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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靳先生,我们不熟》by猫小蓝lingerr[第8页] |
作者:丢丢万子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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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霖估摸着今天要是不让李厉安这**占点儿便宜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说:“行了行了,今天你和你马子看电影,我请了!” 李厉安唾弃道:“两张电影票就想打发我?看不起谁啊?” “那你看不看?” “当然看!” “***不要脸!” “嘿嘿……” 最后靳霖和李厉安打打骂骂的去买了电影票,他们看的是《阿凡达》,还有半个小时开片。 四个人围坐在休息区等待电影开场的时间对于王尔谦来说很漫长,他跟靳霖的朋友根本聊不到一块,李厉安的质素那叫一个创历史新低,大大咧咧满口胡话,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听着都愚蠢至极,但旁边的妹子却对他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崇拜,真是各花入各眼,各抱各的舔。 聊到中途,靳霖起身上卫生间,李厉安也尾随去了,王尔谦总算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怕李厉安,只是李厉安看他的眼神太一言难尽,又诡异又好奇,非常有内容,同时也很不礼貌。 李厉安的女伴友好的主动跟他说话:“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王尔谦点点头:“是的。” “那刚刚高考结束,你好幸福啊!”女生发自内心羡慕道。 王尔谦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生应该比自己大,怎么着也该上大学了。 “我才高二,一想到还有一年,我就觉得煎熬。” 王尔谦完全没看出这女生是高二学生,因为打扮太成熟了,他以为她都二十出头了。 “没事,看着时间长,其实一年过的挺快。”他嘴上搭着女生的话,视线却止不住的往靳霖去的方向看,还有五分钟就开场了,他怎么还不来? 靳霖和李厉安前后走进卫生间,李厉安一把拍在靳霖肩上,调侃道:“小子可以啊!” 靳霖换了一副面孔,走到小便池旁,掏出家伙不耐烦道:“可以什么?” 李厉安站在他旁边,坏道:“***就装吧!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兄弟!”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靳霖装蒜。 “老弟,”李厉安对准便池开始放水:“你还真是不挑食,连王尔谦这种硬骨头你也啃得进去。” 靳霖哼笑两声:“你懂个屁!” “我万万没想到你还真因为我那句话就去追王尔谦,”李厉安赞赏道:“哥们儿厉害,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丫的真够狠的。” |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靳霖不屑道。 李厉安很有兴趣:“我看出来王尔谦对你也是情有独钟啊,没想到那种清高学霸也会有心花绽放的时候,可耐可耐,见惯不怪……” “你认为学霸很难追吗?”靳霖挑着眉问。 “不是学霸的问题,主要是这个王尔谦真是我见过最食古不化不知好歹的人,”李厉安得意道:“还是我教你的那招管用吧,先把人哄到手,等他自以为沐浴爱河乐在其中的时候,你就干脆利索的一脚把他踹开,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接下来的日子,就等着看他发了疯的想、拼了命的痛吧!肝肠寸断的折磨可比你狠削他一顿来的过瘾,这可是内伤,养不好的!” 听着李厉安跟个恋爱专家一样预言王尔谦的失恋后遗症,靳霖心里一阵纠结,一股不知打哪儿来的哀痛涌上胸口,那种感觉很复杂,但是此时李厉安对自己的吹捧让他很有成就感,很大程度满足了他某方面的虚荣心。 “阿霖,”李厉安不怀好意的朝他挤挤眼:“说说,你跟王尔谦都到几垒了?全垒打有没有?” 靳霖捅了他一肘子:“满脑子色情玩意儿,你以为老子跟你似的滥交啊?” 他心里一缩,现在光是跟王尔谦亲个嘴都够他心惊肉跳的,更别说更进一步的发展。当然,这些心理活动他是不可能告诉李厉安的,他可不想被自己哥们儿嘲笑他**。 “什么叫滥交?多粗俗!我这是及时行乐,”李厉安又问:“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处置王尔谦?” 靳霖提好裤子,走到洗手池边洗手:“关你什么事?” “我等着看好戏嘛!” 靳霖嗤声道:“那还不简单,等玩完这几天,到时候找个体面的理由分了就是,他那种自尊心高傲的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被人蹬。” “那要是他真对你动了心,死活粘着不愿跟你分手呢?”李厉安就像在聊个笑话一样讨论着王尔谦的话题。 “哼哼……那我就只能用打狗棒法连赶带轰把他驱逐出境了。” 俩人轰笑着走出卫生间。 “你赢了,”李厉安甘拜下风:“妈的真是低估你实力了。” 靳霖沾沾自喜道:“知道就好,别忘了艾尔会所的VIP年卡,这是你输给我的……” 就在他前脚跨出卫生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拾,霎时就凝固了——王尔谦靠在门口的墙上,用一种极度愤怒加蔑视的眼神看着他,当中还遗漏出一丝凄凉。 |
第三十七章 一枕黄粱 靳霖瞬间一身冷汗就泼下来,他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竟然有种害怕失去的激动轰然心头。 “王尔谦……你……你听我说……”他想解释,但被王尔谦坚决打断了。 “停,”王尔谦的眼睛红的就跟中毒一样,他嘴唇都快咬破了,强噎住眼泪说:“靳霖,我……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想的那……那么多,但你真的就是个**!” 撕心裂肺的吼出这句话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靳霖脑子空白了几秒,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在大厅电梯口一把拉住王尔谦。 此时电影院正值中午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靳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在卫生间都说了什么屁话。 可能是他手劲儿太大,王尔谦被他拉的往后磕绊了一下,但始终是背对着他没回头。 “刚才我跟李厉安说的话,是……” “是我听错了?”王尔谦笑的艰辛。 靳霖深吸了一口气:“你没听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就是……” “就是一时兴起拿我做赌注是吧?靳霖,你的世界里都是什么垃圾?你有把别人真正当个人看待吗?”王尔谦回头忿恨的呵斥道。 靳霖百口莫辩,眼瞅着周围的人不断朝他俩投去猎奇的目光,他心中犹如蚂蚁蹒跚。 “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我好好给你解释行吗?” 王尔谦讥讽的笑了:“靳霖,你还嫌践踏我的次数少吗?还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从头到脚再把我凌辱一遍是吧?” 王尔谦脸上鄙夷的表情看得靳霖心都凉透了,这一刻他觉得所有语言表达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在你看来我是这种人?” “截至十分钟之前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你了,现在知道了,原来我对你的认知一直都是正确的!你就是人渣,放开我!”王尔谦一把扯开靳霖的手,往楼梯通道跑下去了。 这时候李厉安也赶过来了,刚才靳霖的举动他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顿时有些不知所以,是他看错了吗?他怎么觉得靳霖的情绪没那么简单?甚至有点……哀痛? “阿霖,没事吧?”走近一看,才发现靳霖一头汗:“要不要去……追他?” “追你妈!”靳霖发火了,朝着电梯踹了一脚,转身走了。 李厉安看着变形的电梯门,愣了愣:“凶什么呀……是你自己搞砸的怎么还赖上我了……” |
王尔谦才走出电影院,眼泪就再也没憋住,跟开闸的水一样哗哗流下来。 原来他所有的期待,都是一枕黄粱,原来他幻想的美好,就是别人口中的一个笑话。他怎么都想不到靳霖会用自己跟别人打赌,而且赌注竟然只是一张会所VIP,他把自己当什么?一个玩笑? 最让他痛心的是,靳霖不屈不挠化尽心血的讨好他,一次次厚着脸皮接近他,甚至连……连性别都跨越了,他如此处心积虑的目的竟然就是因为跟朋友玩了一个游戏? 只能说他演的太过逼真,整个过程中他表现出的真挚和诚意已经把他肮脏的面目掩盖得滴水不漏,王尔谦深信不疑,最终败给了天真! 他无力的蹲靠在大街上某个垃圾桶前,脑袋埋在双臂间失声痛哭,脑子里一层一层浮现的都是靳霖的模样。 从他刚进学校时的刁钻恶毒,到修理他时的卑劣下流,然后在厕所救他表现出的无所畏惧,最后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要保护他的如胶似漆…… 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他以为他经历了一个刻骨铭心的青春,却没想到是自己给自己刨了一个坑,掘了一座坟。他才刚刚决定把自己的将来分一半给靳霖,这个念头的喜悦还在心尖晃荡,冷不防的就被一场暴风雨给扑灭了。 既然幸福转瞬即逝,何必又要让他尝其甘甜呢? 那天,王尔谦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他一直在走路,然后边走边哭,断断续续,反反复复…… 期间靳霖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他统统充耳不闻,最后索性关机。 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他居然走了六个小时! 姥姥看见外孙跟丢了魂似的从外面回来,眼睛肿的就跟金鱼一样,都快看不见眼珠子了。 “小谦怎么了?”姥姥担心的问:“被马蜂蜇了?” 王尔谦都没听清姥姥问的什么,就点头答道:“嗯……是。” “咋回事啊?捅马蜂窝去了?”姥姥追着问。 “嗯,是,”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自己房间:“姥姥,我想睡会儿。” “天都还没黑全乎呢就睡觉?晚饭吃了没?”姥姥跟进屋问。 “不想吃。” “姥姥给你下碗挂面?” “不吃。” “吃卤肝炒饭不?” “不吃。” “要不……” |
“姥姥,”王尔谦坐在床上有气无力道:“让我休息一下,我真累了。” 姥姥不知道外孙今天经历了什么,权当是孩子出去玩野了想睡觉,就没打扰。 刚从里屋退出去又突然想起个事,探头说了一句:“那啥……小谦,下午你一个朋友来找过你,就是前几天你带他来咱家吃饭那小伙子,个头儿拔高那个……” “我知道了,您出去吧。” 姥姥帮他把门带上,听见门闸响起的瞬间,王尔谦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溢出来了。他不知道在哭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但就是哭的停不下来,伤心就像涨潮的海水前仆后继涌上岸,悲愤化做泪水,源源不绝,喷薄而出…… 靳霖居然还有脸来找他?**! 他刚打开手机,一连串提示音就跳出来,响了好一阵才停下,他看了看,有两百多个未接来电,全都是靳霖打过来的。 他也懒得搭理,翻出手机相册,找出那张图片,吃吃的看着上面那串英文,那天的情景明明还在眼前跳动,怎么这么快就……热乎的泪水滚落在枕头上,映在脸颊,呜咽的抽泣声埋在被子里显得更加无助、伤痛。 当时有多欣喜若狂,现在就有多千刀万剐。 王尔谦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迷糊间姥姥把他叫醒了。 “小谦,有人来找你。” 他还没张口问是谁,姥姥接着就说了:“就是下午来找你那小伙子。” “你告诉他我睡了。”王尔谦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靳霖。 “可是……” “王尔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大概是王尔谦对这个声线太敏感,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姥姥身后的靳霖。 “谁让你进来的?”他怒道。 靳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
正式开始互撕了!!! |
第三十八章 你可别后悔 王尔谦用冷水抹了把脸,走出屋子,靳霖站在门外低头抽着烟,看见他来了,把烟丢掉刚要迎上来,王尔谦冷声道:“出来说。” 他不想让姥姥和邻居听见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靳霖没说话,尾随他走出四合院,俩人往默默前走了五分钟,在一处过路人不多的地方停下来。 “说吧。”王尔谦还是背对着他,哪怕是夜里,他照样不想直面靳霖。 靳霖带着几分伤感:“你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 “不好。”王尔谦依旧冷淡:“有什么你就说,我听得见。” 靳霖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你听到我跟安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但又不是真的,刚开始我确实是想整你,想让你知难而退然后自动退学,但慢慢跟你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你吸引我了,我不知不觉就喜欢你了。而刚好就是那段时间安子给我出的主意,说何必大费周章的对付你,让我把你追到手然后再一脚蹬了你,这比皮肉之苦的伤害大多了……” “所以你就跟他打赌,昧着良心来接近我?”王尔谦一想到靳霖跟自己在一起的目的,浑身就抽着疼。 “我没有,你……”靳霖着急了:“你就看不出来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吗?” “没感觉。”他现在已经不敢再去凭直觉判断跟靳霖有关的事。 “没感觉?***为你做这么多事你说你没感觉?”王尔谦的冷漠不止在痛击靳霖,还逐渐惹恼了他。 王尔谦沉默,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想找一个目标让自己的目光不那么飘忽,偏偏今晚没有星星,他连看哪儿都不知道。 靳霖不怕王尔谦骂他打他,就怕他漠视他、当他是可有可无的空气。 “你不信我的话?” “我信我听见和看见的。” 靳霖快疯了:“我都已经跟你说了,那就不是真的!” 王尔谦苦笑:“哦?我耳听为虚眼见不为实,只有你说的是真相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相信我……”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从头到尾最没有资格跟我提‘相信’二字的就是你靳霖!因为你就是人渣!”王尔谦转身呵斥道。 尽管他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冷处理,不要激动,但终究还是没忍住,靳霖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他瞬间卸掉自己的涵养,露出犬牙。 |
靳霖知道这次意外确实百口莫辩,所有表象看起来都跟他和李厉安的对话是那么契合,就像在跟着剧本走一样,换作他是王尔谦,他也不会相信一个蓄意致自己于死地的人说的任何话。 “如果你实在不解气,我可以让安子跟你道歉,因为这件事就是子虚乌有,表面上看上去好像真像你听到的那样,但实际上完全不是,都是安子那丫的……” “靳霖,”王尔谦对他的解释非常失望:“你想什么呢,这件事错不在李厉安,错在你。”靳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行,就算这件事错在我,我跟你道歉,”靳霖拉着他的手,讨好道:“谦谦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们还跟之前……就跟昨天一样,好不好?” 王尔谦从他的行为上看不到一点发自内心自省的意思,他只是想尽快解决麻烦,而他认为只要道歉,就能解决所有麻烦。 “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所有事清零吗?”王尔谦用浮肿的眼睛直视他:“靳霖,你应该先学会把别人当人看,再来谈其它事。” 靳霖愣怔道:“什么意思?” 王尔谦淡淡一笑:“你的世界里,除了你自己是人,其他的都是狗。” 在王尔谦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真相的同时,靳霖终于也按捺不住了。 他开始闹火了:“你……王尔谦,你别给脸不要脸,***都低三下四给你道歉一天了,你还想怎样?!”在靳霖的世界里没有愿不愿意,只要他喜欢的,就理应属于他,凡是他讨厌的,就不应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就今天这事来说,靳霖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但他都打了几十个电话、来家里找了王尔谦三次,就为跟他解释清楚,然后当面说声“对不起”,他都拿出十分的诚意来了,王尔谦竟然一点都不买账,还处处拐弯抹角的对他冷嘲热讽,他算第几把手?从小到大除了他老爸,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王尔谦眼中渗出明显的心灰意冷,靳霖终于还是崩不住原形毕露了,也正常,忍气吞声就不是他的风格,逆我者亡才是真正的他。 “没人逼你低三下四,你做回自己就好。” 这种不咸不淡的回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能激怒人的,靳霖也不例外。他也是火烧了一天没地儿发泄,本来想让王尔谦冷静一下,过两天再来跟他道歉,但靳霖思前想后就是等不了,这事对他来说就是燃眉之急,如果不在今天解决,他都没法睡觉。 |
但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低声下气哀求了王尔谦一天,人家始终以一副嗤之以鼻的高姿态面对他,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还开口教起他做人来了? “我今天跟你说的对不起比我这辈子说的都多,我这么有诚意,要你原谅我就这么难吗?”靳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也不需要你所谓的诚意,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说一百次对不起又有何用?我们谈下去有意义吗?”王尔谦反问。 “哼哼,”靳霖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放开他的手:“王尔谦,说你蹬鼻子上脸都嫌少了,你就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靳霖从小到大跟谁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赞美你两句你就忘乎所以了?玩什么奇货可居,告儿你没人敢在老子面前显摆高傲!你也不例外!” 这下王尔谦是真的心如死灰了,靳霖的话让他对他仅存的那点儿好感都耗尽了,他呆滞的笑笑:“谢谢你也让我看清我自己。”说完,王尔谦绕过靳霖走了。 “王尔谦你给我站住!老子还没说完呢!”靳霖扯着嗓子大叫道。 王尔谦没有理他,也不可能会站住,就跟没听见一样越走越远。 乍白的灯光被胡同的矮墙夹在狭窄的过道里,这一刻全部凝聚在王尔谦身上,更显得他的背影冰冷寂然,而且越来越疏离…… “王尔谦!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有种你这辈子再也不要理我,我会让你后悔的!**!”靳霖歇斯底里的吼叫响彻上空,只可惜夜深人静,除了杨柳树上不时飞出的几声蝉鸣,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
第三十九章 再见,再也不见 那晚的靳霖让王尔谦认清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让他彻底看透靳霖的本质,提前结束了这段本来就没道理的初恋。 靳霖给他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教会他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越早醒来始终是越好的,也许不曾尝尽美好,但起码不至于伤的太深。 是他太贪婪,竟然相信靳霖会给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以至于满心期待的想得到更多;是他太大意,满脑子都是靳霖的好,他的贴心、他的英气、他三五不时的小撒娇都让王尔谦如痴如醉……可能这不是靳霖的问题,怪他自己太天真,想把那颗没有安全感的心寄托在他身上,事实证明,他做错了一道本不该错的数学题,而且错的一塌糊涂。 王尔谦一夜失眠,第二天他收拾好行李,告诉姥姥要回海城。他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从他来的那天就不遗余力的表现出对他的排斥和不友好,他想安静一下,不想再见到和听到跟靳霖有关的一切消息,连他呼吸的空气,王尔谦都想远离。 反正他俩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大学读书,最好就此别过,永不再见。 王尔谦回到海城,静下心来休养了两个月,期间就连填报志愿他都没回北京,而是委托学校帮忙填的志愿。他不想见到靳霖,要躲,就躲的彻底一点,最好就死在彼此的心里,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回海城后的第二天,靳霖又来找他了。当靳霖从他姥姥口中得知他已经回海城的时候,靳霖整颗心都空了,他向姥姥打听王尔谦的住址,老人家说不记得了,手机打过去也是空号。 那个时候靳霖终于明白,王尔谦就是要跟他彻底断绝所有往来,从此以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那年的八月,王尔谦如愿被北京大学医学部录取,学的是临床医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这是几个月来唯一的好消息,他没有让妈妈失望。 让他庆幸的是,在北京读大学的七年时间里,他没有见过和听过任何跟靳霖有关的消息。想想也觉得好笑,北京城那么大,想见到一个人或得到他的消息,除非你时刻关注,否则真的很艰难。 那晚的争吵是王尔谦最后一次见到靳霖,对靳霖的印象也就一直定格在那天,他以为这辈子都可以不再见到这个人,以为就这样各自天涯,但万万没想到时隔十年,他的噩梦再一次被揭醒,靳霖再次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态进入他的视线,空降他的生活。 ………… |
这段漫长且不堪回首的记忆让王尔谦颇觉疲惫,他手里还握着手机,手机早已黑屏,当他解锁的时候,那张照片又一次跳入眼帘:be-my-boyfriend~ 他毫不犹豫返回主界面,点了根烟烧起来。 这时候有人缓缓推开他办公室门,他以为是严护士,刚要问什么事,就在他转过头看清楚是什么人的时候,那几个字在喉间戛然而止,随即瞪大了眼睛。 “你来干什么?” 没错,进来的人正是靳霖。 他的脸还有点红肿,但他根本不当回事,笑呵呵的走进来:“好久不见,我真没想到你会留在海城,我一直以为你在北京。” 靳霖的话没毛病,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尽是浓浓的相见恨晚,脸上一大块纱布也盖不掉他惊喜的神色。 眼看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王尔谦感到越来越不安全,但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他早已练就了临危不乱的质素,在提高警惕的同时,正声道:“这里是医生办公室,闲人免进,患者有任何问题可以通过护士转达。” 靳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正常,完全没理会他的话:“我有十年没见你了,王尔谦,我好想你。” 他对王尔谦的印象还一直定格在学生时代,没想到十年后再见这个人,他竟然一点都没变……不对,他成熟了,之前的稚气已经褪去,现在的他头脑睿智作风凛冽,浑身透着一股高尖知识分子的傲慢,拒人千里心如铁石。 不过靳霖就喜欢这样的王尔谦,他越是高傲,越能激起自己征服的欲望。 “我跟你很熟吗?一见面就说想我,不合适吧?”王尔谦还是面无表情。 靳霖笑笑,并没有因为他的刻意疏远而大动肝火,“在心里埋了十年,都快捂馊了,好不容易见到活人,就算不合适,我还是要说。” “你到底要干嘛?”王尔谦不想跟他多言。 “不干嘛,就是想看看你。”靳霖说,他的视线转移到王尔谦手上的烟:“怎么,学霸也开始抽烟了?” 王尔谦嗤声道:“学霸跟抽烟有必然的冲突吗?” “不是……只是觉得以前你都不沾这写东西。” “你也说了是以前,人是会变的,十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多到让你陌生。”王尔谦想告诉靳霖,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会读书轻易就相信别人的傻蛋。 靳霖没想到王尔谦对他的敌意那么大,言语中都是排斥,他肯定还在为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靳霖知道今天不适宜接着往下谈这个话题,除了因为这次的重逢太突然他自己都没做好准备之外,王尔谦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这个时候讲什么都无济于事。 |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掌握好节奏才是攻破堡垒的关键,对王尔谦这种人来说,操之过急就等于揠苗助长,水滴石穿才是制服他最有效的手段。 “对,”他微微一笑:“三千多个日夜确实会让人面目全非,王医生也让我耳目一新,我没想到我们再见的方式会这么特别。” “王医生”这三个字从靳霖口中念出来怎么就这么讽刺? 王尔谦指着墙上的时钟:“快十点了,我要睡觉,请勿打扰。” 王尔谦的逐客令并没有让靳霖不悦,他欣然一笑,识时务的走出办公室,临了转头说了一句:“如果不出意外,以后我们会有很多见面机会。”说完,礼貌的合上门,走了。 王尔谦呆站在原地,不知道他这句话几个含义,胸口一阵狂蜂浪卷,思绪混乱。 他隐隐觉得靳霖变了,但又好像没变。变的是他已经不像十年前那么浮躁,事事写在脸上;没变的是他依旧盛气凌人,杀气说来就来。 |
第四十章 吃个宵夜而已 上了一个通宵的王尔谦早上九点多交接完工作就回家了。昨晚他睡得相当糟糕,几乎没有深睡眠,就算勉强睡着了,脑子里浮出的也是靳霖那**的模样,实在影响心情,他必须回家再好好睡一觉。 去到停车场,一辆香槟色的雷克萨斯刚好停在他旁边,熄了火,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安德玛,一双篮球鞋,背着双肩包朝他爽朗一笑。 王尔谦刚拉开车门的手又关了回去,带着疲态笑道:“童医生,就因为你今天早班迟到,害得我交接班时多等了二十分钟。” 童子齐憨憨的挠挠头:“今天打篮球遇到对手了,一高兴就多玩了一下,忘了时间……抱歉啊。” “下次多给我顶两次夜班。” “不行,”童子齐不干:“我要让主任多排咱俩的大夜班,跟王医生一起值班是件让人心潮澎湃的事。” “哪里心潮澎湃了?”王尔谦从没听过在急诊科值大夜班还能够让人开心的。 “你没听过吗,做自己喜欢的做的事和见自己喜欢的人,会让人忘记时间。”童子齐眼神亦真亦假。 王尔谦略显尴尬:“瞎说什么?” 童子齐不以为然:“谁瞎说了,在医院跟你一起当班同时满足以上两个条件,我有理由不开心嘛!” “死小屁孩……” “等一下,”童子齐纠正道:“王尔谦医生,你只大了我一岁半,别再叫我小屁孩好不好?” “就算只大了一天,你也是小屁孩。”王尔谦逗他。 童子齐冷下脸,严肃道:“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不是小屁孩。” 童子齐突然的认真让王尔谦愣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赶紧去办公室,主任今天心情不太好。” “老天,”童子齐这才手慌脚乱起来:“我先走了,下次约你吃饭哈!” 王尔谦笑着摇摇头,童子齐是他们医院的骨科医生,来自复旦的高材生,挺清爽阳光的小伙子,性格也开朗,特招女生喜欢。就是不知为什么,童子齐老爱说话逗他,总是会表现出一种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可是童子齐明明是有女朋友的啊,都交往两年了……费解。 王尔谦回家冲了个澡,一头倒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晚上七点多才醒。若不是因为肚子太饿,他连一觉睡到明天早上的心都有。 天黑了,他正琢磨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显示是北京地区。 |
王尔谦无奈的叹了口气,二话不说钻进车里:“抓紧时间。” 靳霖开车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夜市吃小龙虾,距离他家也就十多分钟车程。 靳霖叫了两盘蒜香小龙虾和几样小菜,然后给王尔谦叫了一锅海鲜粥和肠粉,还要了两罐啤酒。 “我不喝酒。”王尔谦回绝。 “我喝。”本来靳霖是打算跟他一起喝的,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也没多说什么。 王尔谦质疑道:“你开车还喝酒?” “没事,我住的地方不远。” 王尔谦简直不可思议,这人到现在还是这么不守规矩:“酒驾是要吊销执照并且拘留的,你有必要为了两瓶啤酒……” “我找代驾行了吧?”靳霖笑说:“你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吗?” “我不是……算了。”王尔谦放弃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关他什么事啊! 这家的蒜香小龙虾确实好吃,三十年老店,一直没变的老味道,靳霖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这是我助手带我来吃的,之前来海城吃过一次,觉得还不错,好吃吗?”靳霖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嗯,好吃。”王尔谦嘴上这么说,实际也就吃了一两只小龙虾,一来是有点辣,二来他也懒得剥虾壳,所以都是随便啃了几下吸溜一下味道就完事儿。 靳霖看出来这小子就是懒,不声不响的给他剥了一小盘,足有十来只虾,推到他面前,缓缓道:“吃吧。” |
第四十一章 留在海城 王尔谦见靳霖把一盘剥好的小龙虾推到自己面前,愕然了几秒,顿时就明白了,他居然给自己剥虾?受宠若惊的同时王尔谦是有点抗拒的,这种举动太亲密,不适合俩人现在的身份关系。 “我自己会剥,不用客气。” “我都剥好了,你就吃了呗?”靳霖脸上始终噙着笑意。 “我高蛋白过敏,不能吃多。”王尔谦就是咬死一个都不吃。 “那……”都扯到高蛋白过敏了,靳霖也不可能强迫他,“那吃一只吧,就一只,我剥的好辛苦。” 靳霖苦苦哀求的模样让王尔谦翻了个大白眼,只能勉强吃了一只小龙虾,剩下的全被靳霖乐呵的下着啤酒吃了。 一顿宵夜下来,靳霖并没有讲什么让王尔谦不悦的事,也没有再提读书时不欢而散的经历,感觉靳霖就是在跟个老朋友聊天,东一句西一句的瞎侃,他没有表现出两个人空白了十年的隔阂与不适,那种自来熟的作风像极了老北京人。 但王尔谦不会因为他的若无其事就忘记十年前的伤害,他没有打脸靳霖,不代表那些事已经随波逐流,只是他没打算跟靳霖深交,所以没必要刻意提起。 “我以后会经常来海城,有空约你出来吃饭。”靳霖说。 这是靳霖当下做的决定。 其实他昨天从北京过来海城,只是为了看一个他没多大兴趣的项目,原本他连投资意向都没有,但因为项目方是老爸战友的儿子,他不得不来,但也就是应付一下,打算看完就回北京。 结果昨晚在对方请他喝酒的地方跟人打了一架,最让他出乎意料的是被送进医院后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竟然是王尔谦?!他一时间都恍惚了,十年前他翻遍半个北京城都没找到的人,十年后在海城某个医院急诊室又重逢了,他不知道该说这个世界太大还是太小。 他从来都很唾弃“缘分”这种说法的,但是在他见到王尔谦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缘分这两个字。 “你来海城干嘛?”王尔谦立即开启自我保护机制。 “我有个项目在海城,要投资一个大型游乐场。” 在海城投资大型游乐场?靳霖到底多有钱啊? “我很忙,不一定有空出来。”王尔谦说。 靳霖低头笑笑,嘴角拉出的弧度特迷人,王尔谦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服务员,再给我两罐啤酒。”靳霖喊了一声。 王尔谦低头吃着粥,答了一句:“你昨天刚缝了针,我劝你别喝了。” 靳霖乐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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