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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既然有人想看我写的文章的话[第1页] |
作者:倪身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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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添水槛供垂钓,故着浮槎替入舟。 |
《有人问我过得快不快乐》 这里是上海,春意盎然。 宝山的顾村公园有成片的樱花,现在应该是开得正好的时候,我去年冬天的时候就和自己约好到了春天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看来是去不成了。 季节真的来了,我却懒得去了,这种懒惰不可原谅,因为那个公园附近不止有樱花,还有一个恰巧住在那里的朋友,我们认识有五年了,一次面也没有见过,我们简直构得上亲密无间——曾经我在一个城市里沦落得身无分文的时候我让她给我在网上订过外卖,我不肯向她借钱,因为我觉得借钱不如千里请吃饭来得浪漫。 我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我过得怎么样?快不快乐? 这是一个打开方式的问题了,方式对了我就快乐,方式不对我就不快乐。我去过很多城市,做过几十份工作,认识过千千万万的人,因为兴趣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才华的缘故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写诗,还写得不赖哦,写小说,为了写得让人看起来不至于就像出自一个自命不凡的***之手,我要看很多书,单凭这些没有办法让我在那个领域取得成就,不过凭此交朋友却绰绰有余,《生活大爆炸》的宣传语我很喜欢,聪明也是一种性感。 我是个高高的男孩,一米七六,高于中国男人的平均身高一个拳头的样子,不过我不知道自己长得帅不帅,应该不怎么帅,因为我很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简直可以说没有谈过一回恋爱。也许是我介意的东西太多吧,主要不是介意别人,是介意自己。你信中说:有钱的才是生活,没有钱只能是生存。我不想评价这句话,我知道的是,因为只是朋友,樱花姑娘远隔千里请我吃饭,我们都会觉得很浪漫,如果她是我对象,她肯定伤心死了。难说她即便是我的朋友,就不会替我频出的艰难处境为难,但我一次次跟她说,我愿意跟你交朋友就是因为你一点也不介意有的时候我活得猪狗不如。 我能领略不少高雅的艺术和思想,莎士比亚或者易卜生什么的,年轻的时候硬着头皮去读,时隔多年,越来越觉得有滋有味。而且我也算有点儿追求,可怕的是,我好像不缺追求它们的天赋,让人不忍放弃,于是眼下这种四处漂泊的生活就还得继续。 更多的时候,我既不敢快乐,也不敢不快乐:不敢快乐是因为我选择了一种险象环生的人生,如果到头来不能够作出有说服力的作为,那跟玩物丧志没两样,而且我要是竭力证明了文学徒有自得其乐之用,未免囿于小乘;不敢不快乐很好理解,拜托,我真心不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我可豁达了,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我一问这问题就不快乐。因此我尽量不问。 16.4.13 |
哈哈 |
我就是有人 |
《光天闭窗写软文》 为什么喜欢看武侠小说,大多是因为…… …… 举了一个例子,我写了一部小说,要亲自为这部作推广而且可以预见几乎也不会有什么成效,这种事情就很憋屈让人觉得不浪漫。 几度访君留我醉,瓮香皆值酒新开。世人识相又识货,识相就是自己写得垃圾不往外面放,识货就是知道别人写得好,争相传阅,洛阳纸贵,这他妈就很浪漫!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说如今还钟情武侠这种体载的人大多数都有一把年纪了,知道这个世界大约是怎么一回事。 名,是要争来的,利,是要图来的,现实倒也不至于让人失望透顶,至少,追求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 …… 如果我因为自己的生活过得不如意,在小说里寻找安慰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 ——附录 然后,才是正文部份。 显然,附录是我新近写的一个软文,用意在于推广自己的写的小说,我们可以不用谈它。 有句诗叫“雪夜闭门读禁书”,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无非是一种阅读的意境。雪夜主要用于表现时令,侧面表现了当事人的身份,大抵是个农夫,至多不过是个寒士,只能在农闲季节,在无事可干的夜里读书,读的还是禁书,这需要一点胆气。该不该读禁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读禁书说明当事人此举不为备考作官,不为附庸风雅,但图其趣。所以说,这意境很好。闭门既可以理解为安全需求,也可以理解为感受需求,相比较而言,闭窗完全就是感受需求了。 光天闭窗写软文。光天化日穷吆喝,是很没劲的事情,意境固然也没有,但这样写很实在,取这样一个标题,倒也得意。这样聊吧,辛弃疾词里说“稻花香里说丰年”也很有意境,其实我是地道的农民出身,稻花香里没有人会说丰年,要是收成不好,抱怨声倒常见。 2017年的春天,我在文件夹里看到两年前写的一篇稿子。标题极骚雅,曰《一个人的文字江湖》,文中谈论了自己,谈论了刚刚展露头角并且迅而粉之的金评作家六神磊磊,和一个名不见经传但是文笔简直让我折服的河南作家李清源。 两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过境迁不至于,一成不变固然也不至于。离开风雨成旬的福建宁德,烟花三月上杭州,夏天在上海效区的室外工作,以致于秋天的时候在苏常熟的工厂里打工新交的朋友管我叫小黑;曾经把一头裹住脖子的头发尽数剪了,如今又有了cosplay爱因斯坦之势;美剧《行尸走肉》不出意外地更新到了第七季,一集不落地看完了;六神磊磊的公众号后来果然大红大紫,我见到有业内人士给出两亿的估价,李清源果然也还沉寂在芸芸众生里,他写的文章依然有滋有味 ——我出生那天,村子里来了一个卖镰刀的老头儿…… 我?刚才说过了,拧巴着,和多年前一样拿不起放不下,每每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在才思的配合下企图埋头写小说,任处境不允,转身作篇这样的杂文,就像晴天太阳底下扪虱子的乞丐一样见者糟心却自在。 16.4.刚才 |
就虎头猪肚谈《人民的名义》 热播剧《人民的名义》看到第十六集,弃了。 主要是兴致渐弱以至于无,就比如我不久前和一个姑娘挺聊得来,几乎让我动了感情,我会在几天后调出我们的聊天记录逐句回味,直到姑娘的小男朋友特意找我私聊,简直就是兴师问罪,这让我兴致大减。我不至于蛮不讲理也不至于祟洁尚贵,想那西门庆不介意武二,杰克道森不介意卡尔霍克利,但是这实在鼓舞不到我,我喜欢她,这我一直都不否认,但是还没有喜欢到愿意为了她和什么人争风吃醋的程度。不是这种事不能在我身上发生,但那个人不是你,就凭你前一天晚上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许诺“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我以前十分自卑”你就不配。 文艺作品和女人一样,免不了要依赖众多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最终决定一部作品地位的,还是它自始至终所奉行的准则。当然了,准则不是说奉行就能奉行的,条件不成熟的作品去挑战棘手的主题,就好比其貌不扬的女人满嘴仁义道德,当然不排除发自内心的可能性,难免让人觉得那不过是一种迫于无奈的倚仗。世界一向这么残酷,所有与艺术,美,浅显至形象相关的事情无不是一种“人们觉得”的事情。 《人民的名义》就帮底和剧情设定以及已有的视觉效果来看就像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胸怀刚正不阿的信仰,并且正在努力实践它,因为一种看起来明白无误的牺牲——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靠实力,正感动着举国的观众。不久前,我也是其中之一,我说过了,突然,我就没有了兴致。 作些莽撞的一家之言。我心目中美妙的爱情可以如胶似漆,可以天各一方,可以你死我活,可以有缘无份,但是不可以别扭,大武小武对于郭芙岂不是谁看到都别扭?《人民的名义》就是一部让我越看越别扭的电视剧,开始觉得是揭示政治生态的罕见剧情片,看了两集降了格调成了现代版《大宋提刑官》,我只想强调一句,我们国家的政府部门有些官员不是**养的,而且官越大越不是**养的。再看两集,感觉电视剧入了歧途,无脑灌水划水,各种家庭伦理剧桥段频出,各种不疼不痒不着边际的社会问题正遭着剧组隔靴搔痒地控诉,直到当代杜甫郑西坡的家庭矛盾激化,我彻底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致,我可忍受剧组对尺度的顾及,但我不能忍受剧组对社会上的知识阶层想当然的刻画作为一部剧的笑料担当。 电视剧的问题我想过,想起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给我讲过的作文之道:虎头、猪肚、凤尾。虎头是雷厉风行,猪肚是气象万千,凤尾是意味深长,说起来没有毛病——这也是在我理解了那只是一个比喻之后,在我不理解那只是一个修辞的时候,我凭直觉去联想一个虎头猪肚凤尾的怪物,觉得天下势必没有比那更难看的东西。如今我觉得我的直觉依然很准,因为艺术的至高标准是浑然天成,虎头就该配虎肚,猪头拿去配猪肚,不会有问题的。 16.4.16 |
不错 |
《生痔疮的笔者和诗人许立志或者一段当代文学的野史》 一 从入秋起,至年关,就没有洗过两回澡,作为回报,我生了痔疮。 怕咳,咳起来,两头疼。有这种感受,说明我已经感冒数日。这会儿我躺在工厂宿舍的下铺,抽着烟,艰难地运用我的世界观和这个世界上那些既成的情理,目的是为了原谅我让已经去上班的阿墓给我转三十块钱而他断然拒绝的事情。 他知道三十这个数字的言外之意,二十块钱上网打游戏,五块钱买泡面,五块钱买水。也就是说,没有这三十块钱,这一天我也就是那么过。重要的不是谅解,重要的是这谅解来自运算,也就是说,假如我今天情商不在线,接下来就是连续好几天的坏脸色,然后戒备着口舌,等他来找没趣,和妯娌间的堵气相差无几的,让家和万事兴他妈了逼的见鬼去吧!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电影《桃姐》里有一个老光棍,经常找桃姐借钱,刘德华就劝桃姐别借给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又没嫖资了,而且他借钱又不还。姚姐每次都愿意借,还跟刘德华说:随他去吧,他也老了,也没几年好快活的了。阿墓对不愿意这样体谅我,是的,这是一种可怜。但我不是老光棍,我借钱会还,我还会记着每一笔恩情,我25岁之前频频想自杀,动机和数量众多选择自杀的诗人(指的当然是够不上天才的那些)差不了太多,后来这念头断了,因为我感觉自己受多了恩惠,区别于一般文艺青年,我是不寂寞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话在我这儿要反过来,那些经过深思熟虑然后一脸诚恳地跟我说我实在想不出来你到底想干嘛的朋友倒能给我些许故几于道的感受,那些争先恐后试图理解我——把我作为各种类型的边缘人去理解,完了还对我施以各种赞许有引为知己势头的朋友我很不耐烦,不管怎么说,我欠这个世界的除了初衷不一的恩惠还有一个答案,尽管财大气粗的世界对此不以为然,但我乐于作答,就像庄子乐于作《齐物论》那样,嘴尖皮厚的我对这种不循礼数的自夸也不以为然。 我想这是修养的体现,一件事情,正过来反过去,在我这儿都是恩情,便沐浴了一会儿智慧的圣光,简直自己都为这从善如流的人格所折服。好笑,确实好笑,笑岔了气,随之菊花一紧,于醒中又醒了一次,默然叹了一长气。 他烦我了。搁谁都会烦,自己的钱几乎都用来还钱了,还不止一次地吹虚在还钱这种事情上的积极之难能可贵,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今天让买包烟,明天让带个早饭,后天让充个话费……早看出他烦了,本来不该说的话提早说了,说发了工资还他钱,正确的处理方式是发了工资我还他钱,还的时候他不要,而我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席话劝他收下,话说早了便见外,在江南,做人就是这么做的,说了他也烦,都是朋友,你跟我说这个,待他想明白那钱该还的时候他还烦,还烦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人烦,又脏又懒又丑,还他妈特能装,明明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行文说话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处处压人一头,仗着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在原本就没有什么规模可言的小天地里作威作福,活该你穷啊,活该你没对象啊,活该我当年没见过世面拿你当偶像,也算没白认识你,你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我告诉自己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后来,我几乎天天都在忍受这些冒犯,尽管多以玩笑的方式表达出来,但听了还是很失望。想起小说《一句顶一万句》的后半部,这会儿,阿墓就是书里的冯文修,而我是书里的陈奎一。 先前我跟他讨论过,所谓的讨论就是我一个劲地讲,他一个劲地点头—— 牛爱国三十五岁时知道,自己遇到为难的事,世上有三个人指得上,然后就说了是哪三个人。这开篇太了不起了,因为后文这三个人一一交待完,牛爱国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跟着一目了然了,顺带他的出身,背景,社会关系也被刘震云码整齐了,然后,最牛逼的,笔锋一转,这三个人末了还是一个都指不上。 冯牛二人的父亲原本很要好最后因为一个包子翻脸,到了他们又因为小时候因为都爱好养兔子好上,最后因为十斤猪肉翻脸,两代人上演一种故事,就有了劫数的意味,到底还是俗人,过不了势利那一关。书中人也罢,现实中的人也罢,明着势利的毕竟少,假使一个人明着势利倒好了,喜欢把丑话说前头的上海人就推祟做人明着势利,暗着势利也不坏,大家就遵循俗世的礼数相处,不管你是去城里还是乡下参加婚礼,大可以试试不随一毛份子钱,几乎谁都不会说你,还笑呵呵地对你说人来了就好,要是说了这话还是不够世故,得世故到看起来完全没注意到的程度,但十多年后还会记得你,并且在你见不到场合你的事情很快会传出十条街。就怕朋友间促不及防越抹越黑的势利,牛爱国中午去买肉,心里烦着,忘了给钱,冯文修也不在乎他给不给,晚上冯文修老婆自作主张去收账,牛爱国心里原本就烦,一遇这事更烦了,多少年的朋友了,不说你愿不愿意吃这个亏,把我当什么人了这是,把心里的不满跟闲人说,闲人又生闲事把话添油加醋给传出去了,解不解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在这个势利的世界,活在这纷扰的红尘,没有管鲍的操行,享不了人生得一知己的福气。 陈奎一是牛爱国在工地上认识的,工地上那么多人,他就和陈奎一最投缘,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投缘和一起养兔子不一样,养兔子是一时的,不养兔子了大家各自营生交情的基础就是一个熟,但投缘的时效是很长的,世界那么大,世上的事够两个投缘的人一直扯下去,问题在于,一个人真心想跟你做朋友,另一个人真心想跟你扯淡。后来牛爱国又遇到他的“朋友”陈奎一,在澡堂里给人搓澡,你潦倒无能活得猪狗不如朋友看得到,但陈奎一也许跟别人怂,仗着跟牛爱国有交情,跟他不怂,还扯淡,搓澡好啊,天天都可以免费泡澡,说得跟真的似的,却是不堪得连十块钱浴资加住宿的方便都行不起,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情面,硬要给牛爱国行这个方便,连着朋友一起被人羞辱。牛爱国看出来了,跟一个人投缘于他而言是稀罕物,于陈奎一而言什么也不是,这人既不会想事,也不会做事,自顾自,跟谁都不过心,或者就没心,是个二百五。 二 许立志是个已经死掉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躺床上闲得实在没事情干,我甚至都不会知道这样一个人,一个于三年前在南方坠楼而亡“疑似自杀”的九零后诗人。你可能也不知道他,但你肯定见过他所写的那种调调的诗歌,我用了“调调”这样一个不尊重死者的形容不是出于我讨厌他或者讨厌他的诗,几乎就是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得体的形容了。 贫民出身,也因为贫穷辍学,只能打工,在富士康,写诗——这扎眼的举动,交际圈也窄——还不合群,这种事并不值得揶揄,实在是这样一个人能够写出什么样的诗歌太容易想象了。这是一个死于纯粹的人,当然,要是他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就不会轻易这样评价他,我会说他是一个***,就像我得罪我所有爱好文艺的朋友一样。盖文艺是一种高档货,诗歌尤其高端,你写打工者的苦,给打工者看,就是互相找不自在,给富有同情心的局外人看,是给打工者找不自在:哪有说得那么不堪?多大的手撑多大的碗,都承认自己是个臭屌丝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全国的农民工全倒锅里熬成油也甭想着能抹匀你们那么大的情面,少讲屁话多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真那么正义凛然去把厂门口耍花样骗钱的理发店给拆了,再端掉几个黑中介,社会上用得着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地方多了去了,用来写诗?喜欢往脸上贴金没什么,往骨子里贴是很疼的! 我觉得这位诗人朋友该遇上我,我有把握说服他和我一起打游戏,这叫故人具鸡黍,邀我撸啊撸,邀请他跟我一起喝到烂醉倒路边,这叫今宵酒醒何处,马路边,飘飘欲仙,伙同他一起睡厂鸡,这叫予卿两张无情费,恨不相逢少年时——我求你闷骚归闷骚但是别当真!真的是,人各有各的活法。我可以不惜一切把你感化成一个俗人除了因为这样可以让你活下去,说不定还活得蛮不错,私心上,我希望你剔掉诗人前面那个碍眼的“打工”或者“农民工”的前缀,诗就是诗,诗也只是诗,故有诗人云:放了鸟儿,还鸟笼自由。 总之,这个人死了,而我还活着。而那一天,就在三十块钱的局促里活着,距我不远处有个不劳我一指之力就已经被这个世界感化成俗人的文艺青年,给我找了一天不自在的阿墓,区别于许立志硬伤伤的正楷,这人是一款缭乱的行草,风范是他的当前境界的全部追求,因为打架缀的学,当矿工,又换别的工作,又当矿工,又换别的工作,觉得当矿工不帅,就写诗,很快发现写诗也没有那么帅,就写小说,完了发现小说写得也不够帅,就寻思着怎么让它帅,遇见行文很帅的我,不耻放下他打架一挑三也不认输的帅身段把我当游戏主播一样奉着,刷了好几年666,现在开始烦我了,因为他感觉其实我也不帅。 常年混迹底层的背景决定了擅长装模作样的我会有胜不数胜的赞誉,直到我听得耳根子起茧,然而在装模作样这回事上又攀上了新高度,近来喜欢一句于谦于傲都达到了黄金分割的谢辞:别这样说,你觉得我文章写得好,不过是因为你书读得太少。这当然是谎话,却不好说是不是谎言,如果不是谎言,我会心安,如果是,我会爽,唯一能说明的是,我越来越能够掌握修辞,我可以拒绝像许立志那样“纯洁”,但我不能警惕滥文章以文过饰非之用,谈何容易!大抵文章是写给人看的,而人是喜欢听谎言的。 直到今天梅兰芳先生还是一位艺界的大佬,说他德艺双馨都太薄了,那是个在艺术的领域站在国家文化的立场在国际舞台上建下功业的人,历来也只有鲁迅唱反调:哼!男人扮女人。哼,中国文化!男人扮女人!这这这叫什么话!这叫做瞎说什么大实话!以足够根基的名义扮女人就是艺术,不然就是易装癖,远方有一个诗人往往有近神的风姿,隔壁有一个诗人通常就是***,打工诗人,或者农民工作家搁底层不如一个女优实用,搁上层不如一个有梦想的流浪歌手好打发,搁中层人家嫌你品相太差,他们喜欢陈丹青笔下把人物画得跟难民一样的西藏组图,他们喜欢高行健为际遇润过色的文学作品,要不然就是格非式的玄奥费猜或曰用心灵去感受,品味再不济的也是更青睬王家卫或者冯唐式的纯消遣,一路算下来,直说就没有比打工文学更不讨喜的了。原因固然还是他们说实话,没有鲁迅的劲儿,得了鲁迅的病。不怪他们,学制下的语文书通翻下来,就古文人的骨气和鲁迅的脾气在启蒙人心这种事情上见效最快,但真搭一起吃,就是个死! |
《我该以什么语气承认我经历过的沧桑? 》 不久之前我在知乎上看到一篇文章,叫《我也承认我未曾经历过沧桑》作者是个在校大学生,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于文学清醒的野心,他说先前读了蒋方舟的一篇文章,叫《我承认我未曾经历过沧桑》写的什么不记得了,只对这样的一个标题印象深刻。 真是一副恰到好处的不齿模样。之后所写的,我却记得,固然都是关于年轻作家与名气的调侃,以及一段装模作样,措辞尽量公允的总结。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于是留言说“可以的”。收到了故作感恩戴德的回复,看了十分不悦。 感觉我被一个作者亲和了,而我又很为难要不要澄清一个误会:其实我是一个过来人。 借题发挥,说得难听一点叫见缝插针,不过是为文的套路,只是说套路的可学性太强,倒显得旁门左道。《红楼梦》香菱学诗一回里,香菱说很喜欢陆游的两句“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结果遭到黛玉的批评——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凭良心说,陆游这两句诗写得很有水平,正是他写得太有水平了才有黛玉断不可学的声明,当一种肤浅高明至足以当道的时候,最是需要我们警惕的。我说的就是时下最流行的文体,那些可读性很强的杂文,不可否认它们多以套路取胜的事实。 在枪战游戏的职业比赛里,玩家基本是不怎么切枪的,因为那是多余的动作,而且很容易遭到促不及防的击杀,而且他们也懂得远离地图上的爆头线,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涵盖各行各业,关乎到一个在行和不在行的说法。回到写文章这回事,会写的和不会写的,大致和打游戏也差不了太多,操作能体现出来的水准很有限,几乎都是骚在走位上。 当年马克吐温吐槽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是**养的,这话引起议会的强烈不满,要他公开道歉,他便公开道歉,在报纸上发布声申,声称要收回自己曾说过的话,于是有了那句名言:美国国会中有些议员不是**养的。 我们一般人所知年轻作家正如蒋方舟所言,不曾经历过沧桑,势必要面对一定规模的毁誉,但名气是个短CD的吸收伤害的护盾,不涉及大是大非,面对瞧不起或者直言不讳的嫌弃什么的,根本不掉血,还有阔绰的余力进行一波反打,所谓的我不曾经历过沧桑,这种声明便是一次成功的走位:我承认我不曾经历过沧桑,我又不是个二百五要为了文学去自讨苦吃去经历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作家该经历的沧桑,对于自己眼下的身份和地位,还有些惶恐,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努力,有感到任重而道远…… 我经历过沧桑。可是我越来越不知道我该以什么语气承认我经历过的沧桑,正是我经历过的事情告诉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自己处境的窝囊沾沾自喜,因为那太莫明其妙了,一个人也不能逃避眼下的生活在情怀上开辟出一条条蹊径,因为走得人多了,地上可以走出一条路,但走得人再多,河面上也不会走出一座桥。 |
《底薪》 临时工,150一个晚上,工资日结。 故事背景:稀里糊涂地失业,无可奈何地回上海,硬着头皮找编剧类工作,投了几十份简历,回应数多达一个,要我写微型动漫的人物对白,要搞笑,犀利,智慧,引人深思,切合实事热点,给我看了示例作品……高逑退役了,中国一千多年没缓过劲来这样子的,抄段子啊,不擅长啊。 也没有等到录用的消息,电话倒是被房产公司和保险公司打爆了,又接到一个面试通知,说是游戏开发,我说我不会啊,那边说不会我们教啊,我说一两天也学不会啊,那边说那就教你半年啊,我:……然后去听了一个下午的咸鸡汤,大意是该机构能够为个人申请贷款支付学费,然后你就学,学完保送你到郊区的网络科技公司去当程序员,然后按月还钱,还两年。讲师口口声声说你们不要去做没有前途的销售要学技术,你妈的你们不是销售又是什么?事后加了一个女“助教”的微信,刚才她还在朋友圈里兼职卖化妆品。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没接。 病急乱投医。看了一眼半年前传到网上去的武侠小说,流量分成已经从三块八攒到四块六了,觉得这样不行,去豆瓣阅读投了两本书并打算开一个专栏,被一一拒绝。聊以自慰说网站的编辑嘛,野鸡一样的,懂什么好歹,我的机会还是要在传统媒体里找找看,于是想起一本杂志,今古传奇武侠版,估计我写的还算符合他们的要求,不然别写长篇了,把故事一缩再缩,千字百元什么的拿去换馍吃,这回留了个心眼,打算先勾搭一两个杂志的编辑,于是登录多年没有登过的新浪微博,关注了杂志的官方微博,一条私信袭来:想和站内大神一对一学习交流吗?3600一个学期,为期两个月,知名编辑和当红作家手把手教你写武侠。 ——我呸! 世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者世道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我不知道。 自六年前高中辍学以来,一年惨淡似一年。 我很喜欢跟别人讲一个紫薇的故事:2010年,我在浙西打工,砌墙。那时经常在陌生的小镇看到一种花,木本的,个头小,难以称之为树,花是红色的,花瓣像裙褶,很好看。因为看到的次数多了,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裙褶红。这一度是件让我得意洋洋的私事,很自恋地觉得这茫茫大千世界里,我和一种不知名的花结下了难能可贵的情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要把她的美丽公之于众,有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活着是一件很得劲的事,哪怕是在工地上搬砖,却丝毫没有过妄自菲薄。如今我倒是个时时会妄自菲薄的人。有时候是一种为人上的顾及,先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好免疫来自外界的质疑和非议——这是体面的说法,其实对于无名之辈,有的简直就是嘲弄和挖苦。有时候就是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因为生活中会面临到自己毫无心理准备的打击。2012年,杭州植物园,我又看到了花枝招展的“裙褶红”,如见到故人般欣然向前,看到挂在她身上的标牌,上面落落大方地写着:紫薇。 不自量力没有不识抬举难听,大概无知是可以遮羞的。电影『云图』里有一句话我当时听了直接飚泪,种植园的黑奴跟一个绅士说,我见多了世界,当不好一个奴隶。这是“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一种更实在的说法,如今心态被颠覆了,我深知世道变了样子,越是见多了世界的人,才能当好一个奴隶,有能耐的更能晋升为奴才,只有那些不识抬举的二愣子才珍视情怀,而他们的生活,多半不如意,除了为难爱他们的人——指的当然是不得不爱他们的人,基于最基本的道德传统,可以理解为你身而为人在尊严上的底薪。 |
《几天》 我打算在这家肯德基里坐上一整天。 那个位置很好,邻近插座,我可带上笔记本电脑在那里写上一整天的稿子。近来的境况实在是糟糕,这糟糕不是时运不济诸事不顺直教人焦头烂额的糟糕,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且看它还能糟到哪里去的糟糕。 眼下便有一件糟心的事情,我空有座位,空占着插座,但是用了不店内的无线网,因为无线网的密码需要经手机短信告知,而我没有手机。写稿子不一定要连着WIFI,呃,只是,有些行为虽然没有逻辑可言,但大多数人想必都理解,比如我抱着连侥幸心理都算不得的兴致试着连了一次,当然连不上,于是又连了一次,当然还是连不上,于是一气连了不知道多少回……再然后,就很糟心。糟心自己没有手机,糟心先前坏掉的手机,糟心手机坏掉以后的买不起手机,糟心因为逾期太久被银行除名的信用卡和再无机会办理分期付款的事实,糟心命里没遇着一个能借笔痛快钱的朋友,糟心父母的小器和不开明,糟心前述种种的不该糟心和不值得糟心可我到底还是糟了心。 世路艰难钱作马。 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奈不住不安去买了一份带咖啡的套餐,一如既往得难吃。我说的难吃是真的难吃,不是迁怒自不划算。咖啡快喝完的时候,有个女人走到我身边,问我对面的位子有没有人坐,我说没有,她便坐下。两人默默无言貌似怡然自处地对坐了半个小时,实际上,这半个小时于我而言特别地难熬。不是非礼勿视的局促不安,只是我按奈不下一个想法,我想请她帮忙,用她的手机给我的笔记本连上这家肯德基的无钱网。这个忙不轻不重,却教人尴尬,毕竟事关个人隐私,毕竟才有过一面之缘,片语之交,而且有点像使计向姑娘要号码的讪举,也许被误会成一种新式的骗术……半个小时之后,这个想法到底被按奈住了,因为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趴着睡着了,现在,还在睡。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就睡醒了。 四天以后,我在一辆十七米长的货车车顶上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月亮,于是又闭上眼睛,在异乡欺生的蚊子把我轰走之前,我曾试图过为此快乐来着。 没能快乐起来。 四更天从货车顶上来醒来当属意外,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打算夜前下班回到住处再次途经那家肯德基的时候进去看看那个女人还在不在。四天前,她睡醒之后,我们面对着面竟是坐了一整天,我们对话不多,至少我知道了她姓朱,广东人,滞身上海,眼下无处可去。我想去看看她不是有意帮她,诚然我也无力帮她,何况她长得并不讨喜,直说挺丑的,而且不会说话,比如她嫌我指甲里全是泥巴,即便我解释了我的工作是挖沟她也没有表现出体谅。我想去看看她还在不在那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她说她这一段时间天天都在,而那天我恰好占了她一直坐的位置,我好奇这是不是真的,次日我经过那里,便看到她了,即便又过了两日,这好奇心于我寡淡的生活而言依然还有些触发兴致去验证一番的效果,另一个原因是我想告诉她:无处可去便回家,回家有两个好处,起码吃住暂时无忧,假使家人慷慨的话,老老实实接受帮助也好作打算,即使家人不慷慨,权当作一次对于生活什么的追本溯源的深思,从出身的角度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好好想一想,你还有多少无所事事的余力? 意外的是,那天临近下班的时候我被派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加班铺沥青。公交转地铁又转公交,到工地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所在的施工队是个草台班子,要资金没资金,要设备没设备,要指望着验收完那个项目才能拿到一笔继续供他们勉强支撑下去的工程款——我们架起一口广锅,四处捡边角木料烧沥青的时候,我又一次望着苍蓝色的天空纳闷我这一生究意是怎么一回事。 活干完已是凌晨一点半,回去的地铁是没有了,带我们做事的小工头朝我们说软话,说这个点再去找旅店投宿也没几个小时睡了,不如顺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吧。这个工头是我们几个做工的熟人,至少都是说同一款方言的,心里自然不愿意,碍于情面,不便弄得他难做人,期期艾艾地答应了,于是各人找地方将就,我爬上货车的车顶,裹着货物的油布尽管已经沾了露水,倒还软乎,倒头便睡。 醒来的时候,想起那个再想来挺无事生非的打算,笑自己多事,随她去罢。 何处无月,何处无夜,何处无不要之人如吾两人者? |
看完就忘了,一句也想不起来 |
@心泉泪海 求蓬荜生辉。 @依法治国 求置顶。 |
@回复我的人最帅 让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 |
好羡慕 |
你们这是撕逼吗,我绝不看好楼上的能赢。 |
所以,幽兰是谁? |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陈诺 |
恕我愚昧,怎么感觉一看就知道你的文风。你啊!除了落魄还是落魄。 |
这是矫揉造作的日记于散文何干?说起来多年前看了23.59写的情诗,感觉可以的 |
支持下,楼主继续更新吧。 |
路边有狗乱吠,大家最多捡起石子砸将过去。没人和一只狗较真,但是如果你咬人,大家心里想这是一条疯狗。楼主端了一盘大便来到贴吧,跟大家讲这是好东西,我刚拉的。有人嗤之以鼻,楼主不服,拿出他的搅屎棍,在盘子里来回扒拉搅屎造作。每当吧友路过,楼主都会讲,这真的是好东西,很好吃的。如果别人觉得恶心,他就会低下**吃上一口,以示美味。这大概是狗经常干的事吧,毕竟已经渐渐习以为常了。而经过的吧友:果然狗改不了**。 而我认为,楼主**是为了装逼。只不过大家没有看出来,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楼主装的这个逼不行,没有他狗妈后腿之间的那个真。 |
哇!开贴必精品,文采就是好。 |
不想看了,可能太晚。可能我的生活也很困苦。总之求活 |
是稍稍显做作 不过今时今日 装逼做作是为文就句标配。。。。。 加油继续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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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看 |
支持下,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文字精炼,期待更新。 |
你谁呀 |
我又来了,都一个月置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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