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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莫家少主与他的呆萌小侍卫[第1页] |
| 作者:俊俏茵莳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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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存稿，尽量日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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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百晓生发文公告： 江湖第一武学世家莫家的小少主在一个风雪夜里离家出走了！ 莫家公告，能够找回莫家少主者，将以万两黄金重赏！！！ 缺钱的世人们眼冒金光，誓要掘地三尺找少主！ 江湖百晓生再次发文公告： 江湖第一武学世家莫家的小少主已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里自己回家了！ 掘地已经三十尺的世人眼含热泪，少主咱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事实上， 莫偲不是自己一个人回的家， 他的左手上，还牵了一只他捡来的呆萌小可爱 （ps :文案与正文关系不大hhhhh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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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什么？！少主不见了？到处都找过了吗？”莫珂沉着脸，看着身前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下人们，道。 跪在最前面的是少主的贴身婢女丝丝，若是说在场的人中谁最了解偲儿，非其莫属。 “你最后一次见到少主，是在什么地方？”莫珂走了两步，蹲下身，平视着眼前这个容貌清丽的女子。 若说刚刚莫珂还不知道莫偲失踪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现在却是已经十分清楚了。在场的人，尽都因为少主失踪而吓得脸色惨白，唯有丝丝仍旧冷静自若，不但脸色未变，就连眼神也未起一丝波澜。 “奴婢不知。”丝丝并不畏惧莫珂，不卑不亢地回道。 莫珂冷笑一声，“不知？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二皇子的手段，没想到竟然有本事能瞒天过海，送一个死士进我莫家堡，还让这个死士成了偲儿的贴身婢女。” 丝丝闻言一愣，缓慢地抬起头来，说道：“主人让属下转告堡主，莫要插手儋国皇位之争。三皇子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三皇子得了皇位，不但不会记得莫家堡往日恩情，还会为了坐稳皇位，用尽各种手段覆灭莫家堡。” “还有呢？”莫珂皱眉，冷声说道，“二皇子费劲心思送你进来，不会就是让你转达这几句话吧？偲儿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莫偲少主并不在我们手里，他是自己离开的莫家堡，属下亲眼所见。”丝丝摇摇头，说道。 偲儿自己离开的？莫珂闻言心下一松，开始思考莫偲是自己离开莫家堡的可能性。 莫家堡能够坐稳江湖第一世家的位子，自然是底蕴深厚，不说外围的护堡大阵七杀阵无人能破，就说堡内也是处处有暗卫暗中护持。能够不声不响地掳走莫偲，除非是魔教教主或者武林盟主自己亲自出手，否则绝无可能连自己都瞒过。 若是偲儿并非被人掳走，而是自己走出的莫家堡，那便一切都说的通了。 莫珂心思百转千回，虽然还没有实际证据证明莫偲是自己离家，但莫珂心底确实少了几分担忧。 “你既是二皇子死士，我也不便再继续留你在莫家堡内。你即刻离去吧，顺便替我给二皇子带句话。”莫珂起身，背对着丝丝，说道：“莫家堡从未插手皇位之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莫珂说完，便径直离去了，留下跪了一地、劫后余生的下人们，还有朝着他行端正行叩拜礼的丝丝。 丝丝没有再开口说话，任由屋檐上跳下的暗卫将她拖离开。 “丝丝竟然是死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死士啊，堡中暗卫众多我倒是知道的，死士确实是第一次见。” “丝丝姑娘往日那般单纯阳光，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长得那般好看，为什么要去做什么死士啊？任务失败之后，丝丝姑娘怕是·····” “唉······” “你们还担心丝丝，这次真的是幸亏少主没事，不然我们的小命······” “堡主往日虽然确是仁厚，但若是少主因为我们的失职出了事，怕是再仁厚也不会让我们·····” “嘘，噤声，这般讨论堡主，怕是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 莫珂快步走回书房，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玉石。 “十三，拿着这个玉石，去莫城逛一圈，告诉百晓生，让他在江湖中发布公文，找回莫家堡少主者，可得黄金万两或进入莫家堡做上宾一年。” “是。”门外飞入一个黑衣铁面男子，从莫珂手中接过玉石之后，转瞬便消失在原地。 莫珂缓缓在座椅上坐下，看着桌子上摆开得一份书信，摩挲着上面得落款，低声道：“楠楠，你看，咱儿子这不安稳、喜欢搞事情得性子是不是很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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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哇偶，酷！”莫偲眼冒金光得看着围在眼前得几个黑衣人。虽然莫偲不是没有见过这种装扮得人，但是像是这种浑身充满杀气的却是第一次见。 莫偲这边还在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人，那边黑衣人却是不管那么多。这些黑衣人一看就从同一个地方来的，手上的杀招都一模一样。莫偲脚下轻点，几个闪身，轻轻松松地躲开了朝着他的咽喉、心**来的淬毒暗器。腰身一转，顺势躲开近身地几个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脚尖在匕首之上借力飞身直上，等莫偲再一落地，便已经站在离着黑衣人十步以外的地方了。 莫偲一招未出就轻而易举地跳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圈，黑衣人见状，互相对视几眼，马上判断出自己这次的目标是个远胜于他们的高手，这次若是不用尽全力，怕是再无命可活。黑衣人们皆心下一凛，这次不再有丝毫留手，甚至都不再顾及自己周身的破绽，打算以自己之伤换莫偲之命。黑衣人们身上的杀气更甚，朝着莫偲扑去。 莫偲见此情形，急急后退几步，脸色一变，大喊道：“喂，你们别这样，我不想伤你们啊喂！” 黑衣人不为莫偲的话所动，莫偲举起自己手中未出鞘的剑，抬手将最先扑至身前的黑衣人手中的剑打掉。这次莫偲用了三成内力，黑衣人只觉得手上一痛，下一秒剑便从他的手上脱出，直直地插在了地上。剑身尽都埋入地下，唯有剑鞘还留在外面。莫偲左手化掌，打在黑衣人的胸口处，黑衣人身形倒转，半空中吐出一口血，身子横在其余黑衣人身前，其余围上来的黑衣人也尽都倒飞出去。 莫偲身前，数名黑衣人尽都倒地呻吟不止。 “不好意思啊，我下手稍微重了那么一点······主要是我也怕疼，你们刚刚那么凶残，我要是不下手重一点，我还真怕你们拿刀扎着我。”莫偲面上尽是无奈，他无意伤人，但是眼前的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哪个杀手组织派来的，若是自己不打的他们动弹不得，怕是自己稍微一走神就会被直接划破喉咙了。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杀手道歉的。好笑，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莫偲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个白衣人仰躺在树杈之上，手上折扇轻摇，俊美儒雅的脸上挂着十分夸张的笑，看起来十分诡异。 莫偲皱了皱眉，这个人是他离开莫家堡遇见的最强的一个。 “你是谁？” 白衣人摇摇扇子，笑眯眯地看着莫偲，说道：“你猜猜看？” “懒得猜，爱说不说。” 莫偲嗤之以鼻，爱说不说，笑起来这么难看，自己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还想让自己猜什么名字，这货脑子是有猫病吗。 白衣人摇扇子的手僵住了，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消减分毫，他从树枝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莫偲说道：“你还真是有趣的紧啊。” 莫偲越发的确定这哥们儿有病了，皱着眉扭开头，不再搭理树上的白衣人。莫偲走近躺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想要问几句话，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地上一跃而起，下一秒他手中的飞镖便飞射到了莫偲喉间。 “闷哼！”黑衣人的身子突然软了下去，眼睛紧闭，气息虽然不稳，但是呼吸还在，看样子只是晕了过去。 莫偲抬手打出几掌，将剩余的几个还清醒的黑衣人都打晕过去，只留下一个眼睛流露出恐惧的黑衣人问话。 “那个树上的人你认识？你怕他？他是谁？”莫偲剑鞘抵在那个黑衣人的脖子上，问道。 黑衣人眼中恐惧更甚，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么害怕？他是幽冥阁的人？”莫偲斜眼看了看已经从树上飞身下来，站到自己身后的人。能让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怕成这样，如果这个白衣人不是这些杀手自己出身的地方的上层，那就是江湖上那些恶名昭著的魔教的人。 白衣人上前两步，走到了面露惊恐的黑衣人身前，蹲下身子，拿起手中的折扇轻挑起黑衣人的下巴，轻笑道：“你这么怕我做甚，我虽然是幽冥阁的人，但是我也是刚出来玩了没几天，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你吓破胆的事情吧？” 莫偲听了白衣人的话，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说道：“你是幽冥阁新阁主尚离？” “不是尚离，是殇离。怎么，莫家堡少主是不识字吗，连别人的名字都会念错。”白衣人听到莫偲猜出了自己身份，也不再为难躺在地上地黑衣人，站起身来看着莫偲，脸上的笑容不再，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不是尚离，你比我更清楚。”莫偲耸耸肩，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耽误太久，“这几个人应该是崇杀殿的乙级杀手，实力一般，你们幽冥阁不是跟崇杀阁不对付吗，这些人你带走吧，说不准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有利于你们的情报。啊，除了那个！”莫偲指了指之前暗算他的那个黑衣人。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跟着你吗？”尚离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随手将唯一醒着的黑夜人也打晕了，免得他听到不该听的，也防止他自尽。 莫偲闻言，本稍稍舒缓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说道：“你想干嘛？” 尚离轻笑，说道：“实不相瞒，我本来打算的是将莫少主打晕带走，用以威胁莫家堡，但是·····莫少主的功力比我强了许多，我怕是没办法在少主手里占到半分好处。” “本来打算？看来尚阁主是有新的打算了。”莫偲神色未变，仍旧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说道。 “我想与莫少主合作。” “理由？目的？” “幽冥阁力量不够，灭尚府满门。” “嚯，你胆子这么大的吗？”莫偲眉毛轻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尚离，“尚府可是武林盟主的府邸，灭武林盟主满门，你这玩笑真是开大了。” 尚离沉默半晌，再次开口道：“幽冥阁送你。” 莫偲撇撇嘴，神色颇为不耐，说道：“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就是出来玩几天，可没想把江湖搞乱。” “有什么条件，你提。” 莫偲闻言，笑着摸摸下巴，沉吟片刻说道：“什么条件都行吗？” “只要尚府满门皆灭，什么条件都可以。”尚离微笑，眼含深意，说道。 ······ “成交，合作愉快。”莫偲笑眯眯地看着尚离，颔首道。 尚离打开折扇，一派风流相，同样满脸笑容地说道：“成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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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唔!”林乙捂着胸口，痛吟出声，下一秒看到周围十分陌生的环境，神色一变。 莫偲听到床上传来声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书，朝着床上的林乙温和一笑，关怀道：“醒了？除了胸口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乙勉强撑起身子，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偲，冷声说道：“要杀要剐随你。” 莫偲撇撇嘴巴，把书随手扔到一边的桌子上，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如果要杀你、剐你，早就直接动手了，何必把你背到客栈里，还为你医治被我失手打断的胸骨？” “阁内隐秘我并不知晓。我只是乙级杀手，在阁内并不入流。你若是想从我嘴里问出些什么，怕是失算了。”林乙神色不变，冷淡地回道。 莫偲看着林乙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稍稍叹口气，从袖口取出一张小纸条，念道：“林乙，嗜杀阁乙级杀手，原名林七，师承洛城天一武馆馆主罗天一，五年前天一武馆一夜灭门，惟林七一人逃出。五年之间音讯全无，今年三月二十一日，林七更名林乙，正式成为嗜杀阁乙级挂牌杀手。今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林乙接下追杀莫家堡少主莫偲任务，任务失败，不知去向。” 林乙从莫偲读到他的本名的时候，便脸色大变，不过马上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一言不发地等着莫偲把纸条念完。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莫偲看着林乙，认真地问道。 林乙完全一副任莫偲处置的姿态，平静地说道：“没有。”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或者，不想知道你其他同伴的下落吗？”莫偲仔细地看着林乙，不想错过林乙表情上的任何一点变化。 林乙皱皱眉，越发搞不清楚莫偲地行为目的了。他抬眼想要直接质问莫偲到底什么意思，却不小心直直望进了莫偲深邃的眸子里。 漆黑的瞳色，明亮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阴郁，虽然眼神单纯地近乎冷漠，让人望而生畏，却也干净、漂亮地好似一汪能够让人一眼看到底的泛着冷气的清泉。 林乙有些晃神，他之前怎么都没有注意到莫偲有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他突然想起了小梦儿，记忆深处，那个喜欢抱着他的小腿的小梦儿好像也有一双这样澄澈的大眼睛。 “······”莫偲挑挑眉，不知道林乙为何突然看着自己发楞。 林乙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他看着小梦儿***净利落地抹了脖子，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惊恐，眼泪与温热的血染花了漂亮的衣裙，眸子里的光渐渐地熄灭······林乙眼圈骤然泛红，脖颈上突然暴起了青筋，他放在床沿上支撑自己身体的手变得无力，下一秒林乙便痛苦地倒在了床上，浑身不住地颤抖，眼泪肆意横流，他却始终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出。 莫偲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三下，清脆地声音落入林乙耳朵里，却像是惊雷霹雳，猛地在他的脑海中炸响开来。 林乙陷入恍惚，脸上一改之前的痛苦之色。林乙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好像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又掉落到了一个极其柔软舒适的地方，这里有花香四溢，也有清泉石上流，虽无鸟语，却也有蓝天白云，鱼儿戏水，多么美好祥和的景色啊。 只是，自己的手腕好痛······ “啊·····”林乙从美梦中醒来，浑身劲力好像在一瞬间被卸去，终于恢复了神智的林乙松开了紧咬的牙关，粗粗地喘息出声。 回过神来的林乙，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个人，林乙握紧的拳头被他死死的固定在手中。 难怪自己的手腕这么痛。 林乙愣愣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莫偲，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按理说，自己算是莫偲的仇敌，就算自己没有刺杀成功，但是毕竟也是下过杀手的。莫偲就算再怎么大方宽厚，也不至于这般仁慈，三番两次的救他性命，为他疗伤啊。 莫偲松开林乙的手，屈指在林乙红肿的腕上搭脉。 现在林乙的脉搏虽然已经平稳，气息也变得和缓，但这并非说明林乙无事了。如梦的药效强劲，今日虽然已经发作过了，并且一月之内，在桃夭的压制下如梦应该不会再发作第二次。只是一月之后若是无法找到解药，怕是就算再用桃夭加上自己的内息压制，林乙也无法再这般安稳地生抗过去了。 “······你倒是奇特，你身上的如梦明明是让人在美梦中平静美好地死去，怎么在你身上就让你陷入这般痛苦？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莫偲站起身，走回厅中木凳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主动给尴尬的林乙找了个话题。 “我梦到了五年前······”林乙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回道。 “·····你身上的如梦我解不了，我只能暂时替你压制一个月。”莫偲顿了顿，看了看林乙的神色，把剩下的话说完，“你要么回嗜杀阁，要么留在我身边——当我的侍卫，我带你去沧月谷找神医为你解毒。你选一个吧。” 林乙坐直身子，抿抿有些干燥的唇，艰难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莫偲被问住了，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直说自己不想他死，会不会太直白了点？ “我不想你死。”林乙表情变得奇怪，眼神中透出了些莫名的意味。莫偲被林乙看的头皮有些发麻，赶忙解释道：“说实话，我刚出莫家堡没几天，虽然你们嗜杀阁不是第一批来杀我的人，但是之前来的那些都太弱了，我根本没怎么动手就都躺地上了。我根本也懒得下杀手杀他们，所以算起来，我手上其实一条人命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确实如此。你们这些人实力虽然稍微强上那么一点，但是也还是不够看，我本来也没想杀你们的。但是你·····你为了完成杀我的任务，又暗杀了我一次。事发突然，我就没怎么留手·····”莫偲越说越无奈，摊摊手，“你伤太重，我怕你死在我手里，便把你带回来找人给你医治了。” “我知道了·····”林乙了然地点点头，费劲地抬起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手就应该干干净净的，不应该染上一点····” 莫偲一脸莫名，自己已经罗里吧嗦地解释了一堆，现在就看林乙自己的选择了。 “你想回嗜杀阁，还是·····” “我想跟着你。”林乙抬起头，看着坐在烛光里的莫偲，眼神坚定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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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尚离笑意更甚，说道：“莫少主这是不想去我们幽冥阁做客了？” “你们幽冥阁可没有什么好东西能让我不辞辛苦，远道前往。” “既然如此，那便莫怪我们手段阴狠毒辣了。为了让莫少主去家里做客，我们可真的是费劲心思做了好些准备了。希望等下看到我们做的准备，莫要太过失望啊，莫少主？”尚离笑意盈盈地看着莫偲，意味深长地说道。 莫偲对此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有什么手段，用出来便是。我倒要见识见识，江湖魔教之首幽冥阁到底有什么大能耐！” 尚离手上折扇飞出，朝着莫偲所在的方位射去，脚下在折扇之上一点，凌空而行，大声喊道：“动手！”莫偲神色如常，避开尚离的杀招，两人交战几个回合之后，莫偲将尚离打飞出去，自己也倒飞出去十几米，却正好迎上成合围之势出现的五人。 莫偲轻盈落地，挺拔之姿不为所动，看着这暗处跳出的五人，任由他们围攻而上。 “只有五个人？”莫偲朝着尚离的方向看去，两人眼神相交，莫偲心领神会。几个呼吸之后，五人尽都围上莫偲，许是知晓莫偲实力不俗，这五人虽然包围了莫偲，用出的武功招式仍然还是全力施为，并不留手，看来是想一举打伤莫偲，让其无力反抗，免得再生事端。 这五个人是幽冥阁的五位长老，从前任阁主在位的时候便坐镇长老之位，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在幽冥阁内都是无人可比的。任何一个人走到江湖里，都是能让武林盟主头疼许久的麻烦。 不过，虽然这五人尽都实力不俗，但是仍然不是莫偲的对手。莫偲虽然年龄尚轻，但已经将莫家祖传内功心法《九幽神诀》练至第七诀，普天之下，除了他爹莫克还有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还真没有多少人能跟他拼内力。 “阁主！此子内力深厚，我等怕是无法伤其分毫！”大长老接了莫偲一掌，受力飞出几丈外，气血翻涌无法平复，吐出一口内血才有了说话的气力。“还望阁主亲自出手！” 大长老喊声极大，语气之中难以遮掩的恐慌之意却是让莫偲一楞，少了有人的包围圈此时对莫偲的威胁更小了，本来就没有用全力的莫偲，此时更是余力颇丰，还抽了空挠了挠头。 莫偲一脸疑惑，自言自语道：“我下手这么重吗？都把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打的吓成这样了······” 少了一个人，合围之势散开，剩下的四个人更加不是莫偲的对手。莫偲身形一闪，伸手将一直挂在腰间的偃师剑拿下来，也不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砰砰砰砰！”剑鞘打在四人腰腹，四人全都倒飞出去，毫无抵抗之力。 莫偲神色傲然，将剑握在手中，飞身至一处高枝上，轻盈而立。 微风吹过，散落在莫偲双鬓的碎发随风而起，衣袂纷飞，明月光辉映照之下，更加衬得莫偲风姿卓越，清隽非凡。 “砰！”莫偲身后突然现身一紫衣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打出一掌。莫偲匆忙转身，伸出一掌与之对上，却不复之前的轻松姿态，从高枝上跌落，莫偲脚尖在地上滑行数十米才堪堪止住倒飞出去的趋势。 莫偲站定之后，并没有松懈，谨慎地朝着紫衣中年男子看去。 紫衣中年男子站在之前莫偲所站的高枝之上，表情淡漠，俯瞰着莫偲，眼神中一丝感情也无，朝着一直旁观的尚离说道：“离儿，杀了他。” 尚离恭敬地朝着紫衣男子行礼，说道：“阁主，此人乃是莫家堡少主，我若是杀了他，怕是会为幽冥阁招来麻烦。” “那便废了他。”紫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得了命令，尚离也不多话，打开折扇朝着莫偲飞身而去。莫偲嘴角噙笑，面对着幽冥阁现任阁主的杀招，仍留有余力，尚离的实力虽然不俗，足够逼出莫偲八成实力，但也仅仅只有八成而已。 莫偲一边拆解着尚离的杀招，一边朗声笑道：“哈哈，没想到我初入江湖，便有幸与幽冥阁两任阁主交手。” “殷阁主，刚刚与我对掌，您可是用了全力。我匆忙之下，只堪堪用出七成力。我虽然受您一掌，却并无大碍。只是我不知道殷阁主，硬受了我一掌之后，感受如何？” 紫衣男子殷仲神色更冷，对着尚离说道：“离儿，全力以赴，杀了他！他若不死，那就你死！” 尚离闻言脸色一变，折扇之上幽光一闪，正是尚离所修寒冰内劲注入折扇的表现。注入内劲的折扇，杀伤力倍增。之前莫偲若是被这折扇划破皮肤，也只会流血不止，现在若是被泛着幽光的折扇划破，寒冰内劲就会顺着伤口浸入莫偲体内，到时候就不是只流血不止这么简单了。 当场化为冰雕，粉身碎骨将是莫偲唯一的下场。 “啧！”莫偲有些头疼，这种性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他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这么危险的事情。 莫偲脸色变得难看之后，殷仲反而冷意消却，他对于尚离不顾可能筋脉尽断、修为尽毁使用寒冰劲的行为很满意。殷仲本就是行事随心之人，他想要莫偲死，莫偲便必须死。他才不会顾及莫家堡可能的报复，更不会顾及一个区区养子的修为，只要他开心了，其他的事就都是小事，根本不会引起他半点情绪的波动。 殷仲满意地看着场下交战的两人，扫视了站在树下的五个长老，下令道：“你们，也去。” 五个长老听令，不再运功继续疗伤，也加入了战场之中。 ······ 待在客栈的林七坐在床边发呆。 五年前，林七的师傅罗天一在院外救了一个白衣女子。这个女子虽然白纱蒙面，但是身材姣好，气质斐然，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罗天一为人正直，救了这名女子之后，从未想过逾矩半分，就连这名女子的面纱也没有摘下。这名女子感念洛天一的救命之恩，送于一根红绳以作信物，言明日后若有需要，可以随时燃烧红线，她会在半日之内赶到燃烧红线之人所处地点。女子以为如此便可放心离去，谁知半月之后，罗天一被仇家雇佣的杀手一招击杀，身死当场，连红线也未来得及点燃。当时在城外为其生父生母上坟染香的林七躲过一劫，回到城中，看到血流满地，罗天一年仅五岁的小女儿***净利落的抹了脖子，柔弱瘦小的身体躺在血泊里······ 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人间地狱，林七从此性情大变，为了报仇，寻了法子进了嗜杀阁，拼死闯过嗜杀阁杀手训练，就在升级成为乙级杀手的那一天，他亲手结果了当年灭了天一武馆的三个乙级杀手，代替其中一人成为了新的乙级杀手小队的队长。 报了血海深仇的林七，一时之间觉得人间无望，浑浑噩噩的接了几个任务，无意之间灭杀了当年雇佣杀手灭天一武馆满门的李家满府之后，他便更觉活着无趣了。 一月之前，他接了一个甲级任务，截杀离家出走的莫家堡少主莫偲。 若是任务完成，林七便可以升级为甲级杀手，任务失败，更合林七心意，死在一个少年侠士之手说出去总归是好听的。 林七见到莫偲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杀不了他，这个认知让林七小小地开心了几个时辰。他很快就可以去见小梦儿了，还有他的师父，他想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给他们报了仇······ 林七呆坐在床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想死了。林七想再活上那么一个月，只再多活一个月就好。 只要一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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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色大亮，林七已经在床上呆坐了几个时辰。 “砰砰！客人醒了吗，本店为您准备的早饭已经做好了，请问是端到您的房间里还是为您在大厅之中留个位置？”小二轻轻地敲着门，声音不大不小，既不会让人觉得吵闹，又能够让客房里面的人听得清楚。 林七茫然地看着门口的身影，皱着眉听清楚了店小二话里内容。没有感觉到门外的人身上有杀气，而且还一直锲而不舍地敲着门，林七本来不想搭理，但是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起身开门。 “莫要敲了。”林七打开门，对着店小二认真地说道。把想说的话说完，林七不再理会愣住的店小二，直接关上了门。林七没走几步，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与之前店小二的敲门声音一致无二。林七谨慎地感知了门外的气息，并没有发现什么带有恶意的人站在门外，便又轻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还有何事？”林七一边开门，一变说道。 店小二仰着脸朝着林七笑笑，说道：“不是小的有事，是这位客官有事。”店小二让开身子，露出一直站在林七视角盲点的莫偲。林七周身紧绷的气息在看见莫偲的时候，瞬间放松，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无论是店小二还是莫偲，都察觉出了林七心情的变化。 莫偲虽然不知道林七心情变化的原因，下意识地便觉得这是件好事。莫偲微笑着看向林七，问道：“怎么不吃早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林七闻言一愣，又看向还站在莫偲旁边的店小二，抿了抿唇说道：“你帮我把早饭端到房间里来吧。”店小二应声离去。待店小二离去之后，林七又看向莫偲，突然眉头皱紧，脸色一变，出声惊道：“主子！” 莫偲眉眼含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从林七身侧走进了房间，朝着房间中的座椅走去。莫偲还没有走到，刚刚走至桌子旁边，身子一软，胸口气血翻涌，喉咙一腥，吐出血来。林七脚步一点，闪到了莫偲身侧，扶住了莫偲歪倒的身子，看着莫偲突然吐出血来，林七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主子！”林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莫偲走到了床上坐下，从一旁的洗漱架上取了一块没用过的毛巾，跪在莫偲身前，恭敬地将毛巾递给了莫偲。 “干嘛突然跪下？”莫偲接过毛巾，在嘴边擦了擦，本来神色还算轻松的莫偲见状，皱起了好看的眉，问道。 林七不敢直视莫偲，只是盯着莫偲胸前染上的一摊血渍看，回道：“属下不敢与主子齐身而坐。” 莫偲闻言轻咳一声，将喉咙里的瘀血清理干净，随意的吐到了手上的毛巾上，说道：“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莫偲十分不以为意，伸出手，拉住林七的领口。林七不敢让莫偲费力，顺从着莫偲的力道，由着莫偲将自己也拉倒床沿坐下。 莫偲可不管林七坐的如何忐忑，心情如何复杂，只是顺心而为。“我受了点内伤，借你的床一用。”莫偲不待林七回应，直接转身面对着林七盘腿而坐，闭上眼睛，直接开始了运功疗伤。 “主子·····？”林七眼神复杂地看着对他毫不防备的莫偲，终于领悟到了莫偲这个莫家堡少主确实还是个涉世不深地少年人。林七今年二十一岁，当年入嗜杀阁也才十六岁，现在的莫偲也只比当时的林七打上两岁而已，还是个刚刚及冠的孩子。 林七看着莫偲尚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心疼，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心疼莫偲，还是在心疼当年的他。莫偲身上突然开始浮现出幽蓝色的光，这是运功至关键时刻，内息升腾的现象。林七赶忙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专心为莫偲护法。 半个时辰之后，莫偲缓缓睁开双眼，平复了奇经八脉紊乱地气息内劲之后，他的功力也顺理成章地突破到了《九幽神诀》第七层圆满境。想到之前九死一生的场景，莫偲忍不住轻呼出一口浊气。 “主子，您感觉如何？”林七见莫偲收功，赶忙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关怀道。这次林七没有跪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做，他只觉得这样做也许可以让莫偲觉得满意。 莫偲确实很满意，林七只要不是个固本守旧的人，他和林七往后的相处便能舒服自在上许多。莫偲下床，站起身来，皱着眉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染上的血迹。 林七见状说道：“属下已经吩咐店小二提前准备热水了，您随时可以沐浴。” “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贴心了？”莫偲一边脱脏掉的外衣，一边调笑道。莫偲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亵衣，绳扣有些松了，莫偲便直接将腰侧的绳扣直接解开，露出了细腻白皙的皮肤，胸肌结实好看，连腹肌的形状也十分完美，这无疑是一具非常完美的男性身躯。即使胸前腹部有几处淡色的疤痕，非但没有显得不和谐，反而颇具异样的美感。 林七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说道：“主子，我去为您准备换洗的衣物。”莫偲看着林七别别扭扭的行为，心中奇怪，但也没有在意。莫偲点点头，答应道：“好，辛苦你了。” 林七脚步匆匆地出了门，片刻之后，站在门外敲了敲门：“主子？” “进来吧。” 林七听到回应，才带着店小二和几个壮汉推门进去。莫偲就赤裸着上身站在洗漱桌旁边，打理散落的头发。林七眼神一闪，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莫偲的身体，对着店小二和壮汉冷声吩咐道：“准备好洗澡水之后，就尽快出去，莫要四处乱看。” 店小二和几个壮汉本就一直弯着身子、低着头，林七这么一吩咐，就更加不敢多看了。待洗澡水尽都备好之后，店小二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几个壮汉离开了。 林七将准备好的衣物放在床上，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走到了莫偲身后，开口道：“主子。” “你会扎头发吗？你若是会的话，帮我整理一下吧。往日我都是让店小二帮我找人梳洗的，今日你赶得急，我也没来得及唤他。”莫偲从镜子里看到站在身后的林七，急忙开口道。人人都有些怎么都学不会的东西，莫偲从小到大都拿这一头长发无可奈何。 林七点点头，神色认真地从桌子上拿起木梳，小心翼翼地为莫偲梳理起头发来。林七拿着莫偲一缕有些打结的头发，像是拿着什么珍宝，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莫偲。 莫偲从镜子中看到林七的动作，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做出这般姿态，实在是有失体面。但见着林七这般柔和的表情，莫偲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你动作这般熟练，还给旁人梳过头发吗？”莫偲没话找话说。 林七此时也记不得什么尊卑有序了，一边梳头，一边回道：“嗯，我常给小梦儿梳头。小梦儿头发很柔顺，又黑又亮，梳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那我的头发呢？”莫偲唇角勾起，盯着镜子里的林七，说道。 “您的头发比小梦儿的长些，也浓密些，不过却是一样漂亮。”林七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莫偲满意的挑挑眉，不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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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主子。”林七将莫偲的头发都梳顺了，轻轻地唤了一声莫偲。 莫偲正从镜子里打量林七呢，听到林七喊他，他才回过神来。莫偲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他之前用的一条绑头发的缎带，反手递给林七，问道：“小七，你会帮别人绑头发吧？能帮我也绑一下吗？” 林七听到莫偲的问话，下意识地看向镜子，见莫偲并不是在开玩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从莫偲的手里接过了缎带。林七虽然给小梦儿梳过头发，但小梦儿毕竟是个孩子，他只学了几种女孩子常梳的发髻，林七还从未尝试过给别的男人束发。林七看着手里的缎带，仔细回忆那些贵公子、少侠们常梳的发型，心念一动，终于想起了一个简单又好看的发型。 半晌，林七退开一旁，让莫偲自己照镜子看看他的新发型。 “好看。”莫偲随意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两鬓各留了一缕碎发，脑后长发用缎带一起束起，显得既利落又潇洒。“你手艺不错，以后我的头发都麻烦你来打理了。” 林七抿了抿唇，看见莫偲很满意自己梳的头发，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欢喜。 莫偲满意地点点头，起身走至屏风后面，开始沐浴更衣。他也不在意还站在原地的林七，他在莫家堡里的时候，沐浴更衣都是有小丫鬟、小厮在旁边伺候着的，若是在意沐浴的时候有人旁观，他还如何安稳沐浴。 莫偲虽然不介意林七在房里待着，但林七却是待得有些不自在。林七侧了侧身子，低着头，问道：“主子，需要我先下去准备餐食吗？” “好。对了，你吃过早饭了吗？”莫偲突然想到这个事，一边沐浴一边问道。 “没有。”林七老老实实地回道。 莫偲刚想问怎么不吃早饭，但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有点多管闲事。莫偲看着水面，想了想问道：“昨日我说了午时再来找你，今日却因为某些意外，来的早了些。你现在可是做好决定了？到底是留下，还是回去？” “主子。”林七多余的话没说，只是轻声叫了莫偲一声主子，声音里的坚定任谁都听得出来。 “好，你先出去吧。”莫偲唇角勾起，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十分顺眼。本来想稍微泡一会儿就起身，现在突然就有了再多待会儿的想法。 莫偲突然想起林七身上好像还有伤，就算旬月散再有用，林七断裂的肋骨也不可能一天就好全了。莫偲赶忙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林七，“你不用给我准备饭菜了，你吃完早饭尽快回来，我运功给你疗伤。” “主子？” 莫偲一边沐浴一边说道：“你的伤好的太慢了。有我帮你疗伤再加上旬月散，七天的疗愈时间可以缩短一半。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还是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件客栈里为好。” 林七闻言沉默半晌，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莫偲察觉到林七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挑了挑眉，隔着屏风看着林七匆匆离开的背影，虽然心中疑惑，但他的好奇心还没有到那种一定要问清楚所有事情的地步。 林七已经下楼去了，莫偲开始专心沐浴。 ····· 五日之后。 “主子。”林七站在莫偲的门外，轻声喊了一句，意料之中地没有回应。林七又如此重复敲了两遍，终于听到了莫偲略显烦躁地声音：“林七！” 林七听到莫偲叫他的名字，推开门，轻门熟路地走到了莫偲的床边。莫偲只穿着亵衣，歪着身子坐靠在床柱子上，一脸困意，眼睛半睁半闭，完全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主子。”林七在莫偲床前站定，保持着十分恰当的距离。 莫偲半睁着的眼睛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林七，顺手拿起身边的枕头朝着林七扔了过去。不出所料，枕头恰好在打到林七之前就落了地。莫偲睁开另一只眼睛，看到枕头没有砸到林七，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主子，是您昨日让我站在这里的。”林七弯腰捡起地上的枕头，对于莫偲的起床气习以为常了。 这几日相处，林七彻底领会到了莫偲的起床气到底有多么可怕了。只要是早上起床，莫偲总要来这么一出。林七本来以为莫偲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早，便稍微晚了两个时辰叫莫偲起床，没想到即使多睡了两个时辰，莫偲仍旧还是这样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本来对于莫偲提前说明他自己有起床气的事情林七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只有真正看到了，才能领悟到其中的“真谛”。 莫偲烦躁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等会洗漱完你再来替我束发。” 前日莫偲有事睡得稍微晚了些，林七昨日却还是按照往日起床的时辰来叫他，他一时心情暴躁，便随手抓了枕头便朝着林七砸了过去。枕头砸人虽然不痛，林七也没有因为此事心有芥蒂，但莫偲看见林七被砸的一瞬间所露出的茫然无措的表情，心里却是结结实实地咯噔了一下。莫偲自觉和林七虽然在慢慢熟悉中，感情也一日比一日深厚，但是也没有到多么要好的地步。本以为林七被砸了这么一下，怎么地也会流露出些不满的情绪来。却没想到，林七不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还小心地把枕头递了回来，单膝跪在他面前，一脸都是自己的错的表情，还说什么让他再砸几下泄气，不要气坏身子。 莫偲当时就懵了，他还真是从未见过这般好脾气的人。就连他的那些从小陪在他身边的小厮，被他这般砸一下，要么诚惶诚恐要么就表面温顺心底委屈，反正没有一个像是林七这般的。平心而论、易地而处，若是莫偲自己被人这样无缘无故地砸了一下，莫偲怕是会直接拿着枕头砸回去，哪会像林七这般好说话。 莫偲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发生，特意算好了安全距离，让林七站的远点，防止莫偲再用枕头砸到他。今日林七来叫莫偲起床的时候，就严格按照昨日莫偲安排的安全距离站的，所以那个飞出去的枕头才能恰好落在林七身前。 林七听话地点点头，就站在一旁等莫偲洗漱完毕。 半晌之后，林七为莫偲束好发，服侍着莫偲更了衣。 莫偲整理着衣袖，看着蹲下身子为他整理下摆的林七，越发觉得心里有些怪异了。 “我请你当我的侍卫，你却当了我的小厮。”莫偲悠悠叹息道。 林七没有注意到莫偲奇怪语气，仍旧一板一眼地回道：“主子，该出发了。”莫偲按住林七宽厚的肩膀，俯下身，直视着林七的眼睛说道：“我让你做这些事情，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 莫偲身姿挺拔，体形颀长，站直了身子比林七还高一头。林七身高不算矮，但也确实不高，若要用现代的量尺去算的话，林七大概一米七五，而莫偲要高上十公分，大概一米八五左右。 林七抬头看着神色认真的莫偲，呼吸一窒，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躲开了莫偲放在肩膀上的手。 “主子？”林七眼里尽是疑惑。 在林七心里，这多活的一个月时间，都是莫偲给的。莫说只是为莫偲做这些小事，便是莫偲下一秒要他的性命，林七怕是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世事无趣，世间也无挂念的亲人，林七也厌倦了杀人，他已经找不到任何活着的理由了。 除了莫偲，林七想为了莫偲再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一个月。莫偲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总要报了这个恩情才是。否则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会日夜心有不安的。 莫偲见林七一脸茫然懵懂，就知道林七并不理解他的意思。 “啧。算了，你开心就好。”莫偲无奈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在前面，朗声说道：“走吧，今日出发，带你前往沧月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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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发帖子不能太频繁，想要多看几章，可以百度本文名字加作者名（Randi），应该能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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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七，这里离着最近的城镇还有多长时间的路程？”莫偲四下看了看，这条路虽然是官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鲜有人走的样子。他们在这条路上走了两日了，连半个人影也没看见，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不止莫偲觉出些不对劲来，林七对危险的感知更为灵敏。从走上这条官道的时候，林七便觉得心下不安，只是不管他劝了莫偲多少次，莫偲都执意要走这条路。林七实在是拗不过，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观察着四周，防止意外发生。 “主子，算算日程，我们大概还有半日便能到松林镇了。”林七转身看着已经走出马车车厢的莫偲，一脸认真地说道：“主子，我还是觉得此地不同寻常，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莫偲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无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前两日也他们虽然一直跟着我们，但始终不见他们动手拦我们，说明他们对我们不感兴趣。如今更是只剩下半日路程了，他们应该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了。” “可是······”林七的脸都皱到了一起，他做不到像莫偲那般轻松无畏。林七相信他自己的直觉，危险仍然围绕在他们身边，他们可能无法安然地到达下一个城镇了。 莫偲见林七实在放松不下来，便从车厢里拿了些甜食瓜果出来，递给了林七。 “吃点甜的东西，有利于舒缓紧绷的神经。”莫偲眼含笑意，说道。 林七坐直了身子，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零食果盘，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还没有吃这些甜食瓜果，怎么就已经开始放松了呢？ 天色将暗，林七放弃了劝说莫偲全力赶路到镇子里休息的想法，依着莫偲，开始做夜晚留宿在外的准备。 现在还是春冬交际的时节，白天天气晴朗倒还好说，到了夜晚却是能把人冻得直发抖的，尤其是在这四下无人的林中，令人发抖的不只是干冷的天气，还有因为直面未知危险发自内心的冷意。 林七一边准备柴火，一边不自觉地开始运转内力保暖。习武之人不分季节时令到处闯荡，却鲜少生病，大概就是因为有内力护体，才如此恣意妄为吧。 “给。”莫偲从车里拿出一条软被来，塞到了林七的怀里。“看你已经冷的直发抖了，今时不同往日，这条软被你拿着我才能安心一些。” 林七抱着松软暖和的被子，抬头看向莫偲。莫偲话里有话，林七听得明白清楚。 “是，主子。”林七应声答应道，裹在被子里的手开始四下摸索，果然从被子里摸出了三枚飞刃和一个小玉瓶。 莫偲见林七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轻轻一笑，说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林七点点头，在软被的遮掩下，林七快速地把东西收了起来，在围坐在火堆旁吃东西的时候，用了点障眼法把玉瓶里的药丸同干粮一起吃了。 半夜，林七突然惊醒，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弥漫着一股沁人的清香。 林七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超乎常人，他感受着自己心跳愈发地缓慢，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受。都说人死亡之前，会将自己的一生回顾一遍，林七闭上眼睛，脑海中却空白一片。直至陷入昏厥的前一刻，林七的脑海中才闪现出了莫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 莫偲端坐在马车车厢里，听到车外林七倒地的声响，睁开眼睛，眼中寒芒一闪：“虹樱！” “在下嗜杀阁左护法，虹樱，见过莫家堡少主。”甜腻的声音在莫偲耳边响起，空气中的怡人沁香越发的浓郁。 旁人听见这般甜美柔弱的声音，无论听者是男是女，骨头都要酥软上半边。单听这声音，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如何的柔弱无骨、甜美动人的了。 莫偲却半点异样情绪也无，眼神清明，声音寒意刺骨：“嗜杀阁果然名不虚传。” “莫少主此话何意，我们只是路过此处，没想到竟见到莫少主真颜。我们心中欢喜至极，所以才特来邀请莫少主前往嗜杀阁做客的。哪里能想到莫少主这般不喜······”虹樱声音里带了些委屈，说话像是在哭诉莫偲做了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莫偲悄悄翻了个白眼，不耐道：“少废话了，反正我现在动弹不得，你们想带我回去做客也好，囚禁我也罢，都随你们的意吧。” 虹樱沉默片刻，试探道：“莫少主说笑了。江湖谁人不知莫家堡少主内功深厚，比之武林盟主还要强上三分，怎么就落得这副动弹不得、任人宰割的的田地了？” “怎么，你们不是特意在月圆之夜出手的吗？毕竟探查清楚目标的弱点破绽之后动手，是你们嗜杀阁一贯稳扎稳打的做派啊。”莫偲好像在夸赞嗜杀阁，话里的讥诮意味却却如夜间萤火一般明显。 虹樱冷下声来，虽然仍旧语气娇媚，却带上了些冷意：“好了，莫少主莫要多言了，现在就由我，嗜杀阁左护法亲自送莫少主前往阁内做客！” “嘭！哗啦！”虹樱一道掌风，将莫偲所在的马车车厢劈得四分五裂，端坐在车厢里的莫偲在慢慢散去的灰尘飞屑中显出身形，确实是一副脸色苍白，无法动弹的虚弱模样。 虹樱见状虽然心底仍在警惕，但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色。“来人，护送莫家堡少主！” 树叶微动，莫偲周围突然出现了四个黑衣蒙面的人，衣着打扮与林七之前的装扮相同。这些人内息沉稳，比起林七毫不逊色，甚至略有胜出。虹樱做事向来谨慎，即使知道莫偲此时内力反噬动弹不得，仍然还是不肯自己近身，只派了几个实力不俗的人上前。 莫偲不着痕迹的看来一眼躺倒在地上的林七，虽然知道他吃了自己给的药不会有事，但还是担心有意外的发生。可惜现在局已经部下了，自己一只脚也已经入了局，现在再想自愿出局可就难了。现在只希望林七能够明白自己留给他的讯息了······ 虹樱离去之前，皱着眉看了地上的林七一眼，但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毕竟这个林七之前在嗜杀阁也只是区区一个乙级杀手，还不值得虹樱再耗费心神看他第二眼。 ······ 天色大亮，林七悠悠转醒。 看着不远处的马车残骸，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猛一看见，林七心里还是慌了一下。片刻之后，搞清楚了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便不再多耽搁时间，从林中招来之前放开的拉车的马。林七找准了方向，飞身上马，向着松林镇的方向赶去。林七全速赶路之下，只用了几个时辰便赶到了松林镇。 松林镇外，林七拿出莫偲之前交予自己的三枚飞刃，回想起莫偲之前对他说的话。 “我小时候喜欢做些精巧的手工，我在每一样亲手做的东西上面，都刻了我的字。” 林七手中的这三枚飞刃上，确有刻字，只是刻的不止有一两个字，而是四个字：“北冥弦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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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快快快，弦歌公子今日又要在南楚楼上弹琴了！” “啊，让开让开，我要去占个靠近点的位置······” “哎，别挤别挤，弦歌公子午时之后才会来南楚楼，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你还说我，你不是也现在就过来了吗？不跟你废话了，趁现在人少我再往前挤挤·····” 林七看着现在已经有些拥堵的街道，脸色十分难看，这么多人，他要如何才能进到南楚楼里单独见北冥弦歌？正在林七头疼的时候，人群一阵喧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看，弦歌公子！”离着林七最近的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清秀少年，站在人群外大声喊着北冥弦歌的名字。林七顺着声音看去，果然在南楚楼三楼窗口处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这个位置虽然离着南楚楼有一点距离，但是习武之人大多耳清目明，林七远远地便看清楚了北冥弦歌的模样。 此时北冥弦歌明显发现了楼下拥挤在一处的人群，不知看见了什么东西，好像被逗笑了，轻轻勾起的薄唇，好看的桃花眼弯起，皮肤白皙似雪。身上穿着并不算华丽艳色的贡品柔缎，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为他添了一圈光环，靠站在窗棂处的形态优美至极。明明是十分洒脱的动作，由着他做，却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优雅万分。北冥弦歌将发高高绾起，青丝如瀑帖顺在背后，看着楼下的人群，微微一笑——这是一张让人分不清性别的绝美的脸。他的笑并不带一丝魅惑之意，却带着十分的单纯淡漠。楼下有幸看见北冥弦歌这一倾城一笑的人，尽都面露呆相，眼含狂热。 一向性情淡漠的林七也不觉有些晃神，回过神来的林七有些脸红，看见北冥弦歌将要关闭窗户回屋，赶忙挑了个合适的角度位置将手中的一枚飞刃扔到窗边。林七扔飞刃的时候手上用了点内劲，生怕射不准，落到人群中。 “咻！”北冥弦歌眼神一凛，听到了一刹破空之声，下一秒他的窗户上便直直插入一枚飞刃。挤在人群中的不都是普通人，也有几个习武的看见了北冥弦歌窗棂上插入的一枚飞镖。看见飞镖的人，都以为有人要害北冥弦歌，尽都一脸恼怒的跳出人群，飞身到街道两旁的楼阁高处，大声喊道：“是谁要暗害弦歌公子，有种就站出来，与我一教高下！” 这几个武者面色阴沉，表面上是在找幕后之人，眼睛却是一直瞟向三楼站着的北冥弦歌，看来是希望自己等人的英勇之举能够得到北冥弦歌的一眼青睐。只可惜，北冥弦歌一点都不在意外界如何，轻轻松松的将深嵌在窗户上的飞镖拔出，一眼看见了飞刃上刻着的四个字。 北冥弦歌现在不急着关窗户了，直接站在窗前，向着人群中看去。他一眼看见了人群外站着的清秀华服少年，见他果然一直遵守着自己与他的约定，唇角微微勾起，遥遥地朝着清秀少年点了点头，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看见。视线一转，落在了正站在少年身侧的林七身上。 林七身形修长，稍显普通的面容，衣着也并无出彩之处，打眼一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当北冥弦歌看见林七手中并没有收起来的另外两枚飞刃，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轻声说道：“去把华琪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男的一起带过来。” “是。”北冥弦歌身后有人应声答道。 锦衣华服的清秀少年华琪圆目瞪大，气呼呼地怒道：“你你你！你竟然扔飞镖伤害北冥哥哥，我要让人把你抓起来！” 林七一愣，见少年气的有些发抖的手指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剩下的飞刃，知道这个少年看见了自己扔飞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林七往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他若是做任务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都是直接一刀毙命即可。先不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杀手了，他也厌倦了人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觉，就算是他现在还是个杀手，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啊。 华琪见林七并不反驳，更加生气，说道：“我刚刚还只是猜测，现在看来确实是你干的！哼，你这个杀人未遂的嫌疑犯，被我发现了，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林七迷茫地看着华琪，想了想，还是打算解释一句，抿着唇认真的说道：“我并没有杀人。不是什么杀人未遂，而是······而是我根本就没有要伤害弦歌公子，我只是有事要找他。” “还想狡辩？你有事找北冥哥哥直接去南楚楼找他就是了，干嘛在北冥哥哥没有防备的时候朝着他扔飞镖？幸好你技术不精没有射准，若是万一······”华琪想到万一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一痛，本来极精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湿润，质问林七时嚣张的气焰也瞬间消失，皱巴巴地小脸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喂，你······”林七看着眼前的少年说哭就要哭，顿感手足无措，还没来的安慰，便看到了华琪身后站着的北冥弦歌。 北冥弦歌虽然脸上戴了一副铁面面具，但是身形和衣服都是眼熟的，气质更是同出一辙的清冷淡漠。见到北冥弦歌本人，看着其悄无声息地站在这个少年身后，一副要偷听的姿态。不知道为何，林七没有把话说完，也没有把北冥弦歌的到来告知眼前的少年。 “······你怎么不安慰我？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北冥哥哥才是真正在乎我的人，不管我多么无理取闹，多么爱哭，还经常疯言疯语，他都不嫌弃我······还一直唱歌给我听，还一直给我带好吃的，还一直······北冥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抱抱我啊······我都知道错了······”华琪一边因为可能发生的事情悲伤的落泪，一边委屈巴巴地哭诉林七站着看戏的不作为，本来只是浅浅地落几滴泪，说到后来气势越加萎靡，眼泪掉的越发的多，浑身气息都变得悲伤无比，好像想起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悲伤往事。 华琪哭起来并不大声，就只是不停地落泪，不停地哽咽，即使到了极伤心处，也不像别人那般直接嚎啕大哭，舒缓心里郁结的情绪，而是一直苦苦压抑着，像是不敢大哭出声一样，看着十分地可怜。 连心肠冷硬的林七都觉得华琪哭的可怜，更遑论一直站在华琪身后听了全程的北冥弦歌。他轻轻叹口气，伸出手抱住了哭的可怜兮兮的华琪，也不在意此处是在大街上，华琪的哭声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更不在意只会木楞楞地呆站着的林七，直接将华琪扣在自己怀里，举止亲昵地摸摸华琪的头，低下头，靠在已经僵直了身子的华琪耳边，语气轻柔地说道：“乖，别哭了，我看着心疼。” 北冥弦歌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林七站的也近，耳力也算的上极佳，还是将北冥弦歌的话听了个清楚。林七还没来的及感慨北冥弦歌的声音悦耳至极，便被他话里的暧昧意味震在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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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林七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手里还握着莫偲给他的飞刃。 北冥弦歌也知道此时场合时间都不对，只是抱着华琪哄了两句，见他不再继续哭了，便拉着华琪的手向着街边的小巷子走去。北冥弦歌走之前，用眼神示意愣住的林七，让他跟上两人的脚步。 林七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我本来打算让十三把你带上来的，”北冥弦歌擦擦华琪脸上的泪痕，轻柔地说道：“谁知道竟看见你在外人面前落了泪。站在你身后半天也没见你发现我，反而听了许多你的真心话·····” 华琪本来呆滞的模样，听到北冥弦歌说到他站在自己身后偷听了许久，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连耳根子都变得透红一片。北冥弦歌看着华琪这般羞赧地神色，眼神暗了暗，退开一步，正色道：“华琪，我还有事，你先去毓秀厅里吃点东西。哭了那么长时间，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快去吃点点心吧，毓秀厅里一直常备着你爱吃的那些软糕脆果。” “好。我去毓秀厅里等你。”华琪闻言愣了愣，看向站在稍远处的林七，才忽然想清楚刚刚到底了什么事情。“刚刚他朝你扔飞镖来着！他想杀你，你快把他抓起来！” “······”林七并不辩解，北冥弦歌带他从暗门进到南楚楼，应该就是因为他扔的那枚飞刃。想来这个北冥弦歌应该是莫偲的至交好友，不然莫偲也不会特意为他打造了这三枚飞刃，北冥弦歌也不会不问清楚他的身份就直接将他带了进来。 北冥弦歌和林七心里都十分清楚，对方在莫偲心里必定是很重要的存在。 “无事，他是莫偲的朋友。”北冥弦歌见华琪一脸担忧，出言安抚道。 华琪闻言才面带不舍地自行离开了。北冥弦歌回到南楚楼之后便摘下了面具，看见华琪内心想法尽都表现在脸上的可爱形态，虽然表情没有改变，林七却清晰的感受到北冥弦歌周身的气场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柔和、平易近人了。与之前遥遥相望所看见的谪仙人完全不一样。 “莫偲怎么了？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华琪身影一消失在门后，北冥弦歌便又恢复之前所见地清冷淡漠的模样。 林七稍稍适应了一下北冥弦歌变脸速度，点点头，回道：“主子被带到嗜杀阁里了。” “具体怎么回事？”北冥弦歌神色未变，接着问道。 “我们在前来枫林镇的官道上走了两日，一路都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昨夜主子暗中给了这三枚飞刃和一粒药丸，后半夜我闻到了一股清香，是嗜杀阁左护法虹樱随身携带的香囊的味道，跟梦回很像，我不会认错。今辰我醒来之后便发现主子不见了······”林七尽量言简意赅的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北冥弦歌随意地摸了摸脖颈边散落的碎发，问道：“那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主子·······他让我等他。”林七犹豫地说道，他不知道莫偲为什么说这句话，只是觉得这句话好像掺杂了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在里面。 “啊？”北冥弦歌表情不再淡然，听到林七说完之后，浅色的眼睛开始有意地在林七身上扫视，嘴角还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北冥弦歌皮相好看，做什么表情都十分赏心悦目，只是被其这样盯着的林七就感觉不是很好受了。 林七忍受着北冥弦歌带着深意地眼神在他身上梭巡，皱着眉头说道：“弦歌公子，可有什么办法去嗜杀阁救主子？” “不用去了。”北冥弦歌似笑非笑地说道。 “弦歌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林七没想到北冥弦歌这样说，脸色有些不好看。 北冥弦歌看着林七难看的脸色，知道林七并不清楚莫偲让他来找自己的意思。北冥弦歌眉头稍微皱了皱，他并不是喜欢解释的性子，敛眉想了想，还是出声解释道：“小偲是故意被带去嗜杀阁的。他让你来找我，不是让我去救他，而是让我庇护你。” 林七茫然地看着北冥弦歌，有些不太理解北冥弦歌话里的意思。只是北冥弦歌并没有要把话说清楚的意思，施施然地站起身来，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表情，走到门外。北冥弦歌走到门口，招了招手，对不远处站着的小厮说道：“安排好。” “是，公子。”小厮一脸恭敬地应声道。北冥弦歌轻点了一下头，便径直离开，向着毓秀厅的方向快步走去，小琪儿还在那里等着他呢。 ······ 林七只在南楚楼里呆了一日，北冥弦歌没想到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之后，林七却还是一意孤行想要去嗜杀阁救莫偲。 北冥弦歌知道林七离开了嗜杀阁之后，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派人再去寻林七。一旁趴在桌子上的华琪有些不解的问道：“莫偲不是让你照顾好林七吗？若是他知道你没有阻拦林七去嗜杀阁冒险，肯定会生你的气的。” “小偲知道我的性子，他不会怪我的。再说，小偲说不准也在等着林七去救他呢。”北冥弦歌一边弹琴，一边说道。 “啊？那他怎么还······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这个竹马竹马的想法了。”华琪直起身子，皱着鼻子，郁闷地说道。 北冥弦歌闻言，抬起头看向华琪，也不再继续抚琴。 “你想搞懂莫偲？”北冥弦歌语气平淡地说道。 林七顿觉自己失言，赶忙投怀送抱，趴在北冥弦歌的怀里，小声说道：“北冥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北冥弦歌神色不变，只是打横抱起华琪，不费力的直接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华琪已经红透的耳朵尖，在华琪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眼里尽是笑意。 ······ 林七在嗜杀阁待了五年，对于嗜杀阁的了解却只比第一次来此的人多几分。强行闯入嗜杀阁是绝不能行的，林七只能想办法混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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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唰！”林七脚刚一踏进嗜杀阁十里之内，便有人在暗处射出飞箭。射出这一箭的人并未留手，此处位置偏僻，荒无人烟，绝无可能有人迷路走失走到此处。能够踏进嗜杀阁底盘的人，若非敌人，则是有利益相关的人。这两种人，无论是哪一种，都绝不可能轻易死在守卫者一箭之下。射箭之人得到的命令就是无论踏入此地的是何人，都要尽全力杀之。 林七曾经也来此处守卫过，对这个地方也算轻车熟路，随意地避开这一箭，手中一翻，朝着虚空某一处做了一个极其奇怪的动作。 “来者何人？”沙哑至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林七四周，林七瞳孔一缩，强忍住心中升起的一阵寒意，躬身行礼。 林七并不根据声音寻找出声之人，只是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说道：“乙级杀手，二十一。” 二十一并不是林七自己在嗜杀阁内的身份，林七叛出的消息肯定早就已经传遍嗜杀阁，他自然不会再用自己的身份自投罗网。嗜杀阁创立十五年，算上林七，也才只有三十二人曾经背叛嗜杀阁。这些叛逃者无一例外都被嗜杀阁清理掉了，他们的尸骨被带回嗜杀阁，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剁碎喂了狗。林七现在想起来当年看见的场景，脸色都有些发白，胃里也开始隐隐翻涌作痛。 林七稳了稳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莫偲含笑的脸，还有他那一双干净清透的眼睛。 “你身上得如梦要发作了？”林七心中一惊，之前那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林七身侧响起，声音清楚地仿佛就附在林七耳边说的一般。林七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人抓紧，林七的杀招未出，喉咙上便抵上了一个断刃匕首。 “你身上得如梦已经发作过一次了，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内，还会发作第二次？你没吃虹樱发给你们的解药，是有人耗费内劲为你压制的如梦？” 林七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侧开了一下头，想要避开耳朵，这个人老是在他耳朵旁边靠着说话，实在是让林七觉得难以忍受。只是林七稍微偏移了半寸，喉咙便觉一痛，林七脸色一变，不再继续动作。 沙哑难听的声音察觉林七的动作，阴恻恻地问道：“乱动什么，不想活了吗？我刚刚问你的问题，现在马上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若是胆敢有丝毫隐瞒·····” 林七喉咙间的刺痛更加明显，黝黑地瞳孔里没有半点害怕。 “我接了任务出去，耽搁了回来的时间，被人救了。”林七说话简短，没有透露半点有关莫偲的事情，却也顺了这个守者的意。 “跟我玩心眼？”身后之人声音越发刺耳，像是被林七激怒了一般，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动手划开林七的脖子，再次靠近林七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个救你的人，是谁？你不说，那我来猜猜看，是······莫偲？” 林七耳朵一动，刚刚身后之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忽然变了。不但不再沙哑难听让人无法忍受，反而充满了磁性。 “你是谁？”林七突然开口问道。 “你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谁救了你就是了，知道的多了可没什么好处！”身后之人淡淡地说道。 林七皱皱眉，说道：“你故意露出本音给我，还特意提了主子。你不就是暗示我你跟主子有关，想让我借此猜出你是谁吗？” “噢？我是这个意思嘛？”声音里满是意外，嘴上虽然并不承认林七的猜测，但抵在林七脖子上的匕首却是给撤掉了，不再用性命威胁拿捏林七。 林七感觉到周身没了限制，身影一闪，下一秒便跳开至十米之外。林七打量着身前的人，一身装扮确实是嗜杀阁的守者的固定形装，就连脸也是十分寻常普通的模样。见到林七在打量自己，不但不介意，反而挂上了一副十分诡异僵硬的表情，由着林七扫视。 “你是尚离。”林七看见了此人腰间别着的一把黑玉金扇。 尚离见林七猜出自己的身份，并不觉得意外，轻笑出声，说道：“莫偲到底凭什么这么信任你，竟然连我的事情都跟你讲了。” “主子并没有多说什么。”林七认真辩解道。 尚离无所谓地耸耸肩，取下腰间的扇子把玩了一下，看着林七露出一副高深莫测地笑容，说道：“看来等下见到你主子，我要亲口说声谢谢了，毕竟我却是十分喜欢这份······礼物。” “你能带我去见主子？”林七抓住尚离话里的重点，急忙道。 尚离不置可否。 “你先把这个吃了吧。可以缓解你的如梦。” 林七接过尚离扔过来的白瓶，并没有马上服下。尚离挑了挑眉，说道：“你有戒备心我可以理解，只是你身上的如梦好像要发作了，你应该也有所发觉了吧。虽然我也奇怪为什么莫偲的内劲明明可以帮你压制住如梦药效一月有余，现在却突然有了要发作的迹象，但是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个事情的时候。你还是尽快服下这半颗解药吧，我不希望莫偲因为你的原因分心。” 林七沉默不语，却是依旧不肯将解药服下。 “爱吃不吃！”尚离合上黑玉金扇，翻了翻白眼，转身离开了。他并没有特意叮嘱林七跟上，林七自己就不远不近的直接跟上来了。尚离见状，冷哼一声，说道：“跟紧了，不要露馅。” 林七脚步一顿，还是听了尚离的话，跟紧了些。虽然不知道尚离打算如何混进嗜杀阁，但是现在自己只能暂时先相信尚离了。若是单靠自己，就算能够从守卫者面前混进去，再想找到莫偲的所在地却是难如登天的。 “莫偲被关在倚天阁旁边的院子里。他是莫家堡的少主，就算是嗜杀阁也不敢过分难为他。莫偲离开莫家堡的时候，莫家堡堡主说了，谁要是能够把莫偲带回去，莫家堡可以满足他一个条件。注意，是任意一个条件。” 林七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担心莫偲的安危。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家堡的堡主要提出这么一个条件，这不是故意将放置于危险之中吗。 “我将你带进去之后，你自己找地方猫着，或者想办法进到莫偲的院子里面。这一切都随你的意，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看顾着你。你自己小心。”尚离说完，沉思了一下，还是开口嘱咐道：“我建议你去莫偲的院子。我虽然不能一直看着你，但是莫偲想来是十分愿意的。” 尚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嘴角一直挂着很奇怪的笑容。林七抿了抿唇，确实感受不到尚离的杀意或者恶意，只得忍受着浑身不自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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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关押莫偲的院子里。 “小七。”莫偲抬头看向墙角阴暗处，清晰地叫了林七的名字。林七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莫偲的身前。 莫偲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抬头看着林七，微笑道：“小七，你来救我啦？” 林七点点头，突然脸色一变，失声道：“主子，你的内力·····” “没事，只是吃了点药，被封住了而已。”莫偲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去给你找解药！”林七转身就要走。 “哎！别走，这个院子许进不许出。你能安全地进来，可不一定能安全地再出去。”莫偲赶忙拉住林七袖口，哭笑不得说，“小七，你这个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 林七站在原地顿了顿，半晌才转身看向莫偲，认真地问道：“····主子，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莫偲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并没有闪躲林七的视线，直直地盯着林七的眼睛，轻声说道：“如梦解药。” “就为了我的解药？！”林七语气里面都是不可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些没有被他本人察觉的怒气。 莫偲顿了顿，放开林七的袖口，转了个身，拿起面前石桌上的茶杯，一边和一边说道：“当然不是就为了你的解药。尚离想要嗜杀阁，我来帮他。” 林七脸色稍霁，但表情仍然还是很难看。 “莫偲，无论是为了什么，你不该拿自己的命冒险。”这是林七第一次叫莫偲的名字，语气却沉重地让莫偲有些喘不过气。 莫偲将茶杯随手扔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洒落出来，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去在意。 “林七，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偲抬头仰视林七，冷冷地说道。 林七闭了闭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之后，莫偲再看向林七的时候，便不需要再抬头了。两个人一开始便不平等的视线，终于平行地交错在一起。 “莫偲，我反悔了。”林七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七！你是想背叛我吗！”莫偲拍了一下桌子，死死地盯着林七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会害你。”林七说道，扯起唇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说道：“我只是不想要解药了而已。” 莫偲冷笑一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如梦解药的事情便算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命是你自己的，如何处置也随你心意。”莫偲放在桌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面上却满是讥讽，“同理，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如何玩弄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林七，你也莫要多管我的闲事了！” 林七深深地看了莫偲一眼，不发一言。莫偲被林七这一眼看的有些心神不宁，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下去。 莫偲见林七转身打算离开，怒极反笑，说道：“你去哪？我说了，这个院子能进不能出······” 林七脚步不停，只是一会儿工夫便走到了院门口，下一秒便要打开大门直接走出去了。 “闷哼！” 林七没有能打开院子的大门，他被翻墙进来的尚离打晕了。 尚离收回手，优哉游哉的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面色不善的莫偲，说道：“莫少主，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莫偲越过尚离，走到林七身侧处站定，表情复杂地盯着林七，沉声回道：“放心。” 尚离摇摇头，走到了莫偲之前坐着的石凳上坐着，不再多说。 莫偲看着地上安静躺着的林七，也不管身后还坐着看戏的尚离，轻轻地抬脚踢了踢林七的腰侧，一脸幼稚地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林七说道：“这两脚是对你刚刚气我的惩罚。现在我们两清了，等你醒过来之后，就不准再跟我吵架了，听到没？” 林七安静如昔，莫偲把林七的沉默当做默认。 尚离优雅地喝着自己的茶，并不朝莫偲这个方向多看一眼。 莫偲弯腰将林七打横抱起，不知道是莫偲力气太大还是林七身量太轻，莫偲抱着林七这样一个与自己相差并不太多的健康的成年男性，竟然显得毫不费力。 莫偲把林七带回房间安置好之后出来，尚离还坐在石凳上喝茶。 “我之前安排在嗜杀阁的暗子已经全部激活了，比我们之前估计的人数要少。”尚离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始说正事。 “少了多少？”莫偲神色不变，问道。 “三成。”尚离拿着扇子，在桌子上画了个三。 莫偲在心底开始估算少了三成暗子之后，计划实施成功的可能性会降低到多少。 “对了，如梦的解药找到了吗？” 尚离摇摇头，说道：“暂时没有。” “你不是来了好几日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如梦解药，你也太废了吧？”莫偲不可置信地说道。 尚离黑了脸，手上的扇子差点飞到莫偲的脸上，翻了翻白眼，说道：“嫌我废，你自己去找啊。” “我自己封了自己内力，拿着自己性命开玩笑，就为了这个如梦解药。你现在······” 莫偲顿觉失言。 “那个林七到底是你什么人？”尚离平静地问道。 “朋友。”莫偲神色正常。 “只是朋友？”尚离挑眉反问。 “不然嘞？我这人就是太讲义气，经常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蠢事。”莫偲语调升高。 尚离认真地看着莫偲，问道：“你觉得我傻吗？” “还好。”莫偲摸摸鼻子，吐出两个字来。 “我根本不傻好吗！”尚离拿着扇子在桌子使劲敲了敲，气急道。 莫偲摊摊手，无奈地说道：“那你觉得我把林七当什么了？” “反正不只是朋友。” 莫偲摸摸下巴，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不只是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老想护着他，最好能护着一辈子。我对我其他朋友可从没这种想法。” 尚离表情微妙。 “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开始担心他。明明他好好的坐在那里，好好地在吃饭，明明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或者什么令人担心的事。”莫偲手指下意识地在桌子上开始敲击，这是他陷入沉思地时候习惯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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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还不是你想这个的时候。”尚离出声打断了莫偲的沉思，表情认真地说道。 莫偲一怔，神色松缓，肯定道：“现在确实应该先想正事。” “虽然暗子少了三成，但我们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并没有降低到七成之下。我们仍然有很大的成功率，只要事情能够按照我们预想的发展，那么嗜杀阁就将在七日之后成为你的囊中之物。”莫偲把心底计算出来的结果告诉给尚离。 尚离虽然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喜色却是瞒不过莫偲的眼睛。 莫偲见状，难掩笑意，说道：“你放心就是。无论七日之后结果如何，我都有办法让我们全身而退。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帮我尽快找到如梦解药。” “你也察觉到了，林七现在的状况不太妙。” 尚离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三日之内我找不到解药，便先终止所有计划，你先带着林七去沧月谷解毒。” “·····如此，便多谢了。”莫偲暗暗地观察尚离神色，发现其表情真挚，所说的话句句发自内心。莫偲神色柔和，看着尚离，真诚地道了声谢。 尚离举起桌子上的茶杯，笑着说道：“我缘何如此，你我心知肚明。所以，不必谢我。” 不待莫偲说话，尚离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朝着莫偲拱了拱手，不再多话，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尚离如此赤诚以待，莫偲自然也不会吝啬感情。莫偲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到了七分满，朝着尚离翻身离开的方向遥遥举盏，同样一饮而尽。 ······ “唔！”床上的林七脖颈处青筋直冒，冷汗淋漓，痛苦地呻吟出声。 一直守在林七身侧的莫偲第一时间发现了林七的状况，赶忙移步的床边，搭上林七的脉。 内劲紊乱，气息不稳，正是如梦发作的症状。 莫偲皱着眉，他没想到这才几日工夫，林七的如梦便又发作了。 不过把脉探查一番，情况却没有莫偲之前所想的那么严重，至少这次的发作并没有给林七造成生命威胁。只是这次如梦带给林七的痛苦，要比之前一次要重上许多。 莫偲放心之余，面上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却是怎么也无法放开的。 林七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样可怕的梦魇中，开始不安稳地在床上翻滚，床褥被林七踢蹬到了地上，身上得衣服也被林七自己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内衬，还有一个白色瓷瓶。 莫偲看着眼熟，便将瓷瓶拿到手里，动作间瓷瓶里并未产生任何细微声响。莫偲打开一看，里面确实已经空了。 难怪这次林七这次发作没有危及性命，看来之前寻到的这半枚解药，尚离已经找到机会交于林七了。 莫偲废了些劲制住胡乱翻腾地林七，将右手搭在林七的手腕处，小心翼翼地输入自己的内息，借助外力来帮林七平稳体内四处乱窜地内劲。虽然此次如梦发作并不会威胁到林七性命，但若就这般放着不管，怕是也会伤及林七的筋脉肺腑。 莫偲的内劲性寒且十分霸道，与林七温和的内劲并不兼容，莫偲必须要先转换成适合林七体质的内劲气息，才能起到引导平息林七内劲的作用。 这个过程极耗费心神，等林七彻底平静下来，莫偲也差不多去掉了半条命。 “醒了？”莫偲看向林七，眼神温和，神色如常。 林七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坐在身侧脸色泛白的莫偲。 “嗯。”林七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喑哑。转而便一直盯着莫偲的脸，好半晌才愣愣地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莫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的脸色很难看吗？” “嗯。”林七认真地点点头。 莫偲沉默片刻，抬手在林七瘦削的侧脸摩挲一下，沉声说道：“你的脸色才是真的难看。”莫偲不待林七反应，便收回了手。 “你还记得你被打晕之前对我说的话吗？”莫偲突然想起林七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挑了挑眉，表情不善地质问道。 林七一怔，半晌才地缓缓地点了头。 “那好，我们现在把话说清楚。你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偲真心地希望通过谈话，解决掉自己与林七之间的所有矛盾。 “莫偲······我确实后悔了。我不该留下，留在你身边。我认你为主，是希望我能够为你分忧、替你解闷、护你周全。”林七恢复了点气力，便坐起身，靠在身后的床柱上，表情黯然地对莫偲剖白道：“而不是让你为了我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莫偲皱着眉反驳道：“我并没有冒险。事实上，我来这里之前，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无论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都有十成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莫偲·····”林七疲倦地闭了闭眼睛，低声叫了一声莫偲的名字。 莫偲愣了愣，没有出声打断，他意识到林七可能会说出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 “我早该死了。”林七顿了顿，没有去看莫偲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经历了灭门惨景的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好好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活下去的。” 林七苦笑一声，说道：“报仇从来不是我的目的，而是我为自己找到的唯一能够苟活于世的理由。” “但前段时间，这个唯一理由失去了它的效用。” “难怪，当初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你却还是要对我下杀手。你根本不是为了杀我，而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自己。”莫偲神色平静的说道。 林七沉默不语。 “那你该知道我从没有杀过人的事情。你若是想死，怎么都能找到机会，为何偏偏要找上我？我可记得你曾经还说过，不想让我的双手也沾满鲜血。” 林七眼神茫然，看向莫偲，说道：“大概，因为你是名人？”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莫偲一甩袖子，即使他尽力压抑心底升腾起的怒气，却还是收效甚微。但看着林七惨白的脸色，神色萎靡，往日古井无波的黝黑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还泛起了盈盈水色，莫偲就算是再怎么气急，也没办法把怒气发在林七身上了。 莫偲深呼出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今日对我剖白了自己，那我也说些我的心里话。” “我从不杀人，是因为我重视且热爱着所有自然存在并生长的生命。人为万物生灵之首，又是我辈同类，我自然不会擅自用自己的力量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林七被莫偲的这一番话惊到了。 “你·····” “我没有出家，我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我时刻铭记着，我要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我不会盲目救人，更不会随意插手‘’无关之人‘’的生死局。你说我善良也罢，觉得可笑也罢，尽都随你。这些话我从未说于旁人听，今日我将这些说给你，并不是想让你认可我的这些想法。” 莫偲俯身紧紧盯着林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是我想告诉你······” “你，与——我——有——关。” 莫偲的身上好像在发光，林七呆呆地看着莫偲，这道光芒温暖而又强势，不顾林七意愿地将他拥如怀中。 这道光，不许林七逃离，也不许林七挣扎，霸道地让林七差点落了泪。 莫偲抬手为林七整理了凌乱地衣领，在林七的耳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不许你死。” ······ 我在这个世上，重又找到了归属。——林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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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莫偲，左护法发现我了。”虹樱的背影刚消失在院子外，林七便从屋内房梁上跳下，一边走一边对莫偲说道。 莫偲点点头，肯定道：“自然。这里可是嗜杀阁，就算这里守卫再怎么松懈，平白多了个人的事情也是瞒不过去的。” 说话间，林七已经走到莫偲身前，神色犹豫地说道：“左护法既然答应把解药给出来了，那······” “小七，你想说什么？”莫偲右胳膊放在石桌上，眉毛一挑，头一歪，靠在了半握的右手上，一副慵懒至极的表情。 林七被莫偲这么一打断，之前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林七嘴唇微启，眼神闪烁不停，维持这么一副表情好半晌，连莫偲都开始替林七着急了。 莫偲轻笑出声，说道：“小七，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算说错了话我也不会生吃了你，怕什么？” “······算了，这些话我本就不该说。”林七还是放弃了劝说莫偲放弃嗜杀阁的想法。并非林七因为在嗜杀阁呆了五年，对嗜杀阁有了感情，才要劝说莫偲不打嗜杀阁的主意。而是林七明白，无论嗜杀阁现在出了什么事情造成了现在这幅局面，莫偲和尚离都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将之拿下，必然会生出些波澜，付出点代价才行。 嗜杀阁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就算是看起来极好说话、长相毫无攻击性的左护法虹樱，也是个曾经毒杀过一个村子的狠人。林七无法不为莫偲担忧，莫偲身体里封住内力的药也是出自虹樱之手，刚刚两人之间做的交易，都没有涉及到莫偲本人之后去留的问题。按理说嗜杀阁将莫偲带回来，是为了让莫家堡出面请沧月谷救人，现在莫偲已经答应了此事，嗜杀阁就应该提出放莫偲离开。 但现在······ 嗜杀阁在打莫偲的主意，莫偲又何尝不是在打嗜杀阁主意呢？ 林七的思绪在脑海中千回百转，看着莫偲仍旧是那副笑意盈盈、万事不盈于心的表情，抿了抿唇，突然单膝跪于莫偲身前，眼神坚定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林七都定会护主子周全！” “起来！”莫偲对林七突然的动作整的一愣。林七掷地有声的话音刚落下，莫偲心底便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意，好想是在预示警告着什么。莫偲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脸色大变，也没心思去追究林七话里又把他当成主子的事情，直接大喝一声，抓住林七的手腕把人从地上拽直了身。 林七不知道莫偲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心底茫然之际，身体下意识地没有挣扎，只是顺从着随莫偲的动作摆弄。 “你真是笨蛋！不知道话不能乱说的吗！”莫偲最为相信他的预感，往日他的预感从未出过错，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莫偲咬牙切齿地看着仍旧一副懵懂无知的林七，心里确实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慌乱。 莫偲已经预感到此行绝不会如之前想象地那般顺利了，但事情已经发生，局也布好，计划也都按部就班地开始实施了，万万没有无缘无故停下的可能。现在只希望，事情不要太过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莫偲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脸顺从地站在自己身前的林七，心中纠结万分，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个预感不会应在小七身上吧······” ······ “如梦解药。” “信。” 虹樱和莫偲两人交换了各自手里的东西，打开之后看了看，确认拿在手里的东西是真的无误。 “过几日我们阁主出关，劳烦莫少主在此地多住些时日。此次莫少主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阁主定要亲自感谢一下莫少主，还望莫少主莫要推辞。”虹樱眼眸含春，流光一闪，嘴角轻轻勾起。虹樱这一笑，直直映照地此间雅致精简的别院恍如春日初临、百花齐放，实在是妩媚至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搅几日。”莫偲并未拒绝，神色清明，丝毫惊艳之色都未露出，语气清淡疏离地像是真的只是答应去赴一个寻常人组织的饭局。 虹樱含笑点头，说道：“既然莫少主已经应下，我也不继续打扰二位了，在下先行告退。” “左护法稍等。小七，出来见一下嗜杀阁左护法。”莫偲抬手叫住虹樱，将隐身在屋内暗处的林七叫了出来。林七藏得好好地，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发现了，但是今日莫偲突然叫他现出身形，当面与虹樱碰面还是让林七生出来些无措来。 林七站到莫偲身后，朝着虹樱弯腰拱手行礼，说道：“左护法。” 虹樱皱皱眉，脸上的笑也浅淡了几分，抬手应了一声：“嗯。”转而又看向莫偲，眼神略带探究之意。虹樱见莫偲没有要说明的意思，只好又看向林七，上下打量了一下。虹樱说道：“乙级杀手林乙。你找了个好主子，看来莫少主要如梦解药，确实是为了救你。 你们主仆感情深厚，这样想来，林乙你为了莫少主做出背叛嗜杀阁的事情似乎很好理解。” 虹樱说话的时候，神情虽然未变，但眼神里的杀意明显至极。 “承蒙主子抬爱。”林七低着头，听到虹樱说到莫偲拿解药是为了他的时候，林七不自觉地轻咬下嘴唇，心里既觉得感动温暖又觉得愧疚难当。反倒对于虹樱提及‘背叛嗜杀阁’的事情始终无动于衷，完全忘记之前他还惊恐于嗜杀阁对于叛徒的狠毒手法，如今却是一丝波澜也没有在林七心底升起。 虹樱碍于莫偲的面子，不好把话说明白，鼻尖轻哼一声，不再理会林七。 莫偲见虹樱脸色有些难看，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小七，你既然是嗜杀阁旧人，今日便由你去送一下左护法吧。” “不必送了，这里毕竟是嗜杀阁地盘，我总不至于在此地迷了路。”虹樱嘴角勾起，又恢复常日里的笑靥如花的面貌姿态。脚下轻点，身上红衣飘摇，只是几秒，便消失在莫偲、林七的视力范围之外了。 ······ “把解药吃了，我给你护法。”莫偲也不多耽搁时间，直接拉住林七手腕走到屋内，空着的右手从怀里取出虹樱给的如梦解药。 林七点点头，不再多言多语，他感到莫偲心情郁结，此时不多说话才是生存正理。 半晌之后，林七浑身一松，喉间一甜，脑中也好像变得比往日更为清明。林七胡乱抹掉嘴角血痕，开心地看林七。平日里林七基本不笑，今日虽然也只是眼露喜色，但莫偲仍然被林七感染。 莫偲勾勾唇角，抬手摸了摸林七发顶，笑着说道：“现在我才算是真正得留住你了。” 林七不自在地偏了偏头，从未有人对他这般亲昵过。就算是之前天一武馆还在得时候，馆主罗天一也只是比起其他弟子更偏爱林七一些而已。察觉到林七得不自在，莫偲哈哈大笑几声，才站起身走了出去，留林七自己一个人在屋内调息。 见莫偲走出门去，慌忙闭上眼睛，开始静心调息。 只是过了许久，林七耳根仍旧通红一片，半点消褪的迹象也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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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嗜杀阁阁主果然出事了。”莫偲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尽在咫尺的倚天阁，说道。 尚离与莫偲并肩而立，点点头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查这件事，现在除了嗜杀阁的那两个护法，应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尚离嘴角翘起，如此一来，他们拿下嗜杀阁的难度必然会下降不少。 “你太小看嗜杀阁了。”莫偲仰头望着空中明月，心中幽幽一叹，轻声说道，“不，应该说我们都太小看嗜杀阁了。” 尚离皱眉，说道：“莫偲·····” “我并没有打退堂鼓。”莫偲打断了尚离的话，朝着尚离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是我做好的安排，要稍稍做一下改变了。” ······ “阁下半夜擅闯我嗜杀阁，所谓何事？”虹樱一身红衣飘然而落，衣袖翻飞，袖中冷箭朝着蒙面人飞去。蒙面人飞身而退，虹樱并不追赶上前。蒙面人见虹樱并不追赶，身子半空旋转，在其面前数十米处落地保持站姿不再动作。对于虹樱的厉声问话，蒙面人恍若未闻，始终只字不语。 “看来阁下是冲着我嗜杀阁阁主来的呀。”虹樱冷笑一声，右手在腰间一抚，只听“锃！”的一声，虹樱手中便显现出一把短剑。 短剑名为断月，是虹樱的贴身兵刃。 没有等黑衣人主动出击，虹樱手握断月主动欺身上前，一套流畅至极的剑招随之打出，黑衣人一时间招架不住，被虹樱再次逼退数十步。只是黑衣人明显实力不弱，比之虹樱，其内力要深厚许多。黑衣人虽然受制于虹樱剑招之下，但却始终毫发未伤，脚下用出的闪躲轻功步能看出其主人应对虹樱尚有余力。 黑衣人将虹樱引开倚天阁数十米，在应对虹樱剑的时候，还抽空在虚空之中打了一个手势出来。手势一出，四周伏兵尽都现身于黑衣人深厚。虹樱见状，收下杀招越发的狠厉毒辣，招招向着黑衣人喉咙割去。四周伏兵虽然现身的时候站在了黑衣人四周，但没有黑衣人发出动手的命令，始终没人敢擅自率先动手。黑衣人眼神一凛，再次打出一个手势，本来围在黑衣人身侧的伏兵尽都离开两人交手之处，向着倚天阁飞身而去。 虹樱并没有理会四周发生的状况，任由着袭击者冲进倚天阁。 霎时间，倚天阁外面只有虹樱出招、黑衣人闪身躲避时造成的破空声。自有人冲进倚天阁之后，虹樱和黑衣人手下的动作都有了明显的迟缓，比之前一刻力度、速度都慢了三成不止，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已经分神，一心二用，一边观察着倚天阁内的境况，一边提放着身前对手的突然动作。 倚天阁内一如之前尚离和莫偲所想所见的那般，有着数名高手在暗中守卫。 这些暗中保护着倚天阁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不逊色于虹樱的内力，甚至其中还有两人更强于虹樱。之前冲杀进倚天阁的人在守卫者的手里勉强靠着人数优势与之拼出了一个势均力敌的景象。 “小七。” 不知何时出现在倚天阁后院的莫偲，耳朵微动，虽然表面上两方好像是在僵持，莫偲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尚离安插在嗜杀阁内的暗子，人数虽多，但是大部分人的实力都只是中上，比之嗜杀阁的这些暗中守卫者差了半个层级。实力的差距虽然能够靠人数弥补，但那是在他们这一方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与对方拼出现在这般势均力敌的效果。在尚离安排暗子数量少了三成之后，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林七应声看向莫偲。莫偲一身劲衣，比之前长衫修身更多出几分英姿飒爽。 “你去前院拖住那些人。”莫偲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对林七做出安排道。前院虽然高手不少， 但是林七在解了如梦之后，心境有所提升，实力也因此有了极大进步。林七现在的实力，比之前院打斗中最强的人也只逊色三分而已。林七此时前往前院，就算不能打破前院僵局，也有足够的实力护住他自己的周全。 比起让林七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安全性要大得多。 林七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莫偲此时神情凝重，脸色并不好看。气势强盛得让人不得不听之安排，随之行动。莫偲现在的霸道气场与之前的温和随性的样子相差极大，林七慑于莫偲此时的气势，他心底就算再是不愿，也说不出半句反对莫偲的话来。 “是！”林七受令，离开莫偲潜入前院。离开之前，林七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又回头看了看莫偲的模样，小心叮嘱道：“主子，万事小心！”看见莫偲点头，林七才皱着一双剑眉转身离去。 莫偲看着林七确实前往了前院，终于放心不少。现在林七和尚离都在前院牵制着嗜杀阁的中坚力量，虽然如此一来，他们一时半刻之内无法寻找到脱身的机会，但以他们的实力想要护住他们自己的周全绝非难事。确保尚离和林七安全不会有问题之后，莫偲才正式开始他的行动。 根据时间推算，沧月谷神医应该已经收到莫家堡的去信，正在朝嗜杀阁这边赶来。凭借他们的脚程，最晚也能够在明日清晨赶到，莫偲必须速战速决。 莫偲找到一个高处，俯瞰着倚天阁的地形，开始推测嗜杀阁阁主最可能居住的位置。嗜杀阁阁主所在，定然是离着其暗卫最近的地方。 “找到了！”莫偲看着一处小院落，轻声说道。脚下轻功用出，一招踏雪寻梅飞身百尺，不出片刻，莫偲便从原来所在的后院到了一处院落门外。等莫偲在院门站定之后，不知觉地眯了眯眼睛，对于现在的这种状况莫偲不是没有想过，虽然提前做了应对措施，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莫偲所能预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 这个小院落院门大开，像是正在迎接某位贵宾客人一般，莫偲大踏步的走了进去。正如莫偲所想，院子中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嗜杀阁右护法，赵旭，另一个是嗜杀阁阁主贴身暗卫，影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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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嗜杀阁右护法赵旭见过莫少主。”赵旭微笑着朝莫偲拱手行礼。“影十五。”站在赵旭旁边的影十五也跟着拱手。 “······” 半晌莫偲挑了挑眉，朝着赵旭、影十五两人，说道：“二打一？” 赵旭轻笑，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我连夜赶路，就是为了赶上此刻。” “行吧。那就打一架！”莫偲也不多说废话，最后一个字音刚落，身影便闪到了赵旭、影十五二人身前。 影十五是暗卫出身，并不擅长正面与人打斗，但此一时彼一时，莫偲武功内力深不可测，单凭赵旭一人难以力敌。几番思量之后，影十五还是决定跟着赵旭一起出手。 嗜杀阁两个护法，左护法善毒，右护法善剑。整个嗜杀阁除了阁主，实力最强者就是右护法赵旭了。莫偲甫一交手，便感觉出了赵旭真实实力，影十五因为是与莫偲正面交锋，放弃了地形地势、暗中行动得优势，自身的实力要下降三成。但即便如此，莫偲面对着赵旭和影十五的合击，还是感觉出了些力不从心。 莫偲内力雄厚所言不假，但是莫偲从未杀过人，一颗赤子丹心尚且火热，根本无法对赵旭影十五两人用出杀招。而赵旭、影十五两人身兼护法、暗卫首领要职，手上人命急不可数。面对着莫偲这个对嗜杀阁图谋不轨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此消彼长之下，莫偲还能够勉励抵抗，避过所有杀招实属不易。 “砰！”“啪！“咻！” 赵旭不会收手，剑光闪烁之后，必然会造成四周墙体、花草树木的破坏，影十五也是如此，手上的暗器暗中射向莫偲的时候，都是以最合适、最强劲的力道打出去的，破坏力可见一斑。莫偲和赵旭、影十五三人都因为打架事件太久，气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逝。莫偲举剑格挡住赵旭手上的斩龙，影十五脚下一点，瞬间闪到莫偲身后，手上断刃下一秒就要从莫偲喉间划过。 莫偲心下一跳，性命攸关之时，莫偲也顾不得再留手。莫偲本来是双手持剑格挡，现在却松开左手，解放出半边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从影十五身前闪出。收回挡住斩龙的剑，莫偲闪身退出两人包围，在十几米处站定。 影十五和赵旭虽然有点始料不及，但两人还是凭借对对方招式的熟悉度，避开了对方要害，并没有造成误伤。 “莫少主手段了得。”赵旭此时也笑不出来了。虽然已经尽量高估了莫偲实力，但莫偲表现出来的难缠程度还是在赵旭的意料之外。 莫偲看着赵旭影十五两人谨慎严肃的脸，哭笑不得。 “你们才是好手段。”莫偲拍拍自己的胸口，刚刚死里逃生，小心脏受到了惊吓，一直在狂跳。 影十五眼神一凛，此时莫偲周身破绽百出，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莫偲感受到影十五眼中瞬间暴涨起的杀机，下意识抬剑护在身前，内功心法高速运转。影十五出手速度还是没有莫偲下意识的反应快，此时莫偲已经毫无破绽，影十五皱了皱眉放弃了出手。 三人陷入僵持。 “嗜杀阁阁主现在情况如何了？毒已经解了吗？”莫偲挑眉，关心道。 莫偲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赵旭和影十五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拿捏住自己的弱点之后，自然会一直抓住不放。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凶多吉少。 赵旭眼神闪烁，沉声说道：“多谢莫少主关心。等沧月谷神医赶到，阁主自然就无事了。” “看来右护法没有找到东西。”莫偲笑着说道。 “莫少主对我们嗜杀阁还真是了如指掌。”赵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莫偲眨眼，轻笑出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赵旭拿着斩龙，沉下脸，说道：“莫少主为何非要为难我嗜杀阁？” “尚离是我朋友，他想要嗜杀阁，我就帮他。” “哼，幽冥阁想要吞下我嗜杀阁，也不看他的胃口有没有那么大！”赵旭冷哼一声，斩龙在手，朝着莫偲挥出一剑。 赵旭紧紧盯着影十五，眼中寒意刺骨，说道：“十五，你这是做什么？”赵旭朝着莫偲挥出的那一剑，被影十五断刃拦住。 影十五没有回答赵旭，直直地透过赵旭看向了赵旭身后，握着断刃的手竟然在颤抖。赵旭心下一紧，急忙转身，朝着身后看去。 屋门大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嗜杀阁阁主顾裴见众人都看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颜，先朝着影十五点点头，又看向已经单膝跪下的赵旭，说道：“起来吧，我早说过，你不必跪我。” 赵旭抱拳，抬头看向久违的阁主，微微一笑，说道：“是，阁主。”说完，赵旭站起身来，眼中的欢欣遮掩不住。 “十五，过来。”顾裴转头看向眼眶已经泛红的影十五，向影十五招了招手。 影十五身形一闪，下一秒便站在了顾裴身前，本就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断刃。随着清脆的断刃落地声音，影十五抱住了一脸笑意看着他的顾裴，一直空泛虚无的心终于再次被填满。影十五虚虚地抱住顾裴，即使在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候，他还是察觉出了顾裴身体的虚弱。 顾裴环住影十五，在影十五耳边，深情地说道：“十五，好久不见。” 背对着众人的影十五，听到顾裴的这句话，声音哽住，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 莫偲看着眼前这一副感人至极的久别重逢的景象，心中尽是感慨。 顾裴轻轻松开影十五，朝着莫偲走近两步，影十五跟着顾裴亦步亦趋。顾裴朝着莫偲抱拳，满脸笑意，说道：“多谢莫少主救命之恩。” 影十五愣愣地看向顾裴，赵旭面上尽是愕然。 莫偲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避开众人的灼灼目光，看着顾裴，低声说道：“······真难为你还谢得出来。” “我虽然内力尽失，但费些时间，还是可以再练回来的。莫少主不必歉疚。”顾裴轻笑着摇摇头，说道。 莫偲挑挑眉，撇嘴道：“谁说我歉疚了······” “我不是白救你的，我要你的嗜杀阁。”莫偲挥挥手，不再纠缠于此事，神色认真地说道。 顾裴点点头，说道：“可以。不过影十五我要带走，其余的，都可以给你留下。” “大气！”莫偲见顾裴如此，嘴角勾起，对顾裴的好感有多了些。 赵旭站在顾裴身后，见顾裴几句话就将嗜杀阁送给了莫偲，面色有些扭曲，忍不住出声道：“阁主，此举不妥！” 顾裴眼神寒光一闪，神色未变，转身看向赵旭，笑着劝解道：“右护法，我内力尽失，已经无法看顾嗜杀阁了。我心中虽然也有不舍，但将嗜杀阁交予莫少主，对嗜杀阁也是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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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不行。嗜杀阁只能是你的，不可以给别人！”赵旭握紧手里的斩龙，使劲摇摇头，神色惶然地看着顾裴，说道。 顾裴不为所动，眼中尽是淡漠，说道：“我早就不想要嗜杀阁了。之前我想把它给你和虹樱，你们不肯要。现在既然莫少主自己开口要了，我就将之送给莫少主，两厢情愿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阁主！”赵旭眼中没有了刚看见顾裴时候的欢喜，他紧盯着顾裴，满眼的不可思议。“嗜杀阁是你一手建立的，你怎么可能不想要它了？” “赵旭，我早就说过，嗜杀阁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顾裴神色有些不悦，皱了皱眉，继续劝解道。 “意义？意义，意义······”赵旭喃喃两句，突然低声笑出来，抬头看向顾裴的眼神重又变得柔和无比。“我陪在你身边十五年，原来是没有意义的······” 顾裴皱眉，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所谓。”赵旭打断顾裴，笑着说道：“阁主要把嗜杀阁送人，右护法无权干涉。但只要，我叛出嗜杀阁，杀掉莫家堡少主，顾阁主应该就没办法与莫家堡善了吧。到时候莫家堡来寻仇，这笔账顾阁主怕是不接着都不行了。” 赵旭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身上得杀气也随之暴涨而起。被针对的莫偲满脸无奈，却并不想退让，毕竟赵旭并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的情形还算明朗，只要搞定了这个赵旭，嗜杀阁就是囊中之物，莫偲并没有避之不战的理由。 赵旭话音刚落，斩龙剑随之劈向莫偲身前，剑光闪烁，莫偲手臂一抖，手中剑抬起轻易抵挡住。两人瞬间交战数招，一时半会不会停手。 “主子。”十五护着顾裴退离数十丈之外，避免被莫偲赵旭两人误伤。 顾裴看了看场中景象，也不再开口多言。赵旭虽然招招朝着莫偲要害刺去，但是莫偲无论内力还是身法都远超同辈，即使赵旭实力不俗，暂时也伤不到莫偲分毫。见场中暂时无需考虑，顾裴看向一直护住身旁的十五，眼中再无之前的淡漠无情之色。 “你不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吗？”顾裴温柔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十五，说道。 十五点点头，自从顾裴中毒昏迷之后，他一直守在顾裴身边。莫偲是什么时候潜入倚天阁，救了顾裴的？ “······我虽然日日昏迷，但神志一直清醒。周身发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您都知道？”十五愣愣地看着顾裴，始终慢一拍的神经，这个时候突然快了许多。在顾裴昏迷的时候，十五做了些蠢事，本以为顾裴绝不会知道，但如今····· 顾裴看着十五慢慢红透了的耳根脖颈，心情大好，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朝着十五点了点头，凑到十五眼前，轻声说道：“你若是在我醒着的时候，也经常做这些让我开心的事，就好了·····” 如今十五不光耳根脖颈红了，白皙的脸上也映染出了大片的红晕，始终维持着的木脸变得可爱无比，看的顾裴心中一动。但现在外人在场，有些事情是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做的，骇到人倒还好，若是为了一时冲动而惹得十五心中恼怒，又许久不肯理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咳！”顾裴轻咳一声，眼见着十五脸上的红晕很快消退下去，心底暗道了一声可惜。“莫偲寻了个你不在我周旁服侍的时候，潜入倚天阁，把他随身带着的一粒沧月谷神药给我吃了。我躺的时间有些久，再加上内力尽失也需要时间适应，我直到今日才恢复了点精力起身来看你。” “主子，是谁给你下的毒？”这才是十五最为关心的事情，他想了许久，能够给顾裴下毒的人，定然是顾裴极为信任的人。但顾裴身边人并不多，且每一个都是顾裴的亲信，绝不可能会做出伤害顾裴的事情。 顾裴叹口气，摸摸十五耳垂，朝着十五温和地笑了笑，说道：“下毒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十五脸上血色瞬间消失，慌忙解释道：“主子不是我唔·····” 顾裴捂住十五的嘴，轻笑出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看你吓的。”顾裴松开捂住十五的手，见十五情绪平稳下来，在十五的手上，写了个字。 “······”十五不相信地眨眨眼睛。 “他用的药不会伤我性命，只是会让我一直沉睡而已。”顾裴微微一笑，解释道：“这药也算奇特，能够让我保持着活人的神志却又如死人一般无法动弹。时间久了，还真是有点折磨人呢。” 十五看着顾裴带着笑，故作轻松地说着这些话，心里一疼。十五伸出手握住顾裴的手腕，不敢看顾裴此时的神情，他希望能够通过这样肢体接触的方式让顾裴好受一些，也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 顾裴十五在这里卿卿我我，莫偲赵旭那边却是打得火热。赵旭不愧是嗜杀阁第二高手，莫偲与之交战数招，始终占不到半点好处。赵旭乱七八糟的脑回路使得他对莫偲的杀机丝毫不减，甚至表情越发狰狞，像是要与莫偲拼死一战，颇有要一命换命的气势。赵旭这边气势很足，莫偲那边却是手忙脚乱、躲躲闪闪，赵旭之于莫偲只是一个喂招、磨剑的对手，根本没办法对赵旭下杀手。 赵旭想杀了莫偲，莫偲却是在找机会想把赵旭打晕。 整个场面看着都十分的违和，一点都不赏心悦目。顾裴和十五看了半天，就不想再看了，没有悬念和战点的比斗确实没什么意思。 “对了，虹樱呢？还有影一影二他们呢？”顾裴内力尽失，感应不到前院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前院。虹樱跟尚离打架，影一影二他们在跟幽冥阁放在嗜杀阁的卧底·····比试？”十五斟酌了一下用词，回道。 顾裴沉默。 “······大家好像都有点怪怪的。”十五纠结地说道。 “那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为什么想先去把赵旭斩向莫偲的剑挡住了？”顾裴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十五呆呆地思考了几秒之后，才说道：“我看见你皱眉了。” 顾裴勾勾唇角，看着十五的眼睛里都是笑意，说道：“看来虹樱、影一、二······他们我不用担心了。” “我只要记得把你带走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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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场中一边倒的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赵旭被莫偲一掌打飞之后，虽然及时止住了后退的步伐，但还是跟莫偲拉开了十几米距离。莫偲本来想趁势追击，再接上一掌把赵旭打晕，但赵旭袖中突然滚落出一个黑色小瓶。莫偲心中惊讶，逼近赵旭的身形速度减弱几分，赵旭趁此机会将瓶中的东西直接倒在口中吞了下去。事情就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吃了什么？”莫偲看着赵旭身上的气势突然开始暴涨，到最后，莫偲竟然从赵旭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味。赵旭吃了瓶中的东西，内力竟然暴涨了数倍之多，现在的赵旭已经不是莫偲自己能够打得过的了。本来是莫偲压着赵旭打，现在情势发生反转，若是让现在的赵旭先对莫偲动手，只怕莫偲不是赵旭十招之敌。赵旭对莫偲是有杀心的，只怕赵旭不会等到第十招将莫偲打败，而是会直接三招内绝杀莫偲。 莫偲，麻烦了。 “赵旭！”顾裴没想到事情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如果莫偲死在嗜杀阁，那么无论跟自己有没有关系，自己都逃不掉莫家堡的追杀。到时候别说跟十五相伴一生，只怕做对亡命鸳鸯都做不长久。 顾裴的喊声明显没有被赵旭听进去。赵旭自从吃下瓶中的药丸之后，双目狰狞，血泪滚落，面容爆红扭曲，看起来可怖至极。现在的赵旭形似魔鬼，旁人再无法从赵旭的身上看到最初的温柔俊朗的模样。 顾裴脸色难看至极，现在莫偲危在旦夕，急需要有人出手相助。但是现场出了赵旭，只有自己和十五还有莫偲三人，自己内力尽失是个废人，无法帮上忙。现在有能力救下莫偲的只有十五一个人了，但·····顾裴飞速看了身旁的十五一眼，始终下不了决心让十五冒险去救莫偲。 “我去救！”十五松开握住顾裴的手，脚下一点，闪身飞至莫偲身前。 与此同时，失去神志的赵旭，清楚地找到了莫偲的位置，并且逼近了莫偲。莫偲眉头一皱，手中剑横于身前，赵旭掌力极强，这一击赵旭果然出了全力。莫偲被赵旭打飞出去，狠狠地拍在了院墙墙体之上，之前墙体上便有莫偲赵旭十五三人的剑痕，本就有些摇摇欲坠。此时又受到了如此猛烈的撞击，院墙再也无力支撑，轰然倒塌，飞起的尘土砖石碎片将莫偲压在了下面。 失去神志的赵旭不知道莫偲现在的死活，他好像就凭着一股执念在行动。对身侧稍远处站着的顾裴十五，并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意思，只知道追着莫偲的身影全力攻击。此时莫偲被压在了碎石尘砾之下，赵旭便也跟着追到了倒塌的院墙前，想要从里面找出莫偲的身影。 “夸擦！”顾裴和已经飞身赶到的十五心里一紧，看到莫偲扒开周身尘土碎砾，从中站起身来。顾裴十五还没来的及为莫偲无事感到开心，下一秒赵旭又朝着莫偲追了上去。此时的莫偲灰尘蒙面，好像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又听“噗！”一声，莫偲内伤瘀血从口中喷出。站的稍远一些的顾裴，脸色越发难看了，莫偲受了内伤，实力必然大减。十五之前便不是赵旭的对手，现在的赵旭更是强之数倍。若是与莫偲两人联手说不准还能一起逃出赵旭包围圈，但是现在······十五凶多吉少！ 顾裴不再顾及自己虚弱至极的身体，朝着十五所在的位置艰难的走去，即使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十五先赵旭一步，站在了莫偲身前，想要替莫偲挡下赵旭打出的第二掌。赵旭不管不顾挡在身前的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东西，破坏欲极强的他，只是凭着一腔暴涨的内力打出这一掌。虚空一个淡色巨型掌印从赵旭掌中飞出，朝着十五所在的放下打去。能够出现肉眼可见的掌型，足以说明这一掌蕴含的内力之浑厚。受此一掌，莫说十五，只怕是没有内伤的莫偲，也会直接倒地半死。若是十五生受了这一掌，只怕，会当场毙命。 顾裴见此情形，眼眶一缩，本就虚弱的身体一歪，差点扑倒在地，形象尽失。 千钧一发之际，莫偲闪身站在了十五身侧，将十五从赵旭打出的虚空掌印的攻击范围内推了出去，自己迎身而上。 莫偲双手合于丹田，快速运转内功心法，将体内所有的内力尽都调出聚于合十的掌心之中。双手分开，将调出的内力合于一处，直接迎上赵旭的虚空掌印。虚空掌印和莫偲对掌之后，在半空之中闪烁数个呼吸，消失不见。而硬抗下这一掌的莫偲，再次倒飞出去，莫偲的内伤再次加重，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的莫偲，面如金纸，气息奄奄。早在半空倒飞出去的时候，莫偲便已昏迷过去，此时的莫偲真正的面临着生死险境。 从十五被莫偲推出，到莫偲被打飞落地昏迷，也只是几个瞬间事情。等十五和顾裴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旭已经再次乘势追击到莫偲身前。现在的莫偲，别说再受赵旭一掌，就算是练武之人的一个巴掌都能够直接要了莫偲的命。而现在被莫偲推离出去几十米远的十五，没办法再舍命救下莫偲了，时间来不及了。 林七从前院脱身，还未靠近，便听到了一声墙体倒塌的巨响。心中一跳，本就不平静的内心越发的慌乱无措，林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现在他必须要全速赶到那个发生巨响的地方。林七来不及思考，遵从着内心的指引，用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林七刚在倒塌的墙体废墟上站定，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莫偲。林七心痛欲裂，身形一闪，下一瞬便站在莫偲身前。他面对着莫偲，背对着将要落下最后一掌的赵旭。林七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今日为何始终心神不宁了，原来是应在了莫偲身上。 林七看着倒在地上如同一个破布娃娃狼狈脆弱的莫偲，眼眶微红，几欲落泪。 “谢谢你，莫偲。”林七嘴唇蠕动，声音却没有传出来。 下一秒，赵旭的第三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林七的身上。林七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痛，神志即将消失。林七倒下的时候，最后看了看地上的莫偲，到了这个时候，林七才突然发现，他有点舍不得这个世界了。 他还想，再看莫偲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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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林七地突然出现，让在场的顾裴和十五心中一定。再看一眼赵旭，赵旭打下这最后一掌之后便站在原地不再动弹，狰狞无比的面容也慢慢恢复到本来的样子。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顾裴和十五却没有时间再去顾及赵旭现在的情况。内力在短时间内暴涨，要说没有副作用绝对是假的。首先其经脉就不可能承受的住如此狂暴的内力冲刷，再细想想，赵旭的神志不清醒则可能是因为药力损伤了其神经脉络。 现在的赵旭已经是个废人了，就算顾裴内力尽失，也能感觉出赵旭现在的虚弱程度不比现在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好上多少。果不其然，一阵风吹过，赵旭勉力支撑的身体下一秒便随风倒了下去，激起了满天的飞尘。 顾裴飞快地看了倒地的赵旭一眼，心中略有触动。但很快顾裴便走至莫偲和林七身边，看着十五把脉，探气息。顾裴拧着眉，心中暗自着急，却不能表现出来分毫。 “莫少主身受重伤，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十五沉声说道，探完莫偲的脉博，再去给林七把脉的时候，神情却忽然变得沉重。十五一点一点地松开把住林七的脉搏的手，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气息微弱，命不久矣。” 顾裴得知莫偲无事之后，心里放松许多。见十五低着头，知道十五在为地上躺着的那个将死之人感到不忍，顾裴不会安慰人，只好轻轻拍了拍十五的肩膀，希望能给与十五一点点安慰。 ······ “林七！”莫偲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林七在跟他告别，他想留住林七，却连触碰林七都做不到。明明就站在自己身前，莫偲却觉得林七正在与他渐行渐远。莫偲惊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了许多冷汗，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个梦境，心底的悸动恐慌却越发地清晰。 “莫偲？”尚离刚走到屋外，便听到莫偲的叫喊声，赶忙走进屋里查看莫偲的情况。莫偲内力深厚，体质特殊，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只是半日的工夫便清醒了。如此可怕的恢复能力，就算是尚离，也不得不惊叹一声。 莫偲在尚离的帮助下坐起身，苍白的脸上尽是不安，他皱着眉，问尚离道：“小七呢？” “林七他······”尚离犹犹豫豫，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林七现在的状况说给莫偲听。 莫偲何等聪慧，一见到尚离这幅表情，便知道林七此时的境况相当不妙。莫偲也不继续追问他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起身下地，打算自己亲自去寻林七问清楚。 尚离撇了撇嘴，知道自己拦不住莫偲，便一言不发地伸出手让莫偲倚靠着，帮着莫偲下地去找林七。林七状况太差，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断了这最后一口气息，如今莫偲及时醒过来，让莫偲去见林七最后一面也算是两人的缘分。莫偲也不推脱，他身体现在还是太过虚弱，能起身下地也是凭着一口气，真让莫偲自己走出这个房门，再漫无目的地到处寻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有了尚离的帮助，莫偲虽然步伐略显艰难缓慢，但还算稳当地离开了房门，朝着林七的房间走去。 “主子。”站在顾裴身侧的十五，见到莫偲刚一醒来就要去找舍身救他的救命恩人，心中一直哽着的一口气终于平顺了下来。“那个林七为什么愿意舍命救莫家少主？” 顾裴坐在石凳上，朝着莫偲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十五的问题，而是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对十五说道：“十五，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为了我，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十五看了看顾裴，第一次对着顾裴摇了摇头，用更加认真地态度说道：“主子，我做不到。” 顾裴心中一跳，直直地看着十五清澈的眼睛。 这是一双纯粹的眼睛，里面纯粹的只剩下一种东西，一种只有顾裴才看的明白的东西。 ······ 莫偲艰难地走到了林七的床前，颤抖着的手缓缓地落到了林七的手腕上。莫偲咬着牙，尽量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感受着林七微弱却存在着的脉搏。 尚离和一直看顾着林七状况的虹樱对视一眼，一同离开了，给莫偲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莫偲其实一直坚信着林七不会有事，他不知道这莫名的坚定来自何处，就是单纯的这般以为着。直到现在，亲眼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事不省的林七，莫偲才从心底升起一股不真实感：明明之前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呀，为什么现在······要躺在这里？ “小七，我找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我，听到没有，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莫偲不自觉地捏紧了林七的手腕，低声哑着嗓子对林七嘱咐道。只要小七肯等着他回来，他一定能找到人救他的！ 莫偲抚着胸口，急急忙忙地从屋内奔出。他可是莫家堡的少主，怎么可能没有些能保命的东西。 “尚离！”莫偲沉声叫过守在院子里的尚离，现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他最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他了。“你去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上，找一个叫北冥弦歌的人。告诉他，莫偲现在生命垂危，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到这里来。” 莫偲站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尚离的眼睛，说道：“救下小七，我欠你一个人情。” 尚离闻言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说道：“我很快回来。” 莫偲看着尚离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本就疲惫虚弱不堪的身体，仿佛瞬间失去了继续坚持的力量，下一秒便歪倒在地上。 ······ “啪！”北冥弦歌手一抖，拿在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上。北冥弦歌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失声问道：“莫偲怎么了？！” 尚离知道现在时间不容耽搁，不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对北冥弦歌多说两句：“跟我来！”话音刚落，尚离转身便要离开。 幸亏幽冥阁之前调查过这个弦歌公子，他才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人。但即便如此，仍旧在路上浪费了许多的时间，尚离想到离开之前的莫偲苍白的脸，心中幽幽一叹，至情至性者莫偲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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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偲到底怎么了？”北冥弦歌一步不落地紧跟着尚离，面色难看，不停地向尚离追问着莫偲的情况。 尚离心中暗暗叫苦，北冥弦歌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现在因为担忧莫偲一时情急才会不问清楚具体情况就跟着尚离到了嗜杀阁。若是路上自己露出半点马脚，就算北冥弦歌不会马上就转身离去，也会因为盘问自己耽误上许多时间。 “莫偲被嗜杀阁右护法赵旭打伤了。”尚离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过这实话必须要有保留的说。 “赵旭？”北冥弦歌眉头一皱，“凭他，可伤不了小偲。”北冥弦歌狐疑地看着尚离，步伐已经开始减慢了。 “他在和莫偲对战的时候，磕了药。”尚离不慌不忙，解释道。 “嗑药？！”北冥弦歌眼中厉光一闪，“竟然又碰到一个嗑药的！” 尚离脚步一顿，北冥弦歌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碰到一个吃了药，就内力大增的人？ 北冥弦歌察觉到尚离的反应，但并没有要给尚离解释的意思，闪身走到尚离前面，问道：“小偲现在在嗜杀阁？” “是。”尚离点点头。 北冥弦歌看了尚离一眼，说道：“那我先过去，你速度太慢，随后再赶来。”不待尚离有所反应，直接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尚离四下环视一周，没发现北冥弦歌的踪迹，心下一惊。这北冥弦歌如果不是身法有成，单纯靠着内力支撑就能达到这种速度，只怕其内力比之莫偲还要深厚许多，就算是和江湖上那些已经退隐的高手比，也不遑多让了。 尚离取下腰间别着的黑玉扇子，不着不慌地扇了扇，悠悠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这莫家堡作为江湖第一世家的底蕴不可谓不深厚，身份成谜的弦歌公子都能闻莫偲生死而色变。莫偲这个朋友，交的还挺有面子的······” 尚离抒发完自己内心的不可言喻的情绪，摇了摇头，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踏树枝草冠一路而行，身形飘逸随风。比之刚才赶路时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只是表情却不如身形那般淡然。 看来北冥弦歌的话还是刺激到了尚离······ “小偲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骗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小侍卫？”北冥弦歌慢条斯理地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眼神淡漠不带感情，好似只是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莫偲点点头，对于自己撒谎骗人的罪行供认不讳。 “哥，你救他，我帮你搞定华府。”莫偲目光灼灼，盯着北冥弦歌的表情，不放过上面的任何一点变化。对于北冥弦歌这种看淡世间繁华，轻视人间名利的人，只有抓住他最在意的东西下手，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北冥弦歌抬眼看了看莫偲，支着胳膊撑着脑袋，勾了勾唇，对莫偲道：“华府，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我帮你去西域采双生果。”莫偲咬咬牙。 “我已经让人采回来了。”北冥弦歌无动于衷。 “我去南涧偷七星叶。” “南涧送七星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 莫偲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说道：“哥，当初我让你护着小七，你没有做到。小七现在这幅样子，你也有责任。小七，你必须救！” “怎么？这是利诱不行，改威逼了？”北冥弦歌冷淡地看着莫偲，眼神一点波动也无。 “哥，你怎样才肯救小七？”莫偲认真地看着北冥弦歌，问道。 北冥弦歌抬手，露出指尖勾着的一根银线，另一端勾在林七的手腕上。 “我给过你一枚星辰丹，你把它给谁了？”北冥弦歌抬眼看着莫偲，问道。 莫偲恍然，“哥，你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星辰丹能保你性命，你却不把它放在心上。你这样不珍惜自己性命，我就算再给你一枚星辰丹，你遇见有需要的人，也会随随便便就把它给了别人。看来我必须要想点别的办法才行·····”北冥弦歌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莫偲说道。 “哥，我没有随随便便就给人。那个顾裴他·····” “我不管别人！”北冥弦歌打断了莫偲的话，“我看你挺在意这个小侍卫的。” “哥？” “我早就跟你说过，生死有命。这个小侍卫最后一抹气息就靠着我这一根银线吊着，若是我不插手，他必死无疑。想让我逆天救他，绝不可能。”北冥弦歌抬手阻止莫偲开口，继续说道：“我不能救，但是你可以。” “你把这个吃了。” 莫偲迟疑地看着北冥弦歌手里的玉质莲花，问道：“哥，这是什么？” “吃了就能救他。” “好，我吃。”莫偲要的就是北冥弦歌这一句话。 莫偲本以为这个莲花是个什么石头做成的，难啃的很，却没想到放在嘴里就直接化掉，都没给莫偲一点反应的时间，就直接在嘴里消失不见了。 北冥弦歌见莫偲将莲花吃了，神色缓和许多。不去看一脸期待状的莫偲，北冥弦歌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也不靠近林七，只是站着抬起手，动了动手指，勾着林七手腕上的银线再次显现出来。北冥弦歌反手拿出一枚玉质莲花叶状的东西放在了银线之上，这莲花叶也如同忽然化掉一般，融入了银线。 北冥弦歌左手在银线上轻点，银线随之即断。 莫偲心中一跳，急忙看向床上的林七。见林七气息微弱但尚在，脸色开始泛起红晕，比之前面若金纸好看许多，莫偲放下心来。 “哥，你给我们吃了什么？”莫偲现在才有心思好奇北冥弦歌似神一般的救人之法。有时候莫偲也会怀疑，北冥弦歌到底是不是人······ 北冥弦歌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后他的命就和你的命绑在一起了，你可要好好好照顾自己啊。”北冥弦歌顿了顿，终于露出了到了嗜杀阁之后的第一抹真心的笑容，“你生他生，你死他死。他的命以后可就完全拴在你身上了······” “哥！” 北冥弦歌身形一闪，不管莫偲在身后多么气愤恼怒，下一秒与在院外站着的众人打了个照面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嗜杀阁。在场众人无一人能够寻到北冥弦歌的行踪，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一般。 莫偲头疼地揉揉眉心，早就知道北冥弦歌不好招惹，没想到直接给自己整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出来。 等林七醒过来之后，自己要怎么跟林七解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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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弦歌公子是你哥？”北冥弦歌前脚刚走，后脚尚离便凑到了一脸无奈的莫偲身边，询问北冥弦歌和莫偲之间的关系。 莫偲揉揉眉心，虽然不想要多解释什么，但是尚离既然开口问了，莫偲也无意继续隐瞒。 “他是我亲哥。” 尚离一脸惊讶，问道：“莫家堡堡主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莫偲皱眉，“我从没有说过我爹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爹也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可是·····”尚离觉得难以置信，莫家堡作为江湖第一世家，肯定是所有人重点关心的对象，你若说没人能找出莫家堡的库房所在还算正常，可你若说没人搞明白莫家堡堡主到底有几个孩子这就让人很无法接受了。 “反正你知道那个不像人的家伙是我哥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莫偲挥挥手，不想再继续跟尚离讲解莫家堡秘史，将尚离推出了房门之外。林七现在还未苏醒，莫偲还有些时间组织语言向林七解释清楚这中间的事情。 ······ 莫偲正在调息，他之前被赵旭打伤，北冥弦歌虽然顺手给了他一些疗伤药，但效果毕竟有限，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就让莫偲完好如初。不过若是静心调息，配合以药效，确实能够减少一些伤势疗愈的时间。今日已经是北冥弦歌救下林七的第七日了，在这期间林七始终昏睡未醒，若非林七气息一直稳定且蔓延悠长，莫偲怕是要第二次去找北冥弦歌救人了。 自从莫偲吃下北冥弦歌送于的石质莲花之后，他的左胸口便浮现出一朵莲花印记，不过颜色始终浅淡无比，不是十分明显。莫偲知道北冥弦歌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一直也没有把这多莲花印记当回事。今日不知为何，莫偲胸口处的那朵莲花印记所在位置，总是一阵阵的发热刺痛，搞得莫偲无法真正的闭目入神，以至于其今日打坐调息效果十分的差。 “·····莫····偲·····”莫偲就坐在林七房内的太师椅上养神，虽然无法调息内劲，但是休息睡觉还是可以做到的。听到床上有声响，莫偲瞬间醒神，看向床上昏迷了数日的林七。 林七费劲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莫偲。 莫偲没有注意到林七一直在盯着他看，只是搭在林七的脉上，感受了一下林七变得越加沉稳有力的脉搏。莫偲惊喜地看着林七，问道：“·····感觉怎么样？” “·····你没事就好。”林七躺了许久，说话也有些困难，虽然日日都有人喂水喂饭，但林七还是觉得喉咙有些干燥。 莫偲看到林七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赶忙转身在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给林七。 “哪有人劫后余生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看看旁人有没有事情的？”莫偲一边扶着硬要起身喝水的林七，一边有些埋怨道。“我不想再发生一次这种事了····” 莫偲没有看林七的眼睛，只是在扶着林七喝水的时候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一般。 林七抿抿已经有些湿润的唇，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想你再出事了。” 林七语气里的认真，听得莫偲耳朵一动，他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林七的脸，直直地看进了林七的眼睛里：“那····我们两个以后都好好的，行不行？” “····好。”林七一愣，点了点头，应道。 莫偲见状笑了笑，却又面露出犹豫，又凑近了林七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以后，你的命，会跟我的绑在一起。你·····会介意吗？” “嗯？”林七没听明白。 莫偲咬咬牙，继续说道：“就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我生你生，我死你也会死。你的命，将完全的绑在我身上了，不是主观上的，不是你主动的意愿，而是我为了救你，让你不知不觉之中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木已成舟，你若是有不开心的地方，都冲我来就是。你不要太·····” 林七懵懵懂懂地看着语无伦次地莫偲，没等莫偲把话说完，又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莫偲，以后，我想要做你最好的朋友，行吗？” “朋友？”莫偲愣愣地看着林七，重复了林七的话，不知道林七什么意思。 “我·····”林七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太多，不能说的话也太多。“莫偲，我终于找到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理由了······” 林七一笑，连眼角都弯成月牙。这个笑容里既有如释重负的洒脱，也有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眷恋，一双黝黑纯粹的眼睛里还承载着无法用言语诉说出的深情厚谊。 莫偲听到了心跳声，来自于他的胸膛内的心跳声。 林七长相并不算如何出色，只是寻常人的一般样貌，比之莫偲自是不如，就算是比同样身为嗜杀阁杀手的影十五在颜值上也略显逊色。莫偲见过许多长相出众的青年才俊、侠女闺秀，但没有一个人的笑能够比林七现在的这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容。 莫偲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触摸林七的眉心和眼睛，又从眼睛慢慢地滑到林七的嘴角。林七被莫偲如同登徒子的动作惊住，笑容僵住了脸上，他低眉顺眼地看着莫偲，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始终没有躲开莫偲的手，任由莫偲在他脸上随意动作。 莫偲终于察觉林七的僵硬，晃过神来，收回了手。还没等林七松一口气，莫偲又凑近到了林七的面前，呼出的鼻息打在了林七的鼻尖，窗外的阳光斑驳，尽都落在了莫偲的身上，衬得莫偲容貌越发俊美好看。莫偲的容貌就算是同为男子的林七，时不时地也会为之惊艳到。 林七发呆地看着莫偲，木讷的神经始终没有察觉出莫偲眼神越加深邃。 “······唔？”莫偲慢慢地靠近了林七，终于在林七察觉出不对劲要后退拉开距离之前扣住了林七下颚。然后，莫偲顺应自己心意地吻了他，吻了林七，吻了一个男人，问了一个舍命救下自己的男人······ 林七想要退开，他想把自己被莫偲扣住的下颚解救出来，但是他毕竟大伤初愈，力气和内力都没有恢复完全。不过就算林七全胜时期，也不是莫偲的对手，更遑论现在。 莫偲察觉到林七的挣扎，他没有用劲，在林七唇上印了一个吻便顺着林七的力度收了手。 “·····对不起，有些情难自禁。”莫偲虽然在道歉，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歉意。 莫偲紧紧盯着林七，想看清林七对他的行为有没有什么不适反应。这般贸然冲动，不问清楚、搞清楚林七对自己的态度，就做出这样子恍如登徒子的行为，实在是不妥。 林七虽然退开了些许距离，但仍旧没有避开莫偲，两人依旧保持着十分近的距离。 “······我是男的。”林七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消化了莫偲主动亲了他的事情，眼神充满着茫然无措。 莫偲眨眨眼，伸手摸了摸林七爆红的耳朵，又戳了戳林七红润无比的脸颊，一时之间玩的有些不亦乐乎了。莫偲松了口气，现在看来林七并不排斥同为男子的自己，即使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林七也没有变得厌恶自己，真是万幸。 “我知道。”莫偲也有些脸红心热，他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人，“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很·····好看。” 林七眨眨眼，他知道自己的容貌算不上出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好看。 “你长得才好看。”林七皱着眉，抿了抿唇，反驳道。 林七睁大眼睛，瞪着莫偲，眼神认真。莫偲闻言一愣，看着林七，林七这句反驳的话，语气有些重，要不是知道林七在夸他，莫偲都要以为林七在骂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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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是嗜杀阁的杀令，你们拿着吧。”顾裴拦住刚从房里出来的莫偲，递了一个暗色镀金令牌过去。 莫偲一愣，顺手接了过来，将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笑了笑说道：“你们嗜杀阁虽然不怎么样，但这个牌子做得还是很精致的嘛。” “当初做得时候，确实用了心。”顾裴没有反驳莫偲，反而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嗜杀阁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杀令也给你了，你要怎么处置嗜杀阁都随你。” “你们什么时候走？” “随时。” ······ 莫偲走在前面，林七跟在后面。莫偲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七亦步亦趋地跟在莫偲身后，小心地看顾着莫偲，生怕莫偲走偏了路，撞到大树、柱子，亦或者不小心被绊倒。 刚想到这里，林七便看见莫偲前方有一个小碎石，按理说一般不会有人被一颗石子绊住。但林七只是这么一会儿没注意，莫偲便直直地踩了上去。 “哎呦我去！”莫偲踉跄了一下，林七连忙拉住莫偲的手臂，扶着莫偲在原地站好。 林七看着走神的莫偲，眼中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莫偲在想些什么大事，才能走神走到这种地步。 “谁在路上放石子呀！这颗石子哪里不去，非要到我的脚底下，也太过分了！”莫偲自己走神被石子绊住，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丢脸，色厉内荏地瞪着地上被他一脚踢开的石子气愤道。 林七不说话，只是看着莫偲，由着莫偲对一颗石头生气。 莫偲余光瞥了林七一眼，终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愚蠢。“我······”莫偲想要说些什么，挽回自己的面子和智商。林七扶着莫偲的手还没有松开，两人靠的有些近，林七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莫偲却莫名地噎住了话。 莫偲话只说了一个字，林七疑惑地看向莫偲，出声问道：“莫偲？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一直晃神？” 林七语气里的关怀和亲近听得莫偲心里舒服，刚才被自己气到的火气瞬间消了下去。 “没事，我在想些事情。”莫偲终于恢复了正常，站直了身子之后，退开半步，看着林七语含深意地说道。 林七点点头，虽然脸上一如往常的没有什么表情，但莫偲就是感觉出了林七此时心情还算明朗。 至少，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林七跟在莫偲身边，虽然没有一直板着一张脸，但也是喜欢时时刻刻挂着一副苦瓜脸，黝黑的瞳孔里好像布着一层阴霾，让人看不透猜不透。一眼望进去，看不出林七有什么情绪，但却让人莫名的觉得不舒服。一向开朗的莫偲乍一遇见林七这样有些怪异特殊的人，刚开始还生出些想要了解一二的兴趣。但时间久了，就算是自认温暖如阳光的莫偲，也有些被林七影响到，莫偲觉得自己也快变成苦瓜脸了。 莫偲看着眼前的林七，明明心情不错，甚至好像还有点愉快，却要一直绷着脸，去凹一个冷面杀手造型。莫偲摇摇头，托着自己下巴，语重心长地对林七说道：“你啊，还是笑起来好看·····” 莫偲说出这句话之后，又想起了之前林七脸红耳赤无措的样子. “莫偲·····你别老是说我·····好看·····”还没等莫偲自己不自在，林七先不自在上了，从没人说他好看过，偏偏莫偲总是这般夸他，实在是让林七有些尴尬恼怒。 林七抿着唇，瞪着眼睛看着莫偲，终于憋出几句心里话：“我是男的，你总是用夸女子的话来夸我·····这样有点过分了······” 林七第一次被莫偲夸笑的好看，虽然心里觉得怪异，但当时的气氛更加的奇怪，林七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要去控诉莫偲这般行为。但现在莫偲又这样夸他，林七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若是女子，说不准还会因为被莫偲这两句话说的心动害羞，但林七是个男人，还是个没有感情经历的男人，无法领会到半点莫偲语气里的深情厚谊，更理解不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里的真谛。 “······你还真是个木头。”莫偲没想到自己明明说了句好听话，林七若是不为所动便算了，竟还惹得林七恼羞成怒。 莫偲看了看林七，也不打算把话挑明，不经意地朝着林七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上望了一眼，甩了甩袖子扔下一句话直接走了。留下林七一头雾水地在原地皱眉，思索片刻之后，眼见着莫偲的背影将要消失，林七才想起去追莫偲。然而莫偲走的快了些，普通人的脚速一时之间是追不上去了，林七眉头皱的更紧，想了想，脚尖一点，直接用上了轻功去追莫偲。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隐身在两人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的十五和顾裴，将林七和莫偲之间短暂的交流都看到了眼中。顾裴半躺在树枝丫干上，轻轻摇摇头，叹息道。 十五专心地护着此时内力微薄，弱不禁风的顾裴，虽然不知道顾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附和地点头。 “噗嗤！”顾裴歪歪头看向十五，笑出声来：“十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点头点的倒是勤快。” “主子说的话都是对的。”十五一如往常地言简意赅。 顾裴被十五逗笑，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倒是真的。”顾裴坐起身，靠近十五，靠在了十五肩膀上，继续说道：“那你还记得我未中毒的时候曾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十五由着顾裴靠在身上，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虚虚地环住顾裴腰身。 顾裴附在十五耳边，勾起嘴角，小声说道：“·····” “主子！”十五被顾裴的话惊了一下。本来十五一直虚抱着顾裴的腰，此时却因为十五一时的失神而直接将顾裴整个人都揽在怀里了。十五面上羞恼之色显而易见，顾裴却毫不在意，顺势直接倒在十五怀中，也抱住了十五精瘦的腰身。 “你这腰······”顾裴有些爱不释手地在十五的腰间抚摸摩挲几下，“的确是瘦了些，看来以后一定要监督你多吃些饭才是。” 十五不说话，只是环着顾裴的腰，将人从树上抱了下去。 顾裴站定之后，挺直了腰，诧异地看着用行动表达自己心情的十五。 “生气了？”顾裴挑眉问道。 十五不答话。 顾裴眼中笑意更加明显，看的十五越发地觉得不自在。顾裴也不多为难十五，上前一步，拉住了十五的手腕，转身朝着大门处走去。十五愣了愣，眉毛虽然还是皱在一起，眼中的气恼之意却是瞬息消失不见，低眉顺目的看不出半点属于杀手加影卫的冷硬杀伐气质。明明顾裴已经是个内力尽失的普通人，却仍然能够轻易地抓住十五的手，十五更是半点要挣扎的意思也没有，一如往常一般顺从服从听命于顾裴。 练武之人，大概都有这般毛病，一旦被人拿捏住了命门，再怎么强硬如老虎，都会变得如家猫一般温顺。 更何况，十五，本就是一只家养的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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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莫偲，我们接下来去哪？”林七追上了莫偲，两人一路无话。莫偲和林七两人两处，一般都是莫偲找些话题跟林七聊天，但今日却是林七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僵局。 莫偲脚步顿了顿，转身看了看林七。林七没有躲闪莫偲的目光，由着莫偲打量自己。莫偲本有些对林七的不解风情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林七这样的反应虽然让人气结，但也能够理解。走了这么长时间，莫偲早就已经自我纾解好了心中的小情绪，只是走着走着就走了神发了呆，两人才始终无话，陷入僵持。 如今林七又不再像往常那般沉闷，主动开了口询问，莫偲哪有不跟林七和好的道理。 “嗯·····”莫偲沉吟片刻，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莫偲低头想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林七以为莫偲想好了接下来的目的地，却只见莫偲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莫偲挑了挑眉，说道：“要不，小七说个想去的地方？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一路游山玩水，且玩且过，多么的潇洒。” 但莫偲嘴上虽然说不知道，但眼中精光闪烁，一看便知道莫偲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林七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偲，对莫偲的这种逗弄人的低级趣味不感兴趣，只是沉默着，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盯着莫偲。盯了只是半刻，莫偲便耷拉下肩，一脸挫败，瞥了瞥嘴角说道：“看来小七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啊？” “小七，我们去你的家乡吧？”莫偲突然看着林七，正色道。 林七眼神一动，却不是开心意动的表现，反而可以看出林七的眸光神采黯淡了几分，眼底本来散去的阴霾好像在一瞬间又重新覆盖住了林七的内心。 莫偲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转移话题道：“算了，还是不去了，我们先去办正事。一个月后是武林大会，据说现任武林盟主前段时间旧伤复发，无法再继续担任盟主重任。所以召开武林大会，让大家推举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这种武林大事，我们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呢？”莫偲像是说道兴致处，眼冒精光，满脸的兴奋。 从没有见过莫偲这般样子的林七，愣愣地点了点头，将刚才的伤心之事忘于脑后。 “走吧，先去找我哥他们，做一下赶路的准备。武林大会的地点在南屿城，离这里有些远。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可能要辛苦点，日夜兼程的赶路才能来得及。”莫偲说道。 “好。” ······ “哥，你们也要去武林大会？你们去干嘛？”莫偲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向北冥弦歌问道。 北冥弦歌抬眼看看莫偲，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你不像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这次武林大会绝对会出事情，你去了就算再怎么低调，也肯定会惹上事情。我大惊小怪纯粹出于关心和对你异于往常行为的不理解。”莫偲吃够了，不再继续从盘子里拿点心，满脸真诚地问道。 北冥弦歌看着莫偲吃完之后，就开始装模作样地端坐起来。 虽然跟这个弟弟相处时间不长，但不可否认的是，北冥弦歌很喜欢这个弟弟。北冥弦歌淡色的眸子里一丝笑意闪过，轻声说道：“那我该对这份真挚的兄弟情感动吗？” “倒也不至于感动，这都是弟弟我应该做的。”莫偲微微一笑，回道。就像北冥弦歌喜欢莫偲这个弟弟一样，莫偲也喜欢北冥弦歌这个哥哥。 北冥弦歌指尖在琴弦上拨弄两下，沉吟片刻说道：“我去武林大会的确是有事要做。但应该跟你去的目的不相同，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打乱你的计划。” “那我就放心了。”莫偲指尖在桌子上轻敲两下，跟北冥弦歌交换了一个眼神。“行了哥，那我和小七就先走了。我们先出发，到时候有需要帮忙的，就到南屿城的莫府找我们。”莫偲站起身来，说道。 北冥弦歌点点头，继续拨弄琴弦，只是这次不再随意，而是弹起了他的成名曲。 莫偲闻声，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听着北冥弦歌的天籁之音，即使是林七这般不通音律的人，也不得不在心底称赞一句‘好听’。林七晃神之间，莫偲已经走出十几米远，林七晃晃脑袋，赶忙跟上。 “走吧，出发前往南屿城。”莫偲坐上北冥弦歌安排好的马车，掀开帘子，将想要坐在车辕上驾车的林七拉进了车厢里，朝着车外站着的车夫喊道。 林七下盘很稳，即使被莫偲这样突然地一拽，也仍然很巧妙地把自己嵌在了莫偲的身上。 ······ 林七坐在了莫偲的两腿之间，就算林七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莫偲是故意的。“莫偲你·······你做什么！”林七耳根红了，色厉内荏地斥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偲凑到林七红透的耳旁，轻声道歉。 林七本来也不想小题大做，也许莫偲的确不是故意戏弄他的，谁知抬头一看，莫偲一脸笑意，面上半点歉意也没有。林七气急，但没有发作，只是皱起了眉头。林七想直接站起身，从莫偲身前离开。 莫偲察觉出林七的动作，手上在林七身上轻点几下，下一秒林七便身子一僵，再也动弹不得，脸上涨的通红一片。只是这次林七不是羞恼，而是气急，气郁于心才憋得脸这般红。 “莫偲，你点我穴干什么？”林七被莫偲点了穴，莫偲用的是莫家堡特殊点穴手法，别说现在林七内力不如莫偲深厚，就算是内力比之强上几倍也解不开莫偲点的穴。 “你猜？”莫偲倚靠在车厢壁上，笑道。 林七没想到莫偲还有这般的恶趣味，气的说不出话来。 车厢很大，除了车座，还有一个软塌。林七和莫偲现在所坐的就是软塌，林七虽然坐在了莫偲两腿之间，但若是莫偲往后退上一些，就能直接收腿盘坐在软榻上。 “小七，我们这一路可能会遇见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打算给你提升一下实力。”莫偲将腿从林七腰侧收回去盘起来说道。 “提升实力？”林七听到这，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了，我虽然打不过你，但用来防身已经够了。” 莫偲早就料到林七会拒绝，所以才直接点了林七的穴道。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莫偲轻哼两声，无所谓地对林七说道。 林七闻言，无奈地皱皱眉。一边暗地里偷偷地用内力冲穴，一边劝道：“莫偲，你要是有办法提升别人的实力，你用在自己身上不是更好吗？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莫偲点的穴不是林七能够冲开的，莫偲也不在意林七暗地里在搞什么小动作，对于林七说的话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更是直接将手贴到了林七后背上，打算开始强行进行传功。 传功之前，莫偲要先跟林七说明白可能会发生的事。“这个传功方法是我莫家堡的不传之秘，等下你可能有点难受，忍着些，半个时辰就好。”莫偲把话说完，就要马上开始。 马车现在行经路线走的都是经过修缮的官路，一般不会产生大的颠簸，不过就算马车颠簸、中途打断、甚至强行提前结束也没关系，对受者身体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虽然传授者可能要会内伤，但也只是小伤，后果并不严重。如此才是莫偲打算在马车里直接进行传功的原因，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莫偲懒得等，他更加相信事情越拖越会产生问题，即时完成才是要义。 “莫偲，我真不用这个，不是一直有你在我身边吗？”林七皱了皱眉，严肃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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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会有人闲着没事找我的麻烦的，莫偲。”莫偲一意孤行地让林七无奈，“就算我真的惹到人，不是还有你吗？” 莫偲伸向林七的手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也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啊。” “莫偲，你不要勉强我了。”林七察觉出莫偲想法产生了动摇，再接再厉道。 莫偲盘腿坐在林七身后，看着林七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莫偲收回即将靠上林七后背的手，反手在林七穴道上点了几下，解开了林七的穴道。 “······这个你拿着。”林七穴道解开之后，便坐到了一旁的车座上，离着莫偲有些距离。莫偲从怀里拿出一个玉坠，扔给了林七。 林七下意识地将东西接过，拿到手里一看，发觉是个古朴无华玉坠子。这种不起眼但形状特殊的玉坠一般都是某个人的身份象征物件。 “拿着它，莫家堡会全力保护你。”莫偲见林七皱眉，赶忙说道，“你拿着这个玉坠，我才放心一点，不然我还是会强行传功给你。你选一个吧，要玉坠还是传功？” 林七无奈地看了耍赖的莫偲一眼，将玉坠合在掌心之中收起来，拿着一个死物总比让莫偲传功内力受损要好。 见状，莫偲满意地半躺下去，车厢看得出来是精心收拾装扮过得，毯子柔软，坐垫舒适，一看就是公子哥们都喜欢的标配。两人出发的时候虽然天色不晚，但一路无聊，莫偲也没有要继续死磕时间的意思。莫偲躺倚在马车上，看着倒是舒服极了，一点都不像要赶路的样子。 “我们不赶路吗？”林七看向莫偲，问道。 马车很平稳，慢慢悠悠地不像是在赶路，倒像在是游山玩水般，与之前莫偲所说一点都不一样。 “这不是正在赶路吗？”莫偲闭着眼睛修神养息，回道。 “有点慢。” “放心，赶得及。”莫偲一脸淡然道。 既然莫偲都说了赶得及，林七自然不会再继续多言问下去。 面积不小的车厢里只有林七和莫偲两个人，莫偲看起来好像有些疲累，林七不再说话打扰莫偲休息。一旦没有人说话之后，车厢里便有些显得格外安静了。 林七也闭上了眼睛，不过他不是要休息，而是想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五年前他为了报仇进了嗜杀阁，报仇成为了他活着的唯一原因。五年后报了仇，他便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念头。接了杀莫偲的任务，林七本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只是林七没想到莫偲不但没又下杀手，还给他治伤解如梦的毒。 莫偲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让林七有些不知所措，林七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莫偲能够毫无芥蒂地帮助着、照顾着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一个拼死都要杀他的人。林七孤寂了五年的心在看到莫偲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久违了的如同清晨阳光般和煦的温暖。 一个深陷黑暗之中的人，一旦触碰到了光，他便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拥抱光，忍受住光的炙热带给他的切肤之痛；要么，放弃光，堕入更深的黑暗。 林七遵从内心，选择了前者。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越来越依赖这束光了。 ······ 林七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明明倒映着前方的一切，却只让旁观者感觉到里面布满的无边虚无与空泛。 “你怎么了？”莫偲紧紧盯着林七的眼睛，出声问道。 林七被莫偲的声音惊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半蹲在身前的莫偲。莫偲真的是林七遇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明明是江湖第一世家的公子，无论是外貌还是武功都是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却半点少年侠客的意气风发也无。这样不在乎形象的蹲在这里，若非林七亲眼看见，怕是也不会相信莫家堡少主会是这样一个不拘小格的人。 林七早就已经从当初的惊讶，变成现如今的习以为常，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沉默片刻才回道：“我没事。” 马车已经停了，林七掀开马车的窗口上的帘子，看见了车夫正在跟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交谈。林七避开莫偲的眼神，低着头半弯着腰从莫偲的身前走开。 对于林七突然地疏离，莫偲虽然疑惑，却没有马上出言询问。莫偲由着林七从身前离开，若有所思地看着林七的背影，片刻之后才跟了上去。 林七在车下等着莫偲，莫偲也不耽误时间，现在正好是晌午午饭的时间，赶了这么许久的路，大家都有些饿了。 “三菜一汤，两份主食。”莫偲虽然不经常出门住客栈，但话本也看过不少。 莫偲和林七两人坐了一个桌子，车夫自己另坐一桌。 这间客栈人不多不少，上菜的速度也不快不慢，一切都很适宜恰当。 “动筷。”莫偲先拿起筷子，说道。 林七点点头，随着莫偲拿起了筷子。 “你到底怎么了？”莫偲皱着眉，举着筷子看向林七，“跟我一起吃饭，就这么让你难受吗？”林七刚刚只是象征性地加了几筷子，甚至夹没夹上不好说。 “你·····”莫偲想要好好教育一下林七，突然一道幽香扑鼻而来，“好香啊，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股幽香不同于莫偲闻过的所有味道，嗅之便让人觉得心脾具透，心旷神怡。 “是花蝶楼！花蝶楼的妖女，这是花蝶楼的妖女身上得香味儿！”正在莫偲到处寻找这股幽香来源的时候，周围有人喊出了花蝶楼的名字。 花蝶楼里的人都是女子，各个都年轻貌美，身上自带一股幽香。花蝶楼被列为邪教魔宫，是因为其内女子都偏好勾引有妇之夫，再不济也是找有了心上人的男子去勾引。花蝶楼内的女子经常以勾引到的男子数目作为攀比，还将之记录在册，传播于世。被勾引者其中不乏名家子弟，被心上人抛弃者也不少是贵族千金。花蝶楼的这种做法，不但另这些男子颜面尽失，还招惹了这些女子的嫉恨。 “花蝶楼的人也来了？”耳边都是众人因为花蝶楼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气愤恐惧的声音，有些普通人甚至在了解到花蝶楼的恶名之后，更是连饭都没吃完，便连滚带爬的溜出了客栈。半刻之后，客栈大厅之中，便只剩下了半数的人。除了那些谓之不知者之外，其余的都是身上带了些功夫、握着兵器的武林人士。 林七早在闻到幽香的时候便站了起来，挡在了莫偲的身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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