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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病[第1页]

作者:兰调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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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病就是我病,咱俩总得挂一个。】
陈泽只是随便和混混杠了次架怎么就派了个刑警来抓他?
这刑警怎么长的那么帅实际智商栓塞?
什么?病号?还软禁他?
行吧他委屈一下,给那警官烧烧饭洗洗衣服治治病……案子也办了病也给治了人也给上了,该放他走了吧?该走了吧?这怎么说也得走了吧——
陆哲不干了,一看人不在了,顺着手机上的GPS直接开车狂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堵了陈泽的路,上去就把人给抢了,塞车里又运回去。
陈泽:……
这警察比他还猛。
不行,好怂。
他堂堂黑道大佬真的不想回去做饭洗衣刷碗啊啊啊!
他不想跟姓陆的举枪互饮枪子啊!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病?
老子不是医生医不活你!
——
正式版名《明枪暗刀》
【来自地狱又怎样,他在的地方,于我即是天堂。】
这是一个救赎与被救赎的故事。
陆哲不知道假如他那次没有脑子发昏遇到陈泽,等待他的迷途还有多长要走。
陈泽不知道倘若他的预定目标不是这个外冷内热的警官,他离他想要的生活还要背道而驰多远。
暗中打着自己算盘的人发现警官是个精神病,被打了一顿之后迫于无奈当了假人妻。人妻当当也就算了,可假戏演演就成真了。
刚刚表白成功的警官还没来得及乐呵,一纸文件告知他,身边软软萌萌的小奶狗其实是冷酷神秘的黑道大佬,重案嫌疑人,随时可以一枪崩了他。
当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重合,情人和敌人叠加——
那么枪子和拥抱,必须选一个带走。
——
这回格式真没错了
求各位吧务手下留情。




我先自己打脸……
格式错了三次劳烦各位吧务了
这回认认真真读完吧规过来的。
拍的情节可能会比较晚【但不是没有啊相信我】不要看看前文就删帖子了跪了。
本文剧情流/非傻白甜/非渣攻贱受/强强高亮/HE高亮
章一
















第二章被吞了
重发
2.
陈泽见条子走了,也赶紧脚底抹油溜了,路上给发小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来接自己,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发小以为他已经进号子了,现在正在筹钱,想办法把他赎出来。
丫的,我什么时候菜成那样了。
陈泽哭笑不得,跑到约定的十字路口,这时对方的宝马车也刚刚停稳,陈泽挤进乔则的车里,乔则好奇,他就把那个有点玄乎的事情给他叙述了一遍。
“你说什么……他动都没动你,就,就转身走了?”
“差不多吧,也就讲了两句话,讲完就走了。”
“草……你骗鬼呢。”
陈泽坐在发小乔则车里,一边等他开车把自己送回家,一边嚼着乐事薯片跟他瞎侃。
陈泽和乔则说,他看着那条子走远的时候,说实话是有点懵逼的,他当时以为这一定有诈,这没诈不科学。但事实告诉陈泽,对方真的只是想走而已。
有的人脑子有坑就是有坑,救不了。
乔则愣了一下,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说陈泽遇见的怕不是一个精神失常的条子。还追问陈泽对方中途是不是换人了。
陈泽解释烦了,骂道:“掉个手铐就能把他打击到精神失常?人民公仆的心理素质用得着那么低吗?”
其实陈泽挺想不通的,但也懒得想通了,条子的事情陈泽一向不感冒,即使警察局被夷为平地,他照样继续他的吃喝拉撒。
乔则向左打方向盘,拐进一个小区,小区前立有一个大理石石柱,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鎏金大字:
盘龙。
“你得给我讲清楚你那是怎么回事……赎金都准备好了,你却来这么一出,说什么他放你的,老哥,这么多年了,这稀奇事还真没别人遇见,”乔则不无怀疑地说,“有事儿别和兄弟瞒着,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跑不脱,我们也不好受。”
陈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开了车门,下车,抖了抖风衣。
“去我家待会儿不?”陈泽转身,敲了敲车门,道。
“那肯定的,顺便给我捎两瓶啤酒,要青岛的。”
陈泽应了一声,去商店买啤酒,乔则去车库停车,接着等乔则在自己家会合。
其实所谓的家也就是陈泽在这儿买的房子,平时就陈泽一个人住,住的也不多,整洁就不用说了,勉强能看就差不多,白色软沙发上散落着几个大布偶,买它们的缘由是陈泽睡觉的时候喜欢抱东西,房内有三个电炉,地暖全备,沙发上还有几条被褥,挺厚的。
乔则一进门就冲去冰箱翻下酒菜,还没几秒就开始骂骂咧咧:“你特.么的.穷成这个名堂,连点储备粮都没有!那咱们喝啤酒吃什么?”
“别急,我给你画个饼。”
“……我真想掐死你。”乔则在陈泽家转悠了一圈,发现真的是没什么可吃的时候,气急败坏道。
“还有……你真不考虑换个房子?这么多年,别说被人想,警察都查到点了。”
“别说,老子还真不怕。”陈泽依旧是笑,想想以前的血雨腥风,现在还真是安逸。
陈泽家的布局其实很简单,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家住三楼,跳楼跑得掉。一间大的卧室自己睡,一间小一点的是客房,平时没人住。冰箱常年不开,书柜,餐桌和窗台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软沙发倒是挺干净,大概是因为他经常窝在上面的原因。
陈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频道五,乔则也坐过来,啪的一声把电视关了,看着陈泽道:
“现在就咱俩了,你也该说实话了吧?今儿上午你遇到那条子,这么跑脱的?”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他妈就是被放走的,你脖子上顶的是保龄球吗,要是别的方式我能这么完好地站在这儿?”
乔则搞得陈泽连看电视的兴致都没了,陈泽啪的一声扔了遥控器,躺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懒得发话。
“你是来搞笑的吧,你知道追你的那个条子是谁不?”他的声音压了下来,不像是开玩笑。
“天王老子。”陈泽脱口而出。
“……”乔则被噎了一下,气场全消,继续道,“你那性子什么时候改改,我懒得和你计较,你知道他叫什么不?”
“还真没听说过大名。”陈泽道。
“陆哲。”
陈泽抬了抬眼皮,随口道:“他谁啊。”
“你仔细想想,一年前报道的那起特大毒案,单枪匹马把持械的毒枭从行驶中的大货车上拽下来缉捕归案的人,不就是他么。”
“你的意思是我摊上事儿了?”陈泽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似乎把这当个笑话看。
“倒也不是,只是如果真没什么问题的话,你记得留意离他远点,弟兄们有人认识他,都说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主,我知道你好强,但少惹些是非。”乔则语重心长地说,
“泽哥,现在暗里的事儿越来越不好干,低调一点为好。”
陈泽嗤笑了一声,点点头,又说:“晚上去酒吧吗,曹珊好像今天要去。”
陈泽是明知故问,乔则是曹妹子的准男友,他女朋友都去了,他怎么可能不去。
他窝在沙发上点了根大中华,想了想今天遇到的稀奇事,还真是有点想不通。
烟雾弥漫,朦胧了他的面庞,烟雾那一边的青年脸上,是与他年纪格格不入的一种淡然,或者更确切点,无动于衷。
乔则很早就发现了陈泽的异样,他不止一次地对陈泽说:“我不知道你出去的那几年都经历了什么,但你现在的确没有之前警惕了。”
陈泽知道在这儿当个小块地盘的地头蛇要提防的东西很多,随时面临着卷铺盖走人的风险。可那些为了口饭跟他走的小弟们谈之色变的事儿,陈泽总觉得好笑,甚至于进这儿的号子,他都不是很害怕。
毕竟是人渣堆里混出来的。
陈泽想不通也没有再往后想,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这种事情,他不钻牛角尖也不对未来的种种担忧,完全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状态。
乔则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发小深感无奈。
3*
酒吧去太早了没什么好玩的,再者陈泽和乔则两个人的厨艺都是白板,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所以一起约着去下馆子了。
盘龙这个小区在河堤上,一面靠青山一面环绿水,街道两旁都是两人高的绿树,四季常青,看着挺舒服,堤上一排排的雕花石栏,陈泽扶着栏杆,低头看河道里波光粼粼的堵河。
乔则嗤了一声,说文艺范不适合他,把他硬是扳了回来。指了指对面的一溜汽修店,道:“咱俩再在这儿晃悠,今晚怕不是得喝汽油。”
陈泽甩甩脑袋,说行吧,那上去,去美食街。
到了美食街以后,关于下哪个馆子陈泽和乔则意见不和,乔则想去西餐厅吃牛排,陈泽一心只想吃麻辣烫。
结果当然是吃麻辣烫,挑的是这方圆百里最贵的店,陈泽给的钱,乔则那一顿吃了陈泽两三百,什么贵点什么,结账的时候他还顺便拿了两支串,说是曹珊喜欢吃这玩意。
“等哪次你请我吃饭,你给老子等着。”陈泽一边拿钱一边骂道,乔则一旁乐的拍桌子。
晚上。
从洋溢着烧烤香味和老板吆喝的夜市走过,再一趟从各个店铺都闪烁着彩字的商业街下去,拐进一个仅容一车通过的小道,摸黑走上一两百米,望见三个不羁的红色行草:
夜归人。
陈泽说的酒吧就是这儿了。
这儿位置偏僻,但酒香不怕巷子深,服务量还是很高的,而且也得益于位置偏僻,酒吧里还可以有些打法律擦边球的服务。这儿的老板和陈泽认识,之前闲谈的时候老板就抱怨过人太多缺服务员了。
陈泽其实不喜欢去那些花红酒绿的地方,他有天生的抵触情绪。但是乔则和他关系不一样,所以乔则的邀请陈泽一般都会答应,毕竟兄弟一场,互相放鸽子总不好。
.
陈泽和乔则在酒吧的柜台前面点了两杯鸡尾酒,看着炫目的彩灯疯狂地转,舞池里穿着暴露的舞女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他并不关心哪个舞女身材多么多么好,因为他知道都脏,S形曲线又怎样,身上不知道压了多少男人。
音乐哄响,人声嘈杂,陈泽低头呷了一口酒,再也不愿意抬起来,灯光晃地他眼花,他发现他真的不是很喜欢这地方。
乔则说,他本来还准备把所有人都喊来,庆祝泽哥死里逃生,结果他媳妇要来,所以寻着点私心就没喊,改天一定补上去。
陈泽骂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里还有几块银子,一群人来了玩命喝,穷不死你。”
乔则噗呲一声笑了,故作正经地说:“放心吧哥们,今儿我请。”
“没事,你不请我就赊账,单子上写你的名字,我先喝个五六百,再带个一两千回去。”
“够不要脸啊你,”乔则笑,“你啥时候也找一个呗,对你有意思的也不乏长的好性格好的,光棍多难受啊。”
“不了,”陈泽一口喝了半杯,“随缘吧,我嫌脏。”
可这么一喝不要紧,把酒杯放下的时候陈泽的余光扫到旁边的一个桌子上,那个桌子旁边聚着两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胸脯都快露完了,走起路来两个小白兔一抖一抖的。
可是在女人们的正中间坐的的那个,面对如此情况不知所措的青杆子竟然是——
陈泽戳了戳乔则,乔则和旁边一个美女聊的起劲,被戳烦了扭头骂道:
“老子.靠……”
乔则后半句生生噎死在喉咙里,双眼瞪大,说不出话。
那个人的所有特征跟陈泽上次遇到的那个条子完全吻合,陈泽心里大叫不好,用肘子捅了两下乔则,道:“他怎么会来这儿?”
更更更
——
乔则低声说:
“今儿点儿真背,趁他没发现,别管那么多,咱们赶紧跑。”
陈泽和乔则正欲起身,这时陆哲突然从原位上站起,淡漠地从女人堆里走出去,他的气质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陈泽当时就觉得,他不应该是会来这里的人。
陈泽以为他可能是要去洗手间,谁知他却径直走向了柜台。
陈泽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得不再度坐下,低头只顾啜饮,听觉却高度紧张地集中于那一处。
陈泽听见他敲了敲柜台的桌子,酒管的脚步声响起。
“先生,什么事?”
“郭飞虎最近来过吗。”
“对不起先生,我并不是很清楚。”
“算了。”陈泽听见陆哲的声音隐约带了些司空见惯的失望。
他转身欲走,陈泽刚要松口气,却听陆哲脚步声一停,他的肩膀被人按住——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泽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陈泽察觉不到他的怒气,他的语气极其平和,似乎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说话。
陈泽当然没陆哲那么镇定,他后背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发出刺冷。
经验告诉他,现在如果以武力抗争,陆哲能把他吊起来打。
陈泽看向乔则。
乔则闭眼,摇了摇头。
陈泽抬头看他,苦笑道:“你是记错了还是怎么回事,我对你没印象啊同志。”
陆哲抬头想了想,又低下来,道:“我的记忆力一直在下降,我忘了我们是在哪里见过,但我记得你这个人。”
“好吧,实不相瞒,”陈泽故作轻松地取下陆哲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笑,
“我就是你家门口那个卖茶叶蛋的。”
依旧蹲

啊噗啊噗
dd

没人哭唧唧
4*
陆哲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泽,偏头想了想,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记得就怪了……
.
“恩我那摊儿新开的,你最近去过一趟。”陈泽干笑了笑,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乔则扭头,看陈泽的眼神都写着:原来你这么能扯,平时没见你发功啊。
后来乔则提起这事儿拼命夸他,说陈泽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在陆哲面前扯淡需要勇气,乔则说他当时简直就是中国的哥伦布。
陆哲看着陈泽,忽然有些难受的打了打脑袋说:“抱歉,我仍然想不清楚,虽然我最近在吃药,记性还是在变差。”
陈泽心说没关系,你把我忘到九霄云外,我都不说你什么,我还得磕头感谢那个让你忘事儿的东西。
陆哲站了一会儿,然后从身旁搬来一个椅子坐到陈泽旁边,点了一杯低度酒,陈泽还紧张以为陆哲发现了他的猫腻,结果他说是因为在陈泽旁边不会有女人往他跟前凑,那样很烦。
陈泽在心里骂了一声,咕哝说他打个光棍他招谁惹谁了,怎么谁都在他面前秀人气,乔则秀媳妇,陆哲秀自己那张脸——妈的他这长相也不差啊,怎么就没女同志找他喝酒啊。
郁闷,虽然他不想找女人吧,但这也是个人气问题啊。
他扭头看着乔则早就挤进了女人堆,他孤军奋战坐在这里陪陆哲,心说这回乔则坑自己,下回他一定坑死那臭傻帽。
陆哲看着陈泽,也没什么表示,只是闷声不吭的喝着酒。
无论陈泽何时抬头,总能和陆哲眼神相接,陈泽当时心里就慌得不行,他以前根本没和陆哲交过手,他还摸不清这个人的底细。
“你是干什么的?只卖茶叶蛋么?”他忽然间冒出一句话,把陈泽吓个半死,陈泽喘了口气,刚想说是的,忽然想起卖茶叶蛋的哪里会像他这么清闲。
于是他顿了一下,接着回答道:“……恩,手工艺者。”
这不算说谎吧,反正陈泽干啥都要用手。
“你手给我看看。”陆哲眨眨眼睛,没等陈泽回答,就直接把陈泽的手给拽了过去。
陈泽干笑着说没啥好看的,这年头干这玩意能把手整出什么花样来。
其实心里真的虚,因为扒手的手和普通人的手怎么可能一样,别说茧子的分布不同,连触感都不一样,如果陆哲在这方面有经验,摸一会儿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可是现在拔回来也不现实。
冷汗顺着陈泽的面部轮廓缓缓流下,陈泽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陈泽不知是自己和他天生相克还是八字不合,他陈泽在其他人面前,从未如此怂包过。
独独是陆哲。
“真没什么好看的吧……”陈泽知道自己在垂死挣扎。
陆哲没理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说:“你这手有点怪。”
“不像是干工艺的,倒像是……”
陆哲话还没说完,对面舞池里就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这叫声如炸雷般在人群中爆开。
舞池发疯般的音乐再也挡不住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仿佛是有人在满是瓦斯的房间里点燃一支烟,冲突轰然爆裂。
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两拨人扭打在了一起,碰碎的酒瓶打翻的桌椅,一地的五彩斑斓,酒,水,还有殷红的血。
陈泽的耳膜都要炸了。
柜台上的服务员倒是很淡定的喊了保安,然后自顾自的擦拭着酒杯。
乔则闻声愣了一下,接着脸色大变,从座位上跳起来,怒吼着几下子打开身边的人,冲进喧嚷的人群。背后一片叫骂声。
“滚开,那是我老婆!”
——是曹珊!
陈泽闻讯不敢耽搁,抄起椅子冲进人群,他没心思管陆哲,也没心思喝酒了,***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泽冲过去,看见了情况不容乐观的曹珊——衣服被撕烂一半,头发都被扯散了,内衣松松垮垮地露出来,满脸是泪。
这是哪个发酒疯的傻子!
乔则看着她眼睛都红了,蹲下来把外衣一撤,包在曹珊身上轻声安慰了一句什么,曹珊站起来抱紧乔则的外衣,点点头朝我这里走过来。
陈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乔则就近抄起一把椅子,快速在空中画了个半弧,哐的一声砸在对面一个男人头上,血直接就彪出来了,然后再猛一横劈,他听见木制断裂的声音——
“咔吱。”






5.
陈泽回头,拿着破啤酒瓶的人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左额还流着刚刚乔则溅上来的血。
对面的人聚在一起,当头的人长着一张肥脸,鹰钩鼻,贼眉鼠眼的。鹰钩鼻笑笑,举起了碎啤酒瓶:
“这一下够劲。”
陈泽也笑笑,笑里带着阴冷,他指了指自己:
“记住我,我会让你更带劲。”
我会让你知道我姓什么。
鹰钩鼻仰头大笑,随后指着陈泽,对自己身后的人道:“请那位大哥过来,他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疼。”
陈泽见乔则和曹珊已走,那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扭头看看身后的人,他们也都紧紧地靠着陈泽,陈泽冲对面的人笑了笑,然后提起了身旁的高脚椅。
就当双方的武器都已经举起来,马上就要再次开打的时候,陈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
“停一下,对面的胖子,我看你有点眼熟。”
陆哲静静地走过来,双方都停了动作看着他,他站在陈泽这边,直视对方,语气不冷不热。
“你姓郭吗。”
“哟,我这么出名的?”鹰钩鼻笑的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你来我这儿当过小弟?”
陆哲走到鹰钩鼻的面前,他比鹰钩鼻高了半个头,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似乎要拿什么东西,然而他身子一僵,皱了皱眉,放下了手。接着拿出手机给鹰钩鼻照了张相。
鹰钩鼻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不耐烦,骂道:
“你他娘的是什么狗!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陆哲没理他,自顾自地划着手机。
对方是真的怒了,扔了碎啤酒瓶,抄起椅子就要砸过去。
陆哲头也不抬,单手接住对方双手轮起的椅子,用力往回一送,椅子飞出鹰钩鼻的控制范围,啪呲一声砸在鹰钩鼻背后的桌子上,砸烂了桌上所有的杯盘,桌面上甚至都出现了凹陷,椅子像是被吸住一般的顿了两秒,然后带着酒水滑下。
哐当。
此声过后,全场寂静,鹰钩鼻愣愣地看着陆哲,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我现在不想打架,不要惹怒我。”声音平和地难以置信。
陆哲淡淡地看过鹰钩鼻一行的人,那眼神仿佛是在扫过一排廉价木偶。
“您是哪位爷?”鹰钩鼻讨好似地谄笑。
“警察。”
陆哲把手机收回去,熟练地拿出证件,展开。
“姓郭的,走一趟。”
鹰钩鼻的面色一瞬间从红润变成惨白,他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毫不动弹,他带来的人纷纷后退,把他一人在绚烂的彩灯下孤立出来。
陆哲面色冷漠,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鹰钩鼻,陈泽看见那个胖子蹲了下来,抱起头,外面气温还在零上几度徘徊,他已经汗如雨下。
不一会儿外面来了另一个年轻人,留着寸头,走过来冲陆哲喊了声:“头儿,人都来了。”
“他的身份确认了?”陆哲指了指蹲下的鹰钩鼻。
“……嗯,是的,那,头儿,这儿的人是都带走,还是就带那个胖子。”
“都带走。”
陆哲正了正衣服,走出了酒吧,一群便衣跟他问了声好,逆着他进了酒吧。
陈泽忽然不想自己动手做掉鹰钩鼻了,他眯起眼注视了那个年轻警官一会儿,笑了。
他发现了更好的人选。
借刀杀人这把戏,比自己动手要不知省多少事。
多年的深刻经验早让他看胖子衣服的纹理有些微妙,心觉可能有猫腻,于是跟着陆哲走了出去,刚准备拍拍他的肩膀,谁知手还没碰到,就直接被锢住手腕:
“你想干什么?”
“我没恶意,放开吧,”陈泽显得异常平静,“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提醒,那个胖子你最好别让你的警员动……”
“啊——!”酒吧内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陆哲转身冲了回去,他紧跟其后。
一个警员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腹部,跪在鹰钩鼻原本的位置,然而罪犯本人却不见了踪影。
陈泽抬头,酒吧对面的人群被撞开了一个缺口,一抹白色在抖动,随后消失。
“愣着干什么,送医院!”陆哲喊道,随后立即有两名警察托起伤员,迅速撤离。
“其他人带走。”
陆哲按住了太阳穴,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
酒吧外警笛轰鸣。
陈泽坐在陆哲车上的副驾驶位置,看他给自己打了一针镇静剂。
这车座上连垫子都没有,车内极度简约,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但哪里都很干净,像新车一样。
“你刚刚说到哪儿了,继续。”
“也没什么,我只是看他衣服下面似乎有东西,想提醒你的警员注意而已。”陈泽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给他一根,他摆手拒绝,陈泽愣了一下,给自己点上,“可是没来得及。”
“只是这些吗?”
“就这,没了。”
陆哲扭头看着陈泽,神情严肃,他的眼神似乎能给人一种天生的压迫感,陈泽着实惊了一下,随后哆哆嗦嗦地吸了一口烟。
车外寒风飒飒,风吹得树干都弯了,陈泽抬头看天,夜空浓黑如墨,没有半点星辰。街道上唯一能给予些许光亮的,似乎也就是那些昏黄的路灯灯光。
“那谢谢,你可以走了。”
“警官,刚刚被偷袭的是我朋友,你帮我们出了气,我谢谢你。我知道你看出来了,我不是做正经事的人,所以在这件事上,这方面如果有需要,愿效犬马之劳。”陈泽看着他,尽可能把语气变得诚恳,看他半天没回应,陈泽心里有数,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门。
“停一下,”身旁传来他的声音,“你既然这么说了,就别急着走。
6*
“哦。”陈泽只好又坐回去,外边风太大,没等他动手,车门就啪的一声自动关闭了。
陆哲似乎对陈泽这么糟蹋自己的爱车很不满,扭头给了他一个眼刀,陈泽低头装怂,结结巴巴道:“风,风吹的,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陆哲头扭了回去,没说话,车子启动了,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明显的感情色彩:“安全带系好。”
“哦。”陈泽应道,心想今晚是别想回去了,照陆哲这架势,自己和被软禁了没啥区别。
但他并不感到害怕,甚至于还对猎物起了兴趣。
马路两旁的桂花树一排接一排地朝他们撞过来,建筑物飞速闪过,前面黑压压的一团,连路灯也只能照亮一隅之地,陈泽浑身的肌肉都处于高度绷紧的状态,仿佛正穿越一个又一个的黑洞。
陆哲开车跟疯子一样,急转弯似乎都不带减速,一阵猛甩,根本不顾及身旁的人是死是活,陈泽的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忍着不说。
“陆警官,我们去哪儿。”陈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陆哲没理他,沉迷开车无法自拔。依旧甩甩甩,把他当不倒翁了。
老子他妈是瞎了才上你的车。
陈泽在心里暗骂。
.
陆哲的车在一个叫美森小区的地方减了速,陈泽看了一下小区名就愣了,由于这儿的地盘太好,房子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妈的这个警察怕不是个隐形大佬。
车直接开进地下车库,陆哲开了车门,叫陈泽下车。陈泽又乖又怂,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他寸步不离。
陈泽有点后悔他刚刚在车上扔出去的话,但也没后悔多久,做过的终究是做过了,现在追究,没什么意思。
陈泽和陆哲一起进了电梯,陆哲按下了八楼的键,电梯启动,陆哲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休息,陆哲的五官的确生的俊朗而养眼,只是整个人透露出来的一种冷漠和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电梯停下了,陆哲走到801的门前,解下系在腰部的钥匙,打开了门。
令人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是,这里是他家,看家里的装修,大抵是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只是空荡荡的,没什么生气。
红色硬皮沙发,白色大理石镶金茶几,一副功夫茶杯盏,两条玫红花纹地毯,阳台和客厅相连,中间隔着一道似乎很久没开过的玻璃门。
“换好了鞋进来坐。”陆哲道,说着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没开电视,而是径直进了房间,拿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放在茶几上。
陈泽换了鞋,坐在沙发上,连二郎腿都不敢翘。
“需要什么请你自便,我说的问题也请你如实奉告。”
陈泽双手合十,靠在额头。窗外开始打雷了,风更大了,隔着玻璃窗都能听到狂风的嘶鸣,闪电的光在乌云的衬托下更加刺眼,陈泽看着这座即将经历暴雨的城市,莫名担忧起乔则。
但愿他能挺过来。
“你问吧,我准备好了。”
他把档案袋打开,取出一叠文件,放到我面前,道:“你自己看吧。”
这叠文件里有个人档案,照片,和笔录,陈泽反复看了几来遍,算是大概明白了陆哲,或者陆哲那一边的目的:
他们要找的人是郭飞虎,也就是乔则跟我讲的那个大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但他当时的级别不高,而且照乔则的话讲,当时毒枭都到手了,在乎一个小马仔干什么?
陆哲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告诉他了这个案子的一些隐情:
陆哲当时翻卡车初衷不是想抓毒枭,而是想抓郭飞虎,但郭飞虎临时跳车逃走,陆哲不得不先带回毒枭。
而那个叫郭飞虎的,也是个人物,枪杀了和陆哲同行的两个战友,和陆哲血海深仇,陆哲这一年什么都没干,就潜心抓他,反复查找他的踪迹,天南海北,盯着他不放。据陆哲所言,只要他一被抓获,死刑立即执行都是轻的。
而陈泽要找的,是郭飞虎的心腹之一,也就是酒吧的那个肥猪——郭建,只要找到了他,找到郭飞虎只是时间问题。
陈泽反复翻了翻文件,皱紧眉头,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这个身份限制,这件事对他来说,那都不算是事。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有点晚了,接着扭头看着陆哲,云淡风轻地道:“今晚先睡吧,我明天让我的人去找消息,到时候你拿郭飞虎,我拿郭建,合作愉快。”
陆哲没有异议,把文件收拾好放回去,去洗手间洗澡了。
7*
半夜,陈泽忽然听到有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脚步声啪啪作响,行走的人着了魔一般地反复低吟一句话,他听不清晰,但神经绷紧。
怕不是贼。
陈泽冷笑。
估计又是哪个青头跑这儿来找死。
陈泽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探头朝里看。
客厅没有开灯,黑压压一片,窗户没关,外面的光线射入虚寂的空间,勉强可以看清行走者的轮廓——
好熟悉。
陈泽瞪大了眼睛,仔细在大脑中回想,但他死也想不到,他认识的人中,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横闯条子的家。
陈泽不想管,他想去喊陆哲,抬头一看,陆哲的卧室门是开的,被子落到地上,床上没人。
脚步声忽然停下了,陈泽扭头看回客厅,行走者晕眩一般地倒在沙发上,低吟声没停,借着光线,他的面容在一瞬间显现——
陆哲!
陈泽的心放下了一些,他走到客厅里,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想关切地问一声没事吧,却在一瞬间听清了他低吟的话:
“郭飞虎……”
一阵剧痛从陈泽的肩膀传来,随后他被抓起衣领,整个人失重一秒后哐的一声被扔飞了去,头磕到了液晶电视的屏幕,没等陈泽喊疼,一个人影逼近,他本能护头,腹部接着受一记重击,他喉咙一酸,差点当场呕吐。
妈的……
陈泽侧躺在地上,蜷起身子,生理泪水盈满眼眶,他在模糊中看清面前的人,是陆哲。
陆哲停止了行动,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陈泽,声音冰冷:“郭飞虎,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是……”陈泽微微发声,却被他打断:
“一年前的你,想过你一年后会死吗。”
“我不是……郭飞虎。”陈泽用手肘支起身子,看着面前自说自话的陆哲。
“一年了,”我听见他笑了,我的后背一阵发麻,“你多活了一岁,也是该还了。”
疯子,这他妈是个疯子!
“还你妈……”陈泽喃喃道,他真的是怒了,他看着陆哲缓缓逼近,慢慢蓄力。
陆哲弯下腰来。
陈泽趁着陆哲俯身的空挡,甩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刮子,陆哲吃痛后退,陈泽冲起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的头压下来,对着他的耳朵吼道:
“老子是陈泽!你.他妈看清楚人再打!”
接着陈泽用另一只手摸到了客厅吊灯的开关,啪啪两声,黑暗无所遁形,灯光充满了整个客厅,陆哲捂着半边脸,愣愣地看着他。
陈泽坐在地上,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手背上立刻出现一道殷红的血。
他浑身痛的要命,因为自己刚刚是从茶几上被甩过去的,临近茶几的地方满是杯子碎掉的玻璃碴子,所幸没几片扎到他。
陆哲走过来似乎想拉陈泽一把,陈泽厌恶地打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着陆哲,强压着怒气道:“现在我们算扯平了,***睡觉前先醒醒脑子,你要是再来这么一次,你看你什么下场。”
“对不起……”陆哲低声道,陈泽毫领情,骂了回去:“道歉我也会,你.他娘.的挨揍试试,你自己神经病你不清楚吗,啊?”
“我知道错在我,但你也要适可而止。”陆哲被刺到痛处,抬头蹙眉。
“适可而止?”陈泽身子都站不稳,却还在冷笑,“你有资格跟我说适可而止?刚刚我要是不来那么一下,老子今晚还有命活吗?命都没了你跟我讲适可而止!我凭什么听你的?”
“陆哲我告诉你,这事既然来了,我帮你干到底,事儿干完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咱们以后什么交集都不要有,就当老子怕你了。”陈泽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趴在马桶旁就开始大口呕吐。
死.鬼.条子,老子真是点儿背到家了。
陈泽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不停的呕吐。
8*
陈泽当晚原准备自己处理处理算了的,谁知硬生生地被陆哲拖去医院治疗,他真的反抗过,他没有退缩,就是打不过,死憋屈。
陈泽身上的伤口在陆哲家里就已初步处理了,躺在后座上倒也不那么难受,只是那一段话让陈泽和陆哲的关系彻底僵了,去医院的路陆哲开车开了大概十多分钟,陈泽和他一点交流都没有,他闷头开车,陈泽闷头睡觉。
去医院以后,陈泽被拖去初步检查,光插进肉里的碎碴子就有五六片,他心说这账得给陆哲记着,他以前算的还少了,不能他的事儿干完就完事儿了,陆哲得赔的还多呢。
治疗过程就不详说了,反正离开的时候,医生嘱咐说每天都要来换药,虽然是皮外伤,但也要注意发炎。陈泽也不知听没听进去,随意应了一声,和陆哲回去了。
他受伤受多了,身体没那么娇气。
陈泽晚上还是在客房睡的,因为受伤受习惯了,这种程度睡觉也不成问题,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被窗户透过来的阳光弄醒的,冬天的阳光金贵的紧,陈泽一觉醒来看见浑身金灿灿,以为还在梦里。
.
起床洗漱之后,陈泽把房间倒腾了个遍,却死活找不到自己的外套了,迫于无奈,只好去陆哲的衣柜翻翻看有没有他合身的衣服。
陈泽站在他房间里的原木衣柜前,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斗争,觉得无论自己和陆哲多大仇,处于同伴角度,他应该不会放任自己就穿着身上的衬衫出去冻成傻.逼。
衣柜大部分的地方都空着,陈泽翻来翻去,选了一件勉强过得去的风衣,套着出了门。
出门以后依旧冻成傻.逼。
门外大概是不到十度,昨天的雷是旱雷,没打出雨来,风吹过了也就是吹过了,把云吹跑了太阳出来了。
陈泽是天性怕冷不怕热的那种人,大冬天没地暖是要命的,即使这个温度对一般人真的称不上太冷,他说过他是一般人吗。
陈泽想打个电话给曹珊问问乔则的情况,谁知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好在署了名:
【备用钥匙在茶几上,出门时记得带着。
陆哲。】
陈泽猛一拍脑袋,操,忘了。
算了算了,实在不行他回家去——
可他家的钥匙在外套里!备用钥匙他忘了给谁了!
那他这是没家回了?
不对,他又偏头想了想,自己不是会撬锁吗,怕啥。
想到自己的特异技能,陈泽心里立马就舒坦了。其实跟陆哲说自己什么消息都能弄到,这话有点吹牛的成分,因为陈泽在道上的消息并不是很通达,要说找人,在这个身份上,他只能靠乔则。
也不知道那**死没死。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气温依旧冻得我发慌,陈泽小同学毫无目的地的漫步在大街上,只想找个地方把午饭解决。但乔则的事他实在是放不下,于是就拿出手机给曹珊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便听见那一头哭啼的女声:
“泽,泽哥。”
陈泽心一悬,道:“老乔没挺过来?”
“没,挺好的,还醒了,就是我想着昨天,有点后怕。”
“行了别怕,老乔醒了?醒了能说话吗?能说话就把手机给他。”
陈泽听见那一头有轻微的衣物摩擦声,接着便传来一声慵懒沙哑的男音:
“泽哥?我老乔。”
“还好吗?缺钱不?缺钱我马上打给你。”
“还行,没死,”乔则咳了两声,“那**下手真狠,痛死老子了。对了泽哥,你现在怎么样,还在家吗。”
“不在了,我现在的情况一言难尽,你也别打听,你要是有空,帮我查查两个人,一个叫郭飞虎,一个叫郭建。”
“哈,泽哥,我知道你讲义气,但也用不着这样。”乔则一边咳一边笑,陈泽心想一啤酒瓶子砸脑袋上,咋会把嗓子也砸坏了,乔则还真是清奇。
“我办事什么时候把自己人拖下水过,行了,你要是实在没空,我再想想办法。”陈泽裹紧了大衣,看着一家名为小户人家的饭店,想着再走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上去先把肚子填饱了。
“说什么外人话,得令,给我一个小时,我给你打回来。”乔则在另一边笑道,顺手挂了电话。
陈泽点了两盘菜,一盘手撕包菜,一盘回锅肉,伴着白米饭细嚼慢咽,刚吃完,电话就响了,一看时间,刚好十二点多。
小伙子挺守时的啊,有前途。
他没看来电人,电话接通靠在耳边,开口就是:“老乔~”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沉的男音响起,似乎还带着些许不满:
“中午了,回来吃饭。”
陈泽听出是陆哲,怔了一下,心说他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昨天还甩自己甩的乐呵呢。回答道:
“你在家……呸,你在你家里吗?”
“嗯。”
“你先吃吧,我在外面吃过了,我找人查消息去了,待会儿我就过来啊。”
陆哲没回复就把电话挂了,陈泽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陆哲的电话刚挂,乔则也恰巧在这时候把电话打了过来,跟陈泽讲了一下他所了解的事情……
.
“郭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仗着自己那姓郭的有点威名,腆着个肥脸四处找茬,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一顿就乖了。”
陆哲和陈泽在他家的餐桌上相对而坐,餐桌上全是各种飘香的饭菜,他一边听陈泽讲一边吃饭,陈泽一边讲一边看着他吃。
“郭飞虎藏的比他那没什么智商的小弟深,暗中有产业,估计黄赌毒,不过那都没什么威胁,你们的目标只是人吧。”陈泽接着说道,陆哲吃饭的时候动作其实并不夸张,但陈泽看着就觉得……好好吃啊。
不行不行我得憋着。
他咬咬牙,把口水吞了下去。
陆哲拿筷子翘起一块石锅烤肉,吹了吹,孜然味飘了起来,陈泽咂了咂嘴,又吞了口口水。
“继续。”
“他们老巢我翻出来了,你们只管带人上路,一波端掉,结案。”
陆哲嚼完烤肉,头也不抬地道:“有那么简单,我还需要你吗。”
“就那么简单,你们人为把事情弄麻烦了,”陈泽撑着脸,话说的云淡风轻,“郭飞虎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是心眼多了一点,难得抓到而已。”
“我怎么相信你?”陆哲抬了头,“我所知的,暂且还没有能和你说的接轨的线索。”
“我是对的,你们的是假线索。”
“给我个理由。”陆哲静静道。
“你们派人要花多少功夫去融入那个人渣扎堆的环境,”陈泽笑了,“可我这张脸就是通行证。”
很久很久以前,陈泽还没从底层混出来的时候,就有人警告陈泽的父母:“你孩子可不能学坏,你看他那笑的,不坏就是天堂鸟,坏了就是黑曼巴。”
陈泽的笑容有毒,看过那个笑容的人,内心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悸动,那就像是一股热风,你把它关在心门外面,可它只要愿意往前走,多小的缝隙都能钻进去。
那样的面孔似乎只会属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当然,不过是似乎,真正的陈泽离天真和无邪都很远。
他曾笑如初阳,一路走过去,刀山火海,尔虞我诈,腥风血雨。后来,再纯净美丽的朝霞,背后都染着一片血红。
他还有一个名字,那个名字他轻易不能提起,因为那两个字远比他这张脸更出名。若是说陈泽这个身份,陆哲半疯的时候搞死他的确很容易。
若是提起那另一个身份,别说陆哲半疯半傻的时候,就算陆哲体力充沛而且清醒,还带上半个警察局的人浩浩荡荡意欲直捣黄龙,对不起,没戏。
当年有个警官立下誓言,三个月不抓到他提头来见,三年了,连他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如何呢。
时间转回现在,陈泽收敛了笑容,比了个五的手势。
陆哲并不明白他的暗示,偏头想了想道:“你是想要酬金?”
“不,”陈泽摇头。
“这个案子,五天以内保证结束。”
.
现在是下午两点零七分,新河广场。
圆形的大场地盖地几千平方,几条卵石小道横贯而过,沿场周围种着一溜绿油油的不知名的矮树,还有一溜是高大而红中带金的枫树,每棵树下似乎都有叫卖的小贩和下棋看书的闲人。
此时阳光正好,广场上热闹非凡。
陈泽换了件陆哲的羽绒服仍然感觉到冷,他发现这**的衣服似乎都比常人的偏薄一点,天天买次品吗?看这布料和质量倒也不像。
或许,陆哲天生就不那么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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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7:3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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