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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兄弟,虐)[第1页]

作者:55sw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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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删了,正好赶上我考试,没来的急重新发,今重新开一个,没存文习惯,可能存的不太完整。
不知道你们之中是谁在看这个帖子,先@上,不看这个的忽略下
我去@的好多人都删楼了
其实六岁以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印象中我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的房间很大,有很多玩具,我的爸爸很高,有小胡子。而现在,我却连他们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我叫安然,现在已经上初二,六岁那年的这一幕却怎么都挥之不去:我站在我家门口,有很多警察,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在我家这么肆无忌惮。我小姨抱住我,对我说“然然,跟小姨走。”我问她,“我妈妈呢。”她没回答我,眼圈泛红,抱着我夹的我胳膊都是疼的。
踏出第一步,就被一个男人拦下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就听他说,“法院已经把他判给我了。”之后我几乎是被他拖着从小姨怀里被扔到了车上。
我看到小姨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往我这边冲,他一只胳膊拦住,将小姨推倒在地上。我拼命的哭,哭到要窒息了,也打不开车门。之后他上车,看了我一眼,至今那个眼神我也没明白。
我还是哭,哭了好久,哭到自己都累了,我扑倒他身上说让他带我回家,不管我怎么扯他胳膊,他也没停下。
过了很久,他停下车,是一个别墅区,跟我家的一样,但是要漂亮很多。我还没仔细看,就被揪下了车,同样是拖着进了这个漂亮的房子里。我又开始哭,拼命踢他,打他,他却丝毫没有反映。
把我拖进门,指着我,对我说,“小子,老实点。我脾气可不好。”
事实证明他脾气确实不好,我冲上去,咬住他的手,他嘶了一声,甩开我,我一下被甩到墙上,胳膊生疼,一个花瓶也随之掉下,是我被甩的时候碰掉的,碎在我脚下,我吓得往旁边躲。抬头看他,他皱着眉,两眼亮的很,几步上来就甩了我一耳光。我没站稳,往旁边倒下,碎玻璃扎进我胳膊,一阵疼,我又哭了,我喊着我要找妈妈爸爸。
他揪起我,又是一耳光,说,“你再敢提他们,我就打死你。”我被打的脑袋嗡嗡的,再也不敢说话。
他又几乎是拖着我,上了二楼,是浴室,之后我的衣服被粗暴地扯下,被按进浴缸里,他也不说话,一边使劲搓我一边拿花洒冲,我的胳膊还在流血,在他的花洒下一闪一闪的红。
我没敢哭,就这么任由他摆弄我。
之后我被裹上了浴巾,被抱进一间屋子,扔到床上。屋子很大,比我之前的房间要大一倍,但是什么玩具也没有。
他再回来我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我吓得一抖,拼命往床角缩。
他瞪着我,“过来!”我没敢动,就这么在床角缩着,我看到他又一次皱眉,狠狠把盒子扔在地上,俯下身往床上伸胳膊,我啊了一声就被拽到床的那头,脚腕钻心疼。他拿起箱子,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吓得发抖。
正当我又要缩到床角,他一下揪住我的胳膊,拿棉签给我上药,碰到伤口我一激冷,他停下来看我,我这才仔细看了看他,其实他年龄并不大,跟小姨家的哥哥差不多,眼睛特别像我爸爸,不能说多好看,但是很帅气。
见我看他,他眉头又皱在一起,随后低下头继续给我擦药。我忍住疼,叫了他一声哥哥,我妈从小教育我要有礼貌,见到这样年龄的孩子都要叫哥哥。
他猛地抬起头,吓了我一跳。我被盯的发毛,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才吐出来,我说,“哥哥…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甩开我的胳膊,把那个盒子一脚踢了,药撒了一地,我看见他眼睛都红了,扬起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好怕。可是等了很久,巴掌并没有落在我脸上,我睁开眼,看他正在盯着我,低声道,“以后你就住这儿。”他说的是住这,不是你的家就在这儿。我还是不敢说话,就听见他低声骂了一句“草”,冲出了房间。
我跑到窗那去看,果然,他开着车出去了。跟我爸一样,每次爸爸妈妈一吵架,爸爸也是他这个样子,开车出去,一整个晚上都不会回来。
我走到床边,拿起撒了一地的棉签,学着他的样子往瓶子里蘸药,往我胳膊上涂,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真的很疼,我一下就把棉签扔了,药水也撒了一地,黑乎乎的一片,我坐在地上哇哇地哭。
我想爸爸了,也想妈妈了。
我哭了很久,哭到嗓子都哑了,他也没回来。我一点一点地捡起地上洒落的药片,棉签,把它们放回药箱,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药箱从此便是我的伙伴。地上黑乌乌的药水让我心堵,我扯下裹在身上的浴巾,一点一点把地上的药水擦干净,擦到白色的浴巾都开始让人犯恶心,地板的木色还是一团黑。我气的扔下浴巾,蜷在床上,也许那天真的哭的太久了,躺在床上我便睡着了。梦里梦见我一直找我妈妈,却怎么也找不着,在梦里又是一顿乱哭。
猛地醒过来,我擦擦眼角的泪,发现床上扔着一套衣服,地上的那团黑已经被收拾干净,浴巾也不见了。我拿过那套衣服,是新的,连吊牌都没有剪。并不是我熟悉的牌子。
我试图用手,用牙撤掉那些吊牌,可是无奈力气太小,吊牌还是完好无损地挂在衣服上面。那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觉到无力,我气的扔了衣服,刚要拿脚狠命地踹,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听不清是什么。
捡起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轻轻地出了房间门。一个人总不能一丝不挂地出去,我妈说,男子汉大丈夫,出门要注意仪表。
躲在楼梯栏杆上,衣服上的吊牌扎的我脖子刺疼,我揪了揪衣服,继续去寻那声音的来源。发现,这个别墅确实要比我家的大,大很多很多,装饰也别我家精致很多,唯一显得不足的是有些空。
最后我的眼镜定格在那个哥哥身上,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卷头发,戴着眼镜,他两脸对脸,似乎都有些生气。
我听到她说,“安瑜,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奥,原来他叫安瑜,跟我一个姓。
接着那女人顿了顿,掏出一张卡,说,“这是他在你妈账户存下的,应该够你花一阵。还有这套房子,也是在你妈名下,你可以放心住。有什么事,找龙叔,他们都会帮你。”
我看到安瑜不屑地从那个漂亮阿姨手里抽出来,刚要说话,就看到了我。这样跟他四目相对,我看到他又皱眉,吓得我转身跑回了昨晚那间屋子,心扑通扑通地跳,我倚在门上,大气也不敢喘,好像要窒息一样。
我听到脚步声,紧接着我的门就被打开了,我吓得跑到床边,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干干净净的。但是我知道面前这个叫安瑜的并不是看着这般好相处。
果然,我还是挨了一脚,我蜷在地上,抬头看他,他还是皱着眉,才一夜不见,脸色就憔悴成这样,我想不出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这么小就偷听别人讲话,谁教你的。”安瑜好像在自然自语,但是我却听的真切,脸开始燥热,连被踢的那一脚都没我此时脸这么火辣辣的。
低下头,对啊,偷听别人讲话,多么可耻。
我感觉经过昨天一晚上我好像长大了,以前的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冲上去踢他打他。
见我不说话,他两步走上来,我瑟缩了一下,怯怯地喊了他一声哥哥,他把我揪起来,一点没留力气又补了两脚,我的眼泪瞬间就模糊了双眼,我拼命忍着还是哭了出来,太疼了。
我听见他说,“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再干这样的事。”然后松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那,一边哽咽一边擦眼泪,突然他又折回来,我想跑,脚却跟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他在我面前蹲下,扬手,我又吓得闭上了眼睛。之后我感觉我被他双臂围住了,听到咔一声,吊牌断了,我睁开眼,发现他也看着我,这是今天第二次跟他四目相对。他盯着我,手下并没有停,帮我扯下了裤子上的吊牌。
“下楼吃饭。”安瑜低声道。
我就这样光着脚跟他下了楼,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光脚从这跑到那,但是这个叫安瑜的似乎不喜欢,因为我看到他看我脚的时候眉头又皱了一下,我当时心都揪了一下。但是我的鞋不知道去哪了,我低下头搓着脚丫。
“吃吧。”他突然把我拎起来放在餐椅上,自己坐在对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一个鸡蛋,面包片,一杯牛奶。我不喜欢喝牛奶,低着头把鸡蛋跟面包都吃了,说实话,我确实饿了。
等我吃完,抬起头,安瑜也在看我。
“我…吃好了…”我小声道。
“喝了。”他指的是那杯牛奶。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喝了,满满的一大杯,让我有点反胃。
之后他把我塞进车里,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就这么一直开,进了市区,在一家童装店停了车。
把我从车里揪下来,我踩在路上,小石子有点硌脚。安瑜几步就进了店里,没办法,我只能追上去。我这么光着脚进去,店里的服务生倒是有些诧异,安瑜笑道,“小孩子调皮,鞋丢了。”
他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服务生也回应他一个笑脸,带着我去试鞋。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冲我点点头,居然还是笑着。
那天他给我买了六套衣服,六双鞋。
我就在这过了两天,脸上的乌青也不明显了。
第四天一大早,我就被揪起来,真的是太早了,我在家从来没这么早起来过。早饭还是跟昨天一样,我吃了面包和鸡蛋,喝了一小口牛奶,连续喝了这么多天牛奶,实在反胃地很。
他已经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我不知道这要去哪,穿的和昨天有些不同。
他本来是拎起我要走,但突然转头看到桌上满满一大杯牛奶,低声道“喝了。”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我不喜欢喝牛奶。”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反抗他。
我又看到他皱眉,接着我的下巴就被捏住,还没感觉到多疼,牛奶就灌了下来,我被呛地直咳,他还是继续灌,直到那杯牛奶一滴都不剩
我的上衣裤子都湿了,趴在地上使劲地咳,胃也翻腾的厉害,他把杯子啪一声放在桌子上,我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我还是被拎着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牛奶已经干了,粘在衣服上硬帮帮的。是学校。我被带进去,紧接着被安排座位,我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羊角辫,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很可爱。我打量了一下,环境还不错,但跟之前的学校比还是差了点。
这就是我第一天上课,很狼狈不是吗?
但是我没想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下课以后,同学们都走了,我起身,收拾了下今天发的两本书,一个英语,一个数学,老师说,其余的明天再补给我,我很庆幸,因为我并没有书包,还好只有两本书。
抱着书往教室门口走,同学们走的很快,走廊里除了有几个小身影以外,空荡荡的。我突然很害怕,安瑜走之前并没有说过来接我。现在这种恐惧被这空荡荡的走廊无限放大,其实我以前并不爱哭,但是现在,我突然好想大哭一场。我疯了一样冲出教室,奔下楼,夏天的五点还是很阳光,还好校门口的熙熙攘攘让我感觉到安心。
我扫了扫校门口,好多车,好多家长,但是却没有安瑜的身影,我钻进人流,试图去找安瑜,可是还是没有。
我又从人流中钻出来,看着一辆辆车从我视线中离开,我好想我妈,她从来不会让我等这么久。一点点的,阳光也没有了。我想回我家,我自己的家,但是这里是哪我根本不知道,我攥紧书,只能凭早上的印象回安瑜的家。其实我印象深处里,安瑜虽然打了我,灌我牛奶,但我并不讨厌他,也只有他能带我回家。啧啧,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幼稚。
于是我理了理思路,朝着早上的那个路线往回走。我记得我走了很久,从满头大汗到身体微微发冷,还是没见到那栋别墅,我真的着急了。
路灯下就我自己,偶尔过去一辆车,我彻底迷路了,我扔下书,蹲在地上终于哭了出来。
“是迷路了吗?”头顶一个声音,我抬起头,是一个大姐姐,穿的很性感,推着一辆山地车,我点点头。
大姐姐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了警察局,我还是第一次还这里,好多叔叔在那打牌。我躲在那个姐姐身后不敢出来,我爸爸也带我去过类似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地方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警局,一个是赌场。
大姐姐笑了笑把我推到一个叔叔面前,问我,“告诉姐姐跟叔叔,你爸爸妈妈叫什么什么名字。”
我乖乖说了,等了一会,那个叔叔不知道跟那个姐姐说了什么,她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想叫住她,但想了想还是止住了。
我抬头问那个叔叔,“我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吗?”
那个叔叔笑了一下,对我说,“一会就有人来接你了。”
我安了心,一会我爸爸妈妈就要来接我了。
我记得我等了很久,一直望着门口,我想我妈妈过来一定会先给一瓶可乐,爸爸会抱着我温柔地说“走咱们回家”,当时还傻傻地想怎么一开始不跑来这里让这些叔叔来帮我找妈妈。
这个幻想,在安瑜进来那一刻,就破灭了,我几乎崩溃了,我明明告诉他们的是我爸妈的名字,一个字也没提安瑜这个家伙,为什么现在来的是他?
我觉得我要窒息了,看着他不慌不忙地从门口进来,我从凳子上跳下来,浑身都在发抖。安瑜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微微皱了下眉,大步跨过来,紧接着我的左胳膊就被拽起来,身后就挨了两脚,也许是幻想的破灭也许是迷路的恐慌,最直接的原因是真的太疼了,各种情绪积攒下来,我“哇”地一声就哭了,在那打牌的叔叔也都停下来纷纷起身,在我身边的叔叔赶紧拉着安瑜,警察局被我这一阵尖锐的哭声搅地一团乱。
这么一哭便停不下来,我甚至都听不清安瑜跟那个叔叔说了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看我。我使劲地想止住哭,可眼泪怎么都停不下,在安瑜拽着我往外走的时候更是,我拼了命地往里面跑,试图去抱住离我最近的那个中年大叔的腿,却怎么都挣脱不掉安瑜的手。混乱中我又挨了几巴掌,我想我的屁股肯定都肿了。
我大喊,“我要找我妈妈,我不认识你…”
感觉过程很漫长,其实也就几秒钟,我就被安瑜扔到了车上,因为他们没一个人肯帮我。
随后安瑜也上了车,我在后面还是止不住地嚎,“我要找我妈!你是坏人!…”我冲过去拉他胳膊,他一把给我甩到座位上,头磕在座位上,不怎么疼,但是我还是不敢上前了,车里黑乎乎的,我从后面看着他不停地揉眉心,然后启动车。
我还是哭,不停地喊我要找我妈,终于他转过头,冲我吼,“你给我闭嘴!”
被他这么一吼,我还真就闭嘴了。虽然还是哽咽,但是瞬间车里就安静了。呵,我还真是怕他。
我蜷在后面,身后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我真的是被提着进去的,安瑜揪着我背后的衣服,我的头冲下,勒的我喘不上气,身体这么悬空着让我感觉到恐惧,我啊啊地叫,不停的扭着身体去打他。
进了门我就被他摔在地上,他松手的那一刻,衣服终于不再卡着我的喉咙,能呼吸到空气,真好。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抬头,我就看到安瑜在解裤子上的腰带,我说了他今天穿的很正式,是西装。
安瑜动作很快,也就我抬头的瞬间,皮带已经从他裤子上抽出来了,我看他对折了一下,抬起头看我,跟他眼神接触后,我本能的往后跑,应该是爬,我连站都还没站起来。
我离沙发很近,还没爬上沙发就挨了一下,我以前从来没挨过打,我以为前两天他打我那种疼已经到极限了,挨了这一下我才发现,原来电视上演的,是真的,可以活活把人打死。
还没细细揣摩这种疼,第二下就落了下来,抽到我腿上,我能感觉到那一道皮肤都在迅速肿胀,我大叫着往沙发上躲,背上又挨了一下,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每落一下我都大叫一声,感觉身体都快被撕裂了,我想求他别打了,一开口就是“啊”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安瑜打我还真是一件力气活儿,快准狠,奥,没有准,还有一下擦到了左脸,从脖子到胸前,我瞬间连叫都叫不出了。
我就这么抱着头蜷在沙发角落里,浑身止不住地抖,我想死了都要比现在好受。
其实他也没打多久,现在想想也就十分钟,却跟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之后他丢了皮带,上楼了。
我不敢抬头,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针扎似的疼,就这么窝在沙发上,浑身都燥热,感觉我自己都在膨胀,我不停地哭,我感觉眼泪是哭不干的……
我好想回家。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安瑜,他跟一个穿白大褂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是医院,床硬硬的,很不舒服,我先扭过头看看这是哪,却怎么都转不过头,我第一反应是:我的脖子不会是给抽断了吧。我瞪着眼看安瑜,他好像没发现我在看他,有一瞬间,我还以为那是爸爸…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我一睁眼,在安瑜的家,还是之前那个屋子,我说过安瑜让我住的这个屋子很大,比我之前的小卧室大了足足一倍还要多,整个房间是那种灰色调,除了地板是暖黄色,其他都是灰色系,被子,床罩,地毯,窗帘,我很不喜欢这种格调,沉闷地让人心慌。嗯,他还没有玩具。
这么大的一件卧室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
我正想着,就听见脚步声,接着进来一个阿姨,吓了我一跳,是一个黑人,看不出年龄,手里不知道端着什么,见我醒了,表情夸张地喊了一句,快步走过来,把碗放在桌上,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没躲开,浑身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又说了一句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诧异地看着她,她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次我听懂了,中文不是很好,但是意思是这样,“你哥出去了,要不要喝粥?”
我点点头,想起来,根本使不上劲,她赶紧把我扶起来,拿枕头垫在我身后,端过碗,是一碗小米粥,她接着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我们都很担心。”
你们?你跟安瑜吗?
拿勺子给我吹了吹,送到我嘴边,跟我妈妈一样。我看着她,确实好黑。
喝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见我哭,她放下碗,慌忙拿纸帮我擦,说了一串,我没听懂,她又赶紧换成蹩脚的中文,“是不是…不好?”
我摇摇头,这是我这几天来吃的最好吃的。
喝了一碗粥后,我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身上的疼也越发厉害,我动了动胳膊,想去拿桌子上的水,一伸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青紫色的伤痕杂乱无章地布在皮肤表面,看着这些伤痕,我感到庆幸,我居然还没死。
那个阿姨看我要喝水,忙递过来放到我的嘴边,我顿了顿,伸过脖子喝了。嗓子遇水并没有预想的舒服,干拉拉的疼,又喝了一杯,总算好些了。
我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干咳了两声,还是发不出。阿姨见状又去给我倒水,连着喝了四五杯,我试着开口,“我饿了。”
声音干瘪瘪的,但能说话,真好。
听见我喊饿,阿姨赶紧起身下楼。见她对我这么紧张,心里暖暖的。我轻轻掀开被子,胸前那道伤痕倒是比胳膊要消肿了不少,腿上的伤,一道道地让我都怀疑这还是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盖上被子,不想再看到那些痕迹。
后知后觉的发现,我什么衣服都没穿,床头也一件衣服都没有,让我感到莫名地不自在。我又掀开被子,想下床去柜子拿件衣服,可一动,大腿的伤就牵的我头都跟着疼。
在我第三次试图起来的时候,安瑜的声音从门外飘到我的头顶,“你干什么。”可能是我太专注起身了,竟然连安瑜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身体就抖了一下,抬头看他,他又在皱眉,我小心翼翼地缩回刚要踏在地板上的右脚,讪讪地说道,“我…我……”
他几步便走了过来,也没说话,拽起我往我身上不知道喷什么东西,沙疼沙疼的,我忍不住又要哭,但看到他紧绷的脸,硬生生憋了回去。
安瑜就这么扯着我粗暴地把我全身都喷了一遍,最后在我胸口那定住,2秒后,“兹”地一声,上下摆动,均匀地将胸口那道伤又喷了一遍。
我愣愣地看他,他也不看我,喷完后,啪的一声将那瓶子放在柜子上,转身走了。
这一天他也没来过我房间。当然,我也没敢再下去拿衣服。
晚上的时候,那个阿姨刚喂过我饭,我就听见上楼的声音,是安瑜。说实话,我的心都揪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是安瑜,后面还跟了一个人,跟安瑜差不多大年龄,一样的身材,一样的短发,见我看他,冲我摆了摆手。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安瑜的铁哥们,从小玩到大的,喜欢搞医学,叫刘元昊。
“不会叫人吗?”安瑜的声音不温不火的。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哥…哥哥好。”
刘元昊笑了笑,“来,哥哥给你看看。”
俗话不是说,鱼找鱼,虾找虾,真是人不可貌相,刘元昊跟安瑜真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坐到我床边就掀开了我被子,我有点生气,更多地是尴尬,我身上可一件衣服都没有,这么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他两面前,顿时我的脸就红了,我低下头,咬着嘴唇,任由刘元昊在那检查我身上的伤。
“我说你,是要疯了是吗?”
安瑜没说话,我的余光能瞥到他的鞋,能感觉到,他此刻一定在看我。
“你看看这,”刘元昊指着我胸口那道皮带痕,“也就是打偏了,你要点正,现在就是杀人犯,虐童癖。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暴力。”刘元昊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感觉我就是个让他研究的标本。
“我本来就是要打死他。”
我猛地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看他靠在墙上,抱着胸,一脸地无所谓。我撇过头,不再看他。
我能感觉到他讨厌我,但我不知道他讨厌到想要我死的地步。
本来说今把文贴完,结果公司项目特别赶加班到现在
我尽量明天贴完之前写的昂,孩子们别急

我养了两个星期的伤,可能是真的太小,正在长身体,总之,我的伤竟然经过这十几天已经恢复了大半,皮带痕迹也不再清晰,胸口那的那道痕迹更是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似乎安瑜打我这个事实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我听安瑜叫那个黑人阿姨莫芮,听着是这个音,于是我就开始叫她“莫姨”。这十几天,莫姨都把饭送到我的房间,我吃完她再端出去,自从那天晚上我就没再见过安瑜,经常听莫姨在那叨咕说你哥每天都很早出去,晚上又很晚回来,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地消,他还这么小。我本来是不想问关于安瑜的任何事,就是莫名的抵触,抵触到一想起他就会觉得喘不上气,也许他那天那句“我本来就是要打死他”给我的打击太大,每当想开口问莫姨关于安瑜的情况,心就隐隐地疼,疼到居然让我隐藏起了对这个这个想要我死的“哥哥”的好奇心
但是我还是从莫姨嘴里得知,安瑜今年18岁,十三岁就在英国,莫姨照顾了他5年。
这些天没安瑜在,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这个别墅的布局也基本了解了。安瑜的房间在最东面,我在最西面,其实我应该感谢他把采光这么好的房间留给了我,天知道我有多喜欢阳光。SPA,健身室,瑜伽室,等等,这个别墅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只不过里面没有水,这十几天来我经常坐在泳池边上发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仿佛什么都抓不住。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在一天清晨打破了,养了这么多天伤,我早已经习惯中午起床有人喂饭的日子。
被那一声“起来”叫醒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安瑜站在我面前我实在是没反应过来,我以为在做梦,直到他再次不耐烦地冲我吼“起来”,我真的是被吓了一跳,慌忙坐起身来,这十几天没见,安瑜还是喜欢皱眉,一身休闲装趁的他倒挺精神。
“十分钟下来吃饭。”
我看了看表,六点半。
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好,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我惶惶地跑下楼,却没看到莫姨的影子,只有安瑜坐在餐桌前,我其实想问莫姨去哪了,安瑜就很不耐烦地冲我说,“几点了,最后一次,再这么墨迹早饭就别吃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脑袋有点懵了,这是让我吃还是不吃。我愣在餐桌前低着头不知所措。
“赶紧吃啊。”安瑜已经拿起面包片,再次冲我不耐烦道。
我被他这一声高音,吓得嗖一下坐在了椅子上,还是面包片,鸡蛋,牛奶。说实话,养伤期间虽然中午才起,但早饭确实按时吃的,今天虽然早了点,但肚子还是饿的。
我吃到一半的时候,安瑜已经吃完了,他也不看我,转头对着窗外这么坐着。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直犯愁:这马上吃完了,牛奶是喝还是不喝。莫姨在的这十几天从来不会逼我喝,但是安瑜可不会这么好。
想了想,还是端起牛奶,强忍住噁心送到嘴边,安瑜在那一刻开始转头看我,随着我喝的幅度越来越小他的眉也皱的越来越深。
我还是没喝完,喝了半天还是剩下半杯,在我放下杯子的同时安瑜就站起身来,我盯着他两步就跨到我面前,接着我的下巴又被捏起,没错,那半杯还是一滴不剩地灌进了我的嘴里。
跟着安瑜进了车里,才知道原来要送我去学校,我的大脑再一次放空,去学校也好。一路上也是默契,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到了门口,我刚要下车,安瑜递过他一只胳膊,我一看,是我的课本,英语和数学,我几乎都把它们忘了,可能那天太过曲折了,书皮已经有一点皱了。
我接过书,转头要下去,“你爸妈就这样教你的礼貌?”
我转过头,抿了抿嘴唇,还是开口道,“谢…谢谢哥哥,我…我走了。”下车那一瞬间,我开始讨厌这个人,这个叫安瑜,整天皱着眉,灌我牛奶的,我压根不认识的“哥哥”。
这一整天在学校待着感觉倒也不错,我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喜欢学校过。老师跟同学们都挺好相处的,该补给我的课本,饭卡,一样样也都补给我了,虽然这都将近一个月没学了,但是之前基础不错,跟着倒也轻松。
学校的午饭不是太好,我记得以前我妈经常中午会给我送饭过来,我特别爱喝可乐,明知道喝多了不好,可就是想喝,每隔几天在我的软磨下我妈都会妥协。现在,自从到了安瑜那,我一口都没喝过,想想真的很馋,可是…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下午下了课,看着同学们再次走光,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我,我突然想起我迷路那个晚上,浑身都开始不自在,晃了一下神,还是收拾了课本走出了教室,我想好了,如果安瑜不来接我,我就等,一直在学校门口等,哪都不去,想到这,不禁有些嘲笑我自己,这就被他打怕了?
抱着书,这都发全了还真有点沉。我慢吞吞地挪出教学楼,阳光还是这么好,一切都跟那个下午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安瑜。他靠在车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背后的阳光把他整个人都拉的细长。他,确实好像爸爸。那个时候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搞不好,他还真丫是我哥,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他是我哥,那我又算什么?
看到我,他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我愣了下,小跑过去打开了副驾车门。还是无话,这次他倒没说我什么,启动车走了。
路过店里,他停下车,一声不吭地下了车,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能在车里等他。也就五分钟,他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书包,还是灰色系。
进了车里,扔给我,还是一句话不说,我也没跟他客气,拿过来把书装进去,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讨厌他,甚至愈加强烈。
……
这么跟他过了一个星期,就我们两个,莫姨从我上学以后,就来过一次,打扫了下大厅,晚饭有时候是安瑜做,不好不坏的,反正能吃,大多数是出去吃。吃完送我回去,他又接着出去,到很晚才回来,有时候早上才回来,这么大一个别墅,我自己在的时候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固执地认为,也许从那个时候起,流淌在我体内的安晨蓓的血液终于发挥了作用,我跟安瑜注定是同一类人,冷血。
他灌了我四天的牛奶,每天我胸前的衣服都是到学校才干,每次我都干呕的厉害,一整天那种令人作呕的腥味都从嘴里挥之不去。到了第五天,我在安瑜的注视下,拿起杯子,喝光了一整杯牛奶。
周六晚上,我在泳池边上坐着,我喜欢这种把自己放空的状态。隐隐约约听到龙叔叔的声音,龙叔叔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带好多玩具。我赶紧起身跑到大厅,或许他知道我爸爸去哪了。
真的是龙叔叔,我看到他跟安瑜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来不及细想他怎么会来这,我冲过去喊,“龙叔叔!”我要是能看到我自己,肯定是两眼发光的样子,
他两被我这一喊都愣住了,龙叔叔看到是我,立马笑了,起身过来抱住我,“哎呦,小宝贝,想叔叔了吗?”
“想!我爸爸呢?我爸爸让您接我来了吗?”
我就看到龙叔的笑一下僵在那里,“小然啊,你听叔叔说……”
“回你自己屋去!”安瑜的声音一点也不客气地打断了龙叔,我就看他眉毛又扭在一起,十分生气地看着我,我被吼地低下了头,呵呵,我居然还是怕他。
龙叔叔摸摸我头,“小然啊,听哥哥的话,先进屋去,叔叔跟哥哥说个事。”我当然是不肯的,低着头摆弄我的手指,以前我在家就意味着我不高兴了,你们要来哄我了,可我忽略了现在是在安瑜的家里。
“你是聋了吗?听不见我说什么?”我明显感觉到了安瑜语气中的不耐烦,我几乎反射似的开始往龙叔叔身后躲。
看见我这样,又看安瑜这么随时会爆发的样子,龙叔叔从身后拉过我,“小瑜啊,别这样,吓着孩子,”继而转过头对我说,“听哥哥话,先回屋去。”
我妥协了,拖着步子往楼上走去,安瑜一直在盯着我,让我好想冲上去打他一顿,怎么,现在我连跟叔叔说话的权利都被你剥夺了吗?
我回头望了龙叔一眼,他已经坐回了沙发,慈祥地望着我,那时候还是太小,其实早应该在他喊安瑜小瑜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不可能接我回家。
进了房间我又偷偷出来了,我还是好奇他们究竟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躲在栏杆后面,也许真的是身影太小,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我,我还是听到了
“你要不愿意养,就把他给他小姨,大家都轻松。”
“……”
“何苦呢,你过你的,他过他的。”
“……”由于安瑜背对着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也许,此时此刻,他的眉头应该舒展了点吧。
“哎,公司那边最近要辛苦一点,你放心,再撑一阵会好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龙叔还是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小瑜啊,听话,让小然走吧。”
“……”
“哎,他们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我妈也死了!”安瑜突然激动起来,整个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就是想看看那个孽种长大什么样!”
我心头一震,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孽种,是我,想到这,我浑身都在发冷,那龙叔说的“他们”又是谁?是我的爸爸妈妈吗?
不可能!眼前突然浮现我妈妈那天早上走之前放大的脸,带着笑,对我说让我等她,说回来就带我去游乐园,怎么可能…死了呢?这根本不可能。
我猛地探出身来,我要问清楚!
我冲下楼,站在他两面前,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我感觉他们好像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努力抑制住在我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我…我爸爸妈妈是…死了吗?”
一分钟,两分钟,得不到回答。我疯了一样往外冲,我要去找我妈妈,明明说好要我等她,怎么现在龙叔就说他们已经死了呢?
在我刚要踏出门的那一刻,身后的衣服就被揪住了,力气之大让我差点栽在地上,是安瑜。我使出全身的劲踢他打他,大叫着让他放开我,可笑的是他似乎就使了不到一半的劲就将我拖回了大厅。
“龙叔,您先回去,我明天找您。”经过龙叔身边的时候,要不是听到安瑜也同样激烈地喘气,我都怀疑自己真的太弱小了。
事实证明,我还真是太弱小,还是被他拖上了楼,可能是折腾的太厉害,我听到“嘶”一声,胸口露了大半,根本顾不上这些,我扒着栏杆大喊“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妈!”
他把我扔到我房间的时候,我们两都累的不行,我盯着他大喘气,他也盯着微微有些喘,我跟他对视了得有一分钟,我起身百米冲刺的速度想冲出去,想想真是幼稚,我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一个18岁大男孩面前,怎么可能扭的过。
擦过他身边,我就看他一笑,轻蔑的不行,接着我就又被扔了回去,门啪的一生被他关上了。
我盯着他,我讨厌安瑜,以这样一种能主宰我的世界的姿态出现,我想我的眼睛都是红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我要找我爸爸妈妈!”
“他们已经死了!!!死了!!!!”他也开始大吼,好像死的是他爸爸妈妈一样。
“你骗我!!”
“呵,”安瑜双手插兜,用一种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对我说,“你自己不是也信么。”
突然我就绷不住了,终于大哭起来,感觉全身都软了,他们怎么可能就抛下我走了呢?你们就真的舍得吗?
……
我不知道安瑜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房间,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我发脾气的时候没有打我。哭了不知道有多久,我坐在地上,身体已经不抖了,看着屋顶,脑子里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全身绷的好像自己要炸开一样,我就这么盯着屋顶,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安瑜又过来了,不咸不淡地口吻让我起床,我一下就火了,我的家都没了,我还上什么学,我跳起来,指着他让他滚,一开口发现嗓子都哑了,那声滚也显得格外粗糙。
我当时真的是很激动,胸口激烈地起伏,闷的我喘不上气,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安瑜我的情绪怎么又这么失控。
“我再问你一遍去不去上学。”
“不去!!我不去!!!你给我滚!”
下一秒我就被他按在了床上,紧接着我的裤子就被扯掉了,其实我应该感到庆幸,自从上次安喻差点把我打死之后,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怕坐牢,他没在碰过我腰以上,除了,脸。
我不知道他在我屁股上盖了几个巴掌,总之我又哭了。
看到了吗?安喻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至少对我是这样。
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累了,点了根烟坐在床头,我已经哭到不想再哭,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我也不想再体会。屁股有些麻,其实哭的并不久,但却跟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我已经忽略了屁股上的疼,就这么趴在床上,看他抽烟。
安喻烟瘾很大,我跟他生活这么久,他烟从来都不离手,好多次我都能看到他坐在床头抽烟,眉头紧锁,那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是不讨厌他的。
我也抽烟,从八岁开始,安喻给我点过第一支烟后,我记得我呛的差点留眼泪,安喻问我,喜欢吗,我点点头,喜欢,我是真的喜欢这种味道。但是,我喜欢的,安喻从来没让我做过,他只让我在他面前抽过那一根,从那以后,看见一次我就会被打一次。我喜欢的,他总是剥夺,就像现在,他轻轻问我,去不去上学。
我点点头,我去。
我吃了早餐,还喝了牛奶。
坐上车,脑袋还是空的,屁股上的疼时刻提醒我,我父母不在了,是真的。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乖乖按他们说的回我房间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至少我还有希望不是吗?
到了学校,我打开车门,听到安瑜在我背后不温不火的声音,“以后,别叫我哥。”
我扣住车门的手顿了顿,“知道了。那…我叫你什么?”
“名字。总之别叫我哥。”安喻直视前方,好像并不是在跟我说话。
我下了车,使劲的攥住书包带,站在学校门口,我觉得我太渺小了,也太过卑微了,有一种全世界都抛弃我的感觉。
也许当时太过悲伤,以至于不能好好理解安喻的话,更大的可能是真的太小,理解不了。我还是叫他哥,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血缘关系上的哥,我叫他哥,纯粹是礼貌上的,我的家教不能说有多好,可是六岁以前的我还是明白对于比自己大足足12岁的“陌生人”还是不能直呼其名。
现在想想,安瑜不让我叫他哥的原因无非是不想承认有我这样一个弟弟,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接受的现实。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任谁都无法改变。
我不知道我多久才从那种痛失双亲的悲痛中走出来,也许从来就没有过,我只记得有过很长时间我都睡不着觉,听着听着课忽然就泪眼朦胧。
一个月之后,小姨找到我,当时我在罚站,因为上课睡觉。我清晰地记得我问她,我妈妈是真的死了么的时候,小姨的表情有多无奈,更多的是惆怅,她还说,“好好跟你哥哥生活。”
我点了点头,说“好。”其实我的心早已经死了,他们是真的不可能回来了,至于好好跟安瑜生活,这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吗?从我出生就注定不可能。
安瑜除了没给我亲情之外,该给的他都给了,物质上,从来不缺,不能说是最好的,但也不差,他每个礼拜都会给我请家教,从六岁到我现在十五岁,整整九年了,各种各样的,书法,钢琴,小提琴,游泳,甚至是跆拳道,我每周只有半天的时间休息,补习完之后,安瑜总是会检查我上课的质量,达不到他的标准,他会毫不犹豫地给我一顿皮带。在里面我学的最好的是跆拳道,并不是因为多喜欢,而是我不想每次安瑜打我我都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似乎现在我有了,我还是反抗不了,不单单是因为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还因为,我怕他。
就像今天,我看着安瑜紧缩眉头,看茶几上的书法字,我手心都在出汗。
也许你们觉得,像我这样没有父母的孩子会自卑,骨子里透出一种无能,并且,我有一个并不喜欢我的哥哥,通常,这种孩子都比较懦弱,没灵气。在安瑜面前,我确实是这样,懦弱到我自己都讨厌,为什么明明现在的我可以不这么怕他,却还是这幅该死的样子。在别人面前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可我敢确定的是从来不是“懦弱”这个词,而且我从来不认为我自己是好人,就像我14岁时候,当一个女孩害羞地给我递上情书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把她破了,然而我并没有打算对她负责。这就是我,安晨蓓的儿子。跟安瑜一样,他冷血,我无情。
但是即使我再没有感情,我还是怕挨打。
今天安瑜不知道去了哪,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就连我站这么远都能闻到。五个“乐”字,就这么安静躺在茶几上,是我的书法老师程老师留的作业。说实话,并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个字我根本写不好,我写了好久,写到手腕都开始发酸,似乎都不认识这个字了,就是写不好,我知道安瑜看到肯定会打我。所以,我求程老师帮我写,我不想挨打,我明天还有跆拳道的课…
我记得前几年刚跟他生活在一起,安喻总是喝酒,每次回来都是陈秘书给扶回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敢靠近他,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有理智的时候都想打死我更别说没有理智的时候,我始终都记得他说过他要打死我。最近几年,他好多了,喝酒也不会醉的很厉害。但是每年的六月五号,他还是会喝很多,那一天其实是我的生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懂了,也许真的是我的出生给安瑜带来莫大的痛苦,每当看到安瑜这个样子,我都怀疑我真的是不耻的第三者跟安瑜父亲的孩子,所以他才如此憎恨我,憎恨到不顾自己的生命,在曾经在我生日的时候喝到胃出血,昏迷两天两夜。
但是我明明记得我小时候躺在妈妈腿上和她一起看她俩的结婚证,照片上的爸妈的模样已经不清晰,只记得妈妈笑的很暖,每当看到结婚证上的妈妈,我都忍不住去亲上一口,再对我妈妈说上一句“妈妈好漂亮”,我妈在我的印象中,是真的漂亮。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日期是1982年。靠着这个模糊的记忆,我推算过,82年,也就是安瑜出生的那一年。那我根本不是第三者的孩子。我出生的时候,安晨蓓已经和我妈妈结婚了,要是,也应该是安瑜,不是吗?
可为什么现在的我在安瑜面前却像那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的孩子?而且明明我俩的户口页都在同一个本子上,如果我俩是亲兄弟,那为什么安瑜的卧室会有另一个女人的照片?而且他叫她“妈妈”?这些问题时常让我头疼,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再继续探究,有的时候我就想,长大就好了,长大我就可以不用再面对安瑜,不用再面对这些让人恶心的问题。
今天安瑜喝的酒并不多,虽然离他两米远能闻到,但我敢肯定他现在非常清醒,我攥了攥拳头,想减少点我手心里的汗,安瑜的电话便响了,他不再盯着茶几上的字让我松了口气。
“嗯。告诉他我会尽快,让他们别担心,两天,嗯。”安瑜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拿起了“我”的字。
我不知道安瑜是做什么的,他每天似乎都很忙,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去问,不想去了解他,就跟他不想了解我一样。但是这么多年我也隐约了解到,他应该跟龙叔他们合资了一个建筑产业的公司,而最近,资金似乎有些周转不开。
“是你写的?”安瑜眉头终于舒展了一点,盯着手里的字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是。”
安瑜突然抬起头来,看我,这么多年,我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它们能窥探到我内心的想法,所以,我迅速地低下了头,我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懦弱到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余光瞥到安瑜站起身来,紧接着我的左脸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嘴里似乎都开始迅速升温,这样的措不及防让我差点跌倒。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的瞬间我都想杀了他。
“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写的。”
我咬了咬嘴唇,“不是。是程老师。”
接着我听到宣纸“哗”的被撕成几片,盯着脚下支离破碎的几个“乐”字,我的大脑仿佛都被抽空了。接着我听到安瑜的声音,“程老师,你下周不用来了。费用我明天打到你卡里。”
这不是程老师的错,是我求他帮我写的,我抬起头来,“哥…”
他看着我,头一次好脾气地等着我往下说,我感觉我的脚尖都在发力,我还是说不出口,我不想求他。
“裤子。”安瑜也没再跟我墨迹,淡淡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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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0: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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