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南柯上》启红同人 | 典狱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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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南柯上》启红同人 | 典狱司续 | 文BY阿丽[第29页]

作者:结木弥耶赵珺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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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号角
张启山早便知晓这一仗不好打，毕竟曾战过。吸取了往昔的教训，倒少走了好些弯路，伤亡也大有所减。
战到后期，断书信也是必然。只是忘记了在最后一封书信里报一声平安。
无妨，再过几日……就能回去了。张启山放下弹尽的手枪，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浓稠的猩红，目光摇曳着，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二月红什么也不知道。
他并没有一直留在狱中，人皮面具三个月后便自然脱落，他索性趁夜擅自离开了典狱。
长沙城内，一派肃杀。
红家班底被张启山派人暗地里保护着，倒是安然无恙。只是百姓……
万里山河，风中败絮，竟能落得如此凄凉。
二月红心里一直相信，华夏不会有事，只是睡得太久，醒过来需要时间。所以缓一缓，再扭转，没关系。
可是这一次他缓一缓。
缓不过来。
刺刀的寒气逼上后脖领时，二月红正望着面馆门前一位被开膛破肚的女子发愣。
直至后背上传来尖锐的刺痛，他才骤然回神。
近在咫尺的刺刀被不知从何方飞来的弹珠打出了个豁口，本来要刺入脖中的刀锋偏了向，刺入背中。持刀者也被击倒在地，胸口四个血洞红的扎眼。
四下望去，萧瑟的街道上只有几个受惊的路人，一副匆忙逃荒的模样，见了二月红身后倒在地上之人甚至连声惊呼也没有，绕开便走。
吸了口气，从地上刀刃上的血色便可知晓，这一刀刺的很深。
强压住后背的剧痛慢慢蹲下身，那弹珠竟格外眼熟，捡起来在手掂量了片刻，记忆深处一些过往渐渐浮出。
那年初春晴日，红府大院前，他亲手将一盒弹珠传给了那个满眼欢喜的少年。
少年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干净脆生的声音回荡在暖融融的空气中。
那个声音说，谢谢师父。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远方的天际有号角声传来，二月红扬起因后背的刺痛而满是汗水的小脸，眸中没有焦点。
血，好多血。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
不是刺客的血，不是女子的血……是……自己的血。
号角声……
回来了，
回来了！
张启山回来了！
他要见他……他活着回来了……他……
好看的双目迷茫地盯了那面馆片刻，猛地扭身快步往回走去。
忽地眼前一黑，但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只顾大步往前走着。步伐越来越轻，好似漂浮在云端。
不能死。
他不能死。
因为他回来了。
二月红赶到典狱的时候，一袭长衫被血染透，失血太多，连痛觉都是模糊的。
他绕过拱门外的军车，走过长长的隧道，推开被他吓得面色发青的狱卒。
一步一步，撑到了张启山为他安排的房间。
没有人。
没有人？……
不对，应该有人的。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爷……”后面狱卒哆哆嗦嗦地跟上来，“怎，怎么弄成这样？”
“他们呢？”
“……谁们？”
“门外军车，里面的人呢？”
那狱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厉害，二月红却听清了。
他说：“爷，军车里面没有人……只有，只有一具棺材哇。”
脑中嗡的一声，所有的情感，在一瞬间如烟般崩散开。
欢喜？绝望？
什么也没有。
眼中有大量的液体涌出，却感觉不到悲伤。
好奇怪。
二月红怔怔地看着他，想质问一句类似于再说一遍的话，但却发现他连说出这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浑身上下的每个感官都不再发挥作用，后背的伤也仿佛不复存在。
连视线也慢慢变得扭曲。
混沌中，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话语，如梭般掠过耳畔，惊鸿刺耳。
最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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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狱卒
新来的狱卒守着这个躺在床上的伤员已经有一天一夜的功夫。
人是被陈皮阿四送过来的，这陈皮阿四是九门提督的后来者，名声并不好，但所作所为却惹人畏惧，人前不得不敬其三分。
送过来时这人已经陷入昏厥，后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身体软得不像话。相貌倒是平平。不过陈皮送来的人，多半也是带了人皮面具的。
狱卒们正因刚刚随着号角声而致的张大佛爷被搅的心烦意乱，但也不敢违背陈皮，只得将人收了。安排了个新来的看着。
因那陈皮素与张启山不和，也不敢让张启山知道——好在张启山一心急着找二月红，也没什么闲工夫搭理他们。
这伤员不知做的什么梦，不是哭就是呓语呢喃，梦魇连连，让人不得安生。
终于在半夜时分，伴随着一个剧烈的抽搐，整个人直挺挺的弹坐起来，似乎是扯到了背后的伤处，惊呼了一声，睁开一双满是水雾的眸。
狱卒打着哈欠匆匆走到床边——不由惊叹，这双眼睛可真他娘的好看。
“您醒了？”心里虽然不忿，嘴上还是毕恭毕敬的问候着。
那伤员似乎做了很可怕的梦，满脸是泪，眨了眨眼，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缓不过来神儿。
“是四爷给您送过来的，您都昏了两天了。”狱卒解释道。
“四爷……”那伤员缓缓开口，眉间有些许疑惑，声音温润如玉，还带着病态的孱弱和睡衣的朦胧，听着让人骨头发酥，“陈皮？”
“啊，”狱卒愣了愣，赶忙点头，“是了是了。”
他缓缓呼了口气，抹了把脸，扭头瞥了眼床头的铜镜，与镜中自己的脸对视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皱着眉沉默了几秒，垂下头，喃喃自语般轻声道：“号角……”
“啊，对，是有号角。”狱卒连忙附和，“陈皮送您来的时候，正逢张大佛爷出征归来——”
话还没说完，狱卒一口咬住舌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这陈皮素来与张启山不和，他怎么还敢和陈皮的亲信说这些，糊涂！
果然，那伤员一听这个眼神一下就变了，一副恨不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的模样：“当真？！”
“……”狱卒无语梗塞，他只是个新来的，不要把命送在这场大爷们的你争我斗里面啊，“是……吧。”
“他怎么样？”伤员显然情绪异常激动，连声线都颤抖了起来。
“军座他……不太好……”狱卒说完这句话，只见那伤员眼中的焦急与担忧瞬间聚集，忙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自打回来……就一直……在审讯犯人……”
伤员一把扯住狱卒的衣领：“带我去见他。”
“这……”狱卒欲哭无泪的颤抖着，“您别为难小的，还是先养伤吧。回头出了事儿，四爷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啊。”
伤员见狱卒不准备配合，索性撩开被子翻身下床，抬腿就往外走。
狱卒知道他身上有伤，也不敢使劲拉扯。只得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脸上大写的绝望。
晚上巡夜的狱卒见这幅架势，也不敢拦，只得冲那新来的小兵投去同情的目光。
那伤员像是很熟悉这里，轻车熟路的四拐八拐，竟不出片刻就找到了张启山所在。
昏暗的牢房中，隐约能看到里面犯人被扒光了上衣，铁鞭一下下抽在赤条条的身躯上，不知已被拷打了多久，那犯人以微小的幅度痉挛着躲闪，连呜咽声都是衰弱的。光线太暗，看不清眉眼。
狱卒是新来的，不太懂事情的究竟，只知道这张军座是因回来后找不到了某个人，怒火烧了两天，一刻不停的鞭笞犯人，什么酷刑都用了个遍。
那怒火，隔这么远，他都觉得仿佛要被烧焦。
那伤员却像是感觉不到张启山的怒火，连停顿都没有，迈步就往里走。
狱卒闭上双目，不忍直视接下来的惨状。——他甚至能想到张军座把这伤员后背上的伤扒开撕碎的场景。
果然，张启山见有人进来，冷目一瞥，反手就是一鞭：“滚出去！”
伤员竟连躲都没躲，生生受了。要知道那种鞭子若是硬抗的话，倒刺可是会刮的你血肉模糊。
虽然牢房里暗的什么也看不清，但狱卒依旧能想象到伤员胸口渗出的鲜血，可他却连一声呻吟都没有。——这么硬气的吗？
再下一秒，狱卒彻底懵了。
只见昏暗中，伤员单手扯住张启山扬起的第二鞭，似一只寻得归属雏鸟。
整个人扑进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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