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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男后(耽美,架空)[第1页]

作者:君骑白马我骑君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故事狗血,朝代架空,慎入。
嗯,文里的所有地名山名宫殿名,都是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楼主取名无能。
帝王攻和傲娇受。
ps,欢迎各位新老朋友来楼里入住。
楔子
很多年后,王利仍然记得那个冬天。
寒凉如水的夜晚,年轻的帝王搁笔,放下处理一半的政事,或者夜半醒来,触手一片寒凉,又或者,仅仅是一时兴起,年轻的帝王曾经无数次,站在藏元阁的寝殿门口,望着殿内晃动的烛火,一望便是一夜。
那一晚,一如之前的诸多夜晚,王利便持一盏宫灯,侍立在年轻的帝王左右。偶尔会在心底叹息一声,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看着隔着一道门的两人,彼此相互折磨。
年轻的帝王和骄傲的男后,何以走到这一步?
王利不知,也无法揣摩,他只是一个奴才,即便侍候了两代君王,被任命为大内第一总管,负责皇帝饮食起居,总管太监宫女,可做奴才的本分,他时刻不敢忘。
何况,帝后的心思,岂是一个奴才得以揣摩的?
不过,王利却知道,那年的冬天,随着严寒袭来的,不仅仅是年轻帝王的暴怒,更是皇后长达数月的卧床,以及温氏一族的没落。
事情的因由,起于四年前帝后的相遇,抑或者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的禁宫秘案。其中的恩怨纠缠是非对错,非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不过那年冬天朝堂上的风云变动以及温氏一族的衰落,却是缘自那年冬天的那个夜晚。
那晚,大内总管王利王公公奉命前往藏元阁宣旨。
当他站在藏元阁时,骄傲的皇后正在擦剑。禁宫内本不可私藏利器,可皇后受宠,左右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诸多律例皆成摆设,何况皇后寿辰那日,年轻的君王尚赏赐宝剑一把。
不过,隔着一道屏风,王利眼尖的发现——那并不是皇帝陛下赏赐的宝剑,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皇后入宫之前随身佩戴的佩剑。
“王公公,宣旨吧。”
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骄傲的皇后至始至终未抬头,低垂着眼,拿一帕丝绢,仔仔细细擦拭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长剑,那专注的神情,好似对待相爱相守多年的情人。只是,那空洞的眼眸,周身萦绕的绝望,让人不免心生怜悯。
当初好一个灵动的少年,而今却这般无生气——饶是见多了宫墙内的红颜凋落,王利也忍不住为骄傲的皇后叹息一声。
“娘娘,容老奴多嘴,娘娘还是去给陛下认个错吧?娘娘这般和陛下闹着,不仅折磨自己折磨陛下,更是折磨太后。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太后着想啊。”王公公苦口婆心地劝着,年轻的帝王和皇后已然闹了十多日,闹得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都怕在这时节触霉头,遭了池鱼之殃,这让大伙的日子怎么过?好在皇后听到太后二字,表情终于有了细微变化,王公公心中一动,便不吝口水继续当这说客,“娘娘知道陛下要什么,依着陛下对娘娘的恩宠……”
皇后淡淡地打断他:“不必了,王公公,宣旨吧。呵,不知今日折磨我温卓远的是什么酷刑?”
王利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手上的白绫,张了张嘴,似乎在考虑如何当这说客,别人都以为男后温卓远失宠,虽尚未被打入冷宫,可前些时日被当众臀杖的事,众人皆有耳闻,显然与打入冷宫无异,甚至京城内一度有了废后的传言。可王利作为贴身伺候帝后的大太监,是皇帝陛下的贴身心腹,年轻帝王的脾气,别人不知,他还能不晓?
皇帝陛下正在气头上,待到气消,必然好言好语哄着里屋那位。而这两位主子,每隔一段时间,必然要闹一次,闹得大伙不得安生,闹过之后,却依然好得犹如蜜里调油。
只是这次闹得时间略长点了。
至于这白绫,王利叹了口气,这年轻的君王要吓唬里屋那位,拿什么不好,偏偏拿这个?所谓君无戏言,唱的这出戏,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少不得又一番折腾。
“娘娘,需知”天子无错,罪在臣子”,娘娘......”
“王利,你越来越放肆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宣旨吧。”
王利无奈,只得宣旨。
温卓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早该死心,不是么?从杖责,到内侍折辱般的调教,那人把他的骄傲一点点磨碎,把他的尊严一点点踩在脚下,他到底在坚持什么?他等了这么久,等来了什么?三尺白绫?呵呵,他早该死心的。
不是不知道那人要什么,只是两个人的对峙,一旦拉开,便是两个人的战争,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感情,都不允许他服输。
庄璞,你以为,三尺白绫就能吓到我温卓远吗?
很遗憾,这一次,你恐怕不能如愿了!
“王公公,容本宫饮一杯如何?”
“娘娘请便。”
倒酒,一口饮尽。
温卓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庄璞,我不愿再见你。如若再见,必取卿性命。
鲜血顺着温卓远的唇流下,他终于支持不住,倒在榻上。
庄璞,你有没有爱过我?
若有来生,请不要再恨我欺我负我!
“娘娘?娘娘!”尖利的叫声嘈杂的人声以及脚步声响在耳边,再慢慢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哐当”一声,大门被来人大力推开,年轻的帝王抱着他心爱的皇后的躯体,不顾形象的嘶吼,“卓远,卓远,太医,宣太医!”
这一次,他是不是赌错了?
年轻的帝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向睿智英明的帝王,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
倘若骄傲的皇后见到无所畏惧的帝王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唇边带血的微笑,是不是能多维持一刻?
答案无人知晓。
不过王利王公公却记得,朝堂的风云变幻和皇帝后宫的充盈,却是从那日开始。
(下面的正文从攻受二人的相遇相爱开始写,前面江湖,后面宫廷。)
带着小龟受坐沙花。
@小和龟
写在前面:
这文是he啊,绝对是he啊he。楼主和你们一样讨厌悲剧,所以楼里的妹子请淡定。而且这文除了中间有点虐,整体来说还是不虐的,所以你们大胆的跳坑。
这文虽然是倒叙,不过楔子不是结局,只是中间比较重要的一段,受受也不会死,后面还有一大段攻受的甜蜜互动呢。
————————————————更文线—————————————————————
虽然大家都想看宫廷里的相爱相杀,不过前面的因子还是要交代的。
攻受的故事发生在四年前,那时候,攻还只是个野心勃勃的皇子,受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叛逆少年;那时候,腹黑攻还没露出大尾巴,苦逼受还没敞开心扉。
第一章 初遇
四年前。
离国,八里镇。
剑水派是当今武林中颇负盛名的一大门派,因着前些年出了个行侠仗义武功天下第一的许立诚许大侠,剑水派在江湖中更是地位崇高颇受敬仰,来派中拜访的江湖少年络绎不绝,连带着剑水派四周的小镇都热络起来。
锦里客栈位于去剑水派必经的八里镇,因为来往的江湖人士多,生意奇好。向晚时分,客栈里的小二忙进忙出,招呼来此歇脚的江湖人。
这些江湖人大多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为人粗爽不拘小节,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熟络起来,挨肩搭背称兄道弟喝酒吃肉,大肆谈论江湖奇闻,或是吹嘘自己当年那点英雄事迹。
因此,当庄璞踏进这家客栈时,不禁微蹙了眉。这家客栈人声鼎沸喧闹不已,更别说还夹杂着某种难言的臭味,他本想转身就走。可方才他们一路过来,沿途的客栈大多已满,再要挑剔,怕也只能落得个风餐露宿的下场。按理来说,依着他的身份,寻一个上等客栈不是难事,但是他不愿打草惊蛇,更不愿暴露行踪。
客栈的小二年纪虽轻,却早练就一副好眼力,打从庄璞出现,便眼前一亮,面前这位身材修长气质不凡,哪像闯荡江湖的英雄豪杰,分明是游戏红尘的富家公子,单看身后随从的衣饰打扮,便知对方身份尊贵家世不凡,想必这打赏也是少不了的,更别说这样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小二赶紧迎了上去,殷勤地招呼,“客官,里面请。”
“三间上等客房。”
“好咯。客官,这边请。”
庄璞跟着客栈小二往里走,只听“啊”的一声,大厅内似乎有人打了起来。庄璞脚步未停,须知江湖中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他自是不愿理这种麻烦事。只是这麻烦却找上了门来——“砰”的一声,一道人影落在地上,好巧不巧摔在他脚边。
那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深蓝衣衫,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少年侧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从那么远的地方摔过来,想来也不会好受。
庄璞微顿了顿,伸手去扶那少年。少年却丝毫不理他的好意,恶狠狠的甩开他搀扶的手,咬着嘴唇站了起来,拿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末了,还不忘狠狠瞪庄璞一眼。
只那一眼,庄璞便愣住了。
少年生得极好,眉清目秀,面目白皙,分明是狼狈的模样,却丝毫不减他的风姿。但让庄璞愣住的并不是少年的美貌——作为离国三皇子,什么样的美人庄璞没见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少年迷成这样。
只是这样的少年,拥有这样一幅容貌的少年,着实让庄璞吃惊——因为少年和京城那位长得颇为相似。
庄璞沉思一会,便轻轻笑了起来——他正愁拿什么筹码去同那老狐狸周旋,没曾想竟得老天相助。
发愣的间隙,少年已拔剑迎了上去。
温卓远很是懊恼,他最讨厌别人拿看女人的眼光看他了,真想亲手挖下那些人的眼珠拿去喂鱼。他明明拿灰尘糊了满脸,竟然还是受这侮辱!想他哀求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求得掌柜心软,答应让他留下来干活——他从剑水派溜出来后,身上带着的钱袋被人偷了,身无分文的他只好厚着脸皮在客栈赖着不走,好在他手脚勤快,嘴巴又甜,锦里客栈的掌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了他去,反正客栈也正好缺个跑腿的。
他本不想惹事的,偏偏总有那么个不长眼的东西来招惹他,想到此,温卓远就气得不行,瞪圆了眼,恨不得剁下那猪头的爪子。那满脸横肉一脸淫笑的壮汉竟然趁着他送菜的空挡,明目张胆的摸他的手,气得他当场就把一盘菜扣在了那人头上,两人立刻就打了起来。
只是温卓远武功不佳,加上又轻敌,一招失手,被大汉一脚踹在身上,摔了出去——他虽自幼在剑水派长大,但他性子乖张脾气暴躁,与同门中人并不亲和,加之他颇受剑水派掌门的青睐,剑水派众多弟子,表面上对他虽礼貌有加,暗中嫉妒愤恨的大有人在。说到这,温卓远实在冤得很,掌门虽对他宠爱有加,甚至亲自为他铸造一把长剑,可却一直不肯传他武功,因此他的功夫,连剑水派最低的弟子都比不上。
温卓远侧身避过壮汉的一脚,长剑刺向壮汉胸口,那壮汉横刀架开温卓远的长剑,调笑道:“小娃娃,就这功夫,还敢跟爷爷嚣张!”语罢齤,运起内力,直接震落温卓远手中的长剑,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温卓远只觉得手腕一麻,长剑“哐当”一声落地,一时之间又惊又怕,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犹如撞在一团肉上——那壮汉赤着上身,身上全是赘肉,加上两人打斗了一番,热汗流了满身,两人肌肤相接时那黏腻的触感让温卓远恶心地只想呕,偏生被那满身横肉的壮汉禁锢在怀中,他动弹不得,不禁又气又怒,面目涨得通红。
壮汉很是得意,肥硕的爪子在温卓远挺翘的屁股上摸了一把,一脸淫笑道,“小娃娃,你还是乖乖跟着老子回去吧,伺候得老子我心情顺畅了,没准还能在床上教你两招?”
说完凑到温卓远身上闻了闻,一副陶醉的模样。
对方身上难闻的体味传来,温卓远只觉得呼吸一滞,恨不得立刻晕了过去。
感觉对方肥硕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即便隔着衣物,温卓远依然恶心地全身发麻——因着这张脸的关系,温卓远平生最恨别人碰他,此番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撕个粉碎。
他左手一动,几枚银针,顺着衣袖而出,射向身上壮汉。
那壮汉软香在怀满脑子淫欲,加之两人离着近,待察觉时,往后一躲,却慢了一步,两枚银针射入左臂。壮汉只觉得左臂一麻,低头看去,只见银针没入之处周围紫黑一片,显然银针有毒。
“你这娃娃,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
温卓远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个老不死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想老牛吃嫩草,简直痴心妄想。哼,像你这种满脑子淫虫的老东西,就该割下那根东西,丢去喂狗。”
那壮汉被一个温卓远这么个小娃娃教训,又气又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怒吼一声,几乎用上全部内力挥出一掌。
这掌若落到温卓远身上,即便不死也残,温卓远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他后退一步,欲避开这掌,只是对方似乎早料到这点,那一掌夹着风,来势汹汹,却让他避无可避,瞳孔猛然放大,心砰砰直跳,那一刻他以为他就要死在那淫贼掌下了,眼前白影一闪,预料之中的疼痛未到来,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见温卓远逃脱,壮汉往地上碎了一口,骂道:“老子说这小娃娃怎么会这么嚣张,敢情是有帮手的。”
“放你奶奶的屁,我会怕你,看我不挖下你的眼睛剁下你爪子!”温卓远捡起地上的长剑,手腕一抬,一副与对方拼命的架势。
庄璞摇头,这少年也太经不起激了,未免这两人又打起来,他只好拉住温卓远。
温卓远甩开庄璞的手,横了他一眼,道:“多管闲事。”
壮汉看了看温卓远,又忌惮地看了看庄璞,心道那小娃娃虽然看着可口,可这心肠未免太歹毒了点,即便是吃到了嘴,也得防着被咬伤,何况这小娃娃身边又多了华服青年这么个帮手。虽然很不甘,他也知道此时走才是上上计。
于是,他道:“今天算老子倒霉,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算了,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话音未落,便纵身出了客栈。
温卓远性子暴躁,为人处事直来直去,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逃跑二字,就好像他与壮汉的相斗,除非他断气,否则他永远不会逃跑,更不会认输。所以此番见那欺负过自己的恶人逃跑,心头之恨实在难泄,想纵身去追,偏生被人拦住。再想起今日所受之侮辱,他更是恨得牙痒痒,既恨自己这张比女子还要貌美的脸,又恨自己武功不佳被人欺负,百般情绪涌上心头,正愁没处发泄,眼瞅着庄璞还拦在自己面前,他凤眼一眯,右手一抬,“啪”的一声脆响,狠狠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
可怜庄璞好心帮这少年,没换来对方一声道谢,脸上反倒多了个五指山,心中又惊又怒,面上却丝毫不显情绪。想他庄璞是何等尊贵之人,何时受过这种鸟气,简直想立刻拂袖而去。只是他深知面前这少年戒备心强且性子倔强,今日若不取得这少年的信任,下次再想接近对方就更难。
庄璞作出一副委屈样,“你这人好不讲理。”
温卓远瞪他一眼,“要你管。”若不是面前这人多管闲事拦住自己,他一定亲手剁了那淫贼喂狗。
庄璞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睛死死盯着前面少年的背影,在心底暗道,咱走着瞧,哪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第二章 相交
那壮汉一走,掌柜就冲了出来,朝着几乎成为废墟的客栈嚎哭。
“啊,我的一生的心血,你、你们……”
温卓远和那壮汉打得不可开交时,锦里客栈的掌柜在一边干着急,亏得客栈小二拼命拉着,才没冲进两人的战局。此时一得自由,便冲了出来,等到看到客栈的惨状,掌柜气得差点晕过去。
眼见着掌柜差点晕倒,温卓远心里惭愧,赶紧上前扶住掌柜——他本不是心软之人,只是掌柜的好心收留他,他却将掌柜多年经营的客栈毁于一旦,过错虽不在他,但事情却是因他而起,他实在难辞其咎。而今他身无分文,就连赔偿掌柜的银两都拿不出来。
掌柜一见是他,推开他的手,“咚”的一声,朝他跪了下来。
“……”温卓远愕然。
“温公子,温少爷,温大侠,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小老儿吧。小老儿一家六口,全靠这么一家客栈过活,这是小老儿一生的心血,求求你走吧。客栈的损失,小老儿也不要了。”
“抱歉,客栈的损失,我会想办法赔偿。”顿了顿,温卓远低声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赔偿?你拿什么赔偿?”掌柜冷笑一声,温卓远脸上难得显露几分尴尬。
掌柜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小老儿也不为难你,只求你能放过我们。上次你砸坏了两把椅子,上上次你打伤了一位客人,还有上上上次……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做生意?温大侠,我们小本生意,惹不起你这样的江湖人。你走吧,放过我们,放过锦里客栈吧。”
“……”温卓远无言,完全不知所措。
他想拉掌柜起来,掌柜似乎同他拗上了,大有他不离开就不起来的架势。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难言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温卓远竟有种天下之大无以为家的错觉。锦里客栈是他离开剑水派后第一个落脚地,客栈的小二和掌柜,是他下山来最先接触的人,也是在他落魄之时接纳他的人,他们对他有种特别的含义。
离开锦里客栈,他该何去何从?回剑水派吗?
不、不,他不愿回去,那里于他,简直是噩梦。他们排斥他,他们欺负他,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就这样回去,岂不被众人耻笑?就算要回去,也该扬眉吐气的回去,而非现在这般落魄!他的骄傲,他的自尊,都不容许他沦为他人笑柄!而且……现在回去,等待他的是剑水派门规吧?不知是挑断经脉,还是幽禁于噬魂谷?
“哟,这是怎么啦?”庄璞看够了戏,折扇一收,选在恰当的时候上场。“老人家,先起来,有事好好商量,地上凉,即便身子骨壮,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呀。”
“温公子,还不快扶老人家起来!”
温卓远横了庄璞一眼,心道:伪君子,还敢装出一副不在状况外的模样。却还是伸手去扶客栈掌柜,许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掌柜这次没有推拒。
庄璞不着声色的掏出几锭银子放到掌柜手中,道:“我庄三作为温公子的朋友,今日代他向您老陪个不是,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说完,还毕恭毕敬的朝着掌柜拱手道歉。
客栈掌柜只觉得手心一沉,低头望去,却见掌心放着几锭银子,而且重量不轻,他心下一惊,细细打量这年轻人,只见庄璞衣着华贵气质不凡,显然非富即贵。这几锭银子足够买几个这样的客栈了,对方不动声色的塞给他,一来保全了温卓远的面子,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二来不显财,省得引来贪财之人的觊觎,再想到庄璞字里行间的话语,暗道这年轻人好重的心机,便连声道不敢当。
“朋友?少他妈套跟我近乎,我最讨厌你这种伪君子。”客栈掌柜一走,温卓远就恶狠狠地警告庄璞。
庄璞但笑不语。
温卓远讨了个没趣,只别了头,别扭道:“为什么要帮我?”事出反常必为妖,如果只有一次,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三番五次的帮他,这人不心怀不轨才怪。而且温卓远觉得,这世上才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好——勿怪温卓远这般想,他从小被人欺负惯了,因此戒备心极强。加之因着他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容貌,与他搭讪乘机占他便宜的人多了去,所以在他眼里,接近他的人都是有企图的。
“一定要理由吗?”见到温卓远那恶狠狠的表情,庄璞只能无奈地回答,“好吧,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你把我当傻子哄呢?”温卓远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庄璞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笑容里满是宠溺的味道,温卓远只觉得脸上一热,竟不敢再看他,咬着嘴唇别过头去,瞬时又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
“我的那位故人……”庄璞顿了顿,继续试探,“他叫温弘,京城人士。”
温卓远愣了一下,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甚至连记忆中那个身影都模糊不清了。
庄璞没有错过温卓远听到温弘二字时瞬间的僵硬,他想他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据说当今丞相温弘有个幺子,因为体弱,自幼被送到某门派习武。
看这样子,应该是被送到了剑水派吧?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狼狈?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温卓远这颗棋子已在局中。
他现在虽与温家站在同一条船上,但等他荣登大宝,与温氏一族的权力斗争是早晚的事。
温卓远道:“你竟然认识那种老头子?”
老头子?庄璞哑然,温弘可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当年名动京城,牵动无数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芳心,到如今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依然是魅力不减当年。怎么在温卓远眼里,竟成了一糟老头?
庄璞忍不住又看了温卓远一眼,认真说起来,温卓远的相貌比温弘更胜一筹,倒是有点像温弘的妹妹德妃温岚了,尤其那双凤眼。温弘和温岚是双生子,温弘是哥哥,温岚是妹妹,温弘为人圆滑,从小吏做起,官至丞相,可谓位高权重;温岚入宫做了贵妃,颇得圣上宠爱,以至于温岚所出之子夭折后,圣上将宫女所出的他交由德妃温岚抚养——有的时候,庄璞会忍不住感激他的父皇以及抚养他长大的德妃温岚,如果没有温岚以及她背后的温氏一族的支持,他又怎能在皇位的斗争中坐收渔翁之利?
说起来,自己与这温氏一族的渊源还挺深的。
庄璞道:“我祖上与温家乃世交。”这也不算撒谎吧?温氏一族世代为官,温岚又是当朝贵妃,这要放在民间,不就是那温家与他庄姓皇族结为亲家?
这样算起来,温卓远还得叫自己一声表哥。
温卓远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璞道,“我叫庄璞,是这两个字,”庄璞拉过温卓远的手,温卓远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任由庄璞在他手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两个字。
有点痒,有点想笑,心里的感觉很奇妙,他却记住了这个名字,仿佛从那一刻,这个名字便溶入他的灵魂,刻在他的骨子上,自此便是一世的纠缠。
交代了下故事背景。
表示德妃温岚是个大配角。
第三章 挨打
接下来的几天,温卓远每日都被庄璞拖出去玩,或是游湖,或是踏青,或是饮酒作乐,他本不愿去,庄璞却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让他拒绝不得。
他去时多是不情愿的,庄璞却往往能让他尽兴而归——他自幼在剑水派长大,极少下山,对外面的一切充满好奇,偶尔对集市上摆着的小物件多看两眼,庄璞便不着声色的买来送与他。不得不说,庄璞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为他煮酒,陪他放风筝,给他做他从未吃过的野味,甚至教他武功,他强势地介入他的生活,温柔地照顾他的起居。他脸上显露的笑容是那样温柔,让他忍不住着迷,明知是地狱,却心甘情愿的坠入。
很多年后,骄傲的皇后站在清冷的藏元阁时,眼前无数次浮现那一幕幕画面。甚至在他最是寂寞最是思念时,手持画笔,一笔笔描下那人的容颜,那人的微笑,然后凭借这样的慰藉,在冰冷的夜晚,将难言的寂寞一点点饮尽。
只是他永远想不明白的是——那般的温柔怎么会是那人处心积虑的伪装?他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翩翩公子,何以变成眼前这个专横暴戾的帝王?
上巳节这天,庄璞带着温卓远出门踏青,出了客栈门,却不见温卓远跟来,庄璞疑惑之下回头,却见温卓远低着头,准备溜走。
“卓远!”
温卓远觉得自己出门前真应该翻翻黄历,一出客栈,他就遇上了熟人——剑水派薛天磊,薛天磊一向跟他不对盘,在派中时没少找他碴,温卓远本想趁着对方未发现他时偷偷溜掉,没想到那该死的庄璞竟在背后叫他,还叫的这么大声。
这下好了,他跟薛天磊不得不狭路相逢了!剑水派弟子不得私自下山,薛天磊等人出现于此的目的,温卓远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
既然被发现了,温卓远便转过身,大大方方的同薛天磊等人打招呼,“薛师兄。”
薛天磊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没说话。倒是跟在薛天磊后面的一个弟子道:“真巧,温师叔,我们正要找你。”温卓远年纪虽轻,却是剑水派掌门的关门弟子,按照辈分,剑水派中许多弟子都该叫他师叔。
温卓远心下一沉,果然如此。
薛天磊这才道,“小师弟,借一步说话。”
一进门,薛天磊就扬起手掌,一巴掌打向温卓远,手掌却被人拦在半空,没能挥下来。
温卓远阴沉着脸,“薛天磊,你别欺人太甚!”
薛天磊一张脸气得通红,他有心当着众弟子面端起大师兄的身份教训温卓远一下,却没想到温卓远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竟敢当众违抗他,使他如此难堪。
他若不把在温卓远这受的耻辱讨回来,往日他如何在众弟子中自处?
“放肆,你这样是想与大师兄动手吗?”
温卓远自知当着众弟子的面与薛天磊动手完全讨不到好,更别说薛天磊的武功高他不止一丁半点,但要他做小伏低地奉承对方,他做不到。所以,他很快转了话题。
“薛师兄今日来就是为了扇师弟耳光?”
“当然不是。”
想到此行的目的,薛天磊心中冷笑,温卓远啊温卓远,大师兄我是奈何不了你,可有的人能啊。这次栽在我手上,算你倒霉!
“温师弟啊,你下山这些日子,几位师兄都很担心你,怕你年纪轻轻,被那邪魔歪道所骗,大师兄见到你也是一时激动,你别怪啊。其实师兄这次来,是专程来找你,奉命带你回去。”
旁边几位弟子也纷纷附和,试图缓和气氛。
“我不回去。”即便是回去,也不想被薛天磊等人如押犯人般押回去。
薛天磊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温师弟,你这样会让师兄难做。”
温卓远不语,他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怎么能这样被带回去?他不甘心!而且这次回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才能出来。庄璞还答应送他一匹汗血宝马呢,想到庄璞,温卓远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师兄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们回去?”
温卓远冷笑,“你觉得我是那种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么?”
薛天磊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温卓远话中的意思,敢情这是讽刺自己说话不算话呢?虽然被温卓远气得不轻,但温卓远的反应正中他下怀。
温卓远表现的越是傲慢,越是无礼,他越好名正言顺的收拾他,别忘了他是奉师命而来的。
薛天磊叹了口气,“师父他老人家说,”他若顽劣不堪,执意不肯回来,天磊你身为大师兄,就代为师好好教训他。””末了,又故作姿态,“温师弟,师兄也是奉师命,不得以为之,还望你日后不要怨恨师兄。”
“你…….”温卓远咬牙,只当薛天磊要强行捉了他回去。
只是他温卓远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怎会甘心由着他人摆布!他偷偷运起内力,只希望能趁对方不注意之时一跃而出。他温卓远虽然武功不佳,但轻功和暗器却不凡——当年剑水掌门收他为徒后,虽不肯传他武功,却教他逃跑用的轻功。暗器却是他自己练的,用以报复那些欺负他的人。
薛天磊将温卓远的反应全看在眼里,他哼笑一声,手一伸,旁边站着的一个弟子便双手奉上一个白布条包着的长形物体。
温卓远一看见那长形物体,脸上瞬时一白,只觉得心中难受之极,最疼爱他的师父竟然舍得对他用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借别人的手。
他很想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薛天磊的诡计,可那个长形物体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一条金丝莽鞭,是师父专门用来收拾他们几个入室弟子的。
即便是当初他再怎么顽劣,师父也没舍得将这东西用在他身上,偶尔气急,也只是将人抓过来轻拍几下。
师父这次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师弟请吧。对了,师父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是你执意反抗,他老人家就当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
“师父、师父他……”
温卓远心如刀绞,师父,最疼爱他的师父,这世间唯一疼爱他的人,竟这样逼他!
他很想逃开,但他赌不起。
他的师父有很多徒弟,但他只有一个师父。
“师父……”温卓远朝着剑水派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仿佛他最尊敬的师父正在那里看着他。
然后他站起身,将外衣脱下,只留一件中衣和底裤,复又跪了下去。
薛天磊见状,道:“规矩。”说完又笑道,“也是,温师弟一向受宠,从未挨过打,不知道这去衣受责的规矩倒也能原谅。”又对旁边几个弟子道:“既然你们温师叔不懂规矩,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教教他。”两个弟子上前,犹豫不定。
温卓远一听这话,猛然转头,狠狠瞪了薛天磊一眼。他这一眼极其凌厉,整个人蓄势待发,薛天磊只觉得杀气扑面而来,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差点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少年吓住,不禁又气又怒,对薛天磊更是恨得牙痒痒。
事实上师父让他带着金丝莽鞭过来,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温卓远,至于那两句话,虽是师父亲口所说,意思却是截然不同了。可惜温卓远生性心傲,定是不会去向师父告状。而他带过来的两个弟子,都是他的心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哼,温卓远今日落在他手上,还不是由着他折磨。
不过他也知道不可再激温卓远,若是让人给跑了,回去就不好交差了。
薛天磊挥退了那两个弟子,站到温卓远身后,活动了下手腕,手一抬,啪的一声,鞭子结结实实落在温卓远背上。
温卓远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复又抬头,跪得笔直,依然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薛天磊见他这幅骄傲的模样就来气,他虽是剑水派大弟子,却对温卓远既愤恨又嫉妒,师父对温卓远无限宠爱,甚至亲手为他铸造一把佩剑,就连身为掌门继承人的自己都没这等殊荣,温卓远他凭什么?凭什么得到师父的宠爱?更有传言,师父想把掌门之位传于温卓远。凭着师父对温卓远的宠爱,这也未必不可能。
一想温卓远要夺去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薛天磊就恨不得杀了温卓远。
薛天磊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下手丝毫不留情,每一鞭落下,都把中衣抽破了洞,在温卓远背上划出一道道红肿血痕。
温卓远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一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鞭子轻颤。他几乎就要跪不住,可他不能,不能那样狼狈的倒在地上,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所以他依然倔强地仰着头跪得笔直。夹着内力的鞭子落在身上,让他有种快要被打死的错觉,他想薛天磊该是恨他恨到何种地步,才想着活活打死他?
薛天磊沉迷于报复带来的强烈快感中,心中畅快无比,举鞭又抽时,只觉得手腕一痛,莽鞭落地。
薛天磊喝道,“谁?”
却见一年轻公子坐在屏风后,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好不快活。薛天磊心下惶然,心道这人是何时进来的,他竟毫无知觉,想来这人武功定在自己之上。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剑水派教训顽劣弟子,还请公子回避。”
庄璞是从窗户跳进来看热闹的,按理来说,他剑水派教训派中弟子,自己本不该管。只是耳听那啪啪的鞭打声,他自己都觉得肉疼。这夹着内力的鞭子,可不是好挨的。他想他若不出手提点一下,没准他温卓远还真能被打死。温卓远被打死不要紧,坏了自己的大计可就不好了。
“好说好说。只是这教训顽劣弟子嘛,下手得有个轻重,要是一个不注意打死了,就没法给派中长辈交代了。”
薛天磊怒道:“我派之事,还容不到外人插手!”
复又扬声道:“我剑水派处理家务事,还望公子回避。”
庄璞自知暴露身份,这热闹是再看不下去了,便从窗外纵身而出。
薛天磊低头一看,只见温卓远雪白的中衣上已染了片片血迹,衣服破烂不堪,依稀可见鲜血顺着鞭痕流下来,看来却是下手重了。剑水派责罚弟子多是责在臀上,只是温卓远不肯配合,直挺挺的跪着,薛天磊也就只能哪顺手往哪抽,所以那些鞭子大多抽在背上。
此时温卓远已无力支撑,用一只手勉强撑在地上,而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塞在嘴里。薛天磊这才发觉温卓远至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一声,宁愿用拳头堵着嘴,也不愿叫一声。
还挺能忍啊,他哼笑一声,挥起一鞭,抽在温卓远臀上。
温卓远没料到他突然出手,不防之下,受了这一鞭,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待要爬起来,却被落在臀上的鞭子打的重新趴回去。腥甜的味道在嘴里溢开,灼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流下来,落在手上,不知是泪是汗。
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恨过,恨抛弃他的爹娘,恨剑水派,恨他的师父,恨自己学艺不精,恨天下所有人!为什么他要像条狗一样挨打?为什么?心里又觉得不甘,他要变强,他要让所有欺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许是真怕把温卓远打出个好歹来,薛天磊后来的鞭子都落在温卓远臀上。等到温卓远的底裤也染上血色后,薛天磊才停手。
薛天磊把温卓远的手从他嘴里拿出来,看了看上面染着血的牙印,咋舌道:“啧啧,温师弟对自己都这么狠心。”
温卓远已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大口喘气。
“温师弟,你好好养伤,伤好后我们再回去。也别想着逃,师兄会让师侄”时刻”照顾你。”
说完就大笑着出了门,还真留下了弟子看着温卓远。
温卓远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济又倒了回去。
“师叔……”留下来的弟子想扶他,又不敢。
“滚!”
那弟子被温卓远的反应吓得一跳,“师、师叔。”
“再不滚我杀了你!”
“师、师叔,我就在门外,有事、有事叫我。”
话音未落,那弟子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等那弟子一走,温卓远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先前的伪装耗掉了他所有的力量,此时他只觉得格外的累,他甚至想就这样睡过去,可身后的伤痛是那般的鲜明,让他没有办法忽视。他用手捂住眼睛,呜咽着哭了起来,仿佛那样便可以掩盖他哭泣的脆弱。
很久之后,一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膝后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让他很容易就知道来人的身份。
他道,“不用你可怜我。”一出口却是意外的沙哑。
庄璞道,“你没有让我觉得可怜,你——让我心痛。”庄璞没有撒谎,当他看见少年捂着眼睛哭泣的那一刻,他的心揪痛了一下,甚至有了呵护少年一生的冲动。
马上要熄灯了,就不一一回复了哈,这章分量很足啊喂,求表扬。
话说你们都觉得小受很欠揍,所以我响应大家的号召把受儿拍了。
其实楼主让师兄拍受受,还拍这么惨,真是用心良苦啊。
好处有三:第一,让小受恨师父恨剑水派,乖乖跟着小攻走。第二,让小攻发发糖吃吃豆腐。第三,增加攻受感情啊喂。
第四章 照顾
庄璞让客栈小二端了盆水来,用手巾沾湿了水,仔细地给温卓远清理伤口边的血迹。温卓远的衣服皆被庄璞褪了去,此时他浑身赤裸着趴着,从背到臀,没一块好肉,或是红肿不堪,或是破皮流血。只有那两条长腿,依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白嫩光滑,与那破肿不堪的臀形成鲜明的对比。
清理好伤口,庄璞从怀里掏出灵药——这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伤药,自然要比民间药铺里卖的药好得多。
处理完温卓远身后的伤,庄璞又把他手上的伤口细细包扎了下。
温卓远挨了顿狠打,又在地上躺了半天,已是神志不清了,若非难耐的疼痛萦绕着他,他肯定早晕了过去。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叫喊出声,疼得厉害了,也只是颤着身子微微地呻吟。
庄璞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少年还真是倔强地让人心疼。
半夜,温卓远发起热来。
庄璞被响动惊醒——担心温卓远无人照顾,他便着小二送了床被子来,决定在温卓远床上委屈一夜。起身一看,只见温卓远双颊呈现不正常的潮红,摸摸他的额头,惊人的烫。他心下一惊,赶紧打发随从去药铺抓药,又拿了自己被子,替温卓远盖上。
待到喂药时,昏迷中的人却怎么也不肯配合,庄璞无奈,只得亲自喂药。他把温卓远拉到怀中,让他隔着软垫靠在自己肩上,然后含了口药在嘴里,贴着温卓远的嘴唇,将那药一口口的渡过去。
药虽苦,温卓远的唇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让庄璞意犹未尽,恨不得这碗中的药能再多些。温卓远脸颊绯红,鼻端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竟让他心里痒痒,只觉得下腹一热难受不已。昏迷中的温卓远宛如高傲的小猫收起了利爪,温顺地躺在他面前,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他疼爱他。
原是普通的喂药,却无端生出香艳的味道。
庄璞将吻落在他肌肤上,他解开温卓远的衣服,轻柔的吻落在对方脖子上,胸膛上。温卓远光滑的肌肤因为发热而绯红,落在庄璞眼里,格外的诱人,庄璞很是惊讶,他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从不知道男人也能有这般风情,甚至比女人还要魅惑。
庄璞恨不得立刻同少年欢爱一番,好在他理智尚存,深知他若这样做了,眼前这个骄傲的少年必定对他恨之入骨,他可没忘先前温卓远同那大汉大打出手的缘由。只摸了下他的手,便同人不依不饶的打斗,他若强要了温卓远,等待他的定是满江湖的追杀令。
倒不是说庄璞怕他,只是他计划了这么久,处心积虑的接近少年,若一夜风流使得前功尽弃,岂不是得不偿失?何况,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这样想着,庄璞下腹升起的欲望顿时消失殆尽。
温卓远喝了药,被庄璞抱在怀里拿被子捂了一会儿,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庄璞端了盆热水,把温卓远身上擦拭了一遍,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衫,然后才把他放到床上趴好,给他盖上被子。
等到做完这些时,已接近五更。庄璞睡意全无,跟随从交代了两声,便换了身衣服出了门去。
温卓远这一觉睡到午时,动了动,身后的疼痛让他低吟一声。
“别动,你身上的伤太重了。”
“不碍事。”
“饿了吧?吃点粥好不好?”哄小孩的语气。
温卓远点点头,庄璞便唤了小二弄点清淡的粥来。
回头见着温卓远挣扎着想坐起,庄璞深知自己劝不住他,便拿了几个软垫,扶着他躺好,又替他盖好被子。
见温卓远躺下时蹙了眉,庄璞忍不住勾起嘴角,不出所料的惹来温卓远凶狠的一瞪眼。
只是他这自以为凶狠的瞪眼,落在庄璞眼里却似娇嗔。
庄璞忍不住道:“我笑你倔强不怕死。”
“哼。”
过了一会,温卓远又道,“这是什么?”
“嗯?”
庄璞顺着温卓远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温卓远敞开的胸膛上有两道吻痕。
庄璞面不改色道:“看起来像蚊子咬的。”一只叫庄璞的大蚊子。
温卓远虽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怀疑。
短小君,晚上也许还会有短小君,吃个饭先
庄璞本来想给温卓远喂粥的,却被他拒绝。想他温卓远是何等骄傲之人,大凡有一点力气,便不会在外人面前示弱。
庄璞虽是无可奈何,可他深知温卓远脾气,便由了他去。
温卓远身后伤得重,又躺了这么久,伤处疼得厉害,身子已是微微发颤。此时接了碗,手抖个不停,偏偏一只手受伤,被包得像粽子,哪里还拿得住勺子,只听“咚”的一声,勺子落在碗沿,这清脆的响声吓得温卓远一跳,碗再也端不住,整碗粥泼在被褥上。
温卓远盯着自己的双手,茫然无措。
忽听一声叹息,温卓远回神,朝着庄璞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庄璞气急。他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他现在的耐心真是太好了!庄璞一边收拾,一边想。
越想越是气郁难平,庄璞唤了小二,让他再端碗粥过来。
庄璞坐到床上,拉过温卓远,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伸手就去拽温卓远裤子。温卓远伸手推他,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自是推不开。
温卓远脸臊得通红,虽然昨晚这人就将自己身体看了去,可那时意识昏沉,不像现在意识清明,只觉得害臊。
“啪”的一声脆响,温卓远愣了一下,臀上剧烈的疼痛袭来,温卓远大力挣扎起来。
庄璞将他按得死死的,朝着臀上未破皮的地方挥巴掌,他知道温卓远身上伤重,下手用了巧劲,打得啪啪作响,却并未用几分力。只是温卓远臀上红肿不堪,任何触碰对他都是煎熬,更何况这样的巴掌。
守在门外的剑水派弟子听着屋内的巴掌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道,温师叔这又是得罪谁了?啧啧,这一连串的耳光,可不是要揍成猪头了?
温卓远疼得厉害,却挣扎不脱,震惊之余,更觉得耻辱。庄璞对他的温柔,他看在眼里,他不是不感动,只是他生性淡漠,戒备心强,不会轻易让他人接近,亦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没想到,庄璞也同他人那样欺负他羞辱他?
庄璞见他咬着嘴唇不吭声,担心他钻了牛角尖,便道:“你是不是嫌伤得还不够重?才醒来就这么折腾,再怎么着也不能跟身体过不去。”
“我怎么折腾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我要是不管你,你昨天不被人打死,迟早也会伤口发炎活活疼死。”
庄璞第一次遇到这么倔强的人,简直无计可施了。若只是倔强就罢了,偏偏他还死要面子,这样的性子迟早会吃亏。他若是自己的人,非得给他把这个性子掰过来不可。
此时的两人都没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温卓远因着这性子屁股不知吃了多少苦。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气氛很是尴尬。
幸好这时,传来敲门声,正是小二端了粥来。
庄璞一言不发地给温卓远拉上裤子,扶着他躺好,然后下了床。
开门的瞬间,守门的弟子看了看床上的温师叔,又看了看开门的华服公子,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奇怪?
第二次短小君
顿觉累了,粗长君无法出现了。
短小君先来一发好了。
第五章 别扭
庄璞一言不发地给温卓远拉上裤子,扶着他躺好,然后下了床。
开门的瞬间,守门的弟子看了看床上的温师叔,又看了看开门的华服公子,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奇怪?
庄璞端了粥站在床边,道:“卓远,吃点粥。”
温卓远拿背冲着他,只当没听见。
庄璞无奈,只好去扳他的肩。
温卓远挣扎开去,又往里挪了挪,依然背对着他。
庄璞气得把碗重重摔在桌上,抬脚就往外走。他堂堂三皇子,何时纡尊降贵伺候过别人?床上这人太不知好歹了!他昨晚照顾了这人一夜,几乎一夜没能合眼,这人不感激就罢了,还对着自己耍脾气!就这么个别扭性子,也不知谁受得了。
庄璞走了一会便停了脚,他何时这样沉不住气了?还真是被那少年气晕了头。
罢了罢了,何必跟个孩子计较。
这样想着,庄璞又转了回去。
推开门一看,庄璞就忍不住笑了。
只见床上鼓鼓囊囊一团,这温卓远竟跟个小孩子似的,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
温卓远恨恨地咬着被褥磨牙。
原以为庄璞是同别人不一样的,至少对自己是。昨晚他虽然睡得昏昏沉沉,但知道庄璞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他。心里有点感动,可这些感动都不足以弥补那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想他温卓远,都这么大的人了,被打屁股,这让他面子往哪搁?想到方才那画面,温卓远脸就臊得通红,不禁又气又羞。打就打了吧,也不是很疼,如果他道歉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谅他,毕竟他知道那人是真的为他担心。但那人竟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最后还丢下自己走了!
哼,最好他庄璞永远不要回来!不然他哪天一定打回来!
正思量着报仇大计,被子突然被人掀开,心心念念的“仇人”出现在眼前,温卓远反倒愣住了。
“吃点粥再睡。”
“不吃。”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甜蜜,只是面子上依然过不去。生怕对方再度丢下他,温卓远加了句解释,“我不饿。”
“好了,是三哥不对,原谅三哥好不好?”说着,庄璞还笑着揉了揉温卓远的头发,温卓远难得的没有躲,任庄璞把他原本就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你呀,以后再不许拿自己身体折腾,不然三哥还要揍你。”
明明是道歉加警告的话语,却满是宠溺的味道。
温卓远的心砰砰直跳,庄璞脸上的温柔是那样明显,让他无法忽视,无法不沉迷。
庄璞给他盛了一勺粥,递给温卓远。
“喏,既然原谅三哥了,那乖乖吃粥好不好?”依然宠溺的语气。
“哦,我是真的不饿。”
庄璞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乖,别惹我生气。”
温卓远也怒了,“我说了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庄璞丝毫不退让,依然将盛了粥的勺子递到温卓远嘴边。
温卓远看着他,他这会是真的不饿,他身上本就带伤,又折腾了这么半天,又累又乏,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可面前这人却霸道的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身上,偏偏他温卓远也不是个容易妥协的。
两人静静对峙,最后温卓远妥协了,咽下粥,还不忘送庄璞一个白眼:“你这人真霸道。”
霸道?庄璞一愣,才觉得自己的反应确实过了。只是逢场作戏,大可不必如此。对方于他只是一颗棋子,他只需在乎棋子的死活,又何必在乎棋子是否受损。
为了接近温卓远,一直以来他收起自己的霸道和强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柔体贴的兄长,却不曾想自己竟不知不觉显露了本性。
幸好不算晚,庄璞暗自庆幸。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未来的生活中,这样的对峙比比皆是,甚至两人一直在相互较量谁也不肯先认输,这样的性子使得两人的感情多了太多的挫折,一度让相爱的两个人越走越远,以至于某天骄傲的皇后再见不着这世间纷扰时,尊贵的帝王才罢休。
好吧,这一章其实就是反映攻受性格的,没什么实质性内容。
快回宫了。
回宫之前要下味猛药,狗血一把,生米煮成熟饭一把。
过渡章,依然短小君。
过了十来日,温卓远方能下床。其间薛天磊来过两次,自是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气得温卓远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所以,温卓远行动自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庄璞连夜离开八里镇。几日后,关于剑水派大弟子薛天磊惨遭邪教伏击,双腿尽断武功尽废,剑水派温卓远被邪教掳走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挑断双腿?你可真够狠心。”
庄璞把烤好的野鸡递给温卓远,温卓远也不客气,撕下鸡脖子鸡屁股鸡爪子,一起还给庄璞。至于那剩下的鸡腿鸡翅膀鸡胸肉,自然是他温卓远的喽。当然,如果有吃不完的,那更是要还给庄璞。
“谁让他先招惹我的!哼,弄死他算便宜他了。”薛天磊卑鄙歹毒,一心想做到掌门的位置,如今落得武功尽废终生在轮椅上度过的下场,这绝对是比杀了他更好的报复。
温卓远想到了什么,神情别扭道:“喂,庄璞……”
庄璞打断他,“叫三哥。”
“哼,想得美。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背叛我,不然我一定弄死你。”说着还做出一副凶狠样子,却逗得庄璞哈哈大笑。
“好好好,倘若真有那天,任君处置。”
“算你识相。”
“我倒要问你,我庄三公子何时成那邪教妖人了?”
“怎么?你也怕被那些正道伪君子追杀?”
“你觉得呢?”
庄璞一边反问,一边伸手替温卓远擦拭嘴角的油渍。温卓远别过头去,似乎对这突然的亲密行为难以适应。
庄璞突然看着他,郑重道:“卓远,跟我一起回京吧。”
京城?也是一个伤心地啊。
而且说实话,他害怕,害怕见到温弘时自己的反应,以及温弘见到他时的反应。
他想,他不能保证自己承受再一次的抛弃。
温卓远沉默,他躺在草地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闻着淡淡的青草香,旁边躺着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这样的自由,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吧。
不在乎露宿郊外,不在乎四处飘荡,只在乎身边有那个他或她。
就在庄璞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我想去苗疆。”
“啊?”
“没有为什么,也许觉得那种地方很神秘很好玩吧。”
虽然觉得少年的解释很可笑,庄璞仍道:“行。你想去哪,三哥陪你。”
这次,温卓远没有拒绝。
月黑风高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两人露宿的树林。庄璞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伸手点了温卓远的睡穴,然后走了出去。
一道黑影单膝跪地,“主子。”
“都安排好了?”
“是,一切都按主人的吩咐安排妥当。但是——属下斗胆,此举事关主人的安危,还请主人三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温卓远不是容易接近之人,且戒备心强,这事本不能操之过急,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要下一剂猛药,让温卓远心甘情愿的给他,连身带心的给他,只有这样,温卓远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京。
今天更三章,一万字。
第一章,清场,给攻受二人xxoo制造机会。
第二章,清场,给攻受二人xxoo制造机会。
第三章,清场完毕,吃肉。
第六章 遇袭
庄璞扶着温卓远在林中跌撞前行,温卓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想替他包扎下右臂的伤口,却因为全身酸软无力,只能作罢。
庄璞的右臂上有鲜血溢出,染红了衣衫,透过那几乎完全被鲜血浸透的衣袖,温卓远可以想象出那一刀的深度。那一刀本该砍在他身上,是庄璞为他挡下了那一刀。说不感动是假的,试问这天地间,再有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心甘情愿的为他挡刀?
似是察觉到温卓远思绪,庄璞把温卓远拥到怀中,丝毫不顾自己右臂上的伤。
温卓远挣了挣,道:“别闹。”推拒的动作却因为内心的依恋和身体的无力而显出欲拒还迎的味道。
似是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温卓远道:“你……还疼么?”问完又觉得自己太矫情,那么深的伤口,看着就渗人,怎么可能不疼?
“不碍事。”庄璞微笑。这点小伤他并不放在心上,最多行动不便而已。现在让他棘手的是体内慢慢流失的内力。
庄璞暗骂手下办事不利,最近他们所在的云城被一采花贼闹得人心惶惶,庄璞想借采花贼之手捅破他和温卓远之间的最后一道窗户纸,所以便经常拉着温卓远在那采花贼出没的地方晃荡。按理说温卓远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这采花贼也该对温卓远起了贼心才是,但庄璞等了几日,都没能等来那采花贼。
于是,他只能另生一计。他找手下给他和温卓远下了那不入流的春齤药,又让手下扮作贪恋美色的采花贼。
下药这事虽然不厚道,但他知道温卓远对他有情,到时候他半推半就地要了温卓远,也算遂其心愿吧。
事后生米煮成熟饭,温卓远闹闹性子,自己甜言蜜语地哄着他,这事大抵就定了,他温卓远必定乖乖跟着自己回京。不然依着温卓远那别扭骄傲的性子,若是不逼他,他永远不会前进一步,两人也只能保持着这不亲不近的暧昧关系。
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按照两人目前的反应,不像中了春齤药,倒像中了那丧失内力的散功粉。
庄璞哪会知道,手下认为春齤药性烈且伤身,压根就没下药。至于这散功粉,却是他人所下。而现在,庄璞是不知情的。他只道是手下办事不利,用错了药。
好在出了林子,前面出现了一幢石屋。
石屋很是陈旧,看起来像是某个世外高人的隐居地。两人在屋外客气了一番,无人作答,便推门进去了。
石屋很简陋,屋里只有一张石桌和一张铺了稻草的石床,从石桌上积压的灰尘来看,这间屋子应是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
温卓远自认中了暗算,武功暂失,又有采花贼相追,想着能有个落脚地歇息也算不错了,哪里会去顾忌那么多。
庄璞却是心里暗喜,这石屋在林子之后,想来是极其隐秘的,倒省得人打扰。只是计划变动,生米怕是做不出熟饭了。但他故意挡下那一刀,温卓远多少有些感动,到时候自己行动不便,加之又是因为救他而受伤,想那温卓远还不得好好照顾他。
只是这样一来,免不得又要耗掉些时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成大事者,非但得狠,还得忍。
这样,各怀心思的两人就在石屋住下了。
两人运功逼毒,待体力恢复得差不多时,温卓远便出去找了点吃的。他虽然武功不佳,暗器却称得上一流,很快便打了些野味回来。
庄璞借着手臂受伤,乘机让温卓远喂他。温卓远本想不理,但见他手臂缠了厚厚的一圈,实在可怜,加之心里惭愧,便遂了他的愿。谁道庄璞得寸进尺,好好地饭不吃,竟然、竟然含着他手指不放。温卓远脸涨得通红,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烤鸡扔到他怀中,站起来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只听得背后一声叹息。
温卓远在外面转悠了两圈,心里一会懊恼,一会担忧,又或者隐隐一丝喜悦和羞耻,一时之间,心中转过百般情绪,最后只剩下出门时对方那声叹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温卓远跺了跺脚,终于转身向石屋跑去。他进了门,酝酿了下情绪,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庄璞已经躺下了,温卓远气得恨不得扇对方两耳光。
庄璞其实并未睡着,他正在闭目调息,觉得温卓远那气鼓鼓的样子格外好玩,便存心逗他,心中却想这人这般有趣,想来接下来的“甜蜜生活”也不会太无聊了。
庄璞预料的“甜蜜生活”没能持续多久,这天夜里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当晚,庄璞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只听一阵风声,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把温卓远拥在怀中,就势一滚,只听咚的一声,一支羽箭射在两人方才睡过的石床上。
“哈哈哈,小娃娃,别来无恙啊。”随着一声大笑,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温卓远脸上一变,方要出手,被庄璞按住了。
只见进来的这两人一高一矮,一肥一瘦,当真是绝配。那又高又壮满脸横肉的,正是昔日在锦里客栈调戏温卓远的壮汉,那矮瘦的男子,却不知为何人了。
不过这身材各具特色的俩男子同时出现,庄璞心里顿时明了。
“你们是玉山二魔。”很肯定的语气。
“公子倒有几分眼力。”那矮瘦男子笑了一下,说不出的诡异。
“多谢夸奖。”庄璞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这玉山二魔成名于十年前,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心狠手辣变态至极,当然酬金也高。其中那又高又肥的壮汉被人称为淫齤魔,很是下作,在下手之前都要将人玩弄一番,再将人慢慢折磨致死。而那矮瘦男子叫做血魔,顾名思义,所经之地,必然血流成河,让猎物血流而亡。
这玉山二魔颇为江湖人所不齿,武林正道也曾多次联手,欲除二人,却被二人逃脱,加之二人行踪不定,江湖中人也只能作罢。
若是放在平时,庄璞自是不怕这二人,只是如今他右臂受伤,身边又有一个武功不济的温卓远,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今日怕是难得逃脱了。
那淫齤魔有些不耐烦了,“别废话了,哥哥,姓庄的交给你了,老子专心对付这小娃娃。”说着,便露出一副饿狼般的目光朝着温卓远而去,嘴里仍然不干不净,“小娃娃,老子跟了你一路,看得着摸不着,可真真憋死老子了。”
“你跟踪我?”
“哈哈,若不是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老子早干了你。”事实上,他们兄弟二人受雇刺杀庄璞,他们跟了庄璞一路,都没找着机会下手。也不知道那姓庄的是什么身份,一路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跟随保护他,让他们无从下手。偏偏那小娃娃跟在姓庄的身边,还时不时同那姓庄的亲密一番,这让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为了泄愤,还在云城奸淫了几个少年。昨日他们才终于找到机会给姓庄的二人下了散功粉,只是在接近二人时,依然遇到了那暗处的高手,并且被那高手纠缠,直到设计做掉了那些高手,才有机会接近二人。
想到这些,淫齤魔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在温卓远身上通通讨回来。
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
庄璞手臂虽受伤,但武功极高,且内力深厚,两人过了几十招,那血魔竟有些招架不住了。而温卓远那边,形势却不大好。
温卓远武功本就不高,他身上的暗器,都在先前被人偷袭时,用得一干二净,此时一个人对着淫齤魔,难免有点招架不住。加之那人满嘴污言污语,气得他够呛,一时不慎,便被那淫齤魔擒住了。
那淫齤魔也是个只考虑下半身的。见擒住了温卓远,也不考虑场子,把温卓远往地上一扔,淫笑着就去拽温卓远衣服,丝毫不考虑一旁打得不可开交的兄弟。
温卓远又气又怕,只听哗啦一声,衣服被那人撕开,白皙光滑的肌肤裸露在外。温卓远拼了命的挣扎,那人不耐烦了,甩手就给他两耳光,温卓远却挣扎得更厉害。
温卓远越是挣扎,那淫齤魔却笑得愈是得意,压在温卓远身上,一个劲的拿下身在温卓远腿上蹭来蹭去。
“老子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媚的兔儿爷,这趟值了。”
“走开,你走开,你好恶心,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哈哈,小娃娃,你反正是要死了,何不让老子先快活快活?”头凑到温卓远身上一阵猛嗅,“还别说,那些少年的滋味没一个赶得上你。”
温卓远再也忍受不住,大叫起来,“三哥,救我,救我。”
庄璞很难受,偏偏他被血魔拖住,分不开身。
温卓远在他心中不过是一颗棋子,但见着那颗棋子被人侮辱,庄璞只觉得怒火暴涨,简直比自己受辱还要难以忍受,偏偏他却搞不清这种情绪的来由。
耳听着温卓远惊慌失措的求救,庄璞再也顾不上其他,挡开血魔的一刀,朝着温卓远而去。把满肚子淫虫的淫齤魔扔到一边,心疼地把温卓远护在怀中,庄璞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血魔看了淫齤魔一眼,鄙夷道:“你齤他妈就不能先忍忍?等办了正事再快活!这小子武功不耐。”
淫齤魔嘿嘿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正事就是脱裤子办事。”
“你齤他妈少放屁!”
早在这两人出现时,庄璞便隐隐猜到了这两人来此的目的。此时听这两人对话,庄璞更是心下了然,果不然不出他所料,这两人是专程来杀他的。如果他没有猜错,之前混迹云城的采花贼一定就是那淫齤魔。
没想到他庄璞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原本为驯服温卓远而设定的计划,竟给了那二人可乘之机。
呵呵,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整个离国,胆敢派人来杀他的,也只有能他那两位皇兄了。
庄璞摇摇头,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
庄璞被那二人围攻,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武功招式,拿着剑一通乱砍,那两人想靠近他,却都被他凌厉的剑势逼得步步后退。
血魔朝着淫齤魔看了一眼,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
庄璞立刻提高警惕。
只见淫齤魔手持大刀,朝着庄璞劈来,庄璞拿剑架开了刀,一掌劈向淫齤魔。温卓远被庄璞拥在怀里,不过他并不喜欢被人当做女人般时时刻刻保护着,所以他也拿起剑,同庄璞一同对付那淫齤魔。加之他先前三番两次被淫齤魔羞辱,对淫齤魔简直恨之入骨,饶是武功不济,此时也拼了命的和庄璞一起同淫齤魔周旋。
只是酣战中的两人都没察觉到一旁观战的血魔眼中异样的光彩。
温卓远只觉得身后剑气扑体,温卓远来不及多想就被人拥在怀中,只听利刃入肉之声响起,温卓远心下一惊,抬头就见到血魔唇边带着微笑,那笑容在他枯黄的脸上,格外的诡异。
有黏湿的东西落到他手上。
他的手正搭在庄璞腰上,他顺手往上摸,很快,触手一片黏湿。
下一刻,温卓远好像发了疯似的,提着剑朝着血魔而去,出手招招致命,加之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倒也能同那血魔过几招。
两人争斗之间,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这石屋整个晃动起来,好似要坍塌了一般。这下那血魔和淫齤魔都慌了神,他们是杀手,两人都不想把命送在这。温卓远也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庄璞。
只见石板一阵晃动,而两人所站的地方更是一阵翻滚,一块石板快速移开,两人脚下一空,立刻掉了下去。
血魔和淫齤魔只觉得石屋一阵晃动,然后石板裂开,温卓远和庄璞两人便眼睁睁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血魔兄弟二人在石屋里找了圈,见找不着机关,便转身走了。一来这石屋设计奇特,找不着机关是一回事,若得罪了这石屋的真正主人,这才是麻烦事;二来,这姓庄的身受重伤,又落到这机关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唯有那淫齤魔,因为没能偿到小娃娃的滋味,很是不甘。好在他兄弟安慰了一番,便又兴致高昂地朝着南风馆去了。
那淫齤魔和血魔,反正就是两炮灰,就别计较名字了。楼主取名无能啊。
继续洒狗血,吼吼,为h准备
第七章 取暖
庄璞把剑插入石壁中,然后抱住温卓远的腰,借着剑稳住两人下落的趋势。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头顶漆黑一片,那石板已经合拢。
庄璞无法,只得拿剑做支撑,慢慢往下落。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山洞底并不远。等到落到底后,庄璞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温卓远只觉得庄璞抱着自己的手一松,整个人朝后倒去,他赶紧接住庄璞,触手却是一阵黏湿。
“血,你流了好多血。”
“死不了。先离开这。”
庄璞想站起来,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颓然地把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温卓远深知此地并非久留之地,他一手扶住庄璞,一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只见四周都是墙壁,而前方是一条幽深的石道,完全不见一点光。不过火把能点燃,这里肯定是有出口的。
温卓远坐在地上,让庄璞躺他腿上,借着火光,他看到庄璞背上一道一尺多长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此时还在往外冒血。
温卓远愣愣地看着这伤口,完全不知所措。
庄璞见他一直不说话,知道他被吓着了,道:“你怕什么?这伤又不是在你身上。”
温卓远恶狠狠道:“谁让你装好人?我让你给我挡刀了?你活该。”嘴上虽骂得凶狠,温卓远却觉得这比伤在自己身上更让他难受。
“是是,我活该。”庄璞苦笑了一下,他是给温卓远挡刀挡成习惯了吧?
庄璞自己点了穴止血,又从怀里掏出两粒药,吞了下去,然后掏出个瓷瓶,递给温卓远。
温卓远把药粉洒在庄璞背上,然后撕下自己衣服,给庄璞包扎好。他的手颤抖个不停,下手完全不知轻重,把庄璞疼得要死,等到他歪歪扭扭的包扎好,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温卓远不顾庄璞的反对,把他背到背上,慢慢地往前走。温卓远走得很艰难,他先前与人争斗了一番,此时极为疲劳,全靠着一股毅力支撑着。
走了一会儿,温卓远突然发觉这石道格外安静,仿佛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温卓远心中一惊,把庄璞放下来一看,只见庄璞昏昏沉沉,似乎已经晕了过去。温卓远不敢大意,赶紧抵了他的背,输些内力给他。
庄璞咳嗽了一声,悠悠转醒,抓着他的手道:“没用的。你那些内力不过是杯水车薪,对我毫无用处。”
“我不管。”
“卓远,你听我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你留些体力,赶紧找到出口才是正事。”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呀,总是这般任性,罢了罢了,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庄璞突然转过来,很严肃的看着他,“卓远,我爱你。”
温卓远的手颤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庄璞温柔地看着他,静静等着他的回答。他的脸色很是苍白,额上布满细汗,身上衣服淌满血迹,明明很是狼狈,但他盯着温卓远的样子,很温柔,很认真。温卓远甚至可以从对方黑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他发现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不,他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被庄璞深深注视的感觉,仿佛对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
见温卓远迟迟不回答,庄璞苦笑道,“我本不想现在说的,只是我就要死了,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卓远,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你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了。我没有关系。”最后一句话里满是落寞。
温卓远与庄璞对视了几秒,然后在庄璞温柔又期待的眼神中,抬手,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
啪——
“庄璞,你少发疯!你给我清醒点,别像个娘们般絮絮叨叨的交代后事。我告诉你,你齤他妈要真喜欢我,就站在城楼上,当着全京城、全离国的百姓,大大方方的说你爱我。你这样半死不活地神神叨叨算什么本事!”
“你的要求还真……咳咳……真高。”
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庄璞哭笑不得,想他堂堂三皇子,生平第一次深情表白,没等到对方的投怀送抱也就罢了,等到了竟然是对方凶狠的一巴掌。
庄璞自嘲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打,当真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走在路上,那些女子见你模样俊俏却也只敢看两眼而不同你亲近。”
“你少胡说。我只知道你不是什么香更不是什么玉!你是三哥,我的三哥,你不会死对不对?”
庄璞见他那紧张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有心逗他,却不住咳嗽,“咳咳…..人总会死…..咳咳……”
“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
温卓远把头埋到庄璞肩上,庄璞疼得闷哼一声,想推开他,又有点舍不得,这是……温卓远第一次对他示弱吧?
颈边一阵冰凉,庄璞心中一惊,温卓远这是哭了?
庄璞叹了口气,双手收拢,把温卓远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慰一个小孩般安慰他。
他想,也许他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了?
“卓远,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这么点伤,要不了我的命。”庄璞没有撒谎,这些伤对他来说,并不算重。而且他方才吞的那两粒药是离国国师宋祁给他的仙药,虽不至于起死回生,但医百病的药效却是有的。或是因为药效,又或者是失血过多,他觉得有点累,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温卓远不理他,依然伏在他肩上哭泣,任庄璞怎么哄,他都没反应。
等到温卓远发泄够了,他才止住哭泣。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似乎有点丢人,他色厉内荏地威胁:“庄璞,我告诉你,你要敢丢下我,我就——”
庄璞看着他,“就怎样?”
温卓远被他那玩味的眼神盯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扭了头,低声道:“你要敢死,我就闹得你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哦?”
“你不信?”
“那倒不是。”
“哼,我说到做到。我一定可劲的折腾,折腾得你死了也不得安生。你不是最恨我作践自己吗,我就日夜流连那花街柳巷……”
啪啪——
“你敢。”两巴掌朝着温卓远挺翘的臀部拍下去。
“啊。”温卓远不设防,被打得大叫一声,末了,狠瞪庄璞一眼。心道这人真像个怪物,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打人还这样疼,幸好隔着层衣服。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傻话。不然——说一次揍一顿。”说着,还朝温卓远臀上拍了一下。
“哦。”温卓远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庄璞又觉得好笑,没想到温卓远竟还有这样、这样可爱的一面。竟然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来,实在教人欣喜。
他只觉得今日才真正将温卓远认识了一遍,昔日的温卓远,总是一副骄傲的样子,偶尔会流露出些别扭或委屈神色,但大多稍纵即逝,哪像今日这般感情外露,不甘地求救,别扭的关心,发泄般的哭泣,或者掐着自己脖子色厉内荏地威胁,温卓远这是真正的对他敞开心扉了吧?
他第一次对这颗计划中的棋子有了兴趣。
这样闹了一番,两人都有些累。好在离先前落地处已有些远了,两人便找了个稍稍宽敞点的地方,生了堆火,稍作歇息。
半夜,温卓远被噩梦惊醒。
空荡荡的石道内极为清冷,仅有一小堆木柴断断续续地烧着,这小堆木柴是温卓远在石道里找了好久才发现的,得来很是不易,但对受了伤且衣不蔽体的二人来说,却犹如杯水车薪。但这石道中,却也只有这燃着一小堆火的地方才称得上温暖。
整个石道像坟墓,黑暗带来的清冷寂寞恐慌等负面情绪,紧紧萦绕着温卓远,他从噩梦中惊醒,竟不敢再睡,他怕睡着了便再抓不住身边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何时对这个男人有如此强烈的依赖感,或者是习惯,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陪伴和温柔体贴的照顾,以至于他不敢想象如果、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离开,他会怎样?
就好像现在,在这坟墓一样的石道里,没有这个男人的陪伴,他会不会发疯?
“冷……”
突然的呓语打断了温卓远的思绪。
温卓远伸手触到庄璞额头,庄璞颤了一下,温卓远一惊,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好冷…..”
下一刻,温卓远不再犹豫。他脱下衣服,垫在地上,然后褪下庄璞的衣服,和他抱在一起,裸裎着身子抱在一起,用两人的衣服裹住彼此赤裸的身躯。
两人靠着最原始的方式相互拥着取暖。
等到靠近了,温卓远这才发现庄璞身上的温度有些发烫,身体也不住发抖,温卓远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抱住男人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男人。
感受到暖意,庄璞往温卓远身上贴了贴,然后就不再动,只轻蹙着眉头。
温卓远亲吻他蹙起的眉头,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为自己挡刀的男人,即便是身受重伤,依然不忘把自己抱在怀中的男人,也许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
眉头被亲吻,庄璞动了下,呓语道:“水……”
温卓远想了想,觉得在这个地方找着水的可能性不大。未有犹豫,他咬破手指头,让鲜红的血滴在庄璞干裂的唇上,看着那苍白的唇一点点变得殷红。
以前,他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只为照顾一个男人。同样,他现在亦没有想到,很久之后,他不止一次伤害自己,也只为推开那个男人。
第八章 欢好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吻他,温卓远睁开眼睛,见到的便是一张含笑的俊逸脸庞。温卓远呆愣了两秒,才道:“你醒了。”
“嗯。”
说完之后,仍然觉得尴尬。温卓远想坐起来,衣服滑落,露出一大半赤裸的身子,温卓远脸蹭得一下变得通红,无语伦次的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对不起、我只是想取暖,不是,我…..”
“你还想做什么?”
温卓远被噎了一下,抬头想瞪对方一眼,目光却转到了某些不该看的地方,又羞得低下头去。庄璞没想到他脸皮这样薄,不禁又惊又喜,伸手把温卓远拉到怀中,温柔地吻住他的唇。
温卓远挣扎了两秒,便不动了。他自幼不喜与人亲近,与人这般赤诚相对亦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他之前发了什么疯,同庄璞靠那原始的方式取暖。他本想在庄璞醒来之前,替他把衣服穿上去的,却没想到自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石道漆黑阴冷,在这里,时间也仿佛是静止的,世间一切仿佛都已远离,只剩下相互亲吻的两人。
温卓远开始慢慢的迎合,带着第一次的小心翼翼和试探,他从未第一次与人接吻,动作很是生涩,情致却很是高昂,仿佛要同庄璞较量一番。
好一会儿,庄璞才放开他,“你确定要继续吗?”声音略有些嘶哑。
“嗯?”
庄璞拉起温卓远的手,温卓远疑惑地看着他,下一刻手心触到一个粗壮滚烫的物体,温卓远把手猛得收回,脸涨得通红。
庄璞叹息一声,脸上掩不住的失望。
温卓远有点不忍心。
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再抬头,好似下了重大决定,用力地吻住庄璞。
庄璞推开他,亲了亲他的嘴角,两手撑着他的肩膀,认真道:“你不用勉强,我不逼你。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温卓远心中一动,那略微的犹豫也消失殆尽。
他扑上去疯狂地啃咬庄璞的唇瓣,庄璞也毫不退让,吻住温卓远颤动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舌头侵入,在对方口中搅动。
庄璞的手掌在温卓远光滑的腰背上滑动,时不时在对方敏感之处挑逗抚摸,让温卓远慢慢沉浸在愈来愈浓的情欲之中。
温卓远渐渐的两腿发软,意识也开始远离,整个人站立不住,几乎靠在庄璞身上,庄璞一边亲吻他,一边抚着他的背,让他慢慢躺倒在铺了衣服的石板上。
庄璞抬起温卓远的一条腿,嘴上不停地亲吻温卓远的锁骨胸膛以及胸前那两粒,另一只手却顺着大腿往上,探到那隐秘的部位,伸指轻轻地试探着碰触、揉按、挤入。
温卓远身体敏感之处被抚弄,断断续续的呻吟溢出,他无法抑制的战栗,整个人沉浸于情欲带来的极乐中,下一刻,却在私密之处被侵入时,身体猛然绷住,飘离的意识慢慢回复。
强烈的羞耻感让温卓远想要逃离,他摁住庄璞的手,道:“不用。你直接进来。”
“乖,你会受伤。”
庄璞温柔地吻他,他下身肿胀得难受,单是想想被对方那柔嫩温暖之处包裹的感觉,他就恨不得直接进去。只是他若这样做了,怕温卓远最少得去半条命。
敏感之处被亲吻挑逗,很快,温卓远就在对方高超的技术和刻意的讨好之下放松了身体。
腿被分开,硕大的异物挤进来,撕裂的痛楚从那难以启齿之处传来。身体被男人侵占的耻辱让疼痛格外难忍,只有在看清对方脸上依旧温柔的笑容时,温卓远才控制自己不去挣扎。
这个人是他的三哥,他最爱的男人。
与心爱之人交欢的事实上耻辱慢慢远离,温卓远伸手环住身上的男人。
饶是如此,庄璞那物整根没入时,温卓远依然疼得紧紧抱住庄璞,指尖深深掐入对方肉中。当庄璞开始抽齤插时,温卓远一边咬着嘴唇承受,一边大叫:“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是我温卓远的男人!”
庄璞笑了一下,只快速抽齤插几下作为对对方的回答。温卓远被顶弄地惊喘个不停,却仍然固执道:“嗯……慢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男人….那里……别弄那里……”
“我……啊……答应我……以后你的眼里只有……只能有我!”
“乖。”庄璞手伸到前面,握住温卓远的欲望,揉弄了几下,微微抬头的那物很快就挺立起来,庄璞手指灵活的套弄,身下也不停,依然温柔而坚定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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