地看着张启山,从前在东北,他的确是管张启山叫大哥的,可自打来了长沙,他就跟着大伙一起,管他叫佛爷了,小副官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张启山,觉得这孩子与他疏远了。
“大哥,”小副官在张启山面前,说话的声音总是糯糯的,“您亲自下厨啊?”
“嗯。”张启山放了碗鸽子汤在副官面前,“每年你生日,我都会下厨给你做一道菜,去年你说想喝鸽子汤,我就找人来教,可算是赶在今年生日前给学会了。”
张启山说者无心,小副官差点哭出来,他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说过想喝鸽子汤,可佛爷,佛爷是这样的身份,他这么忙,他……
“想什么呢,傻孩子。”张启山让管家把其他的菜都上了,自己看着兀自发呆的小副官,“待会儿想去哪里?”
“想在家。”
“在家做什么?”
“和佛爷在一起。”
“叫大哥!”
“和大哥在一起。”
“傻孩子,今天你去哪,我都和你在一起。”
被小副官萌哭

小副官在潇湘一天三顿打,看来我也要动手了……嘿嘿嘿嘿
根本舍不得揍他,可是不揍他我还写什么
我还要把陈深塞进来!
启处曰归
By 寒

佛爷这一宠起小副官,那是没完没了的。
小副官也懂事,念着张启山的身份,觉得让佛爷陪着自己出去太扎眼,就拉了张启山在家里陪他。
张启山还就真窝在家里陪了他一天,什么客也不见,什么文件也不看,就陪着小副官下下棋、喝杯咖啡,下午陪着他在院子里练了会子枪,吃过晚饭,张启山再也憋不住,拉着小副官出门逛灯会了。
小副官身上穿的,正是张启山叠好放在他床头的衣服。大衣是请的宁波的师傅做的,料子极好,内袋也多,小副官出门枪不离手,这件大衣里的内袋,足够他把自己装成一个移动的军火库。
“冷么?”张启山披着毛领斗篷,不着痕迹地把小副官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难得,小副官的手热乎乎的,佛爷心想,看来大衣的确不错,以后都在那个师傅家做了,多做几套,给小副官换着穿。
“佛爷佛爷,你看那儿!”小副官一只手被张启山揣进口袋,另一只手指着天。
天上飘着几个孔明灯,上面稀稀拉拉写着有字,可惜字太小了,小副官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可把他累坏了。
真当看清了那些字,小副官又愣住了。
长沙灯会的夜,灯火通明的上方,飘出越来越多的孔明灯,灯愈升愈高,周身只有同样的一行字——小山,生辰快乐。
小副官愣在那里,傻呆呆地,快要哭出来。
张启山还在兜里握着小副官的手,他抬头看看灯,再低头看看小副官。几年过去了,小山也从一个毛头小子,长成了一个沉稳的小少年,转眼,这孩子已经快有自己高了,张启山心里一阵感慨。
刚来长沙那会,张启山就对小山说,要把过去的一切都当作是一场噩梦,梦嘛,一觉醒来忘就忘了。可是说着容易,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要忘却失去父母的痛,还是需要许多时间的。
张启山在这件事上有足够的耐心。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个夜晚,他把一边做梦一边痛哭流涕的小山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抚,直到怀里的小家伙缓缓地平复下来,他自己才靠着床头阖一阖眼。
小家伙现在都这么大了。
小副官把眼泪往回憋了憋,没憋住。
从小就没几个人在乎他的生辰,连他自己都没在乎过,小时候家人总说他还小,小孩子过什么生辰。
后来?后来他就没了家人。
只有佛爷一人,会把他的生辰当回事。
小副官索性不憋了,仰头去看张启山,他一仰头,一滴眼泪就滚了出来,眼泪在冬夜里,还挺烫的。
“大哥……”
“嗯,”这是来长沙后,小副官第一次主动喊大哥,张启山点点头,“很好,就叫大哥,大哥好听。”
“大哥!”小副官抹着泪,呜呜咽咽,“难为大哥还记得。”
“我就是忘了什么,”张启山脱了手套,伸手去抹小副官的眼泪,“也不会忘了你的生辰。”
还有一个日子,也是张启山忘不了的——小山入伍的日子。
小山的参军,吓了张启山一跳。一瞬间他是十分震怒的,他已经逝去了父亲,逝去了叔伯,逝去了太多太多张家的人,他不能再失去小山。战场上刀剑无眼,但凡哪个伤了小山,张启山都能心疼自责许久。
但后来,张启山也就释然了。
小山有自己的路,他愿意从军,又何必逼迫他。自己是他的大哥,就在他身后,教导他,保护他,就算前路凶险,又何妨,他们是张家人。
张家人不怕危险。
“好了,别哭了,你可是张家人。”话虽如此,张启山还是帮小副官擦着眼泪,才十七岁而已,还是个孩子。
“嗯,张家人不能哭。”小副官抽抽嗒嗒,还是把眼泪咽回去了。
“哟呵,这是怎么了?!”齐八爷抱着几个孔明灯朝他们走过来,“这过生辰的,哭什么鼻子?”
齐八爷比小副官大不了几岁,一见面就喜欢和小副官斗嘴,今日见着小副官抽抽噎噎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取笑他两句。
小副官抹着泪不承认:“我没有!”
“那是我看错了?”齐八爷笑得不怀好意。
“就是八爷看错了!”死不承认。
他二人一来一去,倒是把张启山给逗乐了,他刚要说你俩别闹了,就被一阵烟花给打断。
烟火是个稀罕物,在长沙城能放得起烟花的,也就那么几家。扑簌扑簌的,照亮了半个夜空。
小副官也不和八爷斗嘴了,仰着头看烟花。
“嚯,二爷真是大手笔!”八爷推了推眼镜感叹着。
小副官这才明白,这满城的烟花,都是二爷安排的。
灯会上的人见了烟花,个个十分兴奋,笑着,叫着。张启山拉了拉小副官的手,仿佛全长沙的人都在为小副官庆贺生辰。
“佛爷,小副官,”八爷在烟花声里扯着嗓子喊,“咱们也写几个孔明灯吧!”
“好。”张启山难得幼稚。
小副官从八爷手里接过孔明灯,拿了笔就跑到一边写,写完了还死活不给人看,嚷嚷着——“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三个孔明灯缓缓升上了夜空,一个是“愿长沙平安”,一个是“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简单常乐”。
小副官的那个,张启山特意看着它往上升,直到它淹没在夜里,再也看不见了——
“愿佛爷一生安康”


就发这一章糖,下一章揍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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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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