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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养子仆人后传[第1页]

作者:怡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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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1)
韩子恒拉着韩枫走进餐厅,温和地说道:“枫儿,坐吧。”韩枫自然地找了个最偏僻的座位坐下了。
“枫儿,坐这儿吧,”韩子恒拍拍旁边的座位:“离那么远干么?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韩枫听义父语气温和,诧异地抬头,看到了韩子恒眼神中从未有过的慈爱和期待,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想说什么,却嘴唇哆嗦,只低低地叫了声义父,又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站起来,不小心滑了一下,带翻了桌上的碗碟,韩子恒忙起身拉住他,“小心,别伤着了。”忙叫下人来打扫干净,换了副新的碗筷。
韩枫被韩子恒拉着坐在了他旁边,心中忐忑不安,想站起来,可韩子恒按着他不让,还主动给他盛饭挟菜,还不断问他:“枫儿,你还喜欢吃啥?叫人送来。”“你这么瘦,可要多吃点,男孩子正长个呢!身体好才能学习好。”韩枫不知说啥了,只哽咽道:“义父,枫儿不配,您待我这样好,枫儿不配您这样好,”他说不下去了,眼睛模糊了,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他知道义父不喜欢眼泪,可他越紧张就越止不住,他害怕地看了看义父,可义父正递给他纸巾,“拿去擦干净,别哭了,义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那样的事不会再有了。”韩子恒不忍看孩子的眼神,自顾自地说着干巴巴的话,可又拉不下脸给孩子倒歉。
韩枫嘴里在吃,心里在抖,以前都是他伺候义父,从未与义父同桌吃饭,今天义父一反常态,既温和又热情,他一时糊涂,不知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只想赶快吃完,赶快逃离这尴尬的局面,可内心深处,又不自禁地渴望义父的关爱,又不自禁地咀嚼这份迟到的亲情。
韩子恒不断的挟菜,不断地念叨,说着关心的话语,他倒没吃多少,只是看着韩枫低着头,手发抖,机械地吃着饭菜。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这么啰嗦,说这么多废话,象个女人似的,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韩枫今天吃得实在太多了,可义父挟得菜还剩大半,拒绝义父可是不敬,可他饱得想吐了,这可怎么办?终于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他忙按住嘴,不安地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不知所措,那神情好象犯了大错似的。韩子恒笑了笑,“枫儿,吃饱了你怎么不说?你身体刚好,可不能暴饮暴食的,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你可得记住了。”韩枫结结巴巴地:“是,是,义父,是的,枫儿错了,以后,不敢了,再不敢了。”韩子恒拉着韩枫站了起来,“枫儿,今天我们去游乐场玩儿,你换一套新衣服吧。前几天义父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试试,看喜欢哪套?”“谢谢义父,”韩枫小声说着:“义父买的都好看,枫儿都喜欢,谢谢义父。”
(2)
“枫儿,衣服就在你的房间里,你去看看。”
“是,义父。”韩枫正准备转身去自己房间,韩子恒又叫住了他,“枫儿,你现在的房间在义父卧室旁边,你住院期间,我叫人把我旁边那间空房装修了给你住,本来该单给你一套房,但你年纪还小,我不放心,还是住我旁边吧。”韩子恒边说边递给他一把鈅匙。
韩枫想推辞,“义父,我,”偷瞧了韩子恒一眼,见义父和颜悦色,终究怕多说话惹他生气,忙接过鈅匙,转身去了义父卧室左边的那间空房。
韩枫听人提过,那间空房好象是小少爷住的,三年前小少爷因病去了美国,那房一直空着,义父从不让人进去,除了他自己。现在义父居然把这间房给他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义父心里已认可了他?或者义父想补偿他在赵家所受的痛苦?
边想边走,不觉已到了那间房门口,打开门,房间的豪华装修和家俱设备都是全新的,装修配置是按成人标准,电视电脑电话空调一应俱全,宽大华贵的床上,放着一堆新衣,地上三双新鞋。韩枫把那几套衣服反复细看,其实他也不懂衣服的品牌,但看那质地样式,肯定都是名牌。他挑了套白色休闲服换上,穿上白色的运动鞋,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正在自我欣赏,忽听有人轻轻敲门。
韩枫打开门,原来是阿昌,韩子恒的另一个仆人,三十多岁,才来不久。阿昌恭敬地笑着:“少爷,老爷让你快点,老爷等着呢。”“你,你叫我什么?”韩枫很吃惊。“少爷,老爷吩咐我们,以后都得这样称呼您,快去吧,老爷等着呢。”“哦,是的。”韩枫忙锁上门,快步走进客厅,韩子恒等地有点不耐了,韩枫忙道:“义父,您买的衣服真好看,枫儿都不舍得穿呢。”
韩子恒看他身材匀称,皮肤白皙,五官端正,配上白衣白帽,更衬得英俊帅气,漂亮讨喜,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喜欢,暗想以前我怎没发现枫儿长得这么好看。心里这样想,忍不住说出来:“枫儿,你长得真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谢谢义父。”
父子俩上了车,韩枫坐进了后座,今天早上的情况很反常,韩枫心中总觉几分不安,虽然他渴望梦中的幸福,但来得太快,让他不敢相信,很难适应。自己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又被迫偷窃,为人所不耻。这样低贱的身份,义父能收留他,让他进贵族学校读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还能赦望什么?赵家用那么多钱来换他的命,别说只是个仆人,就算是亲生儿子,有人也会放弃的,他又能怨谁?命该如此!再说义父待他已很不错了,教练凭什么救人,肯定是义父吩咐的,不然他怎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他心里前思后想,义父待我仁至义尽,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他,除了我这条命,以后,我只想尽心尽力伺候他,永远守候在他身边,不管他是否当我是他儿子,韩家的少爷,可在我心中,他,韩子恒,永远是我的父亲!
(3)
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历尽了世间的悲痛辛酸,韩枫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那怕是微薄的亲情。望着义父的背影,韩枫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到了游乐场,韩子恒牵着孩子的手,笑着问道:“枫儿,你想玩什么?”韩枫礼貌的浅浅地笑着:“义父,您看呢?枫儿听您的。”“嗯,孩子们都喜欢玩过山车,要不去哪里吧,”韩子恒指着呼啸而过的过山车。“好的。”父子俩买了票,排队上了车,系好保险带,然后就经历了头晕目眩,翻肠倒肚,有惊无险的过山车滋味。韩子恒已有点年纪的人了,平常身体虽好但也有些不适应,下来后就一直头晕,韩枫也头晕,但见义父脸色青白,忙扶着义父走了一段路,找个位子坐下来,心中焦急:“义父,怎么了?如果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韩子恒摆摆手,“我没事,好久没活动,不习惯罢了。我在这里坐坐,你自己玩罢,等会儿我还给你照相呢。”韩枫不放心,把包里的水拿出来,服伺义父喝了几口,又给他按按头,揉揉胸,过了会儿,韩子恒好多了,站起来,“枫儿,我没事了,走,去看看其他的。”
其他游乐项目大同小异,韩子恒人近中年,对这些玩意儿本不感兴趣,很多项目他只让韩枫上去,他站在外面给他照相。韩枫终究少年心性,好奇心重,很快投入了激情的欢乐中。看着孩子天真稚气的笑容,他也感受到了快乐的情绪,轻松的氛围。长期沉醉于枯燥的工作,紧张的事业,少有这轻松愉快的时光,他也不禁感叹,这样的感觉真好!韩子恒给孩子照了很多照片,然后他又拉着孩子,请个路人给他们父子俩拍了个双人照。看着相机上的那张双人照,义父搂着他的腰,爷儿俩头挨着头的亲热劲儿,枫儿的心都化了。
父子俩玩了一天,既欢快尽兴又筋疲力尽,零食点心吃了一大堆,也不觉饿。韩子恒回去就躺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也不想更衣食饭了。韩枫也很累,但终不敢放肆,只侧身坐着。几个下人见老爷回来,赶着忙上来伺候,韩子恒只摆摆手,“你们都出去,有事再叫你们。”
下人也不敢说什么,忙退了出去。韩枫感觉不好,忙劝道:“义父,您老要不先吃点饭,再更衣休息吧。这样躺着,怕着凉。”“不用了,你也躺躺吧,太累了。”说着他翻了个身,自己睡了。韩枫也不好离开,只好歪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韩枫恍惚听到“咳,咳”的声音,一愣神,醒过来,站起来开了灯,见义父还在咳,忙走过去扶起他,喂了两口水,又帮他捶捶背,心中有些焦急,“义父,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不用了,一点小毛病,吃点药就好了。去拿点药来,在我书架旁边。”韩枫赶忙找了感冒止咳药出来,喂他吃了几粒药,扶着他进了卧房,伺候他宽衣脱鞋,被盖严实了,也不敢走开,怕他要茶要水的。这些伺候义父的事,他可向来驾轻就熟,今日更是小心翼翼。
韩子恒看到他担忧焦虑,真情流露的眼神,再次触动了心中的感动和愧疚,忍不住拉着他的手,摸摸他的脸,“枫儿,义父没事,不用担心,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病算什么?倒是你一个男孩子,别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要长大了再这样,女孩子不喜欢的。”“我没哭。”“还说没哭,看你眼圈儿都红了。”枫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也去休息吧,真有事义父再叫你,别坐这里,义父感冒会传染你。”“不,我不去。”“怎么?义父宠你,就不听话了?”韩子恒假意沉下脸来。韩枫终究有些害怕,忙站起来:“是,义父,是。”然后关了灯轻轻退了出去,带上门,走了几步,又有点不舍地回头望了望,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3)
后半夜睡得真好,居然无梦,一觉醒来,阳光已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了华丽的被单上。韩枫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对面墙上的闹钟,已经九点过了,啊?我怎么搞的,居然睡这么久?他摇了摇头,想起昨天的事来,义父怎样了?他匆忙翻身下床,套上衣裤,穿上鞋子,打开门急走向韩子恒的卧房,门窗紧闭着,他轻轻敲了几下,叫着“义父”,可没声音。他不敢再敲,转向客厅,见阿昌正在打扫卫生。阿昌见他进来,忙恭身说道:“少爷,老爷吩咐,你吃完早餐,就去他书房。”“哦,好的。”
韩枫走到厨房,见蔡姨正在收拾碗碟,问道:“阿姨,还有饭吗?”蔡姨一直瞧不起他,总觉他是个老爷捡来的野孩子,连普通仆人都不如,平常总会想方设法断少他的饭菜。可今天一看到他,就眉花眼笑的,“少爷,少爷说哪里话?怎会没你的饭呢?”赶忙丢下手里的碗筷,急着去给韩枫准备饭菜,“少爷,您先坐,马上就上菜。我专门给您留的,有点冷了,微波炉打一下,很快就热了。”
韩枫看着她势利的笑容,一阵恶心,转过身在餐厅外的水管前,用冷水草草洗了脸和手,就进了餐厅坐下来。这个餐厅是义父专用的,以前他只能站着伺候,但从昨天开始,义父就告诉他,以后他可以在这里坐着吃饭了。饭菜很快端上来,有鱼有肉的,早餐他不喜欢这个,只捡了两碟清爽的小菜,就着稀粥喝了。
草草吃完饭,韩枫转向韩子恒的书房。今天早上这么迟,义父生气了吧?见义父正埋头翻阅文件,“义父,我,对不起,枫儿来迟了。”韩枫忐忑不安。
“哦,你坐吧。”韩子恒点点头。
“义父,枫儿还是站着吧。”
“嗯,枫儿,你现在身体尚未恢复,睡眠可以多些,但以后正常了,可不许再睡懒觉了。如果再敢这样,哼,你知道我的脾气。”韩子恒咳了咳,口气严肃。
韩枫心紧了一下,偷瞧了一眼,终究担心,忍不住问道:“义父,您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韩子恒摆摆手,“什么大病?大惊小怪的。今天叫你来,是想谈谈你的事。告诉我,说实话,你愿意去那个学校读书吗?”
韩枫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字斟句酌:“义父,我,还是想读书,只是,不想义父花费太多,枫儿只要能在普通学校读书,就心满意足了。”
“那怎么行,我韩家的人,岂能普普通通? 花费的事,不需你管,哼,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早就知道,学校同学瞧不起你,你心里难受,所以不想去,是吧?
韩枫心里委屈,默然无语。只用手紧紧地扯了下衣角。
“男子汉受点挫折,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说他的,你做你的。只要你努力学习,力争上游,还有谁敢瞧不起你?”
“是,义父,枫儿错了。”
“唉,话虽如此,你还是会有心理阴影。我已经给你办了转学手续。”
韩枫吃惊地抬头,“义父,”
“我已经联系好了,等会儿我带你去见校长,你准备一下。”
“谢谢义父。”韩枫感激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另外,从今以后,你,韩枫,就是我韩子恒真正的儿子。我不管你怎么想,人前人后,你必须称呼我爸爸,不准再叫我义父,再敢乱叫,
仔细你的皮,哼!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懂了吗?”
“是,义父,啊,不是,爸爸。”韩枫神色慌张,脸都红了。
韩子恒神情严肃,心里却甚感好笑,妈的,什么义父不是爸爸,乱七八糟的,臭小子,老子还真拿你没法了,好言好语让你改口,你偏跟我犟,结果逼着你还不得认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韩子恒仍然冷着脸端着严父的架子:“又不是女孩子,羞羞答答的,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去准备吧。”
“是”,韩枫忙退了出去。
(4)
他急跑到房间里找到书包,翻看了一下上次的试卷,清理了一些东西,就背着书包出来了。见义父正在车旁等他,忙上前叫道:“爸爸”,口气有些生硬。
“嗯,上车吧,你坐我旁边。”韩子恒吩咐道。
韩枫乖乖地上了车,默默地低着头,紧紧地抱着书包。
韩子恒开着车,看了他一眼,“枫儿,我这次给你选的是翰林学校,虽然比不上原来那个,但也是全市名列第二的名校。校长姓张,是我的老熟人,我亲自带你去见见他,一起吃顿饭,以后有他关照,别人也不敢随便欺负你。”
“谢谢义父,”韩枫脱口而出,刚说了一句就反应过来,不由得捂住嘴,胆怯地看了韩子恒一眼。
韩子恒面色一沉,冷冷地喝道:“掌嘴!自己动手!”
韩枫忙左右开弓,使劲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好了,等会儿见了张校长,不准再出错了。”韩子恒叮嘱道。
“是,爸爸,枫儿以后再不敢了。”韩枫暗自嘘了口气。
到了银河酒店,韩子恒就带了韩枫径直去了预定的包房,打开门,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迎了出来,热情地握着韩子恒的手:“韩总,好久不见了,你很忙啊?”
韩子恒拍拍对方的肩膀,热情又大方:“忙啊,老张,你也忙吧?”
“是啊,上月我儿子结婚,送了请帖,你也不肯赏光啊!”张校长寒暄地说着家常话。
韩子恒忙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张校长手里,“那天刚好我出差了,这不,给你赔罪来了。”
张校长假意推托:“你都差人送过了,哪里要你双份的道理?”
韩子恒笑着按着他,“这不陪罪么,应该的,应该的。”
“唉,你这人就是客气,太客气了。”张校长悄悄地把红包塞进裤兜里。
韩枫跟在韩子恒后面,礼貌地恭身笑道:“张校长,您好!”
“哦,这就是令郎啊,电话里听你提过,是叫韩枫吧?都长这么高了,你真好福气啊!”张校长拉着韩枫的手,盯着韩子恒笑道。
韩子恒干咳了一声:“小姐,点菜!”服务员递过菜单。
韩子恒把菜单递给张校长,“老张,你吃什么?你来点吧!”
“随便随便,韩总熟门熟路的,还是你点吧。”
韩子恒也不再客气,点了十几个菜。
张校长拉着韩枫坐到自己旁边,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很是喜欢的样子,“韩枫,你多大了?”
“十五了。”韩枫小心应对。
“哦,听你爸说,成绩很好,这次考试还是第一名呢!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咦,你的脸怎么会事?这么红,这么肿,怎么搞的?”张校长有点诧异,韩枫的脸更红了。
“小孩子不听话,打了几下。”韩子恒不在意地解释。
“哦,韩总真是教子有方啊!难怪令郎这么乖巧懂事。现在的孩子真难管啊,家长宠上了天,老师也不敢怎么管。上次一个老师不过拍了小孩一下,结果家长闹到学校来,我出面调解,赔礼道歉,才算了事。唉,我们这行,真难做啊!”张校长又赞不绝口地奉承韩子恒,说了一大堆场面话。
韩子恒嘴角浮现几分得意的笑容,象很多父亲一样,他也喜欢在人前显摆至高无上的为父尊严。
酒菜很快上来,韩子恒与张校长把酒叙话,托他关照韩枫,分到尖子班,嘱托老师要严格要求,特别照顾等等。然后两人就天南海北胡侃,纵横政治经济,国际形势,大有煮酒论英雄之慨。
韩枫默默听着,不敢插嘴,只不断给他们倒酒斟茶。
一顿饭吃了很久,宾主尽欢而散,各取所需。
(5)
第二天,韩子恒为孩子指定的专车司机阿文,早早地就送韩枫去了学校,张校长热情地接待他,引见了班主任和各课老师,换了校服,领了新书,亲自引着他去高级班。路上,张校长拉着韩枫,悄悄问道:“小枫,问你件事,你爸爸给我们学校的捐款,几时到账啊?你帮我问问好吗?”
韩枫愣了一下,“哦,校长,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我不好问,爸爸会生气的,这事儿您亲自问他最好。不过,我想爸爸向来说话算数,他既然答应了你,肯定办到的。你放心吧。”
“哦,那是,那是。”张校长没套出什么话来,隐有几分失望。
到了高级班教室,学生们已经到齐了,正等老师来上课,有的还三三俩俩地说着话。见校长领着一个清瘦的男生走进来,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跟在后面,大家马上安静下来。
“同学们好!”张校长拉着韩枫上了讲台,“这是韩枫同学,从外地转到我们学校,请大家欢迎!”下面掌声一片。
“同学们,我校向来提倡团结友爱,和谐共处,请大家善待新同学,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张校长例行公事地说着套话。
班主任带头鼓起掌来。接着安排了韩枫的坐位,在中间第三排,和一个相貌忠厚的男生同桌。张校长和班主任又交待了一些事,便出去了。数学老师开始授课。韩枫听得很认真,开学已好几天了,他耽搁的功课必须尽快补上来,不懂的地方都作了笔记,准备抽空问老师。
下课后,教室里一片熙熙嚷嚷,有的说话,有的玩耍,有的跑出了教室,也有几个学生围着老师争先恐后地提问。韩枫也有问题,但看那架势,估计插不上嘴,只好坐在位子上翻看笔记。同桌男生用手扯扯他的衣角,“你叫韩枫?你原来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哦,在史蒂文中学。”韩枫老实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力川。史蒂文中学,名气好大啊,那你为啥不读了?”同桌很好奇。
“嗯,那所中学是不错,不过,离家较远,我爸说这里近些,方便照顾。”韩枫斟酌按义父交待的话回答。
“哦,原来这样,”周力川点点头。
这时,后座的一位同学走上来搭话,“上月新闻报道,史蒂文中学有个姓赵的学生,他们家遭了火灾,全家都被烟熏死在房里。听说事故发生在晚上,人都睡着了,不知道起火了,结果一个都没逃出去。你知道这事吗?”
韩枫心里一紧,小心应对:“哦,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刚好生病住院了。后来听人说起,也不知啥结果呢?”
隔座的另一个男生也过来凑热闹,“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后来警方查出来,是他们家电线短路,保险失灵引起火灾的,死得可惨了。”
“哦,原来如此。”韩枫暗自松了口气。
上课铃响了,大家又各就各位,安静下来。
翰林中学的课程安排还是很传统的,必修课程是国家规定的那几门,另外也有很多选修课程。但张校长却建议韩子恒,只让韩枫学习必修课程,不必修习其他功课,因青春期少年压力太重,会严重影响其心理和生理的健康成长,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甚至被逼自杀等等。学校的选修课程主要是应家长需求而开设,这种拔苗助长的方法并没有科学地考虑孩子的承受能力,不过为了吸引生源,塑立形象而已。韩子恒考虑再三,接受了建议,但还是让韩枫继续学习搏击,每个星期两次,礼仪课因韩枫成绩很好,提前结束训练,以后就是实践和应用了。韩子恒打算另请人教他财务会计和企业管理的知识,以后边学边用,同时也帮他经营和管理企业。
(6)
今天上午的课程,韩枫虽不是很吃力,可也有不少问题,课间休息时,周力川看了他的笔记,主动给他讲解问题,韩枫听得很专心,也很感激,毕竟他没什么朋友,虽然屡遭大难,历尽坎坷,但心灵深处依然渴望亲情和友情,渴望长辈的关心和爱护,渴望同龄人的理解和帮助。
中午,司机阿文在附近酒店打了几个包,等到下课就送到了韩枫的桌上。学校也有快餐,但韩子恒担心孩子吃不好,影响身体,吩咐了阿文专门照顾他。午餐三菜一汤,虽不算丰盛,可在学校里能有这样的饭菜已很不错了。韩枫早饿了,看有的同学在吃快餐,有的跟他一样也有下人送饭,有的出去买东西了,只有周力川坐着不动。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不吃饭?”
周力川有点局促不安:“我不饿,我不吃。”
“怎么会不饿?我刚才还听见你肚子叫呢。”韩枫诧异地盯着他。
周力川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家里只吃两顿饭,我爸不会给我钱买中餐的。”
“哦,这样啊,”韩枫很是同情,也有疑惑,但也不好问,只忙着把自己桌上的饭菜挪了一半到他那边,大方地说道:“一起吃吧,菜很多,我也吃不完。”
周力川嘴唇抖了抖,本想推脱,可肚子实在太饿了,听着韩枫温暖的话语,看着他眼里流露的真挚和诚恳,装不下去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低声道:“谢谢。”
“不用谢。”韩枫把筷子递给他,自己拿了汤匙,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心地吃起来。
吃完饭,两个把垃圾扔了,桌子擦干净,然后就趴在桌上午休。韩枫心存疑问,根本睡不着,闭着眼息了会儿,忍不住碰碰周力川:“阿川,你爸没钱给你吃午饭,怎么有钱供你上贵族学校啊?”
“哪是他供的?是我自己考上的。”周力川小声地解释:“学校为了提高平均分,增强竟争力,扩大社会影响,每年有二十个名额,专门招收家境贫穷,成绩优秀的学生,不但免学杂费,还提供助学金。我是今年参加入学考试的,得了第一名,又符合条件,就被学校录取了。不然,我爸根本不会让我读高中,他要我跟着他当搬运工,挣钱养弟弟妹妹。”
“啊!”韩枫很吃惊,“你还有两个弟妹吗?”
“呵呵,”周力川笑声中有一丝讥嘲,一丝悲哀,“两个吗?太少了,四个!”
“啊?生那么多,不是计划生育吗?”韩枫诧异。
“我老家在四川,就是因为计划生育太严,我父母就参加了超生游击队,转战十个省,纵横几万里,长征路上生下四个弟弟妹妹。现在躲在市里的贫民区,他们没文化,没技术,不好找工作,我爸只好当搬运工,我妈就在家带孩子。”周力川讥讽中带着几分幽默。
韩枫再忍不住,捂着嘴,趴在桌上,“嘿嘿嘿”地笑起来。
这时,后面的男生轻轻扯了扯韩枫后背的衣服,低声道:“韩枫同学,中午大家休息,你们说话小声点,好不好?”
韩枫回过头,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们不说了,马上就睡觉。”
下午很快过去了,放学后,韩枫和周力川收拾好东西,一起走了出来。韩枫自父母离世,受尽冷落和欺凌,除了义父,他很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虽然曾经跟凌少爷欢聚一日,但二人身份差异太大,经历相去甚远,韩枫潜意识里藏有几分自卑,内心深处并没把凌少爷当成真正的知心朋友。跟周力川就不同了,两人年龄相仿,命运坎坷,更能够平等共处而无心理障碍。再加上话语投机,性格投缘,相处愉快,隐隐然已有知己之感。
天色有些灰暗,阿文已早早地等在了校门口,远远地看见了韩枫,就一个劲向他招手。韩枫也看见他了,回应地招着手,顺便问周力川:“阿川,你家住哪里?有公车吗?”
“我家住红励路一带,以前有公车,现在车改道了,我就走路了。”
“那有点远,七八个站呢,”韩枫有些担心:“天气不好,可能要下雨,要不,你坐我爸的车,顺便绕几个弯就到了。”
“你住哪里啊?你爸知道了会骂你吗?”
“我住雍华庭,离你家也不远,多绕几个弯而已。”韩枫一边解释,一边拉着他朝阿文那边跑去。
到了专车旁,阿文叫了声“少爷”,就打开车门请韩枫上车。
韩枫没有马上进去,只拉着周力川,试探着问道:“阿文哥,这是我同学周力川,他家在红励路,你可以搭他一段吗?”
阿文皱皱眉,有些为难:“少爷,那段路不好走,又窄又烂的,现在公交车都不走那里。”
“就因为没公车,又要下雨,所以才求你个方便呢。”韩枫用语很礼貌,但口气却有几分坚定。
阿文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韩子恒公开宣布了韩枫是他儿子,韩家的少爷,这部车也指定为韩枫专用,他一个司机没必要为这等小事得罪少爷,说不定以后还靠着他呢。想到这些,阿文忙改口笑道:“那好吧,只是你别跟老爷提这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韩枫不解,他可不想瞒义父。
“我怕老爷责怪,”阿文解释道:“我找份工作不容易。”
周力川听道这里,怕韩枫为难,忙劝道:“阿枫,你别再说了。我还是走路吧,每天走惯了,就当锻炼身体呢。”
韩枫不让他走,把他拉上车,“要下雨,你又没带伞,回去不成落汤鸡哪!”又转向阿文:“阿文哥,你放心,爸爸要责怪,我全力承担责任,跟你无关。”
“好吧。”阿文只好应了。
(7)
路上很顺利,只是有点小雨,很快到了红励路口,周力川谢过韩枫和阿文,打开车门匆匆走了,韩枫有些不舍,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雾里。
阿文正要倒车,退出狭窄的路口,突然后面一辆双人摩托冲上来拦在了前面,左边也有一辆双人摩托贴着车门,阿文一看不对劲,马上关闭了车窗。左边摩托上的人一边打着车窗,一边叫嚷着:“开门!开门!”阿文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韩子恒电话:“老爷,不好了,飞车党打劫!”
“在哪里?”电话里韩子恒语气焦急。
“红励路口。”阿文刚说完,韩子恒就挂断了电话。
飞车党在这个城市猖獗一时,他们通常只抢钱,不杀人,而且专业技术高明,来无影,去无踪,路人往往只听见摩托车响,手上的包就不见了,反应过来,摩托就飚出很远了,就是报警也没用。久而久之,就获得了飞车党的名头。
(8)
碰上运气好,有的劫匪会突发善心,给被劫者两元钱坐车回家;如果运气不好,劫匪们无所收获,有的恼羞成怒,会把被劫者打成骨折。他们偶而也会化零为整,聚众抢劫车辆或商场等公共场所,因每次金额不大,大案要案较少,警方追捕不力,市民们也习以为常了,只要他们不伤人也就舍财免灾了。结果致使星星之火燃成燎原之势,市(**)局长等政府要员出行,偶而也会享受同等待遇。
去年新闻报道,飞车党持枪抢劫市中心的麦当劳,当时凌晨三点,会计和出纳见劫匪持枪相逼,都吓呆了,乖乖献出了保险柜里所有的现金,劫匪们战果丰盛,扬长而去。后来抓捕归案,最搞笑的是,警方发现他们拿的居然是玩具手枪。
(9)
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下定决心整顿治安,颁布了“禁摩令”,禁止摩托车上道(**除外);同时两三个站安排一辆巡逻摩托车,监控治安。在一系列强硬手段的严厉打击下,市内抢劫案件已越来越少了,但在乡镇以及偏僻的道路上,劫匪们仍然神出鬼没。
对飞车党的“英雄事迹”,几乎家谕户晓,韩枫也略有所闻,但第一次碰见,也有些紧张。车胎已被放了气,那四个劫匪,两个拿刀,两个拿枪,凶神恶煞的,“乒乒乓乓”地踢打着车门和车窗。韩枫虽学过搏击之术,但毕竟未成年,如果对方空手,他还有把握以一敌三,但对方刀枪在手,又不辨真假,他也不敢贸然行动,以身试枪。
(10)
这时阿文已拿出了一把防身用的军刀,递过一把修车用的改刀:“少爷,你拿着!”韩枫紧紧地抓住改刀,悄悄地摸了摸包里的银行卡,心想,我决不能把义父的银行卡送给劫匪。两人都很清楚,现在只能紧闭车门,静观事态发展,坐等救援。
韩子恒一接到电话,立即通知了**局长和**队长,那些人都得过他不少好处,承诺五分钟内一定赶到现场(如果普通人报案,半个小时都到不了)。他还不放心,又调派了四个得力的保镖,亲自赶往红励路口。
劫匪们闹腾了两分钟,竭尽威吓之能事,居然无果,极是恼怒。一个劫匪疯叫道:“他妈的!再不开门,老子弄死你!”一边用刀柄拼命砸着车窗。另一个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叫道:“老大!猫儿来了,风紧!”那个老大愣了一下,果然巡逻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转手一挥:“走!”四人跳上车,飞地飚走了。韩枫和阿文都松了口气。
两部巡逻摩托已出现在路口上,见劫匪在逃,立即越过了焉气的豪华轿车,风驰电掣地追击下去。韩子恒和**队的车也相继赶到,韩子恒到场后询问了具体情况,就留下了阿文和一个保镖,协助**处理现场并善后,然后带上韩枫和另外三人先回去了。
一路上韩子恒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象暴风雨前的天空,乌云密布。韩枫知道闯了祸,也低着头不敢出声。到了家,韩子恒径直去了书房,其他人也知趣地退了,只韩枫忐忑不安跟了进来。
韩枫进来后就关上了门锁,心想,义父怎么打都成,可别给外人撞见了,多丢人啊!转过身走了几步,抬头看了义父一眼,叫了声“爸爸”,就缓缓地跪了下去。
韩子恒早就憋得不耐了,当着人不好发作,现在已等不得他摆好姿势,冲上前打了他一个耳光,踢了一脚,然后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住了韩枫的手臂,把他甩在了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再扑了上去,一只手按住他的背,一只手使劲拍起来。
“啪啪啪”,打了十几下,韩子恒怒气稍减,手掌被震得有些生疼,见韩枫乖乖地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心里不由骂道:臭小子!打不疼你!当老子给你搔痒呢!白养这么久,屁股上还没肉,打不疼你,老子的手还疼,妈的!想到这里,他怒气又上来,一边骂着:“混帐东西!老子叫你惹祸,老子打不死你!”一边转过身去拿家法板子。
自从韩枫从家仆升级为少爷,衣食住行已炯然不同,当然教育工具也升级了。以前韩子恒随心所欲,藤条皮带,什么顺手用什么,还花样翻新,别出心裁。现在不同了,毕竟他已经公开宣布,韩枫是他的儿子,再象以前那样心狠手辣,也有些不忍了。既然是韩家的儿子,就得接受韩家的家法管束,以前韩枫身份太低,还配不上呢!韩子恒打开书柜,取出了珍藏已久的传家宝,祖孙三代共用的黄梨木家法板,宽三厘,厚两厘,长约七十公分,拿在手里沉沉的。
韩子恒拿着家法,走到沙发旁边,使劲往韩枫屁股上打了一记,咬着牙冷冷喝道:“规矩!”
韩枫浑身一紧,忙爬起来脱了裤子,一直褪到膝盖,又乖乖地趴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韩子恒看着他些微发红的臀部,不发一言,只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下,狠狠地连续击打了几十下。他也没数,枫儿一声不吭,任他发泄汹涌的怒气。直到两瓣白皙的臀肉,又红又肿,有些地方已出现青紫,韩子恒才恢复了一丝清明,停下手来。
毕竟打人也是力气活,韩子恒有些累了,就坐在沙发上喘气,看枫儿还趴着不动,“怎么?没打疼你?还想挨揍啊?很舒服是不是?”语气冷淡中带有讥刺。
“不是,不是。”韩枫忙爬起来,提好裤子,又乖乖地跪在韩子恒脚边,歉然道:“爸爸,枫儿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11)
看着枫儿象只小狗似的,乖巧地跪在自己脚边认错,韩子恒心里掠过一丝心疼和不忍,胡乱发泄一通之后,他也冷静下来,认真说来韩枫并无大错,毕竟是个孩子,也不知红励路段劫匪出没,阿文知道却没阻拦。
韩子恒原也担心打劫绑架之事发生,也曾事先交待阿文,专车只负责接送韩枫,不许另作他用,而且只能在新公路段行驶,不得随便驶上偏僻的旧公路,如有例外,必须及时报告。可阿文居然刻意隐瞒,听个孩子指挥,无视他的命令,差点造成严重后果,这个混蛋!
韩子恒想到这里就生气,可阿文毕竟是下属,他最多只能骂几句或者炒掉他,一腔怒气不出在儿子身上出在谁身上?他就再有钱有权,也不能公开打外人,那是侵犯人权。只有老子打儿子,才是天经地义,别人就是知道也不敢说什么。
何况,枫儿为了个穷小子,少走路不淋雨,就敢随便动用专车,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害得老子焦急担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什么社会?不考虑自己,先考虑别人,这小子太傻,现在不修理修理,等羽翼丰满,还不败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这毛病可得扳过来,说来老子也没冤枉他。
想到这里,韩子恒“咳”了一声,仍然冷冷地:“知道错了?错在哪里?说来听听。”
“枫儿让爸爸担心,枫儿错了。”韩枫很是歉然。
“还知道我担心,算我没白养你,”韩子恒心里有些安慰,语气缓和多了,继续问道:“还有呢?”
韩枫愣了一下,斟酌道:“枫儿不知那段路劫匪出没,就要求阿文改道,是枫儿不对,跟阿文哥无关。”
“呵呵,很勇敢嘛,独立承担责任啊!”韩子恒哂笑。
韩枫诧异地抬头,看了义父一眼,又低下头来,默然不语。
“没话了?”
“是。”韩枫点了点头。
“跪好了!挺胸!抬头!”韩子恒一边纠正孩子的跪姿,一边用木板敲敲他的手臂。
韩枫抬起头来,纯净的眼眸里,带有几分歉意,也有几分孺慕之情,崇拜之意。
韩子恒看着他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神,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该怎样教训孩子,传授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唉,他还是个孩子啊!怎能懂得那么复杂的人生哲学和处世道理?我如果直白告诉他: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先己后人,以自我为中心,收起你的善良和无私,那叫愚蠢!可是,如果他真的变成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白眼狼,我还会喜欢他?还能控制他?但是,任着他的性格自由发展,以后又怎能在商场如战场的社会中游刃有余,又怎能在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竟争中永立不败之地?
韩子恒暗中叹了口气,只好折衷说道:“那辆车虽然是我专门给你的,阿文也负责照顾你,但他还有保护和监督的责任,因为你还小,很多问题考虑不周全。那个周力川,张校长跟我讲过,成绩很好,人也老实,让他与你同桌,不会欺负你,还会帮助你学习进步。但是,他坐你的专车,我不同意,因为他,没有资格!以后,没有我的特许,你不能随便让人搭车,要求专车改道。懂吗?”
“是,枫儿再不敢了。”韩枫心里并不完全认同义父的说法,但他无可奈何,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况,那车本就不是他的,他没有权利说“不”。不但阿川没有资格,就是他韩枫也没资格。能有资格享用豪华专车的是义父的儿子,不是他的奴仆。今天义父高兴,他就是儿子,是少爷,哪天不高兴了,他就会被打回原位。或许,这段时间义父待自己太好了,自己居然一时糊涂,忘了身份,居然像个普通孩子一般任性,擅自越权,真是糊涂,活该挨打!
“嗯,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再反省反省。”韩子恒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枫儿孤零零地跪在书房里,既后悔又伤感。
(12)
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韩枫学习很认真,很努力,在期末考试中发挥也正常,年级排名榜上高居第一,以前总拿第一的周力川只好屈居第二了。两人一起领了成绩单,看了排名榜,韩枫颇有几分歉意:“阿川,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考不到第一。这个排名榜不会对你有影响吧?”
“不会的,只要保证年级第三名,我就能拿到助学金。再说你那么用功,得头名也是应该的,公平竞争嘛。”周力川安慰道:“有钱人家的少爷,像你这么努力的,真的很少见。”
“你得了助学金,你爸也不肯给你午餐钱。”韩枫很是不平。
“哎,家里太穷了,”周力川叹了口气,“阿枫,你爸让你假期实习,你可不可以跟他说说,让我也打份假期工,挣点钱帮补家用。”
“这个”,韩枫有些迟疑,“我爸请人教我学习财务和管理,已经半年了,这个假期叫我到财务部学习记账等简单事宜,你没学过财务基本理论,爸爸可能不会同意。”
“不一定到财务部,就到工厂仓库打点杂工,干点搬运都可以,那也不要什么专业技术。”
“哦,那好吧,但不知爸爸会不会同意,”韩枫语气委婉:“我也不敢肯定。”
“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同意的,”阿川左右看了看,见没旁人,就拉着韩枫,贴着他的耳朵,神神秘秘的悄声说道,“我听说,你不是你爸的养子,其实你是他的......私生子,亲生的。”
“啊!”韩枫惊诧不已:“阿川,你怎不相信我,却相信他人胡说八道!”
“哦,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我听其他同学说,当年你爸把你送人抚养,因为你后妈不接受,后来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症,你后妈带着他去美国治病,治了几年也没起色,你爸知道没希望了,就把你接回家收养了。现在你后妈就为这事和你爸闹离婚呢!”
“胡说八道!”韩枫又好气又好笑:“那些人吃饱饭没事干,东家长西家短的,乱嚼舌根。阿川,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你。”阿川嘴上这样说,心里终究疑惑,无风不起浪,你爸妈闹离婚的事,是法院的人传出来的,难道会是假的?但见韩枫不高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韩枫心里也有几分不安,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私生子,但爸爸是否要跟太太离婚,这事儿他却不敢肯定。这段时间爸爸是有些反常,以前只在请客时陪人喝酒,现在和他吃饭也经常喝酒,有几次喝得烂醉,自己忍不住劝两句,爸爸就大发脾气,甚至把酒瓶砸得粉碎。
他从来没见过太太和弟弟,只知道有几个女人主动追爸爸,可爸爸只是逢场作戏,并不当真。唉,韩枫暗自叹气,不禁有些可怜义父,外人看爸爸有钱有势,风光无限,其实爸爸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事业上,工作上,日理万机,枯燥无味,少有常人享有的幸福的家庭生活,夫妻恩爱天伦之乐似乎与他无缘。
韩枫回到家,已经中午了,见爸爸还歪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韩枫走上前恭敬地叫了声“爸爸”,就呈上了成绩单和老师的评语。韩子恒仔细看了看,脸色晴朗了许多,韩枫察颜观色,见义父心情愉快,就小心的把阿川托付的事告诉了义父。
韩子恒听完,沉吟了一会,说道:“好吧,刚好仓库缺人手,他就去帮仓管做点统计,验收货物的事吧。嗯,这次你考的较好,爸爸专门奖励你。明天你可以和阿川去玩一天,可以去游乐场,也可以去附近的森林公园玩耍,随便你们选择。”
“啊?”韩枫又是惊诧又是开心,差点忍不住跳起来,“谢谢爸爸!爸爸真好!”
韩子恒看着他天真明朗的笑容,不由得想逗他:“枫儿,爸爸以前也很好吗?”
韩枫一愣,忙回道:“是的,爸爸一直很好。”
“呵呵,打你屁股也很好?”韩子恒语气有了调侃的意味。
韩枫有些尴尬,忍不住嗔怪地看了韩子恒一眼:“爸爸…”脸都涨红了。
“哈哈,”韩子恒笑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臭小子,走吧,吃饭!”
(13)
韩枫和阿川选择去森林公园游玩了一天,两人都很开心,很尽兴。第二天准时到了人事部,办完相关手续,有个文员就领着阿川去了仓库,人事部潘课长亲自领着韩枫,去财务部报到。
当然,阿文也跟着,现在他就是韩枫的尾巴,主人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上厕所也不例外。上次抢劫事件后,韩子恒本想炒掉他,但一个朋友说情(阿文是那个朋友的亲戚),而且阿文痛哭流涕,赌咒发誓,保证以后遵从老板指令,接受特别任务。韩子恒也就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韩子恒疑心本重,也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妻子儿子和养子,虽然他也爱他们,可他最爱的却是自己。他也知道枫儿乖巧懂事,善良纯真,但人是会变的,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都在不断地发展和改变。想当年,自己也曾挣扎辗转于严酷的家法之下,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百般讨好父亲和后母,想尽办法争得了遗产,赶走并暗中弄死了后母和弟弟,才有了发家的资本。不然,自己也就三十多岁,就是能力再强,机遇再好,没有背景基础,又怎能创下宏伟的基业,成为商场上一颗耀眼的明星?
虽然自己打算培养韩枫为心腹干将,但身份地位的改变和权利的成长,他不能保证枫儿也有出轨的行为和失控的举动,甚至深藏不露却胸怀异志。所以,他有必要偶而敲打敲打孩子,时好时坏,喜怒无常。他要永远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和至高无上的权威与尊严,他需要枫儿习惯性地服从和遵守他的意志和安排。除了心理攻势和感情投资,实质行动也是必要的。为防止意外,有必要安插眼线,随时向他报告行踪,名为保护实为监控,以免养虎为患。
到了财务部,潘课长找到会计主管谭秀清,拉着韩枫介绍道:“小谭,这是韩总的公子,名叫韩枫,你可要多多关照啊!”
韩枫也礼貌地微笑:“谭姐,我新来乍到,没什么经验,请你多多关照。”
这个谭小姐虽不漂亮但也有几分文雅,戴了个金丝眼镜,年近三十尚未婚嫁,耽心自己成为圣女,也曾想法接近韩子恒,成为继任老板夫人。可韩总时冷时热,不解风情,她也患得患失,暗叹天涯何处觅芳草了。她也听闻一些传言,韩枫就是韩总的私生子。今见韩公子亲临,似乎又有了一丝希望,赶着殷勤招待起来
她一边递茶水,一边呵呵笑着:“小枫,你来这么早啊!韩总跟我提过,你也不打个电话,不然我早去接你啦。听说你成绩很好啊,实习也这么认真呢!”
“谭姐说哪里话,这是应该的。”韩枫也很客气。
“哦,是的,是的。”谭小姐忙着引介了其他同事,又安排了韩枫的座位,就在她右边,然后又拿出一些凭证和账薄,“小枫,你先看看这些。”
“好的,谢谢。”韩枫就坐下来,拿起一本凭证,仔细翻看起来。
潘课长看他们安排妥当,就转身离开了。
(14)
韩枫学了半年的财务会计,已经通过了初级会计员考试,取得了会计证。但毕竟只是理论知识,并无实践经验。何况,财务理论也只教你怎么做真账,从不会教人做假账。这个做假账的技术往往都是不传之秘,每个单位和公司都有可能不同。会计师也称为魔术师,资产和利润也是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想盈就盈,想亏就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玩弄于股掌之上,其乐无穷也!
一般公司的账务都分为内外两套:内账即是真账,只供重要股东和高级管理使用,这类账务属于公司秘密,并不对外公开;外账即是假账,在对税局时用于避税,在对银行时用于骗取贷款,在对股民时用于套取真金白银。
事前,韩子恒对韩枫也有所交待,要求他尽快学会一系例实战技术。韩子恒这么着急赶鸭子上架,也是迫于无奈。最近他发现那个谭小姐,与他手下的陈副总关系较好,他怀疑他们合伙作弊,骗取公司财产,可又找不到真凭实据。只好逼着枫儿偷师学艺,早日取代主管之位,完全掌控财政大权,从实质上排挤其他股东,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这个谭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刚开始热情大方,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但一个多月后,她发现韩枫进步甚快,悟性甚高,许多关键技术已明了五成,假以时日,将来必不在她之下,她也有些明白韩总的意图了。
她从普通会计到财务主管,除了专业技术和交际能力,还得拉关系,走后门,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坐稳了这个位置,她容易吗?本来财务经理职位空缺,她觊觎已久,想尽办法打通了陈副总的关系,可韩总始终不愿点头。原来他疑我如此,枉我对他相思良久。好!好!姓韩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想炒我,没门!看最后谁炒谁!她心思一转,计上心来。
这天早上,韩枫照例来问谭小姐,他每天晚上加班加点,有不懂的就记下来,第二天请教这位老师。“谭姐,你看这个,去年公司业务招待费500多万,怎么有400多万都记入了差旅费和其他杂费?还有公司那处房产,价值1亿多,怎么账上就变成3亿多了?”
谭小姐本想敷衍他,但她既然别有心思,还得安抚安抚,免得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于是谭小姐很详细很耐心地解答:“这个业务招待费,有百分之四十不能用于税前抵扣,如果照实做了,公司会多交40多万税金。那处房产虚增价值是为了贷款,成本才1亿多,却可以拿到2亿多贷款。”
“哦,原来如此,谭姐,你懂得真多。”韩枫不由得很是佩服。他低头想了一会,又抬头问道:“谭姐,公司多贷1个亿,那也多出很多利息,如果不是资金断缺,有必要吗?”
(15)
谭小姐嘿嘿笑道:“去年公司就用这2个亿买了一块地,半年一转手就赚了几千万呢!所谓有钱的炒地,没钱的炒房,不就这个理儿。何况,公司还可以把这处房产与别的不良资产进行重组,另外成立一家公司,过得两年再申请破产,这房产就算被银行没收,公司也会净赚1个亿呢!”
“啊?!”韩枫瞠目结舌。
“小枫”,谭小姐拿出了一张请款单和相关附件,递给韩枫:“这是创力公司的请款资料,已经三个月了,如果明天再不给钱,对方就要停止供货了。电话里我已经跟你爸讲了,他让你把资料带回去。另外,创力公司一定要我们开现金支票,不要转账支票,不然他们很难避税,以前韩总答应过的。”
“哦,那我今晚带给爸爸,明早就可以把支票拿过来。”韩枫把请款资料接过来,看了看金额:“50多万,有点多吧。”
“这是三个月的货款,公司一直拖着没给。这点钱对比公司年收入,不过九牛一毛呢。”谭小姐耐心解释。
韩枫没再说什么,把资料小心折好放进包里,心想爸爸明天又要出差,今晚一定得提醒他开票。
韩子恒在公司主要负责联系业务,各种应酬和各类会议,坐办公室的时间很少,有时回家很晚。这天晚上八点,韩枫做了些事就回家了。韩子恒正坐在客厅休息,韩枫迎上去叫道:“爸爸,您回来了,吃饭了吗?”
韩子恒有些疲倦,看了枫儿一眼:“吃过了。你今天怎么回这么早?往常不都是十点回家么?”
“爸爸,这是创力公司的请款单据”,韩枫呈上了有关资料:“您先看看,他们明早一定要拿到现金支票,才肯继续供货。”
“嗯,你看过吗?”
“我仔细看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韩子恒接过来,认真核对了数量金额和签章等项目,点了点头:“好吧,我坐会儿就去开票。”然后又询问了韩枫的工作和学习情况,这才转去书房,韩枫跟了进去。
韩子恒开好支票,递给韩枫,叮嘱道:“这可是现金支票,你明天必须亲手交给对方收款人,拿到对方的收据和发票,注意看签章,一定是公章。”
“是,爸爸,我知道了。”韩枫随口应道。这段时间爸爸总是叫他传递支票,干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并没感觉有什么特异。
在经济上,韩子恒对枫儿还是很放心的,自己给的银行卡,他从未动用,何况,有阿文盯着,他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16)
第二天早上,韩枫来到办公室,找到谭小姐,问道:“谭姐,早上好!创力公司收款人来了吗?支票已经开好了。”
谭小姐满面春色,阳光灿烂,笑道:“小枫,你早啊!我刚才还打电话问呢,那个收款的业务员说有急事,可能要迟点了。”
“哦,他们不是催得很紧吗?现在反倒不急了。”韩枫有些怨言:“那他们几时来啊?我十点钟要去学搏击,今天星期五,你知道的。”
“这个,他们说好八点钟,可现在八点半了,这些人说话真不算数。”谭小姐跟着埋怨:“没开票就天天催,只要答应了,他们办事就拖了,其实这些厂商大都这样,我都见惯不怪了。小枫,你等等,我再催催看。”
谭小姐打通了电话,问了几句,对方声音很小,韩枫也听不清说什么,谭小姐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转向韩枫道:“小枫,他们说在路上车坏了,可能要耽搁几个小时,估计下午才到了。”
“啊!那怎么办?”韩枫有些着急,心想我要去迟了,教练打起人来,可比爸爸厉害多了,爸爸现在可疼我呢,才不舍得那样打。
“这样吧,”谭小姐接口道:“你走之前,如果他们还没来,你可以把支票放我这里,我会转交他们的,拿到收据和发票再给你,不也一样?”
“这个,不太好吧。”韩枫有些迟疑,爸爸交待过,要亲手交给对方收款人,这样请人代劳,好象有些不对,虽然他很尊重和信任谭小姐。
“呵呵”,谭小姐笑道:“小枫,你还不相信我啊?我在公司都五年了,以前你不在,那些支票不都是我转的吗?”
韩枫听她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我也太多疑了,谭姐做了那么多年,又对我这么好,哪会有什么事呢?他想了想就点点头:“那好吧,我走之前交给你。”
等到十点钟,创力公司的人果然未到,韩枫只好把支票交给谭小姐,和阿文一起走了。
谭小姐等韩枫走了一会儿,就迅速准备好东西,其实也没啥,就是身份证毕业证和那张支票,放进提包里,跟同事打个招呼,找个理由就离开了。门卫室保安都认识她,只问了几句,她推说去税局,就放行了。
谭小姐匆匆赶到银行,兑现了50多万的现金支票,就打个车跑了,不知去了飞机场还是火车站,反正不知所终了,临行前忘不了给税局打了匿名电话,控诉了韩老总公司多年的偷税漏税情况。
(17)
谭小姐匆匆赶到银行,兑现了50多万的现金支票,就打个车跑了,不知去了飞机场还是火车站,反正不知所终了,临行前还忘不了给税局打了个匿名电话,控诉了韩总公司多年偷税漏税的恶劣行径。
这个谭小姐不仅聪明而且决绝,行事之果断,实在巾帼不让须眉。她察觉意中人并不爱她,而且连个高级职位都不肯赏赐,多年攀龙附凤的野心终成镜花水月,再委曲求全低声下气,还不如孤注一掷,一箭双雕,既获实际利益,又报复了负心人,挽回了隐藏多年的尊严和骄傲。她心比天高,但绝不信命比纸薄。
这个计划来得太快,而且实施顺利,没有人感觉异常,一直到下午四点,创力公司的人已等得极为不耐,吵着说,谭小姐告诉他们三点钟拿票,可等了一个小时,谭小姐影踪不现,电话关机,你们公司到底在搞什么鬼?其他财务人员才感惊慌,急着报告了韩子恒和主管财务的陈副总。
韩子恒正出差在外,要过两天才回来,接到电话立即命令报案,并遥控指挥相关人员追踪调查。他确实没料到谭小姐突出奇兵,虽然他有心让枫儿取而代之,但也是长期战略,估计也在两年之后了,毕竟孩子才十六岁,理论和经验都很缺乏,这种事这么容易上当,也太缺心眼了。
这起事件自公司成立以来首次发生,上下震惊,毕竟公司内控管理制度表面上还是很严格的,上下班打卡和监控录象,以及在职员中安插监督人员,随时报告其他股东和重要管理的异常行为。但百密一疏,严格的制度行同虚设,管得了君子,管不了小人。
韩子恒震怒之余,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位小姐。平时温文尔雅,有时还小鸟依人,没想到深藏不露,攻于心计而又行事果断,真是个人才啊!可他并不爱她,爱情是没有理由的,缘分而已。
为防止谭小姐与陈副总搞在一起,拉帮结派,掌控财政大权,他对她也时冷时热,想拖住她,并暗中派人监控,结果这帮废物,遭遇大事却毫无察觉,饭桶!
不过,韩子恒冷静下来,前思后想又感欣慰,可谓是因祸得福,正可借此机会打击陈副总,逼他下野,毕竟谭小姐是他老乡,又是他一力提拔的心腹。出了这档子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不受牵连,也有失职之罪。
这个老陈,说来也是两朝元老,老头子的老部下,当年曾帮自己篡权,逼老东西让位。就因拥戴有功,自己对他格外开恩,让利不少股份,还让他掌管财权。
可他近年来自居功高盖主,我行我素,以老买老,甚至在其他股东和经理面前当面顶撞,让自己下不了台。韩子恒怀恨在心,但念当年之功,不想采取狠毒手段,只想把他赶出董事会,然后回家养老,做个不管事的挂名股东,君臣关系也就善始善终了,免得外人说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毕竟他韩总还是在乎声誉的。
(18)
陈副总得到消息,马上赶到公司,通知紧急召开董事会,组织人手追踪调查。他平常跟谭小姐关系很好,现在害怕被牵连,被怀疑成幕后指使,他表现得比别人更激愤,更卖力,以洗脱罪名,证明清白。
韩枫接到公司电话,都傻眼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谭姐多好的人啊,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公司确认银行存款50多万已被提现,谭小姐不知所踪,而创力公司收到通知下午三点拿票,根本不是早上八点,也没有半路修车的事件发生,一切都是谭小姐导演和编撰的。
韩枫作为当事人和韩总的代表,也列席了临时董事会议,叙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也遭到了有些股东和经理的斥责,他自知罪过,愧疚不已,默然无言。第一次以独立身份面对这些商战英豪,面对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稚嫩,那么无助,那么渴望保护。唉,要是爸爸在这里多好啊,爸爸就是一颗大树,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或许,他这半年过得太滋润了,韩子恒对他关心体贴疼爱有加,他好象已经忘了义父的严厉苛刻心狠手辣,他对亲情的依恋和信赖,对父亲的敬仰和爱戴,随着年华的增长而成长。
公司已派出三拨人马,和当地警方联合搜查,毫无结果。第二天早上立即调整部署,派人赶往谭小姐老家暗中追查,守株待兔。如果在全国进行地毯式搜索,花费太高,成本已大大超过可能回收的现金流量,根本不止50万,各地警方协助的出场费就是台绞肉机,没完没了。从经济上来说,继续追查明显亏本,是为不智;但从精神上来看,不得不装模作样,显示严厉打击经济犯罪,在心理上威吓和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员。
不管是韩子恒还是陈副总,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当机立断,对外大张旗鼓宣传,警方已颁布通缉令,将会竭尽全力抓捕归案。其实,只暗中派了两人秘密追查,当地警方捞不到什么好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午十点钟,大约10多个身着制服派头十足的官样人士,直接冲进了办公室,门卫保安不敢阻拦,因为他们出示了税务检查证,并声称是来查账的。
陈副总和其他管理人员都诧异万分,今天星期六啊,政府官员居然还加班。这年头,除了私营企业还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公职人员向来都是自觉遵守节假日规定,怎么突然这么勤快?这发什么神经?
还好的是,陈副总认识其中两人,确定这帮人并非冒充,只好安排人接待,本想拖延时间,转移内账资料,可这些人好象胸有成竹,不喝茶不饮水,直接转进了财务室。
面对突然袭击,财务人员惊恐万分,根本来不及隐藏资料。公司以前已有先见之明,早将多年不用的内账资料,转移到了一个秘密地方,除了韩子恒,没有任何人知道。留在财务室的,都是最近两年的账务资料。但就是这些东西,若是认真研究,估计需要补交的税金和罚款,就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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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9: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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