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耽美 -> 【搬文】得咎by小秦子(无授权侵删) -> 正文阅读

[耽美]【搬文】得咎by小秦子(无授权侵删)[第3页]

作者:小小阿布多瑞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容沛隐约有预感了,她的话是从未听过的温情,他心中突然涌起了烦躁,不客气地问:“别拐弯抹角了成不?直说了吧,是哪位兄台撬了我的墙角?”赵雪凝轻轻呼吸,她能想象得到那人因为自己有多伤心,卑鄙享受了他的好,她不能再给那人伤害了,“对不起,”她鼓起了气,一字一字地说:“我喜欢的人是裴文歌,我一直没舍得和你说,拖著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怕拒绝了你,他就不会再对我好了。”
  “什麽玩意儿?”容沛顿了几秒,尔後便笑了,故意用小尾指掏了掏耳朵,道:“我听见你说你喜欢裴文歌?”赵雪凝郑重其事地颔首,说:“我喜欢他。”容沛这一听还就真是乐了,他端详著赵雪凝,倏地又向著围观的人群,高声问了一句:“我靠,这是没人告诉过她裴文歌是个什麽货色吗?”在人群掀起了哄哄的议论声,有好奇的,有问话的,有回答的,赵雪凝的态度变冷淡了,说:“不必问了,我知道他的事,高中时我就和你们一个学校了。”
  容沛向後微仰著头,形色透出了不加掩饰的轻蔑,道:“那请问你喜欢他什麽?他那样不男不女的身体,连和你上床都做不到吧?”问得连旁人都觉不适,远远有人嘀咕著:“下流。”赵雪凝更不必说,她的贝齿咬了要下唇,手捏著裙角,坚定地说:“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歧视,你难道不知道吗?既然他可以不在乎,我也可以。我没有你强,可你能当众说他是怪胎,我也能当众说我喜欢他。”
 
  利用两个字,突然就降临了。他容沛被人利用了,就为了接近裴文歌那怪胎。有人利用了他,就是为了裴文歌。容沛舔著嘴唇,小动作显得焦躁,因为他的大脑里反复放映著这句话,让他的整个头在有种闷闷弹跳著的疼痛。宋北朝是跟著来看浪漫爱情故事的,不曾想结果会是这样。他连忙揽住了容沛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没事嘛,没事,大家都是同学,青春期的放纵啊,谁没有,咱们就当今天是次演练……”可他的话没完,容沛猛地挣开了他的手臂,朝著赵雪凝高举起了手臂,四周顿时齐声哗然,她僵立著等待巴掌落下,他却没有扇下去,只是瞪著她,面容略有扭曲,好似强抑著体内要喷涌的愤怒,跟著他转身朝他们的宿舍奔去。
  见了容沛刚刚模样的人,没有人敢嘲笑他。赵雪凝脚软了,几乎要摔倒,她的室友忙扶住了她。宋北朝无心安慰美人,他咽了咽口水,遥望著容沛离去的方向,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追。容沛那样骄傲的人,这次是恐怕真的被伤了自尊心。
  ||||||||
 
  过了很多年後,裴悦长大了,上幼儿园了,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会问他是怎麽来的。他每问一次,裴文歌都不能避免地忆起那场混乱。他把儿子抱在膝上,摸著儿子的头发,笑著说:“悦悦是爸爸用无数个日子堆出来的,爸爸有次刺破了手指头,血往下滴在土里,接著悦悦就长出来啦。”孩子听得二目一睁,直呼好稀奇,他就没有讲的更明白。事实上,这不稀奇,他对於那天的那个被血色晕染过的场景,偶尔触及它的一个小边角,都能让他心生凉意。
 
 容沛用上玫瑰花计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了好几盒动过手脚的套子了,裴文歌有股诡异没道理的预感,觉得种子埋入土中了,随时都会结成果实。不过,他为了稳妥起见,依旧在新买的套子上用针扎。这天,因为容沛是和别人告白去了,他没想过会有意外,所以他放松了防备,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没有关房门。他就穿著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手里捏著针,在床边盘著腿坐著,很不好意思的往每个避孕套上扎小孔。这就是容沛进来所见到的画面了。
  其实这种女人都不屑干的事,裴文歌自己掀开看了都想打,何况是容沛了。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手边还摊著罪证,意料外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的刹那,一阵森然刺骨用措手不及的速度传遍了他全身。他愣愣地朝著容沛,近乎是本能的反应,立即就想套子给塞进抽屉里,可他的速度怎麽有容沛快,容沛一个箭步上前就抢过了他的东西,翻到面前一看,“你告诉我,你干了什麽?”他打量著看似没异样的东西,慢慢问道。裴文歌还跪坐在地上,他有点儿神经质地伸长双手去抢,容沛狠狠推开了他,他便缩了回去,“我、我什麽都没干……”
  “你想要我的孩子?”容沛眯细了眼睛,瞧见了套子上不易发觉的小孔眼,轻声问道。他过於冷静的表现,更使裴文歌恐惧了,他出於自我防护的本能缩起了身体,把脸埋进了膝盖间,决定逃避到底。容沛的手指一卷,套子被卷进了他的手心攒紧了,他缓慢地蹲了下来,声调更轻柔了:“裴文歌,你别怕,你乖乖告诉我,你这麽做多久了?”但裴文歌在他出现的一刻就呈不正常的状态了,他好像是只被吓坏的鸵鸟,缩著脑袋,好半晌,“没多久,这是第一次,真的,少爷,你别生气。”他细不可闻地说,撒著谎儿,引得容沛抬手抚弄著他的头发,再次问:“你想要我的孩子?”
  裴文歌直觉这问题不能答,他恐惧著那只在他发丝间拨动的手,将自己抱得越来越紧,却是不说话。容沛依旧没有动用武力,他只是玩著裴文歌的头发,让发丝在他的指尖缠绕,好似被伤了心,又问:“你想让我被人嘲笑吗?让人嘲笑我的孩子从一个怪物肚子里钻出来。”裴文歌听了浑身一震,慢慢仰起了脸,他挤出了难看的笑,说:“少爷,我没有这样想过,从来都没有……我,我只是想有个孩子……”
 
  容沛神情淡漠地扣住了他的手臂,他将裴文歌从地上拖了起来,猛地往床上推了过去,接著他惊慌著要爬起来之前,上前朝著他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裴文歌顺著力度倒在了床上,挨打的侧脸迅速红了一片,他安静地趴在床沿上,像是不觉得痛,茫然地望住了不知的某处。容沛又上前将他翻过面来,反手又往他另一边甩了一巴,接著又是一记耳光,连续几次过後,他嫌弃不好使力,索性就跨坐到了裴文歌的腰上,一直打到自己的手心发麻为止,“你这种肮脏的身体,你以为有个孩子,我会对你另眼相看吗?”他喝斥著问道,俯下脸去盯著裴文歌呆滞的双眸,言辞间透著残酷的意味,“就算你真的被我搞大肚子,在我眼里面,这也只是个杂种而已,你以为我会当它是宝?哈,笑话!”
  “……少爷。”裴文歌无法言语,毫无抵抗地躺在了两人昨晚做爱的床上,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已经被扇拢了,耳膜都被打穿了,结果竟还听见了容沛的话。杂种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他。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蜂鸣,一丝冰冷的绝望悄然滋生,“少爷,少爷,冷,真的冷,你抱抱我……”他冷得不得了,顾不上嘴角淌落的血液了,急切地朝著容沛伸去双臂。容沛对他的痴心妄想简直鄙夷到了极点,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裴文歌的求爱,看到那人被自己推开後心碎的模样,不觉涌起了股施虐的快感,“你呀你,这都缠了我十几年了还不够,你竟然还想弄个杂种给我,真他妈是个贱骨头。”
 
楼楼,这是虐文吗
 
  ☆、9【渣攻贱受狗血清水文】
  9.
  在那场弥漫著血腥味的混乱之後,裴文歌第一次有清楚的意识时,他已经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但也不算全然陌生,他很快就认出来了,这是裴老爷後来居住的医院。这间医院选择了最离经叛道的方式存於世,它远离尘世,从不接纳不熟悉的病患,交通也不便利,却不合情理地有著最齐全的医疗建设。在无边的大海及广阔的天穹比照之下,它如孤苦的孩子般蹲在峭壁旁,遗世独立,黑色的岩石上方伫立著这白色的建筑物,从远处一看,只觉得这白色的小东西随时都会附著不住,踉跄几步摔进了大海,粉身碎骨。
  裴文歌就在二楼的一间病房醒来的,午後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总是不断亲吻他的眼睑,调皮得不了,留下了暖暖的温度。他不堪其扰,睫毛几次细微的颤动,终於重新开启世界的大门,见到的第一眼,是悬挂在床铺正对面墙壁上的画作,画上仁慈的圣母略低著头,表情安详,张开的双臂像一处港湾。这画中的港湾,又怎麽能给他一点安慰?他涌起了少许苦涩,别开了脸,向著阳光来的方向望去,呆呆的眼眸映入了那片碧蓝的晴天,还有海鸥在天空掠过的身影,心头笼住的迷惘却没有消散。海鸥自由愉悦的鸣叫,怎麽听,都是在对他进行嘲笑。
 
  不远处,海浪在迟缓且有力地拍打著,一波波浪花撞在了岩石上,海水砸出了些泡沫,又散在了无边无际的海域。海风夹杂著海洋冰冷的气息,从窗户的缝隙钻进了病房内,吹得窗台上的花朵惊恐地摆动。一切都是那麽安静,那麽舒适,和过去多年的记忆根本联系不上。裴文歌在床上躺了一阵,可能自己死掉了吧,他不免如此猜测著,然後把被子拉上了些许,将脸埋在散著淡淡药味的被子中,孩子气地摩挲了几次,这样的坟墓也真不错。於是,在满满的纯白包围下,在这座让他很满意的坟墓中,他的神情渐渐平静了,很快又陷入了昏睡。
  此後很长时间里,裴文歌再也没思考过任何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来的,谁送他来的,连昏迷前经历的残暴都像隔著一层纱布,看著朦胧不真切,他甚至没有一刻去想过,容沛现在又在何处。他关闭了心扉,不去听,不去看,也感觉不到自己,肉体之於他仿佛不存在了,仿佛那时就在容沛的手心化成了粉末。所以他多数是没感觉的,偶尔有稍微清醒的片刻,很诗意地觉得,自己大概只是游离在人世的一抹思绪了,否则怎麽连疼痛都不见了?毕竟是受了那些伤的。
  许多深夜里,他在梦中惊醒,慌张得厉害,慌得在黑暗中四处张望,却没见到丝毫能让他安稳的东西。而这是他最能觉得自己还活著的时刻,他估计人若死了总不会做梦的。没有人陪伴在病床边,就是再称职的看护也不的,他只好等自己的心跳平复,再去回想梦中的内容,不过多努力都好,还是全都忘记了。有时他能睡著度过後半夜,有时他就没办法了,抓不住那丝流失的睡意了,他便乖乖躺在床上,垫住了柔软的枕头,侧著脑袋,凝望窗外的夜色。
 
  这里的星空比所有地方都美好,月光清清冷冷的,那片深沈汹涌的大海被缩小放进了窗户里,愤怒地澎湃著海浪。海上有座灯塔,可怜巴巴地眨动著黄色的光,指引著渔人归家的方向。裴文歌在风景寻找,始终没有见到任何能吸引他的东西。他轻轻打了个呵欠,又把头转了回来,一瞥间注意到了手背上的点滴,忽有恍然大悟之感。维系他还在这世界的东西,原来是这根针头和管子。
  如此不知多少时日,裴文歌终日浑浑噩噩的,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女人,她对著他说了很多话,坐在他的床边,还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湿漉漉的。他百无聊赖地看著她,不确定这个看护是不是变了样儿了,嘴巴不是昨天的嘴巴,鼻子不是昨天的鼻子。他听了好一阵子,累得打起瞌睡,睡意浓厚时,她很伤心地说:“他不爱你,裴文歌,容沛真的不爱你。”说完,她哭著离开了。他始终没有给予半分理会,只在床上挪动著,缩进了被窝,将自己当成一个蚕蛹。
  他日後一次也没记得过,这个不像看护的女人就是让容沛献出了爱意的人,也是在大庭广众下说喜欢他的人。他今後对她全部的印象,只有一句话,就是她说容沛不爱他。
 
  裴文歌第二次有清楚的意识,是在了这间医院最主要的病房。他犹如是在迷雾森林中悠荡,脚下突然踩了一个空,便狼狈地从雾气摔了出去,後猛抬起头一看,竟发现自己正坐在轮椅上,停在了另一张病床旁,而床上的正是容老爷。他赶紧用手抹了抹脸,却又抹出更多汗水,想开口说话,舌头偏不能控制,最後他仅能求饶地望向了容老爷,拼命聚合起焦点。
  一直没来得及说,容老爷病了很长时间了,他大概半年前就入住了这医院,过起了很清闲的生活,得空还回去海边散步,一点也不像将死的人。他那副垂垂老矣的骨架内,灵魂依旧是强悍的,死亡在他的面前只不过是个小丑,所以他看了裴文歌就既心痛又生气,如此年轻的人,身上居然就散发著尸体才该有的死亡气息,“坚强一点吧,孩子,想想你的爷爷,我们老裴的孙子,他怎麽就会这麽窝囊?”他叹气道,摘下了老花镜,合起腿上的书籍,说了第一句开场白。然後,他也不理会裴文歌究竟能否听懂,就把那天之後事大概说了。
 
真的超好看!!
 
  那一天,宋北朝急得快把头发扯光了,他无数次催眠自己说没关系,最後还是怕出大事,拉著其他几个室友回宿舍了。他们在房间里找到了裴文歌,容沛不见了,裴文歌就昏在床边,样子惨不忍睹。杨洋的反应是要报警和叫救护车,宋北朝制止了他,这种事如果报警处理,容沛麻烦就大了,先不说性虐和殴打,就是他和裴文歌的名声也全完了。他们几个商量了,就通过自家的父母联系上了容老爷的秘书。没过半小时,一辆黑色轿车驶到了宿舍楼下,两个黑衣人接走了裴文歌,直接就把他送到这儿来。
  “至於容沛嘛,那小子现在跑国外去了。”容老爷平静地说道,眼角斜睨著裴文歌,在等待他的反应。裴文歌听了,他流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好似不知道容沛是谁,容老爷摇了摇头,伸出凝刻满了岁月痕迹的手,轻抚著他的头发,缓声说:“文歌呀,你别怨,别跟你自己过不去,爷爷替你教训他了。”就在事发的第二天。他那时拄著拐杖,站在了容家的大厅,手底下的人翻遍整座城市,把容沛从酒吧里逮了回来。那小子就是匹野性难驯的狼,冲著他还敢舞牙弄爪的,不断挣扎叫骂,和逮住他的保镖打了一场。
 
  容沛不愧是武师们精心栽培出来的人,尽管他的脸蛋和身体都漂亮得跟富贵人家的玩物一般,但他的每寸肌理和每根脉络都潜藏著巨大的力量,足以撼动任何敌人。他最终还是被十个人打趴下了,狠狠地被揍了一顿。容老爷在打斗结束後,无视儿媳妇哀伤的啜泣,也无视儿子焦急烦躁的低叫,他踱步来到孙子面前,几个人仍压在容沛身上,他也仍在挣动著四肢,扬起脖子,瞪著他的爷爷。他灰头土脸的,很狼狈,鼻子下还淌著鼻血。偏偏,他还是不认输。
  容老爷的拐杖指在了容沛沾了灰尘的脸颊上,居高临下,冷笑一声,“我们容家几代人,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曾打过自己的爱人,哪怕只是一巴掌。”他说,语调有种不可挑战的威严,“今天就出了你这麽个畜生。”容沛往旁边吐了一口掺血的唾沫,像是受了陷阱的猛兽,狂怒难平,吼著说:“什麽爱人呀?他不过是个给我操烂的婊子罢了,连条狗都不如,我打他又怎麽了!!你那麽喜欢他,你就自己搞他啊,你让他怀孕,你让他给你生啊!!你给我干什麽!!”於是,他又依照著刚才的那番经历,又被重新修理了一顿。到了第二天,容战就在未经告知的情况下,把容沛送去了机场,去了国外。
 
楼主是在哪里看的?
 
  又是另一场不能被他记住的混乱。裴文歌好疲惫,他又被人折腾了,颠来复去,如同一尾煎板上的鱼。他再度躺回了自己的病房,裹著那条白色的被子,继续卷成一个蚕蛹。他的手背又被吊上点滴了,药液进入了他的血管,让他昏昏欲睡。容爷爷和他的交谈,被他在昏暗浮沈时遗忘了,不过他在睡梦中,听见容老爷语重心长,同他说:“文歌,把容沛忘了,放过你自己。他不爱你,你也放过他吧……哎,爷爷错了啊,都是爷爷不好……”
  连容家的家主这样睿智的人,也说容沛不爱他,那样怕是真的不爱了吧。裴文歌忖思著,他的双手按在心口处,紧握成拳,很辛苦地从肺腑深处透出一道气,带著厌倦。如此又是几多的时日,他浑然不觉,日出日落,全是时锺里的滴答声,再无其他。他就是一具漂荡在时间长河里的尸体,仰面躺在河水里,形色凄惨,麻木且迟钝的,每天就是望著各种各样的人事变成了纸片,纷飞著,一张张从他眼前掠过去。时间没有在他的人或心里留下痕迹,只除了他的腹部,它在以缓慢的速度鼓起,凝聚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裴文歌这空白的行尸走肉的近一年内,第三次有活人的迹象,是容老爷的丧礼後的第四周。容老爷把死亡称为他人生的终点,他为自己成功地跑完了几十年的全程而骄傲,他的离世也没给人多少阴影。追悼会裴文歌没有出席,因为容沛回来了,他被人留在了医院,在惶惑中度过了那一天,想到连容爷爷都不见了,就感到自己在这人世的联系真是薄弱的可怕。那时他还没察觉到,自己新的生命正在肚皮里酝酿著。
 
(⊙o⊙)哇
 
坏死了
 
真没了……
 
  ☆、10【渣攻贱受狗血清水文】
  10
  裴文歌在医院与世隔绝的生活中,他对身体上的感知极其的迟钝,等到他第一次真正把注意力放回自身时,他已经孤零零地躺在了医院的手术床上,待产了。悬在手术床上方的大灯打开著,炽烈的灯光照的他双眼刺痛,他迷茫无知地四顾,几个医生护士正围在他下身处,态度很有点紧张。他的腹部盖著蓝色的布单,所以他不清楚情况,只觉得有液体不断从可耻的部位外渗。
  医生比较镇定,他一直留意著裴文歌的下体,把他的腿打得更开,不时还以故作轻松的语气向他说话。裴文歌不懂,也懒得搭理,他的灵魂脱离了肉体,正飘在半空俯瞰著自己。他以为自己正沈默著,却听见了自己微弱的平静的声音,听著很不像自己,在问:“医生,我会死掉吗?”
  作为当事人,裴文歌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当年他有多麽凶险,他当时是乖乖候在了死亡的门前,等著它打开,准备自己跨进去。然而医生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替双性体接生,可没见过谁出了这麽多血,他努力用最专业的手法处理著,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裴文歌仿佛是睡的迷糊了,他以从没有过的放松,一边任由人处置,一边问:“有人来吗?”正在给他压腹的护士,她忽地感到了一股悲凉,眼睛稍稍见红,轻声应道:“容太太来了。”他似懂非懂地颔首,半晌,试探著说:“能让她进来一下吗?”
 
  裴文歌的目光变得很涣散,近乎找不到他灵魂的半块碎片,他的意识正随著容沛走开很远,看著他抱起新娘子在众人的掌声中旋转著,总是冷漠的脸上露出从未有的快乐,他的愉快让遍地开满了鲜花,漫天漫地都是香气,真幸福……想著这些,裴文歌浅浅一笑,他灰茫茫的眸底聚起了泪雾,随後化作液体溢了出去,慢慢滑过了他眼角,而随著这滴凝注了他二十年爱慕的泪的逝去,他的心口掀起了无法承受的疼痛,那痛楚无情地撕开了他的胸膛,逼得他咬紧了牙根,绷紧了全身所有的肌理来对抗它。
  温热的鲜血从他下体崩了山一般地倾泻,产床上早被鲜血染透了,裴文歌紧闭上了双目,脸庞上涨成了青紫色,额际上的青筋条条绽现,他的牙根处也都咬出了血。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到达了不可能的地步,他痛得仰起了上半身,禁受不住地惨叫了出来,其中还包含著再也无法压抑的哭声,所有悲伤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让他不顾一切地哭喊著,最後一次叫出了容沛的名字:“沛沛,沛沛──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你告诉我啊!!我是这麽的爱你啊──”拖长的尾音尽是绝望,在手术室内许久未散。
  挤榨完了仅存的一点点力,最终所有的悲与痛都好像跟著一团东西从他体内往外剥离,他猛地摔到了手术台上,眼帘轻轻耷拉著,汗水淋了满满的一身,发觉自己连维持呼吸的力量都没了,而这时,他差不多完全聋掉的左耳,忽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十分清楚的,那小猫样儿的哭声沿著他的耳朵往里钻,一直钻到了他负伤累累的心房上,温暖著他,紧接著便化作了一股清泉,润泽过他所有的伤痕……
  明明是如此惨痛的结果,却在将要结束的时候,给他尝到了爱情的一细丝甜蜜。裴文歌品尝著这份甜蜜,沈沈地睡了过去,嘴角往上微翘,在所有因爱情而缠绕不放的疼痛过去後,总算得到了这难得的安详。
 
-----------------------上完---------------------
 
  前来接机的保镖接过了他的行李,他们两个在前,两个在後,簇拥保护著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走出了机场大门。机场外停著两层巴士,还有计程车,他们在极有秩序地等待。机场的制服保安站在门两边,对他们一行人看了眼。这是10月份了,清晨及傍晚时还有了凉意,下午则依然没有摆脱夏天的燥热。容沛站在机场的门前,有两个保镖去停车场开车,他仰起头,享受著阳光照拂在他脸上的温度,随後,很自然地牵住了身边的女人,那是他订婚一年多的未婚妻,凯瑟琳。这次回国,他们会举办正式的婚礼,结为夫妻。
  凯瑟琳是个混血儿,父亲很早就移民国外了,後来娶了当地最美丽的姑娘,她在国外出生,接受的是国外的教育,但还是会说中文,只是老夹带著奇怪的口音。她在四周来回环顾著,身边经过的人,机场的建设,周围的建筑物,颇为感兴趣。在回国之前,容沛就事先和她说了,在容家生活必须讲中文,她得习惯这点,於是她搂著容沛的胳膊,用她奇怪的口音,说:“容,这就是你长大的国家?”容沛轻轻应了一声,无视行人或豔羡或惊讶的窥视,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这时两辆黑色的轿车滑到他面前,他给她打开车门,扶她坐了进去。
  他温柔体贴得就像个绅士,谁也无法联想到这样一个贵公子,曾经那样暴虐的对待过另一个人。
 
  在前往容宅的路上,凯瑟琳快活极了,这个陌生的国度对她太稀奇了。她一路上问了许多问题,容沛都很耐心地为她解答了,他同时也在打量著这个城市,分心之余,也在分辨著它的变化。他在国外的这两年,全新的生活,全新的环境,他交新的朋友,上新的学校,读新的课程,也在五彩缤纷的世界里随心所欲地享乐,也和所有试图找他麻烦的人打架,不用他的家世,而是用他的拳头赢得别人的臣服。他高傲自满,他生活排得满满当当的。他很少很少回想起出国前的一切,所有新鲜的事物充斥著他的所见所闻,让他没闲暇去顾其它,那些和某个人有关回忆都像是被他压缩打包成了一份行李,结果却忘记带著它登机了,只把它遗留机场的一个角落里,成为被人清扫掉的垃圾。
  爷爷过世的时候,他只是非常短暂的停留,甚至没来得及看看这里的变化,他就又走了。现在他回来了,是真正回来了。这个城市变化是有的,却不大明显。容家那座宅子里,应该也什麽都没变吧,就算有,大概也是无关紧要的人。容沛闲极无聊地望著窗外,各样的街景从窗外一幕幕飞掠而过,这街道宽敞整洁,绿化带上的植物生机盎然,他想著有的没的,车内只有自己和凯瑟琳的交谈声,显得有些静寂。
  没多久,他回到了那熟悉的庭院,见到了那块小时候自己追逐奔跑过的草坪,石道旁的游泳池清澈得泛蓝绿的颜色,那喷泉还是沸腾著甘甜的泉水,只是上边的树已经换成水晶雕刻的,也看不出是什麽树儿,枝叶上的花一朵挨一朵,朵朵怒放,在阳光和水液的映照下,焕发著夺人目的璀璨。车子缓缓驶进了停车位,容沛收回了视线,摘下了墨镜,保镖为他开了门,他下了车,等待著凯瑟琳,在她下来时牵住了她的手。
 
  凯瑟琳毫不掩饰自己惊喜的模样,容沛的家世比她所预知的要好太多了,她扑到了他的怀里,大叫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容沛忍受著她在他耳边的尖锐的嗓音,没发脾气,他拥抱著怀里柔软的女人的身躯,拥抱紧她了,也朗声笑了,哄著她,让她冷静。他追求这个女人时,是又一次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容沛年轻的岁月中,遇见好多次真爱,结果他真的那份爱,却在追逐中被他遗落了。而此时此刻,他的真爱在他的怀里撒娇,他感染著她的快乐,嘴里说著许多哄人的话,可是面向自己家的那栋房子,它在午後静静地屹立著,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他记得的位置,却忽然予他一丝莫名的陌生感。
  他还是在哄著他的爱人,刚到家,刚下车,就站在自己惯用的车位旁,现在这和他以往很多次出门後回来一样,不同的是他有了将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出於某种习惯,甚至自己也没发觉,他的眼角往後一瞥,不同的是在他右後方的位置,那儿什麽人也没有。只有一棵以前没有的树,树干瘦瘦的,受不住风雨摧残,不若某个人那样,沈沈稳稳的,一望便知他百折不挠的骨质。
 
  陈管家是个中年妇女,她在容家几十年了,可以说是见证了容家两代人的成长。她并不知道小少爷出国的原因,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最後一年是因著什麽事,不过自从他失踪後,她就沈默了很多,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人常见的絮叨毛病。她正随在容太太身後,脚边有条不停打转的泰迪犬,听了太太的吩咐,便安排了几个女佣,领著她们把行礼往二楼抬,向著容沛之前居住的房间。
  女管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举止严谨,态度有礼得不带私人感情,是个完美的管家。凯瑟琳不在乎管家和夫人对她的冷淡,她扯著容沛的手臂往客厅走,见了奢华的摆设,她更快活了,放开了容沛就到处观看,她的笑声回旋在房子里,让冷冰冰的似模具的房子多了些生气。
  容沛却还没从楼梯处收回目光,记忆中每次给他搬行礼的,并不是这样瘦细的身影。他有点儿纳闷,褐色的小狗正好绕在他的脚边,冲他汪汪叫著,尾巴摇得很激烈。“什麽时候开始养的?”他蹲了下来,在小狗的脑袋上揉了揉,随口问著身边的母亲。容太太也蹲身摸著这条小狗,思索了几秒,应道:“有一年多了。你爸在朋友家看见的,觉得挺灵巧的小东西,也就给带回来了。”
 
  而把那人给骂完了,他有没有更开心?这个问题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作家的话:
  算了,还是开吧……
  周日愉快。
 
  容战听出了儿子话语底下的另一层含义,他并不知道容沛的成人礼是跟谁,蓦地这一听,他的步调就滞住了,警惕地盯著了容沛,提防他後面会牵扯出那个人,虽然自从那人消失在人海以後,他再也没听儿子说起过他的名字。然而他的担心多余了,容沛径自走向了客厅,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住,发现父亲没跟来,他便回过头:“嗯?爸,怎麽了?”容战很仔细地在他的脸上搜寻,确定儿子并没有记起那个人的痕迹,他也放心了,只在容沛对面坐下,在四周张望了一遍,问说:“你未婚妻呢?”
  “在房间呢,给她的朋友打电话,打了一两个小时了。”容沛淡淡应道,拿起桌上遥控一按,打开了电视机,刚好是当天的新闻。主播低沈的话语从音响递出,佣人在准备今晚的晚餐,饭厅处也传来些微的响动,几个人影也在其间穿梭来去。容夫人在厨房,也不是事事亲为,像某个人没走之前照顾容沛时那样,她是认为菜肴中总得有自己的一份心,所以也都会自己去看顾,即使什麽都不做。
  客厅里只有父子二人,那条泰迪犬不知道去了哪里。其实听著这个房子各种小声响,很有点无趣,但对於两年的海外生活,却谁都没聊起的兴致。如此约有十几分锺,几句不搭不挂的闲话过去,容战揉著手指尖,左手手指在不停地活动著,他看著今天的新闻,腾出少许心思去考虑之前就准备的计划,“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出去了,你看看这几天要忙什麽,最好都一并处理了,下个星期一就和我去公司吧。”他最後说道,虽是他做出的安排,胜在没有说得太强硬,还加一句:“好麽?”容沛的身体往後靠在沙发内,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一架,翘著腿,极是随性不羁的做派,听了父亲的话,哼哼了两声。容战向来拿儿子没办法的,他要确定地说:“要还是不要,给爹一个准信儿?”
  “随便吧。”容沛浅褐色的眸子仍望著电视,手上在把玩著遥控器,有点敷衍地说。他对公司的事也没什麽想法,也没认真琢磨过回国後的发展,反正时间多的是,不急一时。容战很高兴儿子愿意进公司,他松开了领带结,开了第一句,也就絮絮叨叨地将公司的状况和儿子说说。容沛依旧朝著电视的方向,他用手托著腮,换了更舒适的坐姿,偶尔会应上两三个无意义的字眼,以表明他还是有在听的。
 
  啊……真是太好了,不是那个人。真是太好了。容沛从那份凝固中挣出来,他慢慢恢复了呼吸,笑出了声音,笑声之中很有点不自然。尔後,他又止住了笑,眼光在所有人的脸转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身边的人身上,凯瑟琳很委屈地皱著鼻子。“真是抱歉,亲爱的,我刚刚不是有意的,原谅我。”他温柔地说,伸出了手臂,倾过上身,将她揽进了臂弯里,她又恢复了热情,在他嘴边献上了亲吻。他抱著他即将共度一生的女人,父母在一点点把震惊收拾干净,不知缘故的,他觉得母亲特别惊惶,面无人色,还有著点别的什麽。不过她向来如此,也不用在意。
  应该是凯瑟琳的体温,容沛的情绪在抹平了,他相信自己的情绪抹平了,便放开了未婚妻,无比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把她的发丝拨到耳尖,“谢谢。”他说,再次集中注意力,小心注意著胸口的位置,以肯定自己的身体没异样。真的没异样。就在刚刚,那个人不在,那落差,他的心头像被什麽瞎眼的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现在已经好了。他松了口气,又转正了身体,左手扶住瓷碗,右手捡起筷子,嚼著不知味道的食物,似嚼著蜡烛。刚刚会那样,大概是讨厌的那个人不在,二十年了,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他身边的位置终於再也不是他了,从此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他太惊喜了,所以才会那样,所以才会被撞了一下子。
  不过,欣喜若狂,这四个大字,真的会差点把人的心给磕伤吗?那一下子可真不好受呢。容沛滋生著这份若有若无的疑问,也让自己忽视了,忽视那份仍然存在的,若有若无的不舒服。
 
  ☆、13【渣攻贱受狗血清水文】
  13
  晚饭过後,客厅那盏夸张的吊灯打开了。佣人端来了一个果盘放在茶几上,各样鲜甜的水果在盘子摆得实是漂亮,果肉上洒著点点水珠,并用果皮切割出了造型。容沛拿著小银叉刺了一块苹果,放到齿间一咬,果汁在舌尖上晕开了去,往大脑里传去了一个信号,这水果的味道没有异样。他又连续咽下去好几块,嘴里的口感好了很多,现在他都记不得刚刚是吃了什麽了。而容太太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著,那条泰迪犬又冒出头了,她把它抱在腿上,竟将它当做一个小孩儿对待,正在给它梳理毛发,动作细致轻柔,手边还摆著件薄薄的红毛衣。红毛衣很小很小,正是适合狗的体型。
  容太太是亲自给这小狗洗澡的,拿它洗得香喷喷的,又将它的毛发都梳得极好看,浑身都蓬松得像炸开的毛团。她自饭後便只顾著这小狗了,只把它抱在怀里玩了又玩,不时亲热地把脸埋在它的毛发里,蹭了又蹭,一直说著:“真乖,一会儿带你散步去。”去哄小狗开心。容战对於妻子和宠物的热乎劲儿,很是不以为然,他只抖开了手里的报纸,喝著热茶,安静阅读。容沛注意到了桌角边的小竹筐,里面是些毛线和织针,他咬著叉子,问:“妈,你自己给狗织衣服?”容太太握著小狗的爪子,一上一下地摇摆著,像是没办法地说:“是啊,外边买的它都不喜欢,总是要咬烂,我给织的它就不会,都特别喜欢呢。”接著,她又凑近了小泰迪,逗弄著问:“是不是呀?你这个小淘气鬼。”小狗讲不了人话,不过它的反应也算是回答了,它的尾巴疯狂地摇著,直往她身上扑,她揉揉它的脑袋,“真乖。”
 
  自从有记忆,容沛可不知道母亲是否给自己织过一只袜子,他觉得挺好笑的,呵了一声:“至於麽,不过对待一只宠物狗,竟还自己给它织衣服。”容先生的视线没离开过报纸,他读报总会戴眼镜,只把镜架一扶,漫不经心地说:“她这是想抱孙子了吧。”结果就这话,容太太倏地浑身震了一震,她对小狗的抚摸顿住了,微抬起眼帘,不明显地观察著容沛。容沛只是转著手上的叉子,面上缺乏表情,呆了足有十几秒,就又吃了几块别的什麽,胡乱嚼了咽下去,尔後便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吩咐佣人去叫凯瑟琳下来。凯瑟琳一直在房间整理东西,让自己的痕迹占领卧室。
  容太太的脸色有点儿泛白。小狗对她的情绪格外敏感,它没有再嗷嗷乱叫,而是可怜兮兮地呜咽著,舌头舔著她的手。她两道眉毛垂下了,无言无语的,素日里常有这样没缘故的凄惶,也没引起那对父子的注意。她的手臂抱住了小狗,轻咬著下嘴唇,那带温度的东西缩在她腿上,可她的思绪却因著丈夫方才的一句话,不由自主地回到那天。
  容沛父子都没再见过那个人和那个被人忽视得彻底的孩子。但她是见过的,见过一次,就在去年的九月末,离现在也将近一年了。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耽美 最新文章
找《霸总型王妃的翻车指南》by段玉裁的小说
小蘑菇by一十四洲
记录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看的文
有没有可以看漫画的网址啊
记录一下看过的文
想把自己看的文记录下来
有哪些好看文笔好的强制爱
各位,关于abo?
灵魂发问:你觉得下面哪个人物是188男团中最
今日推文(无偿)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6-26 14:17:00  更:2021-06-27 00:56:32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