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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河清海晏(古风 重生 兄弟 耽美)

作者:榛果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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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的产物
更新不定
长短不定


季封临死的憋屈。
不是一般的憋屈。
以男子之躯远嫁和亲被和亲对象干死在床榻之上,这种死法他怕是千古第一人了。
他以为自己会化为厉鬼,日日纠缠着那老***。
没想到……
睁开眼睛却突然回了安国侯府,体温是热的,四肢也是软的,不是厉鬼。他慌慌张张得下了榻,连鞋都顾不上穿照了铜镜。
是他的脸。
前尘往事一场梦如今已醒……还是方入梦中。
季封临是几年前被他爹安国侯爷顺路“捡”回来的,他娘亲和侯爷一路欢声笑语,全然把他这个意外抛在脑后。
对于白衣突然成了侯爷家的孩子,换成谁都是一件值的拍手叫好的喜事,季封临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来了,侯爷家有正妻,那他娘不就得做妾?还得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
这也就罢了,他还得往别的女人叫母亲。
他也从他娘的心肝宝贝独苗苗变成了庶子。嫡庶之别,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遑论季家这样的大家。
纵使他娘被抬为侧室又如何。
他人美心善口是心非的娘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个。
可是回府里没多久,一手把他带大的娘就突然病重,年末就去了。
他一心以为是侯爷夫人干的,直接拒绝记在正房夫人名下,当场驳了他的侯爷爹和那个坏女人。
柳夫人告诉他,是侯爷夫人怕侯爷过于宠爱他娘,子凭母贵,影响二少爷将来袭承世子。
哦。
季封临吃了饭睡了觉,然后决定给坏女人添点麻烦,争一争这个世子位。
装装样子而已,反正他是抢不过的,季正渊文武兼修,有多优秀,出门打听打听就知道,过两年过了科举,封了一官半职,那世子之位不是手到擒来。
他还没那么不自量力。
就是恶心恶心那个天天装贤妻良母的侯爷夫人。
不爱看的圣贤书被他两根手指掐着,读完了,不喜欢的武习被他强忍着难受,学了。
季正渊笑眯眯得看着他正准备夸两句还没说出口就被呛回去了。
于是全府上下都知道,小少爷和二少爷不对付。
传来传去就变成了小少爷要和二少爷争世子之位。
这消息传出去没多久,他就被皇上下了一道圣旨,送去和亲。
圣眷正浓的贵妃娘娘是大夫人的姐姐,这事要是说和大夫人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和亲的对象是嗒坍的王,不仅有断袖之癖,还尤好男童,可怜他还没来得及过十四就被玩死了。
季封临躺在树上,实在不知道老天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很惨了,没必要让他重活再经历一次。
掰着手指头算算还有十八个月使臣来访。
他得做点什么。
要是能改变和亲的命运最好,改变不了也得出口恶气。
柳夫人是他大哥季正和的生母。
比起季正渊,他更喜欢季正和,大抵是因为同是庶子,柳夫人待他又好。
不过季正和不怎么搭理他就是了。
重活一次,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命,他彻底丧失了学习的动力。
读圣贤书有什么用啊,以后还不是用不上。
习武有什么用啊,还不是打不过那老王#八蛋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说不定他不优秀,大夫人就不会觉得他会危及到季正渊,就不会联合贵妃把他送走了。
打定主意做个纨绔子弟,季封临拍了拍手把他爹那只养了好几年快肥成猪只会说笨蛋**的鹦鹉抓走,准备烤了吃肉。
“笨蛋!”
季封临呵呵了两声,拿衣摆擦了擦偷来的菜刀,正准备下手,一刀砍脖子,**鹦鹉吓得扑腾两下膀子。
“小郎君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平步青云!财运亨通!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你在干什么。”书房通着书阁,季正渊在里面找书,鹦鹉小八的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毕竟每次来这都会被小八骂几次**笨蛋,今儿突然蹦出一堆词倒是稀罕事,拿着书一出来就看到举着菜刀的季封临。
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不好,偏要玩刀。
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把刀夺下来,递给候在门口伺候的小厮。
“封临年幼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再有一次不周到的,便找人牙子把你们打发了出去。”
季封临上辈子没怎么和季正渊打过交道,见面也是呛两句就跑,印象中这个二少爷是个实打实的笑脸人。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管!你在这逞什么威风!晏歌,刀给本少爷!今儿我还非得宰了这只蠢鸟,我看谁敢拦着!”
季正渊沉着眸子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对着季封临倒是温和如旧,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小八是天家赐的,实在动不得。若是想吃了,让下人去买几个鹌鹑给你。封临还小,伤了怎么办,听话。”
呵-呵-
季封临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招惹这人了,万一他去大夫人那吹风,大夫人去贵妃那吹风,贵妃又和皇上吹风,和亲这破事又得落他头上了。
忍一忍,忍到使臣滚回他们那鸟不拉屎的破地之后再说。
季封临话都不敢说,溜了。
这反应实在是出乎季正渊意料,小弟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笨蛋!**!”小八又昂起他的小脑袋,照常骂自己的“救命恩人”,全然不记得刚刚是谁把他救下魔爪的。
季正渊嗤嗤笑了两声。
今儿侯爷回京,晚膳是一家人一起用的,柳夫人是侧室也一同上桌。
季封临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鹌鹑,一时憋闷。
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绝对没有这道菜,因为上辈子这天,他呛季正渊的时候,他爹正好看到,因不敬兄长被训斥了一顿又挨了二十板子,晚膳全程不敢伸筷子加菜,把面前的那盘冰糖肘子吃的就剩骨头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差人去问,九儿说你带着晏歌出去了,就让厨房随便做了做。”
没得人哦。
“古训,食不言。”
季封临木着张脸,闷闷得回了一句。
为了自己的小命,不能惹这祖宗,可什么都不说又实在憋闷。
虽说是古训,但侯府实在是没这条死规矩。
季正渊轻笑两声,觉得这个弟弟这段时间着实可爱。
“正和呢?”
“安平(季正和,字安平)在宫中当值,今儿要晚些才回。”大夫人程毓用公筷加了鲜嫩的笋,面上带着笑意“安平年初春猎时护驾有功,被天家擢升为羽林中郎将。”
季正和虽为柳夫人所出,却依着规矩养在大夫人房里。程毓并未苛责庶子,同样视如己出。
季正和两年前拔了武试头筹,也是京中世家子弟的佼佼者。
柳夫人席间觉得尴尬,明明儿子是她的,却从小不养在身侧,儿子对他也是全然没有寻常母子间的亲密,每每见面,反而责怪自己为他做的打算。
她暗暗绞了帕子,微微抿唇,看了眼埋头吃鹌鹑的三少爷,心下有了几分宽慰。
乡野长的想来也是个蠢的,糊弄了两句便对她如此信赖,实在是好掌控,用这小**和程毓的宝贝儿子斗,世子之位,必然是她儿子的!
安国侯对于长子也是愈发满意,怎么看怎么有自己方面的风范,继而目光落在二子身上。
“明年春闱,渊儿准备的如何了?”
季正渊被点到了名,微微抿嘴,言辞谦逊,面上却是自信满满“当是尽力一搏。”
“二少爷可是四公子之首,才学有目共睹,想来也不会像其他举子一样,不惑之年仍然要为了这春闱奔波。”柳夫人低低笑了两声,全然不觉气氛凝滞,用公筷夹了只芙蓉虾放在季封临碗中“临儿可要向兄长学习,近些日子怠了功课,这两天补回来才行。”
柳夫人原只是侍妾,登不得台面,若不是季正和实在争气,安国侯又实在不愿儿子出身被人轻贱,不然也不会把她抬到侧室。
气氛凝滞片刻,程毓才笑着打破尴尬“不过是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坊间诗友笑谈胡闹,弄了个什么四公子。渊儿不可骄傲自满才是。”
“没有几个一次就高中的。”安国侯不喜欢对着自己儿子还摆那威严架子,在家中一向和善,虽然对二子寄予更高的期望,却也不愿给他太大的压力。
“和儿便是一次中了武状元。”柳夫人转了转眼珠,带着几分骄傲,再一次把话题拉沉默了。
季封临正专心喝鹌鹑熬出来的奶白色的汤,他没喝过,喜欢的紧,不知道为何身边没声了,瞄了两眼,随手夹起一筷子羊肉放季正渊碗中,“这个好吃。”做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用的不是公筷,又要去夹回来,不过季正渊没给他机会。
“那个……我……”不会因为这事生气吧,听说隔壁公府的庶子一有做错的地方就会被嫡子女欺负,活的连个仆役都不如,束发年纪活脱脱像个逃荒难民,干瘦干瘦的。
“是挺好吃的,这是今儿新送到的小羊羔,封临若是喜欢,等大哥沐休,咱们出去烤只小羊吃。”
柳夫人明显的有些气愤,不知道这个野小子怎么回事,近日不仅怠了功课,连带着对季正渊都客气了起来,这样该怎么斗得过季正渊。
看来她又得提醒一下,他娘那个狐媚子是怎么死的了。
安国侯有些意外,他离府的时候这个小儿子可是谁都不待见,眼睛直勾勾盯着程毓,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对季正渊也是恶语相向,不知道哪来那么大怨恨。
每每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敬长辈的小混球,都被程毓拦了下来,说是孩子小,生母又刚刚过世,心里难免不快。
没想到归京后,这小子变化还挺大的。
“临儿长大了,越发乖巧了。”
季封临垂着眼眉,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他都这么乖了,是不是就不会把他送去那个破地方了。
那里风沙大,青菜少,做的牛羊肉都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腥味,吃了都让他想吐。
后xue里每天都要塞着东西,很难受。
还要侍寝,那个老王#八蛋特别变态,变着花样的折磨他。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水雾一下子蒙上眼睛,叭哒叭哒开始掉眼泪。
他听话,他愿意给当家主母和嫡子做仆役当牛做马伺候他们,只求别把他送走——
冒个头
溜走

安国侯被他吓了一跳,他也没说什么,怎么就把孩子吓哭了?
他有那么吓人么???
柳夫人自然要借着机会展示一下自己是多么的贤良淑德,目光柔和,甩着带着脂粉气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泪,言语柔和“临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得了父亲夸赞,高兴的掉眼泪了。”
“雁北大捷,父亲凯旋,这种好日子,你哭什么,收回去。”季正渊心下纳闷,却也不愿意多此一举去哄着,这不是在养闺女,动不动就哭像什么话。
夹起一块芹菜丁放进口中,细嚼慢咽。
“二少爷,临儿年幼丧母,侯爷也不常在家,这得了……”柳夫人瞄着侯爷,绞着帕子,脸上满是怜惜。
“小夫人错了,封临不小了,大哥这般年纪的时候就是被打断了胳膊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季正渊目光有些沉,他很清楚,这个柳夫人,心思并不在幼弟身上,后院女人的花花肠子,他一个男人虽不熟悉,却也略知一二“再说了,封临这可不是喜极而泣,明显是受了委屈,只是不知道这侯府有谁给三少爷委屈受了,如今父亲就在这,有什么说出来,父亲自然会做主,是不是,封临?”
季封临抖了下身子,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鸵鸟。
“渊儿!”侯爷微微皱眉,到底也没说什么,缓和了语气“临儿,申初一刻,爹要考你功课。”
季封临有些混乱,把那些刻在脑子里怎么都忘不掉的前尘往事暂时关进小黑屋里,低低应了一声。
用过晚膳,程毓给侯爷揉揉头,捏捏肩“老爷,您看——是不是请个太医过来瞧瞧?临儿这孩子总感觉有些不大对。不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又找不到人说。”
侯爷嗯了一声,让无为去宫里递牌子,请个太医过来。
程毓是高嫁,母家原是个六品小京官。安国侯娶正妻,要的就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待在一起很舒服的人,不在意这个人嫡庶,更不在意其母家势力。
毕竟本就是侯府,又掌了部分兵权,再娶上一个门当户对的,很难不受天家猜忌。
程毓确实如此,性子温婉,把长子和二子都教的如此出色,只是这小儿子……“这孩子……你平日多关注些。”
“同是老爷的儿子,妾身哪能厚此薄彼。”
季正和手里拿了串糖葫芦,给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添了三分柔和,直奔他家小二的院子,没有刻意隐藏气息。
季正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合上书,从窗户翻了出去,点了下脚,直直的扑向季正和——手里的那根糖葫芦。
抢到手就跑,翻身坐到院子的石凳上。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一院子伺候的人对于自家主子的反差已经见怪不怪了。
季正和面无表情得伸手“还我。”
“大哥!我很难过!”
季正和坐在石凳上,季正渊示意清风把准备好的梅子酒端了上来。
“六个月了。”季正和看着季正渊,眼睛透露着无奈,他连着买了六个月的糖葫芦了,每次从宫中回府都会在街上买一串回来,卖糖葫芦的小贩都认识他了,太子还好奇的把他叫过去,问他糖葫芦有那么好吃么,是不是比宫里的芙蓉玉露酥还好吃……
太丢人了……
“大哥许诺在弟弟生辰时将周先生亲制的那方砚台送与我,可怎转手便送给了清河郡主!”
……那不是郡主喜欢么……
季正和捏了捏鼻梁骨,“天家赐了金葫芦,用这个补偿可好?”
“再多的金子也求不来周先生的那方砚台!”季正渊带着三分哀怨,解决掉糖葫芦又喝了一小杯梅子酒。石桌旁是院中人工湖,里面游着好些小鱼,秋风清爽,把垂柳枝叶吹动了几分,季正渊心情大好,“劳烦大哥等会差人给弟弟送来。”
有礼不收是傻子!
“梅子酒是我自己玩闹酿的,味道不算太差,大哥带些回去吧。过几日大哥沐休,带上封临,再叫上三五好友,去东郊烤小羊羔吧。”
“季封临?”季正和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快,“过几个月就春闱了,玩什么玩。”
季封临站在大书房里,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敢动分毫。
“赵太医说你心有郁结,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重。”侯爷看着小豹子变成了只缩在洞里不肯出来的小白兔,到底是有些心疼,招招手,让他过来,小孩还没到长个的年纪,还是小小的一只,直接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府中有何不顺心的事和为父说,为父给你做主。”
季封临抓着他爹的衣袖,上辈子他爹没这样过,这种感觉很陌生……还挺不错……
“爹爹……”
“不肯说?那爹换个问题,晚膳的时候为什么委屈?”
“想娘亲了……”
侯爷若有所思,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发“临儿,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临儿不想说也没关系。有件事爹还想再问问你的意思,大夫人会将你视若己出,你愿意养在她那么?”柳如靥到底不是大家女子,教养孩子当年实在不行,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小豹子养成如今这模样。
“这几年,儿子对母亲百般无礼,想来母亲也不愿吧……”季封临想了想,若是让大夫人出了这些年的气,又看他蠢笨,实在构不成威胁,说不定就不会把他送走了吧“孩儿愿意。”
侯爷嗯了一声,说完了亲近话,自然也该考校一下小儿子的功课。
季正和来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拍桌子的声音,顿时驻足,看向无为“父亲与何人?”
“回大少爷,是……是老爷在考小少爷功课。”
季正和讥笑,看来这个争强好胜的小三,今儿在父亲这摔了跟头?
??o·(? ??????????? )?o·?这个坑人是真滴少哇
?.(*′▽`*)?.明天更文
“一问三不知!”侯爷只觉得心腔子捂着一团火气,不过几个极为简单的问题,放在一年前,临儿尚能问答如流,如今却没一个像样的回答。老大老二都是文武兼修,怎么到了老三这,就变成了文不成武不就。
“父亲。”季正和规规矩矩行了礼,便站在一侧不动。
季封临瞄了一眼季正和,这个大哥不怎么搭理他,却也不是个坏心肠。
上辈子是他一路护送着自己去的嗒坍,还留了不少给他傍身的东西,光银票就满满一匣子。
侯爷嗯了一声,知道长子有话要同他说,看向缩着脖子的季封临无奈的叹口气,“北麓书院的院长来过府中,说你已连着半月告假未去。这几日也不必去了,回去以‘安国全军之道’写篇策论,三日后交给为父。若是再有敷衍……”
话留半句,是何意思季封临也知道。
若是仍不能让父亲满意,怕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欺瞒家中,私自告假,荒废学业的事,到时恐怕就要板子上身了。
他苦着张脸,提笔迟迟不落。
他不敢写。
怕万一没掌握好分寸,让某些风言风语更加猖獗,惹母亲和二哥不快。
本朝世家子弟若是想承继父辈爵位,一需功名,二需请旨,虽然机会渺茫,庶子若是贤能远超嫡子,仍有一丝希望。
他自认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季正渊,可是府中总会有嚼舌根子的奴才。
最好是做一个天天除了吃就是睡的笨蛋,或是……一个纨绔子弟。
可是他也怕挨打,爹一个武将,能轻松拉开一石的弓,挥起板子像抡大石锤一样。
特别疼。
他看着滴了墨迹的宣纸,叹口气。
晏歌把火芯子挑了挑,让屋里更亮些。
他家小主子从侯爷那回来有一个时辰了,坐在那铺着张纸,半天也未落笔,研磨得墨都干了。
“小少爷,厨房的翠竹送了莲子羹,说是大夫人交代熬的,您吃些再写吧。再说,侯爷那么疼少爷……”
季封临拿小匙慢慢喝完甜甜的莲子羹,再次对着空白纸一筹莫展。
柳夫人带着三两侍女过来,送了几盘糕点,捏成了小兔子形状的花糕。
“柳姨。”季封临是喜欢这位柳夫人的,上辈子对他极为照顾。
“侯爷说,打从今儿起,便是大夫人照顾你了。”柳夫人清退了下人,拉着季封临的手,神色哀戚“原是要替璐儿妹妹照顾你的,现在怕是不成了。”拿出被帕子包裹的发簪,放到季封临手中“这簪子本就是璐儿妹妹的,你且收好。”
季封临看着沾着暗红血渍的发簪,样式放在今日也是极好的。
他的娘亲被下了毒,连带着腹中胎儿一起去了。这簪子是爹亲手画的样子,又亲手为娘亲戴上。
那天爹在外赶不回来,娘亲抓着这支簪子,疼得满头大汗,没挺到太医来,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咽了最后一口气。
想到娘亲,季封临眼睛有些酸,快速眨了眨眼睛,起身把簪子放到梨木匣子里,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娘亲的事,我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害了她的人,谁都别想好过。不管是谁。”
他得熬过这十八个月,躲过和亲之灾,才能长远计之。
“好孩子,苦了你了。”柳夫人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这蠢小子记住他那个**娘是怎么死的,她就放心了“你需得好生读书,若你只是个侯府三少爷,除了处置些奴才,还能做什么。”
季封临嗯了一声,只当柳姨是催促他好好读书,好去考个功名傍身,嘴上应着,却是一点念头都没有。
最起码这两年绝对不行。
没有什么比保住自己小命更重要的。
命都没了,谈何其他。
送走了柳夫人,他想了想,颠颠跑去季正渊的院子里。
这个哥哥,生的一副谪仙样,实在好看,若是给这京中世家子弟依着样貌排个名,季正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他捏了捏自己肥嘟嘟的脸,有些嫌弃。他还没长开,现在是个脸肉乎乎的小土豆,上辈子也没活多大,不知道自己到了季正渊这个年纪,是个什么样子。
季正渊坐在院中的大树上,借着月光,独酌一壶梅子酿。
这个几个月前还对他横眉冷对的小弟,竟会主动来他的院子里,实在是难得。
他拨开挡着他的树叶,靠着树也不下去“封临找我?”
季封临咬了咬牙,低眉顺眼得拱手“爹爹留了考校的策论,弟弟才疏学浅,实在无头绪,故而求教兄长。”
季正渊听他这么说,简直快要乐出声了,难得求他一次,他也想帮,可是这是考校,不是平常学院留的课业“既是考你,你想怎么写便怎么写,爹又不会苛责你。”
“可是我不会。今儿就让爹恼了,若是仍不能让爹满意,定是会请家法……”季封临抬头看着季正渊,开口就哭。
季正渊赶紧跳下来,把他抱进小书房“你别哭,我帮你就是了。”
季封临闻言赶紧闭了嘴,脸上半滴眼泪都没有。
他拿着誊抄下来的策论欣喜得回了自己那,就算得了父亲夸赞,二哥也会知道,这夸赞和他季封临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可真机灵。
一路脚步都跟着轻快了起来,连带着平常他最讨厌的那只猫都看着顺眼了不少。
侯爷看着这篇策论,又看了看季封临,满意得给他涨了例银,不再提前些日子的事,只告诫他每日仍要去书院,不可懈怠。
季封临连声应下,决定安安稳稳做他的小少爷,有课业找季正渊,反正哭一哭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直到府里又起流言——侯爷夸小少爷,说是年纪轻轻已和二少爷不相上下,是个小神童。
季封临听到这风声,吓得脸都白了,手一抖毁了整张画。
……




“诶呀,小侯爷这箭术可是越来越精湛了。”杜玧拍着手在两个小厮三个书童的簇拥下贴上季正渊,脸上笑嘻嘻得,带着三分病气,人不大精神。
季正渊扫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怨怪,从箭筒里又抽了支箭“杜兄慎言。”
“嘿呀,这不是早晚得事。”杜玧扬了扬下巴,小厮把垫子放下,杜玧理了理衣摆坐下,轻轻咳了两声,“听说你们府上那个季小三又作妖了?这风言风语得可是都传出侯府了,现在谁还不知道安国侯府出了个小神童。庶子出了这么大风头,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
一支箭射出,季正渊又迅速抽出一支,后箭直直得劈开前箭。
正中靶心。
“无碍,左右是为我安国侯府的增光。杜兄是左相府庶少爷,怎么也嫌弃起我庶弟了。”季正渊把弓递给清风,自己也坐下来。
“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正渊太知道了。
杜玧也曾是个京中人人皆知的小神童,甚至得了圣上的嘉赞,风头远超那个只会在烟柳巷嗅美人香的嫡少爷。十六那年到了年岁,第一次参加春闱,他带的干粮里被放了砒霜,血喷在纸上,鬼门关走一遭,此后日日腹痛难忍,身子折损过大,能活几天都是个未知数。
京中官家皆知,哪怕再有才,也是个短命人,谁家也舍不得把女儿嫁过去,生怕成了寡妇,误了一生。
杜玧让小厮把食盒交给清风“府上那个新来的侍女,做糕点的手艺实在是好,昨儿你说那个松仁玉子酥味道好,今儿就给你拿了一盒来。”
“那就谢过杜兄了。”季正渊弯了弯眉眼,自己捧着食盒,“对了杜兄,不知你明日有空么?明儿夫子放了咱们天假,我想让杜兄陪我去个地方。”
“好——”杜玧正想应下,他天天被困在府里,便是来书院也是被小厮书童看着,实在太闷。
杜玧的小厮上前半步,拱手“季少爷,我们家少爷身子实在不方便。”
季正渊冷着脸看向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天天摆着主子样的下人,别人不知道,他可心里明镜一样,这些什么书童小厮,全都是左相府大夫人安排过去监视杜玧的。
“本少爷和你们家少爷说话,有你个贱籍仆役说话的份?本少爷还不知,堂堂左相府,竟连个下人都教不好。”
杜玧对他们是打不的骂不得,有人愿意替他出口气,他自是不会拦着。
季正渊刚回府,就看到坐在台阶上招猫逗狗的季正和。
府里的猫猫狗狗最喜欢粘着这个大哥,也不知道一个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的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还那么招猫狗喜欢。
“季正渊,你完了。”
“啊?”
季正和指了指侯府大书房,“季小三全招了,父亲说你回来让你直接过去。”他拍了拍季正渊的肩膀“走好!”
季封临抽抽搭搭得站在书房里,那只蠢鹦鹉歪着脖子“笨蛋!蠢——货!”
“笨蛋!蠢——货!”
“笨蛋!蠢——货!”
“爹!他骂我!”季封临指了指那只耀武扬威的臭鹦鹉。
侯爷横了他一眼,他今儿回府的时候,正巧听到小儿子和晏歌说,那次的策论是老二写的。
他的儿子,可以学不会,但是不能偷奸耍滑,玩这种小心思!
季封临撇着嘴,一脸委屈样,他已经在这站了一个时辰了。
“爹?”季正渊探了个头,然后进来,顺手把门关上,看了看自家爹,又看了看季封临。
什么情况?
侯爷直接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气吼吼的指着季正渊“你给我跪下!”
季封临被吓了一跳,腿一软扑通一声跟着跪下了。
地上很凉,还很硬。
膝盖有点疼……
他可以站起来么……
比起很不淡定的季封临,季正渊还是很淡定的。
就是不知道这事……怎么就露馅了。
季封临那个烦躁啊,他真没想让他爹知道,他真不知道那时候他爹在啊!
“临儿前段时间的那篇策论,是你帮着写的?”
季封临膝行两步,低着小脑袋“爹……是我的错,我不会写,就去、就去磨二哥帮我。”
侯爷瞥了他一眼,“你这规矩忘得,倒是干净啊。”
“是渊儿欠考量了,此事是渊儿的错,请爹责罚。”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季正渊因为他挨打了,那他还有好???!
“不不不不不!爹!您、您别怪二哥!千万、千万别罚二哥。”
侯爷被他吵烦了,头嗡嗡疼,砸了一下镇纸,“为父在和你二哥说话,你插什么嘴!松散一年,你就这般没规矩!滚起来!”
季封临赶紧站起来,侯爷拎着他,像是拎着个小鸡仔似的,把他摁在案台上。
季封临还没怎么长个,这么一趴,脚尖堪堪碰到地。
锦衣的下摆撩起来,下裳连带着亵裤被褪到膝弯,两个白白嫩嫩的肉团子露了出来。
“砰——”
“啊呜——!!!”
有人说不清楚人物关系和名字……
看图吧,目前的人物……


季封临疼得踹了踹腿。
又疼又羞。
二哥还在这呢!
转过心思一想,看吧看吧,希望被自己拖累的二少爷能消消气。
流年不利!
镇纸本就很重,侯爷是一时气急才随手抄起来的,一下就在白团子上留了红痕。皱着眉又打了几下,把白团子打成肿肿的红团子,季封临干嚎得像是要把嗓子哭喊坏。
七分真三分假。
会哭的孩子总是会招人心怜的。
小屁股被厚重的镇尺打的一颤一颤。
这种挨打的感觉不算太久远,嗒坍的王会因为他不顺从而令人抽他鞭子,那种尖锐的疼痛比父亲的责罚重的太多太多,可他不愿意放弃还可以撒娇的机会。
他被唾液呛到,咳得小脸通红,季景到底是不忍,把他拎了下来,让他站好。
季正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借他三个胆,也不敢替小弟求饶。
除非他想让小弟真的被打的几天下不了地。
“以后还敢不敢这般没规矩!”
季封临揉着红红的眼睛,抽噎着“不敢了……呜~”
“不许哭!男孩子哭哭啼啼得不像话!”
镇纸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抽抽嗒嗒得小声啜泣。
“回去把论语抄三遍!策论重新写!”季景无奈,挥了挥手让人把小少爷送回去,目光落在这个一向放心的二儿子身上。
“儿子知道错了。”
“你写的那篇策论,辞藻华丽,空无一物!”季景站在他面前,微微皱眉。若是说那是临儿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写出来,他要夸上两句,若是这个明年就要参加春闱的渊儿写出来,他就不得不责骂两句了。
就这个样子,别说殿试了,估计榜上都找不到他的名字。
“这不是……替封临写么。”他要是真按自己的水平写,只怕父亲扫一眼就要露馅了“封临怕爹失望,又怕爹责打,这才来求助儿子。”
“你倒是当了个好兄长。”季景说不上多生气,毕竟这样也好,没什么比兄友弟恭更重要的了,府内嘴碎的人挑拨二人关系,倒是让他忧心许久。
“近些日子来,封临变化实在是大。连太医都说封临心事重,问他郁结什么,他也不说。儿子觉得……其实父亲不必太苛责封临,武有大哥,文有儿子,封临就是做个纨绔子弟,成天闲逛逗鸟,或是在外顽皮闯下祸事,也是无所谓的,安国侯府总归是能护住他的。更何况——安国侯府,总归是要有个不学无术的。”
天家已经忌惮甚至是打压安国侯府了。
一个武状元,官职竟比榜眼探花郎低了一大截,若不是大哥救驾有功,怕是一辈子都得在五品官徘徊,连四品都爬不上来。
“安国侯府不能护任何人一辈子,他总归是要独立的。”季景叹口气让他起来。
“父亲该早做打算。”季正渊没动,他知道起来了等会还得跪下,有些话不能说,可他不想憋着。
季封临委委屈屈得趴在榻上,身后微微肿起来的小红团子已经被晏歌擦了药。
凉凉的药膏有镇痛的效果。
闻讯赶过来的柳夫人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
“二少爷怎可这样,临儿还这般小,就用这么狠毒的计策。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孩子!可怜我的临儿,还痛不痛,请没请过郎中,要不要紧啊!”
季封临转了转小脑袋瓜。
二哥怎么了?
用什么计策了?
明明是他连累了二哥啊?
是不是柳姨想错了。
“柳姨,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了二哥,不关二哥的事。”
“我的小少爷啊!你怎么就不明白!”
季封临实在是没心思想那么多,柳姨说的话也实在听不进去。
柳夫人觉得情况不对,这个野小子明显不怎么听话了,也就没再深说什么。
前脚送走柳夫人,晏歌后脚就跑了回来。
“少爷!侯爷命人打了二少爷二十板子,又……又罚他跪一晚上祠堂。”
季封临倒吸一口凉气,罚的这么重!!
完了……
这仇怕是结下了……
他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呜……晏歌!你去收拾东西,把我这些年攒的银子拿好,咱们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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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7: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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