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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我有个混账哥哥(坑)[第1页]

作者:酒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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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是一只脚踏进圈里,一只脚还卡在圈外的人,所以,这将是一个无尾的故事。
一个是理直气壮坑弟的哥哥,一个是心不由己护兄的弟弟;
一个是不停地粘着弟弟的哥哥,一个是见到哥哥就头疼的弟弟;
一个是无法无天的孙猴子哥哥,一个是怨天尤人小心眼的弟弟
一个是教弟弟社会黑暗的哥哥,一个是劝哥哥回头是岸的弟弟;......

他名叫韩影,是个宅男,宅在家里的最高记录是六个月内只出过两次门,第一次是嫂子请吃饭,第二次是被哥哥强行带出去溜。宅在家里做什么呢?忙得很!一块巴掌大的木头,他从早晨睁开眼就开始用小刀雕刻,直到晚上刻着刻着睡着了才罢休,就连上厕所也是憋到快尿裤子才想起来,吃饭?每天顶多吃一顿饭都累坏他了。
谁也不知道他在刻什么,只知道他玩够一块木头,不管刻成什么样,那在他手里捧了两个星期十四日夜的宝贝木头就会被无情地丢进垃圾桶,好像一切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也难怪他不知上进,富二代嘛。
他从来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按他的道理来讲,“明天”都是虚幻的,万一为“明天”而牺牲什么后,突然出现天灾而死去,那岂不是很吃亏?所以过好“今天”才最实际,过好了每个“今天”,又管什么“明天”呢?
他从来都对自己的人生没什么期待,如果真要说有一个,那就是他从小就爱嘟囔的那句话:“我要改名!”只要不叫“影”,就算叫他“韩猪”、“韩狗”,他都愿意,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做“韩光”。
父母给他们取名“光”与“影”,本是希望他们一生相伴,不离不弃。但韩影就是不喜欢,在他看来,这就好像在时刻提醒他“山高高不过太阳”,“影子”也是因“光”而生。也不能怪他偏执,谁叫他有个老喜欢摆大哥架子欺负弟弟的混账哥哥呢?
“影子,今天我去你那儿一趟,给你带点东西。”混账哥哥今天又在微信上说。
这是韩影开始独居生活的第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前,哥哥跟嫂子结婚,他可算有机会脱离大哥的目光,更安心地“宅”了。他随便往包里揣了一个有十万块钱的存折,在大街的告示牌上读了个单间公寓的电话号,就过去住了。
这地方对韩家来讲简直堪比“猪窝”,二十平的单间公寓,连个窗户也没有,一桌一椅一床,每月三百块,而且墙壁还不隔音,经常能听见隔壁一对小年轻做爱的声音,听得他想去厕所还不好意思。但韩影对这里却相当满意,好像越简陋的地方就越适合他似的,他最喜欢听走廊里深夜回家的年轻大学生们聊天了,有一天夜里,当他听见有个男生说还有“三十双臭袜子没洗完”的时候,吃惊地肩膀都颤了下。事实上他离开了佣人也不是什么勤快人,只不过他很适应脏罢了,三十天穿一双袜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很快,他就被公寓里的人称之为“神秘人”。除了第一天他跟着房东走近他的房间见过他一次,就再也没看见过他的影子,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要不是房门外没上锁,还以为他没回来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吃饭,什么时候去洗簌。
的确,韩影是个极其邋遢的人。在听说哥哥要来之后,他仍然睡眼朦胧地摊在床上,用手捋了把不知几天没洗过的脸,舔了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黄了的牙,瞥了眼桌子上堆积的十几碗泡面桶,无奈地叹了口气。
“乖,好好陪老婆,别老往我这儿跑。”他无奈地给韩光回了信,又开始拿起他的木头和小刀。
在韩影心里,韩光只不过是比他早出生几分钟罢了,谁大谁小用不着分那么清楚,自从他独自出来住后,韩光每天早晚必发微信探问,而且每周都要固执地来看望他,这种不停地黏着他的行为几乎让他反过来把韩光当弟弟看了。
“滚!”韩光简直无语。这个没人照顾就只会吃泡面的家伙,居然还有脸称大?真是欠管教。
“缺什么吃的穿的用的?我给你带去。”
“没。”
“你最近都吃什么?”
“面。”
“洗没洗过脸?”
“没。”
“还在玩木头呢?”
“嗯嗯嗯嗯嗯嗯嗯。知道还打扰我?”
“......你很好。”
三字必杀技出现!韩光不生气的时候温顺得像绵羊,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一触碰到这家伙的敏感神经,绵羊立刻变成狼,而且是连兄弟都能撕巴撕巴塞进嘴里的狼!
韩影手里的小刀顿时颤了下,手指连忙去触摸键盘,下意识地打出“别逼我躲你”这样同为必杀技的五个字。
发么?韩影犹豫了。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为了这种事跟韩光闹不和,太不值得了。
“别冲动,大哥!”韩影试图跟他重新沟通这件事。他从不称呼韩光“哥”,以至于每次这样称呼,都有种生硬的感觉。然而,对方却每次都觉得理所当然。
看着良久不回信的屏幕,韩影开始颤抖起来。
两年前,也正是这样的三个字出现后,韩光在大街上揪起他的领子,当众给了他一巴掌。逃?后果更惨。韩光一把将他扔到了马路上,然后饿虎扑食般地扑到他身上,视来往车辆于无物,瞪着眼睛冷冷说:“大哥今天做个反面教材给你看,什么是胡闹的后果。”
韩光的性格跟他的名字谐音“寒光”很般配,做事不择手段。在公司,谁挡他路,他就收拾谁,在家里,谁不服他,他就打到那人服为止。只要他认定了一件事,就算是闹到老爷子那儿,老爷子也得服软,否则就是孙悟空闹天空。他还有一套鬼道理:这个世界,向来是“心想事成”的。那些事不成的人,都是心没想到位。
大家都盼着有一天能有个“如来佛”去收了这个“孙猴子”,可是偏偏到现在都没逢到那么厉害的人。韩光这辈子,也就两年前那次跟韩影低过头,说过“对不起”,但说了也跟没说一样,揍都揍完了。以后?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韩影有这个混账哥哥,简直头疼死了。
他立刻从被窝里爬出来,穿衣叠被,刷牙洗脸,跟基本没打过招呼的邻居借了个大黑塑料袋,一股脑将桌上的十几个泡面桶扔进去,好一番收拾检查,才在邻居诧异的目光下,穿戴整齐地走出公寓,走进许久未见的阳光里。
他把垃圾袋扔进门口的垃圾桶,眯着眼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天气不冷不热,很适合出行。
曾几何时,他就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带小悠出去玩儿。现在小悠大概还喜欢去缘湖公园吧,可惜他却不能继续做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了。
韩影无奈地笑笑,回到公寓房间里,一边继续在他的木头上忙碌,一边等候哥哥大驾。
老爷子曾说过,韩光和韩影有个共同的优点,就是注意力集中的时间特别长久。韩影把心思放到他的木头上后,直到手机响起来,他才恍然察觉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哦,肚子好像有点瘪。
“喂?”
“开门。”韩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来了。”
韩影去开门,接过韩光手里的大包小包,带他进入自己的房间。
现在是下午三点。能住这种简陋公寓的人几乎都很穷,周末打零工很正常。现在公寓里只有韩影在,韩影也不忌讳什么,开着房门让韩光的视野宽敞些,问:“最近好吗?有没有惹小悠生气?”他把韩光带来的东西搁在桌子上,简单看看,都是些平时自己爱吃的东西,还专门给他这个“韩猪”准备了稍微健康又方便的速食食物。
韩光没有回答他,两三步从房间东头走到房间西头,一眼望尽房间里的一切,说:“好浓厚的方便面味道,才收拾的吧?”
挑刺就是发脾气的前奏。
“你闻错了,没有。”韩影一口否认。他抬头观察韩光的脸色。
“那你这几天都吃什么面了?”韩光板着脸,一边问,一边动手解下腰间皮带,对折搁在了桌子上。
韩影看看皮带,又看看韩光的脸色,知道现在跟这家伙说什么也没用,深深吸了两口气,平静地说:“你坐,我给你弄杯水,先消消火气。说过多少次了,生气伤身体。”
韩影拎起水壶,去接水,结果还是被韩光拉住后领揪回来。
“咱俩谁大?”韩光问。
这家伙又开始摆架子了。
韩影不敢再逃,放下水壶站定了。自懂事以后,让他跟这个不择手段的混账哥哥低头,比杀了他还难。偏偏韩光的思想还停留在小时候,韩影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日子。在韩光的思想里,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韩影都是他弟弟,如果现在韩影再敢没大没小地迕逆他,就该上皮带了。
韩影头疼地要死。
“我数三个数,回答我。一......”
韩影猛吸一口气,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二......”
韩影眼帘一搭,看了眼那皮带,对韩光嗤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好像在说,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韩光没数“三”,拎起皮带,扳过韩影的身子,就朝他身后甩了一记。
嘶!韩影猛抽一口气,咬紧牙关忍住呼喊。
疼痛,揭开了两年前心口留下的伤疤。背心再一次凉了,忍不住胳膊交叠,紧紧抓着衣服,蜷缩起身体,想抵御这寒冷。
回忆再现,他木然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喘息着。
“小影,又赌气了?”韩光去扒他紧紧攥着的拳头。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别逼我。”韩影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根本不敢睁眼看韩光,生怕自己怨恨的眼神会挑起多余的事端。
“两年前是我阴了你。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总会有坏人。”韩光理直气壮地劝说。
韩影无语。光哥你真是个人才!当坏蛋都当得这么光明正大。
“你以为,我可以轻易接受这样的兄弟吗?”韩影声音直直地问。
“童话故事给你讲多了。”韩光摇摇头,皮带搭在韩影臀上,说:“哥什么样人儿还轮到你来管了?”
“呵......”韩影无奈地叹。
啪!啪!啪!
韩光狠狠抽了他三下,这次根本没留情。
韩影身上没有厚裤子,皮带直接抽得臀肉火烧火燎,连颠带颤,与第一记交叠的地方更像火山喷发了似的烫着。人儿也没揉,就蜷着身子大喘气,手指再一次紧紧攥住。
身上的痛,心里的痛,一层层翻上来,直逼得韩影想咽气,哪儿还顾得上揉?
韩光见他这副一声不吭死扛的样子,气不过地又扬起皮带,逮着一处臀肉最多的地方,连甩十下。
疼痛不断重叠在一处,简直是把那处臀肉扔进油锅里连翻带炒,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了。但没有完,如果区区十下就结束的话,韩光根本不配韩影叫他“坏蛋”。十下过后,韩光扯下韩影的裤子,看准了青肿起来的那一处,又继续甩皮带。
“啊——”冰冷的皮带抽上滚烫的肉,韩影的牙关也破了,不由得慌叫出声。疼痛感成倍往上翻,人儿的音调也不断升高,尾音飙上了天。
韩光又这样抽了两下,才暂时停手,温热有力的手掌在韩影拔凉的背心上抚慰着,柔声说:“干忍着不是办法,叫哥吧,你又不吃亏。”
背心最凉的地方被温暖着,韩影的眼泪瞬间不争气地滚下来,一声“哥哥”就要不争气地叫出声,他“哼”一声挣扎着身子甩开韩光的手掌,紧接着就闭上眼睛,崩起全身的力气做好准备接受下一轮抽打。
“多大人了!赌起气来还没完没了的。”韩光见这温柔的手法制不住他,于是捏住他肩膀,一把将他扳起来,拉着胳膊拽到空地上,喝了声:“成心找打是吧?站直。”
韩影这下受不了了,连忙伸手拉裤子要遮挡住前面,这么迕逆的行为,说不怕是假的,拉裤子的时候眼泪瞬间又滑下来一大串,等韩光把皮带搭在他手背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不去公司帮我,我不怪你。不回家住,我也不怪你。恨我,也是我活该。但是......我依旧是你哥哥。”韩光说。
“混账哥哥!”韩影骂。
韩光气结,大手在韩影背上捋了两把,而后一把掐住他肩膀强迫他站直,冰冷的皮带再次贴上滚烫的臀肉,说:“这三下不解释。”
韩影闻声又急喘起来,还没来得及抵挡,皮带已经飞速落了下来,这次没叠在刚才那里,只是贴着臀侧不轻不重地抽,饶是如此也留下一块红肿,委屈地韩影“嗡嗡”闷哭了两声。
韩光等他彻底消化了这几下后才松手让他自己站着,顺手关上门,欠身把他裤子又往下拉了一把,使前后彻底暴漏,皮带在这人儿大腿侧面轻抽了下,说:“手贴着这儿,不许离开。”
韩影被抽地一痛,手掌下意识就到位了,听完他的话,身子立刻僵直。
“别这样好吗?”韩影瞪着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才保持住平和的语气。韩影一向不喜欢发脾气,刚刚吐出脏字挨了打,现在心里还羞愧。
“能不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韩光问。
“......能。”
“这几天吃的什么?详细说说。”
韩影心头一颤,怕是说了真得挨打,犹豫着,不知不觉下体已经微微出卖了他的恐惧。他狠狠一皱眉,立刻又伸手去拉裤子。
“啪!啪!”大腿两侧各一阵火辣将他的手掌拉回原位。
这两阵火不是很大,反而激得下体越挺越精神。
韩影气哭了,眼里控制不住地又滑下一串眼泪。
“方便面。对不起。”
韩光忽视了他的生理反应,继续盯着他的眼睛,问:“以后能不能改改饮食?”
“能。”韩影麻利地回答着,心里直骂韩光趁人之危,无耻下流。
“答应地挺利索嘛。那说来听听,这附近都有什么饭店?”
韩影心里直叫“惨了”,大概想了下,说:“听说早上有卖油条的。”
“油条?”韩光气笑了。“你这找的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吃穿住行,哪样合格?”
“我本来就没你那么娇惯嘛。”韩影习惯性说了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
“的确,我小时候又没离家出走过。你什么狗窝没住过呀。”韩光笑接地更快。
啪!啪!韩影臀上又挨了两记沉重的抽打。疼痛覆盖在伤痕上,再次引起一阵阵翻炒般的烫痛,就连精神的下体也瞬间没劲儿了。
他的自制力到底还是不错的,这么疼,还咬着牙将手掌牢牢并在大腿侧面,不让韩光有机会给他加罚。可是全身崩了好久,最近又营养不良,身体已经有些乏累,双膝渐渐开始酸软。
韩影尖叫着忍过了这阵痛,大口气喘息着。
“这么快就累了?体力下降了啊。”韩光说。他在床边坐下,但一点也没有让韩影休息的意思。
韩影立马就洞悉了混账哥哥想让他罚站的卑鄙想法。
韩光掂着皮带继续问下去。
“几天没洗澡了?”
“你打吧。”韩影直截了当,丧气地说。
“一直没洗?”韩光瞪大了眼睛。
韩影一副“还用直说吗”的表情。
韩光又气又笑地扬起皮带,在韩影臀上找寻下手的地方。啪!啪!啪!啪!啪!接连五下抽在臀腿偏上的地方。韩影细皮嫩肉的,从这里开始就已经不抗打。五记下来,他疼得叫破了嗓子,手掌也抓成了拳头,揪得大腿上也红了。
韩光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扳着韩影的臀瓣仔细瞧了瞧,只见紫色的肿痕已经被皮带边缘划出两道血丝。他皱起眉,今天本没打算下狠手,谁知道这小子这么气人,连声“哥”都不愿叫。
韩光也没慌。要是这就没办法了,他根本就不配那“不择手段”的评价。
“不能再打了,夹着吧。”他把皮带从后面插进韩影的大腿根间,也不管挤到了这人儿的下体,说:“要是掉下来,我就不留情了。”
韩影窘迫至极地夹着皮带,眼睛怒瞪着韩光,但是怒气很快变成了委屈和恳求。
体力不支使他颤抖,皮带也不安分地挤压着他的下体,弄得这小玩意儿极其兴奋。
这个时候,韩光说话了:“小影,我是什么样人你知道。你觉得跟我赌气有用吗?”
“我认输。”韩影闭了下眼睛,说。
“跟谁认?”
韩影不说话了,咬咬嘴唇,低声嘟囔着:“混账哥哥......”
这回他把“混账”两个字说得很轻,根本没声音。
韩光笑了,伸手握住皮带,在拿出来之前问:“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注意个人卫生,能不能做到?”
“能。”韩影轻轻点点头,再说什么话,他估计自己就要被气得嚎啕大哭了。
韩光这才把皮带抽出来,系回腰间,又磨磨唧唧地叮嘱他一阵儿。
“你的混账哥哥该走了。”
“混账哥哥再见。”韩影说,当然再次把“混账”两个字咬得很轻。
韩光走前,到底还是体贴又别扭地说了句:“你嫂子很幸福,用不着你担心。”
这家伙儿没有明问小悠,韩光却明白,他一定是要知道的。
虽然韩影跟小悠已经分手了两年,但韩影至今为止,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另一个女孩儿,如果不是心里的位置被占满了,又怎么会没爱欲到这种地步?
可惜,小悠后来更爱自己。
谦让弟弟?韩光嗤笑一声,他可不想有个自欺欺人被惯大的弟弟,更何况,“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正道呢。韩影以后是心灰意冷,是怨天尤人,还是堕落到再也不出来见人,韩光都不会有一丝后悔,不,半丝都嫌多。
他的弟弟,必须学会自己爬起来。
小悠曾说过:
韩光这个人,永远不会在你跌倒的时候扶你一把,恰恰相反,他会不厌其烦地搬着板凳坐在旁边看你起来,如果你一蹶不振,他就用鞭子抽你起来,如果你自己爬起来,他就亲自下厨请你吃饭。
他的确够狠,但他的耐心也足已撼动天地。只要跟他做了朋友,你就算是跌到十万里深渊,他都会勤快得搬着板凳去看你的好戏,就算耗上十年二十年,你也休想把这个黏人的家伙儿赶走。
韩光身边的人,永远不会看不见阳光。
有人说他像“寒光”?其实,他更像是寒冷中的一束阳光。事实上,寒冷的季节总会出现,他只不过是裹挟着寒冷,而活得最无畏,活得最坦然罢了。
此刻,韩影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怎么疼怎么痛,他都一笑置之不闻不问,等自己不再期待他心疼,独自出来住“安乐窝”的时候,那个家伙儿居然又一本正经得跑过来给他送吃送喝,捋背摸头,外加皮带劝戒,千叮万嘱,让他就算住“狗窝”,也不准委屈自己。
就算瞧不起人,也不至于这样嘛!
韩影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那块不大的空地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揉着屁股上的伤痕,疼得龇牙咧嘴,鼻眼含酸,只见本来白嫩嫩的两瓣儿屁股,现在像是被丢到平底锅里的烙饼,居然活生生肿起一指高,青青紫紫的地方,一碰一阵熟温,还有那两道划破的血痕,其颜色之悲壮惨烈气得韩影直咬嘴唇,这委屈感就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当垃圾一顿糟蹋,不一会儿,他的手掌僵住了,眼泪刹不住车地往下滑。
精神上被虐,身体上也被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把那个混账家伙套麻袋揍一顿?韩影想一想,又哭了。韩光那可是宁愿自己拧断自己的胳膊,都不会甘愿被擒拿的疯子啊!
光哥我招你惹你了?
韩影有这个混账哥哥,简直头疼得想咬人,现在他就算是从韩光身上连皮带肉,血淋淋地咬下来一块,都不会觉得过分。削木头用的小刀,也被他攥得很紧。
然而下一刻,韩影握着刀的手又哀怨地松开了。在他眼里,这个混账家伙儿再怎么坑他,再怎么折磨他,可是,那都是他花了自己四年光阴去照顾的兄弟啊。
在那四年里,韩影为了韩光的快乐,放弃了自己的未来,放弃了自己的过去,一心一意地做着韩光的“影子”。韩光的快乐,他早已看得比自己的一切还重要。要不是如此,在韩光第一次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这家伙儿绝交了,怎么会到现在还被欺负?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母为了改掉韩光做事急躁没耐心的毛病,就给韩光买了一架钢琴,打算逼韩光每天练习,韩光对此闷闷不乐。韩影最怕韩光不高兴,钢琴老师第一次来家里之前,他一脚把韩光踢出家门,又把韩光最爱的球扔出窗子,自己端端正正地坐到了钢琴凳上,凛然地告诉自己说:“韩光眼里那些那些枯燥无聊磨磨唧唧的事,在老子这儿跟打球没区别。现在,老子就是韩光。”
结果,当韩影筋疲力尽地走过漫长的枯燥期,刚刚爱上这架属于韩光的钢琴的时候,谁知韩光这小**居然变卦了。
“影子,我不爱玩球了。以后球归你,钢琴和钢琴老师都还我。”韩光大咧咧地说。
“可是我......”
“有什么可是的?这本来也是爸妈给我的安排嘛。老师那边哥去说,认错了人她肯定也不敢声张。大不了哥给她开小灶涨工资。”
“可我还想......”
“你不会想跟爸妈揭穿一直以来的事吧?”
“......得,腻了再换我。”韩影无奈地摇摇头,最后又忍不住说:“记住,要学就学得开心。”
虽然韩影小时候时常孩子气地说不喜欢“影”这个名字,可是,他又一直心不由己地做着韩光的“影子”,甚至,最后连自己的命运都搭了进去。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好像认定了一点,韩光的心里,必须充满阳光。而他自己,无所谓了。
韩影想着,把小刀放回桌上,关了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他有点累。虽然已经休息了两年,但每次想起过往,他的脑袋就像装了头大象那么沉。多少次心甘情愿,多少次默默委屈,多少次无奈释然,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现在,他真的累了。
黑暗中,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木头。这块木头的形状是一个天然呆的小猪头,大概是觉得它像自己吧,韩影丢过那么多木头,但是这块却一直留在手边。
“哎,你说小悠要知道那个家伙儿对我下这么狠的手,会不会跟他离婚?”韩影习惯性地自言自语。
“他俩结婚一个月前的时候,小悠还因为那家伙儿揍了她小弟而气哭了呢,最后怎么还答应嫁给他啊?”
“女人啊,结婚也要为自己的下一代着想嘛,万一以后自己的小孩儿被那家伙儿揍了,岂不有她哭的了?”
“那家伙儿到底是怎么把小悠拐到手的?小悠眼光不会这么差啊。”
......
韩影心乱如麻地睡着了。
当他醒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件堪称天崩地裂的事情。他连屁股上的伤都顾不上了,忍着疼溜下床,火急火燎地把衣服穿戴整齐,用手不停地捋顺自己的头发,唯恐有一根不听话的头发影响自己的外貌。
当他摸索着打开灯,抬头看表的时候,整个人身型一颤。
凌晨,一点。
两年来,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自己惊醒了。虽然已经离开了公司,但他永远都忘不了曾经那段如苦行僧般律己的生活,尤其是最后一个月的时候,萌生辞职意愿的他每天早上都被韩光拿着老人拐杖敲醒,简直让他不留下阴影都难。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韩影倚着冰凉的墙壁想。
一串电话号码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电话号码的主人虽然只跟韩影见过两面,甚至韩影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可是到了韩影最撑不住的时候,还是想起了他。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很烦躁,透着些怒气。大半夜被吵醒,任谁都不会一点儿不生气的。
“秋熏宾馆301。”韩影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韩影在等,足足等了半分钟,确定对方可能真的想不起来他了,这才主动打破尴尬。
“物理学博士,兼企业管理顾问,兼医学大学毕业生,您去年一月份在北京开会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一个很会认路的小伙子?如果你遇到他,千万不要试图跟他交往,你就算刷掉两百块钱电话费,说破嘴皮子,他也不需要你的指教。而且如果你过分骚扰他的话,你将会遭到他的暴打......”
“我靠!你谁?你怎么还没回家?”电话那边的语气莫名熟络起来。
“我哥结婚了,我现在在外面找了个单间公寓。”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阵,但只五秒钟就有了回音。
“你这么晚打电话找我,最近压力很大吧。”
猝不及防地直接进入正题,韩影也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嗯......”韩影犹豫着,到底没有直言。
“我说,你现在心里防范意识增强了不少呀。有点怕我?”对方却一针见血。
“嗯。”韩影坦白地应。
“好吧,我理解的。你不用逼自己,想说再说。”对方也给了个很体贴的回应,又说:“最近我们公司正好有假期,要不要咱俩搭个伴儿出去旅游?”
“我有点累,不想出远门。”
“那我顺道儿去看看你吧。你现在在哪儿?”
“我把地址发你。来者是客,车费旅行费都算我的。”
“老韩家就是讲究啊,放心吧,我很快就到。”
听到最后一句话,韩影总算安心了些。
“好。”他回答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了些困意。
电话打完后,这回韩影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韩影的朋友不多,基本都很贼,不是喜欢做人妖,就是喜欢混黑道,总之,就是无法接受阳光生活的那类人,所以韩影不会主动问他们的名字,而且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去打扰人家。韩光总是很奇怪,为什么韩影交了这些狐朋狗友,甚至连亲哥哥都是以“不择手段”著称的坏蛋,但韩影面对社会阴暗面还是一副心里脆弱的样子。
别说韩光不明白,就连现在坐在韩影面前的王道也不明白。
王道表面上是韩影的朋友中最普通的一个,在某个小公司踏踏实实地工作,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老婆,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吃苦耐劳的大好青年。
这样的人怎么会无法接受阳光呢?
事实上,王道是一个混sp圈的人。他像是一个间谍,在最平淡无奇的生活里,偷偷摸摸地跟很多同好联络,一起做着令世人不耻而又着实刺激的游戏。他称这种事情为“最奇妙的减压方法”。
当韩影找到他的时候,王道乐坏了。韩影这家伙儿天生逆来顺受,然而当你以为他彻底屈服于你,还有点失望的时候,他又会含着委屈的眼泪,倔强地挑衅你:“忍你,不是怕你,再不拿出点真料来对付我,我就造反了。”这么会调节气氛的被性,不跟王道回归sp圈,简直是暴殄天物。
王道当初发现韩影这点,下定决心拉韩影入圈,可在电话里跟韩影聊起来的时候,反而被韩影这种不断调解聊天气氛的性子给拖地死死的,一直没有进行sp实践的机会,后来才发现人家根本不想入圈,就是想找个有耐心的人陪他这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聊天。
韩影一副“你情我愿”的口气,气得王道抓心挠肝,直骂无耻。然而王道也开始奇怪了,韩影深谙无耻之道,又怎么会被社会阴暗面打击地直接辞职不干,到现在一直赋闲在家呢?
“韩影儿,最近睡得怎么样?压力还那么大吗?”王道坐在桌前,关心地问。
“嗯。”韩影语气谨慎地答。
“你现在跟我说话也有压力啊?”
“有一点......我想实践。”韩影直截了当地说。
啧,王道的喉咙动了动。
“可你要知道,我收人,是要看诚意的。你必须得......”
“我知道。”
韩影打断他,站起身,淡然地解开衣服扣子,将上衣脱下叠好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裤子脱掉,照样叠好放在桌子上,最后,当他的手落到内裤边上的时候,怔了怔,没有看王道,悄悄吸了一口气,闭了下眼睛,把内裤脱了下来叠好放在桌上。他的目光虽然不受控制地下垂着,但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
此时韩影身后的伤已经痊愈,从小娇生惯养的身子依旧白白嫩嫩,让人由心宠爱,而近期饮食不佳造成的瘦弱,也给人一种缺乏疼爱的感觉。这样的被,足已供人欣赏,可是要实践,恐怕还差点什么。
“抬头看我,兄弟。”王道说。
韩影蹙了下眉,突然抬起头直视王道,也不知他是如何藏起羞耻的,跟王道对视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好像现在不是他在恳求实践,而是命令王道跟他实践。
王道自然觉得差强人意。
“我知道你在尽力配合。”王道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才说:“可是这样不行,你戒备过头了。”
“那怎么办?”韩影眨眨眼睛,直问。
“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再想想办法。”
“你收我了?”
“诚意到了我就收。第一次不懂很正常,你也不用着急,我会一点点教你。”
韩影露出感动的目光,连忙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
王道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熊猫型眼罩递给他,说:“把这个带上,然后站军姿,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该怎么做。”
“明白。”韩影麻利地戴上了眼罩,然后站军姿。
王道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变得很严厉,仿佛他真的犯了罪似的。
“我提醒你,你现在的任何小动作,哪怕是悄悄移动一下手指我都看得清楚,你最好不要做这些分心的事,不然我会很失望。”
韩影的呼吸沉重起来,身体顿时僵住了,脑海里乱成一片,压力,恐惧,委屈,抑制不住地潜进心头。
他极力克制自己,甚至是想象自己是块木头,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仔细倾听钟表的声音。
不久,王道把钟表的电池卸下来了。
失去了时间意识,韩影立刻觉得度日如年。那些被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痛苦趁机一股脑地钻进他心里,挡都挡不住,像潮水一样霎时间淹没了他。他很快有了结论,这不是反省,这是一个惩罚。
他不喜欢这种惩罚!如果王道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让自己那么防备,绝不会!
这时候,眼罩突然被揭下,一线光明闯入眼帘,他看到了王道关怀的微笑,不由得对他流露出一丝委屈的目光,眼里也多加了几分诚恳。
“小影儿,刚刚想起什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哥哥。”韩影不好意思地说。
“他怎么了?”
韩影犹豫着开了腔,声音里透着恐惧。
“......他把我丢到了马路上,他想杀我,不,他想跟我同归于尽。”
“为什么会这样?”王道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韩影的目光哀怨至极。
“你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他也许是在吓唬你呢?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活着,你哥哥对你也不错。”王道开始开导他。虽然很想跟韩影实践,但让韩影解开心结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混账哥哥!”韩影想着,突然愤怒地骂起来:“他早就知道我要四处告状的,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让我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只能独自咽下这个哑巴亏!”
王道不自然地张了张嘴。印象中,只有小孩子在犯错的时候,才会用这种毫无逻辑的道理来辩解。好吧,如果韩影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个哥哥不给弟弟留一条活路的手段也真够狠绝。
“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王道安慰着。
“谢谢你。”韩影由心感激,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也是这段时间的第一个微笑。
王道揉了揉他紧绷的肩膀。
“保持状态,我们开始实践。”他把柔软的枕头放到床中间,牵着韩影的胳膊让他上床趴好,等他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后,把他的裤子轻轻扒到了臀腿处。
韩影双手交叠,下巴抵在手背上,放松的眼帘下,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显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戒备,只是很好奇地等待王道下一步动作。
虽然韩影在韩光这个以“不服就打”为准则的哥哥眼皮子底下生活这么久,曾无数次突破自己的抗打极限,但是韩影却从来都不怕挨打,痛?忍下去就好了。
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简直让韩光服气地五体投地。
韩影自己也在想,如果不再强迫自己忍耐,不再压抑自己的委屈,是不是能快活一些?
看到韩影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王道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忍不住在心里说:“还是不要心疼这家伙儿了,直接得逮重的来吧。”
一根五厘米宽,半米长,三毫米厚的竹板搭在了韩影的臀上。不是臀峰,而是臀峰以下靠近臀腿处,经常坐凳子的地方。大概韩影平时坐的椅子太软,韩影这个部位非但没有皮厚的样子,而且还很软很柔弱。上次韩光逮这个地方给了韩影五下皮带,简直让韩影生出自己到地狱第十八层去溜达了一圈的感受。
王道果然是专业的!韩影感受着竹板冰凉的温度,舔了下嘴唇,身体反而微微放松,表现出一副显得很尊敬专业的态度。
啪!皮肉被丢进油锅里炸的滋味又出现了,这种滋味不切身体会的时候永远想象不出来。韩影自然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疼痛一上身,眼眶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下一滴眼泪。
韩影忍住没叫,委屈地扭头瞥了眼王道。
“不先给你一下狠的,还真怕你太骄傲。”王道笑,紧接着手掌拍打起韩影滑溜溜的屁股,说:“放松放松,不许紧绷着,要是不尊重专业人士,有你受的。”
韩影连忙放松下来,知错就改地露出敬畏的目光。
“我的习惯是先热身,你有意见吗?”
“没,听你的。”韩影哪敢有意见?就问:“怎么个热身法?”
“一下下来,全部都打红为止,你看不见,可以感受温度。”
“哦。”
王道下手极快,好像无影手似的落着竹板,然而落板的位置居然还能保持紧密有序,一瓣一瓣来,先是从臀峰往上推,再从臀峰往下推,再把竹板竖过来,从臀峰往侧面推,两瓣臀都丝毫不漏地推过一遍后又重新来过。第二遍有了针对性,在臀峰以下皮厚些的地方很密集。两遍过后,就是随意地散打,看哪里不够红就补上几板子。
一下下来当然没有一步到位那么疼,除了与第一记重叠的地方稍稍难应付一点,其他地方韩影非但忍得轻松,而且还生出了几分享受的心理,就好像在温水里泡澡的青蛙似的,几乎忘记了水在逐渐升温。
当意识到水开的时候,青蛙往往是很后悔的。这种感觉,韩影当然也快感受到了。
王道停下来,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艺术品,最后一拢韩影的两瓣臀,用微有粗糙的掌心捂住了他的双峰。这地方被护着,韩影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依赖感。可是,王道的另一只手却紧接着将僵硬的竹板贴在了他的臀峰下面。
这就是区别对待产生的心理差距!韩影赶紧提起精神准备应付竹板。
“害怕吗?”这个时候,王道问。
怕?除了韩光那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韩影还从来没怕过什么呢!
“继续吧,我等着。”韩影淡淡地说。
啪!一声欢快的脆响冲进韩影耳中,韩影已经红透的臀肉受到了一记七分力道的竹板,好像在锅里刚刚升温的烙饼被铲子戳了一下似的,立刻出现了一道滚烫的红印。韩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这一记落得这么快,狠狠一咬牙,忍住猝不及防地叫喊,身体依旧颤也不颤一下。
王道这回才不会只给他一记呢,第二记,第三记,第四记......直把那处地方打得肿起来,微带青色,才勉强停手。
“这是几下?”王道问。
“......没数。”韩影颤抖着,极力调整呼吸,尽量平稳地回答。疼痛已经布满了他的心房,除了忍痛之外,他哪还有心思去做其他事?虽然王道的力道再大也没有韩光大,但想让韩影知道疼还是轻而易举的。专业人士,是不能小看的。
“知道疼了?”
“嗯。”韩影眼帘一搭,坦白承认,却又舔了下嘴唇,鼓起勇气说:“继续吧,我还在等着。”
王道乐了,跟这家伙儿实践果然有挑战性。
王道捂着韩影双峰的大手依旧没有离开,继续区别对待其他部位。这次事先对韩影有了要求,把这人儿的裤子往下拉了又拉,露出完整的臀腿,竹板指点着示意他:“数清楚数量,再答不出,这里加罚。”
韩影怔了下,点点头。
于是竹板又欢快地落下来,从臀峰以上到两侧,手法刁钻,一处也没落,不一会儿就把臀峰周围一圈都打出了青色。
韩影疼得跷脚,险些伸手去挡,好不容易克制住,就忘记了数量,最后挨得十分丧气,干脆没精打采地把头埋进臂弯里,咬着嘴唇强行忍痛。
“多少?”王道停手问。
“数不过来。”韩影闷闷地说。
王道捂着韩影双峰的手掌掐了掐他的臀肉,训斥说:“逞能的惩罚没商量,老实受着。报数!”
啪!右腿狠狠挨了一记,红印还没呈现,就把韩影疼得浑身一颤,叫出声来,手指掐着胳膊,恨不得掐进肉里。
“......一。”韩影彻底老实了。
双腿各四下,八记惩罚打完,王道见韩影脑袋缩在臂弯里要窒息似的,脚趾也都蜷得紧紧地,知道这孩子是真疼得狠了,于是安慰性地捏了捏他的双峰。
韩影却是下意识一颤。
王道忍不住笑了:“小影儿,害怕就直说嘛,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韩影犹豫了半晌,结果居然像睡死的猪一样踢了踢腿,侧过头来呼吸几口气,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了,只哀哀地道:“我真的很想承认自己害怕,可我的确一点也不怕啊。”
王道气愣了,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这细皮嫩肉的家伙儿怎么可能这么抗打?
“那么......”王道的兴趣被彻底激出来了。
“继续吧。”韩影接道。
这次王道使出了真本事,竹板搭在韩影已红透的双峰上,抡起手臂向下砸。啪!啪!啪!淤肿以可见的速度涨起来,原本粉嫩的双峰,很快变成两座巨大的青山头,没有比这更狠的打法了。
韩影全身绷得像铁疙瘩那么紧,头死死埋着,也不知道是咬着什么,一点声音也不再发出,要不是还在不停颤抖,王道还以为他疼昏过去了呢。
在王道的经验里,喜欢sp的人在这个时候,就算是铁打的,也会尝试着“哼哼”,活着直接叫喊出来,以求释放情绪。可是,韩影的表现恰恰相反,依旧在忍耐,往死里忍耐。
难道这家伙是自杀吗?啧啧啧,王道无奈地摇摇头,扬起竹板以同样的力量砸在了韩影已经受伤的臀腿处,打得韩影顿时惊叫出声。这一声叫喊,居然带着恐惧的颤音,生生有挠玻璃那么尖锐,吓得王道手一软,竹板都溜出手心掉到床上。
韩影回过神来,颤抖着大口气喘息,双眼怔怔地盯着眼前被单上那方寸大小的格子,这极力平复胆怯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别怕别怕,没人杀你。”王道安慰地捋着韩影拔凉的背心,像个父亲似的揉着他的脑袋,不停说“别怕”。
韩影眼底带着一重重哀怨,不知在想什么。
“你哥真特*么不是人。”王道一边骂,一边说:“叫出来就好了,哭也行,我哄你。”
足足五分钟时间,韩影才脸色惨白地晃了晃头,他撑起身子,捂着刚刚差点停跳的心口,虚弱而平静地道:“这一下,有点意思了,像他......”
“好点了?”
“舒服多了。”
“今天到这儿?”
“嗯。”
王道伺候他上药。韩影刚刚释放出自己的情绪,身心格外虚弱,在王道轻柔的手法中迅速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嘴角微微扬了下,有点小孩子随便任性的幸福。
如果可以,王道望着韩影惹人心疼的脸颊,真想好好呵护这个表面坚强,实则真的非常胆小的孩子。
晚上,韩光又打电话来。
“今天吃的什么?”万年不变的第一句话。
“盒饭。发你图片了没看见吗?”韩影不耐烦地反问。
“看了。你今天精神不错呀,木头又玩出新花样了?”韩光的声音很开阔,很爽朗,好像是站在他家里的在阳台上呢。
“呵呵。我很好,你呢?公司那边还很忙吗?”韩影反过来问他
“你又不打算帮我,问这么多干嘛?”这回换成韩光不耐烦了。
“呃......我是怕你太忙,冷落了小悠。”
“那你还不快回来给你哥分担工作?”
“我学历比你高,我回去,谁做董事长?”韩影调侃似的,有意无意地拉起了这个话题。
韩光笑起来,回答的语气很温柔。
“小影,如果你真这么在意这个位置,哥哥我让给你。你回来吧。”
“我要印章。”韩影说。
“名头行,章儿不能给。”韩光拒绝地利索。
“那算喽!”
“又赌气了。”韩光一叹,教训说:“当初把你拉下来,是因为你做错事,不给你章儿,是因为你本事不够。”
“对!论那种做事手段,我的确没你本事。”
“骂我?”韩光的语气冷下来。
“哪敢?”韩影淡淡地回了句,又说:“听我句劝,那种方法以后少用,真不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
韩影在等,虽然他并不寄希望于韩光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但他还是心存一丝幻想。
电话那头有打火机的声音,韩光吸烟了。
韩影皱起眉来。印象中,韩光是一个不抽不喝,极其注重健康的人,恐怕是公司破产,也不能让他吸一口海洛因。现在突然发现韩光开始吸烟,韩影忍不住心疼。
“别抽了。”韩影语气软下来,听那边没动静,不得已道歉:“我不该提你不高兴的事,对不起,我不再提了。”
韩光的声音这才出现。
“小影,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他无奈至极地说。
又说他小!韩影被当头打了一棍似的,再也懒得对这家伙儿抱有任何幻想了。
“把烟熄了!听见没?”韩影借由发怒。
“早熄了。”韩光语气平静,不再提刚刚的事情,又说:“老爷子今天打电话给我,说让咱俩回老家一趟,陪他吃顿饭。”
韩影怔住。
“他问我了吗?”
“能不问吗?我说你又离家出走了。”
“你......”韩影气得说不出话。
“本来就是嘛,有家不住跑去住狗窝,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回去之后让老爷子嘟囔你几句也活该。”
“我能不能不回去?”韩影头疼,早该知道这个混账哥哥会借机参自己一本。
“不能。”韩光严肃地说。
“那你帮我说说情行吗?”韩影又问。
“除非你回家。”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呵!”韩影气笑了。韩光什么时候三句话离过阴险?五句话离过狡诈?
“考虑一下。”韩光温柔地说,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哥哥保证不欺负你。”
就算自己离他八万里远,韩光一生气,也绝对会扛着棍子驾着筋斗云赶来。韩影不回家哪是怕他欺负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和小悠恩恩爱爱觉得很尴尬罢了。
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委屈,韩影干脆撇撇嘴,说:“既然我已经离家出走了,那也不用再回去陪老爷子了吧。”
论无耻之计,韩影虽然不喜欢,但对付韩光这种人倒一点儿不心虚。
可惜,他的无耻之计大多都是跟韩光学的。韩光又怎么会被他这种小花招吓住呢?
“你试试。”三字必杀技出现!
韩影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等挂了韩光的电话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又差点上了韩光的当。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不管事,等他回去之后跟老爷子好好解释一番也就结了,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呢?韩光刚才分明是骗他回家嘛。
韩影撇撇嘴,反而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老爷子居然亲自来电话了。
“......爸。”韩影有点心虚,不知道韩光究竟都说了什么。
“影儿,你哥去你那儿了吗?”老爷子这话问得蹊跷。
“没有啊。”韩影忐忑地会着。老爷子果然是知道自己又跑出来的。
“最近都没去吗?”老爷子又问。
“啊?他?来过两回。”韩影有点发懵。
“他什么时候去你那儿的?”老爷子今天好像只想问韩光的事。
韩影潜意识也没多想,只觉得很奇怪,就回答:“每个周末,怎么了?”
“影儿啊,有件事,我要跟你明说一下。”老爷子语气严肃。
“您说。”
“你大哥吧,你想,如果他没有回家,而告诉小悠说去了你那儿,而实际上没去你那儿的话,我们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你也知道小悠是肖家的千金,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为了两家公司继续合作,你大哥是会受到严重处罚的。这事儿,为了你大哥好,你得多留个心眼儿......”
“爸爸!您等一下......”韩影明白了,他就算再笨也听得懂老爷子话里的意思。
老爷子顿住,等他的反应。
从小,韩影都是对长辈最尊敬的那一个。这次,绝对是韩影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对他敬爱的老爷子不敬。
“呵呵。”韩影先是冷笑了两下,而后道:“我大哥如果真的不爱小悠,是绝对不会跟我隐瞒的,因为他的双胞胎弟弟随时都是他的替补。您明白吗?”
老爷子大概是被这惊人的言语气懵了,语气都变得十分疏离。
“哦,那么是我打扰你了......我真是人老了,就爱多此一举啊,你们哥俩儿也是长大了哈......”他不停地讪笑着,遮掩自己的窘迫。
“爸爸,我的确是长大了。虽然我没有大哥那么狡诈,但我也不是蠢。”韩影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平静。
“你......”
“您忘了。去年一月份,我一个人跑去北京的时候,您曾经给我打电话说,我大哥带着棍子跑去北京找我了,吓得我连夜做飞机乖乖回家,结果回家后才发现我大哥一直呆在家里。一样的手段,我怎么会上两次当呢?”
老爷子彻底说不出话来。
“爸爸。”韩影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是平静里分明参杂着一丝失望:“我知道您是希望我回家,所以才这样骗我。但是拿我大哥的声誉来开玩笑未免太伤人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父亲啊,您是有什么苦衷吗?”
韩影咄咄逼人的话,让老爷子打了个冷颤。老爷子从来想不到这么有心机的话会出自韩影的口中,表面上是为老爷子开脱,实际上根本是算准了老爷子没的解释。
韩影,在决绝地跟老爷子撇清关系。
正如当初他跟韩光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跟我耍手段,再有一次,兄弟没得做。”一样的决绝,毫无转机。
老爷子心头一痛,突然体会到了韩光是多么想让韩影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地叫他一声“哥哥”那种心理。但是老爷子的心痛很快被愤怒盖过了。
“不识好歹!”老爷子挂电话。
听着电话的忙音,韩影不知怎的,又突然慌乱地往回拨去。
......被拉黑了。
......他错了吗?
......后悔吗?
第一次,韩影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碎。两年前韩光阴了他,虽然把他搞得落魄至此,但韩光依旧会理直气壮地粘着他,让他即便是跟哥哥决裂,也没有感受到失去亲情的痛。可是现在,老爷子没有惯着他的脾气。
此刻,他好想躲进哥哥的怀里,只因他的后背整个都是凉的。
一个没有窗的房间,本不会透进冷风,可是韩影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衣服。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打电话给韩光。韩光会揍他。
韩光的电话打来了。
“终于撞着南墙了?”韩光在笑。
“什么意思?”韩影发懵地忘了害怕。
“这回没人惯着你的小孩子脾气了,有没有后悔?要是认错,哥哥替你说情去。”
“你......老爷子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把我好一顿骂,说我把你教坏了,骂人都不带脏字儿。”韩光柔和地笑,居然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样子。韩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韩光这是在自豪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怎么会后悔?”韩影语气决绝。
“好好好,那就这么地。当初我要报考医学大学的时候他就阻拦我,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以后咱哥俩儿好。”
韩光......是在支持他吗?
韩影突然感觉背后不是那么凉了,而且还很温暖,就像在哥哥怀里一样的温暖。可他还是别扭地说:“谁跟你是哥俩儿?”
韩光那边被这话噎了两秒钟。
“小影。你要想清楚,再跟我说这种话,我极有可能......”
“拉黑我?”韩影挑衅地问。
韩光却只温温地轻笑一下。
“跑去揍你。”
韩影不敢再说话了。韩光的信条绝不是什么“你不识好歹我就走人”,他的信条只有一个——“不服就打,打到你服为止”。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但是月末我们还是要回老家吃顿饭的。”不久,韩光又说。
韩影皱起眉。他哪有韩光脸皮那么厚?被人拉黑名单了,他恨不得再也不要见面才好呢。至少,是在老爷子对这件事作出悔改之前不要见面。
“我......还是不去了。”韩影说。
“怎么?还想不认爹了?”韩光似笑非笑地问。
“我现在的确是这么想的。”韩影气呼呼地说。
“再说一遍。”韩光严肃起来。
“......你知不知道他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我真的无法忍受他......”韩影试图解释,可还是被韩光打断。
“刚刚那句,再说一遍。”
韩影又不敢说话了,足足两分钟时间,被韩光的低气压活生生压得透不过气来。
“月末我去接你。”最后,韩光撂下一句话,挂电话。
韩光这矛盾的道理,韩影一点也不懂。
他决定真的离家出走。
王道下手很有分寸,身上的伤没过四五天就痊愈了。韩影没有什么行李,穿戴整齐就准备离开,走之前给王道打了电话,对方问起原因,韩影丝毫也没隐瞒,直接把和老爷子发生了事情告诉了王道。
王道自然不会说有什么意见,可是却马上背着包赶到了韩影的公寓。
“咦?”韩影给他开门的时候十分惊讶。
“我理解你对你家老爷子的失望,也很同情你不得不离家出走的难过。但是请恕我直言,我不赞同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王道说。
韩影皱眉。
“你有没有想过,你家老爷子年纪已经很大了,偶尔做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他只是想让你回家呢?或许,这件事是你哥哥私下授意的也说不定。”王道跟他理智分析。
韩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我句劝,回去跟你家老爷子好好聊聊。”
“即便真的是你说的那样,这件事也无法挽回。”韩影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
“我不喜欢。”韩影坦然地说:“我只想要一个平平凡凡、安安静静的家。我不喜欢耍心机。”
“你再任性下去,就掉坑里了知道吗?”王道心急如焚地说。
“呵呵。”韩影淡然地一笑,“只要我那个混账哥哥一找上我,我就没有不掉坑里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王道懵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韩影。
韩影突然嘻嘻一笑。
“既然是他给我安排的坑,我就算老老实实跳进去,他也有办法把我捞上来不是吗?”
“你难道一点不担心你家老爷子会一直拉黑你?”
“不,我担心极了!我就怕他突然不再拉黑我,要我回去。所以,我现在才要立刻逃走,不给那个混账家伙儿任何机会把我带回去。”韩影神色深邃,最后一句话更是说得王道目瞪口呆。“你知道吗?只有让那个家伙儿玩脱了,他才会反省。”
韩影的情商居然在线了?但是......怎么这么别扭呢?
归根结底,就是又要离家出走嘛。王道无语,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耍起小聪明也是一道一道的。
“小影儿,听话,别闹。”王道带了三分怒气。
“你在管我?”
“当然。你是我的被。”
韩影愣笑了,他眨眨眼睛,问王道:“你认真的?”
王道的脸色黑起来,道:“你如果不想受到惩罚,最好不要挑战我。当然,如果你不想再跟我继续下去的话例外。”
韩影又发愣地眨眨眼睛,思量了一阵儿,笑道:“看来,我只好暂时接受您的惩罚了。”
王道一点不笑,把枕头摆到床中间,严肃命令道:“把你的下身衣物全部脱掉,趴到床上。”
韩影顿时又气又笑,居然真的把裤子和内裤都扒了下来,趴到床上,脸上一副好奇的模样,好像是在看王道会用什么办法来惩罚他。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上次差点被打哭的经历。
或者,只要不把他打哭,他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这次,是一根半指粗来鞭子搭到了他的臀上。鞭子不是很凉,柔软而粗糙,威胁性地摩擦着他刚刚痊愈的,滑嫩嫩的臀肉。
“在我惩罚你的时候,有几个规矩,你给我记好。”
韩影转过头来认真听。
“第一,当我问你错没错的时候,不管你心里承不承认,你都要回答你知错,否则我们的关系结束。”
韩影紧紧皱起眉头。
“第二,当我问你哪里错的时候,你要回答你不该离家出走,否则我们的关系结束。”
“第三,当我问你还敢不敢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你要回答不敢了,否则我们的关系结束。”
“第四......”
“我懂得了,绝不顶嘴,保证该答什么就答什么。”韩影聪明地说。
话音刚落,第一鞭就落了下来。
这种鞭子在圈里是没有被敢掉以轻心的,更何况是刚入圈的韩影?他还在王道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让自己的臀肉慢慢适应这样摩擦着它的东西,好像跟韩光的皮带差不多。
嗖啪!翻炒般的烫痛袭来,韩影尽力去消化这阵苦楚,然而并没有用,疼痛不会因为他的经验或者毅力减轻分毫,这比皮带还刁钻火辣的疼痛让他狼狈地喊叫出来,手也不受控制地挡在身后,去拼命揉搓那道浅浅的、可怕的肿痕。
一时之间,他根本不知道该调整好心态面对接下来的惩罚,心里急地火烧火燎,复杂地望了王道一眼。
他的手被王道用鞭子无情地拨到一旁。韩影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
“错没错?”王道把鞭子再次搭到韩影臀上问。
韩影咬住嘴唇,疼痛像无数只小虫密密麻麻地往心里钻,他委屈又愤怒,不顶嘴已经够厉害,哪儿还有心思装作乖巧的模样?
可是鞭子在告诫他必须收起脾气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足足半分钟时间,韩影狠狠吸了十几口粗气,把手乖乖收到下巴底下,语气平静地回答:“我知错。”
以往韩光打他,到最后,他也只是回答“我认输”,从没说过这样口是心非的话。王道的心思,他自然是懂的。
鞭子继续落下来,每打一鞭,王道就问一个问题。疼痛越来越难忍,韩影的回答越来越顺,甚至声音越来越响,颇有种喊起来以求发泄的气势。那么究竟有没有往心里去呢?王道看着这紧紧绷起身子,就算浑身发颤,也再不会乱多乱动的人儿,叹了口气。
韩影究竟有多能忍耐,他的确还未探到底。难道只能像上次一样吓唬他?可是......不忍心啊......
韩影身子是那么的隐忍,声音是那么的平静而倔强,哀怨的目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总觉得会有眼泪落下来,可每每又忍了回去。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跟韩影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拎着钥匙走进来。
王道下意识以为自己见鬼了,鞭子一抖,好悬掉在床上,连忙低头去望韩影。
韩影看着来人,目光怔怔,眼泪惊慌失措地连串儿滚下来。
韩光直直地盯着韩影的眼睛,皱着眉头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直接冲到韩影面前。他把手伸向王道,礼貌而温和地说:“你好,我是这孩子的哥哥。”
王道没说话,机械地伸出手去被韩光握了握。
韩光这才走到韩影身边,俯身用手拨了拨韩影肿痕遍布的屁股。
他的手指修长而干净,沉稳而仔细,轻轻一拨,既没有触碰到重伤出,也没有弄得韩影很难受。只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王道看出了稀奇。
这是一双专业的手,专业检查伤痕的手。
韩光检查了之后,脸色突然雨过天晴,竟然轻笑一声:“揍得轻了。”
看到韩影吓得明显颤抖了一下,王道无语,这是你亲弟弟吗?
“辛苦了,你继续,一会儿我再帮你补几鞭。”韩光十分感激地说,把钥匙往桌上“当啷”一丢,一屁股坐在了桌前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居然真的就在旁边看起来。
韩影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又被吓出来一大串。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别成天吓唬他?都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这是虐待你知道吗?”王道终于忍不住说。
“我这可不是吓唬他,这种东一下西一下的打法够不够惩罚他,他自己最清楚。”韩光理直气壮地辩解。
“你......”
“继续继续,你要累了直说,别耽误我时间,我车还在街边等着呢。”韩光毫不客气地威胁着。
王道眼珠子瞪得溜圆,这家伙儿简直无法无天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能感到,韩光的眼神,散发着寒冷的光,照在人身上,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鞭去缓解这种压力。
王道狠狠抽了韩影一鞭,就抽在伤痕最多的臀峰上,严厉地问道:“错没错?”
韩影身子像铁板似的被抽得一震,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生锈了,脸色也如死灰一样。
不再回答,人儿的忍耐变得更加倔强。
一鞭接一鞭叠在臀峰上,伤痕交叉的地方隐隐藏着即将吐露的血珠,这已不再是普通的烫痛,而是像火山爆发的岩浆那般吞噬人心。
韩影望着韩光,眼里的希望一点点消失了。
他孤零零地咬着领子上的一角,好像被单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拼了命地用指甲撕扯被单。当然,被单并没有什么伤害,反而是韩影的指甲有种嵌到肉里的疼。
背心很凉,心里很冷,只有这火辣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
“小影,每次发生点儿屁大的事,你就离家出走,你还有没有出息了?”韩光说。
王道没有停下来,配合着继续鞭打。
“你就不能学会面对吗?现在见到我你要躲,见到公司的人你要躲,见到小悠你要躲,见到老爷子你还要躲,你要是跟人有点不自在就躲,那你这辈子就一直玩躲猫猫好了。”
“不过,可能也就你哥我有这心思陪你玩儿下去。别人?才不会热脸贴你冷屁股呢。”
“你以为公司的人还会记得你吗?别再幻想了。他们只会记得一个能带领公司驰骋商场的董事长,而不是一个被家里长辈手把手领着的董事长。你不回去,能惦记着你的人,还是只有我一个。”
“你以为小悠还会挂念你吗?也别再幻想了。她现在连我都冷落了,一心只有她肚子里那个小家伙,还会记得你?影子是谁她都快想不起来了。”
韩影狠狠砸了一下床,眼红地瞪着韩光。
“还有老爷子。他为什么直接拉你黑名单你不知道吗?这两年你成天宅在家里,压根儿也惦记过他,他早对你失望透顶了。”
韩影这回真的叫出来了,身心俱疲,无法忍耐。
韩光要揍人,如果不顺便把这个人心里也折磨一顿,他就根本不配“不择手段”这四个字评价。
一个人心理防线被打破了,那么身体的承受力无疑也会下降。
韩影疼得死去活来,翻来滚去。
王道彻底心疼了,撇下鞭子去搂住韩影,不停地拍着他颤抖的肩膀,顺便扭头骂了韩光一句:“你个**!”
“你打够了?那到我了。”韩光起身,麻利地挽着袖子,颇有一种忍不住怒火的气势,拎起了那根鞭子,在桌上抽了两下试试手,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顿打你挨得不冤,好好反省吧,要是挨完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别说你亏,打人的人还累呢......”
“不要过来!别碰我!”韩影突然颤抖着惊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他已经够疼了,你还没完没了了?”王道骂,紧紧搂着韩影的身体。
韩光也只好站在床前停下,他用鞭子指着韩影的眼睛,鄙视道:“老实趴好,别躲在人家怀里,出息点儿。”
“诶?你这人儿心里装了块铁疙瘩吧?他是不是你弟弟?”王道问。
“你瞎操心啥?他又不是挨不过去。”韩光也鄙视地看了王道一眼,又补充道:“现在都是你惯的,以前他哪有这么磨磨唧唧,窝窝囊囊?”
鞭子一甩破风,“快点啊!”韩光喝了声。
韩影哭,哭着挣出王道怀里,趴回了床上。
韩光顺势就把王道推到一边,甩手就在韩影臀上抽起来。没盯着臀峰那处看起来最惨烈的地方,而是把目标放到了大腿根儿那里,闪电般地落下十记,啪啪啪啪啪啪......声音狠戾,真好像比闪电还无情。
一顿抽大概只用了十几秒,韩影的臀腿已经被抽烂了,血迹凝聚在破碎的皮肉缝隙里,随时都有滴出来的危险。这种活生生把人打烂的手法,已经足够吓得王道脸色惨白了,但更让他恐惧的,是韩影的表现。
韩影自然叫破了嗓子,不停地想逃,可是韩光居高临下用膝盖一压,他又怎么能动弹地了分毫呢?韩影只有嚎啕大哭的份儿,鼻涕眼泪瞬间在脸上摊成一团,好像黄河决堤似的,等韩光停了手还止不住,活生生要把自己哭断气。
他的身体像是受伤的猫儿似的蜷起来了,不,是双手紧紧抱着肩膀,小腿朝后翻着,臀腿处压根儿不敢动弹。
王道顾不上骂韩光,连忙上前去哄韩影,可是他被韩光揪住了。
“不想让他再挨几鞭,你最好别掺合我。”
韩光的话冷如寒风。
“你这是无法无天的虐待!”王道简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人了。
韩光没再理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塑料盒,打开:镊子,酒精,棉花,纱布,药......
这竟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随身药箱。
韩光坐在韩影旁边,用力把他的小腿压下去,再次用他那双专业的手检查起伤口。
哭声随着上药的开始,渐渐变小了。韩影似乎知道这关不大好过,不敢再闹,像个胆怯的孩子一样低低啜泣着,小心翼翼颤抖着。
韩光大概是终于良心发现了点,安慰性地用大手去撸了两把韩影被冷汗浸透的后背。
迟来的温暖还是让韩影忍不住哭起来。
可是韩光却皱皱眉头,好像还觉这种表现不够满意似的,无情把手抽回来,说:“叫哥哥,否则不给麻药。”
韩影又哭了,被气哭了。
半晌,这人儿恢复了些理智,决绝道:“叫不出来,你爱咋地咋地吧。”把头一缩,装成一只鸵鸟。
这是多大的怨恨啊。
韩光眼中抑制不住地露出一缕难过。虽然这丝难过让王道看得很尽兴,但王道却也感觉到心头一阵发酸。
房间里僵住了半分钟,最后还是韩光没皮没脸地说了句:“嗯,我听到了,心里叫也凑合算吧。”他拿起麻药来。
“我......”韩影气死了,第二次拒绝麻药可绝没那么容易,他咬着牙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没叫!我没叫!我没叫......”
韩光似乎是真听到了他的心理话,居然被逗地哈哈大笑起来。看得王道莫名其妙,双胞胎的世界他真不懂啊。
这双手上药果然是专业的,臀腿处的伤口没有让韩影受到半点疼痛,就已经仔细处理好了。然而韩光瞧不上那种没见血的伤,只撇了一眼,就没再管,直接拎起韩影的外裤,给他套上。
“诶?还有伤呢。”王道提醒说。
“他有能耐忍下去。”韩光说着,伸手往韩影小腹一探,把人儿抬起来,裤子带上腰间。“OK!回家!”
他把医药盒收起来,替自己和韩影整体好衣服,望着韩影露出询问的目光。韩影淡淡地瞧了他的胸膛一眼。于是韩光了然地把韩影打横抱起来,让小家伙儿的脑袋能缩在他怀里。
韩影一进韩光怀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没了倔强和任性,只剩下一副挨了打后自觉性的乖巧。也难怪他意志不坚定,韩光此时的笑容好想寒冰初化时的阳光一样,就算是三尺冰也不够他融地。
韩光低头瞧了下他,说:“跟朋友说再见了。”
韩影道:“再见,兄弟。”
王道道:“再见。”
韩光抱着韩影离开公寓,临走前踹了公寓的大门一脚,忍不住骂:“到底谁是你兄弟?”
车里,韩影趴在韩光腿上,眼皮一劲儿往下沉。
他真的好累。
左胸口那颗用来感知世间温暖的心,被一缕冰冷的寒风穿了个透,逼得他不得不割掉那已经被冻透的一部分,以求保全剩下的温暖。可是韩光偏偏要把那冰冷的部分,重新塞进他心里。
回想起老爷子的手段,韩影的整颗心都在打寒颤。他宁愿挨韩光一百下鞭子,也不想再让那疏离的声音钻进耳朵。
韩光好像觉得这次给他挖的坑还不够大。
车开了一段路,停在韩光家,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香味幽幽传来,而后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上了车。
结婚了的女人,已不再是调皮的小姑娘。
“小影,你好啊。”肖悠的笑容亲切而体贴,竟好像压根儿没注意到韩影此刻的狼狈姿态,满眼尽是包容。
韩影哀怨地盯着这双眼睛。
韩光道:“小影,跟大嫂问好。”
韩影机械地道:“大嫂好。”
肖悠一笑,无奈地说道:“你还是这么在意啊......”
韩影心头一痛,却僵硬地挑挑眉,淡淡道:“我能不在意吗?这家伙儿自从有了你,就再也不让我随便进他房间了。”
肖悠气笑了,跟韩光一耸肩,回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们。
韩影直直地盯了会儿她的香肩,而后心烦意乱地把头埋进韩光的腿,揪着他的裤子半晌也不抬头,想要窒息而亡似的。
此刻他的心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层比落叶还脆弱的外壳,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抵御寒冷。
可是,他还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寒冷吗?
韩影扛不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握住韩光温暖的手,想行使一下做弟弟的特权,从哥哥那里获得支撑。
韩光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问道:“后悔没?我帮你求情。”
韩影回道:“我不可能后悔。”
韩光脸色一塌,冷冷问道:“那你握我手干嘛?”
韩影道:“我真的不想回去,你别逼我行吗?”
韩光决绝道:“不行。”
韩影气问道:“为什么不行?我都两年没怎么回去了,为什么今天就一定要回去?”
韩光听完,皱眉道:“完了,这顿又白打了。”
韩影气呼呼地咬着嘴唇,狠狠捏着韩光的手指,半晌,才尽量语气平和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错在我,我不会逃。可现是他有错在先,你为什么一定要惯着他?让我去跟他低头?”
韩光揉了把他的脑袋,无奈地道:“一个小孩儿,一个老小孩儿,脑子里成天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让你回去......”他语气软下来:“只是吃一顿团圆饭而已。”
韩影听到最后一句,眼帘不由自主地耷拉下去,不再咬嘴唇,也不再说话了。
这个理由,比揍他一百顿都有效果。
韩光一向不喜欢打感情牌,然而只要他用这种软软的语气跟韩影说话,只要一句话,就算是刀山油锅,韩影也会无条件跳进去,更何况只是承受老爷子的冷嘲热讽呢?
良久,韩影无奈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啊,老这么自私,得改改了。”
韩光无所谓地呵呵一笑,没说话,低头瞧着这颗毛绒绒的黑脑袋,心道:“有你这个蠢弟弟在,我干嘛要改?”
韩影疲惫地一叹。
到了老家,韩光和肖悠跟老爷子问好,韩影搂着韩光的脖子忍痛撑起身,语气尊敬地说了句“爸爸好。”
老爷子自然没有理会他,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肖悠拉着老爷子到客厅里去看他的礼物。
韩光早有先见之明,从车上下来就没让韩影再穿鞋。他一路抱着韩影来到客厅,直接把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到长沙发上,脱外套,整理衣服,又喂了两口茶,一顿忙活儿后让这人儿继续趴在自己腿上。
韩影撑起身子,卑微地叫:“爸爸......”
麻药的药效早已经消除,现在只要轻轻一动,臀腿处那道伤口就像火烧一样地痛。这一撑,弄得他大汗淋漓,嘴唇都带颤。
可是老爷子压根儿没理他,一直拉着肖悠说话,不管肖悠怎么使眼色给韩影求情,也无动于衷。
韩光开口了:“爸,小影要跟你道歉。”
老爷子这才不耐烦地看过来。
韩影又撑了撑身子,愧疚地仰望着老爷子,道:“对不起爸爸,做为您的儿子,我不该那样说您。”
老爷子认真听他说完,不置可否,转向韩光问道:“你干嘛打他?”
韩光理直气壮道:“他骂我,我当然要揍他,有问题吗?”
老爷子眼睛一眯,直直地盯着韩光,道:“你用不着跟我扯谎。他现在跟我道歉,是因为被你打怕了吧?在电话里的时候,这家伙儿还信誓旦旦地说我已不是他认识的父亲,他什么倔脾气,我会不知道?”
老爷子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继续说下去。
“你放心,他现在虽然一无是处,但毕竟是你弟弟。他就算永远不跟我道歉,我也不会拦着他进这个门儿,想什么时候来,是在这儿睡,还是在这儿吃,都随他便,老爷子我绝不阻拦你弟弟......”
“那最好。”韩光截住他的话,道:“我弟弟现在跟你道歉,你也不要阻拦。”
“我不阻拦。”老爷子嗤笑一声,神色委屈道:“我一把老骨头了,哪还有资格阻拦你们哥俩儿做事?”
韩光突然紧紧皱起眉,低头瞧了眼韩影。
韩影撑不住了,胳膊肘狠狠硌在他大腿上,气喘吁吁地低着头,像个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得不把脸凑过去再让人再补一巴掌似的窘迫。
韩光忍住大腿上的疼,抬头问道:“你别说这些废话了。有什么道道儿,直接给他划出来吧。”
老爷子没骂尽兴,遗憾地撇了韩影一眼,淡漠道:“小时候教过你们,就算是迫于无奈跟人家道歉,也要有最起码的尊敬。谁教你们用后脑勺对着人的?”
韩影浑身僵住了,身后一跳一跳地痛。
半晌,他扶着韩光的身子艰难地趴起来,像个裹脚女人似的小心翼翼地站在地上,死命地握着拳头,大大方方地走近老爷子,鞠下身子,道:“对不起,老爷子。”
这一声“老爷子”叫得是那么的恭敬,那么的疏离。
这种疏离,已是由心而发。
小时候盲目地崇拜敬仰,等长大了,忽然发现差距,自然会觉得疏离。
韩影的身子弯得很低,好像越触碰到身后的伤痛,就越有一种认清现实的安全感。
老爷子生了他,是让他来继承老爷子的,如果他让老爷子失望,老爷子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惩罚他。如果不让他感受到足够的痛楚,又怎么会甘心呢?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韩光眯起眼睛,狭长的双目里突然透出一股精光,认真地注视着韩影身上那微不可查的变化。
韩影躬着身,低着头,愧疚道:“当年我私自放走韩光,假借他的名字接受了您四年的栽培,被您一手扶持到董事长的位置。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早已经比韩光大得多,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回公司。”
他话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由自主地撇了眼韩光。
韩光满意地笑了。
老爷子却仍旧不高兴,撇撇嘴道:“你想多了吧?我有什么可失望的?你们哥俩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什么时候问过我?只要公司好,是谁当董事长我有资格管吗?是你,是他,对老爷子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你也用不着跟我道歉,我受不起。你如果是为这个跟我道歉,就抬起身吧。”
韩光下意识皱眉。
韩影突然紧紧攥住了拳头,好像主动撅着屁股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气得直咬嘴唇,忍不住变了口气,道:“那我当您原谅我了。”
他刚要直起身,不再跟老顽固打交道,谁知道老爷子又狠狠咳了两下,道:“你还来气了?我说两句牢骚都懒得听吗?”
韩影眨眨眼睛,装傻道:“不是您让我起身吗?”
老爷子道:“你是为了这个跟我道歉吗?不是因为再电话里骂我的事吗?”
韩影头一低,直截了当地问道:“您到底要让我怎么样啊?”
老爷子又撇了韩光一眼,这才淡淡道:“跪下道歉。老爷子人老了,再经不起气了,以后你俩儿谁再跟我出言不逊,就是这个规矩。”
韩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韩光直接骂出来了:“你特*么过分了吧!我不就抢你几成股份吗?”
老爷子又挨骂了,气得脸色铁青,怒骂道:“你那是只抢了几成?小影在公司的时候,好话说尽让我分给了他一半,你倒好,回来之后一句客气话都没有,把我按水池子里一顿灌水,说什么等不急了想早点继承财产,硬是把我所有股份都抢走了!你还好意思说几成而已?”
肖悠也突然瞪大了眼睛,她看向韩光。
韩光蹭地站起身,指着老爷子的鼻子,理直气壮道:“又不是没人养你!你都退了,还掖着那点股份干什么?小影在公司干点什么事都要经过你同意,这样的董事长有多少权威?跟人做生意都是张口闭口'老爷子前老爷子后'的。再这样,公司得被你耽误多少年?”
“还有你!”他又指着韩影的鼻子,双目怒睁,大骂起来:“你早发现自己施展不开,还在那儿妇人之仁地讲'孝心',结果呢?等我把你踢下去的时候,你老爷子给你说过情吗?他只顾着在那儿跟我闹,想过你的处境吗?”
“你们爷俩儿给我听清楚了。在那个时候,你们俩谁出事儿不都是各顾各的?到最后,是谁慷慨大方地在公司给你留了一个职位?是你再也不愿承认的混账哥哥!又是谁每天大老远跑过来给你做按摩恢复健康?是你那个私自跑去学医的混账儿子!”
老爷子的呼吸越来越紧促。
韩影皱起眉头,无奈地望着他能说会道的混账哥哥。
“你俩一个小孩儿,一个老小孩儿,谁敢再耍小孩儿脾气跟我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老爷子气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哆嗦起来。
肖悠连忙过去给他拍背心,安慰道:“您消消气。”她皱着眉头瞧了眼韩光。
韩影也撇了韩光一眼,道:“这次好像不是装的。”
韩光一怔,舔了下嘴唇,无奈地闭上嘴,上前去帮老爷子做专业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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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6: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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