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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渺渺一仙(仙侠,父子,重生)[第1页]

作者:傲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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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搓搓开坑,渣爹,忠犬儿子,重生反虐
云雾山飘渺门
林逸仙云游归来,一身白底绿纹仙袍,路边与他相遇的门中弟子纷纷向他行礼,大部分白底蓝纹弟子称他为大师伯,小部分神色倨傲气场强大穿白底绿纹者也纷纷低头称他大师兄。
飘渺门乃北宸洲云雾山脉修仙门派,弟子大多幼时便拜入师门,青年筑基辟谷后身形外貌就长久保持,仙门人数众多,都是俊男靓女的外表,辈分便由修为衣着区分。绯黄绿蓝紫依次而下。
林逸仙是门中第五代弟子,已修行千年。门中老祖纷纷或飞升或陨落,现在门中辈分最高的第三代弟子业已修至化神后期,已大部分闭了死关。
林逸仙师从四代长老林崇誉,林崇誉是四代弟子中最早修为达到化神期之人,同辈皆望其项背,可他最为人称道赞誉的却是养出林逸仙这般惊才绝艳的弟子。
飘渺门第五代弟子现如今掌管门派,修行都是元婴以上,而作为首席大弟子的林逸仙却整整比他们高了两个境界,同他师尊林崇誉一样化神期。是以,林逸仙是目前整个门派中最为敬佩仰望之人。
林逸仙从千年以前便侍奉林崇誉,此次云游也是为师尊寻访天材地宝,让师尊得以安全升入化神后期。
修行至化神期之修士都有憾天动地之能,为天道所忌,常在气息流转之间便降下天雷,而境界进阶更必是降下劫云。
林逸仙回紫誉仙府时,童子禀报尊上仍在闭关,林逸仙掐指一算,便知晓大劫将至,遂将府中童子仆役遣散。
林逸仙行至师尊洞府,扬手将八色宝旗分八门插上,用心头血布上阵法,又祭出仙器山河鼎镇于阵眼。林逸仙催动体内仙气,不过片刻风云变幻,雷云将至,云中滚滚作响,刹那间便劈下一道紫雷,林逸仙全身仙气缭绕抬手撞破雷电后,雷声才响起。
林逸仙躬身立于洞府之外,神色恭敬唤道:“恭请师尊出关。”
洞府大门洞开,一股强大气流奔涌而出,将林逸仙一身仙袍吹得猎猎作响,身穿白底金纹仙袍的身影缓缓走出,来者神色冷淡的看着林逸仙开始一道道对抗雷劫,正是师尊林崇誉。
林崇誉正是进阶之时,却悠闲自若。皆是因为林逸仙先用自身气息引来劫雷,林崇誉再牵动天机时,天道便将两道雷劫都算在林逸仙身上,只偶有一两道飞向林崇誉,皆被随手拍熄。
化神后期劫云皆是九九八十一道紫雷,说快也快,转眼间林逸仙的雷劫已过,身上法宝也散了七七八八,山河鼎都有些皲裂。
而林崇誉的雷劫却刚刚开始,天道似乎格外看不过眼,紫雷一道比一道粗,林崇誉始终冷眼旁观,看着林逸仙一点点仙气殆尽,口鼻溢血。
当最后十道雷劫降下时,山河鼎不堪重负碎裂,林逸仙一口心头血喷出,神魂震动。林崇誉这才出手,祭出东皇钟,扬手眨眼间数百道仙诀打出,稳稳接下三人粗的紫雷,林崇誉薄唇轻吐:“**,退下。”
林逸仙退至林崇誉身后,眼见师尊稳稳抗过最后十道天雷。林逸仙没有如往常一样上前恭维,他抬头望向不断聚拢的劫云,眉间紧锁:“师尊,还有。”
劫云翻腾,雷声震耳,远处不时还有乌云聚来。林崇誉抬头间,数百道天雷同时而下,袭向林崇誉。
林逸仙连忙上前护住林崇誉,脚下阵法突然发出赤目的红色血光,紫雷射入期中,仿如石沉大海,毫无声息。
林崇誉正疑惑间,身前的林逸仙对他叮嘱:“天道不仁,今日誓取我二人性命不可。弟子以一身血肉并这百道紫雷献祭,扭转时空,只盼师尊重来一世,不受弟子牵绊,修得大道,成就仙尊。”
背对着他的林逸仙在他眼前一寸寸化为焦土,他也在这赤目的光芒中渐渐失去意识。
林崇誉恍惚间听到林逸仙最后叫他一声“父亲。”
林崇誉再次醒来时,身量仿佛缩略少年时期,身处在少年时期商贾之家。
他确认不是幻境后,不由冷笑,那小子居然还有胆量趁天劫之时算计他,还真叫他扭转时空,跌落至凡人之躯。
林崇誉出生于北宸洲东南方向,凡尘间商贾之家长子,父母宠爱,却从小体弱多病,十里八乡有名的药罐子,大夫皆说他活不过成年。
十八岁那天,飘渺门天叡仙师降临府上,愿意收他为徒修道成仙,父母以为是江湖术士赶他出门,仙师出未强求。只夜晚来房中找他,与他述说,原来林崇誉是先天正阳之体,最适宜修道,只天道不容,大部分正阳之体活不过成年,而只有成年之后才能引起天地动向,让修行之人觉察。
林崇誉亲眼见了仙师仙术,佩服之极,当场拜倒口称恩师。昱日一早便禀告父母,定要访仙山修大道。
林崇誉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修仙之人亲缘淡薄,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他天赋异禀,又有仙师教导,虽入门晚些,却只花了八年便筑基。
天叡仙师感慨他天资之高,却遗憾他泄了元阳,于修成大道多少是阻碍。他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直到林逸仙来仙门找他。那时年少,林崇誉与他并无父子之情,林逸仙得门中老祖看中欲收入门墙,林逸仙不愿,他非说是找爹的,巴巴的赖上林崇誉。最后被惹怒的老祖掳至飘渺峰顶,关在洞府中硬是修道至结了金丹才放出,此间他一直不愿拜师。
结成金丹后,身穿白底金纹的林逸仙从峰顶私逃到林崇誉这,不顾任何人劝阻,三跪九叩行了拜师大礼,彼时林崇誉才五十来岁,筑基中期,为此成了师兄弟口中的笑话,都夸他会生儿子,林崇誉恼羞成怒对他并不好。
而拜师礼已成,林逸仙归林崇誉管,功法却还是由老祖传授。
林崇誉和林逸仙生活在一起后,才发现先天正阳之体是怎样的惊天动地,进步神速。也才知道自己年少轻狂,错失了怎样的良机。
林逸仙越优秀,他越厌恶,心魔也丛生,若没有林逸仙,若他元阳之体不泄,林逸仙的一切成就都是他的。林崇誉开始动辄得咎,硬生生将上仙门找他的亲子折磨成见他便噤若寒蝉的弟子。
林崇誉也从不掩饰虐待他的因由,这是林逸仙生来就带着的原罪。
所以,最后林逸仙逆天改命,让他重回十八岁之前,还未和丫环厮混,未破元阳之时。
林崇誉冷笑,欠我一命便还我一命?我偏要再予你一命,逃至黄泉碧落,都是我林崇誉之子。
林逸仙从混沌中苏醒,便发现转世成人。他暗自奇怪,按那上古奇阵所言,他献祭后应魂飞魄散才对,怎么还有轮回转世。
作为婴孩生活一段时间,便发现他仍是林逸仙,林崇誉与通房丫鬟所生之子。与上一世一样,林崇誉依旧破了元阳之身,十八岁便寻仙问道去,再未回转过。
仙阵是出了问题?只有他重活一世?罢了,强求不来,有了上一世的教训,他再不去仙山寻父,做个红尘过客,平淡过这寥寥百年便好。
林逸仙从来没想过,林崇誉重活一世,却仍然选择给他一条性命,毕竟在前世,林崇誉对无知丢失的元阳极为看中,不止一次口吐恶言,十个他也抵不回那一股元阳之气。
却说林崇誉重新成为飘渺门弟子后,不过短短四年便筑基成功,比前世少了一半,引起整个飘渺门人的侧目。前世看中林逸仙的飘渺老祖更是从天叡仙师门下将林崇誉抢了过来,林崇誉再次穿上白底金纹的仙袍时,颇为哭笑不得,竟抢了林逸仙的授业恩师。
重新拜师,开仙府,又花了林崇誉四年时间,他也进阶精益至筑基中期。林崇誉和师尊飘渺尊者禀告,便脚踏仙剑,不过半日功夫就到了林府。
林家父母连忙迎接林崇誉,却被他仙家气度所摄,不敢造次。林崇誉说明来意,接林家子弟入仙门修道。林家父母连忙将他胞弟的儿子拉到他身前。
林崇誉只微微皱了眉,那五六岁的团子就哭开了,林崇誉实在不想多说废话,直接神识散开,便找到林府一偏僻院落中做活的母子俩,林崇誉手掐仙诀,便直接瞬移到了院子之中。
院中两人皆顿住,少时妇人反应过来,惊喜的唤他:“大少爷!”说着便去拉扯林逸仙。
林逸仙从看到林崇誉时就傻了眼,看他身着白金仙袍,比前世年轻的容貌,便知晓师尊定是重活一世。林逸仙只觉从头到脚凉到脚,仙阵出了差错,林崇誉重生了,却是失了元阳之后,师尊被他算计得散尽修为,跌落凡人,不知会如何惩治他。
林崇誉给妇人颔首,吩咐林逸仙:“给你母亲叩首告别,随我回飘渺门。”
林逸仙浑浑噩噩行了礼,便被林崇誉裹至胸前,上了仙剑往云雾山飞去。
林逸仙看着脚下含泪欣慰的母亲慢慢变小,淌下两行热泪,他前世弃母寻父,这世本准备好好孝敬母亲,却没想到这般早早分离。
林崇誉还未想过林逸仙也重生,他见这孩子乖巧听话已是满意,又见他此时伤心难过,便温言解释:“我是你父亲林崇誉,此行随我回师门修仙问道,等你筑基成功能操控仙剑,随时都可以回家看望你母亲。”
林逸仙本能回道:“徒儿知道了。”言毕才反应过来,他师尊几时有这般好说话,还给他细细解释?林逸仙一时思绪繁杂,却抓不住一丝头绪。
林崇誉携子回到云雾山飘渺门时,径直回了洞府,想到林逸仙此时是凡间小孩,飞行半日腹中必是饥饿,便让府中童子为他准备吃食,又备好白底紫纹的袍服。
林逸仙跪坐在食案前,食不知味的吃了顿午饭,又由童子领到府中仙泉洗涤一身污垢,便和童子一般梳了总角,穿了白紫袍。他暗自猜测,师尊莫非是让他从童子做起,侍奉起居?可师尊现在贵为二代弟子,哪里找不到伺候起居之人,偏偏放他在面前隔应?
林逸仙神情不属的被带至林崇誉面前,林崇誉起初念他骤离母亲不习惯,一直没有计较他的无礼,但现在这般分神,不由生气。若放在往常,林崇誉神色未动,林逸仙都知晓他心情好坏,是该恭维还是该请罪,偏偏现在成了小童,半点前世的眼力见都没有。
林逸仙感觉房中气息干涩方醒过神来,见盘坐于仙台的师尊一脸不满的望着他,林逸仙本能跪倒,却不知该说什么请罪,只呐呐唤:“仙师?”
林崇誉闻言更是不高兴:“你叫我什么?”
林逸仙抬头仰望着他,眼瞳泫然,充满了无措,只得再次开口:“仙师。”
林崇誉穿白金仙袍,却给他备白紫袍,明显不是师徒关系,他怎敢唤他师尊?而父亲更是不敢,前世早年跟随林崇誉时便生生打着不敢喊父亲,甚至只因在睡梦中唤了一声,便被师尊锁进静思堂三日。
林崇誉却误以为林逸仙不满,不愿认他这个父亲。前世林逸仙性情张扬,气熄嚣张,他以为是被林家父母宠坏,遂下狠手给他好好立过规矩。这世归家倒是没想到,林家二老甚至不愿意承认他是林家子弟,还做着下人的活计维生。
林崇誉不能接受林逸仙对他心存不满,他令林逸仙站到他身前来,林逸仙站定后,林崇誉又命他举起外袍后摆。
林逸仙双手举起衣摆后,忽然觉得下身清凉,低头便看到光溜溜的脚踝,师尊收了他的裤子,还没来得及羞涩,臀上就炸开剧痛,林崇誉手持数十根捆扎在一起的竹条抽在他身上,不过堪堪挥了三下,他臀上就多了近百道血口。
林崇誉停下责打再次问他:“叫我什么?”
林逸仙心中惊惧,他绝望的想怎么可能瞒住师尊,一句称谓就能将他打死。可是一旦全盘托出,更不知晓等待他的是何等的生不如死。
前世他不堪师尊惩罚曾经自戕过,却命悬一线被师尊救活,拿九根透骨钉封了他修为,丢他进火山熔岩中惩治,生生感受每寸肌肤被烧至焦土之痛。捞出后拔了钉子,体内仙气流转,一寸寸骨肉新生,奇痛奇痒。师尊警告他,除非魂飞魄散,否则死了也能让他魂魄受尽折磨。至那之后,他再不敢有任何违逆。
林崇誉见他不答,再次徐徐挥出三下,臀上密密麻麻全是血口。
七岁幼童之体,承受不了如此剧痛,更承受不住林逸仙的大悲大惧,身体控制不住眼涌而出。林逸仙实在受不了这般煎熬,双膝跪地求饶:“师尊饶命,徒儿未经通报,擅自做主,致使师尊修为尽散,罪该万死,只求师尊看在徒儿尽心侍奉的份上,饶恕这一回。”
林崇誉看他臀上再无好肉,正纠结还要不要罚时,听到他一番剖白,难得的惊讶:“你是林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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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估计更不了,半夜再上一章,新鲜出炉~
林逸仙有多惧怕林崇誉呢?大概是田鼠遇上凶兽狰,狰比猫还可怕数万倍。
林逸仙最初拜入林崇誉门下时,林崇誉对他本毫无感情,却被招惹得引同门嘲笑,毕竟他才筑基,林逸仙却已金丹。且林逸仙很是嚣张跋扈,被林崇誉狠狠整治几番才算消停下来,彼时林崇誉打着让他知难而退的念头,并未手下留情。
进阶结丹后,更是心魔丛生,林逸仙修行进度实在使人眼红,更何况这本该是林崇誉的机缘,林崇誉一边妒忌一边迁怒,再不愿意放林逸仙离开。从金丹至元婴间的两百多年,林崇誉除修炼外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折腾林逸仙,他享受于痛苦让林逸仙拖延修行,沉醉于林逸仙在他脚下苦苦哀求却得不到救赎的模样,甚至林逸仙自杀都被他救活,生生折磨的再不敢动一丝轻生的念头。即使如此,林逸仙依旧比他早数年修出元婴。
那两百多年真的被心魔摄住,天道都看不过眼,碎丹成婴时降下的天雷起码是元婴中后期修为才能抵住的七七四十九道,若不是林逸仙帮他挡了大半,能劈的他神魂俱灭。
林逸仙的元婴生生被劈碎,修为跌落至筑基,迅速消退的修为让他早生华发。林逸仙又花了百年之久才修回元婴,而从此往后,每次有雷劫,林逸仙都要率先引动,帮他先挡去大半,他继承林崇誉一身血脉,更同是正阳之体,天道都分不清。
而林崇誉修得元婴后,心魔皆灭,看林逸仙也就没有那么讨厌,再没有动辄得咎过。林逸仙又侍奉在旁三百年后,两人先后进阶大乘,林崇誉可能年龄大了,开始觉得孩童的无邪有几分讨喜,先后教养了不少孩童,皆和林逸仙有几分相像之处,偏偏正主一点感觉都没有,大师兄当得毫无指摘,师弟只要开口,无有不从。那些孩童长成筑基后,林崇誉统统打发出去自建洞府再没管过,林逸仙在外遇见却不时帮上一二。
林崇誉甚至还回林家,领回一个后人,可惜此子心性不够豁达,修道之路未走多远便陨落了。即使如此,林崇誉也从未想过再生一个,同是亲子,他做不到让林逸仙亲眼看着他宠爱别的孩子。
而林逸仙在化神那场雷劫所擅作主张,让他重活一次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重予他一命,将所谓元阳之身弃如敝屣。更早早接回幼童时期的林逸仙,准备好好教养。
却没想到,天道居然给他这样大的惊喜。
仙台之下的林逸仙还在惊慌失措,丝毫没察觉到林崇誉嘴角的微笑。久久得不到师尊答复,林逸仙绝望的瑟瑟发抖,却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林崇誉从仙台上下来,弯腰单手抱起他,携着他往飘渺尊者之处行去。
路上,林崇誉吩咐林逸仙:“修仙行大道,该无视过往,摈弃心魔。马上带你拜见老祖,给我守好心神,表现的好些。另外,往后称我为父。”
林逸仙坐于他臂弯,连身后的痛楚都不及理会,仰头望他,觉得恐是自己幻听:“弟子怎敢?”
林崇誉态度温和的解释:“我承蒙老祖看中,收入门墙。若收你做弟子,你岂不同天叡仙师同辈而论?此事有悖伦常,再不可提。”
林逸仙方才放心,忙回话:“孩儿知道了,请父亲放心。”说完不免有些脸红,不知是怕的还是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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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渣爹变好了几百年,崽都不知道。崽还删号不玩了,渣爹做好心理准备重新建号,结果一开包,哇塞,数据互通了,除了变成一级,装备和仓库都还在。渣爹表示很开心,但是不告诉你,嘿嘿嘿~
林崇誉领着林逸仙给师尊见礼。林逸仙给师祖恭恭敬敬叩了三记响头。
飘渺老祖见了林逸仙,果然很是喜欢,当场便褪了手上一对金刚镯直接套在林逸仙手腕上,感慨道:“居然能挖到这样好的苗子入我仙门,实乃飘渺之幸。”
金刚镯乃化神大能贴身法器,自然非比寻常。林逸仙前世就很得老祖喜爱,常赐各色法宝予他,他自然认识这金刚镯乃仙器,连忙望向林崇誉。
林崇誉低眉顺目立于师尊身旁,见此呵斥他:“长者赐不可辞,还不谢礼。”
林逸仙连忙再次叩首行谢礼。老祖抚须含笑:“誉儿不必太过严厉,小孩子活泼些好。”
林崇誉顺势解释一番:“多亏天叡仙师当年知晓弟子留有血脉,留下灵玉帮此子掩住气息,瞒过天道,方才无病无灾长大。弟子必定好生教养,为飘渺门争光。”不论前世,还是今世,天叡仙师皆是察觉到林崇誉在凡间留有血脉,因时日尚早,不知男女,更不晓能否继承正阳之体,却还是为他留下用来隐匿气息的灵玉,因此也算是林逸仙的救命恩人,否则哪等他前来仙山寻父,早让天道啃的渣都不剩。
飘渺老祖被提及徒孙,有些羞赧,硬是抢了徒孙的弟子多少有些别扭,于是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对用以隐蔽气息的青玉环扣在林逸仙脚踝,做了脚环。嘱咐林崇誉好好教养林逸仙后,便放二人离开。
林逸仙再次叩首谢礼后,又被林崇誉弯腰从地上抱起,上了仙剑打道回府。
林逸仙窝在父亲怀里,小声请罪:“有劳父亲,孩儿定早日筑基,再不劳烦父亲。”
林崇誉神色冷淡,只说:“再说,筑基后这五短身材,能做什么?”
林逸仙这才想到筑基后容貌身材便定下,不由羞愧,又见父亲似乎不悦,便不敢再出声打扰。
两人回了洞府,林崇誉有些不舍的放林逸仙下地,林逸仙躬身立于修仙台下,一副随时听令的模样。
林崇誉看了颇为碍眼,虽然前世林逸仙常是这番姿态,但这动作由七岁孩童做起来,仿佛虐待般,便不悦道:“站直了。”
林逸仙愕然,没想到等到这句话,他在林崇誉身前何时直过腰,莫非又有何等捶楚需直立受刑?往日立规矩的情形历历在目,林逸仙不知又要受怎样的惩处,七岁幼童的身体被吓得呆立不动,林逸仙只觉得使唤不动。
林崇誉再一次觉得林逸仙对他不满,冰冷的吩咐:“站不直就去静思堂跪满两个时辰!”
林逸仙松口气,连忙谢过父亲,出门找童子领他去静思堂了。
静思堂原本是件法器,可以将人困在黑屋中发动攻击。林崇誉得到后,就改装成惩治林逸仙常用的刑具。封去修为,褪去仙袍,赤裸的呆在全封闭的黑暗空间里,每隔一个时辰就会从各个角落飞出数万刀片,刀片薄如蝉翼,又小巧如茶叶,让他生受千刀万剐之痛,又无性命之忧,一旦出了静思堂,拔去透骨钉,仙气流转,每道刀口都肉眼可见愈合,奇痒无比。
静思堂是林逸仙的老朋友,哪怕修为至化神,但凡有行差踏错,都会被师尊勒令进静思堂反省,他最长记录是连呆十天,出来不少位置都可见森森白骨。
林逸仙再次站在静思堂门口,低头望着自己三尺多的身材,又想着是跪省,苦中作乐的想,此次挨不了多少刀片。
林逸仙褪下身上白紫袍服,摘了金刚镯和青玉环,赤身缓缓步入静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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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虐,这在前世是小惩,下章发糖。
林逸仙退下后,林崇誉也无心修炼,突然间得知林逸仙也是重活一世,欣喜之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教养。
如今的林逸仙是前世修成大道,化神期的大能,并不是他原先设想的凡尘间无知蒙童。林崇誉想着,以林逸仙对他的惧怕,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逆天恶事,自己就尽情宠爱就好。
这厢林崇誉刚做好打算,猛然间心上绞痛,林崇誉挥手招出林逸仙的本命灯,本命灯乃是取的林崇誉的心头血和林逸仙一缕元神点亮。
本命灯召出后,只见灯芯无风自动,光泽黯淡,林崇誉大惊,连忙手掐仙诀,瞬移至静思堂外。
静思堂外一片寂静,只有门前放着的衣袍法宝。林崇誉扬手一挥,收了法器,只见眼前空地上跪着一小小孩童,身下一滩鲜血,漫身血渍,无一块完肤。林逸仙正专心忍痛,骤然光亮惊的他一抖,他抬头用无神的眼瞳望向林崇誉。在林崇誉将他抱起后,林逸仙再也坚持不住,失血过多晕死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还想着,这只跪了一个时辰,可如何是好?
林崇誉抱起林逸仙,见他唇色苍白,全身冰凉,这才想起怀中不过是毫无修为的凡人,并没有本事再自行愈合。
林崇誉懊悔不已,忙抱他回房。将除了小腿膝下以外,全身布满刀口的林逸仙放至床榻之上。林崇誉又无措起来,幼子连引气入体都还未曾,定受不住他的真气。
林崇誉连忙手掐剑诀,御剑至本门丹药堂向管事门人讨要丹药,管事弟子身着白蓝袍,两人虽修行相差无几,辈分却差了不少,连忙殷勤的招呼他,听了林崇誉的描述,只拿了生肌续骨的外伤药给他,并嘱咐道:“此药外敷必有奇效。只仙门丹药皆给修行之人服用,小童恐生受不起,还请师祖去果园摘些补气血的灵果予之服用,也比丹药讨好小孩一些。”
林崇誉心中急切,拿了伤药先回洞府。
林逸仙此时已奄奄一息,呼吸微弱,伤口不停溢出鲜血,已浸湿了床铺。林崇誉坐于床头,剜了药膏涂满林逸仙全身,此药确实厉害,伤口眨眼间愈合如初,又化作幼童娇嫩的肌肤。
林崇誉亲手给林逸仙穿上白底紫纹的仙袍,此袍是林崇誉所制,林崇誉此时境界虽差些,元神与阵纹却仍有前世六七分,能挡住金丹之下修士的伤害。又给他戴上金刚镯和青玉环。
林逸仙已转醒,林崇誉拥他入怀,心有余悸的搂住他,吩咐道:“再不准褪衣,更不准擅取法宝。若私下违背,定饶不了你。”
林逸仙顾不上头晕眼花,连忙答应,却发现声如蚊蚋,身体虚的发不出声音,一时急得眼中含泪,心中惊惧不已。
还好林崇誉并未和他计较,将他抱在怀中,御剑往门中果园飞去。
林逸仙被林崇誉抱着进了果园,林崇誉挑些补血的灵果摘给他吃。林逸仙被一番惩处,正腹中饥饿,也顾不上上失不失礼,连忙接过捧着吃起来。
林逸仙吃了一半,突然僵住,又发起抖来,汁液不小心滴落到父亲仙袍上。林崇誉正在挑选个大多汁的灵果,感觉到林逸仙的异样,连忙低头,见他吓得泪花都冒出来了,林崇誉不由轻笑,却怕吓坏他,用另一只衣袖给林逸仙擦掉嘴边的果汁,吩咐他:“快吃了,补足气血。”
林逸仙见父亲没有怪罪,遂放松下来,一边啃着仙果一边到处张望。
林崇誉又仰头去挑选,只等储物戒中装了不少灵果,方低头去看怀中幼子。
只见林逸仙一边吃着,一边看向各色灵果,被他盯住的都是些最甜美的。林崇誉暗暗想到,林逸仙原来如此嗜甜,只等下次再来摘些给他,免得现在摘给他,不愿吃补血的果子了。
林崇誉开口想叫他,却不知叫什么好,前世随口尽是些畜-生,废-物。林崇誉也不客气,直接问:“你可有乳名?”
林逸仙突然听到父亲提问,连忙吞了口中果肉回答:“回禀父亲,孩儿乳名一一,母亲叫着好玩的,也做不得准,还请父亲赐名。”林逸仙说了一半,方觉得不好意思,一一听起来像女孩名字,连忙寄希望于父亲给他改一个。
林崇誉点头:“一一挺好,林逸仙也是你母亲起的?”
林逸仙回答:“是母亲起的,她说父亲前去仙山修行,定能庇护孩儿,做那安逸的小仙儿。”
林崇誉见林逸仙已有了精神,便抱着他往自家洞府飞去:“你母亲说的对,一一就该做安逸的小仙儿。”
林崇誉不得不承认,前世是自己亏待了这样的好名字。
林崇誉一路飞的极慢,路上又喂给林逸仙两只灵果,林逸仙打了个饱嗝才结束投喂。
两人归了紫誉仙府,又进了林崇誉的房间,林逸仙红着脸被放到地上,他对于控制不住身体做出打嗝这种无礼之事羞赧不已。
林崇誉见他一下地就躬身站立,实在无奈之极:“一一,让你站直这般艰难吗?”
林逸仙连连否认:“请父亲恕罪,孩儿有时控制不住幼童的身体,反应有些迟钝。”
林崇誉摇摇头:“不知你要迟钝到何时?”
林逸仙怕林崇誉生气,也顾不上惧怕,缓缓直起身子,抬头望向林崇誉,却在两人视线相交时,又扑通跪倒,胡乱认罪起来:“孩儿欺瞒父亲,私布仙阵,又学艺不精,致使父亲白白重回一世,孩儿……孩儿……”林逸仙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出这种纰漏,简直是天要亡他。
林崇誉见林逸仙又提起此事,知晓对他影响颇大,为免往后有碍修行,也不瞒他,直言:“你的阵法没有问题,我回来时元阳仍在。”
林逸仙惊愕,抬头望向父亲,呆呆问道:“那怎么会,孩儿怎会还在?”林逸仙心绪乍乱,突然想起林家父母所说,难道自己真的并非父亲的儿子?生生忘记他继承林崇誉的正阳之体。
林崇誉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只说:“前世我能修行至化神后期,在修士中已是万中无一,纯正阳之体此乃外物,岂能动摇我修行之心。何况我与你还有不少账未清算,遂破了身再予你一命。”
林逸仙仍是不敢相信,却不敢再纠结此事,只干涩的道谢:“孩儿谢父亲。”他不敢将心中所想讲出,林逸仙颇为委屈,为何父亲有选择机会,仍要他出世?难道惩治虐待他,能有助修行吗?林逸仙怨怪天道,他只想从未出世,怎么又落入这般艰难境地?
林崇誉让林逸仙起身,林逸仙站起后学乖了,身子虽然挺直,却垂首而立,怕再与林崇誉对视。
室内一时沉寂下来,林崇誉知晓林逸仙不会先说,便提起另一事来:“刚入门弟子皆由炼气堂统一管理,你可愿从头再学一遍?”
林崇誉才筑基中期,修炼方是他的正事,带回幼子本来也是准备交由炼气堂蒙学,自己再抽空教导即可。只是现在林逸仙已不是无知蒙童,不知他可愿去枯燥学堂。
林逸仙眸中一亮,忙欢喜道:“孩儿愿意!炼气期关在院中难得修炼,孩儿想与同门对练!”
炼气期又称炼体,磨练意志和毅力,炼气堂每日除了安排童子学文习字,培养琴棋书画,研学易经八卦。还要安排童子干活炼体,对练拳脚。林逸仙前世没经历过,对后来师尊收的小徒弟们羡慕不已。
当然其他境界也各有不同,筑基期靠悟性;金丹期讲究心性;元婴期便开始对抗天劫,依靠机缘;大乘是大部分修士最高境界,又返璞归真,讲究毅力。而化神就全靠硬抗天道,逆天而行。
林崇誉见他开心,心情也很愉快:“那稍后去兽园选匹坐骑,每日好往返学堂与洞府。”
林逸仙红了脸颊,羞涩的问:“父亲筑基之前所用的翼虎能赐予孩儿吗?”
林崇誉这才想起,林逸仙前世也是,放着法宝飞剑不用,总爱骑匹翼虎慢悠悠到处晃,被他撞见了总是少不了一顿惩罚。
林崇誉此时虽然不满,但想想他现在本来就该用坐骑的时候,也不想拂了他的心意,当下便同意了。若筑基以后还是这坏习惯,再教训不迟。
晚间,兽园弟子将翼虎送了来,林逸仙开心的跑去兽栏,他现在身材矮小,不及翼虎的一只翅膀,翼虎见他凑到身前,一个喷嚏打了林逸仙一身口水。林逸仙也不恼,笑眯眯的去摸翼虎的脑袋,亲昵的和他说话:“大白!你放心,以前我待你儿子小白可好了。你跟着我,保证吃最好的灵石,用最好的丹药!”
林崇誉在他身后愣住,他才知道林逸仙为何那么喜欢翼虎,不过是他年青时用过的一匹生畜,他自己早就忘记。
昱日一早,林逸仙在洞府外跪拜请安,就喜滋滋骑着大白去了炼气堂。
炼气堂由身穿白底蓝纹的飘渺门四代弟子管理,都是筑基期来做门派贡献换取资源点的修士。四代弟子收了林逸仙递上的玉简,玉简内有林逸仙的师承来历,就安排他进刚入门的小班统一管理。
飘渺门是北宸洲数一数二的修仙门派,占领着整个云雾山脉,连绵数千里的洞天福地都是飘渺门下的。而云雾山下城镇众多,每座城镇都有飘渺门弟子开设的招贤堂,只要大陆上能到达云雾山拜师入门的,招贤堂来者不拒,只有一点,通过招贤堂入门的只收五岁至十岁的童子。不少千里迢迢赶来,过了年龄的少年人干脆安家落户,寄希望于下一代。
当然仙师另在凡尘中收下的弟子,如林崇誉者,自然不在限定之内,因此也不需进炼气堂。
炼气堂童子众多,吃喝住宿占用整整一座山头,童子统一穿白底紫纹的袍服,与四代弟子师兄弟相称,一旦筑基成功,便能选择拜入三代弟子门下,正式成为第四代弟子,跟随师尊修行大道。
当然,超过三十还未筑基,或童子实在不愿修炼的,便遣下山门,回归凡尘。
林逸仙仿佛如同真的七岁幼童般,和同班的童子叽叽喳喳,聊些幼稚的话题,直到来上课的四代弟子敲敲门框,一室的孩童方噤声站起,统一躬身行礼,唤“师兄好!”
一日毕,满堂童子习得气感者十之一二;感觉到气,能顺利运行周天的又十之一二。
傍晚,林逸仙依依不舍的与同门告别,骑上翼虎回归紫誉仙府。府中童子禀告尊上仍在修炼,林逸仙便如早上一般,在门外跪拜请安,便随童子一同用饭。
各仙府侍奉尊上的童子,皆是炼气堂选出资质优良之人,随侍洞府主人,另有一份酬劳,比炼气堂统一分派的资源多一份,自然有助于修行。而更妙的是一旦筑基,留在尊上身边拜进师门的机会更大些,毕竟仙师众多,弟子更多,在师尊面前挂上号是占尽便宜之事,是以每每有元婴期仙师建仙府都是众童子趋之若鹜之事。
林崇誉又不同,他本来是天叡仙师门下四代弟子,修为也只筑基中期,是没资格修建仙府。但他被开山老祖抢入门下后,老祖化神期,仙府常年雷云环绕,老祖实在害怕这新收的小徒弟被随便一道雷劫轰成渣滓,便破例给他在外修了仙府,每次召林崇誉之前,都要将天雷引下炸个精光,劫云尽散才敢给小徒弟补个课。
还好林崇誉天赋异禀,在修仙之路上一道顺畅。这也是林崇誉想尽快修炼的原因,毕竟二代弟子坐拥仙府,修为却只筑基,说出去实在有失体面。
林逸仙当晚运行周天,便顺利进入炼气一层,第二日再去炼气堂就换成炼气一层的班上课。
如此这般,林崇誉三天后召了林逸仙进门,扬指一点林逸仙眉心,便知他已修到炼气三层,林崇誉满意点头,给林逸仙几只灵果奖励,便放他离开。
林逸仙晕晕乎乎捧着灵果到兽栏,枕着翼虎毛绒绒的腹部,将三只个大汁多的果子翻来覆去的看,三只品种不一的果子都是出了名的甜美多汁,是他以前拿来哄小师弟们的法宝,没想到有一天有人拿来奖励自己,此人还是父亲……
林逸仙想到此处悄悄红了脸颊,一个不好,将一只果子滚了出去,大白可不和他客气,伸了舌头就卷到自己嘴里,尝了甜味又扭头找林逸仙讨要。
林逸仙见果子被吃掉,心疼不已,连忙往兽栏外逃,又被大白叼着领子放回窝里。林逸仙急忙一边一口,在两个果子上做了记号,大白看小主人爱吃,就趴回去不找他讨要了。
林逸仙吃了两只果子,只撑的肚皮发涨回了房间,他晚间已经吃过饭了,三只果子本来准备留着慢慢吃的,硬让大白给破坏了!
如此这般,林崇誉每隔三日便招林逸仙检查修为。
在第三次检查到林逸仙仍是炼气四层时,脸色就很有些不好了。林崇誉第一次测到林逸仙炼气四层时,又给了他几只果子以作奖励;第二次测到修为没涨时,林逸仙战战兢兢解释是炼气堂课程太满,林崇誉也没有怪罪他。
这第三次,林崇誉看着跪在仙台下,哭泣请罪的林逸仙,一腔憋闷,还是挥手放他离去。
林逸仙退出洞府,飞快的逃进兽栏,抱着大白抖个不停,脸埋在大白软软的毛发里,悄悄的笑起来。林逸仙在试探林崇誉的底线,他本来今天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了,没想到父亲比想像中还要宽宥。
林逸仙窝在大白身边,暗暗惴测,莫非父亲是和前世一般,喜爱孩童?想到前世少年时才寻到父亲,就受尽苦痛。而师弟们小小的时候入门,父亲虽然不说多亲昵,但从没动手惩罚过,但是一旦长成大人,便被远远打发了。
林逸仙暗自打算,父亲今世四年筑基,他自然不敢比父亲更早。而他四年之后,也才十一岁,应该也可以做童子打扮,要不少吃点饭菜,保持瘦瘦小小?想着想着就和大白一起睡在兽栏里了。
林崇誉见儿子吓得在兽栏便睡了,三分无奈三分心疼抱他回了房间。
翌日,林崇誉悄悄跟在林逸仙身后去了炼气堂,他远远看着林逸仙像只自由的小鸟般飞入鸟群里,和同门的童子们打打闹闹,又在四代弟子教学时认真学习,一点没有厌烦嫌弃。
甚至林逸仙垂头丧气,和同门依依不舍的被坐骑驮回洞府的样子都看了个全。林崇誉猜想,让林逸仙回紫誉仙府陪伴他,都是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吧?如果可以选,林逸仙应该更愿意呆在炼气堂,与同学住在一起。
当晚,林崇誉召了林逸仙来,吩咐道:“我要闭关修炼,你便去炼气堂住吧!”
林逸仙怔住,只得跪下:“孩儿知道了,孩儿祝父亲闭关成功,增益修行。”
林崇誉这一闭关,就是四年。他并不知道这四年来,林逸仙每天早晚在洞府外给他叩头请安,也不知道林逸仙每天都回仙府休息,并未像他设想那般,将紫誉仙府当作虎穴狼窝。
林逸仙每晚呆在房间,用尽全力修行,在林崇誉闭关一年内就到了炼气九层,再没去炼气堂。林逸仙觉得是因为自己懒惰修行,惹恼了父亲,父亲再不愿管他,遂下定决心,再不敢惰于修行。
林崇誉出关,便发现林逸仙呆在紫誉仙府中,他手掐仙诀,到了林逸仙房间。
林逸仙察觉到林崇誉,便缓缓收了功法,他跪到林崇誉身前,祝贺:“恭喜父亲修至筑基后期。”
林崇誉看着四年仿佛没怎么长大的小小孩童,温言问道:“为何不筑基?”
林逸仙红了脸颊,询问:“孩儿没来得及请示父亲,父亲喜欢孩儿保持什么模样?”
林崇誉将他从地上抱入怀中:“顺应修为即可。反正正阳之体不能破,这般模样就很好了。若是一一不喜欢,也可以再等个几年。”
林逸仙心中暗想,父亲果然还是偏爱童子,便连忙答应:“孩儿喜欢!孩儿马上筑基!”
林崇誉将他放回榻上,道:“我为你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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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仙:啊!都是外貌背的祸,上辈子就是长太老了才总挨打。
林逸仙正式筑基,他早已炼气九层,自己卡住瓶颈一直没有筑基,又有上一世的经验,筑基自然不成问题。
不过一晚,真气行周天,洗涤经络,祛除体内杂质,拓宽丹田,筑基成功。
林崇誉抱着林逸仙去温泉眼洗去一身污垢,给他换上白底蓝纹的四代弟子袍服。林逸仙发如鸦羽,将额前鬓发梳拢扎在发顶束成小团圆髻,扣上蓝玉紫金冠,余发披于脑后;肌肤洗去黑垢,肤如凝脂,脸颊微鼓略带红晕,有着孩童特有的圆润,眼瞳明亮,琼鼻朱唇,清异秀美;脖颈戴着一只与发冠同材质的蓝玉紫金项圈,手腕脚踝佩带着金刚镯与青玉环;不着足履,一尺不到的光脚丫,脚背白嫩,趾头粉红,小巧玲珑。
林崇誉将林逸仙带回洞府,在自己身侧安置了一方仙台,布上聚灵阵,将林逸仙放入阵心。林逸仙盘坐于修仙台,看着父亲在身旁入定,也阖眼修行起来。天地灵气疯狂聚拢,成束灌入两人体内,修行速度是普通修士的成百上千倍。
如此修行几日,林逸仙筑基修为稳固后,从仙台上一跃而下,向林崇誉请求:“孩儿想回家看望母亲,恳请父亲准许。”
林崇誉点头应许,将一只装有法宝丹药的乾坤袋赐给林逸仙,吩咐道:“袋中有两瓶丹药,可以分给府中众人。此次多待片刻,了结尘缘再回。”
林逸仙叩首行谢礼,从洞府中倒退出去。到了门外,扬手放出父亲刚给的仙剑,手掐剑诀,御剑乘风,往北宸洲东南方向而去。
到了林府,林逸仙并不打算惊扰他人,径直去了母亲红梅的偏僻院落。
不过四年未见,妇人已佝偻了身形,她和四年前一般,仍在院中洗衣,突然见他,又惊又喜,紧紧搂住林逸仙,心肝宝贝的唤他一一。
林逸仙双手举起,环在母亲腰间,脸贴在母亲腹部静静待她平静些。
片刻后,红梅冷静下来,将他推开些,怕弄脏他白底的袍服。林逸仙任她动作,微笑着和她说:“母亲,我接你去云雾山住,好吗?”
红梅点头,又迟疑的问:“你祖父母呢?”
林逸仙召出仙剑,又跟刚才似的上前环抱住母亲,带着红梅踩上飞剑。临走前,林逸仙将父亲备下的丹药丢了一瓶进洗衣盆中,东西他送到了,林家二老会不会用,林逸仙就不管了。
红梅脚下踩着细细的剑身,猛然拔高,唬了她一跳,缓过神来,红梅半蹲下来拢住林逸仙,问道:“娘的一一,也修成仙师了吗?长生不老,无病无灾?你父亲待你好吗?”
林逸仙将手改环住她颈项,身子歪倒在母亲怀里,只挑些有趣的事说于她听,逗得红梅开怀起来。
半日后,到了云雾山下一城镇,仙山脚下,行人如织,就算已是夜间,各处点亮灯光也亮如白昼。
林逸仙熟门熟路的找了家牙行,将乾坤袋中一只扇形法宝换了间三进的院落并一房仆从安置母亲。
林逸仙给母亲留下一瓶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让她服用,又留下财帛,警告那房仆从好好照顾主母。
林逸仙在心头为母亲点了本命灯,他抱着红梅,依依不舍:“母亲,一一有空就来看你。”
红梅依在门口看着他走远,哭湿了锦帕。
林逸仙回了紫誉仙府,林崇誉见他惊讶:“这么快便回了?”
林逸仙垂首跪于台下,只说:“孩儿不敢怠于修行。”
林崇誉点点头,没再问他,扬手将他卷上仙台。
林逸仙五心朝天,运转周天,合眼修练起来。
林逸仙说是有空就去看红梅,但一晃半年,也没有抽出空闲。
修士修行,说枯燥也枯燥,闭关几年不带挪动都是正常;说滋润也滋润,真气行走周天,每时每刻都给身心带来愉悦感,身体的蜕变升华更是另人着迷。
按理说,筑基期因为修为所限,心性跳脱,再加上资源相对匮乏,修士要做杂事太多,前世筑基期的林崇誉就经常和同门一起出外行走,帮助凡人除魔卫道,又或是在门中做各种赚取资源点的小任务。
但重活一世,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曾经拥有化神期修为的林崇誉哪里愿意接受如今羸弱的自己?
是以,林崇誉带着林逸仙成天呆在洞穴修炼,筑基期又不用进食,也不用睡觉。林逸仙简直连一刻空闲都没。
这日,林逸仙猛然感觉心上绞痛,他顾不上和林崇誉请示,小跑出洞府,手掐剑诀御剑离去。
行至半途,心上再没痛楚,林逸仙抿唇,暗叹:出都出来了,还是去看看放心。
不过片刻到了红梅的住处,大门洞开,仆从东倒西歪躺在院中,林逸仙奔到门前,看见红梅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她见到林逸仙开心道:“一一!你来了!”
林逸仙扑到母亲怀中:“母亲,出什么事了?”
红梅解释:“刚刚有两个歹人,来找我的麻烦。幸亏这位邻居相助,打退了歹人。”
中年男人连忙与林逸仙见礼:“拜见仙师,在下陈修,我与林姑比邻而居,帮忙乃是理所应当,只可惜在下不才,还是弄得如此狼狈,让仙师见笑了。”
林逸仙从母亲怀中退出,连忙拱手给陈修还礼:“多谢大叔援手,林逸仙感激不尽。”
陈修避开身子:“仙师折杀陈某了,说起来陈某也算是飘渺门弟子,五岁入门却一直未筑基,只得回归凡尘。但一身本领还是拜师门所赐,今日能碰巧救下仙师的家人,也算是报学艺之恩了。”
林逸仙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柄尺样法宝并一瓶丹药答谢陈修,陈修连忙推辞,三赠三辞后方才接下谢礼。
陈修收了东西,又问:“仙师为何不给林姑备下法器自卫?”
林逸仙摇头:“母亲一介凡人,怀璧其罪,我又不再身边侍奉,怎敢给她留下这些招祸的东西。以后还请大叔多帮衬些!”
陈修连连保证,见他们母子有话,便识趣的回去了。
林逸仙拉着母亲坐到榻上,仔细检查她有无受伤,又将榻上针线笸箩拿了过来,将三根绣花针插在针包上,嘱咐:“母亲,这三根玄铁针留下,平常人注意不到,留在危急关头自救。用过以后,我再给你别的,到时这针若有人向你讨要,给了他人便罢了,切莫为这点小物件起争执!”
红梅连忙答应,林逸仙就细细教她用法。晚间,陪红梅用了晚饭,林逸仙才回紫誉仙府。
林逸仙躬身垂首进了洞府,跪在仙台下请罪:“孩儿私自外出,请父亲恕罪。”
林崇誉任林逸仙跪在台下,只问:“你做什么去了?”
林逸仙回程的时候想了各种理由,此时跪在林崇誉身前,却一句谎言都不敢说,到底积威甚重。
林崇誉见他沉默便说:“到身前来,站好,将衣袍后摆提起。”
林逸仙沉默的站好撩起后摆,一句话都不说。
林崇誉像上次一样,收了他的裤子,拿捆扎好的竹条挞在他赤裸的臀上,徐徐三下,百道血口,血珠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冒出后,伤口又渐渐愈合。
林逸仙疼的双手握拳,将衣摆攥紧,便听到父亲又问一遍:“你干什么去了?不能说?”
林逸仙继续沉默,林崇誉扬手又是三下:“打定主意耗下去了?我可不急,咱们慢慢来。”
林逸仙稳稳的站着,身后的皮肉裂开又愈合,极致的疼痛之后又是密密麻麻的痒,林逸仙疼的眼泪滚滚,却咬紧牙关不松口。
林崇誉也不心软,每隔三下便问林逸仙一句,得不到答案便又是三下。
这场惩罚直到第二日鸡鸣,林逸仙光裸的下身满是干涸的血痕,伤口愈合如初,冒出的血渍却收不回去,竹条也都叫林逸仙的血染红,地上还有飞溅出的血沫,星星点点印在地面。
林逸仙胸前哭湿了一片,抑制不住打着哭嗝,抽噎着捱下了所有责罚。而越到后面,愈合的越慢,筑基期的真气硬是耗个精光。
林崇誉听到第一鸡鸣,便停了手。他将手中竹条远远扔出,竹条砸在林逸仙脚边,将台下倔犟的孩童吓的一抖。林崇誉冷淡的道:“你既然不愿随我修道,便下山去吧!”
林逸仙跪倒在地,抹着眼泪保证:“孩儿修道,父亲别赶我走。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崇誉最后问他一遍:“昨天做什么去了?”
林逸仙摇头,绝望的哭泣,他不敢将母亲在云雾山告诉父亲。前世的林崇誉因为心魔原因,一直不近女色,有门中或别派的女修前来表白,也都被他拒绝,只是每次拒绝之后,总要招来林逸仙折磨一遍,林逸仙本能的知道,红梅在林崇誉心中,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林崇誉等他哭声渐小,便挑明道:“我让你了结尘缘,你不愿。那便下山侍奉你母亲去吧。不过区区百年,到时候再回来就是了。”
林逸仙惊愕的抬头望向父亲,一时不知道林崇誉是讽刺还是认真,林逸仙怯怯的问:“父亲宽怀,孩儿这就下山了?”
林崇誉阖上眼,再不理他,运功修炼起来。
林逸仙呆呆跪在台下,直到日上三竿方想明白,比起前世今生千万年的侍奉父亲,母亲一介凡人不过百年。
林逸仙最后给林崇誉叩了九个响头,褪下飘渺门弟子服,换上刚入山门时的破衣烂衫,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林崇誉睁开眼,看着地上沾着血迹泪痕的衣袍,摇摇头:“我说的话,从来都不听!小混球!”让他不准褪衣!下次见了,饶不了他!
林逸仙下山,到了母亲这里。红梅见他去而复返,连忙询问。
林逸仙告知红梅,父亲遣他下山侍奉母亲,锻炼心性修炼大道,红梅不疑有他,对林逸仙能陪伴自己,开心不已。
如此这般,白日母子俩一起去集市买菜,一起用饭。空闲时,红梅坐在绣墩上绣花,林逸仙陪在榻上修炼。红梅织布,洗衣,林逸仙守着她在院子里劈柴。
岁月静好,一晃三年多就过去了。林逸仙成了街上有名的孝子,云雾山下的城镇是看不着林逸仙这般年纪的孩童的,满了五岁都被送进山门修道,林逸仙这样回归凡尘侍奉母亲的百年难得遇一个。
红梅和林逸仙这对奇特的母子在小镇生活的也别是一番快活。
隔壁的陈修倒是经常来家里坐客,早先时候,见不得孩童模样的林逸仙举着比他人还高的斧头劈柴,便接过手来帮忙,劈柴时闲聊几句,请教些修行之事,林逸仙也都倾囊相授,陈修便来得更勤了。
一来二去,两家关系亲密,陈修又是孤寡之人,林逸仙便主动和红梅提起:“母亲,父亲修大道,今世你们是没有缘份了。陈叔性格厚道,家中又无女主人,若母亲有意,也不失为一个托付终身之人。”
红梅被林逸仙念的面红耳赤,等陈修再来时便不自然的回避着。陈修一头雾水,林逸仙又委婉的提了一句。
陈修茅塞顿开,开始追求红梅,红梅看着一边是衾寒枕冷,一边是知心良人。年不过三十的红梅在儿子的支持下,便和陈修成了亲,明媒正娶的良配。
红梅成亲后搬去了陈修家里,林逸仙用修炼做借口留在家中。林逸仙起初去吃了几顿饭,看着郎情妾意,眉目如画的母亲,微笑的提出,其实自己早已辟谷,不需要进食。便关起门专心修炼起来。
第二年,红梅给陈修添了个儿子,今世的林逸仙有了亲弟。林逸仙看着软软的一团婴儿,看着幸福的母亲,开心的微笑着。
小婴儿起名叫陈灵,乳名小虎。陈灵会走路后,便时常粘着林逸仙。林逸仙也乐得带他满镇子的疯跑,带着他河边嬉水,上树摸蝉,买点心给他,还将乾坤袋中所有父亲给的果子喂给了他。
有时候,林逸仙坐在房顶,看着隔壁一家三口,还会痴痴笑起来。那里面有他的母亲和弟弟,如果父亲不修仙,他其实还是不会像弟弟那般。父亲是老爷,会娶夫人,他是奴生子,可能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十五六岁就被夫人分家,远远打发掉。所以,现在已经很好了。
眨眼又是五年,陈灵五岁,陈修和红梅提出要送陈灵进飘渺门修道。
红梅搂着小儿子睡觉,流了一晚的泪。第二日拉着林逸仙嘱咐他:“一一,你送小虎去拜山门吧,你也回山门修炼,照看小虎一二。”
林逸仙垂头看着母亲握着他的手,微笑的问:“不需要一一侍奉母亲身侧了吗?”
红梅将陈灵的手交到林逸仙手上:“娘有你陈叔,你放心吧!回去侍奉你父亲,多讨他欢心才好。只望小虎能得些照拂……娘实在舍不得你和小虎呀!”红梅搂住两个孩子,痛哭失声。
中午陪着母亲吃了午饭,林逸仙领着陈灵给母亲叩头,又让陈灵单独给他父亲叩头,便领着陈灵去城中招贤堂。
驻守堂中是穿白底蓝纹袍的四代弟子,见大孩子牵着小孩子进来,只觉得好笑:“是来拜山门吗?年龄可都在五至十岁之间?”
林逸仙施了一礼,递上玉简解释:“师兄好,我是飘渺门四代弟子林逸仙,此次携弟弟来拜山门,此子唤陈灵,刚满五岁。”
驻守弟子接了玉简,看了林逸仙师承来历,连忙客气两句,又说:“正巧遇上师弟,不如师弟帮忙将童子送上山门,也好关照炼气堂师兄几句!”
林逸仙感谢一番,又领着堂中另外两个拜山门的小孩一起上山,以作答谢。
林逸仙将三个孩童交给炼气堂的管事师兄,又和陈灵依依不舍的告别一番,路上遇上原先的同学,连忙拜托已是少年的同学们照顾弟弟。
林逸仙原来在炼气堂也是很有名气,一年就从白丁修炼到炼气九层,是以同学都很服气他,都说:“请师兄放心,您的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
林逸仙微笑还礼,将身上的丹药拿出分给他们。
将陈灵交待妥当后,站在炼气堂外,遥遥的望向紫誉仙府的方向。
林逸仙长叹一声,御剑向山下飞去。父亲让他百年再归,这才过去十年,他怎么好意思回去。
父亲让自己了结尘缘,如今了结了,又得去红尘中打滚一番,实在是时也、运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
林崇誉待林逸仙下山后,抽空去看过红梅与林逸仙所在的城镇,治安良好,民风淳朴,遂放下心来,拿极品灵石在四面城门布了防御法阵,可以抵抗元婴以下的攻击,并且有报信的功用,便回洞府修炼了。
林逸仙后来发现了仙阵,以为是城镇初建就有的阵法,怕年代久远失去效果,还往阵眼输了不少真气,只可惜功力尚浅,聊胜于无罢了。
等闭关再出时,正好看到林逸仙撮合红梅再嫁,林崇誉气得想现身捉林逸仙来暴打一顿,生生忍住,御剑去凡尘妖魔常聚之地一番打杀,心中郁气方消了些。
除魔卫道几年,创下不小的名声,林崇誉再回到城镇,看着林逸仙带着幼弟玩耍,喜笑颜开,言笑晏晏的模样,心软下来,林崇誉无奈的决定,随他去罢,开心就好。
陈灵拜入山门时,林崇誉看着林逸仙放着幼弟不管,坚持下山离去,一时间五味杂陈,到底放手,不想勉强于他。只是出门在外,路途多险,人心难测,林崇誉趁林逸仙不备,迷晕了他,在林逸仙百会穴泥丸宫种下一道咒语,遇到危险时林崇誉能瞬移到他身边。
林崇誉去炼气堂,召了陈灵上前。小孩跟着林逸仙时间长,一颦一笑都与林逸仙十分相似,长得也像,眼睛都是继承红梅的一对秋水眸,眉目含情,温润绵长。
林崇誉留下陈灵在仙府,让陈灵唤他师尊。陈灵起初还有几分拘谨,待知道眼前的是哥哥的父亲,便觉得有几分亲近,林崇誉对他又很是温和,渐渐的就肆意起来,将林崇誉当成哥哥那样撒娇卖俏,林崇誉也乐得宠爱他,紫誉仙府到处留下陈灵的欢声笑语,逗得林崇誉也开怀起来。
林逸仙下山后,林崇誉每隔半年便去看他一次,起初林逸仙很是郁郁寡欢,还嗜酒起来。
林崇誉很是不满林逸仙的颓废,回山却抱着陈灵去果园摘果子,陈灵会爬树,爱吃什么便自己去摘。林崇誉将最甜的几种果子各摘了满满一乾坤袋,回了仙府酿起酒来。
等几年后酒酿好,林崇誉又不好接回林逸仙,林逸仙路上结识新朋友,两人结伴而行,开朗许多。
林崇誉每隔半年,去看林逸仙,林逸仙与好友仗剑高歌,开怀畅饮,难得的快活。林崇誉便放弃领他回家的打算,将精力放在陈灵身上。
小小孩童长得很快,仿佛眨眼间就长成少年郎。林崇誉看着穿白底紫纹衣袍,二十来岁的陈灵,仿佛看到前世初入他门下的林逸仙,相似的模样,一样的神采飞扬。
只是可惜,陈灵继承了他父亲的资质,与修道一途实在木讷,不堪教化,年过二十都没有筑基。
陈灵羞愧不已,害怕被遣送下山。林崇誉实在见不得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拿丹药将他的修为硬怼上去,又亲自为他护法,一场筑基硬是进行了三天三夜才成功。
陈灵筑基后,林崇誉拎着他的领子,将臭烘烘的陈灵丢进温泉池里,又备下白底蓝纹的四代弟子服给他。最后林崇誉带着整理好的陈灵去了天叡仙师府上,将陈灵记在天叡仙师名下。
陈灵给天叡仙师行了拜师礼后,又随林崇誉回了紫誉仙府。
林崇誉赐给他一只乾坤袋,放他下山与父母团聚,自己封了洞府,闭关结金丹。
前世林崇誉近百岁才结丹,今世筑基少了一半,结丹亦是。而林逸仙今世仍比他强,前阵子才去看过林逸仙,林崇誉大概知晓他也快结丹了。
运转周天,丹田真气凝实,天地灵气不停灌入经络,流向丹田,最终凝结成丹,金丹便可遣出体外,或攻或防。
林崇誉结丹顺利,丹影已成,全身真气都向丹影聚集而去。猛然间林崇誉心上绞痛,神色煞白,眼还未睁开便手捏仙诀,发动咒语,瞬移至林逸仙身边。
林崇誉睁开眼,便见林逸仙跪坐于地,满身满地,血流成河,腹部一刀刀口几乎将他腰斩。
林崇誉抱住林逸仙,转身便看到林逸仙的好友手捧着刚从林逸仙身上挖出的金丹,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林崇誉。
林崇誉含怒出手,一掌便将那筑基期修士打得筋骨尽断,当场毙命。林崇誉将金丹收回,塞进林逸仙丹田,又召了自己体内还未完全成型的丹影跟进林逸仙丹田,同根同源的两颗金丹毫不排斥,在林逸仙体内一起修复受到重创的丹田和肉体。
林逸仙闭关结丹时,留了好友护法,却不想多年的情谊比不上心头的贪念,丹成时好友突然发动攻击,从他身上生生剜出金丹。闭眼等死那刻,林逸仙回忆起好友让他将身上法宝都拿出布防御阵法时,他欣然接受,是蠢的多么不可救药。
林逸仙苏醒之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窗明几净,鸟语花香。他怔怔的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暗想莫不是魂归家乡?
陈灵推门进来,便看到拥被坐于床榻之上的林逸仙,他惊喜叫道:“哥哥,你醒了?”
林逸仙转头看向他,不确定的:“小虎?”
陈灵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去桌上倒了杯蜜水递给他:“是我呀!”
“你已经这般大了……”感叹一句,林逸仙接过水饮下,问起正事:“我怎么回来的?”
陈灵一脸后怕:“师尊救你回来的,我下山前,师尊明明闭关结丹。等我回来后,不多时,师尊抱着满身是血的哥哥回来,师尊说你被歹人所害,需好生休养。”
林逸仙喃喃重复:“师尊?”
陈灵连忙解释:“就是哥哥的爹爹呀!我刚入门不久,师尊就从炼气堂调我来紫誉仙府做侍奉童子。前几天我刚筑基成功,师尊引荐我拜入天叡师尊门下,还是留我在身边伺候,说是哥哥归来,看见我定会开心!哥哥,你看到小虎开心吗?”
“开心。”林逸仙勉强一笑,又问:“那父亲现在何处?”
陈灵指了指林崇誉洞府方向:“师尊安顿好你,就闭关去了。”
林逸仙掀了被子,准备翻身下地,他自己知晓,金丹生生被剜出,父亲定是耗尽修为帮他修复,他怎能安心躺在床榻之上。
陈灵看着林逸仙跃下床,却脚步虚浮,似要摔倒,连忙抱住林逸仙:“哥哥,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林逸仙也不逞强,指挥陈灵将他抱去林崇誉洞府外。
陈灵抱着幼童模样的兄长,很快便到了位置。却见林逸仙下地后径直跪在洞府外,陈灵着急的想拉他起来,规劝道:“哥哥,你身体还很虚弱,师尊让你好好休息的。”
林逸仙摇头,将他的手抚开,自己低头叩首,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请罪:“不孝子林逸仙,向父亲请罪。”
洞府门缓缓打开,林崇誉清冷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林逸仙站起后,躬身垂首进了洞府。陈灵干脆在外面一撩衣摆,盘腿坐定,等着两人出关,暗自奇怪,看起来哥哥似乎很怕师尊,明明师尊很疼爱哥哥呀!
林逸仙进了洞府,甫一站定,便调动体内真气,将金丹放出飞向林崇誉,想用金丹帮助父亲修复功力。
林逸仙一直低着头,没看见林崇誉越发难看的脸色,在金丹凑到身前时,林崇誉再忍不住,一声断喝:“够了!”抬手将金丹打回林逸仙。
林逸仙被打回丹田的金丹撞得退后一步,又听到父亲怒极,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林崇誉气得全身灵气暴走,忙收敛灵气,气运丹田,缓缓收功,他自从治好林逸仙后,便立马闭关巩固修为,他本身就没结丹完成的金丹满是裂痕,仿佛马上便要碎裂掉。而这刚刚一番灵气动荡,更让他金丹受创,光泽都黯淡不少,林崇誉咽下冲到喉咙口的一口淤血,气得泥丸宫都是疼的。
半晌,林崇誉方才缓和过来,温和的和林逸仙说话:“你身体虚弱,回房好生修炼巩固修为。你金丹受创,好好润养它,别没事拿出来遛一圈。”
林逸仙本来吓得六神无主,倏然听到父亲并无怪罪,还让他好生休养,林逸仙自责的热泪盈眶,叩首请罪:“都是孩儿蠢笨,累父亲忧心,还折损修为救孩儿一命,孩儿心中有愧,求父亲允许孩儿相助。”
又被林逸仙气得一口淤血梗在喉咙口,林崇誉嘶哑着嗓音招他上前:“你确实蠢笨,拎着后衣摆站到台下来!”
林逸仙知道这是要受责的意思,不敢抗命的膝行至台前,撅着屁股用手撑着地站起来,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怕的,行动实在迟缓,根本不似平时能直接起来。
林崇誉接林逸仙回来之后,便带他去灵泉洗尽血污,重新换上四代弟子袍,仙袍有阻挡攻击的效用,林崇誉手掐仙诀,将林逸仙裤子收了去,留下受责的部位,赤裸的呈现出来。
林崇誉怒火攻心,手上竹条含怒甩出,狠狠三记咬在林逸仙臀上。
林逸仙被打得生生向前冲了两步,连忙退回原位。右手捂着嘴,怕发出惨叫,泪如泉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崇誉打过之后,怒气消散不少,待林逸仙也平静一些,便拿竹条点了点被衣摆遮住的臀部。
林逸仙将右手伸到背后,撩起刚刚散落下的衣袍后摆,将受责的部位露出,方便父亲责打。
林崇誉却“咦”了一声,并未再打。林逸仙后知后觉发现臀上仍是剧痛,跟着父亲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后,刚刚打出的百道血口并未合拢,父亲含怒出手,竹条都打进皮肉里,竹条抽出后,皮肉外翻,臀上一片狰狞,却一丝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林逸仙懵懂的调动体内灵气,吓白了脸,一脸恐慌的望向林崇誉:“父亲!孩儿调动不了体内灵气了!”
林崇誉丢了竹条,弯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手伸到林逸仙腹部,催动灵气去探知,却见他的灵气与林逸仙体内灵气相遇后,仿佛冻土逢春般,从原先龟缩不动变得活跃非常,一番检视,发现并无不妥。
再看怀中的孩童,小幅度的蹭动身体,林崇誉伸手一摸发现他臀上伤口正在愈合,林崇誉冷淡的问他:“屁股痒?”
林逸仙僵住不动,脸红耳赤,羞的说不出话来,又实在抵不住伤口快速愈合带来的麻痒之感,伸着小手想去挠一下。
林崇誉拍掉他不规矩的手,让林逸仙站在身前台上,将林逸仙拢在怀里,双手伸到他身后帮他揉捏解痒。
站起后,衣袍覆住身体,并不难看,林逸仙依靠在父亲怀中,有几分不得力,怕站不稳,便小心翼翼的伸出双臂,环在父亲的肩上,不知不觉就趴在父亲肩上,下巴搁在右肩,昏昏欲睡起来。
迷迷糊糊的,林逸仙被放倒在林崇誉怀中,将林逸仙横趴放在腿上,臀腿的位置正好搁置在右腿上,林崇誉掀起林逸仙的衣摆,擦掉臀腿上的血迹,摸了摸白嫩饱满的小屁股,扬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林逸仙一个激灵,转醒过来,疼的“啊……”一声,待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拿手捂住嘴。
林崇誉看着身前被一掌扇肿的小屁股,拿手试了试温度,热热的挺舒服。他吩咐林逸仙:“试试能调动灵气吗?”
林逸仙听话的催动灵气,发现石沉大海,摇头道:“使唤不动。”
林崇誉又将体内灵气打进他身体,孩童幼嫩的肌肤肉眼可见,慢慢褪去红肿,又恢复白皙。便问他:“现在呢?”
林逸仙心念一动,灵气便流转自如,林逸仙啧啧称奇:“孩儿的金丹仿佛认识父亲般,不敢违逆父亲呢!”
林崇誉点头,又扬手连扇十下,只将林逸仙臀上打的肿涨充血,红肿不堪。林逸仙紧紧咬着衣袖,只从喉咙深处不可抑制发出呻吟,疼的冷汗从发间鬓角滴落。
林崇誉伸手抚摸,臀肉火热,仿佛要炙烧般。林逸仙已不用他问便回答:“灵气又不能用了。”
林崇誉再度点头,自言自语:“倒是不用再找透骨钉封住筋脉了。”
林逸仙吓得一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崇誉便度给他一丝灵气,臀上又转好了。
林崇誉吩咐林逸仙:“接下来一直运功,什么时候动不了就和我说。”
等林逸仙点头答应后,林崇誉就在他身后轻轻拍打起来。这是测试轻重,林崇誉想着,总不能轻轻拍一下便冻住修为不动吧,那以后与人斗法时,不小心触碰一下,林逸仙不直接废掉修为了?
还好,拍打一直持续到林崇誉三分力气,林逸仙真气才封住不动。林崇誉趁林逸仙灵气无法运转,又慢慢打肿他的小屁股,只将林逸仙身后打成大红色,方放他下仙台。
林崇誉将裤子给林逸仙穿回,放他出洞府:“既然不愿听话休息,便顶着伤势休息吧。再不准来打扰我,出关后自会去找你算账。”
林逸仙疼得呲牙咧嘴,听了吩咐,只能慢慢行礼告退,拿衣袖将眼泪擦干净,缓缓退出洞府。
陈灵见他出来,忙上前准备抱他,却被林逸仙拂开,林逸仙低着头,不愿意看他,只道:“小虎,你先回去修炼吧,不用管我。”
陈灵一脸茫然的看着林逸仙慢慢走远,只觉得哥哥似乎不太高兴,被师尊骂了?嗯,师尊不笑的时候,是特别吓人。
林逸仙灵气被封,也遣不了仙剑,屁股又疼的厉害,每走一步,都扯得他想落泪。不知不觉,走到兽栏,看到这些年被陈灵养得膘肥体壮的大白,林逸仙扑进团作一团,头埋在翅膀下睡觉的大白怀里。
大白被惊醒,嗅到小主人的气息,将脑袋轻轻的蹭着林逸仙,身子团团围住林逸仙。
林逸仙躺在云一样的白毛堆里,只觉得屁股都没有那么疼了,搂住大白的脑袋,一起在阳光明媚中睡过去。
林逸仙一觉睡醒,天都黑了。他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指挥大白将他驮去灵泉洗澡。
白日的时候,被父亲责打,身上又是汗渍又是血渍,难受得紧。
林逸仙在满天繁星下,跟着大白一起泡在温泉水里,舒服的直叹气。等从水里出来,用灵气烘干衣物时才发觉,身后伤好了,灵气也能使用自如。
林逸仙爬回大白背上,暗自唾弃自己欺软怕硬的金丹,想必是认识了父亲,在遭到父亲责打时,被父亲摄住不敢动弹。又暗自计较,希望父亲出关后别想起这茬,万一要验伤,他让谁给他原封不动再打一遍?
大白接到林逸仙的指令,也不扇动翅膀,只慢悠悠的往林逸仙房间走去。
林逸仙悠哉游哉的骑着大白,睡饱洗净,良辰美景,就缺一壶浊酒,便圆满了。
行到陈灵门前时,林逸仙令大白停住,他从虎背上跃下,直接推开陈灵的门进去。
陈灵正在闭眼修炼,感觉到林逸仙后,准备收功,却听到林逸仙命令他:“继续!”
林逸仙站在床榻之上,右手置于陈灵背心,灵气从掌心探出,进入陈灵体内,引导他缓缓运行周天。
如此这般,整整一个周天运完,两人同时收功,陈灵还不及说什么,便听到林逸仙的责问:“刚刚行气和平时有多少处不同?可有感觉?连行功周天都错漏百出,还指望能修出什么道来?”
陈灵被骂的羞愧不已,却答不上来:“我,我一直这么练,没出什么差错啊。”
林逸仙在门外便感觉到,周围灵气四溢,陈灵却连十之一二都吸收不到,此时听他辩解,林逸仙皱眉问道:“你在炼气堂待了多久?”
陈灵从床上下来,面对林逸仙,解释道:“半年不到,到师尊身边是已是炼气一层。”
林逸仙知道,断没有仙府主人指导侍奉童子修行这种事情,只气陈灵:“父亲闭关修炼,你有空闲时,怎不知回堂中向师兄们再请教?学了半瓶子学问,就不知进取,年过二十,还碌碌无为,你对得起陈叔,对得起母亲吗?”
陈灵被骂低了脑袋,想起幼时只顾撵鸡逗狗,爬树摸鱼,在仙府是玩,出仙府还是玩,连炼气堂大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林逸仙气得,声音都严厉起来:“坐回来,继续练!”
十日后,林崇誉出关,便见到陈灵在林逸仙监督下修炼。孩童一本正经的握着根竹条,陈灵行气稍有不对,林逸仙就将竹条挞的正确的部位。陈灵苦苦忍着,身上疼的他满头大汗。
林逸仙见了林崇誉,连忙扔了竹条,从榻上跃下,端正跪在林崇誉身前叩首:“孩儿拜见父亲。”
陈灵收功后,歪七扭八的从榻上磨下来,跪在林崇誉身前,陈灵见了救星,热泪盈眶,无限委屈的唤林崇誉:“弟子拜见师尊。”他这十天以来一刻不得休息,一直被逼着在修炼,陈灵实在想不出,儿时带他玩耍嬉戏的兄长,怎么变得如此残暴。
林崇誉抱了林逸仙在怀中,给陈灵下达赦免:“行了,灵儿也筑基好了,稍后去天叡仙师府上请安,和同门师兄弟相约,一起下山门历练吧。”
陈灵连忙答应,站起来就准备遛走,被林逸仙一声“站住!”呵斥住。
陈灵连忙向林崇誉投去求救的目光,林崇誉给他安抚的微笑,低下头去看怀中幼子。
林逸仙鼓着腮帮子告状:“父亲不知,小虎实在不像话,单单行气就行的乱七八糟,得在府中好好扳正才好继续走修行之路。”
林崇誉摇头:“灵儿天资有限,呆在山门中不会有大出息,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出外寻求机缘,方有进阶的希望。”
林逸仙此时也顾不上害怕,扬着倔犟的小脸,据理力争:“就小虎现在吸收灵气的速度,筑基两百年的寿命,哪里够他挥霍。他还不思进取,丝毫没有向道之心,就该有人逼着他在府中正经修炼才对!”
林崇誉见他实在难缠,冷了脸训他:“你是在指责我,不管你弟弟?让他虚耗了光阴?”
林逸仙被这句话吓得小脸煞白,望着林崇誉,眼中泪花直冒:“孩儿不是这个意思,父亲恕罪。”
林崇誉向陈灵使个眼色,陈灵连忙撤退,林逸仙自身难保,再没功夫拦着他了。
陈灵走后,林崇誉抱着惶恐不安的林逸仙出门,坐在大石墩上,给他解释:“一一,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般天资悟性,欲速则不达,硬逼着灵儿按你说的练,他还是做不到。你心中也知晓,灵儿于修道一途走不长远,何必捆住他不放,修大道除了天资,心性也很重要,放他随心而去。若是有缘,自有他的机缘,若是无缘,他也快活百年,想必也是了无遗憾。”
林逸仙坐在林崇誉怀里,见父亲好脾气的和他分析,受宠若惊,一时若有所思。
良久,林逸仙双手攥住林崇誉胸前的衣服,他求证似的询问:“孩儿有了弟弟,方明白为人长辈的心意。前世父亲的苛责,是否也如孩儿这般,是想孩儿戒骄戒躁,勤于修行,于大道上一路顺畅?”
林崇誉不答,只将他拢紧些,向他保证:“父亲不会再如前世那样苛责你了。一一,也别再将我看作洪水猛兽,可好?”
林逸仙活了两世,终于等来亲爹的一声保证,喜极而泣,埋在林崇誉怀里哭嚎起来,只想将两世的恐慌委屈都哭尽。
林崇誉见他不喜反悲,有些紧张:“怎么回事?可是伤口又痛了?”
林逸仙吓得一抖,顶着张哭花的脸抬头,委屈的解释:“伤口好了,那天挨过不久,灵气自行运行起来,将伤势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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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5: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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