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幽姿不入少年场（古风，纯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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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幽姿不入少年场（古风，纯师生）

作者:孤月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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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措·梅》
（陆游）
幽姿不入少年场，无语只凄凉。
一个身世飘零，十分冷淡心肠。
江头月底，新诗旧梦，孤恨清香。
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
注：更新不定。

故事梗概
注：这是一篇重生文（学生重生）。
繁华落尽，枯骨成霜。当苏言灼为他弃了那份天人幽姿，卷入这红尘少年场时，宋栖迟才觉得，或许他真的错了！
他为了那狗屁的家国责任、天下大义，叛离师门，一剑断前尘，负的何止是那人的教养之恩。
终于，那人还是下了山，替他的不孝弟子收拾这个乱世！
终于，那人一张惊天之网，算计了整个天下。
黄沙覆尽枯骨，万马齐声同悲，冥河永久淌血，终南山石将倾。而他，万剑穿心。
世人皆道丘离国宋小侯爷天人之姿，武功盖世，殊不知他不及那人半分。
他的先生啊，才是那个真正的幽姿之人。

第一章：山河倾覆
五国交界处，天堑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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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夹着马蹄声呼啸而来，浓厚的黑云倾压在深渊上空。深渊之下是冥河，传说冥河连接地狱尽头，埋葬了时间所有的肮脏与污浊。当然，这仅仅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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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有神秘人称九重帝莲将在天堑之渊现世。随后，作为九州大陆最至高无上的代表――云天之巅宣称，大衍阁镇阁之宝九重帝莲被盗。这让九州之人像是闻到血腥味儿的野兽，疯狂的涌入天堑之渊。随后，那神秘人又下了一封战书，大意是：天堑之渊，冥河之畔，苏某携九重帝莲静候九州皇族。想要九重帝莲，行啊，只要你是九州五国的皇族就行，那些凑热闹的、身份不够的还是趁早回家喂孩子吧，别出来丢人现眼送死了！这话不可谓不狂，但只有一人知道说这话的人是多么的理所当然，他甚至根本就没加任何修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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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接到消息时正为一份边关急报焦头难额，所以那份九州人为之疯狂的战书被他当做垃圾一样扔在一旁。若是他能稍稍注意一下战书的落款，他也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痛心欲绝、青丝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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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日后，丘离国西北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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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们听说了吗？真有傻/逼在天堑之渊搭建战台，邀战九州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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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一阵唏嘘，“据说这个神秘人是近几年游走五国的镜辞先生，把五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下五国皇族还不得把他撕成碎片？”说完又抚掌大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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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演练结束，宋栖迟只是像往常一样前来巡营，军营里缺少娱乐，偶尔有点八卦都能作为长久的谈资。他治军虽严，但也不会禁止这种偶尔的放松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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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有一人神秘兮兮，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我小舅子不是在耀王身边当差吗，看见过那份战书，啧，那镜辞先生还真是胆大，竟大摇大摆的署上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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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给了一个饵，自然有张嘴的鱼，于是人群立马就兴奋了：“你他/妈/的别卖关子，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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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哈哈笑了两声，故意拖长了音，“好像叫什么……苏，哦，对，叫苏言灼！”说完还仿佛确定般的拍了一下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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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路过的宋栖迟脚步瞬间定在原地，他僵着脖子一寸寸回头，眼光如剑，直直盯着那名说话的士兵，“把你刚才说的名字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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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一群人哗啦啦站起，看见自家主帅大人阴着一张脸，全都小心翼翼的行礼，而宋栖迟的眼神始终未移半分。先前说话的那人腿都快软了，战战兢兢的说：“叫，叫……苏……苏言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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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落，就见他们向来稳如泰山，运筹帷幄的小侯爷像发了疯般往外奔去。宋栖迟刚骑上白龙驹就遭到紧随而来的贴身侍卫的阻拦，青乂在马前单膝跪地，不发一言，表明了要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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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皇宫禀告君上，说我前去赴天堑之会，回来向他请罪，你随后可来寻我。”风声将他最后几个字拉成长长的尾音，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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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幅人间惨像。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山石，从山顶一直蔓延到山脚，血水汇成细流从悬崖流入深渊，竟形成了血瀑，残肢断臂，脑颅流肠，人间地狱。邀战已结束，结果，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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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颤抖着身体，俊美的容颜惨白如纸。他一眼就看到了盘坐在阵中心的人，白衣墨墨发，青丝如瀑，眉眼精致得不像凡人，似乎他的先生也的确不是凡人，仿佛永远也不会老，一直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一把匕首自他胸口插入，殷红的血色从胸口晕开成一朵红梅，昔日素雅的白衣如今血迹斑斑，惨烈而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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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镇魂阵，以生者之血镇亡者之魂，净世间污浊。但成阵条件极其苛刻，需以九州帝脉为引，至纯至洁之血作祭，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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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缓缓抬眼，语气寻常得的像是才分别几日，“你来了。”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该早点来的。”像是很遗憾地又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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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跪到他身侧，双眼赤红，泪意翻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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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一声师父吧，以后……就没机会了。”即便说着生死，这人也淡然得如同天边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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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哽咽出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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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不着痕迹的瞥了他脖子上的挂件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甚明显的笑，他抚上眼前人的脸，轻声说：“我从未后悔……收你为徒。”只是他啊，从来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所以一直让少年的宋栖迟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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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移到苏言灼身后，让人靠在自己怀中，滚烫的泪浸入衣中，带着绝望与悔恨。而宋栖迟没发现的是，他脖子上的玉红莲在接触到他的眼泪后，闪过一抹奇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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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靠在他的身上，渐渐的没了呼吸，天地山川静得像是鸿蒙初开。宋栖迟从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最后嘶吼出声。往事一幕幕重放，所有过往都变得清晰，两岁拜师，那人手把手教他识文断字，给他讲道德礼仪、九州秘史；三岁学武，每天弄得遍体鳞伤，那人便半夜为他上药，通宵守候。小时候练功练累了，便窝在那人怀里撒娇，那人即使难受得皱眉，也从未呵斥过他。渐渐大了一点，而他的先生却对他越来越严厉，稍微犯丁点错就是戒尺藤条上身。十六岁，丘离来人，父王病重，他想圆了自己在世俗的最后一个念想，却遭到那人冷漠的拒绝，那时他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冷血绝情的人？

真是无语了，第一章被删了，关键是我没存稿！看能不能恢复吧，不能的话只有重写了！好心塞(?▽?)！

章节恢复了，可能叠起了，你们点开就好！

第二章
绝情也好，冷漠也罢，当所有归于寂灭，他才懂得那人的良苦用心。他的先生啊，从来高立云端，凡人一个眼神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而这人却为他跌落神坛，手染鲜血，他何德何能得这人倾心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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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帧帧一幕幕，都如云退月，倏然而去。宋栖迟抱着苏言灼的尸身于天堑之顶枯坐了十日。而这十日天下风云变色，丘离国西北境因突失主帅，又值西耀国大军压境，故而军心大乱。丘离国君宋洺以雷霆手段镇压动乱，远交近攻，一手拉拢一手打压。与此同时，其余四国国君相继出了意外，暴毙的暴毙，退位的退位，各国皇室轮番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夺位大戏。而处于大陆中央的丘离国却成了最宁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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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日后，宋洺布置好一切，带着一队轻骑火速赶往天堑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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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尸腐味儿刺激着人的嗅觉神经，宋洺修长的腿踩在尸山血海中，每提一步都重若千钧。凌厉的剑眉此刻打成了死结，昔日如星辰大海的眸中充满杀意。垂于双侧的手青筋暴起，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恐惧和绝望。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前方紧紧相拥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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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迟缓地抬起头，黑眸泣血，两道血痕从眼角蜿蜒而下，青丝……成灰。而他怀中那人一如既往的恬淡安静，仿佛只是寻常的浅睡。宋洺倏地住了脚步，狼狈的转身，逃也似的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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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呵，懦夫！宋栖迟低头，看着胸前闪着微光，越发烫人的红莲玉，用粗砺干涸的声音低喃道：“是你给了我先生的生平记忆吗？我竟不知你就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九重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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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有回溯之能，就让我回去阻止这一切。”宋栖迟看着他家先生即是了无声息依旧精致得过分的容颜，轻声道：“若一切重来，我宋栖迟不信天，不信地……只信您。我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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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拔出插在苏言灼心口的匕首，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心尖血喷涌而出，却像被什么吸引般，丝毫不剩的汇入红玉莲。待玉石吸血完毕，霎时间天地变色，天堑之渊上空搅起层层黑云，巨大的漩涡黑洞似要将天地吞噬。眨眼间，天堑之渊上所有的人为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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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闭上眼，紧紧抱住怀中的人，任由旋风将他卷起。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今后的天下格局，他的皇兄似发了疯，着了魔，以一人之力宣战四国，那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最终作茧自缚，四国大军联合攻城，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冥河永久淌血，终南山石倾塌，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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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用性命创造的一统天下之机，可有想过我根本不想要。您更没想过那个曾经弃了您而择了天下的人，最后会为了您发疯吧！把您心心念念想要的盛世天平硬生生的变成了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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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闭上眼，过往从脑海中一一掠过，二十五岁，手掌三军，成为丘离国第一人。二十二岁，独赴九州群英会，一战成名。二十岁，与四国磋商，开商路，办学堂，修运河，集贤才，使丘离一越成为五国之首。十八岁，相中当时还是皇子的宋洺，发誓追随，成为他手中的利剑。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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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宋栖迟失去了意识。

第三章
“快点，快点，选剑大会要开始了……”一群身着蔚蓝色校服，头系青色发带的少男少女相互催促着，脸上语气中无一不透露着兴致勃勃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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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说大衍阁那位师兄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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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容色妍丽的少女嗤笑，“你说什么傻话呢？他不过是大衍阁的一名记名弟子，哪里当得起我们一句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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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名少年犹豫道：“可大衍阁拢共也只有他一个弟子啊，他早晚会成为阁主的嫡传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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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少女似乎十分不满她口中之人的恶劣性子，一开口就是不留情面的数落，“他除了偷奸耍滑，欺骗瞒下还会干嘛？在他先生面前就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一背过头就疯天疯地，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云天之巅都被他搅得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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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云天之巅的八成都是世族子弟、皇子皇孙，谁也不比谁娇贵，偏偏那人就独享了那份尊荣，所有人都要唤他一声大师兄。凭什么，就因他宋栖迟是大衍阁唯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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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宿醉的人皱了皱，宋栖迟下意识的按住发胀的脑袋，眼睛裂开一条缝，立马被头顶天窗上漏下的光束刺得闭上眼，长睫轻颤，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显然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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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栖迟适应屋里的光，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是……君兰殿的酒窖？还有刚刚听到的选剑大会，宋栖迟甩了甩发沉的脑袋，抬手抚上脖间挂着的红莲玉，轻声呢喃：“竟然……回到了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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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心上猛地涌上一阵绞痛，尸山血海，遍地狼烟，山河破碎，最后的最后全都化成了那人染血的衣、苍白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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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一路踉跄着赶去无镜广场，前世的记忆渐渐回笼，当初他因宿醉没去参加，害的先生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嘲笑讥讽，虽说以先生冷淡的性子一向不在意，但他怎么能让那人因他受到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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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前世对先生的误会，宋栖迟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先生性子冷淡，做事从来不说，罚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每一次面对那人的藤条竹杖，他就多一分郁结和怨恨，他以为苏言灼厌他、烦他所以不肯让自己叫他师父。现在回过头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当初他的先生提过可以叫他师父，却被他嘲讽着无情的拒绝了。还有很多很多他对苏言灼做的，看似微不足道却如利刃割心的事，想着想着，不自主的泪就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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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无境广场足足走了两刻钟，云天之巅隐与群山峻岭之间，山上终年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山下有上古大阵加持，聚灵守脉，使得云天之巅即便处于高山之上也四季如春。除此之外，此阵法还有隐匿功能，非云天之巅门人不知其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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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蜂房，溪水廊桥，青砖黛瓦，檐梁雕花，精致中透着优雅，人间仙境不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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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栖迟到无境广场时已经人山人海，各殿弟子三三两两的讨论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骤见宋栖迟，人群中有一瞬寂静，各种不明意味的目光在他身上乱转，鄙夷的、嫉妒的、仇视的以及看好戏的。宋栖迟淡淡敛了眸，心下冷笑，他以往作天作地，混不吝事不过是想引起那人注意罢了，真当他是草包废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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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怎么才来？”一道温和的男音在人群中响起，轻柔舒缓，让人心生好感。宋栖迟抬起头，一位当年在云天之巅为数不多的朋友，君兰殿三弟子――温如兰。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君子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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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颔首致礼，“温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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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温如兰欲言又止，最终委婉道：“你这身……”话尚未完，就听见一片行礼声，“见过阁主，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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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兰迅速回神，抱拳行礼。来的正是大衍阁阁主和三殿殿主。宋栖迟目光紧紧锁住正前方那人，明明不过十几米距离，却仿佛隔了一个时空。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都被苏言灼身上的冷意吓得寒蝉若禁，只有宋栖迟傻傻的愣着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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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兰无奈了，怎么平日里聪慧灵巧的人今日看着有点缺心眼儿呢？他低头咳了一声，唤道：“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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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猛地回神，看着苏言灼屈膝跪地，“先生。”可容纳上万人的广场寂静无声，三位殿主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嗯，阁主身上的寒意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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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苏言灼这种倾世之姿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在场的人却没人敢把视线往他身上放，无他，气压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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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轻轻一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凭空响起，宋栖迟脸一偏，嘴里呕出点血丝，他心下一晒，隔空打人于他先生而言简直轻而易举。他若无其事的把头偏回来，口中道：“弟子知错。”虽然他不知到先生为哪件事罚他，但先认错总归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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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刻钟，滚回去，把你自己收拾好了再来。”苏言灼的声音如山涧冷泉，清而冽，让人心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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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头发凌乱，领口上翻，摆底皱起，胸口还有一大片不明水渍。顿时眉峰一抽，他终于知道温大哥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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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连唇边的血迹也不敢抬手去擦，他俯身，身体本能的颤抖，“是。”虽然他做好了再次面对先生的准备，但他…还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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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着去。”言下之意是不准用内力。宋栖迟掩下眼中的苦涩，连声都没应，提起一口气疯狂的往住处狂奔。因此也没看见身后一群人诧异的神色。

哈哈，先生不凶！

第四章
广场上静得落针可闻。苏言灼淡若琉璃的眸中映出三分疏离七分淡漠，他抬眼，往凤来殿主的位置轻轻扫了一眼，“何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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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来殿殿主凤沉一袭精致柔滑的流云大红锦，配饰细致繁琐，桃花眼，高鼻梁，嘴角挂着三分轻佻的笑。此时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看着像兔子一样惊恐离去的宋栖迟，一脸若有所思，根本没听见自家阁主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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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的脸上挂着淡漠的神色，一句话就让故作高深的凤来殿殿主炸了毛，“下个月凤来殿月例缩减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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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凤来殿殿主视财如命，若问他要钱还是要命，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要钱！苏阁主一上来就直戳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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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遭受无妄之灾的凤殿主摸下巴的手僵住，卡着脖子一寸寸回过头，反应了两秒终于不顾形象的吼出声：“苏言灼，你凭什么扣我月例？”不难听出一股愤恨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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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早就习惯了凤殿主时不时的大逆不道、语不惊人死不休。若不是君兰殿殿主温和面孔下憋着的那抹幸灾乐祸的笑，以及墨云殿殿主眼里那丝显而易见的嫌弃，还以为另外两殿殿主有多正经，唯一正经的人估计也只有苏言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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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也是云天之巅百年来的一桩奇谈。云天之巅设三殿一阁，大衍阁地位独尊统筹三殿，可以说大衍阁阁主是这云天之巅当之无愧的主人。一阁与三殿之间虽然是统属关系，但彼此职能独立，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然就在五年前，云天之巅权利交接仪式上，前大衍阁阁主的四名关门弟子全都下了场，在刀光剑影中三名小弟子分别夺了三殿殿主之位，而作为大师兄的苏言灼自然无人敢没眼色的和他对上。以至于那场交接仪式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按理说三殿一阁皆出自同门不合规矩，达不到权力牵制的作用，但不知前阁主用了什么方法使刑堂的人同意了这个决定。之后的发展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苏言灼将大衍阁职能全都分散于三殿，自己隐于幕后成了掌舵者，悠哉悠哉的在闲云峰抚琴持剑、倒弄药材，除了一些大型场面需要他出来露个面充当一下吉祥物外，一般见不到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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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名为选剑大会，实为收徒大会。云天之巅门人弟子上万，但真正能进入三殿一阁的不超过一成，这还不是三殿殿主和阁主的直系弟子。云天之巅游离于世俗之外，却又与各国关系错综复杂，他帮各国培养人才，却又绝不干预各国皇室之事。况且能支撑起如此大的一个势力，其中的关系网不知有多庞大，所以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权利的核心，以企图窥探这个庞然大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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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凤殿主像杀了他爹娘一样的叫喊声，苏言灼撩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睨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某人，“再减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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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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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沉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终于理了理袖子，不情不愿的对着苏言灼长身一揖，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凤沉冒犯师兄，请师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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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垂下眸子，双手拢于袖中，“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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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就是完事之后去闲云峰训诫石前跪上两个时辰，反省过错！凤沉好看的眉峰直跳，一双桃花眼潋起水雾，企图，嗯，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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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一道气劲打在凤沉小腿上，只用了一成力道，到底没让他在众多弟子面前丢脸，只是语气带了点冷意，“没个正形，我不介意让你去刑堂学学怎么为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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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惹毛了自家师兄，凤沉终于敛了脸上的不正经，跪地认错，“师兄恕罪，小四知错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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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戏的另外两位殿主对视一眼，眼里不约而同闪过一抹苦涩。凤沉作为前大衍阁阁主最小的徒弟，自然是被三位师兄捧在手上含在嘴里的，甚至他是被苏言灼一手带大的。但这几年随着师兄的不问世事，与他们师兄弟几个的关系越来越淡，仿佛刻意闭着他们似的，让几人心里十分难受。凤沉如此作为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师兄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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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一群人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敢看凤来殿殿主的笑话，估计下一刻他就让你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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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开始选剑！”苏言灼面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宋栖迟离开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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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沉告谢起身，闻言愣了一下，倒是旁边的君兰殿殿主君亦然笑着开口：“已经超过一刻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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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扫了一眼下面几千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眼神热烈而憧憬，带着对未来的跃跃欲试，他语气淡淡，“你们主持！”说完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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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三人也知道他是去找宋栖迟了，向来运筹帷幄的君殿主看着师兄远去的背影神色十分复杂，那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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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闲云峰，紫竹做林，青石铺道，白玉为阶，极尽世间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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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径从山口穿过紫竹林蜿蜒而进，路的尽头是座两层的小楼阁，精致中透着细腻优雅，婉约中透着灵动隽永，得天地之钟灵万物之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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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双手拢于腹间，踩着奇特的步子，一派闲庭信步。而他每落下一步，周遭的景色竟奇异的开始变化，原本平凡的小路变得诡谲莫测，从路口看过去竟像是闯入一片深林密海。那些苍翠的紫竹仿佛随着苏言灼的步伐排列组合，一排排紫竹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全都乖顺的层层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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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快靠近林中小楼时，却在一块青石处停了脚步，他蹲下身，手指触上石缝处那抹刺目的鲜红，尚算温热的血迹让他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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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能来这里的人，除了那个**不做他想！可是……怎么会出错？这不过是最简单的迷魂阵，宋栖迟常年出入，不可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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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皱起一双俊眉，若有所思。脚下的步伐陡然加快，不过短短几秒就到了大门前。不出所料的，宋栖迟晕倒在门前的石阶上，身上的校服被利刃的劲风划出数到口子。右肩上那一道尤为明显，深可见骨，苏言灼如玉的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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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虽然心里这么骂着，还是上前轻柔的将人抱起，扣住手腕，缓缓地输入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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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琴声渐起，如泉击玉石，又如雨打新荷，空谷清音似九天而来，混杂着药草的清香，似有安抚心魂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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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紧皱的眉渐渐舒缓，俊秀的小脸上汗迹斑斑，蜷起的手指钳入掌心，似乎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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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苏言灼起身，手指扣在宋栖迟的脉搏上。一颗平静的心却骤然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一曲安魂曲弹完，竟然没有丝毫减轻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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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紊乱，忽强忽弱，时急时缓，像是某种心法练岔了导致，可是宋栖迟的心法是自己教的，隐族的心法十分温和，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这混账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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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忽然间不安的动了动，睫毛像两把刷子上下颤着。宋栖迟缓缓睁眼，待看清身边的人，一时心潮起伏，红着眼，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不管不顾扑到那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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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这是……活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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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就去书房跪着。”苏言灼拂着袖沿，语气静似幽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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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没有动，而是看着苏言灼，轻声问，“先生，选剑大会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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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他肯定会受，但受罚之前他要做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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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渐渐平息，肩头的伤也被精心处理过，他并未去探究脉息紊乱的缘由，重生回魂这种事都发生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奇怪？他掀开被子下床，曲膝跪在苏言灼面前，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执着，“能否容弟子比剑完后再回来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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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从前这人可从没如此乖顺过，罚他的他会听，却总是各种逃避和反抗，但是对参加选剑大的执念倒是没怎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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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选剑大会自己关了他禁闭，三年后……
大会前夕这混账就逃了！今日再次出现，却到处充满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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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为何如此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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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因为……想明正言顺的叫您一声……师父。”这是上辈子至死才实现的愿望，却是以那样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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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不必……”苏言灼有一瞬怔愣，即便他没有唤他师父，他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弟子，隐族之人，谁有资格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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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双灵澈的眸中突然聚起一层水雾，就那样看着他，带着坚定不移的决然。陡然间，苏言灼心里竟生出一股罕见的情绪，隐族之人对天下博爱却对小情无感，无论是亲人之间的血脉之情，还是朋友之间的知交之谊，亦或是伴侣之间的情爱之思，于他而言和对花花草草的怜惜没什么区别，有物无物皆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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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苏言灼敛了眼中的情绪，轻声道，“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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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似轻风，快若流云，不一会儿，苏言灼携着宋栖迟落到无境广场的高台上。除了战台上正在比剑的人，其余人纷纷投来注目礼。
.
宋栖迟拂了拂焕然一新的衣袖，向三位殿主一一问礼。脸上的淡定从容之态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上一世他手掌三军，早在千军万马面前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主帅是一支军队的定心针，主帅乱则军心散。
.
但他忘了他此时只有十四岁，并且与他以往上窜下跳的形象太过反差，所以，除了苏言灼外其他人全都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凤沉更是嘀咕出声，“这小子是转性了？还是装模作样？”
.
在坐的都是内力高深的人，自然听见凤沉状似疑惑的嘀咕，可是，宋栖迟竟然也听见了！
.
宋栖迟的俊脸僵了一瞬，垂眸敛下眼中的惊色，上一世十四岁时他绝没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前世的内力跟随他到了今世。先前的脉象紊乱……是内力恢复的结果？
.
没时间让他想更多，他立马恢复了十四岁时宋栖迟惯有的嬉笑，“凤师叔，选剑后借您的凤琴借玩儿两天如何？君师叔，过两天我来找水漪师妹玩啊！哦，对了，墨师叔，师侄倾慕您的成名剑法已久，比剑后请您赐教赐教！”
.
凤沉咬牙切齿，果然还是这幅欠教训的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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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然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墨云殿殿主墨遥面无表情。而苏言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回头端起手边的茶，小口小口的饮着。

第六章
战台上已经进入胶着，宋栖迟极力的收敛内力，十几岁便有堪比天下大能的武功，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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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前世这份让天下人嫉妒又羡慕的内力也并非全是自己修炼所得。那一趟淮阳镇之行差点让他命丧黄泉，是有人为他续经接脉，渡他半生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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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对面与宋栖迟对战的少年怒了，一张圆润的小脸涨得通红，出口的话十分不客气，“宋师兄，你别太看不起人了！”
.
哼，比剑时还能走神，是不是太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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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挽了一个剑花，瞄准宋栖迟的下盘，一剑扫了过去。宋栖迟的目光骤然从苏言灼身上撤了回来，避闪不及之下本能的用内力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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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战少年惊骇的目光中，整个无境广场落针可闻。墨遥和君亦然对视一眼，眼中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而凤沉更是直接从座位上蹭了起来。苏言灼见状握杯的手指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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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骇然，这份内力怕三殿殿主也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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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猛地抬头去看苏言灼的表情，见他毫无异样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看着被他震下战台的少年，微微笑道，“郑师弟大意了，在下只是侥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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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伪了，众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谁没看见你只是自身内力防护就把人震下了台。侥幸？选剑大会向来竞争激烈，这种侥幸怎么没落到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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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没见过宋栖迟使用武功，所以对他表现出来的远超同龄人的实力并没有清晰的认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大衍阁唯一的弟子，会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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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没有人知道，若果不是宋栖迟最后强行收了力道，那名少年不死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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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场宋栖迟表现平平，全都有惊无险的过了。这让嫉妒憎恨他的人松了口气，也让对他有期待的人失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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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先前只是一个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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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忍着胸腔里的翻涌，在迷魂阵里受的伤再加上刚刚强行收力的反噬，让他才掌握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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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比剑结束，包括宋栖迟在内的十名少年脱颖而出。这十人将成为三殿殿主的直系弟子，他们将有自助择师的机会。除了大衍阁只收一名弟子外，其余三殿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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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无上殿举行择师仪式。”凤沉凌厉的桃花眼一扫，所有人都乖乖低着头，屏气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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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阁弟子只有一个名额，所以想进去大衍阁的弟子提前做好比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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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沉的话刚落，宋栖迟便明显感觉到另外九名弟子中有几道挑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若放在以前，即便是身受重伤，他也会死要面子的瞪回去，但现在，不说他没那个力气，就是有，他也没那个心思与一群孩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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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冗长的后续事宜交代完后，苏言灼拂了拂衣袖，看也没看宋栖迟一眼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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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在所有人眼中，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清冷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人，若非他从九重帝莲中继承了先生的记忆，恐怕他也这样误解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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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生气……或者心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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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言灼身后，宋栖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孱弱的少年一步一步艰难的追随着前方那道无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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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紧闭的院门，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身后的迷魂阵已经撤去，轻柔的风拂过紫竹林，激起阵阵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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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撩起衣摆，曲膝跪在门前的石阶上。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轻笑。既然有机会再来一次，他又怎忍再辜负那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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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种种即便能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了他的先生。他也从未想过要瞒他，真相离奇又如何？是错是罚，他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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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而宋栖迟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内息沿着经脉流动，缓解着伤势，但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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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旋转，双耳翁鸣，视野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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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之后，屋里熏了淡淡的薄荷香，覆盖了苦涩的药味。“哐当，哐当……”的捣药声吸引了宋栖迟的视线，苏言灼长袖卷起，清雅的身姿正不紧不慢的侍弄着各种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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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视线右移，琴案上一根二指宽的竹条明晃晃的摆着。眉头不可控制的一跳，宋栖迟猛地翻身坐起，长期躺着的晕眩感让他又跌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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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清清淡淡，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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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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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先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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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动了动手臂，发现右肩的伤已无大碍，体内紊乱的内力也已经经过引导舒缓。他看着尚在为他忙碌的身影，眼眶一热。忍着不适，喝完药，起身下床，到院子里打了盆水，将手帕浸湿，放好，便捧着竹条安静的跪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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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忙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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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滴药液入瓶，苏言灼解下束袖的细绳，站在他面前，目光幽幽沉沉，他问，“为何要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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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声音沙哑，心态却极为平静，“因为……犯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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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的光从苏言灼眼里一闪而过，他敛下眼眸中的深思，淡漠开口，“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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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剑大会前醉酒，此为一错；忘却迷魂阵解法，伤其自身，此为二错；比剑时……走神，误伤同门，比为三错。三错并罚，弟子……甘愿领责。”语气中有忐忑，但更坦然，有恐惧，但更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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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孝弟子回来了！此生，我宋栖迟绝不再忤逆您哪怕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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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个调查，很多童鞋觉得这篇写得像耽美！我就问问，你们想看耽美还是纯师生！我做个统计！趁现在大体情节还没定，赶快哦！！

好哒，那就师生了，我最开始的设定也是师生！！

第七章
苏言灼看着他，琉璃色的眸子变得幽深，“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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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栖迟低头应了一声，拿起早已浸好的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苏言灼的双手。这是先生的习惯，在他心中训诫是一件庄重严肃的事，容不得一丝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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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完毕，宋栖迟又重新捧起竹条，然，苏言灼清冷的声音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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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浑身一僵，随即无奈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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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解下颈间的九重帝莲，双手奉上，眸中满是认真，“转前世，过今生，我还是我，您的弟子——宋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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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帝莲，花开九瓣，每一瓣都红如血玉。经过千万年更迭传承，有的莲瓣上鲜红已经褪去，只余下纯白的晶莹。苏言灼看着原本还剩三片红色的莲瓣，现在只剩下两片，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没去接宋栖迟手中的帝莲，而是开口说：“你既已成它之主，就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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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可知，九重帝莲每暗下去一片，就是一场灭世之祸。即便帝莲中蕴藏的神力能够扭转乾坤，也改变不了之前的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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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没去追问他为何逆转生死，既然他能回到这里，就要背负着改变过去的责任。九重帝莲，是神物，是人间至宝，但同时也是一份麻烦。若非云天之巅地位尊崇，估计很难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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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知我的规矩，从前不苛求你是因为你尚且不需担那份责任，现九重帝莲已认你为主，就要明白这天下之责非你不可。”苏言灼手握着竹条，眼神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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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叫您师父吗？”宋栖迟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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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淡漠的目光暼了他一眼，语露无奈，“一个称呼而已，即便你不叫我师父，此生也是我唯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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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全了前世的遗憾而已！宋栖迟抬头，珍而重之的唤了一声，“师父！弟子回来了！”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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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笑意，十年前把他从丘离国带回来时，他和这个孩子就无法撇清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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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服褪了。”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宋栖迟身体一颤。师父的手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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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世逃掉的债都会在今生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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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多罚，告诉我为何会记错迷魂阵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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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沉默了一瞬，道:“我错记成了师父前世改过之后的阵法。”而前世阵法之所以会改动，是为了限制他出闲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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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犯了事，师父是为了罚他才把他关在阁中，融合了师父的记忆才知道，那不闻不问的两个月，师父是去了天堑之渊，九州动乱之源是一种名为‘魇’的东西，人一旦沾上就会混乱发狂，嗜杀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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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魇’是人类劣根的生成物，贪婪、邪恶、**，每隔千年都会自冥河汇入天堑之渊，破除封印，扰乱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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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师父，那时是预感到封印将破，前去加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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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稳了。”话落，手中的竹条便嗖嗖的落在光洁的脊背上，竹条带起的红楞交错纵横。宋栖迟死死地咬着牙，他很早就知道，对于他犯的错师父从来不会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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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下直接破了皮，宋栖迟没有一点反抗的默默忍受着，疼痛像一把利剑一下一下划在肉上，却也入了心，刻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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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为师不再计较。今日的惩戒是让你收心，以后为师会对你更加严格。”苏言灼扔了手中的竹条，双手负于身后，语气清清冷冷，却不容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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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抬头，俊秀的容颜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既然上苍给了我再来一次的机会，弟子绝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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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教导。”宋栖迟俯身深深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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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养三天，择师礼后，你所有的课程都要在我这里考核。”苏言灼隐隐勾起唇角，不明意味地一笑，“考核不过就等着挨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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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可能有点少。楼主大一开学，真的很忙，但我保证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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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日很快过去，择师礼如期而至。或许因九重帝莲之故，宋栖迟恢复速度十分惊人，不过几日不管内伤外伤都已经复原。饶是苏言灼也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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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比剑台上，宋栖迟十分无奈，师父封了他的内力，让他以纯武技竞剑，虽然他不惧，但这样却麻烦。但师父的吩咐，他又如何敢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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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开始之际，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鹤鸣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朝门口看去。果然，一名容颜靓丽的女子带着一名十三四岁少女缓步走了进来。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一身大红衣装与她脸上冷如寒冰的表情十分不符，而在她身后的少女转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眼中满是古灵精怪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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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栖迟在见到少女的一刻眼里闪过一道寒芒，有谁知道，此刻天真灵动的少女会在两年后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差点拖累整个云天之巅，而在那一场劫难中，君亦然失去双臂，他的先生为就救君师叔差点耗尽心力，长陷昏迷。少女的身份也绝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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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宋栖迟动了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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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东若，心性不定，奸诈嗜杀，这是九州群英会后世人这名少女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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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宋栖迟如何想，三殿殿主却是十分惊讶，就连主位上的苏言灼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刑殿殿主莫擎洲之女莫语幽，当年差点成为大衍阁四弟子，可却被苏言灼一句心性不正直接踢出局，所以大衍阁四弟子便成了凤沉。莫语幽因此更是恨上了苏言灼和凤沉，时常利用刑殿找一阁三殿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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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殿从云天之巅存在之初便成立，原意是为了监察三殿，和大衍阁地位同等，受大衍阁牵制。后来经过发展，权力膨胀，不再满足与大衍阁平起平坐，开始疯狂的打压三殿一阁之人，后苏言灼上位慢慢架空刑殿权力，如今刑殿表面上只是一个徒有其名的空壳。但刑殿传承千百年又岂是那么容易动摇，所以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刑殿背后实力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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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的气氛因莫语幽和百里东若的到来显得有几分诡异，就连一向脸上挂笑的君亦然神色也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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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今日不打算收弟子吗？”莫语幽轻慢的声音响起，生生破坏了那份清丽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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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灼连眼也没抬一下，敛着眸，语气清淡，“还不开始？”显然是在问凤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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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凤沉欠身一礼，好似没有莫语幽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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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幽脸上寒霜密布，细长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她恨苏言灼，不仅因为他断了她进大衍阁的机会，更因为两年前苏言灼杀了她心爱之人，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就因说错了两句话就被苏言灼当场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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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阁主，若我的人胜了在场的所有人，是否有资格入你大衍阁？”莫语幽言辞逼人。只要百里东若进了大衍阁，以她的鬼魅手段，还怕没机会动手？而且她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除了百里东若，没人有资格入大衍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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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领教！”当下有一名弟子抬步上前，能入前十都是天资非凡之辈，又岂容他人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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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只见少女狡黠一笑，出手却十分狠辣，仅仅一招便直锁咽喉。好在，挑战之人闪避较快，躲过致命一击，但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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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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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神间，百里东若不知何时移到他身后，轻轻一口气在他耳边吹出，嬉笑声显得十分诡异，“这就是yun蠢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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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落，就听见一道尖锐的惨叫声。此弟子，丹田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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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眼神都冷了下来，却没人出声，比剑会上，只要不死就不算过错！他们无法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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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陆陆续续上去几名弟子，皆被百里东若以残忍的手段废掉丹田。莫语幽见大殿上一片沉默，嘲弄出声，“云天之巅没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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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眼神一闪，抬头看了苏言灼一眼，只见自家师父用一种极为淡漠的眼神看着莫语幽和台上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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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师父有顾忌，可他没有！宋栖迟缓步上前，十四岁的少年自信从容，脸上挂着舒缓的笑，可眼里却没有丝毫情绪，“宋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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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东若美眸眨了眨，娇笑道:“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我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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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淡笑不言！手中银针转动，不动声色的刺入自己的涌泉穴，顿时一股内力从丹田涌出。他冲不破师父的封印，只能借此暂获内力！他今日本不欲对百里东若动手，可别人都挑衅到师父头上，他若还能忍，还配为人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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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一个字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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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招式，同样的部位，百里东若显然没把宋栖迟放在眼里。然而，结局却反了过来，当百里东若闪到宋栖迟身后时，他却更快的侧移，手掌蓄力，气劲直击对方丹田，既然你那么喜欢废别人修为，那我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是这极其危险的一击，却被百里东若轻松的避过，少女轻笑出声，“小哥哥好狠心呀！那就陪你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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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笑着，出手却更加狠辣。宋栖迟心中凝重了几分，前世的内力刚复，掌控还不太熟练，本身内力被封，贸然用银针破封，于身体十分不利，况且他撑不了多久，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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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宋栖迟就没把百里东若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个女孩以十六岁之龄就把云天之巅搞得一团乱，怎会没点城府心计？他急于擒住少女，所以手上的掌风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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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忘了说，这是一篇低魔幻文！有女主出没！

很抱歉，最近没时间更文！学校传统要练太极啦啦操！晚上练到十点半，早上五点四十集合，所以五点就得起，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也没精力写文！
常更要等校运会结束了（11月8号）才行！很感谢一直守文的朋友！

要告诉各位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看上了《幽姿》的故事情节，打算让楼主在app上更，现在进入准备期，题材会改为耽美。就是说，在《幽姿》没完结之前，贴吧里不会再更了！对一直在等文的朋友说声抱歉！以后贴吧会专注更《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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