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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心悦君兮君不知(终极一家 修,寒,灸舞)[第1页]

作者:flamboyan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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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寒变成石心杀手的第二天,大家将就着看,看过终极一家的应该很好明白。。。
钝重的痛狠狠地撕咬着修的脊背,他无力地跪在刑房潮湿冰冷的地上,任凭长鞭在身后肆虐,夹杂着衣服的碎片和淋漓的鲜血,这样屈辱的姿势。
记忆中每次执行任务归家,不对,这个地方不能称之作家,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也都一定先到这里,跪足一天一夜,默默地等待惩罚,总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总是无法完美,总是辜负呼延觉罗少主的名号。
从五岁起,足足十五年。脊背上,胸膛上,臀上,腿上,无一处不是伤疤。
他自懂事起,便失去了喊痛的权力,可他也是人啊,怎么会不痛呢?只能忍,忍。
他的嘴唇被硬生生地咬破,血染红了牙齿,他不能叫喊,不能哭,甚至连喉间隐忍的呻吟也不得不压下。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他好像见到了他的大哥,那个呼延觉罗家历代最为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的继承者,挺拔颀长的身体,明朗的笑容。
在他五岁那年,十八岁的大哥代表呼延觉罗家出战,在时空漩涡中再也没有回来,父亲也只寻得他铠甲的碎片,自此,修作为唯一的呼延家少主,在父亲和长老的威严下辗转成长,可他从未恨过,他都明白,呼延觉罗家的重担,他愿意一人承担。
可是这一次......
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他勉力抬起头,嘶哑的喉咙恭敬地叫了一声:“父亲.....”
那是个和修面容极其相似的中年男子,他看着跪在地上浑身血迹的修,眸子里复杂的情绪在黑暗里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只有冰冷的声音传出:“呼延觉罗家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动男女之情,更何况,那个女人是韩克拉玛家族的后代,你居然还为了救她,罔顾我的命令?”
修嘴角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也解释不了什么。
昨夜父亲命他带领东城卫前往风时空与木时空的交界,解决在时空罅隙中流窜的一群魑魅,可他的手环却在即将出发时碎裂,他因为担心寒出事,擅自延迟了任务,赶到夏天家在鬼龙手里救下了已经变成石心杀手的寒,他也因为受伤无法完成时空穿梭,自然地,在天亮时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赶回呼延觉罗家宅的刑房,等待惩罚。
“父亲.....”修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直起身子,尽量恭敬地回答:“夏天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终极铁克人,而鬼龙却日益强大,逐渐有吞噬夏天的趋势。昨夜我便是感应到鬼龙来自灭的力量,才赶去夏家,希望能够阻止鬼龙帮助夏天。至于寒......”修抬起头来,“父亲,我从不曾忘记身为呼延觉罗少主的职责,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违背您的命令也与她毫无干系。”
“是么?”呼延烈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修的眸子轻轻颤了颤,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是的,父亲,请您相信我!”
“啪!”重重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刑房,修的身体被打得一歪倒在地上,而后迅速爬起来,重新跪好。
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来,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父亲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动手打过自己了。
修咬了咬牙,又抬起面颊,静静地等待下一个耳光的到来。
却迟迟没有疼痛。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罔顾我的命令,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有多少时空旅行者死在了那群魑魅的手里,也是因为你,呼延觉罗家在盟主心目中地位将变得一文不值。”呼延烈停顿了一下,“若真是因为夏天,也算情有可原。你说你与韩克拉玛家的女人毫无关系,这次我也信你,只是.....如果你再和那个女人有半点干系,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竟然....这么严重么?竟然惊动了盟主?
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艰难地张嘴:“父亲的教诲,修定当铭记。”
“出去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尽快恢复你的战力指数,盟主很快就会召见东城卫了。”呼延烈淡淡地说,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修还愣愣地跪坐在地上,脊背上的鞭伤疯狂地叫嚣着,体内因为内伤的虚弱一阵一阵地冲击着修的大脑。
寒.....
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远,不过远远地看着你我便已经很满足。
幸好,幸好这次父亲相信了我,我真的害怕会因为我而伤害到你。
寒.....
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一定会救活你。
是怎样喜欢上那个女孩子的呢?
戴上止战环之前,每次见到寒,修总是抑制不住地愤怒,可是这种情绪中竟然有一丝恐慌和不安,过往的二十年,修从未如此在意一个人,也从不曾被任何人影响心绪。起初他以为这只是血脉影响,可是在两人戴上止战环之后,修却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不能从那个人身上移开目光,隐秘地,总躲在暗处,悄悄注视着她,偷偷保护着她。
他是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人的,他从五岁起,这条命,这副身躯,便再也由不得自己。
何况,何况夏天也那么喜欢她,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地,像是炽烈的阳光一样的喜欢,从不掩饰,单纯地让人不禁笑出声来。
那么清冷的寒,那么令人心疼的寒,是应该被这样明朗的男孩子疼爱的。
不像自己,只能永远埋藏这样的感情。
修强撑着站起来,身后的伤痕也已经不再流血,他要赶回去,把寒从石化中唤醒,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修苦笑了一下,实在没有办法,便是拼着被打死的可能,也要请父亲出手了。
一天一夜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修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急匆匆地赶回夏家。
迎接他的是夏天的吉他声,轻柔地,悲伤地,想要唤醒他的爱人。
修没有进去,他就静静地伫立在楼下,听着夏天的琴声。
他突然想起十岁时,疯狂地迷上了吉他,这样的不务正业,父亲不知惩戒过他多少次,最狠的一次,他在房间里偷偷地拨弄琴弦,被父亲发现后揪着头发拖到庭院里,剥掉上衣,双手被缚吊在树上,那一顿鞭子,是他这么多年想起来都会发抖的经历。他小小的身躯,在皮鞭和盐水中辗转不停,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身边不停地走过呼延家的宗亲外戚,在众人目光中,他紧咬着牙连哭喊都没有,甚至连奴人眼里都是不忍和心疼,可就是没有止境,像是不会停止的痛。到最后,他生生晕死在庭院,是夜,下了很大的雨,他在雨水的冲刷中缓缓醒来,终于明白,这是怎样的命运,半点由不得自己。
修便是这样长大。
那夜过后,修再也不曾碰过吉他,只偶尔呆呆地站在庭院里想着什么。
可上天仿佛头一次眷顾了他。
三个月之后的某天,盟主下令修同几个经过训练的男孩组成东城卫,以乐队为掩护维护时空秩序,也方便介入麻瓜的生活,保护他们的安全。
那时的修刚刚完成任务归家。脸颊上还有被异能击中的伤痕,恭敬地跪在父亲面前。
却从父亲口中知道了这样的消息。
修甚至忘记了颊上的血印和隐藏在衣服下脊背上的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痕,以及即将到来铺天盖地的惩罚。
他战战兢兢不敢相信,却又小心翼翼掩饰着兴奋,那双手竟然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怯怯地抬起头,看着父亲。
呼延烈心里一紧,好久好久,没见过修这样晶亮的眸子了,那眼里,有激动,欣喜,还有一分惧怕。他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
呼延烈的面上却没有丝毫情绪,“乐队只是你身份的掩饰,万不可因为它影响了你。”
“是,父亲!”修的眼里溢出浓浓地满足,又慌忙间低下头,“父亲,修完成任务时因受他人影响而受伤,望父亲责罚。”
他的眉眼敛地淡然,却隐藏不了那一丝恐惧。
呼延烈定定看了他半晌,修跪在地上,身体还在不自觉颤抖,背后似乎渗着点点血迹,他突然就犹豫了。
就这一次,就宽恕他这一次。
呼延烈这样想着,慢慢转过身体,“这次就算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复又淡淡地加上一句:“尽快把伤养好,组成东城卫。”
修第一次觉得可以像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了。
他不停地练琴,也不大敢在房间里,就躲在小小的地下室里,经常练到手指渗出血珠,可他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开心,他想有一天,可以弹着自己的曲子,给爱的人听。
是的,他就是偶然地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听到一个少年为他的爱人弹奏吉他,那女孩子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就好像无数次梦中出现的未曾见过的妈妈,还有离开他好久好久的大哥。
弹给爱的人听,多美好。
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听过母亲的消息,每每问起,总只能换来父亲的震怒和一次狠过一次的责罚;而大哥,也被默认死在了时空漩涡中,自此再无人将他当作孩子一般疼爱。
这一次,他爱的人,二十年来唯一动心的人,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看看她都不敢。
他爱的人身边,有一个足以和她相配的人。
其实那时学吉他,这么倔强,是因为十岁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配爱人的,怎么就不明白呢,那样的重担,他怎能爱上任何人。
不好意思啊大家,我有点强迫症,昨晚更的那段有点错别字,我删了重新上,还有新写的一段儿......
像是陷入了一片混沌,寒在黑暗中慢慢醒来,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四肢像是被冰冻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要死了么?
寒这样想,却也没有多么悲伤和不忿。
好像也没什么牵挂,自小便被当做战士训练,她不懂情,不懂恐惧,也不会不舍。她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却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
是谁?
那不是修,她记起那个和她血脉为仇的男人,俊朗的面容和纤长的手指,他是第一个让她拿起鼓棒的男人,那是从未有过的共鸣。他的琴声内敛而冰冷,像是他的眸子一样,闪耀着莫名的光芒。
这样悲伤温柔的琴声,是夏天么?寒的心里像有什么在蠕动,从未有人这样珍惜过我,我死了以后,你该会有多伤心?
真是个傻孩子啊。
她努力地想要醒来,快要石化完全的身体也只有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夏天,夏天,谢谢你,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力,活下去了。
那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夏天欣喜若狂,他甚至忍不住大声喊出来:“寒!寒!你能听到我的琴声是么?寒,寒你醒醒!”
修像是在梦中被惊醒一样,急忙冲进房间,夏天手足无措,几近崩溃:“修,修,寒她动了,她能听到的,她什么都能听到,那我一直弹琴,她会醒过来么?会么?”
修把手轻轻放在夏天的肩上,努力稳住心神:“夏天,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有个东西能救寒”,身后传来a Chord的声音。
“是么?a Chord,是什么你快说!”修几乎要吼出来。
a Chord抬眼疑惑地看了修一眼,然后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修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慌忙的语气:“a Chord,救人要紧!”
“就是铁时空最大魔化家族叶赫那拉家族传奇的镇家之宝搜魂曲,如果有那个,应该可以救活寒,可是,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啊!”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么!”夏天失望地说。
a Chord耸了耸肩:“我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夏天你别慌,我想,我父亲可能知道它在哪。”修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a Chord,我现在回家一趟,你留在这里陪着夏天,我会尽力弄清它的下落的。”
修说着转身下楼,还未踏出夏家大门,身后便传来a Chord的声音:“修,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昨晚是不是已经回过呼延觉罗家了?”
修闻言身体一僵:“没事,只是昨晚和鬼龙交手受了一点轻伤,已经没事了。”
“是么?呼延觉罗修,你是不是当我是瞎子!你的背上已经湿透了,那么浓的血腥味,你以为我闻不到么?”a Chord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是不知道你呼延觉罗家族是怎样一个地方,我不是不知道你父亲是怎样一个人!他怎么会告诉你这种东西让你来救寒!他怎么会允许你冒这种危险为了一个与你们家族世代为敌的女人!”a Chord的声音变得无比悲伤:“修,我不想再看到满身鲜血连路都走不稳的你了。”
“a Chord,没事的,只是询问一下,不会怎么样的,你放心。”修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无论怎样,父亲总不会要了我的命,若是救得了寒,都不算什么的。”
a Chord负气般转身就走:“你去吧,死的时候不要来找我!”
修微微一笑,便快步离开了。
“修,这次真的动了心么?”a Chord低声喃喃,恍若未闻的一声叹息。
少年望着修离去的背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面容清俊明亮,眉眼却透着一股悲伤。
“真的,动了心么?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少年低下头,a Chord和修都早已离开,夏家门前的松树在风中猎猎作响,心里慢慢涌上的一丝冰冷笼罩着他的身体,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人。
他摊开掌心,那是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盯着看了半晌,抿紧嘴角,又蓦然攥紧手掌:“不要担心,她的命,我一定保住。”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少年又在黑暗中隐去身形。
呼延觉罗家大宅。
空荡荡的议事厅,呼延烈坐在上位。修恭敬地站着,努力控制着声音不发生一丝异常:“父亲,据传叶赫那拉家族三部曲在多年前那场争斗中流失而出,不知您是否知晓它的下落?”他慢慢抬起头:“父亲,若是拥有这三首乐谱,东城卫一定可以更好地对付那些魔和魔化人,维护时空稳定。”
“哦?是么?”呼延烈的眼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绪。
修的身体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二十年了,他从未开口欺骗过父亲。就算要面临再严苛的惩罚,也不曾说过谎话。
可是这一次.......父亲,对不起。
他竟然连直视父亲都不敢
毫无预兆地,一道能量击向修的胸膛,他的身体像是破碎的风筝一样飞快撞向议事厅的外墙,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修忍住喉咙里汹涌而上的腥甜,迅速爬起来,跪倒在呼延烈面前。
“修,这是你第一次欺骗我,也是你第一次叫我失望。以往无论对你怎样处罚,我从不曾对你失望。”呼延烈的眼神像是要把修刺穿一样:“你果然忘记了你的使命,修,你果然辜负了呼延觉罗家。”
“父亲!父亲!不是的,我没有!”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了修:“我从未忘记,呼延觉罗家的重担,修从来不敢忘记!”他向着呼延烈膝行而去,试图抓住父亲的衣角。
意料之中的一耳光。
修整个人跪伏在地上,血顺着他的嘴角,他的脊背,他被撞伤的手臂,缓缓流下。
“呼延觉罗修,这次没有惩罚,你就跪在这里,直到你认清你到底是怎样的身份,认清你的使命,给我好好想清楚——”呼延烈的声音蓦地变得无比冰冷:“你是呼延觉罗修。”
呼延觉罗修。
是啊,呼延觉罗家的人,从来不能爱人,父亲,大哥,还有我,怎么会有例外呢,怎么就忘了呢。
呼延烈离开了议事厅,只留得修一人孤独地跪着。
他像没有灵魂的破碎木偶一样,怔怔地跪在冰冷的地上,血竟然在他的身边凝结成一洼小小的湖泊。
然后有一滴泪悄悄落下。
十岁之后,再也没有哭过的修,不论面对怎样残酷的训练和惩罚,执行怎样险恶万分的任务,修都从未落过泪。
甚至,甚至在夜里梦见母亲和大哥,他们温暖的手掌,宠溺的笑容,然后无数次在黑暗中惊醒的时候,修都从未哭过。
可他这次,却让父亲失望了。那是他的信仰,父亲的认可和赞许,没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了。细碎地,压抑地,像是在胸膛里揉碎了玻璃碎片一样,低低的呜咽从修的喉咙里传出来。
怎么办,我.....好疼。
寒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脸颊也没有半分血色,惨白得像一块石头。
夏天的情绪渐渐在崩溃的边缘,紧紧握着寒的手不愿松开,眼里若有若无的泪光在闪烁。门“吱呀”一声开了,夏天回头,声音都是颤抖的:“哥,寒她......”夏宇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夏天,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寒,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夏天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哥,我要陪着她,我不停地和她说话,我相信她能听得到,也一定会醒过来的。”夏宇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夏天听话,如果你倒下了,那谁来照顾寒呢?你就下去吃点东西,我来照顾她,不会有什么事的。”短短的沉默过后,夏天终于放开寒的手,慢慢起身,朝门外迈去,却还不忘回头提醒:“哥,你一定好好看着寒,我马上就上来。”夏宇的身体背对着夏天,看不见他的表情,那声音也没有一丝情绪:“嗯,我会的。”
门被轻轻掩上,然后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寂静。
“你.....是他爱的人,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爱过人啊......”夏宇的声音渐渐变得不像自己,容貌也缓缓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他缓缓抬起手,异能化作的细雨笼罩了寒的身体,她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我这么多年,也再没有爱过别人啊......他怎么就,怎么就爱上旁人了.....”少年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猛地攥紧手掌,所有异能都进入寒的身体,她甚至还微微动了一下。
体内一阵剧烈的冲击,少年的身体不自主地晃动着,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胸膛泛起的血腥被他生生压下,面色倏地变得惨白。
“他不顾性命救你,我也愿意不顾性命救他爱的你,你说,谁更傻一点?”少年的唇边泛起自嘲的笑:“这一次,应该可以让你撑到他们弹奏搜魂曲了......只是修的身体......”
楼下突然传来a Chord兴奋的声音:“夏天,夏天!跟你说你都不会相信,你看这是什么!”
少年隐忍着重新变换了面容,赶在夏天和a Chord进入房间之前缓缓站起来。“a Chord,什么东西你这么激动?”“搜魂曲啊,夏天,是正牌的搜魂曲!寒有救了!”a Chord的声音掩饰不住地振奋。夏天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真的?寒她.....真的有救了?”他猛然醒悟过来:“那还等什么,快弹奏它啊!”a Chord声音一凝:“我已经通知修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只是那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弹这首曲子....”
夏宇的眼神一黯:“那你们照顾寒吧,我先出去了,还要去上课。”说着缓缓踏出房门。
从胸腔里压抑而出的痛,他的步子颤抖着,a Chord和夏天却都没有发现,甚至没有人听到他关上房门那一声低低的呜咽:“修......”
像是度过了漫长无边的黑暗,修突然被简讯的声音惊醒,他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找到搜魂曲了么?”修的嘴角牵起一丝笑容:“真是太好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站起来,向着呼延烈的房间走去。
修的血液早已凝结在衣服上,父亲那一掌让他的内伤更加严重,他勉强撑着身体,慢慢跪在呼延烈的房门前。
那是大理石的阶梯,膝盖像是跪在刀尖上一样。修却感不到疼痛。
“父亲....”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变得平缓而恭敬:“修知道错了,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修向您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呼延觉罗家的责任,修一刻也不敢忘记,即便粉身碎骨,修也要维护呼延觉罗家的荣耀。”
他缓缓俯下身子,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父亲,修还有一点事情要做,回来后再向父亲请罚。”
修强撑着站起来,慢慢走回房间,这个样子......他苦笑了一下,这个样子估计会吓死a Chord和夏天吧.......他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成不变的黑色,只有这样才能够掩盖他随时可能流出的鲜血。
迅速地、期待地离开呼延觉罗家大宅,向着夏家赶去。
呼延烈的房门被悄悄推开,他静静地站着,这位呼延觉罗家主,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复杂表情。
然后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a Chord和夏天早已在夏家等待着修,手里握着搜魂曲,竟然还有略微的颤抖。“修,你来了!”夏天激动地站起来:“修,快帮我救救寒,她,她已经不能再等了!”
a Chord却是一脸平静,把搜魂曲递给修:“修,你看看。”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修的动作。
修打开乐谱,突如其来的一阵冲击让他迅速又合上卷轴,拼命忍住口里的鲜血,竟然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你疯了么?”a Chord慌忙去掰开修的嘴,却还是晚了一步:“你是不是受了内伤?你把血吞进去是想死么?”他还是瞥见了修衬衣领下恐怖的鞭伤:“你父亲还是动了手?不是说只是问问么?不是说不会有事么?怎么还会受伤?”a Chord伸手去想要解开修的衣服:“给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快给我看看!”
修淡淡地拿开a Chord的手,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a Chord,没事的,只是一点皮外伤,救寒要紧,准备弹奏搜魂曲吧。”
a Chord突然崩溃一样大喊:“你现在战力指数不足五成,还想要勉强弹奏?你是想拿寒的性命开玩笑,还是拿你自己的?你们会被永远留在虚无空间里再也回不来的!”
修定定地看着a Chord,忽然绽放了笑容:“怎么会呢?我定然是有把握的。”
a Chord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一样,劈手从修那里夺回卷轴:“修,你不要命了!被你父亲知道,你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不行,我绝对不允许!就算救不了寒,我也不能让你这样做!”
修沉默了,不敢直视a Chord的双眼,悄悄别过头:“a Chord,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周内没有战力指数,没有关系的。”
“是么?”a Chord的声音冷冷的:“那个的效用,你会比我清楚?那个带来的后果,你又会比我清楚?”
修的脸上突然尽是愧疚和不忍。
夏天越听越糊涂:“a Chord,修,你们在说什么?”
“十二时空中流窜着一群非法的药物贩卖者,他们研制各种新型药物来满足异能者的需求,这其中便包括一种类似自杀式的药物。”a Chord顿了顿,眼里竟然闪过一丝畏惧:“因为受伤而战力指数锐减的人,只要吃了它,一天之内战力指数就会增加到原有水平的两倍,可谓战无不胜。只是药物总有副作用,一天过后,吃了它的异能者就会虚脱到连麻瓜都不如,全无战力。而此后的一周内,不仅无法使用战力,每时每刻都会感到筋脉断裂的痛苦,并且该异能行者自身的战力指数越高,承受的痛苦越多,不会致命,只会痛死。”
“a Chord,不要再说了!”修急忙打断。
“为什么不说?这是禁药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且不说之后的蚀骨之痛你能不能熬过去,若是被你的家族知道,你便是呼延觉罗家的罪人,你有想过你父亲会对你做什么么?”a Chord声嘶力竭。
父亲......自己不能再叫父亲失望了。
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可是寒......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应当不会被父亲发现的,这之后便以去木时空执行任务为由,找个地方躲起来便好了。至于副作用......修轻轻笑了一下,没有什么痛,是他呼延觉罗修熬不过去的。
“修,你不要考虑了,我不能让你为了寒付出这样的代价,这次就我来吧。”夏天突然说道:“我的琴声已经可以让寒有知觉了,我相信,她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爱的。况且我的战力指数也足以弹奏搜魂曲,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让你为了毫不相关的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夏天的语气尽是毋庸置疑。
“修,夏天说的有道理,他对寒感情这么深,一定可以唤醒她的。你和寒....”a Chord的语气忽然有一丝迟疑:“你和寒,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么?
毫无干系?
那我对她的感情算什么?
修差点忍不住呐喊出来,但他不会,那样就不是呼延觉罗修了。
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份感情暴露在阳光下?不会了,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修的心就像陷入了冰窖,那么冷,连带着脊背上的伤也尖锐地疼痛。
“好吧,夏天,那这次就交给你了。”修抬起头竟然对着夏天笑了一下。
寒.....就交给你了,从此以后,我只要默默看着就好。
然后又自嘲地笑了。好像什么时候不在黑暗里一样。
从前,以后,一直一直,自己都只能站在黑暗里看着。他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现在才明白,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怎样铭心刻骨的痛。
a Chord看着修,他的脸上没有表情,那种心如死灰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修这样了。他的眼里掠过一丝不忍,可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没有说谎,作为东城卫唯一服用过那种药物的人,他的确有资格这样斥责修。
那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回忆。
十四岁的a Chord,年少气盛,仗着是东城卫年纪最小的人,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那时他们在风时空的入口抓获了一群非法药物贩卖者,便缴获了这样一瓶药。a Chord在战斗中受了伤,战力指数只有七成不到,可之后东城卫便接到了盟主的命令去对付一群魔化人,他便不顾修让他留下养伤的命令,偷偷服用了还未来得及销毁的禁药。
那一战,他风光无限,独自一人擒杀了超过半数的魔化人,一战成名。
可秘密很快就被戳破。
他双手被缚,跪在呼延觉罗家的议事厅。作为这个时空的执法家族,呼延烈就算将他就地正法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他记得那时他的战力指数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突破了一万八千点,却还是在呼延烈手下连三招都走不过。
东城卫的其它人也跪在他的身边。他的大哥,从来冷漠不会流露出任何感情的修,拼命地对着呼延烈磕头,拼命地替他哀求希望呼延烈不要告知盟主,他说他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当他看到修在呼延烈的掌下吐血不止,被一次一次打倒却又飞快爬起来跪在他的身边,他突然就哭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那一刻他看着伤痕累累的修想,哪怕让他现在就死了也好,不要,不要再折磨修了。
呼延烈大概是不愿意再费心训练像a Chord一样的战士,也大概是真的不忍心修就这样在他的掌下生生死掉,终于同意将此事压下不让盟主知晓。
不让盟主知道,便等于保住了a Chord的命。
那七天,他整日整夜不得安眠,那种痛甚至让他萌生出自己了断的念头。他没办法向别人形容,万箭穿心不过如此,还是修,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照顾他,a Chord痛起来疯狂地撕咬修的手臂,他也只是皱着眉头忍着。
那时的他,自身的战力指数不过万点,他实在没法想象,以修现在近三万点的战力,他若真是服了药,会痛到什么地步。
况且,还有随之而来的呼延觉罗家的惩罚。七天过后的a Chord,已经虚弱到连筷子都拿不起来,这样的他,又在刑房跪了三天三夜,熬过了作为东城卫律己不严,罔顾命令的鞭刑。那样黑暗的日子,他这辈子都不愿回想了。
只有痛,那十天伴随他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痛,他怎么忍心让修也经历一次。
其实那时的a Chord,却没有发现他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修的脸色比他还要惨白,七天七夜对a Chord的照顾,以及,修为了他,主动向呼延烈要求作为东城卫团长替他承受了三分之二的刑罚。那暗无天日的刑房里,当a Chord在鞭子下辗转挣扎时,修同样承受着更残酷的处罚。
那样恐怖的经历,每每想起来a Chord都会浑身颤抖。连这样,竟然还要去救寒么......修,你到底是怎样爱她。
是啊,究竟是怎样爱着她啊。黑暗中渐渐现出少年悲戚的脸。
他其实是知道修已经不记得他的。
他们只在十年前见过那么一面,那之后,他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修,远到他觉得修都像不真实一样。
他是铁时空盟主,灸舞。
十七岁的他,很早就明白自己是不能爱上别人的,他的肩上是整个时空的安危,那么重,他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地撑着。他的父亲在他十四岁时离开,他只用了三年,就征服了所有的长老登上盟主的位子。
他的父亲,离世的时候只有三十四岁,灸舞也明白,自己是绝活不过三十五岁的。撑起整个时空的防护磁场,巨大的消耗让他经常性毫无预兆地晕倒,既然这样,在这世上留什么牵挂呢?
可他还是这样爱上了这个人。
七岁那年,父亲和长老严苛的训练让他实在忍受不了,又仗着天赋过人,就偷偷跑出来,在街上悠闲地慢慢晃荡,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魔化人聚集的地方。听见前方传来激烈的激斗声,小小的灸舞也忍不住好奇心,又自持战力指数奇高,也不怎么害怕就凑了上去。
那是灸舞第一次见到修。那时的修也只有十岁,孤身一人站在魔化人中间,稚气未脱的脸庞却是从未见过的坚定。他利落的动作和鹰一样的眼神让灸舞看得呆了,不知不觉暴露了自己,魔化人以为他是麻瓜,便要上前拿下他当做人质。灸舞这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正要出手,修已经飞快地冲上前来,他就这样握住了灸舞小小的手掌,把他护在了自己怀里。
怎样的一双手,潮湿温润,却有与这个年纪不相配的厚厚的茧,他的怀抱好温暖,就像幼时记忆里妈妈的怀抱。被人保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好啊,灸舞想着放下了准备攻击的手,又往修的怀里钻了钻。
这样一分神的功夫,那群魔化人便趁机逃走了小半。
修见怀里的灸舞像是被吓得不轻,又看到那群魔化人已经跑远,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放弃了追捕。
“小弟弟,以后不要乱跑了,很危险。”修居然对着灸舞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有着晶亮的光,他的头发在风中轻轻地晃着,也轻轻晃着灸舞的心,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修放开灸舞的身体,这样说着,眼神却不由地一颤,没有抓回所有的魔化人,他不用想也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罢了,好歹救了个孩子,这孩子还有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修又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赶回家去。
灸舞也愣愣地回到家。意料之中父亲的震怒,对于七岁的他,着实是不轻的一顿责罚,可他的心里却有这样小小的欣喜。夜晚,他静静地坐在禁闭室冰冷的地上,身后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他却满心都是修挺拔的身躯,琥珀色的眸子,温柔的话语还有那么温暖的怀抱。
还从未有人把他护在怀里,这样珍惜他呢。灸舞想着竟然不自觉笑起来。
宿命一样的纠缠啊,肩负着沉重使命的两个人,灸舞早就该明白的,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一辈子的遥遥相望。
如果,他短短的生命也能称作一辈子的话。
在黑暗中遥遥地传来琴声。
寒孤独地站在一片混沌中,周边飞快地闪过许多画面,像是放映电影一样,逐渐消逝在远方。寒无力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有什么东西缓缓地从她的脑子里抽出了什么东西似的,她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只看到一双幽深冷漠的眸子。
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就像永远也见不到了一样,那样的眼神。
寒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只想朝着温暖的地方飞去,飞蛾扑火般的,过了这么多年寂寞的日子,真的好想有个人温暖我啊。
夏天,那个明朗的少年,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有个人依靠就够了,至于深心处所谓的真正依恋,也好像没那么重要。
何必试图去握紧虚无缥缈的幸福呢。
漫天的琴声中,修的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颤,他慌忙抬眼去看仍旧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的寒,清冷的侧脸让他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样地疼。这是什么感觉,像是硬生生地被剜掉了一块肉,他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着。
乐曲到了最高潮的部分,也是最后一个章节。寒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身体似乎也动了一下,夏天的眼里尽是欣喜的光芒,也更加专注地弹奏着。
修那一瞬间甚至有些嫉妒,这琴声中爱的力量,若是由我弹奏,也将不逊分毫,可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就这样看着。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是死一样的寂静,甚至能听到众人的心跳声。
寒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澈如婴儿一样的眼神,她慢慢坐起来,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夏天身上。
夏天。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绽放了从未见过的美丽笑容。众人都看得呆了,一向冰冷的寒,不食人间烟火的寒,那样的寒,也会笑么?
修怔怔地站在远处,寒的眼神在掠过他的时候,居然那样陌生,就像从来没见过他一样,可却对着夏天,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怎么,怎么竟然是这样?
他宁愿看到寒冰冷的眼神,那里面还带着一丝恨意;他宁愿寒拿起她的鼓棒,像刺猬一样保护自己伤害他,也不愿见到这样的寒。
那眼里只有夏天,再也容不下别人,那明亮的笑容,也只属于夏天。从没有一隅留给他,对着他,连表情都没有。
修捂住胸口,那里揉碎了一样的疼,让他连呼吸都这样困难,缓缓漫上来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也被他咽了下去,胃里像是有火在烧,他再也撑不住,在黑暗中慢慢单膝跪下。
这残破的身体,撑不住了。
这残破的心,也撑不住了。
他这样期望着她醒来甚至连脊背上快要溃烂的伤口都未及处理,他这样为着她,不惜违抗父亲的命令,不惜辜负二十年来的坚持,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呼延觉罗家的信仰。
他这样为她,她却不记得他,把所有温暖所有柔情给了另一个男人,吝惜地一眼也不瞧他。
修好想哭一场,什么都不要考虑好好地哭一场,可竟连这个也成了奢望,这世界这么大,宇宙这么浩瀚,他却永远都只有一个人,连能让他软弱一秒钟的地方都找不到。
好疼啊......
寒和夏天相拥的模样在他的面前不停地重演,这样逼着他,将他逼到绝路上去。
修低下头,在黑暗里再没人见得到他的表情,只除了房间那一边的漆黑中同样寂寞的身影,泣血一样的声音:“修......”
怎么这么疼.......
恩...这篇文的剧情基本不会偏离原著的,只是对修和灸舞的感情进行了处理,这样的人设也难免有些虐,楼楼会尽量每天都更,整体走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文章,一直酝酿现在才写出来,如果不满足口味的话,尽管提意见就好啦~~谢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回复是我更新的动力!~~
少年的眼角沁出一滴泪,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捂着胸口慢慢蹲下去。
竟然是忘了修,只记得夏天么?
怎么竟然是这样?
意料之中的遗忘,但记得的却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修,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对不起。
少年喃喃。可其实他,也没什么错啊。
那日灸舞将雨的原位异能强行注入寒的体内,才勉强让寒能够撑到现在而不完全石化。那时的寒,早已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甚至连大脑,也渐渐被冰冷占据。她的记忆在石化的过程中被冰封住大部分,可灸舞的身上系着整个时空的安危,他在支撑时空防护罩的同时只能勉力保住寒的心脏不被冰冻,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唤回寒的记忆。
即便是这样,灸舞也差点搭上他的性命。寒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排斥自己的异能,强烈的异能回弹让灸舞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体内筋脉剧烈地疼着。
却也抵不过心痛。
却仍旧支撑着整个时空的防护磁场。
却还是拖着孱弱的身体来到这里只因为放心不下修的安危,生怕他受到呼延觉罗家的惩罚。
却看到这样一幕。
修,对不起。那日我便知晓寒的记忆会随着冰冻渐渐消散,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就这样忘了你。
我以为她会和我一样,哪怕遗忘了整个世界,也要将你牢牢记在心中。
她怎么舍得忘了你啊。
修,我真的好没用。
如果我在强一点,是不是就能保护你最珍爱的东西了。
修,对不起。我以为救了她就能看见你的笑容了。
灸舞的眼里是迷离的、脆弱的晶莹。
十年了,我真的好想,好想见到你再对我笑一次。
那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
今天比较忙,更的也比较少,质量也不怎么高,大家凑合着先看,明天继续奉上~~
修还是回到呼延觉罗大宅。背上的伤濒临溃烂亟需处理,内伤也要尽快恢复否则将会造成不可回转的创伤。
他是呼延觉罗修。
他允许自己软弱的时间只有那么几分钟,那些惨烈的记忆,他都留在了寒与夏天相拥的阴影中。
可他是呼延觉罗修啊,爱上一个人,即便是千刀万剐,也难以从他心上磨灭那个人的面容。
父亲出乎意料的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显示出半分愤怒,甚至连一句斥责的话也没有,可这却让修的心里莫名地不安。
“起来吧。”呼延烈淡淡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修:“早些回房间歇息吧,尽快把伤养好,马上就有新的任务了。”然后也缓缓回身朝着房间走去。
“父亲......”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修未经您的允许擅自离家,请父亲责罚。”他仰着头,眼里竟然有期待。只要父亲还愿意惩罚他,那便是原谅了他。
“不必了。”呼延烈停顿了一下脚步:“回房把伤口处理好,晚上.....”他连头也没回:“晚上一起吃晚饭吧......”
呼延烈恍然一般,轻轻磕了个头:“是,父亲。”然后慢慢退回自己的房间。
修终于记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每年的今天,平日里很少见面的父亲都会摆上很多菜和他一起吃顿晚饭,于是这一天便是他一年中最期待的日子。
而在今天,便是什么错误都能够被原谅。
饭桌上通常还会再摆两双碗筷,是给他的大哥和母亲。
虽然他从未见过妈妈,但这个时候他却觉得好幸福,幼年无数次惨痛的经历让他不会再向父亲询问母亲的下落,即便是这样,这一天父亲的眼里也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大哥,我好想你啊。
修低低地轻声说着,费力地脱下上衣。血痂和衣服紧紧得黏在一起,修扯下它的时候同时扯下了一层皮。
钻心的疼痛。
脊背上满是可怖的鞭痕,大多数伤口都被冷汗泡得发白,翻起了一圈嫩肉。
修一咬牙,将整瓶伤药倒在了背上。这是呼延觉罗家最有效的药,恢复最快,与药效相媲美的,也会让人最痛。
整个脊背火烧一样得疼,修攥紧了手掌,拼命压下喉咙间的一声呻吟,惨白惨白地脸色,漆黑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
他猛然间抬头,屋外一道黑影闪过。“谁!”他飞快地套上衣服,破窗而出。那影子移动速度飞快,修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已经越过院墙消失了。
到底是谁?居然能进到这里?这么快的速度,铁时空能够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人没有几个。
修陷入了深思,蹙起了眉,为什么觉得,那背影这样熟悉呢?
为什么心里一下子这么难过?
修甩了甩头,莫名的感觉。他拢好为穿戴整齐的衣服,慢慢转过身。
是呼延烈。他的眼里是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还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父亲,那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修没能抓到,还请父亲责罚。”修恭敬地低下头。
“没关系,你收拾一下,准备过来饭厅吧。”呼延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隐忍的嘴角颤抖着,眸子里满是不忍和痛苦。
“是,父亲。”修走回房里,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怎么隐隐觉得,今天的父亲,好像有什么要说似的。
他特地穿了一件纯白的衣服,以往为了掩盖流血的伤口,从来都是一身黑衣,就像个修罗神,他经常这样自嘲。今天没有任务,伤口也已经处理好,就穿一次白色,像个正常的二十岁的少年一样,他想着,嘴角也带上一丝笑。
修还记得十五年没有见过的大哥,在他五岁生日那天,也就是出战的日子,他和自己说:“修,你穿这件白色的衣服,真像个天使。修,生日快乐,等哥哥回来再补给你生日礼物。”
可这一等,修便等了十五年。
这期间,他熬过了无数次的痛苦挣扎,只因为哥哥明朗的笑容,还有那句,等我回来。
哥,修已经等了这么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好意思啊大家,今晚本来说更的,可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回来居然停电了。。。。我已经在本子上写好了,明早爬起来就更~~大家今晚不要等了,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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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2: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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