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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小人儿(耽美)[第1页]

作者:非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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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速度不保证,其他一切好说,欢迎可二的新老朋友来玩。
放弃了最爱的视角,想碰碰一些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不擅长虐身,所以请相信结局是好的……
直到现在也一直很喜欢的一张图,它贴合了我太多想营造的幻想。
楼下两章正文。


【下雨】
天色渐晚,臧小起起身招呼朋友回家。临到出门前,陈易回过头来拍臧小起的肩,直把他推了个踉跄:“哎,你好好的啊,没事的,庄城那个人很好,不会嫌弃你的啦!你没事别胡思乱想,多出去走走……”
臧小起站稳了,笑着把他往门外推:“你烦不烦啊?赶紧麻溜地滚远了,没事别老来打扰我清修,小心毒死你!”
陈易扒着门框还是不放心:“庄城今晚回来吗?”
“不回来,他跟我说他今晚有会,好赖是个老板,手底下管着几十个人呢,看一帮人玩命地给他赚业绩他也不好意思回来不是。”
陈易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那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啊?我们都那么久没好好说说话聊聊心事了……”
臧小起一听这话浑身鸡皮疙瘩乱冒,拧着眉头把他扒着门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了,一脚把他送出门外,笑骂:“滚吧你!我提醒你啊,医生跟我说我现在不能情绪激动,一激动准血管爆裂,鲜血四处狂飙,逮谁死谁……”
“我勒个去还有这种江湖郎中……”陈易的声音渐渐小了,不久就响起了皮鞋在台阶上踏过的声音,淡淡地回响在幽深的楼道里。
臧小起靠着门听着那渐远的脚步声,渐渐收敛了表情。
他无力地收了收手指,穿着凉拖踢踢踏踏动静非常地去卧室里那睡袍,洗澡。
温暖的液体流淌过他的喉结,顺着背脊线隐没在股间、腿间。臧小起闭上眼睛,觉得像是回到了羊水包裹着的妈妈的肚子里,不禁轻轻咧开嘴。
等臧小起裹着浴袍出来时,天色诡谲地像要压塌下来一样,不一会,轰鸣的雷声哗然而下。快要入夏的雨水带着一股潮湿的腥气,臧小起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就把厚重的窗帘严严地拉上了。电视机里面放着千篇一律的婆媳八点档,臧小起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就觉得倦了,慢慢把头磕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庄城】
臧小起再醒来时庄城正拧着眉蹲在他面前看他,语气不满却仍是温和:“怎么睡在地上?”
臧小起看了他一眼,不回答,继续往旁边一磕,假装没看到这个人。
庄城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吃饭了吗?洗完澡就睡着了?”
臧小起仍是不答,眼睛紧紧闭着。
“回话,”庄城低头亲了亲他紧闭着的眼睛,“小人儿。”
臧小起语调很平地开口:“不想吃。”
庄城沉默了几秒,站起身来拉他:“去吃饭,冰箱里热一热就好了,听话。”
庄城把保鲜盒里的菜放到微波炉里,自己走到卧室里脱掉了西服衬衫,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出来,看到臧小起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筷的时候,顿时觉得有点头疼。
“怎么了?不好吃?”庄城夹了一筷到臧小起碗里,“你昨天不是还吃得很开心吗,动作快点,吃完了还要吃药,不早了。”
臧小起面无表情地接过筷子糊了一口饭在嘴里,突然间把碗往地板上一推!
陶瓷的脆裂声炸响在屋子里,冒着热气的米饭散落在地板上,尖锐的碎片几乎飞溅到庄城的脚下。庄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臧小起垂下的眼睛,笑了笑:“小人儿?”
臧小起没应,骤然起身想要离开饭桌,眼看着就要踩到碎瓷片上,庄城一瞬间心头火起,恶狠狠地拉住了臧小起的胳膊就往卧室里带。臧小起瘦弱,整个人被拖得跌跌撞撞的,被庄城一下子甩在了床上。紧接着身后一凉,浴袍被男人整个摔到一边,带着怒气的巴掌就煽了下来。臧小起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奈何刚一挣扎,双手就被反缴了在了背后,庄城一脚压在了臧小起的腿弯,落掌毫不容情。
“啪!啪!啪!啪!啪!”男人手下有多少力道他自己清楚,奈何心里烧着一团火,问话声却冷得像块冰,沉沉地压在表情拧成一团不出声的臧小起头上,“闹够了吗?”
臧小起一瞬间眼睛里蓄出了泪水,庄城侧头看到他企图去咬自己嘴唇,心火更盛,按住了他的腰,从未有过的凌厉的巴掌扇在已经浮现出粉色的手掌印的臀峰处,逼得臧小起一瞬间痛呼出声。
男人放开手,起身去拿书柜上的木尺,回头看时臧小起已经动作迅速地缩到了床角,可怜兮兮地裹着浴袍,拿一双无辜泛着水汽的眼睛看着他。
“自己趴过来,”庄城铁青着一张脸,完全不为所动,语气压得不能再低,“我去捉的话,翻倍。”
臧小起一瞬间委屈都被点燃,嚎啕大哭起来:“我错了哥……呜呜……我疼……”
“我看你就是找揍,”男人眯起眼睛,拿着木尺点点床边,“非要我发火?别给我现在装,对我没用。”
臧小起哭了一会,见庄城只是冷冷地看着,终于明白这个时候的男人完全就是铁石心肠,便放弃了抵抗,裹着浴袍抽抽噎噎地挪过去趴在他腿边,把脸埋在被子里。
庄城用木尺轻拍了两下撅起来的屁股,然后拿过一个枕头垫在臧小起腰下,才开口对他说:“你一向心里明白,所以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四十下,自己数。”
臧小起一听这话,眼泪也不流了,鼓囊鼓囊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
“啪啪啪啪!”木尺清脆的声音炸响开来,庄城手劲大,又丝毫没有放水,臀肉很快就红成了一片,臧小起一开始还痛得直呼,奈何后来男人越打越重,不自觉地就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屁股,手背碰到的皮肤的热度和手心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庄城顿了一顿,紧接着就是一尺子狠狠抽在了臧小起的手心处:“拿开!”
臧小起痛得一缩,手心处立即泛起一道肉眼可见的红痕,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男人没管他,很快地抽完了四十下,然后把木尺放在了柜子上,自己转身出去了。
臧小起“嘶嘶“地抽着气侧身去摸自己的屁股,微微有些肿,很烫,有一处被反复击打的地方起了薄薄的檩子,臧小起略略用力去按,“嗷”地一声疼得眼泪直流。
庄城简单地洗漱过推门进来的时候臧小起正在扭曲着穿自己的睡袍,见男人进来,就把头扭到了一边去,明显一脸等着人来哄的臭表情。庄城把手里热过的米粉往床头柜上一放,过来帮他穿衣服,脸色仍是不好看,嘴角紧紧抿着,绷出一道不算温和的弧线。
臧小起一看他这样就慌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说流就流了下来。他推开庄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蹭到他怀里去:“哥……”
庄城一条腿半跪在床上,此时重心略后移,让臧小起靠得更舒服些,看他越哭越凶,才叹了口气伸手去拍他的后背:“打疼了?”
臧小起用力地摇摇头,回答他的是时断时续的呜咽声,从男人怀里起身时眼睛变得通红,还伴随着时不时的噎气:“哥……呜呜……我脾气不好……呃……对不起……”
庄城心知他只有对自己才格外敏感、易怒,像一个疯子一样痴痴傻傻,看着他耷拉下去的刘海,心里没有来泛着些密密麻麻的疼。
【疯魔】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男人语声几乎低不可闻,成熟男人带着磁性的独有音色像是带着责备,“小人儿。”
庄城索性踢了拖鞋上了床,把臧小起搂到最舒适的位置,拿起一旁泛着薄薄热气的米粉一口一口喂了给怀里的人。臧小起这个时候格外安静,还泛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庄城的嘴角,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表情都变得欢快了起来。调羹碰碗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变得突兀但不刺耳,一碗米粉见了底,臧小起趁庄城侧身放碗的时候快速地亲了男人的嘴角一下,把黏糊糊的米粉抹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立刻就挨了男人的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还闹?”
臧小起狡黠地眨眼,赖上男人的半边身子,庄城不明所以地抽过床头柜上的餐巾纸抹了抹他的嘴,吩咐他:“去刷牙,然后把药吃了。”
臧小起的身子僵了僵,赌气般咬了咬嘴,手突然往下探去。庄城还没反应过来,那温暖的手就跨过了家居裤的束缚,抓住了男人的性器。
庄城在那一刹勃然大怒,几乎在瞬间就一脚踹上了臧小起的腿,像是拎小鸡一样把表情痛苦的臧小起拎到自己腿上,掀开睡袍,带着怒火的巴掌不假思索地落了下去,红肿臀肉上的痛苦瞬间被点燃,庄城的巴掌落得又快又急,甚至还来不及消化,臧小起就被铺天盖地的新一轮的疼痛击晕。
“啪啪啪——!!”压制住臧小起不断的挣扎,庄起面色难看地紧,厉声问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没闹够?我就不能对你有好脸色是吧?啊!”
臧小起哭了太久,嗓子也已经哑了,偏偏也犟着,什么都不说。庄起见他这样更是火冒三丈,索性绝了自己饶了他的心思。巴掌又哪里好挨,庄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下去的,震得自己手心都泛麻,更别说忍受酷刑的人。臧小起在挨了几十巴掌以后见男人大有跟他耗到底的意思,顶着一头冷汗去挡男人的巴掌,庄城见了只觉得心灰意冷,收了手,掰过臧小起的头冷冷地看他:“自己下去,手撑着墙,我去拿藤条。”
臧小起动了动嘴,才开口哀求:“哥,别……我疼。”
男人此时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只是看着臧小起带着泪痕的脸垂了眼睛默不作声。
臧小起看着庄城失望的脸,心里像是被蛀了一个茫茫的空洞,他猛然间扑过去抱住庄城的手臂,身体颤抖得不能自已。
一百多天来的绝望,像是这个夜里呼啸的狰狞巨兽,霎时间将臧小起蚕食干净。
臧小起双眼用力地看着庄城,脸上的表情状若疯狂,显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喉咙里像是吞咽着难以下咽的液体,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泛了白:“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用力之大,指甲像是生生嵌入了庄城手臂上的肉里,尖锐的痛苦传来,庄城表情没变,只是略略抬头看向臧小起疯狂的眼睛。床头的台灯的光打来,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暗淡的阴影。
心中一团炽火几乎快毁灭臧小起的神智,他骤然发力,一脚就对庄城的身子踢了过去!庄城没有防备,“咚”地一声,他的头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墙,疼得他一瞬间蜷下身去。
臧小起在暴怒之前也没想过有这种后果,如今听到那一声闷响,当时就像是被人用凉水泼了一头,猛得坐起身子。身后上的伤处被压到,他“嘶”了一声,看庄城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瞬间就全身冰凉,惨白着一张脸下了床,在男人身边蹲下身去:“你……你没事吧……?”
庄城埋着头,挥开了臧小起伸过去的手。
臧小起崩溃着哭出声,不管不顾地挤到他身边去:“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这样……你打我吧……我肯定不躲了……”
庄城抬起头,臧小起瞬间惊得忘了哭,呆呆地看着男人通红的双眼。

我今天更了两章……

是不是明天就不用更了……

不知会吓走多少人,看我口型,真不虐身……
【伤口】
庄城看着他,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滚去撑着。”说罢,左眼再也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睛里滑落下来,在家居服上沁开一个小小的点。
臧小起被那滴泪水刺了狠狠的一刀,抬手一巴掌就想往自己的脸上甩去。庄城猛得捏住臧小起的手腕,紧紧逼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说了,滚去撑着。”
臧小起不敢说话,被放开手以后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动作从未有过的迅速。他一把抽掉自己睡袍上的腰带,脱了睡袍放在床上。顾不得羞耻,两脚分开,双手撑墙,好久才轻轻开口:“哥……”
庄城从地上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大灯,骤然明亮的灯光让臧小起缩了缩,倍增的羞耻让他有了退缩的心思。
庄城去书房拿了藤条,走到臧小起身侧。臧小起撑着墙的手微微发抖,仍是颤声:“哥……”
“嗖——啪!”“嗖——啪!”“嗖——啪!!”没有理会臧小起的试探,庄城手里的藤条重重挥下,一下就是一道檩子,在原本就红肿的臀肉上镀上深色的印迹。没有停歇的三下过后,臧小起的腿一下子软了下去,前所未有的疼痛使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臧小起不是耐痛体质,准确的说他很怕疼,以往庄城教训他时决不会打太重,动用藤条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现在庄城见他撑不住,也没有半点手软,等他慢慢站直了,扬手又是三下藤条抽下去。臧小起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庄城手持藤条,道:“受不住了?”
臧小起闭了闭眼,从地上起身,重新做回原来的姿势:“受得住……”
“不打了,”庄城扬手把藤条扔到一边,冷声,“把睡袍穿上,早点休息。”
臧小起茫然无措地直起身,愣愣地看着庄城。庄城把卧室的大灯关了,似乎是已经倦极,顺手拿过床头柜的眼药水,闭着眼睛疲惫不堪地按自己的眼角。臧小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慢慢走过去穿上自己的睡袍,直挺挺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庄城没睁眼,淡淡地吩咐:“不罚你站,去刷牙,吃药。”
臧小起像是被人突然输入一段指令一般动起来,飞快地走到卫生间,步幅大得扯得伤处生疼。他快速地刷完牙洗完脸,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红肿,狼狈不堪的自己,突然蹲下身,像一只小兽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
他想起他微微笑着对自己说话的样子,想起庄城送他去医院时无措的样子,想起他拿着化验报告单把自己缩进房里的样子,想起他冷静地给他安排好一切治疗诱哄他安心的样子。
他终是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了太多代价,直到现在彷佛从云端狠狠摔下,一身锐气不知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他。
我欠他一辈子,不知来世是否赎得完罪孽,还得清业债。
臧小起在雪白的冰冷瓷砖上轻轻描摹过那个人的名字,眼泪猝不及防地打湿了指尖,像是留下了一道灼热的烧痕。
【飞蛾】
再回到卧室时,庄城似已睡熟。床头柜上的台灯不知是什么时候关的,窗帘早在他挨打之前就拉没,房间黑魆魆得可怕。
臧小起沉默着躺到庄城旁边,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表情。
他一定该是蹙着眉的,眉毛下面该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现下在生气,睁开眼也不会柔和了吧。那闭着也好,自己就不怕他了……他心里想着,又不敢惊醒他,手伸到离他脸一寸的地方突然停下。
庄城忽然翻过身,紧紧搂住他。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臧小起猝不及防,感觉心里一块空荡荡的地方立刻被填满了,喜悦着开口唤他:“哥?”
庄城“嗯”了一声,臧小起像得到了鼓励,开始麻豆般地往外倒话,声音乖巧:“你不生气啦?别生我气,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加班回来很累吧?明天什么时候……”
庄城被吵得头疼,索性顺手在他屁股上又补了一巴掌。臧小起“啊”得叫出来,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哀哀叫痛:“哥……”
庄城从嗓子里冷笑一声:“这回疼了?”
臧小起埋在庄城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闷闷答:“嗯……”
庄城无奈,大手伸下去轻轻揉他的屁股。触手温度发烫,想必是自己怒极打重了,轻轻碰一下埋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就“嘶嘶”抽气,还觉得光着屁股被摸发羞,手还不住地去挡自己。
庄城亲亲臧小起的额头,威慑性地打开他不老实的手:“要不要起来上药?”
臧小起委屈着摇摇头:“哥哥揉会就好了。”
庄城在黑暗里静静开口:“我忙完这一阵子,把事情都推了,多点时间回来陪你,好不好?”
臧小起只觉得心里酸涩,强自笑道:“你好歹也是个老板,甩手不干啦?我在家也算是有工作,无聊还有那么多朋友嘛,别把我当成怨妇一样……”
“噢?”庄城不可置否,“那你今天这样,就不是怨我了?”
“我……”臧小起语塞,半晌才嗫嚅开口,“是我疯了,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自己没有进那个酒吧……
如果没有因为一时意气挥起酒瓶……
如果当时死了就好了……
察觉到臧小起的颤抖,庄城拥着他的怀抱紧了紧,在浓沉夜色里低低开口:“我没保护好你,不怪你,别怕……”
“不就是艾滋吗,别怕……”
臧小起被他温暖的心跳安抚着,像是全身的刺都被卸下,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渐渐地有些倦了,半梦半醒地僵在床上,不久后细细的酸麻感漫上手臂,他怕把男人弄醒了,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那一夜,庄城一夜未眠,听着身边人轻浅的呼吸声,直到晨色微茫。


我其实就是来科普一件事情……
砖家说明,目前恐艾人群越来越壮大,是一种对艾滋病的强烈恐惧与排斥……
艾滋病病毒只通过性行为的体液,血液和母婴传播,艾滋病人可以结婚,真的不用隔离,对也不用被关进实验室里,反正也生不了小孩……
另外那些病入膏肓的快要嗝屁的艾滋病人基本是步入了晚期艾滋,艾滋病患者最后并非应艾滋病病毒而去世,而是继发感染其他疾病,因为艾滋病病毒主要造成免疫功能抑制,机体抵抗力降低。所以只能加强营养,少去人多的地方,这样可以减少感染其他疾病的概率……
早期艾滋的话,积极配合用药和治疗,活到人均寿命水准也是很正常的,并不是立刻就嗝屁了,相反倒是有很多艾滋病人心理无法承受跳楼了……
看你们的回复自己也有点吓到,也许不该触及这个绝对领域……
另外一个最关心的问题,友情提醒,艾滋病人真的是可以亲吻和H的,杰士邦和杜蕾斯以及冈本的质量都不错……
妈妈咪呀……

专业自黑三十年,我掘了一个超级大坑让自己妥妥地往里跳……

我发四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写悲剧,这个题材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想,总觉得想说的东西通过这种形式表现会更让我有发挥的空间……

似乎吓到了不少人,我已经努力在擦白粉了,太黑了在大夏天也不怎么好,容易吸收太阳辐射blahblah……

所以今天更了将近五千字,请继续爱我啦!另外,只有开头比较虐心,后面已经腻得我一身可二的鸡皮疙瘩了……

那我明天后天就不更了,需要重新理一理思路……
【应酬】
第二天臧小起是被陈易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里陈易的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听说你昨晚被狠捶一顿?”
臧小起听着这句话一下子就从床上直起身来,屁股挨着床时倒抽一口凉气,手机里立刻传来陈易了然的笑声。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臧小起气得脸色发青,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我哥跟你说的?”
陈易在手机那头翘着二郎腿,晃荡着脚丫子看新笑傲,一边啧啧吐槽一边调侃臧小起:“庄城他早上还特地嘱咐我过去好好照看你呢!怎么的?下不来床了?打这么狠?拿藤条抽你啦?”
陈易特地重点强调的“照看”两个字令臧小起差点一下子摔了手机,朝电话里吼:“滚齤犊子!你齤他妈大早上的……”
陈易突然打断他:“我说你啊,有脾气发出来是好事,我看你昨天那好死不死的样就渗得慌,憋久了吧?”
“不用你瞎操心,”臧小起拧着眉骂,语气倏忽低下去,“你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就为说这个?”
“哟呵,还大清早呢少爷,”陈易嗤笑一声,“你这病人也过得太舒坦了,怎么着?休假呢?现在十一点了!等等,你们保姆呢?没给你烧早午饭?”
“她孩子生病了,这几天请假,”臧小起起身拉窗帘,果然已到了中午,“你滚过来给我烧饭吃。”
“草,我又不是你家保姆,你饿死了我还能扣工资啊?”
臧小起微微笑着去画室,语气轻柔:“谁让我哥特地嘱咐你要好好照顾我呢?”
“行了你也别白活了,你出来,我请你吃东西。”
“成啊。”
要是臧小起知道陈易把他叫出来是为了撑场面来应酬的话,他是情愿饿死在家也不出门的。
陈易谄媚了脸讨好地安抚坐在人迹寥寥的法国餐厅举着餐刀有一下没一下磕着餐盘的臧小起:“我秘书请假了嘛,这个女人是我生意上重大客户,搞定了她就搞定了我一半生意来路,奈何人家是个文化人,没事就爱谈点什么高雅,我这个俗人真的撑不起来,就帮我这回,啊?
臧小起瞪视他一眼,道:“你少装,我得了艾滋,不怕我会传染啊?”说罢把刀叉重重地一搁,倏地起身就想走,陈易没拉住,站起身连跑了几步赶上了,突然表情一敛,朝不远处遥遥走过来的一个美艳女人微微侧身。臧小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知是逃不了了,只得哀叹一声,脸上挂上绅士的微笑。
“唐小姐,很荣幸能与你们共进午餐,”陈易穿着gucci的衬衫,全身上下的行头细心打理过了,甚至还喷了香奈儿的骚包香水,表现得像个偏偏有礼的贵族,“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这是臧小起。”
臧小起刚在洗手间被强逼着换了一身质感极佳的polo衫,陈易选衣服时原本是为了塑造出严肃的气质,却没想到百搭的黑色的样式衬得臧小起原本就苍白的皮肤更具一种病态美。臧小起伸出手去,笑得恰到好处:“你们好。”
“你好,”那位穿着红色小洋装的唐小姐眼中闪过惊艳,波浪卷的头发顺着微微欠身的弧度滑落在耳边,她似是漫不经心地把那一绺发别到耳后,才笑着对陈易说:“我叫唐可,陈先生,这位是你弟弟?”
“是我的好友,也算是我弟弟了,”陈易拉开餐桌前的座椅请女士坐下,又在走过臧小起身边时压低了声音,“不是一直眼馋我酒柜里的那瓶酒吗?给你了。”
臧小起抿抿嘴:“随我挑。”
“你这个……”
“如何?”臧小起笑得狡黠。
“操,你可得给我哄住了。”
“成交。”
“这间餐厅的大厨Lucas的拿手好菜是香草牛油熬蜗牛,芝士忌廉汁烩制的也别有一番风味,我自作主张为您各点了一份,还希望不要嫌弃。”臧小起笑得两只眼睛弯弯地最后落座,柔软的坐垫缓解了身后的窘状,他的声音温和,抬眼看向对面时,却发现唐可正看着他,“怎么了?还没上菜,就沾了酱汁?”
唐可极给面子地微笑,调侃道:“有帅哥秀色可餐,今天这顿肯定能吃得极为享受。”
“不过互利而已,唐小姐如此美人,也是我未曾料想到的,实属不该了。”
“难不成必须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才符合先生心里对生意伙伴的印象?那您的形象也与我内心所差甚远。”
“唐小姐必须精明,不由暗叹造物主为何再偏爱一身好容貌,至于我嘛……”臧小起随意地把手肘搭在陈易的肩上,原本轻浮的动作,却让人挑不出差来,“空有一副好皮囊,天天想着吃喝玩乐,唐小姐如花,细看我这种男人不过是个花瓶而已。”
“哪里的话,”唐可抿了一口餐前酒,眸光潋滟,“还能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了?”
“花当有花瓶衬托,才能更惹人爱怜,不是吗?”
陈易听着这段似褒是实贬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奈何面上装得礼貌,心里盘算着这臧小起怕是已经恼了,等会得好好哄着才是。
一席午宴,各怀心思,宾主皆欢。
法国餐厅难得来一次,可就算菜再好吃,太繁琐的礼节对于臧小起来说也是一种束缚。才用到一半他便已没了胃口,趁陈易和唐可商谈的时候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梵高的向日葵仿作。
“臧先生对画作很感兴趣?”唐可见他仰了太久脖子,不由问道。
“我大学主修的专业是绘画。”
“噢?臧先生喜欢梵高?”
“我喜欢毕加索,”臧小起收回目光。
“毕加索的那副拿烟斗的男孩似乎拍卖了一亿……”
“1.04168亿,记那么清楚,不过愕然于拿金钱去磅秤这幅画的重量,”臧小起笑道,“不过我对格尔尼卡快要着迷地发疯,真希望有一天亲自到索菲亚艺术中心去看看它。”
“反正我是看不懂格尔尼卡,”陈易不知不觉接过话头,戏谑地笑,“小时候在美术书上看过它,灰不溜秋,据说描述二战?”
臧小起看向陈易,半晌才道:“战争它表现的暴力、血腥、兽性才是人性中最赤裸的一面,我懒得跟你讲话。”
唐可显然是被逗乐,嫣嫣一笑,兴致勃勃地加入话题。
不得不说,陈易找臧小起来撑场面绝对是一个最明智的决定,臧小起名校毕业,在学校里本就是个好好学生,再加上平时博闻强记,总是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谈吐谦和有礼,很快就带领了话题的走向。陈易坐在一边看着这个单薄的人侃侃而谈塞尚的造型法则,心里冒出陡大的三个字:装逼啊。
两个小时下来,合约差不多谈妥,剩下只有一些手续方面的问题。唐可离去后,陈易恨不能抱着臧小起的腰高呼万岁,臧小起疲累地把刀叉甩到陈易面前,道:“等我一两年后死了看你再这么折腾我。”
“说什么丧气话呢,”陈易一听这话就皱了眉,转而又笑嘻嘻地道,“累了一个中午,下午我请你好好玩玩?账单你哥不报销,只好我付——够诚意吧?。”
“那当然,”臧小起等着陈易结了帐,双手随意插进裤兜,“请我去打高尔夫,晚上请我去喝酒。”
“喝酒?!你疯啦,还进酒……”陈易忽然闭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臧小起一眼。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臧小起没好气地一脚踹过去,陈易像是揣测到了他的坏脾气,一溜烟地先跑走了。
【酒后吐真言】
庄城这几天忙得很,电话也不见打来一个,臧小起闹着别扭,一整天的脸色当然不会有多好看。陈易陪打了一个下午的高尔夫,极差的球技让他苦不堪言地看着依然面色沉郁的臧小起。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臧小起居然真的逼着他开到了酒吧,陈易拉住打开车门的臧小起,声音很沉:“不许去。”
臧小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手甩掉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陈易心里复杂难言,磕在方向盘上给庄城发短信。
庄城没有立刻回复,陈易想着估计忙得很,反正也把地址发给他了,这次好好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是,于是停好了车,走到酒吧去。
酒吧花花绿绿的灯光让陈易不适应地眯起眼睛,四处一寻,居然不见臧小起人影。酒吧里在开party,陈易一身正儿八经的衬衫领带西裤,再加上本是出众的容貌,立刻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女人抛的电眼。陈易又巡视一圈仍是找不到臧小起的人,不禁隐隐有点烦躁。皱着眉掏手机打电话给他,等了好一会才接起来,迎面就是劈头盖脸一声骂:“你有病啊?杵在我面前给我打电话?”
陈易心下不爽,旁边女人的劣质香水味刺得他浑身上下直冒鸡皮疙瘩:“换个地方吧,我带你去安静点的私人会所?”
臧小起一言不发,直接撂了电话。
陈易恶狠狠地捏着手机,总算是在前面一黑色沙发里看见了窝着的臧小起的人。他面前已经放了两杯鸡尾酒,这会正准备往嘴里倒,看见陈易走过来,把一杯酒往他面前一杵,懒懒地一抬眼皮:“坐呀。”
陈易撇嘴撇得快抽筋了,顺势接过酒杯,看着臧小起拿着另一杯就往嘴里倒,心知他这个时候怎么劝也听不进去,只得让自己保持清醒,等会可能还要送这个醉鬼回去。陈易端详了一会被塞进手里的咖红色液体,放到鼻尖去闻了闻,才觉出不对来。
“这是……”陈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统一冰红茶?”
臧小起灌了一杯以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突然爆发出大笑,凑上前去拍陈易的肩:“康师傅的,你还要开车送我回家呢。”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吧台前,又拿了一杯同样的回来,眼角流露出不屑:“怎么着?还怕我灌你啊?”
陈易苦笑,臧小起和他无话,像模像样地端了杯子就着冰块慢慢喝。两人均是相貌英俊,在加上一身行头打扮得光鲜亮丽,隔了一会就有两个女人端着酒杯企图坐过来,臧小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易拧着眉,半晌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那两个女人听见:“我有艾滋,谁想跟我玩419?”
陈易顿时觉得如坐针毡,看臧小起的表情就像看一个醉鬼。
手机震起来,是庄城。臧小起遥遥看了陈易那手机一眼,努了努嘴让他接电话:“别跟他说我在酒吧。”
“你当你哥傻呀,”陈易连翻白眼都懒得翻了,接起电话,“嗯,对,没有,他没喝酒,他拿了杯冰红茶在那装呢,喝了几杯?……冰红茶能喝几杯,一杯啊,现在又拿了一杯……我靠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
陈易突然像被人卡住了喉咙,看了那杯子一眼,又看了一眼臧小起,见他神色如常地在发呆,接着道:“不会吧,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会会送他回去,你接着忙吧,生意?嗯多亏他了……”
陈易挂了电话,回头看臧小起时他正侧着身子,脸色惨白,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臧小起听见他挂了电话,睁开眼问他:“你告诉他我在酒吧了没?”
“……”陈易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舒服?”
“别告诉他……他会……烦我……”臧小起看着面前的杯子笑,眼睛里完全迷蒙得没有焦点,像是起了一片茫茫大雾。
他似是一片颠簸孤舟,顷刻间便会被凶悍的巨浪吞没。
陈易一瞬间脸色铁青,拿过他面前已经喝得只剩一点的杯子,抿了一口。
“我齤操!臧小起你齤他妈疯了!拿他妈长岛来蒙我!”陈易“腾”地一声站起来,顾不得形象,指着沙发上窝着的人就破口大骂。
臧小起往里面缩了缩,他喝酒不上头,反而脸约喝越白,此时迷蒙地看着他无辜地笑:“冰茶……也是冰红茶嘛……真烦……”
陈易终于明白庄城想抽他时候的心情了,他颓然地坐下:“真齤他妈给你哥猜对了……”
臧小起紧闭着眼低低地重复他的话,一声一声地叫,细如蚊吟:“哥……”
陈易没好气:“你哥准给你气死……”
“死?”臧小起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歇斯底里地把酒杯往桌下一掼!“谁要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他缩起身子,一会笑出了声,一会又嚎啕大哭起来:“呜啊啊啊!”
哭声绝望,像是一只小兽悲痛至极的哀鸣。
酒吧里发酒疯的人见得多了,人们看了一眼,只看见似是一个清秀少年,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看着,也就不以为意了,最多有酒吧工作人员过来叫他们赔偿摔碎的酒杯。陈易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手忙脚乱地把臧小起按在自己衬衫里,企图用这种方法擦干他的眼泪。
臧小起渐渐安静下来,又低低笑出声:“谁愿意……和一个艾滋病……呃谈恋爱……”
“我就应该死了算了……”
臧小起突然一把推开陈易,对着旁边的垃圾桶一口液体吐了出来!陈易心下戚戚然,过去拍他单薄的背,臧小起一下子呛到,咳得像是要呕出血来。
“是艾滋啊……不是感冒了呃着凉了……”
“我一直在等庄城跟我说分手呢,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死了啊……”
“呜啊啊啊啊……他这么有前途,我真是贱啊……”
,臧小起眼角都成了红的,两杯长岛冰茶下去已经是醉得不清,满嘴地说胡话。陈易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录音,心里沉得一片冰凉。
电话又响起来,陈易暗叹,接起电话,庄城语气还是平静的。
“你们在哪?”
陈易一听电话里喧嚣的声音就知道要完蛋,果然下一秒庄城突然挂了电话。陈易无奈地抬起头,看见庄城正攥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拍的话,我们下次再见……

今天很累了,想早早休息。祝周末愉快!
【回家】
陈易原本是想等着臧小起稍稍清醒了点立刻带他回家,谁知臧小起那时候醉得完全不醒人事,整个人沉得像坨烂泥,一动他就像被攻击了的兽一样咆哮。在陈易险些被他扇了第三个巴掌以后,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可庄城要是看见自己让臧小起喝成这样,绝对会先一个巴掌甩过来,然后把公司的赞助资金给抽走……
得罪不起啊!
所以当庄城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陈易恨不得立刻当作自己从来没交过这个朋友。
庄城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七八分,脸色黑得像竹炭:“冰红茶?”
陈易坐着看庄城似笑非笑的脸,只觉得压力陡增,不自觉地想挡住臧小起七歪八扭的身子:“就两杯,没多少……”的长岛冰茶。
“很好,”庄城笑了一声,走过去拉起臧小起,“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
男人显然就是刚从公司里赶过来,一身正装熨帖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身上隐隐压抑的怒气傻子都能感觉得到,奈何臧小起的智商已经彻底回炉了,感觉到有人碰他,抬手就想挥开。陈易看得简直心惊肉跳,恨不得冲上去帮着把他的手脚都捆起来。庄城看着巴掌挥过来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抿着嘴在他屁股上狠狠一拧,臧小起“嗷”地一声叫出来,眼泪汪汪地软了力气,蹭到男人怀里去,软软地唤:“哥哥……”
“哥哥?”庄城冷酷地笑,从沙发上捞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臧小起,“我看你喝得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倒还记得我呢?”
“记得呢呵呵呵,”臧小起完全是凭借意识跟男人对话了,“哥哥……”
庄城冷冷地瞪了一旁目瞪口呆的陈易一眼,面无表情地抱着他往酒吧外走:“记得就好,回去等着挨哥哥的打吧。”
陈易跟上想拦,庄城长腿迈得比谁都快,甚至遥遥瞥了他一眼,坐上车绝尘而去。
臧小起吐过了闹过了,坐在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像是有点要醒酒的样子。他的头发此刻乱得跟堆杂草一样,蔫蔫地翘着,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此时半睁着眼看着庄城叫:“哥哥哥哥……”
庄城现在又累又恼,看着前方的路况面无表情:“屁股疼吗?”
“屁股……”臧小起茫然重复,两只没有焦距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突然间背一耸,庄城眼明手快地一个垃圾袋递过去,臧小起立刻顿下身去吐起来,难受得表情都拧在了一块。
庄城看来简直是又可怜又可气,一脚踩了油门,手握方向盘的力道使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出。酒吧离家不远,臧小起吐了一轮以后就到了家,庄城深呼吸了几下,停好车弯腰抱起难受得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的臧小起。在电梯里他仍是不安分,两只手扑腾着想要下去,庄城把他的手按到怀里,轻轻吻了吻他汗湿的刘海:“小人儿别闹,哥哥抱不住了。”
臧小起闭着眼听到这么一句,倒是安静了,还往庄城怀里缩了缩。庄城抱着他进了家门,把钥匙往玄关一丢,问他:“去洗澡?我去换衣服。”
臧小起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厨房走,奈何脚也是软的,走了两步一个踉跄,惊疑不定地扶住了旁边的椅子,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知道身在何处似的。庄城无奈地叹气,实在不想和一个醉鬼计较,把臧小起推到浴室,自己给他调节好水温,转身又三两下扒了他汗湿的衣物,头疼地看着他:“不用我再把你放进浴缸里吧?”
问出这话又觉得多余,自己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去吗?臧小起声音有些哑,愣愣地看着:“自己洗……”
庄城没理会他,弯腰抱起他放进浴缸里,坐到浴缸底部的时候臧小起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男人一时没有绷住,笑出声来。
臧小起屁股上还留着昨天被打过的痕迹,几道檩子还没消掉,自然是疼的。庄城恶趣味地把水花搅了搅,轻声诱哄:“小人儿乖乖的,哥哥不多打你,好不好?”
庄城心里有本帐,糊弄人醉酒自然是要教训,这孩子今天这么做是为了激怒谁,更清楚不过。他心理负担太重,自从他检查出来得病,脾气越发古怪任性,如同迈进了一个怪圈里。犯错,打他,再哄他,这个死板的相处模式像是成了一条锁链,只有死死地锁住了,他才觉得能够安心。
只是……
庄城看着沐浴在浴室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顺的臧小起,跪坐在潮湿的地上,水汽沁上他的衣物。
彷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梦醒后他已成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纹横纵的手轻轻触摸一幅一幅黑白相片,他还是那般笑意荏苒的模样。
上天给他开了一个无比滑稽的玩笑,偏偏是一向杀伐果断的自己玩不起的火。
庄城捉住臧小起的手,心里突觉痛如刀绞。
臧小起察觉到庄城的温度,偏过头冲着男人笑:“哥哥?”
庄城勾起嘴角,轻轻笑笑吻上臧小起的嘴角。
“哥哥别走……”臧小起半眯着眼睛舒服地呢喃。
男人握着他的手,像是已经握住了他的今天,明天,握住了他鲜活恣肆的半辈子。
“不走。”
【酸涩】
臧小起酒醒了一半,坐在浴缸里总算是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庄城松了口气,走出浴室换掉自己身上黏腻腻的衣服,扔在床上的手机响起来,庄城衣服换了一半,发现是陈易发的邮件。陈易给自己的邮件一贯发得冗长,这次尤其,庄城把一大堆文字往下滑,眼前彷佛出现了陈易嬉皮笑脸装孙子的熊样子,一瞬间都想关了手机。
邮件的附件是个音频,庄城随手打开了继续换衣服,嘈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臧小起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出来,庄城就僵住了。
音频只有两分钟,不长,庄城听完一遍以后又重新打开,拳头捏紧时才发现手心一片冰凉。庄城一遍一遍连续不断地放着,表情阴晴不定,像是有一块大石压在了他的胸口,呼吸不能,逃避不能。
庄城等了很久也没听见臧小起有什么动静,回到浴室,发现臧小起已经闭着眼睛头歪在浴缸上睡着了,脸上晕染着不正常的酡红色,伸手一探洗澡水已经温凉。他的头还在危险地一下一下地点着,再过些时间估计就要整个滑到水底下去了。庄城架着他的手臂把他从浴缸里弄出来,臧小起被吵醒,挺埋怨地睁着眼睛挥开男人的手:“干嘛……”
庄城一言不发,就着他半撑在浴缸边上的姿势就一巴掌扇在了臧小起屁股上。
臧小起吃痛,呜咽着往前冲了一下,庄城伸手捞住他,压下他的背,抬手狠狠五下震得自己手心发麻。
臧小起叫唤了两声,转头小心翼翼地去找庄城脸上表情。庄城放开手让臧小起站直,面无表情地给他穿上了浴袍,吩咐道:“去吃药,然后回卧室,把浴袍卷到腰上。”
臧小起完全清醒了,看见庄城的眼睛就心里害怕,怯生生地拉了拉男人的衣角。庄城心里并不好受,温和了语气拍了拍臧小起的后脑勺:“哥哥爱你,听话。”
臧小起闷闷地“嗯”了一声,像只小动物一样把头埋到庄城怀里蹭了蹭,转身走出门。
浴室里传来水声,臧小起倒了杯温水吃药,安静地洗好杯子,消毒过以后放在厨房,然后走到床边。他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终于咬了咬牙,动作极快地卷起浴袍。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衣柜旁的穿衣镜,昨天挨过打的屁股还红着,这会又盖上了几个红手印,他别扭地伸手捏了捏肉,突觉这动作跟变态一样,于是“噗通”一声倒在了床上再也不肯抬头。
庄城洗完澡看了一眼每天拿红色瓶盖放在桌子上的药,才走回卧室去。臧小起听见哥哥的脚步声,本来就憋着气,现在脸更红了。庄城也没理臧小起的不好意思,坐到一边,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起来,趴到他的腿上去。
臧小起看着庄城似笑非笑的眼睛摇头,屁股上立刻落了哥哥不轻不重的一下,然后被拉着趴了下来。
庄城打得不重,一连串缓慢的巴掌只是让他的屁股慢慢变热了起来。臧小起有些愣神,紧接着一记格外凌厉的巴掌落了下来,庄城厉声问道,“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再去酒吧?”
臧小起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闷了一会,就挨了“啪啪”两声重击,他断断续续开口:“嗯……说过……”
听他回答,落掌的力度又立刻回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隔了一会又听男人沉沉道:“为什么喝酒?”
“想喝就喝了……”臧小起不假思索地答。
庄城闻言冷笑一声,似是预料到了这个回答,停了巴掌,顺势打开了床头柜,拿起里面的发刷。
臧小起趴着听到抽屉响动的声音就觉得不妙,当发刷“啪”地落下来的时候立刻攥紧了男人的裤子。
“啪啪啪啪啪!”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房间里甚是清脆,发刷的接触面积大,疼痛像是火烧云一样漫上来。五下击打连续不断,等到庄城停手时疼痛才一起泛上来,臧小起的呜呜声卡在喉咙里,听起来好不可怜。
庄城伸手摸了摸臧小起埋下去的头,动作温和,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冷硬:“想好了再回答,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臧小起弱声唤他:“哥……”
庄城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发刷威力不减地砸下来:“不想清楚我不会停,我有的是耐心。”
臧小起在逼问中手紧了又紧,感觉到庄城像是怕他掉下去一样把他往上抱了一点,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据说瓶颈的话泡两个小时澡很有用……
【心防】
庄城听到臧小起低低的哭声,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狠了狠心接着打。臧小起的臀肉已经完全红肿了起来,饶是放轻了力气也让趴着的人很不好受。有一块地方被反反复复地击打已经微微泛紫,“啪”地打上去的时候臧小起浑身就是一抖。
“哥……”臧小起当然知道庄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奈何那番借着酒劲才说出来的话如今是万万不能对庄城说的,“你想打死我吗……”
庄城闻言皱了眉,沉声喝斥:“怎么?打算跟我耗?”
臧小起被一记重重的发刷打得叫出声来,不管不顾地艰难挪过身子抱住庄城的腰:“你别问了,好吗,我不想……”伤你的心。
庄城停了发刷,把手压到臧小起烫手的屁股上,低头紧紧地看进臧小起哀求的眼睛里:“你该知道我会不会允许你隐瞒,臧小起,你现在这样,我只觉得心寒。”
庄城眼里的痛铺天盖地地朝臧小起压来,臧小起手足无措地看着,无力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想把那些话瞒我多久?”庄城见他毫无反应,忽然压低了声音轻笑,“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还是等到哪一天你一意孤行放弃生命,瞒着我直到你进了棺材,我跪在你旁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庄城恶狠狠地看着怀里不断流泪的臧小起,语音低沉得像是压了一柄刀:“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不需要治疗,你放我自身自灭,反正我一点也不爱你……不是吗?你摇什么头!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那一天吗?!”
臧小起从未听过庄城用这种痛彻心扉的语气讲话,只顾着摇头,泪水疯狂地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我没想自杀……”
“你还敢说你没有!?”庄城面色铁青,恨不得抬手狠狠扇他一巴掌,倏然放松了力气,“你如果只想跟我避重就轻地辩解这些,那么就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了。”
难堪的心事被戳穿,臧小起闭上眼睛,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死死地抓住庄城的衣服,锋利的话语仍是一点不漏地传到他耳朵里来。
庄城情绪未定,沉默着看着埋在像只蜗牛一样埋在自己胸口的人,目光冷然。
“从你查出阳性以后,这是第二个月,我每天每天都觉得你会突然间消失了,电话一响我需要确认那是不是110,下班了回来走进家害怕会被煤气熏死……”庄城自嘲道,狠狠捏住臧小起的下巴,逼着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就打算这样子跟我生活下去?”
“可……可是……”臧小起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人心难测……”
庄城一愣,听清楚了这句话以后随即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啊,人心难测,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庄城抬手温柔地擦去臧小起的泪痕,自己的眼睛却一点一点红起来。他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很大的行李箱,那是当初臧小起搬进来时带进来的,他从衣柜里理出搁在里面的衣服,臧小起终于看懂他要干什么,脑袋里顿时“嗡”地一片。
他不顾身后的痛下床拼了命地抱住庄城:“哥!你别这样……”
庄城停住了动作,像是沉浸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暗中去。他一点一点掰开臧小起的手指,转过身看着哭得像个泪人的臧小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行李箱重重往地上一摔,未闭合的箱子歪着倒在了地上:“你不是已经判了我死刑了吗?!”
男人勃发的怒气如同风雨欲来,庄城右手抵住衣柜的门,低头看着臧小起。
臧小起又紧紧抱上来,像是怕再被掰开手,圈得更牢了。男人的高大的身体紧紧绷着,安静成一座雕塑。
“放开。”庄城闭了眼冷冷道。
臧小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拼命地摇头,放声大哭,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
卧室里只回荡着臧小起声嘶力竭的哭声,庄城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像是充耳不闻。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手若不是撑着衣柜,整个人就会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庄城的手无力垂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最终握了握拳,深吸了口气,把臧小起按在自己怀里。
“恋人最宽容的是包容对方的缺点,要求最严苛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庄城轻声,“我以为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最起码总该有一点相信我了。”
“你得病,是我没保护好你,放你去那种地方。这几个月我查了很多资料,找了很多医生,”男人伸手拉开第二层床头柜,把里面厚厚地一叠拿出来掷在床上,“高血压糖尿病也治不好,怎么没见他们一个个往楼下跳?”
臧小起听见庄城语声缓和,抽噎着犹自辩解:“危险性大多了,哪能放一起比……”
庄城捏住臧小起的鼻子,他立刻尖叫着“鼻涕要流下来了”跳了起来,男人笑笑:“等你晚期了再跟我讲这种欠揍的话,你起码也讲究一些专业知识,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几十年不是问题。”
臧小起看着庄城软化下来的眉眼,立刻一边“嘶嘶”乱叫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旁边的行李箱收好了重新放到衣橱里,看庄城只是环着手站着并没有反对,又把他扔出来的诊断报告大略地看了看放回原处。然后红了脸一股脑儿趴回原处扭过头讨好着叫他:“哥哥……”
一脸严肃的男人轻手在臧小起红肿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别装了,我给你上药。”
臧小起太矛盾,而疾病恰恰是一颗炸弹的引线,将心里的不安恐惧放大成几何倍数。他太容易放过别人,独独不想放过自己。
庄城心里苦涩,自己仍是太过心软,一柄刀子浅浅地划过伤口,脓血还未取尽,就又任他蜷到角落里自我疗伤。
奈何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个圣人,至少直到现在,眼前仍像是散开一片茫茫大雾。
庄城顺势躺在床上轻轻吻臧小起柔软的唇瓣,臧小起紧张地睁着眼睛呢喃:“脏……”
男人听得这话,更用力地去亲吻他,像是要越过两人之间划下的深深隔阂,将自己爱着的人儿紧紧相拥。
【梦蝶】
臧小起醒来时,阳光从拉开的窗户里洒进来一半。黄梅天气渐渐过去,快要正式步入夏季。庄城早就醒了,靠在床边看书,注意到他的动作,偏过头来问:“醒了?”
细细碎碎的光像是糅进了他的眼睛里,庄城五官算不得深刻,却十分养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角透出好看的男人味儿,臧小起一时看他看出了神,庄城放下书,干燥的掌心揉了揉臧小起睡乱了的头发,笑道:“哥哥好看吗?”
臧小起想起昨晚的事,不觉有些脸红了,屁股上还泛着疼,小人儿是真不想起床,磨蹭着赖到庄城怀里:“不去加班啊?”
“周末嘛,放两天假陪陪你,”庄城手臂一圈揽着臧小起,“不能带你去游乐场,除了人多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臧小起一听原本兴奋的情绪就淡了,庄城看着他的脸,紧了紧胳膊:“别闹别扭,昨晚还跟我保证过要听话。”
臧小起眨眨眼睛,往庄城身边侧躺下来:“我再睡会啦,过会我们去画廊吧……”
庄城应了,也侧了身去撩臧小起的睡袍。臧小起吓了一跳,立刻一边“嘶嘶”乱叫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翻到床的另一边,差点一个用力过猛栽下床去。
庄城被气笑了,皱着眉道:“我看看你屁股是不是还肿着,想跑哪去?给我过来。”
臧小起被凶了一句,委委屈屈地慢慢挪过去,任哥哥不坏好意地在臀上掐了一把,顺势泄愤地用头在庄城胸口撞了一下。庄城吃痛,按住臧小起的腰“啪啪”落了两掌,臧小起“呜”了一声,埋头趴在了枕头里。
庄城笑着低下身亲亲小人儿,玩心大起,亲昵地蹭着他的头发:“爱不爱哥哥?”
臧小起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酸不拉几……”
“爱不爱?”庄城蠢蠢欲动的手伸进臧小起的睡袍里,威胁性地搁在臧小起屁股上,“说!”
“爱爱爱爱爱……”臧小起惊得叫出来,“你烦死了!”
庄城笑眯眯的样子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轻轻吻着他的头发:“嗯,哥哥也爱你。”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又像是什么话都说尽了。
庄城拍拍有要睡着的臧小起的头吩咐:“别赖床了,去洗漱,下午可能要下雨,我们要早点回来。”
臧小起“嗯”了一声听话地去了,庄城下床整理好床铺,到衣柜里去挑衣服。
放在床头的电话响起来,庄城看着亮起来的“陈易”,玩味地笑了笑:“喂?”
陈易“嘿嘿”地赔笑几声:“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庄城把衬衫从衣柜里拎出来,又“铛”地一声放回去,“劳陈公公挂心了。”
“小起呢?睡着了没?……”陈易难得连称呼都不反驳了,一句话七歪八扭离想关心的主题十万八千里。
庄城轻笑着拿好衣服放到床上,说话直截了当:“被我揍了一顿,哭累了,也睡得很好。”
“你你你还打他?!”陈易愣了一下,估计是与想象的答案相去甚远,紧接着声音都提高了分贝,庄城只好皱着眉把一边的通话音量调低,“你脑子没毛病吧?他都那么伤心了你还打他?我跟你说庄城……”
庄城声音一沉,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就该你一样惯着他一醉解千愁了?我看你才是大脑被门给挤了,他的脾气你不知道?你别来跟我辩什么应该怎么怎么样,照你这性子,恐怕他去跳楼你还得给他搭梯子吧?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
“我……”陈易明显噎了一下,“那也没有你这样一犯错就打的道理,他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也应该宠着他!”
庄城索性靠在了墙上:“我比你更明白他要什么,他不需要你可怜他,陈易,你也脑子清醒点,你这算什么?间接负罪感?因为你那时候没时间陪他瞎胡闹害他出了事?别圣母了兄弟,你是我花钱雇来的保镖吗?”
陈易沉默,半晌才开口,低声道:“我就是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庄城走到门边,拉起眼睛已经红了的臧小起,把他揽进怀里,微微低头亲亲他:“……我也觉得,不过是梦,也该醒了。”
庄城抱了臧小起一会,凑到他耳边轻言:“小人儿去换衣服,准备走了。”
臧小起抱着男人不肯动,一声不响地埋在庄城的衣服里,怎么也不肯抬头。
庄城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又哭了,索性叹着气拿衣服去给他擦眼泪:“哭什么?这两天你都快把哥哥冲跑了。”
臧小起梗着脖子较着劲,语气凶巴巴的:“我没哭。”
“好好好,我哭了行了吧,那你可不能被我冲跑了,记得给我洗衣服。”庄城把臧小起推到床边,自己把脏了的家居服脱了,出去洗衣服。
臧小起愣愣地看了手上柔软的衣物一会,突然蹲下身,把还混着护理剂清香的衣服抱在胸口。
我前生修了多少福缘,才能换得今生这样的一个梦境。
他想。

有点静不下心来写文,一打开word就想吃东西,现在特别想吃双皮奶,红豆味的……
【竹宏】
按照惯例,像画廊博物馆这些地方总是人迹稀少的,臧小起穿着运动鞋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蹭了半天,竟不见一个人影。尽管并不热,画廊里的空调却已开足,庄城把臧小起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冷吗?”
臧小起正盯着Rossetti的画看得出神,自然是无法理解庄城这种闲得蛋疼没话找话的心思,兴致勃勃地欲向庄城介绍。庄城平日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陪臧小起逛画廊博物馆,一般这种事情都推脱给了陈易,现在逃身不能,颇有些装模作样地看着臧小起的样子愣神。
好在Rossetti为写实主义画家,他的画一般还是看得懂的,臧小起对着一个女神向他侃侃而谈总比上次对着几个奇形怪状的三角形来得有真实感。
据说那几个三角形还是国际名作……庄城暗自翻了个白眼。
庄城连连应和:“是是是,我的小艺术家。”
“你太没劲了,”谁知臧小起一翻白眼,庄城突然挨了指责,很是一头雾水,“连陈易陪我来这么多次画廊都会跟我讲乔尔乔内画的裸体有多优雅了,你看报表的时候怎么不会顺势夹份资料进去?”
庄城正待反驳,就听臧小起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都不知道能陪我逛几次画廊了,还这么不上心……”
庄城喉咙一紧,手掌就不轻不重地在小人儿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再说就打你嘴了啊?”
臧小起的阴郁一下子又像是被风卷走,耳根子“刷”地一下红起来,躲躲闪闪地拉住庄城的胳膊:“你轻点声!烦死了你!老头子嘟嘟囔囔……”
老头子板着脸,伸手就去掐臧小起的痒痒肉,臧小起被他半强迫地抱在怀里躲不开,“哈哈哈”笑得快要惊动保安,连踢带踹地眼泪都要笑出来。
“说什么?哥哥听不大清,小人儿再说大声一点?”庄城架住已经快要滑到地上去的人,眉毛微微上扬,声音干巴巴的,语调危险。
臧小起讨好地叫:“哥哥最好了,哥哥今年三十明年十八,郎情妾意貌美如花……”
庄城无奈地一记板栗弹在臧小起额头制止他的满嘴跑火车,架着他站起来时看见一个穿着T恤拖着人字拖的男人正在拐角处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
庄城迎着那人的目光笑得莫名其妙,谁知臧小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顿时慌了神,急急地拉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庄城面露不解,低声问道:“怎么了?”
臧小起尴尬地看着那男人走过来,嗫嚅地叫了声:“表哥……”
庄城心下了然,再看那男人长得果真和臧小起有几分相像,便索性摆出大方的态度笑着对那男人道:“您好……”
臧小起见了亲人没见得有几分欣喜,抢过话头道:“表哥,这是我朋友庄城。”
那男人的笑容显得客气而有礼,伸出手与庄城公式化地一握:“我叫竹宏。”
竹宏看向臧小起,笑道:“小起,我有事跟你说。”
臧小起站在庄城身侧显得有些尴尬,他迅速地瞄了庄城一眼,见庄城开始装模作样地掏手机,又歪过头去:“在这说吧,表哥你从国外回来了?”
“你失忆了?我叫你吃饭你总不肯出来,窝在家里忙什么呢?”
“我……”臧小起开始抠自己的手指甲,“工作嘛,天天画稿子,总归要忙一点。”
竹宏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突然放轻了语气:“阿姨说你很久没去看她了,你弟弟哭着吵着要哥哥呢?”
臧小起还没出生时父亲就跑了,妈妈在小几岁的时候就把他抛给外婆,后来改嫁,又生了一个儿子。臧小起的娘是个和顺的人,但臧小起对他妈是实在亲近不起来。
“噢,”臧小起良久地沉默,“我有空会去的。”
竹宏说了两句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打趣道:“几年没回国,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怎么瘦了这么多?”
臧小起不自觉地就想去拉庄城的手臂,到半途又忍住了,手收回来将刘海别到耳后去:“生了……场病,没事的。”
“什么病?好好照顾自己啊!”竹宏听到扯到他的专业领域上去,不由地多追问了几句。
“发热……”臧小起勉强笑笑,“表哥,我没事,你现在做了医生了?”
“是啊,你啊,以后有什么事要找我,”竹宏伸手拍拍他的头,叹了声气,“几年没见,你倒是跟我生疏了,小时候还老跟我屁股后面叫哥哥哥哥……”
“表哥!”臧小起臊了,提高了声音,悄悄转眼就看见庄城调侃地看着自己。
竹宏“哈哈”一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我手机你存着呢吧,不要怕麻烦,不然我可伤心了。行了,和你朋友好好玩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竹宏这么一说,看臧小起偷瞄了身边人一眼,居然没反对,心下一凛,确是没表现出来,只一味笑着跟庄城寒暄了几句,撸了撸臧小起刚刚捋好的毛,“踢踏踢踏”地蹬着人字拖走远了。
臧小起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庄城伸手抱住臧小起,在他的眉梢轻轻一吻:“走吧。”
【医院】
那天晚上,庄城迷迷糊糊睡着,按着习惯去搂身边的人时,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烧熟的铁。庄城心下一惊,开了床头灯,臧小起受灯光刺激不适地蜷起身,脸上是两团晕红。
他竟又发起高烧来。庄城一个大男人有些手足无措,脑子里百转千回无数种方法以后还是先去拿了冰袋帮他降温。
臧小起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手脚乱挥,一会把盖在身上的薄被踢下去,一会又嫌冷盖得严严实实还不够,还七手八脚地企图把庄城抱过来取暖。
庄城去烧开了水,又不敢喂他吃退烧药,只好哄着他一杯一杯地把水灌下去。臧小起十分不肯合作,喝半杯水就漏半杯,到后来实在烦了,怎么都不肯再起来。
庄城坐上床去,把臧小起搂在怀里拿冷毛巾一遍一遍擦,后来又去倒了酒精擦拭他的皮肤,弄得房间里一股难闻的酒精味。
“哥哥……”臧小起烧得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庄城的脸,颇有些意识不清地叫。
“嗯,”庄城皱着眉打开了窗,问道,“小人儿哪里不舒服吗?”
“喉咙痛……”臧小起朦朦胧胧地笑,像是生了病心智都退回了无齿小儿,嘟囔着就往庄城怀里挤,“哥哥冷……”
“哥哥不冷宝宝冷,”庄城一边暗叹自己智商的沦落,一边又觉得心慌紧紧抱着烫手的臧小起,“再喝点水好不好?明天早上我们去医院。”
臧小起满足地蹭了蹭:“不去……”
“不听话了?”庄城假装吹胡子瞪眼,哄着他,“要烧成傻子了,哥哥才不要跟一个小傻蛋过日子呢。”
“噢……”臧小起意识不清地答着,鼻子皱得紧紧的。
庄城又哄着他喝了大半杯水,看他烧好像有点退下去,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黏糊糊的,就离开卧室走到阳台上去吹了会风。
庄城一边抽着烟,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凌晨一点笑了一声,抬手就打了陈易的电话。陈易睡觉的时候手机是不关机的,半夜被吵醒接了电话就想破口大骂。
庄城吐出一个烟圈截断他的话:“小起又发热了。”
“发热就发……”陈易突然收了声,清醒了一大半,“要紧吗?要不我开车过来去医院挂急诊?”
“不了,窗口期,不会有什么大事,明天去医院看看就行了。”
“噢……”
“你来我公司跟我合干吧,我把生意转给你。”庄城看着黑魆魆的天色突然道。
陈易沉默了一会:“你不怕我把他搞垮了?我可不是什么经商的料,现在拿着我爸那的公司练手呢,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又不是全给你,你这个纨绔子弟,我好歹打拼了这么多年,”庄城笑起来,“就当帮帮我吧,我想休息一阵子。”
“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男人眼底情绪像是堙没在这如墨瞳色中,静水无痕,“他陪了我那么多年,看着我从贫到富,从白手起家忙碌辗转到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我只是不想轻易负他。”
“我不是情圣,”庄城嗤笑,“我就是觉得他好,年纪大了,没那么多冒险的心思,就想这样交代了。”
庄城回到卧室时,臧小起已经睡熟,手脚大大咧咧地伸着占去了大半床位。
男人小心翼翼地上床,把臧小起热乎乎的身子搂在怀里,如同一个易碎的珍宝。
第二天早上,臧小起清醒过来,只是仍是发着低烧。庄城心知不去医院八成是退不下去,只得早早地去医院挂号排队。
“大夏天的热伤风这么多?”臧小起坐在挂号处的椅子上,捧着塑料杯里的水问刚拿了号的庄城。
“是啊,全是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小孩。”庄城皱了眉听着周围孩子的尖叫嬉闹声,催促臧小起,“走了,说不定就打一针退烧针,然后回去睡觉。”
“退烧针?”臧小起一听就跳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睁大眼睛,又低了语气去拉庄城的袖子:“我说……”
“怎么?”
臧小起支支吾吾了半天,耳根子都红了:“屁股还肿着?”
庄城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拿一叠单子重重地敲了臧小起一下:“今早看过,看不出了,就算有怎么了?就说是不听话被哥哥揍了。”
“死老头!”
“十下,记住了,回去还……哎你跑什么!不晕了?”
臧小起走进电梯看见里面站着的人表情就一木,条件反射地就想往外走。身穿白大褂的竹宏一把抓住了他汗衫的后领,满脑子问号,疑惑道:“这么巧?”
庄城随后走进电梯,看见竹宏也愣了愣,微笑着打招呼:“好巧,你在这里工作?”
竹宏眨眨眼,打了声招呼,突然像想起什么来问庄城:“他生病了?”
臧小起看着电梯缓慢往上,手开始攥紧了:“发烧了,表哥你是哪一科的。”
“肠胃科的,你怎么又发烧了?”竹宏把手搭到臧小起额头上,转向庄城说,“热度好像是有,是要去挂水吗?我去帮你们打个招呼?”
医院里有个熟人是可以得不少方便,庄城轻轻捏了一下臧小起情不自禁抓上来的手,微微笑着拒绝了他:“谢谢你了,现在人不多,我陪着他呢,不会耽搁很久,你还有事先去忙吧?”
竹宏和他们一起走出电梯,迟疑地道:“真不用?我有点不放心……”
臧小起勾起嘴角笑着推了推竹宏:“行了表哥,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我没事,前两天空调开冷了有点伤风而已,耽误了你工作可是大事,扣你奖金可别算在我头上,快去吧。”
竹宏见他这样说,估计也正忙着,也就拍了拍他的脑袋走了。
臧小起看着竹宏消失在走廊里,拉着庄城,回头重新按了电梯。
传染科在六楼,他们早下了一个楼层。
庄城伸出一只手侧身揽住臧小起的肩,低声道:“你想瞒多久?”
“越久越好。”臧小起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慌乱都是庄城的错觉。

我如果说下一章也许有荤腥,哎呀,晚安……
晚上有活动,说好的更文,一小时狂码两千字,钻木取火已自燃,有什么错字漏字语句不通可以指出,不见……
似乎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上一章小起这么激动。大前提是血液是传染源。小前提是碎片易割破手。结论是大木头承认大木头真是太蠢了。
噢,还是卡着,情节需要嘛,别急……
【面具】
臧小起坐在车里跟面色并不好看的竹宏道歉:“表哥,对不起啦,我晕血症很严重,情绪激动了点,你别生气。”
竹宏硬邦邦地开口:“你简直吓死我了!算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嘿哥们儿,”臧小起笑嘻嘻地取笑他,“别跟个娘们儿一样!”
竹宏抬手解了衬衫的一颗纽扣,那动作痞气极了,他趁着红灯微侧过头皱着眉问臧小起:“我怎么就觉得你哪不对劲呢?”
他的音色是柔和的,却隐隐透出压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臧小起看着再度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淡淡道:“等会陪我去城中公园散个步,吃撑了。”
竹宏微微蹙眉,转头过去开车,不悦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固执。”
“哪里的话,”臧小起偏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霓虹,“你快点开就成了,我等会还要回去……”
竹宏伸手一弹指打在臧小起的额头上,摇了摇头。
夜晚天气闷热,公园里鲜有几个人,只有一片人工湖边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拿了张藤椅扯家常。竹宏找好停车位,大大咧咧地揽了臧小起走到一块假山石上坐下。竹宏穿的是西装裤,长腿往石头上随意地一翘,似笑非笑地看着臧小起:“说吧,你组织了这么久了。”
臧小起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来,庄城已经打了八个电话了。
竹宏看着臧小起沉默,笑了笑:“和男朋友吵架了?”
“你……”臧小起愕然抬头,惊慌的样子捕捉进竹宏复杂难明的眼睛里,瞬间觉得一阵心冷,“表哥……”
竹宏掏出兜里的烟点燃,声音在夜色暗沉中听不出情绪:“五年不见,生疏了啊,你不叫我表哥我都不认识你了。”
“不回电话,”竹宏自顾自地接下去,“脾气摆那么大,小心下不来台。”
臧小起苦涩笑道:“脾气摆这么大,我也知道没好果子吃,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他很凶?”竹宏随意用大拇指打开打火机的盖子,又“叮”地一声合上。
“你想想你生气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比你可怕,都是一路货色。”
“口无遮拦,”竹宏嗤笑一声,“我脾气还不好?小时候你惹的祸哪样不是我护着?回头最多训你两句,我看你不是怕了,是嫌我烦而已,不然怎么尽给我添乱呢。”
“我还真是一直给你添乱。”臧小起抬起手肘捂住自己的眼睛,眼眶里面无声无息地淌出一小滴眼泪,若无其事地擦去了,拭开了的液体在皮肤上留下冰凉的温度。
竹宏没侧头,自然没觉得臧小起不对劲,语气稀松平常:“行了,又不是我嫁女儿,你喜欢谁干我屁事,我在国外的同居室友就是个gay,我没事还喜欢听听壁角……”
臧小起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你贞操倒是还在。”
“欠揍了吧,人是个零号,压也压不了我,”竹宏用眼风剜了臧小起一眼,从石头上跳下来,“这温度有三十五六度了,喂什么蚊子,我把你送回去,赶紧的回家吹空调。”
“不回去,我今晚找家宾馆住下得了。”臧小起跟在竹宏身后走到马路边上低声道。
竹宏的食指拎着车钥匙转了一圈,转过身来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总之睡宾馆肯定不允许,你要实在不回去就去我那睡。”
“那多麻烦……”臧小起虚情假意笑呵呵道。
“大被同眠嘛,好久没这样了,怪怀念的。”竹宏顺和着他撇了撇嘴。
臧小起看着竹宏走去开车,随意地看四周时竟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本田朝这里驶过来,心里“咯噔”一声,调头就大步往回走。竹宏见臧小起行迹不对,想追上去,就被人叫住了:“喂!”
竹宏回头,看见一辆本田车窗口陈易一脸焦躁:“你是谁?”
“竹宏,”竹宏眯起眼笑笑,“我报了名字你认识我吗?”
陈易下了车,面色不善:“你认识臧小起?”
“你是他情人?”
“连他有人了都知道,你和他关系不错嘛?我叫陈易,是他朋友,”陈易隐隐开始不耐烦,“我来找他回去。”
“他今天说住我家,”竹宏看着臧小起从湖边走过来,笑着招招手,“回去了。”
臧小起低着头,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面色如常地从陈易身边走过。
陈易在臧小起身后突然出声:“你确定?他找你很久了。”
下一秒,臧小起就拉住了竹宏的衣服:“算啦,我回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大被同眠泡汤,你欠我的,” 竹宏侧过身深吸一口气,似是早就知道,并没有反对,只是掀了臧小起的刘海晃了晃他的头,斜撇了陈易一眼,语气微微带点讽刺,“有什么事就跟我打电话啊,受委屈了到哥这里躲着,什么陈大王二统统找不着你。”
“嗯,表哥晚安。”臧小起笑着道别,走到面色难看的陈易面前踢了他一脚,“走吧。”
“我觉得我真像被人买下来的小姐,谁出价高就跟谁走。”臧小起系好安全带竟还有心思开玩笑,眼睛里都是愉悦的笑意。
陈易没好气道:“你就跟我贫,回家你就哭吧!”
臧小起这回沉默了,陈易一边开车一边叹着气道:“庄城给你惹火了,你回去之后别臭贫,管他丫的先道歉,你是不知道他奶奶的我算是给他当司机了,连带着我秘书也帮我跑,他自个儿窝家里生闷气,憋不死他……”
臧小起一路无话,陈易停好车拉住臧小起就往电梯走:“我陪你上去,走吧。”

打个上下会不会显得不是那么坑爹,坑了个亲爹……

实在是写不完了,卡在将拍而未拍的位置特别致命,就自己克扣了一段……
【冷焰】(上)
家门钥匙陈易有一把,臧小起默默地看着他捣鼓着他那一堆钥匙串儿,心跳越来越快。
门开了,屋里却一盏灯都没开,黑漆漆的一片。臧小起跟着陈易茫然地迈进去,越看越似是黑暗处有狰狞巨兽,一不留神就能啮噬了他。
陈易小心翼翼道:“庄城?”
沙发那边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响声,陈易打开灯,看见庄城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堆积了满满的烟头。庄城似是被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刺了刺,半晌才抬头看向他们两人,表情疲惫不堪,眼睛里空空的,不见一点情绪。
陈易揣不准他是喜是怒,又叫了他一声名字。
“麻烦你了。”庄城看向陈易,嗓子因抽多了烟微微有些沙哑。
“臧小起,过来。”
臧小起看着男人这个模样,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站着。
庄城面无表情地仰头看了臧小起几秒,忽然“腾”得站起身对着臧小起的膝弯处就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臧小起站不住,“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手骨撑地,虽然有地毯缓冲,发出的声响仍是显得怕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滞得想要压塌下来。
陈易吓了一跳,朝沙发处走了两步:“庄城你冷静点!”
“我挺冷静的,”庄城在臧小起身侧站得沉削笔直,声音低沉冷峻得带出一点笑意,“谢谢你送小起回来,我现在要打他,你打算留在这里看?”
陈易本意是想护着臧小起,但眼下这种形势只怕臧小起会恨他,咬着牙道:“你自己掂量清楚!”说完立刻转身出门,防盗门重重关上。
屋内只剩庄城和臧小起两人,臧小起跪在地上,看不见表情,声音却软了下来:“哥……”
庄城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后笑了笑,坐回沙发上,看着跪在他脚边的臧小起:“去哪里玩了?”
“跟表哥去吃了牛排,然后去了公园。”臧小起语气很和顺,甚至是有点乖巧。
“觉得自己没错就别哭!”庄城倏然冷声,半晌又像是怕吓到臧小起,用干燥的指肚轻轻擦了擦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动不动就掉眼泪,丢不丢人。”
臧小起贪恋着男人的温度,低声道:“我看见你对我好要掉眼泪,看见你凶我要掉眼泪,看见你难过我要掉眼泪,看见你开心我也要掉眼泪,我就是没用,你不早就习惯了吗。”
“那你现在觉得哥哥是难过,还是开心呢?”庄城拉过刚才臧小起撑在地上的手揉过那泛红的印迹,语气轻和。
“现在难过,说不定以后就开心了。”臧小起平淡地答道。
庄城定定地看了臧小起一会,浓黑得眼睛里如散开了大雾。
男人竟是笑了:“讨打的货色,在这里跪半个小时,哥哥陪你。”
“有地毯呢,你不应该罚我去瓷砖上跪一夜才对吗?”臧小起也笑道。
庄城似是被他提醒了,轻轻捶了一下掌心,轻松道:“真有自知之明,那你觉得哪里合适你就跪哪吧。”
臧小起站起来站稳了脚跟,转身就想走。庄城在他身后一声喝斥:“打算跟我犟到底了是不是?!”
身子被男人强制性地扳过去,臧小起略略抬头正对上庄城冷怒的眼睛:“庄城,对不起。”
“你认为我想听这种违心的道歉?”庄城冷道,“我说了,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耍花招卖关子,那就闭嘴,我从来都不想听。”
“你既然知道我会说什么,就不要逼我,”臧小起细细看过男人的眉眼,拨开庄城按在肩膀上的手,又觉得突兀似的朝面色更差的庄城努努嘴,可怜巴巴地装乖,“很疼。”
庄城心里被他这一下瞬间撩起了大火,他笑了一声,突然揪起臧小起的衣领把他恶狠狠地掼到了沙发上!臧小起被他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虽然不痛,可确实是懵了。庄城一条腿跪在臧小起分开的两腿间,粗暴地扭过他的手腕钉在他的头上。臧小起只觉得手腕被捏得生疼,男人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死死地制住了他,臧小起只得抬头被迫接受庄城避无可避的怒火。
庄城眼睛一动不动地瞪视着臧小起,他一字一顿:“别给我装,说清楚,随便什么可笑的理由,歪理也行,只要你说服我,我就放你走。”

妈蛋!我个蛇精病!出事故了!我能重发一遍吗!!瞅见我那个标题给瞎了眼睛……

花了大把时间倒腾一个视频,这个点更文有点特别坑……
【冷焰】(下)
臧小起眨了眨眼睛,语气软得不可思议:“先放开我,很疼,我没法思考。”
庄城嘴角微微勾起来:“一定要板子上身小人儿才肯乖乖的?”话虽说得狠,但他到底放开了手,捞住臧小起的上半身让他起身,靠在自己怀里。庄城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身体很暖和,似乎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
臧小起沉默,长久地沉默,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讲,像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庄城身体越来越僵,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他猛得拉住臧小起的手腕一扯,让他趴伏在自己腿上,顺势将臧小起的手臂压在腰背处阻止了他的反抗。庄城的手隔着裤面压在略略紧绷的臀上,以一记带着怒火的巴掌宣告了惩罚的开始。
“啪啪啪!”闷闷的巴掌落下来,臧小起也仅仅实在喉咙里呜咽了两声,咬死了牙关决不开口,庄城心头怒火更炽,结结实实地打下去震得自己手心都发麻。打了大概有三十几下,庄城面无表情地让臧小起直起身来,解了他的皮带。
金属搭扣发出可怕的“咔哒”声,臧小起看着那条真皮皮带顺着庄城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裤子上抽出来,微微有些瑟缩着伸手按住庄城的手。男人没有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臧小起,情绪难明。对视了几秒之后,臧小起眼泪蓄满了眼眶,却还是慢慢收回手,任庄城把他的裤子脱了,随意地扔在了地板上。
庄城沉默着把臧小起重新压回了自己的腿上,手中的皮带折了三折,压在臧小起翘起的臀峰上。皮革接触皮肤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庄城也不急着打,等臧小起彻底地体味了恐惧以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小人儿没什么话想说吗?”
臧小起摇摇头。
庄城一抬手就把皮带抽了下去!皮革着肉时带出一声痛呼,臧小起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庄城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把皮带重重地压在了臧小起疼痛的屁股上。
“啪!”又是一下甩下来,臧小起猝不及防,双手抓紧了庄城的裤管,倒抽了几口凉气。
庄城看他仍是犯倔,心里如吃了黄连,说出来的话也格外无情:“起来,跪到沙发上去,跪直了挨。”
“哥……!”臧小起惊得有些破音,呜咽道。
“别叫我。”庄城推开他站起身,垂下了眼把皮带重新折了折,语音漠然。
臧小起愣愣地呆了一会,见男人没有催他的意思,但也根本不看他,只一味地拨弄着皮带扣,房间里是死一般的静寂。
“哥……”臧小起觉得心慌,想伸手去抱他,庄城微微后退了一步,依然不理他。
臧小起眼泪掉在皮质沙发上,“噗”的一声留下一个小小的水印子。他狠了狠心转过身跪在那点水迹上,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的肉。
庄城拎起皮带敲了敲他的腰:“跪直。”
臧小起伸手撑住了沙发边缘,却因恐惧和羞耻有些发抖。
“啪!”皮带似乎卷着风声抡了下来,在微微泛红的屁股上留下将近三指宽的印子。臧小起疼得一抖,身体向前冲了一下,差点磕到墙壁上。
“呃……”还不待臧小起缓过劲来又是几下重的恶狠狠地咬了上去,皮带拿开时那种深入皮肉的痛依然在叫嚣,占据了臧小起整个知觉。他用力地把头磕在自己的手臂上,抖得不成样子。
庄城停了手,走过来捋了捋臧小起有些汗湿的刘海,等他平静下来才问:“知道疼了?”
臧小起突然一下子撞进庄城怀里,顾不上尴尬的姿势,紧紧搂住他的腰嚎啕大哭。眼泪浸湿了庄城胸口处的那块布料,庄城知他只是怕了,却终是心软,扔了皮带伸手环住臧小起,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很晚了,去睡吧。”
臧小起抬起眼无助地看着庄城,像是迷失在风暴中的孩子。
庄城沉默了一会,语调温和得像是风一吹就化了,他深深望进臧小起眼里:“别想得太轻松了,明天我会再逼你,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妥协,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清楚。”
“可是……”
“想清楚你要说什么,”庄城打断臧小起的话,“人都是自私,我不需要你自欺欺人地为我好,别做些狂妄无知的傻事。我基本上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听你说出来。”
臧小起无措,刚想开口却被一个并不温柔的吻堵住了气息,像是要夺去他现在开口的权利。
“你实在是太不乖了,哥哥真的拿你没办法。”

很快就好……
写到水铺蛋的时候出现了争议,第一是有人问我那是什么,第二是有人问我它难道不是甜的吗……

这难道是南北口味差异?
【期会】
那一个晚上,臧小起刚闭了会眼就又被一个让人心悸的梦惊醒,感官悬在云端,完全静不下心来。空调的冷风被体贴地打到了天花板上,臧小起睁着眼睛听着空调的运作声,一点睡意也无。庄城没有像往常一样伸着手臂抱他,他还在生气,盖着薄毯离他远远的。
臧小起刚想起身出去坐会,庄城略略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去哪儿。”
“睡不着……”臧小起没料到他还醒着,颇有些无措,“出去看会电视……”
男人闭着眼睛言简意赅:“躺下。”
臧小起依言重新躺好,歪着头看了庄城的背许久,慢慢靠过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他。庄城冷冷地哼了一声:“睡你的觉。”
臧小起声音有些发抖:“睡不着……”
庄城知他心里害怕,但语调更平了:“不是都准备离家出走了吗,睡别的地方就睡得着?”
臧小起拿腿去缠他暖暖的身子,企图缓和气氛:“别生气嘛……”
庄城索性转过来,在黑暗中看着他道:“现在想好了?不准备分手了?”
臧小起闻言一滞,似被人掐紧喉咙,欲言又止,手还抱着不放,神色已经警戒了下来。
庄城捕捉到这一瞬间的无力,像是一个晚上做了无用功,心下冷然,声音冰得可怕,呵斥道:“手!放开!”
臧小起愣愣地放手,茫然无措得像是一个孩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庄城只觉得头痛无比,更是不想讲话,裹好毯子漠然地翻了个身,任他一个人在那抹鼻子掉眼泪。男人心里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一点一点地咬,恨不得好好冷着他一阵子,又恨不得立刻骂醒他,然后好好搂住这个别扭的情人,靠在一起说一会话。
臧小起在庄城身后微微有些发抖,像是被困于死胡同里的末路亡命人,进不得退不得,心里难受得似要挤出一盆水来。不知怎的竟也睡着了,蜷缩着身体,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男人下床走到窗台,坐在瓷砖上点燃了烟,头磕在玻璃上,等待天明。
臧小起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拿过手机看不过也才六点钟,身边竟是无人。毯子早已叠好了放在床头,整洁得像没有人在这里睡过一样。臧小起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可怕的预想,疯了一样冲出房门。
客厅,没有;书房,没有;阳台,没有……他跌跌撞撞地跑向任何一个庄城可能在的地方,没有,都没有……
跟他分手,从此一个人生活。他的生活从此与我无关,他会活得比我快乐,会有娇妻与他举案齐眉、十梳天年,老来他只会记得一个身形模糊的人,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活着……
我的生命被诅咒,会搭上他的一辈子,荣光不再,折损在我漫无天日的病痛之中。
他有事业,有能力,有耐心,懂得包容体贴,有自己想要追逐的前程。
臧小起像是想到一个笑话,低低笑出声,乐不自禁。
若是他没这么好就好了,如果他是一个性格差脾气差的烂人,那我还敢和他一起想想未来,拼了命地为自己着想,想着找一棵大树攀附,从此衣食不愁,负担我全部病痛。
偏偏庄城什么都不说,只是用一双悲伤的眼睛无声逼迫他,叫他留下来,叫他别自私。
纯白之人,自己一身污垢如堕地狱,还怎敢去触摸他?
离开他只是个期限,也许明天就一声不响地死了,也许再过不久就会发病,全身斑疮,丑恶不堪,即使这样难道也要这样一个温柔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挣扎的狰狞模样吗!
臧小起脚一软跪倒在地。
庄城拎着一个塑料袋打开门,看见臧小起跪在客厅里一动不动,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小人儿?怎么了?”
臧小起抬起头,愣愣地看了庄城一会,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大男人。
庄城垂下眼睛,看见臧小起的眼睫微微颤动,像一只受惊的动物。庄城任他抱了一会,拍拍他的脑袋:“好了,空调我要关了,地上凉,去洗漱吃早饭。”
臧小起应了一声,刷好牙洗好脸走到厨房。庄城正穿着家居服系着围裙做水铺蛋,等水烧开后熟练地敲开蛋壳将蛋液放入水里,等着蛋液成型。看见臧小起站在旁边,笑了笑吩咐他:“去把盐罐拿过来,还有香油。”
臧小起看着男人一脸温和的样子有些晃神,走了两步才回头:“在哪儿?”
“我说你啊……”庄城关了火,将汤水舀到碗里,颇有些头疼地走过来开了柜子,“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你不是说做饭都你负责的吗?”臧小起抿了抿嘴,迅速反驳说。
庄城拿盐罐的手一滞,略略低头看向臧小起的眼睛,无喜无怒:“是啊,所以你该怎么办。”
臧小起被这番将了一军,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庄城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弄好了端到餐桌上回头招呼他:“吃早饭吧。”
三明治夹了蔬菜和奶酪沙拉,臧小起昨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早已是饥肠辘辘。水铺蛋冒着热腾腾的雾气,臧小起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嘶”地一声烫掉了舌头。
庄城站在水池边洗锅子,责备道:“慢点,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跟高中没毕业似的。”
臧小起抬头瞪了他一眼,三口两口吃完了早餐,走到沙发那准备开电视机。庄城走过去收了他手里的遥控器:“今天不许看电视了,哥陪你出去走走。”
“去哪?你今天没行程?”
“去打电玩吧,你不是想去很久了?今天不热,玩好了去外面吃午饭,别麻烦阿姨了。”庄城拉臧小起起身,拉起他瘦瘦的脸上的一块肉,又弹回去,宠溺地拍了拍,“我中午去公司拿点文件,快去换衣服。”
“啊?噢……”臧小起不敢直视庄城的眼睛,甚至感觉有些郝然。
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拿起昨晚庄城打他时用的皮带,愣愣地看了好一阵子,肌肉微微有些抽搐,似是忆起了一股火烧火燎的疼。
他可没忘了男人昨天对他说要逼他这件事。
只是——这逼迫方式和他想的太不一样了。
臧小起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苦笑一声。
庄城太狠了,料定自己终将是一个软弱的人,会屈从于现下的温暖,气定神闲,等着自己溃不成军。
从来拗不过他执着。
@长腿叔叔0腿受说,他想被拍,不被拍就好不了,好不了就不能码字。满足他,加更两千,跪下喊万岁然后明天就康复去天天日更。
看番外觉得违和的就跳过吧,突然来的冲动,原来想写一千字凑活凑活,但居然越写越长,又要坑爹地分上下,脑洞太大了……
那我今天是不是写了四千字,妈妈咪呀,难怪肌肉都僵硬了……
没名字的番外(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庄城“啪”地一声打开了书房的大灯,走进去把手里的外套扔到一边,微微眯起眼坐到椅子上看着跟在他后面有些瑟缩的人。
“我……”臧小起偏过头去看着书柜处那一溜专业书,“我就是练练手……”
“第几次?”庄城手指交叠在大腿上,抬头审视他,语气平淡。
“一次。”臧小起一口咬定,斩钉截铁。
男人挑了挑眉,轻笑:“对我撒谎?想清楚了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我没……”臧小起有些心急,转过头想看向庄城时正好撞在男人泛着冷意的眼睛里,后面半句也变得格外尤其有气无力,“对不起,我就是心情不好,开你的车去兜兜风……”
“嗯,”庄城似是而非地应了,“过来点。”
臧小起被唬得不敢动,更不敢抬头,只一味地盯着自己穿着的蓝色拖鞋。庄城沉默了几秒以后加重了语气:“不会走路?站过来!”
臧小起被吓得一抖,被迫移了移步子,站到庄城面前,只感觉浑身上下的皮肉都是绷紧的。心里确暗自嘀咕,他们交往不久,以往庄城从未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过话,让他浑身上下不自在,像是变成了一个等着受训的三岁小孩。
他讨厌这种感觉,更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情人生气,置两句气吵两次是正常的,但当庄城这次绷起脸,自己心里居然觉得怪异。像是完全被压制住,连反驳两句都不能。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第几次拿了我的备用车钥匙去开车?”
臧小起张口想说话,却终是咽了下去,半晌才承认:“第四次……”
“行啊,”庄城站起来拍了拍臧小起的头,声音温和却透出冷漠,“现在监管这么严,你无证驾驶居然到现在才被抓住?真是活腻味了,你怎么不在拘留所呆个十五天再回来呢?”
臧小起听得这话心里委屈得像是要炸开,音量情不自禁就提高了:“那你索性别来好了!至于这么骂我吗!”
“啪!”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将臧小起的脸甩到了一边,一瞬间的思维全部停摆,只有被放大的疼痛和耻辱火辣辣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男人看着臧小起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竟是勾了勾嘴角,用刚才打了他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脸,冷声问:“想过我还会打你吗?”
臧小起瞬间怒不可遏,当即恨恨地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庄城在后面淡淡道:“这就想摔门走了?你认的错只有这个份量?”
臧小起猛得一下停住步子,手按在门把手上几次都没有旋下去。他站了一会,转过身来倔强地盯住男人:“你想干嘛。”
庄城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翻起书桌上的一些文件:“你的祸也闯了,错也认了,教训你也不愿听,并且现在在心里反复地骂我,担惊受怕了半天,我真的对你没辙,出去吧,我明天的飞机,没有空跟你耗时间。”
臧小起站在门边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只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几次想走,但那股子倔劲硬是让他缓慢地走到庄城身边。
“庄……”见男人不理他,臧小起还是哑声开口。
男人自顾自地看着文件,甚至还抽了一支笔写了几行字,完全忽视了他。
“庄城,对不起……”
庄城不置可否,任他的情人在自己身边苍白了脸色。自交往以来,庄城从没这么对他视之不见过,自尊心驱使他离开这里,远离这个严苛的情人的苛责,丝丝缕缕的恐惧感却似巨石绊住他的脚步。
臧小起看他没反应,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过,庄城在这时淡然开口道:“我前不久跟你说过,做错事要认错,然后认罚,是吧?”
臧小起瞠目结舌,支吾开口:“我以为你那时在开玩笑……”
“开玩笑?”庄城划出一行字,用钢笔在旁边写上批注,“我以为你够懂事分得清知道轻重,还是我那时候的语气听上去太轻松?既然如此,随便你吧,我没什么话好说的。”
如果他身上穿得衣服不是早上自己帮他挑的那件,臧小起都要以为是不是有人冒充了庄城。明明早上还那样温柔体贴事无巨细地问他喜欢吃什么,现在却可以那样冷漠地说随便他去,并且明天就要提上行李包一走了之?
臧小起给男人逼得差点要哭出来,脸涨得通红,不甘心这样被打垮,一闭眼:“我真的知道错了,在驾驶证拿到之前再也不会偷偷开车,也不会再撒谎,庄城……”
庄城听完抬头瞥了他一眼,打开书桌的第三个抽屉把里面的制图尺拿出来放到离臧小起不远的地方:“自己拿起来给我。”
臧小起看到庄城认真的神色和摆在桌上的尺子,一下子炸了,重重地踢了书桌一角,脸上烧得通红,转身就想走。
庄城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举动,一把拉住臧小起的手腕拖到书桌上,抄起尺子重重地敲在他的身后!
“你神经病啊!妈的!放开我!”疼痛乍一下漫开,更难堪的是面子,臧小起猛烈地挣扎着,却被男人用力按住了腰,压得他肋骨生疼。
“安静。”庄城的声音响起,“不然你会挨得更多。”
“你他妈有毛病!让我起来!”臧小起怒骂。
“啪啪啪!”几下格外凌厉的尺子落下来,臧小起差点惨叫出声,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咒骂。尺子落在他的牛仔裤上的声音闷闷的,疼痛却丝毫没有缓冲,臧小起从没挨过这样的打,委屈和难堪让他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庄城见他不再挣扎,就停了手。臧小起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被男人看到,索性破罐破摔趴在了书桌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还记恨上了?”庄城顺手拍了拍臧小起的屁股,“起来,没打多重。”
臧小起万念俱灰地磕着硬硬的桌面,脑子里开始认真地思考分手的问题。


我在饭点放图片是不是不大好,但似乎再过几个小时放的话仇恨值会更高……
我没有把这里变成菜谱贴的意思,只是忍不住了,还有好饿……
首先这是鸡蛋羹,还有的说法是炖蛋,或者是蒸蛋,这个东西应该哪里都吃,最多就又是个南北咸甜差异……


这个东西是荷包蛋,其实样子有点接近了,只不过它是油煎的,双面煎的话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是我说的水铺蛋,我特意去查了查,又名“水浦蛋”,江南地区见得比较多,但是百度告诉我它是甜的,而我从没吃过甜的,甜的是放糖,咸的是放盐,我似乎说了句屁话……
做法是将水烧热后,将蛋打进沸水中,不要去搅动,等着成型就好了,很方便,我喜欢时间稍微短一点,会有流黄,鲜鲜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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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2:3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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