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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谋杀善良 by亦腐先生[第5页]

作者:草廠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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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教室,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的气氛,高高的书本垒在桌上,像座不容侵犯的城墙,学生们表情呆滞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面前摊开的题海,飞快的滑动着笔尖。
每个人都像是用生命在做题,所以没有人在意我的到来。
我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座位上移动,在离我的位置三米的时候,我停住了——那个位于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正趴着一个陌生的人,而旁边加了一套新的桌椅。
教室的座位是按学号排的,我好巧不巧就是一班的最后一个学号,而班上只有53个人,所以我就被空出来单独坐在了最后一排,而现在,那个位子已经被鸠占鹊巢了。
我疑惑的走近,无比仔细的盯着桌子看。没错,这是我的座位,那被压着的化学书上还有我记的英语笔记,笔记的下边还有我计算的数学草稿。
那他又是谁
 
那他又是谁?
“温懿,老师说以后他就是你的同桌,你坐过道这边的位置就行了。”就在我疑惑时,毫无起伏的女声从我背后机械式的响起,适时的帮我做了解释。
“前两个星期的落下的课程笔记去借学习委员的抄,三个星期后的半期考试是七校联考,老师让全班立下军令状,绝不拖一班后腿,否则滚到楼下垃圾班去。”
如机器人念白一样声音不带喘的说完,我回头,就只看见班长已经走远的背影。
等我再转过头来时,那个趴着的人已经撑起了脑袋,正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看到他的脸时我愣了一下,心底产生有一种微妙的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是一张绝对完美的脸,一瞬间我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描述,仿佛再华丽的语音用在这张脸上都是徒劳。
而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像从美少年漫画里走出来的天生就开着外挂的男主角一样,一看就是上帝把心偏到脚底板后所创造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儿……这可耻的第一印象。
移开与他对上的目光,我慢慢的坐下,把拐杖放在桌边靠着。
 
“温懿?”耳旁响起的声音有些微哑,带着少年变声期独有的低沉。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侧头问,“有事?”
“温懿,瘟疫?呵,你父母真会给你取名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单手支撑着头,冲我笑着,唇线勾勒起好看的弧度,“开玩笑的,我叫乔珉。”
“泯灭人性的泯,还是童心未泯的泯?”
“差不多一个意思,不过我的是王字旁。”
“哦。”
“我是你刚请假的那天转来的,这个位置看风景不错,你不会介意被我占了吧?”
我歪头想了想,反问,“如果我说我介意,你会让开吗?”
 
“不会。”我刚说完,乔珉就回以否定的答案,声音自然,表情也没有一丝愧疚可言。
我指了指被他胳膊压着的书,“那你可以把书还我吗。”
我用的是肯定句,但他似乎不以为然的样子,“你这书除了写有名字外,就是些乱七八糟的涂鸦,连个笔记都没有,跟新书有什么区别?”
“……”那些涂鸦就是笔记,只是你看不懂而已。
乔珉慵懒的半眯着眼,用下巴指了指我面前那堆属于他的新书,“我用那些跟你换。”
说完,便又趴下接着睡。
 
我撇了撇嘴,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了,尽管眼前的这个人有任性的资本,但我并不觉得所有人都该包容他的任性,于是,我决定把我的书拿回来。
我观察了一会儿地形,他趴在桌上,书被他压了二分之一,我看准空挡,手指捏着书的一角,往外拖了拖,无效,又换了个角度拽了拽,还是无效。
收回手,再观察地形,研究了一下策略,我用双手抓着书的边,慢慢的往我这边移了移,似乎有效了,我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用力一拽,书移动了一厘米。
我停顿了一下,抬头去看他有没有被弄醒,在看着他脸的时候,我恍惚了一下,开始盯着他的侧脸发神。
那真的是张无可挑剔的脸,完美的比例,精致的五官,介于少年的稚嫩与男人的成熟之间。
早晨的阳光从明净的窗户透了进来,恰如其分的照在乔珉的黑发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显得熠熠生辉。
如此赏心悦目的脸,随便往哪儿一放,都是“腥风血雨祸国殃民”,现在摆在这群僵尸堆里真是可惜了。嗯,那鼻子很挺立,双丹凤眼也很漂亮,睫毛也挺长的,还有……等等!为什么我连他的睫毛都看的这么清晰!
当我反应过来时,乔珉的脸已经离我只有五厘米了,四目相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你在看什么?”
我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些距离,面不改色的把目光越过乔珉,望向窗外,“天空。”
“有我好看吗?”乔珉兴致盎然的问到。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想了想,点头,“有。”
“理由。”
“因为你的脸没有天空蓝。”
 
“你喜欢蓝色?”
“不讨厌。”
“你刚才在干什么?”他的视线下垂,停在我还拽着书的手上。
我的动作僵住,拽也不是,收手也不是。
沉默了两秒,我还是收手了,沉默着动手收拾起桌上的新书来,一本一本的叠好放进抽屉里。
他低声笑了一下,重新像刚才一样侧趴在桌上,只是这次他的眼睛没有闭上,反而是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在我余光所能看到的地方一直盯着我。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女生?”他忽然开口到。
“没有,不是什么人都这么没礼貌,也不是所以人都是睁眼瞎。”
“那你有男朋友吗?”
 
我收书的手一顿,以同样的语气反问到,“那你有病吗?”
他耸了耸肩,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我和你的答案一样。”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不再理他,但他明显不打算放过我,安静了几分钟后,他又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我本来可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但我觉得有必要把他的话听完。
见我转头看向他,他接着说,“你的眼神太过沉寂,落在人的身上像在看一件死物,而你说话的语调又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很矛盾,也很奇怪。”
听到乔珉的解释,我的心情莫名有些悸动,调整了一下情绪,我率先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奇怪?像你这样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进行枉自猜测的,才算是奇怪吧。”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单手撑着下巴,笑到,“哦?是吗,似乎你对我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
我在他的注视下摇了摇头,“不是不怎么好,是非常不好。”
“怎么个‘非常’法?”
我撇了撇嘴,斜了他一眼,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到,“目中无人,轻世傲物,自行其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
“你是把能想到的贬义词都用上了吗?”
“没,只用了十分之一都不到。”
“照你这么说,这第一印象确实是非常不好啊~”他放下手,身体往后靠,随意到,“可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第七章
你有没有被一只狼王盯着不放过?
那双凌厉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侵略性,它就这样悠闲的趴在离你不过三十厘米的地方,盯着你脆弱的脖子蓄势待发。
下午第一节课,教历史的‘地中海‘老头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唾沫横飞的讲着什么,我根本没心思去听,因为我现在所有的感官都被左边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所干扰。
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不要转头,不要对上乔珉的目光。
“我发现……”温热的气息逼近,乔珉斜过身来,附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几乎每节课从一上课你就开始转笔,从头到尾都没写过一个字,难道你不怕跟不上他们?”
说着,他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前方正埋头奋笔疾书的其他人。
我停住指间飞快旋转的笔,身体往旁边移了移,看着被狂草笔记霸占的黑板说,“这种程度,记在脑子里就行了。”转头,反问,“那你盯了我一天了,为什么连书都还没翻开?”
“我看起来很好学的样子吗?”
“那我看起来很好搭讪的样子吗?”
“搭讪?”乔珉绕有趣味的重复了一句。
“……”好吧,我用错词了。
“在梭伦改革中,雅典城邦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矛盾十分尖锐,主要表现在哪里?我请同学来回答,”历史老师用手拍了拍讲桌,环顾整个教室,把视线停在我旁边一脸笑意的乔珉身上,他喊到,“温懿,你来回答。”
“喂,叫你呢。”乔珉幸灾乐祸的用手肘碰了碰我。
我抬头看了眼“地中海”,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来,隔着整个教室看着“地中海”的眼睛,回答到,“表现在政治上,贵族占据首席执行官等重要职位,把持作为最高决策机关、监察机关和审判机关的长老会议,架空作为最高权利机关的公民大会。经济上,贵族通过放高利贷、土地兼并等方式盘剥平民,以至平民无力还债成为“六一汉”,直至全家沦为债务奴隶。贵族在政治上的专横和经济上的压榨激起平民的反抗,导致雅典政局动荡不安。”
听着我一字不漏的把答案背出来,本来已经准备好只要我答不出来就让我抄书的历史老师愣在那儿,他低头看了眼书,又问到,“那梭伦改革的目的是什么?”
“直接目的是为了消除矛盾,稳定雅典的社会秩序。根本目的是为了振兴城邦,维护奴隶主统治。”
“有什么特点?“
“企图用妥协的办法来求得斗争双方的和解,一方面改善平民的经济状况,一方面保护贵族的政治特权。”
“地中海”往后翻了几页书,接着提问,“梭伦改革有什么意义?”
 
看过,在重温一遍。暖
 
“一,促进了雅典的繁荣与发展,二,奠定了城邦民主政治的基础,三,开启了西方权利划分的先河,四,渗透在改革中的“中庸”精神为雅典民主政治提供了价值基础。”
“地中海”抬起头来,眼带惊讶的看着我,“这后面的我还没讲,你怎么知道?”
“我有提前预习。”如果到现在我都还没发现这老头是在故意刁难我,那我就是真蠢了,至于原因,大概是看到了我和乔珉在他的课堂上讲话,而他又不敢得罪乔珉,只好拿我出气了。
“老师,需要我把这个专题的内容都给你背下来吗?”我问到。
“地中海”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摆了摆手,“你坐下吧……下面我们来讲梭伦改革的内容,同学们注意听,记笔记……”
 
我撑着桌子慢慢的坐下去,刚坐定,乔珉就说话了,“看来你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背得这么流畅。”
我斜了他一眼,把书翻到“地中海”正在讲的地方,看着黑板目不斜视到,“抱歉让你意外了,我有很认真的在学习。”其实我只是记忆力比别人要好一点,过目不忘而已,
他闻言沉默了一会,突然把手伸过来,“这是颗泪痣吧?”
在他指尖触及我的脸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拍开他的手。
乔珉顿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笑起来,他把身体往后仰,背靠着椅子,双手交扣着放在脑后,“不如,我们逃吧,反正这课上着也怪没劲的。”
“会被发现的。”
“你怕?”乔珉轻笑了一声,也没打算听我的回答,“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这是作为一个高中生必须遵守的原则。”
“还是会被发现的。”
“啧……你真麻烦。”
我看着讲台上“地中海”浮夸的肢体语言,把书翻了个页,慢条斯理的说,“我逃不了。”
“因为害怕?”
“为什么是我?”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的回答一定会让他失望。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见我根本没想要猜的意思,乔珉笑着说,“昨天有人约我玩赛车,总不能单枪匹马的去吧,所以找你垫背。”
“能找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是我?我很像短命鬼吗?”
“因为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能找你了。”
“理由不成立,你跟我也没熟到哪去。”
乔珉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话,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子,然后又歪着头一本正经的盯着我,突然说,“因为你给我一种,不可能会输的感觉。”
“……”这个理由,怎么看都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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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地中海”手舞足蹈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意的忽略了正在开小差的我们,环视四周,那些“学习机器”正动作化一的抄着笔记,眼睛都齐刷刷的望着黑板,对我们说话充耳不闻。
于是我摇了摇打着石膏的腿,问到,“怎么逃?难得像抗日神剧里的智障一样先蒙着脸在地上滚两圈翻个筋斗,再变身超人用凌波微步避过监视器在走廊上匍匐前进,然后又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撒丫子狂奔过操场,最后再上演一场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飞檐走壁,最终翻过校园围墙像发羊癫疯的野人一样在大马路上狂挥双臂高喊我自由了?”
“也行啊。”乔珉漫不经心的前后摇着椅子,戏谑到,“听上去还蛮有趣的,要不要我帮你把过程录下来,好让你老了之后重温这段热血沸腾的青春?”
“……”
 
乔珉看着我无言以对的脸,轻笑出声,语气轻佻的叹到,“要是我啊,我就会选择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出去。”
“什么时候走?”
“now。”
然后,我就做了学习生涯以来可谓最“疯狂刺激”的事——逃课。还是跟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看起来超不靠谱的漂亮少年,我想,那场车祸肯定把我的脑子也撞坏了。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会不会被老师逮到,但深思熟虑后,我还是放弃了原先我**的提案,乖乖的跟在乔珉后面。但逃课对于乔珉来说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因为他真的是正大光明的走出去的。
从教室到学校门口,一路畅通无阻,期间还遇上了以迂腐势利著称的教导主任,居然仰着肥头大耳的猪脸一脸谄笑毕恭毕敬的把乔珉送到了校门口,好像能送他是一件天大的美差一样,临走时还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我是结结实实的被震惊了一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
“原来你这么重口味啊,喜欢看这种会直立行走肥得流油的猪妖。”
我收回盯着教导主任一步三回头的背影的目光,疑惑的问向乔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乔珉勾起嘴角,双手插进裤兜,玩世不恭的邪笑道,“很明显,我是个男人,还是个活着的男人,再具体点就是个正常的还活着的男人。”
我抬头望天,对他的玩笑漠然置之。
乔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一辆炫酷的深蓝色兰博基尼稳稳的停在乔珉面前。
看着那车,我只觉得好眼熟。
车门打开,里面的人跨了出来,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视线再往上,我愣住了。
“少爷。”车上下来的西装男弯腰问候了一声,然后直起腰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但刚毅的脸庞和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标准的社会精英。
虽然我对他完全没印象,但那雄厚低沉的嗓音我却记忆犹新——两个星期前,在医院的病房里,用同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对着电话说“少爷”的人,就是他。
我抓紧手中的拐杖,感觉腿骨折的地方有点疼,于是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啧,怎么开这辆车来?”乔珉走过去,踹了踹车的轮胎,又拍了拍引擎盖,眉宇微皱,“累赘。”
“抱歉,我以为您是想通了要去参加今晚的商业鸡尾酒舞会。”男人恭敬的垂手答到,“老爷吩咐,让您禁止再骑上次那辆破自行车出来丢人现眼,所以……”
“算了,也不算太坏。”乔珉打断男人的话,“我和他要去蛇牙盘山公路,你就不用跟了。”打开车门,转头对我说,“上车。”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没动。
感觉到男人探究的视线,我抬头,正准备移开步子,他说话了,“是你。”肯定句。
“……”
“你们认识?”乔珉问。
“不认识。”我下意识的回到,说完后才发觉,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让我显得好蠢。
乔珉沉吟,狭长的丹凤眼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他瞥了一眼西装男,“冶夏?”
“他就是两个星期前您说的那个,走路眼朝天撞死也活该的倒霉蛋。”名叫冶夏的男人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本正经的回到。
“哦……”乔珉点着头把声调拖长,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背靠在车门上,没了下文。
我拽了拽书包带,抬头正准备说话,乔珉却抢先了,“需要我负责吗?”
“什么?”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说,我的司机开车撞伤了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乔珉单手扯了扯衬衫领子,解开第一颗纽扣。
他高深莫测的笑着,轻轻挑起的眼角染上了几分邪气,“还是说,你想让冶夏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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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31 00:09:31  更:2021-08-31 13:3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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