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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绝对权力(父子)[第1页]

作者:白水煮豆腐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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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名字也想叫:论虐渣爹的一百种方法…_(:з」∠)_
说出父亲的名字时,穆冕就后悔了。
正想着要怎么转圜好,沈局长就闻讯过来了,跟在后面的交警大队队长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笑脸逢迎。
沈局长亲自倒了杯水,放在穆冕手边。
“秘书说穆部长在开会,车子已经停在外面了,我送您。”说着,沈局长殷勤的去扶穆冕,目光在他嘴角的淤紫上停了不过半秒,就出了一头白毛汗。
穆冕拄着那根黑色的登山杖,站了起来。见沈局长一副要送他的架势,穆冕说:“您不用送了,沈局。”
“要的要的。”沈局长坚持将穆冕一路送到了警局外。
“沈局,您留步吧。”穆冕拄着手杖,站稳了。
“您看这……”就在沈局长一犹豫的功夫,穆冕已经走远了。
望着那个年轻挺拔的背影一跛一跛的逐渐远去,沈局长呼气的声音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着。穆冕的长相气质十分出众,虽然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可谁能想这样一个拄着手杖腿脚不太利索的年轻人会是穆守昌的孙子,穆峥嵘的儿子呢。他以前并没听说过穆峥嵘还有个腿脚不便的儿子。
穆守昌是民主党的代表,算得上是老一辈的开国元勋,据说前些日子穆守昌心脏病发住院时,总书记去了两次,副总去了四次,国务院那帮更是每天踢破了医院的门槛子。
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时,穆冕的心不免一沉,打开了车门。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小楼外,穆冕虽然刚回国不久,但也知道这栋小楼是父亲业余的办公地点。围墙旁,几个工匠正在刮墙皮。花纹都被刮掉了,多了好多白斑,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原先被包在里面的红砖。算算这墙已经是第三次刮补了,穆冕轻轻摇头,有些不解,既然墙已经修好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它好好呆着呢,刮刮补补,越来越面目全非。人活着遭罪,干嘛连墙也要受罪呢。
走进书房,穆冕看见坐在办公椅上的穆峥嵘。看见穆冕进来,穆峥嵘放下手里的笔,脸冷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冰碴来。
“穆部长。”穆冕喊道。
穆峥嵘像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大步走到穆冕身边,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黑色登山杖。
支撑点骤然消失,穆冕身子一晃,差点跪在地上。
“谁让你开车的?”
穆峥嵘脸色铁青,穆冕却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想来穆峥嵘正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着,王紫军这一去世,政局多少也跟着有些变动,说穆峥嵘不走心思是不可能的,脾气大了些也可以理解。
“您别生气。”
穆峥嵘冷哼一声,口气沉沉:“穆家大少爷刚回来就被请进局子里,说句不让我生气就行了?”
穆峥嵘目光锐利,此刻正盯着穆冕嘴角的瘀痕看。
“我刚回来,有些规矩不太懂,我会多学习的。”
穆峥嵘一脚勾起穆冕的登山杖,用力抽在穆冕那条不利索的腿上,穆冕一个趔趄,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这会儿已经跪在地上了。
“部长……”穆冕话音未落,就感受到来自身后的一阵强烈的剧痛,穆峥嵘的力气很霸道,穆冕疼得直抽气,因为腿脚不利索,失去手杖也没法躲,只能挨着。
“你嘴角那伤是怎么回事?跟人动手了?”
“没有,不小心摔的。”
本以为那一棍子会抽到自己腿上,谁知穆峥嵘手腕一转,重重抽在了地板上,黑色的登山杖竟啪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看见这一幕,穆冕不禁苦笑,这手杖他用了两年,格外顺手。他这腿几年来一直恢复不好,半瘸不瘸的,确实有辱穆家门楣,穆峥嵘有气就撒,何必拿个死物出气呢。这些年,穆峥嵘虽然一直冷落他但好歹是他爹,他不想穆峥嵘气坏了身子,也不会埋怨什么,
“学规矩?”穆峥嵘的声音虽然平缓了下来,可还是冷冷的:“先学会喊‘爸’!”
“是。”穆冕低头回答,“我知道了。”
穆峥嵘等了会儿,根本没等来穆冕的下一个字。
怒气冲冲扔下断了的的手杖,穆峥嵘扔下四个字:“跪着反省。”就摔门而去。
办公室的隔音很好,穆冕跪了会儿,见穆峥嵘没回来,索性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穆峥嵘的书柜前,看了起来。
他这次回国,除了因为爷爷的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查明他母亲真正的死因,是不是真如传闻的那样,是因为陷入政治斗争中被父亲牺牲掉的。
走出书房,穆峥嵘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打了个电话。
“瑞丰,他们是不是对穆冕动手了?”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穆峥嵘的脸立刻板了起来,“这叫秉公办事?”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过了会儿,穆峥嵘神色一黯,叹了口气:“我没怪他,也没真跟他置气,我就是怕他出事……他的腿已经那样了,要是再有点什么……”说到这,叹息转变了愤愤的口气:“他是真太不争气,在国外晃荡了几年,现在终于回来了,竟然说要进宗教局任职!宗教局……他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
听对方说了几句话,穆峥嵘轻轻摇头,“你不了解这孩子,他绝不是一时兴起。”穆峥嵘最清楚穆冕的个性,看着温顺,实际上骨子里太硬气,太有主意。
挂了电话,穆峥嵘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后,穆峥嵘又抄起了电话,打给了生活秘书小王。
“买一根好点的手杖,年轻人用的,下午给我送过来。”
穆峥嵘打开书房门时,见穆冕正在书柜边的地毯上老实的跪着。穆峥嵘不禁哑然,怒极反而笑了一下。这儿子倒是挺懂的照顾自己的,知道跪在地毯上,而不是傻呵呵的跪在地板上。
听见身后的动静,穆冕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挺了挺身子,摆正跪姿。
首都这些世家二代中,穆峥嵘是极讲究官威官体的一位,很多时候都是一副威严莫侵的模样。想着自己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推掉了两个重要的会议,穆峥嵘的脸更是冷了几分,也不理穆冕,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房间中只能听到笔尖与纸摩擦的沙沙声。
在这极富规律的节奏声里,穆冕渐渐有些困倦。
“为什么想去宗教局工作?”
提起这点穆峥嵘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穆冕明知道去了宗教局以后就基本跟政治绝缘了,还是硬要去,这不是摆明了不懂事,故意气人吗。
穆冕的头沉沉的,他听见了穆峥嵘在问他话,可等他睁开眼睛时,却想不起来穆峥嵘问了什么。他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前,遮住了部分阳光。
穆峥嵘哪里的想得到穆冕会打瞌睡,一脚踹在他那条不太灵敏的腿上,穆冕身子一歪,失去平衡重重撞在书柜上。穆冕咬咬牙,又默默摆正身子。
他实在不明白穆峥嵘为什么每次都照着他这条不好的腿下手,这比打他任何地方都让他觉得屈辱。
见穆冕下意识用手按了刚刚被踢的地方,穆峥嵘没说什么。过了会儿,穆峥嵘说:“起来,去医院看看你爷爷。”
穆冕点点头,用手撑着地,却发现自己的那条好腿已经彻底麻了,试了几次都没起来。
见穆峥嵘俯瞰着自己,没有要走开的意思,穆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对穆峥嵘伸出了手,好像想让他帮他站起来。
发现穆冕起不来,穆峥嵘正暗暗琢磨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这会儿见穆冕对他伸出了手,他一愣,想必是真的太重了。犹豫片刻,穆峥嵘就要伸手拉他起来时,穆冕已经把手放下去了。
穆峥嵘一攥拳,双手负后,直着身子,冷冷看他。
见穆冕去摸不远处那根断了的登山棍,穆峥嵘一抬脚,用力踢了穆冕胳膊一下。穆冕吃痛,收回了手。
“你想一辈子都靠那根破棍子吗?自己起来,不管多难,都给我自己站起来!”
说完,穆峥嵘就负手转过身去,背对着穆冕。
他不清楚穆冕是怎么站起来的,总之,当他转过身时,穆冕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门,恭敬的说:“我先走了。”
“走回去。”穆峥嵘只是这么吩咐。
这栋小楼距离医院有多远就不说了,再从医院走回家,况且还没有手杖……穆冕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反手把门带上了。
走下楼时,穆冕背后的汗才渐渐被捂干。
刚走到楼外的大铁门附近,穆冕就见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开车的人一见是穆冕,立刻停车,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哥。”穆昊喊了一声,一见是穆冕就笑了。
俩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大概都更多的遗传了穆峥嵘的基因,长得都是一样的英俊,面容也有几分相似。穆冕稍微高一些。穆昊穿了一件米色的休闲西服,下面穿了一条牛仔裤,本来就长的腿,这下显得更加修长。摘下墨镜,穆昊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见到穆昊,穆冕也笑了。
“哥,你去哪?我送你。”见穆冕没用手杖,穆昊正诧异着。就听穆冕说:“不用了,我打车去看看爷爷。”
“我刚从那过来,张护士正陪着爷爷,我在外面晃了一眼没敢进去,免得爷爷看见我又着急。”
穆冕虽然刚回来不久,但也知道在穆家上下看来,穆昊就是个大咧咧的世家公子,整天不知道搞些什么,让他从政他也不干,让他工作他也不想,在穆老爷子眼中,穆昊就是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早就对他失望了。
可穆冕却不这么觉得,他在国外的那些年,接触的人很杂乱,学到了不少社会杂学,其中不乏一些相面术,他暗暗给穆昊看过,穆昊的命当真是相贵不可言。家里能有一个这样的兄弟,以后光耀穆家门楣,穆冕是很看好他的,所以也不会像一般世家的大哥那样总唠叨他。从前穆昊总飞去瑞士找他玩,俩人感情很好。
穆冕笑笑,拍拍穆昊的肩。穆昊还是有孝心的,虽然知道穆守昌看到他会生气,但还是会去医院看看。
“诶,大哥你嘴角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穆昊看见穆冕嘴角的伤痕,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欺近他仔细去瞧。
温热的气息吐在穆冕嘴边,穆冕没推开他,而是拍着他的背,笑笑,说:“摔了一下。”说完,就拍了拍穆昊的胳膊,说:“爸在里面,快进去吧。”
听穆冕提起穆峥嵘,穆昊脸上的笑意收去一大半。见穆昊的表情变了,穆冕淡淡责备了一声:“又惹爸生气了?”
“还说呢,哥,爸他前几天给我下了禁足令,今天刚解开就又冻结了我的资金!这样还不如一直给我关家里。”说完,穆昊就讨饶似的看着穆冕,两只手轻轻抓着穆冕的胳膊,活像只抬着爪子可怜汪汪扒着主人的小狗。
穆冕轻轻摇头,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张卡,递给穆昊。
“悠着点花。别让爸知道。”
“哥,你最好了。”说完,穆昊喜滋滋的把卡放进口袋里。
“多大的人了还嬉皮笑脸的。”穆冕嗔了一声,口气却十分宠溺。
见穆昊想上车,穆冕突然喊出他:“穆昊,这段时间爷爷身体不好,爸他诸事繁忙,工作医院两头都得顾着,你最好少跑出去玩,消停几天,让爸心情好一些,多哄哄他,听到没?”
“诶。”见哥哥说的认真,穆昊忙应了一声,“我听你的哥。这两天好好表现。”
见弟弟答应的痛快,穆冕笑笑,看着他坐进车里,目送着车开进去这才离开。
穆冕到医院后,穆守昌刚睡着,穆冕没惊扰他,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穆冕走得慢,走出医院后,索性找了根粗树枝,一瘸一拐走在街上,引来很多目光。
走到一半时,他实在觉得腿太吃力,索性叫了辆出租车。到家后,他刚脱下外衣,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说穆昊出了事,正在医院急救,听到这个消息,穆冕一时有些怔愣。直到管家跟生活秘书喊他,他才回过神,跟着往医院去。
抢救室外的人很多,还有很多记者,警卫挡着往前涌的记者,为穆冕三人让出一条路,三个人侧身过去。穆冕没有手杖,管家扶着他,三个人来到抢救室外时,抢救还在继续。
穆冕见穆峥嵘正颓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幻想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可当看到穆峥嵘真的这么怆然失神时,他又觉得有些心酸,说不上来的难受,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他听见急救室里有哭声传出。
他认得走过来的这人是穆峥嵘的助手孔多多。
“二少爷怎么样了?”管家急着问。
孔多多摇摇头,一脸悲伤,低声说:“医生说了,就算抢救过来,最好也就是个植物人,很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穆冕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好像再也移不动了。
“怎么?到底是怎么回事?”穆冕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声音颤抖得多厉害,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明明弟弟的面相是那么好,怎么会飞来这种横祸……
“听说是跟人蹦极赌输赢,结果设施出了问题……”
“二少爷最近被禁足,哪来的钱去玩,怎么会呢……”管家记得几个小时前穆昊出门时还抱怨自己的资金被穆峥嵘冻结了,哪里会有钱去玩。
穆冕脸色煞白,好半天才说:“我、我给他的钱。”
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借着管家的力一步步走到穆峥嵘身边的,只记得穆峥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揪住了他,他还没看清那人,就挨了一耳光。
那人力气之大,几乎要把他扇倒,由于另一条腿吃不上劲,他一下子坐在了穆峥嵘身边的椅子上。
目光一寸寸上移,他看清了打他的人——是穆昊的母亲、穆峥嵘的前妻,陈楚楠。他无法还手,更没心思还手。皮包像雨点一样打在他身上,头上,就在他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够了!”
是穆峥嵘的声音。
这时,他看见一张卡扔在自己眼前,是穆峥嵘扔的,正是不久前自己给穆昊的那张卡。
“穆峥嵘,你儿子生死未卜,你有没有人性,还是不是人?”说着,陈楚楠开始用包打穆峥嵘,仪态尽失,哪里还有平素里那端庄大气、姿态万千的样子。
穆峥嵘抓着陈楚楠的手腕,将她拉进旁边的一间病房,用力关上门。
“穆峥嵘!”
“楚楠,够了!这里是医院,记者都在外面,你想让全中国的人都看到你这副样子是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那个扫把星!你……你……如果不是他给昊昊钱,昊昊一定会乖乖回家,怎么会跑去玩那个。他上午还给我打电话说你不给他钱了,他找我要,我知道你管他严不给他有不给他的道理,我就没给他,谁知道,谁知道……”陈楚南花容失色,脸部痛苦的扭曲起来:“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自己瘸了,就不让别人好过。”
“别说了!”
见穆峥嵘吼她,陈楚楠脸颊比刚刚变形的还厉害,几乎是尖声叫道:“穆峥嵘,你今天最好别管我,如果昊昊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那小子!他就是害人凶手。”说着,陈楚楠掏出了手机。
“什么那小子,告诉你,他跟昊昊一样都是我儿子,你敢动他!”见陈楚楠脸色骤变,穆峥嵘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扔到一边的病床上。
“你、你……”
“冷静点!这只是场意外,是场意外……”穆峥嵘身上素有的官威此刻也产生了裂痕,他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昊昊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峥嵘,你别忘了,老话说得好,瘸子心狠!”陈楚楠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
见穆峥嵘的脸寒了起来,好像瞬间结了霜,陈楚楠知道他是不爱听“瘸子”这两个字。
陈楚楠哂笑一声,“你不爱听这词了?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了?”陈楚楠似乎冷静了下来,口气变得阴测测的,“当年是谁给他领回家又不许他喊爸,是谁对记者说他不是你儿子,是谁拼命遮掩他的真实身份?你现在护着他了?说他是你儿子不许我动他了?”
不去管穆峥嵘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陈楚楠自顾自的说:“我说瘸子心狠有错吗?你以为他这次愿意回来是为了什么?”陈楚楠轻笑,嘴唇红得像是刚喝了人血一样,“他那时候还那么小就那么有心计,为了让你陪他去打次球,使尽了手段,连我都被骗了。为了让你多注意他一点,他默默摸清规律,找准你回家的时间,总是装做不经意的出现在你眼前,那么小就那么会关心人,呵,乖巧温顺得简直让人心疼……那时候他才多大?除了老爷子,谁能意识到那么小的孩子会耍心计?”
“峥嵘,你我好歹曾夫妻一场,你又是昊昊的爸爸,我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事。今天是昊昊,下一个会是谁?你最好想清楚,哪天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你们别搅合,比什么都强。”
“穆峥嵘,你……”陈楚楠冷哼一声,“好,他是你儿子,昊昊就不是了吗!是,昊昊玩心大,你们都觉得他败家,可他还是个孩子,哪个孩子不爱玩?再说,他玩归玩,从来也没给你穆部长闯过祸抹过黑,不像某人,刚回来几天就进了局子。他把昊昊害成这样,你还护着他,你偏心……也得有个限度吧。他就是居心不良……”说到最后,陈楚楠又咬牙切齿了起来,原本几欲垂下的眼泪也渐渐收了回去。
“是不是居心不良不是你说了算。”顿了顿,穆峥嵘说:“如果不是意外……”穆峥嵘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声音却突然令人不寒而栗,“伤害昊昊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现在要做的绝不是胡乱猜疑自乱阵脚,而是想办法把昊昊治好。”说完,穆峥嵘就要出去。
“不许再打他……”见陈楚楠攥紧了皮包带,指节惨白惨白,穆峥嵘停下脚步,警告道:“他是我儿子,除我之外,谁也不许教训他!”
打开房门时,穆峥嵘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脑子里有个模糊的感受,却一时想不清那个感受到底指什么。只是想着这事暂时不宜让穆守昌知道,就出去了。
不知道仅通过目前的信息 大家对穆冕这样的儿子接受度多高
刚回到走廊穆峥嵘就接到一通电话。挂了电话后,穆峥嵘眉头微皱,嘱咐了管家几句话,离开前又看了眼坐在走廊里发呆的穆冕,再未着一言。
护工小周给穆守昌喂完药,转身将水杯放下时,看到了走进来的穆峥嵘。小周虽然年纪轻轻可察言观色的本事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她边笑边脆生生喊了句“穆部长”,拿上托盘识趣的出了病房。
“爸。”穆峥嵘走到病床前,拉了把软皮椅子坐下。
穆守昌双眼微阖,并不理他。
穆峥嵘知道老爷子突然喊他来必是有要紧事,这刻看穆守昌脸色不善,穆峥嵘倒也沉得住气,随手拿起矮几上的报纸翻看。
“刘青池被审了。”
听到穆守昌这句话,穆峥嵘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刘青池虽然只是东市市长,但是穆守昌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审刘青池就意味着……
未等穆峥嵘开口,穆守昌又说:“原来这些年你一直暗地里给穆冕汇钱?”说着,穆守昌笑了笑,眯眼看向坐在软椅上的人。见穆峥嵘没有否认,穆守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面对这令人不明所以的笑意,穆峥嵘坦然道:“我让人以他母亲的名义为他办了一间公司,所有的收益都会汇到他的账户下。”
“哼”穆守昌轻哼,随手将身边的打印文件扔在了穆峥嵘腿上。
“你看看他在国外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穆守昌嘴角虽然还保持着笑意,可口气却是怒不可抑,“我原以为他在国外会勤工俭学洁身自好,可他倒好……纸醉金迷,夜夜笙箫,原来这些钱都是你给的!”
穆峥嵘看了看那些打印出的照片,看得出是在夜店里拍的,照片里的穆冕衣衫不整,有几张甚至像是喝断片了。
见穆峥嵘看罢就放下照片并没说什么,穆守昌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峥嵘,他在国外怎么过的我不想多管,那时也没人承认他是穆家的子嗣。现在他回来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们穆家。听说上午他被沈局长请去喝茶了?”
穆峥嵘没想到穆守昌就算在这养病消息也还这么灵通,忙说:“上午的事情有点小误会,我已经为此教训过他了。”见穆守昌怒气未消,穆峥嵘又说:“这些照片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他不是个没有分寸……”
“不用为他开脱,他要是不愿意谁能拍的了这些照片?”穆守昌打断道。
沉默了几秒,穆峥嵘大度的笑笑,“也许是为了气我……给阿冕办公司的钱是通过安全渠道汇出去的,这点您不必担心。”他知道老爷子心里真正顾虑的是什么,与其说指责穆冕在外面挥霍无度,不如说担心是有人借着这个契机将自己跟穆守昌一军。眼下时局不稳,高层政治博弈又诡异莫测,穆峥嵘明白穆守昌的担心绝非是多余的。
“他要去宗教局工作就让他去吧,反正这个家也不指望他……我想见昊昊,让他过来陪陪我。”
不知道有木有人记得叛臣那文,想写个白麒麟和他爹(他爹好像叫白纵横?忘了……)为主角的文,再加点其他人,不知道有木有人愿意看?
还是,干脆……整个什么新的狗血文好了
听到老爷子说要见昊昊,穆峥嵘一愣。以前老爷子不总是气穆昊玩物丧志么,这次生病后,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总念叨着他。穆峥嵘不敢把穆昊还在抢救的事告诉他,只是佯作指责说穆昊又出去玩了,晚些时候或者明天一早就让他过来。穆峥嵘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眼下只能先瞒一阵是一阵了,出了病房就立刻往回赶。
刚到半路,穆峥嵘就接到电话,说穆昊的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了,虽然还在手术但情况比想象的乐观。
听说穆昊的情况挺乐观,穆冕稍稍松了口气,握着电话跌坐进沙发里。过了会儿,他才把放在桌上的消炎药喝下去。靠着沙发背休息了片刻,他想起了放在桌子底下的纸箱。
纸箱中摆放着一对下肢矫具,穆冕将它们分别固定在了自己腿上。矫具是他回国前定制的,以前只戴过一次,走起路来实在是太痛就放弃了。这次,他决定再试试,戴上就再不轻易取下。
他也知道自己这断腿是几乎不可能恢复好了,只希望借助矫具可以让腿脚灵便点,不再瘸的那么厉害,不至于以后离了手杖就走不了路。
也许是太久没戴过,没走多远,穆冕就出了一身冷汗,后脑也像撒了盐似的刺痛起来,仿佛有很多双手在撕扯他头上的伤口,不扯断那些缝线不罢休。不过是走下楼梯就疼得直喘,穆冕不禁嘲笑自己没用,以后要天天戴着它,受不了哪行。几次反复后,他又尝试着上楼梯,上楼的动作远比不戴的时候更僵硬,瘸的愈发厉害,就在他极为狼狈的时候,穆峥嵘来了。听见有人走过来,穆冕没再逞强,抓着楼梯扶手站稳了。
转过身,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楼梯下的穆峥嵘。穆峥嵘正沉着脸瞧他,穆冕的嘴角动了动,良久才迸出一句:“您来了。”
“下来。”简单的两个字却令人难以违抗。
穆冕维持着几近淡漠的神色,侧身,往下蹭了一步。
动作慢的令穆峥嵘吃惊。他原本想把让人定制的新手杖给他,见他动作如此缓慢僵硬,索性攥紧了手杖,不想给他。上午穆冕的姿势还不是这样,这会儿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
穆峥嵘眉头突然皱了皱,“头是怎么回事?”
“在医院磕的。”见穆峥嵘一脸疑惑,穆冕没说实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走的急,腿跟不上。”
原以为借着手杖穆冕的腿脚会渐渐灵便,没想到反而越来越笨拙。穆峥嵘一怒之下抬臂将手杖掷出,重重打在穆冕腿上,喝道:“以后不管多费劲都不许再用这东西。”
穆冕吃痛加之毫无准备,原本就疼发颤的腿被这样一抽,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就从楼梯上滚下,眼看脑袋就要磕在最后一节大理石台阶上。如果撞上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穆峥嵘先是一惊,眼疾手快,迅速弯腰去抱他。
却一下扑了个空,穆冕的一只手及时拽住了扶手,头半悬在台阶上,只差一厘米。穆峥嵘暗暗放下揪起来的心,着实为他捏了把冷汗。本想扶起他,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硬是自己拽着扶手靠手臂的力量扯起了身子。
答应了某位大人要写父子关系的续,所以想把这文稍稍修改一点,跟父子那边合并一下,当作一个来写,反正背景都是一样的。这样…不知道大家有木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
看清穆冕没磕到哪,穆峥嵘率先打破僵局,淡淡说了句:“过来。”随后走到客厅中,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见穆冕一步一步走得比刚刚还慢,不长的路竟走了好几分钟,穆峥嵘拧着眉,后背靠在沙发背上,索性闭上了眼睛。
待穆冕走近,穆峥嵘眼角动也没动,闭着眼睛沉声道:“离了手杖路都不会走了是么?”
“是有些不适应。”似乎是不想跟眼前的人计较什么,穆冕淡淡的回答,径自避开穆峥嵘口气中的不善。
“不适应?”穆峥嵘挑起眼帘,道:“走!”
见穆冕站着不动,穆峥嵘动了怒意:“走,走到你适应了为止。”
穆冕只是看着穆峥嵘,两人对视了片刻,穆冕率先移开目光,抬起了腿,开始在客厅里走。
三十米的距离,穆冕足足走了十分钟。
起先穆峥嵘还看着,后来见他动作越来越不协调,索性气得移开目光。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穆峥嵘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惊醒。他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睡着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睡了将近四十分钟。穆峥嵘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目光落在穆冕身上,只见穆冕还一步步走着,心无旁骛。
穆峥嵘暗暗攥住了毯子,一把推到一边,坐直身子接通了电话。
听着对方的话,穆峥嵘的神色起先有些吃惊,随后就冷了下来。
挂了电话,穆峥嵘抬手按按眉心。
“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耳边响起穆冕的声音。
穆峥嵘移开揉着眉心的手,看了他一眼。灯光下,穆冕脸上的汗迹一览无余,亮晶晶的汗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脖颈,白衬衣的衣领已经湿了一大片。
等了会儿,见穆峥嵘不说话,穆冕说了句“晚安”,就开始往回走,一步步,与其说走,不如说是在挪。
“站住。”
听见穆峥嵘的话,穆冕顿了顿脚步。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她打的。”
穆冕本想转个身,可无奈腿不听使唤,只得背对着穆峥嵘说:“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虽说穆昊的事不能怪他,但他心里却愧疚得很,陈楚楠要撒气就任她撒好了。
所有担心的话都被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堵了回去,穆峥嵘顿时站了起来。
“路不会走,规矩也不懂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穆峥嵘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几个字。
穆冕转过身,望着穆峥嵘,片刻后动了动嘴唇:“部长,刚刚多有冲撞,是我的错,望您海涵……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
听着穆冕的话,见他一脸隐忍,穆峥嵘攥紧拳头,气得直发抖。眼睁睁看着穆冕一步步挪上楼,穆峥嵘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您早点休息。”
随后就是关门声。
穆峥嵘在楼梯口站着,手臂还有些颤抖。他迈上楼梯,刚走了两步,目光就被台阶上的某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是两滴血迹。
穆峥嵘愣了一愣,片刻后回过神来,大步往穆冕房间走。
拧了拧门把,发现门被锁了,穆峥嵘喝道:“开门。”
几秒钟后,门把动了。门刚刚打开,穆冕就看到了穆峥嵘黑着的脸。
穆峥嵘像尊佛像一样杵在门口,迫人的很。穆冕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正要开口,就听穆峥嵘道:“脱裤子!”
穆冕抬起头,面露诧异,只见穆峥嵘脸色不变,口气沉得吓人:“脱!”
“部长……”穆冕觉得很累了,无奈的叹了一声。穆峥嵘就不能不折腾他吗。
不理会穆冕那一声叹息,穆峥嵘一把抓住穆冕的肩,硬将他按在了门框上,一把拽下了他的裤子,动作快得竟让人反应不过来,穆冕只觉得肩膀一痛,甚至都没来及反抗,裤子就被褪到了半截。
穆冕红着脸,嘴唇直哆嗦。
穆峥嵘死死盯着穆冕又红又肿还渗着血的腿,片刻后,哑声道:“混小子。”
由于穆峥嵘低着头,穆冕根本没看到他此刻的神色,只觉得自己一直努力隐藏的东西就这么突然被人扔到了灯光下,一时羞愤难耐,恨不得立刻拉上裤子。
“拿下来。”
穆冕本想坚持一下,见穆峥嵘说的坚决,穆冕觉得没必要这时再跟他冲突,慢慢摘下了矫具。
穆峥嵘站了片刻,随即转身下楼了。穆冕见他走了,没说什么,反手关上了房门。找出酒精和绷带,简单处理了一下被矫具磨破的皮肉,就躺在床上睡了。他打算半夜起来再去医院看看。
穆峥嵘走到客厅,忙去拿药箱,他记得药箱就放在沙发后面。奔到沙发边,却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快步走进书房,穆峥嵘打开书柜下的小门,也没发现药箱。
找了一会儿,上上下下都没见到药箱的影子。穆峥嵘直起腰,见佣人站在门外,一副着急帮忙的样子,穆峥嵘忙问:“药箱呢?”
跟着找了会儿,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穆峥嵘说:“大少爷昨天好像把药箱拿进了他的房间。”
穆冕半夜起来时,别墅一片寂静,只有走廊的灯还亮着,所有人都已经睡了。穆冕穿上外衣,慢慢走下了楼。
走出别墅,他看见草坪一角的垃圾桶里扔着他的那副矫具。难怪没在房中找到呢。想到肯定是穆峥嵘扔的,穆冕暗暗叹了口气,明白穆峥嵘是因为穆昊的事心里有火,卡是他给的,何必拿这些东西撒气呢,想着,穆冕将矫具又拿了出来。
陈楚楠脱下隔离衣,从监护病房里走了出来,略带疲态的靠在走廊的沙发上补妆。等了许久,也没见穆峥嵘来,她看了眼表,天快亮了。
就在她等电梯时,看见了王江,王江是穆家的生活秘书。
“夫人。”虽然陈楚楠跟穆峥嵘已经分开了,但王江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她。陈楚楠背景很硬,她的父亲跟穆守昌又是至交,几个哥哥也都是颇有分量的人物,就算是不在穆家了,她的存在感依然很强,王江可不想得罪她,一副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态度。
陈楚楠点点头,目光落在了王江拎着的东西上。
“他不在这,不知道又去哪忙了。”陈楚楠一眼就看出了王江的来意,说是善意提醒,可口气中却带着十足的讥讽。
见王江附和着笑笑,陈楚楠就知道穆峥嵘一定是在家了,王江这是怕打扰穆峥嵘休息才跑到医院来等他。陈楚楠娇哼一声,从齿缝间轻轻挤出几个字:“他倒是还能睡得着。”
虽然声音很低,王江还是听见了,他什么都没说,只低着头,一副不该听的就听不见的样子。
“东西放在这吧,一会儿我给他。”本来决定不等穆峥嵘了,陈楚楠这刻又改变了主意。
见王江略作沉吟,陈楚楠柳眉微蹙,问:“什么东西?”见盒子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重要物件。
“是给大少爷的。”王江看了眼陈楚楠,道:“部长昨晚吩咐的,好像挺急,刚刚从制作商那拿出来就直接送过来了。”
“放那吧,一会儿他应该会过来。”指指沙发边的角落,陈楚楠淡淡吩咐。
王江没再说什么,把东西放下就赶忙去给陈楚楠买早餐了。
等人离开后,陈楚楠打开盒子,看到一幅崭新的下肢矫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陈楚楠眯起了眼睛,面色变了又变,最终扣上了盒子盖。
是谁说穆峥嵘不上心那个儿子,这么看不是比谁都上心么。陈楚楠一哼,粉拳紧握,想起躺在病房中昏迷不醒的穆昊,怒从心来。
过了片刻,陈楚楠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司机就乘电梯上来了。
“小姐。”
“听说你以前在假肢厂工作过一段时间?”
“是。”
“那你看看调整这副矫具需要多久?”说着,陈楚楠将盒子踹到司机脚边。
拿出矫具,司机看了看,说:“这副矫具是跟高级制造商定制的,十分专业,戴上比一般的矫具舒适,效果也会更好。不需要再做任何调试了。”
陈楚楠笑笑,强调道:“还是调调吧,那孩子腿脚一直不好,我们都很着急。”
看了眼陈楚楠此刻的神色,司机大抵领会到了她的深层意义,点点头,抱起了盒子,“十几分钟的时间应该够了。”
看着电梯门关上,陈楚楠又想了想,打电话给了另一个人。
王江拎着买好的鲜奶,单手从口袋掏出持续震动着的手机,看来电显示是穆峥嵘,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部长。”王江边说边点头,“是,已经连夜做好了,听说您早上有会我就没敢到府上打扰……是,我在医院这边。嗯,好的,看到大少爷我就把东西交给他。嗯,制造商说了矫具舒适度很高,您放心吧。”
用过餐,陈楚楠又在监护室外守了会儿,见穆昊并没有会马上苏醒的趋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乘电梯下楼。
一楼大厅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陈楚楠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年轻而熟悉的脸。
穆冕抬头的瞬间,也看到了陈楚楠。
不顾陈楚楠此刻恨不得将他活撕了的神色,穆冕礼貌的对她轻轻点了下头,侧身让路的同时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后,狭窄的空间内还残存着刚刚离开的人身上的香水味,余香缠人,穆冕面无表情的站在里面,等待电梯到达指定的楼层。
见陈楚楠从自动大门里走出来,司机忙下车绕到后面为她打开车门。
听见陈楚楠的手机响,司机从后视镜中瞥见她脸色很不好看,没敢多说一句话,司机直接按照时间安排驱车开往公司。
滑动接听后,陈楚楠直接说:“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相信这么难。”
“陈总,如果在以前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药管局查的太严,咱们的人也很难做。”
听对方这么说,陈楚楠变了脸色,“那么多夜店都能见到的东西,你告诉我弄不出来?”
“摇头丸的性质和致幻剂还不一样,再说您要的纯度……前两天卫生部新下达了一份文件,您又不是不清楚,等过了这段时间,您看……”
“不行,别跟我说这些开门说的话。我要你去办!”陈楚楠又强调了一句:“去办!懂不懂?”
那边有短暂的沉默,陈楚楠也黑着脸不说话。
“好吧,我这就去想办法。陈总,您知道……用LSD类药物可是违法的。”
对方的声音很小,陈楚楠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出了事不会是你兜着,去办吧。”
听了王江的话,穆冕看了看眼前的新矫具,神色有片刻的复杂。这是穆峥嵘亲自吩咐人为他定制的……
见穆冕只是看着矫具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王江道:“您戴上试试,应该很合适。”说完,王江就欠身去接了个电话。
两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了。穆峥嵘还没从正座上站起来,秘书就拿来一叠文件让他签署。正签着文件,二秘祁宏敲门进来,握着电话悄声说:“部长,您的电话。”说着,祁宏用口型告诉穆峥嵘:“是军总医院打开的。”
穆峥嵘放下笔,示意他们都先出去,接了电话。
听说穆冕去看了穆守昌后穆守昌就发了脾气,穆峥嵘挂了电话又打给了护工小周,简单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心里大概有了数后,穆峥嵘又打给了王江。
“那副矫具不合适吗?”穆峥嵘直接问。
“应该是合适的,少爷试戴后没说不舒服,走起路来看着也不错。只不过……”
“什么?”
“我中间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发现少爷已经从医院离开了,矫具就扔在走廊里……部长……”
“我知道了,你把东西送到我办公的别墅去。”吩咐完,穆峥嵘签署了文件,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穆冕再次来到小楼外时,围墙已经修补好了,青灰色的砖墙更显得小楼古香古色,极具历史特色。只是不知道下次再把墙皮刮掉又是什么时候。
礼貌的敲了三下门,得到穆峥嵘的许可,穆冕才开门进去。
进去时,穆峥嵘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眉头微拧,面色冷淡。桌子上堆放着不少文件。穆冕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地上放着的矫具盒子。
穆冕扶着腿,挪着走了两步,在写字台外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
“部长。”穆冕喊道。
穆峥嵘维持着刚刚的样子,眼皮不抬,眉头却拧得更紧。
对穆峥嵘这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穆冕双目微垂,就那么站着,不再说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穆冕也站累了,才想起自己手上拎着的东西。走了两步,把外卖盒拿出。他很细心,怕吃的东西弄脏那些重要的文件,特别把东西放在了桌角。
看到穆冕放在桌边的东西,穆峥嵘有瞬间的诧异。
穆昊出事前的一天路过中华阁的时候,他看了眼窗外,提了一句这家的招牌主食之一是素蒸粉,穆峥嵘口腹之欲很淡,鲜少对什么食物表现出特别的热情,那天也是偶然一提,只是,穆昊一出事,他都不记得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了,没想到穆冕竟然还能想着……
穆峥嵘面露柔和,不禁又看了穆冕一眼。
“多谢您的矫具。”
听到这句话,穆峥嵘神色一黯。原来穆冕这只是礼尚往来。
“如果想谢我,用不着这些。把规矩学会了先。”穆峥嵘声音也冷淡了下来。
见穆冕不吭声,穆峥嵘提醒他道:“先学会喊人。”
“是。”穆冕点点头。
见穆冕又不说话了,穆峥嵘脸上已经有了些怒意。为什么穆冕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呢!
“东西凉了,我拿下去让他们热一下。”说着,穆冕拿起塑料盒,慢慢往门口走。刚拧开门把,穆冕就听到穆峥嵘不着喜怒的声音:“不用热了,直接扔了。”
见穆冕动作有片刻迟疑,穆峥嵘又补充说:“我不吃二次热过的。”
“……知道了。”穆冕的声音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就去扔了。”
“站住!”穆峥嵘骤然喝道。
见穆冕还往外走,穆峥嵘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穆冕!”
听到穆峥嵘的声音,穆冕缓缓转过身,直视他道:“部长还有什么吩咐?”
分明是平和的语气,可听起来就那么像是在挑衅。望着穆冕那忍到极致以致无动于衷的样子,穆峥嵘感觉浑身的血直往头上冲,“你要是真这么有骨气,就把这条腿给我捋顺了走路!”
见穆冕低着头,穆峥嵘喝道:“你有骨气啊……气得爷爷大发脾气,你有本事,给昊昊卡时毫不犹豫,有能耐,脑袋开了花也能挨着,有气节,矫具不用,不用我穆峥嵘给你的任何东西是不是?”穆峥嵘的声音越来越大,口气也越来越冷,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怒骂声:“好,好!你既然这么有骨气,怎么就没见你把自己那条破腿板好了?”
他知道穆守昌因为什么发脾气,穆冕去医院探望时,正赶上几个常委来,穆守昌肯定觉得穆冕一瘸一拐的样子给他们穆家丢人了。想到这,穆峥嵘心里又气又疼。是真气穆冕不争气,可也说不出的心疼他。
“我没想到那时候会有人来探望爷爷……”穆冕的声音不高,不急不缓,“如果知道,我也不会露面的。”
心里突然一酸,穆峥嵘淋漓的怒意渐渐被这低诉的声音浇灭了一些。
“昊昊的事……也是我不好。”
见穆冕这样说,穆峥嵘也没那么气了,反倒是因为听了穆冕这沉闷的声音,胸口变得又酸又胀。
见穆冕转身要下楼,穆峥嵘突然说:“不用下去了,东西先放着。”
避开穆冕投过来的目光,穆峥嵘随手指了指桌子。
虽然不看穆冕的脸,但是他一直注视着穆冕的腿,穆峥嵘眼睛十分毒,从穆冕行走的动作中很快看出了什么。
“腿上戴着什么?”
面对穆峥嵘的质问,穆冕的反应倒很平静,只是正常回应道:“没戴什么。”
“把裤腿卷起来!”
见穆冕无动于衷,穆峥嵘拔高声调,厚重的男声很有穿透力:“卷起来!”
穆冕看了眼穆峥嵘,随后,慢慢弯下腰,试图卷起裤腿。可牛仔裤质地偏硬,又恰好合身,裤腿卷上一点就卷不上来了。
见穆冕动作磨磨唧唧,穆峥嵘一把拎住他的裤腰,几乎是扯出了他的皮带。三两下就将他的裤子撸了下去。
穆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瞪着穆冕缠着纱布的腿,纱布上还有些未干的血迹。果然……望着穆冕腿上那副本该已经扔了的矫具,穆峥嵘的下颚紧紧绷住,像是在拼命克制着什么情绪。
“穆部长……”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穆冕的头就重重歪到一边。
马上,穆冕清俊的脸颊上就浮起了几根明显的红色指痕。
看见穆冕脸颊浮出的红痕,穆峥嵘也是一愣。垂在体侧的手微微颤了颤,手指蜷缩上又不禁展开。
他根本没想到这一下会打得这样重。
穆冕的眼睛被睫毛扫下的阴影挡住,穆峥嵘一时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是望着他的脸颊暗暗喘着粗气。
过了几秒,穆峥嵘抬起手,只差一点就能摸上穆冕的脸。穆峥嵘的目光不再像刚刚那样严厉,缓和了许多,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
谁知这时,穆冕突然抬起头,抬手揉了揉嘴角。满脸的隐忍。
穆峥嵘的手僵在半空,在与穆冕的眼神相对时,他突然垂下了手,握住穆冕的皮带扣,一扬手将皮带用力抻了出来。
“疼不疼?”穆峥嵘问。
听到穆峥嵘这有些不同以往的声音,穆冕看向他,竟然笑了笑,笑容满是茫然,吐字却很清晰,“您问的是哪里?”
看着穆峥嵘的眼睛,穆冕恍然,道:“腿……?不疼。”
见穆冕这时还在说笑,穆峥嵘沉下脸,用力一推,力气之大竟将他整个人推趴在了写字台上。由于冲劲太大,穆冕整个人都扑了上去,文件尽数被推到地上,外卖盒也在巨大的推力下摔在地上,蒸粉洒了一地。
未待穆冕趴稳,身后就是一阵火燎般的痛。
皮带抽在肉上,每一下都抽得结结实实,不过才三下,穆冕就开始疼得倒吸凉气。
“不疼?”穆峥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恼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气更多还是伤心更多,只是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着。“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是疼!看你长不长记性。”
啪的一声,格外的响,穆冕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了一下,身后的肌肉剧烈的抽动着,他几乎是用手指死命扣着桌沿,才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
见皮带落在肉上见了血,穆峥嵘的手不引人注意的抖了抖。
一步步走下楼时,穆峥嵘并没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穆冕的皮带。他走到一楼的餐厅,打开柜子。只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碗碟。
“部长,您要什么?”
穆峥嵘这个时候来到餐厅,佣人很诧异,想到他大概是要找什么,忙过来帮忙。
“药……药箱呢?”
穆峥嵘竟然来到餐厅找药箱,佣人也一头雾水,忙说:“部长,药箱不在这里。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穆峥嵘脸色难看,佣人一脸关切的询问。
穆峥嵘摆摆手,只是说:“去拿药箱吧。”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还攥着穆冕的皮带。把皮带扔在桌子上,穆峥嵘眼前时而浮现出穆冕头上缠着的白花花的绷带,时而又浮现出他那红肿渗血的腿,穆峥嵘突然觉得很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充斥着他的心胸,仿佛又看到了穆冕那隐忍漠然而又深不见底的眼睛。
不刻,佣人跑了过来,略为难的说:“部长,药箱找到了……但是,是空的。今早把不用的药品扔了,新的可能要等会儿才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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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竟然抽了这楼
!!!!
不恢复就算了,补上~~~
下面是新的
屁股挨上木质沙发时,穆冕暗暗皱了皱眉。
他将那副新矫具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解开了腿上原来的那副,换上了这幅新的。
余光瞥见穆峥嵘就站在门口,穆冕也没看他,只是低着头,摆弄着固定矫具的皮带。
啪啪啪,扣皮带扣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气氛下格外清脆。
感觉到穆峥嵘一直站在门边没动,穆冕没管他,直到固定好矫具后,才直起了腰得空看了不远处的穆峥嵘一眼。
本以为穆峥嵘一定还余怒未消,冷着脸随时准备再教训他,谁知,令他吃惊的是,穆峥嵘眼睛里闪动着一些类似温情的东西,一副看到他带上了这副矫具很欣慰的样子。
穆冕没想到会是这样,面色有些许尴尬。
见穆冕动作僵硬,穆峥嵘知道他大概是身后疼得厉害。忙走进书房,穆峥嵘才想起自己书房里可没准备过软垫那种东西。
再一看,原本散落的文件已经按照原先的样子又摆回到了书桌上。食物的残渣也已经收拾干净。穆峥嵘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穆冕能做这么多,刚一转身,就见穆冕已经穿好裤子站了起来,转身要往外走。
见他背后的冷汗还没干,一大片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背后,穆峥嵘抬起手,“阿……”那个冕字还没说出口,见穆冕动作跟着慢了一下,穆峥嵘垂下手臂,说:“皮带在下面。”
系好皮带后,穆冕走出餐厅,他不准备再上楼了。这时,他看到穆峥嵘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穆峥嵘的脚步稍快,却很稳,好像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的。尽管不是板着脸,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却带着一股让人不想太亲近的气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官威吧,这么想着,穆冕站住了。那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随着穆峥嵘每往下走一步,就强一点。穆冕还是维持原样在原地站着。
待穆峥嵘走近,穆冕刚要说话,就听穆峥嵘说:“一会儿李常委来,你……”穆峥嵘正想着怎么跟穆冕提那件事,就听穆冕说道:“我知道了。”
看了眼穆冕,只见他一脸平静,“我这腿不方便露面。您放心,我不会回来。”
见穆冕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穆峥嵘想打断他的话,就听他说:“宗教局那边有藏族过来的客人,杜局前两天跟我说让我过去看看。我这就过去了。”
一听宗教局三个字,穆峥嵘心里就不舒坦。
见穆峥嵘拉下了脸,穆冕也不看他脸色,点头说了句“那我先告辞了部长。”
穆冕的步速不快,走了几分钟才刚走到大门处。这副矫具比他原先想的要舒适,可舒适归舒适,矫正步姿的感觉却让人有些难以适应。穆冕示意安保打开大门时,就听见身后传来奇怪的响声。
循声回头去看,只见半空中又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东西砸在大门外不远处的洋灰地上。瞥了眼落在地上应该是被摔散的那副旧矫具,穆冕动动嘴角,最后当做没看见一样,谢谢安保开门,走了出去。
整个下午都在局里,穆冕有几次想把矫具摘下,虽说戴在腿上没之前那副那么痛,可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矫正的感觉。可一想到穆峥嵘看他戴上矫具眼中闪现过的神情时,穆冕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摘下。
跟杜局长握手告别后,穆冕看看时间,准备乘电梯下楼。
等了一会儿,见电梯一直停在第三层上来,很可能是坏在那了。反正楼层不高,穆冕走到楼梯间,决定走楼梯下去。
下了三层,穆冕开始觉得腿部异常难受。这种难受不像是之前那般,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正拧着他的腿,穆冕抓着楼梯的扶手,待喘匀了气,又迈腿往下走。看样子,没有手杖还是不行。
不服气似的又走了几步,穆冕觉得实在是不舒服,这副矫具……看了眼楼层数,穆冕决定走完这几节台阶就去这层的休息间把矫具拿下来休息会儿。谁知,还没走完最后的三阶,穆冕就听见咔嚓一声。那声音很小,从腿部传来,但穆冕确定自己听到了。
脸颊上的血色迅速被夺去大半,穆冕抓着楼梯扶手,一动也不敢动。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后,那痛渐渐弥漫开,自下肢上升到身体各处,连每一个微小到看不见的细胞好像都跟着叫嚣了起来,穆冕觉得自己的腿宛若裂开了。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移动到的大门外,招了一辆taxi,几乎是爬进了车厢后座。
“您好。”穆冕倒吸着气,紧紧抓着裤子,他现在根本不敢妄动把矫具拿下来,只得忍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哆嗦得太过厉害,“师傅,去麦瑞……骨科医院。”
说完,穆冕卸了劲一般靠在座位上,熟悉的感觉,他现在确定自己的腿又骨折了。很可能是从原来的钢板处断开了。
用力抓着裤子,不让手心出太多的汗,穆冕闭着眼睛,整张脸惨白的厉害。几分钟后,他的身子渐渐滑靠在了车门上。
穆冕是被司机用力推醒的。
见穆冕可算醒了,司机跟着松了口气,如果出了人命,自己可就惹上麻烦事了,这么想着,司机将他扶下车,见他脸色惨白得吓人,身上又都是汗,随时可能出状况的样子,司机关上车门连车钱都没要,开上车就走了。
排队,挂号。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穆冕终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了眼矫具,医生摸了摸穆冕的腿,皱了皱眉,“你的腿肿得太厉害……把它摘下来,先去拍个片子。”站起来,抬手招呼外面的护士过来:“把李主任请过来。”
“主任。您看看这病人……”
瞥了一眼穆冕,见他身子靠墙又闭着眼,主任抬手碰了碰他。没反应。“测血压,这人都快休克了,赶紧补液啊。”
穆冕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的床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
“家属在吗?”听到大夫的声音,穆冕摇头。
“从片子上看你的腿原来骨折过,这次又是那里出了问题,需要尽快手术。家属要签字。”说完,医生又责备道:“这腿不是一朝一夕能矫正过来的,就算再着急,你那矫具也不能那样调整啊。”
看了眼不远处的矫具,穆冕没说什么。
“急于求成,矫枉过正,这下出事了吧。”医生口气很急,“你腿上的伤也有感染的趋势,要是不想截肢,最好赶快手术。没有家属签字,我们是不能给你手术的。”
“朋友签字可以么?”
“最好直系家属。”看了眼穆冕的神情,医生叹气道:“旁系亲属也行。如果都没有,单位领导,朋友。总之,得有人签字。”
听见电话响,周正停住正在说的话,见穆峥嵘拿起听筒,他开始低头整理手上的文件。
周正是穆峥嵘手下的机要秘书,表面上是负责官方的行政保密工作,实际上则是负责穆峥嵘的私人政务。
“药尽快送过来。”顿了顿,穆峥嵘又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说:“准备几个垫子。软一些的。”
听见穆峥嵘的话,周正挑了挑眉。待他挂了电话,周正看了看腕表,问道:“部长,还要等吗?”
“告诉他了吗?”
“打了几个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发短信了已经。”
“玩疯了他。”穆峥嵘轻斥了一句。
虽然这样说,周正心里可明白穆峥嵘是器重这个儿子,忙试探性的问:“要不要我吩咐他们给宗教局那边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穆峥嵘清楚穆冕的腿不方便,来去自然比一般人慢一些,也不想催他。
周正笑笑,把文件整齐,放在桌上。
“部长,这些事您真的不打算让大少爷知道么?”
倒不是出于什么多余的顾虑,穆冕当然不会做什么对穆峥嵘不利的事,只是周正清楚这里面的问题,谨慎一些总是没坏处的。何况穆峥嵘做了这么多,周正也希望穆冕能体会到穆峥嵘的这份苦心。
“告诉他干什么……”穆峥嵘像是苦笑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见穆峥嵘脸上闪过一丝几近悲伤的神色,周正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他毕业后就直接分到政治局隶属下的机关工作,这些年才一路被提拔起来到他身边干。穆家的家事他所知不多,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穆峥嵘还有一个儿子,知道时他也暗暗吃了一惊。
“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说,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他不想说,谁问也没用。”感觉到穆冕这次回来似乎带着什么心事,穆峥嵘也不说破,直接换了话题:“平海那边有什么进展了?”
“听说因为沈朝阳的关系,牵扯到不少人。”周正若有所思,压低声音说:“您还记得前一阵例会上提到的那份投资计划吗?听说白氏集团插手了。”
“白氏……”穆峥嵘默念着这两个字。
周正点头,“听说前不久赵政委私下跟白千钧见了几次。上次座谈会上提出的跨国实验方案其实也是因为白氏……”
穆峥嵘面色深沉,也不说话,心中却已经有了很多想法。他当然还记得白千钧这个人,虽然只有匆匆的一面之缘,可白千钧那个人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吩咐了周正几件事后,穆峥嵘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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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11:2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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