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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苏伞与苏夏[第1页] |
作者:CC岸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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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雨滂沱,雷声滚滚。 苏伞蜷缩于书桌底下,她捂着耳朵,桌上台灯发出微弱的光,几道银色的雷在茶色玻璃窗闪烁着。 她忘不了那一天,那也是个下雨天。 南街,拐弯,那一条墙壁爬满青苔的小巷,瘦弱的苏夏像只可怜的小猫,不停地往后退,湿漉漉的蜷缩在墙角,小巷充斥着她的哀求声。 她就像那些腐败的植物,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心声。 几个纹身的混混撕破她的校服衣领,苏夏绝望的闭上眼,那个少年离开时仓促的背影刺痛了她的心。 无力发抗的苏夏,两行泪水从她脸上划落。她的睫毛长而密,像只翅膀定在标本的蝴蝶,轻轻抖落,抖落一串恐惧的泪珠。 苏伞义无反顾的冲过去,那个白衬衫少年从她身边经过。 他漂亮的眼珠子装着惶恐,他挺拔的鼻翼沾着水珠,头发也是湿的。 |
少年抓住苏伞的手说,快走,我们救不了她。 苏伞狠狠甩开顾城的手,顾城,你这个胆小鬼,要走你自己走。 2007年,苏夏在白云镇读高中,她是留守儿童,是外婆一手将她抚养成人。 年轻时的外婆貌美如花,不乏追求者,但她却看上了穷小子的外公,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外公,生活过得清贫如水。 母亲也布了她的后尘,穷酸父亲与别的女人跑了,母亲形影单只去了深圳打工,一年里回家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
02 同龄孩子经常欺负苏伞,他们朝她吐口水,苏伞是没有父母的**!这时的苏伞总会扬着嗓子大声喊,外婆,有人欺负我! 外婆就会从猪圈里钻出来,拎着一个猪桶出来,哗的将桶里的米水泼到那群野孩子身上,他们吓得屁**流。 有次,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鞋底沾到了泡泡糖,他将苏伞推倒在地,用趾高气昂的眼神瞪着她,**,还不给我舔干净。 几个帮凶将苏伞的手反剪到身后,揪住她头上的麻花辫,推着她的后背往地上倾。 苏伞死死咬住嘴唇,她不能开口。 隔壁的苏夏出门扔垃圾看到了这一幕,故意喊到,苏伞的外婆提着猪桶来啦!苏伞的外婆提着猪桶来啦! 野孩子们吓得作鸟兽散。 苏伞便是那时认识苏夏的,那个和自己同姓的女孩,个头比自己高一截,她的皮肤比苏伞黄,但眼睛比她大。 |
苏伞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看到苏夏安静的看着她笑,脸上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苏夏的爸爸妈妈在城里工作,暂时将她寄养在乡下,等到她读大学再将她接到城里。 夏天的时候,苏伞最喜欢拉着苏夏去摆地摊阿姨那里喝上一碗椰奶西米露,苏伞每次都能喝下两大碗。 她们还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是在后山一方池塘,那里有一棵柳树,她们喜欢躺在哪里看童话书。 苏夏总是羡慕的说,苏伞,你长得真好看,就像一个白雪公主。 苏伞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说,我不喜欢白雪公主,我想当骑士。 |
03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苏伞合上日记,蜷缩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苏伞站在升旗台上,眼下有两团黑色的眼圈,林小星问她昨夜是否没睡好。 苏伞没有说话,她看着台下的苏夏,身上的蓝白校服肥大松散。 似乎知道自己在看她,苏夏的头偏向了一边,长马尾迎风飞舞,左手腕套上一串黑色的手镯,与洁白的校服格格不入。 红旗冉冉升起,像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苏伞看不到苏夏的脸,脑海里,她躲闪的目光,卑微怯懦的低头,与小时候被欺负的那个自己重叠其中。 红旗已经升起来了,规范的敬礼也落下序幕, 苏伞来到她身边,苏夏终于抬起了脸,她眼里似乎装着一种沉重的、浓烈的,像汹涌的大火。苏伞的脚定格在原地,仅隔三米的距离,她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
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时的苏夏眼里装着一股滔天的恨意,是对她的恨意。 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得经历了多沉重的伤痛才会变得沉默寡言。 她多想给她一个拥抱,她往前一步,苏夏则退后一步,此时的她像极了刺猬。 你不要过来,那天之后,我们已不再是朋友。 她想解释,可却觉得,此刻所有言语在苏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在心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一万句对不起也无法挽回她们的友谊。 有什么东西从苏伞的眼眶里涌出来,而苏夏转头离开,眼睛里也布满了泪水。 |
04 学校举行户外郊游,小溪杨柳下,少年姗姗来迟,一身条纹T桖,白色运动鞋的干净整洁程度如同他的脸庞。 看到苏伞,他紧皱的眉稍稍松懈了些许,唇角扬起的弧度柔软舒适,原来是你约我呀。 苏伞的右手从背后挪到前面,手指捏着一个拆开的蓝色千纸鹤,上面有很多折痕。 顾城接过纸鹤,低头去看,嘴角的笑一点一点收拢。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 他抬起头说道。 不,你要喜欢她,只能喜欢她。 铿锵有力的语气,不容拒绝。 顾城深深的看了一眼苏伞,唇角抿得很紧,紧到说不出一句话。 那次体育课,苏伞提前回到班级,垃圾筐里的千纸鹤静静地躺在上面,那是苏夏扔的。 鬼使神差的,她将千纸鹤拆开来,上面写着一行字,苏夏喜欢顾城。 顾城成绩好,打得一手好篮球,深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这样光芒万丈的一个人,自然受到全校女生的疯狂捧追。 |
(重瓣连心,不朽高贵) 我喜欢醉芙蓉的美 花轮分明,芳心弥远 我喜欢马蹄莲的美 佛焰苞朵朵含情,奔腾着烈焰 / 美丽的醉芙蓉似恒远的芬芳 重瓣连心 勇敢的马蹄莲似野性的火焰 不朽高贵 / 雷雨的季节是火焰诞生的时令 谁用这宝贵的火种点灯长明 风雨路上,又是谁疾驰而过 别让马蹄莲燃烧高贵 别让醉芙蓉分离花蕊…… ————吟游者 |
那些女生里,也有她,她的梦里也曾有过那个少年的影子,只是她从未说出口,无人知晓。 顾城颤抖的伸出手,远处一群小孩嬉笑的跑来,手里拿着肥皂水,五颜六色的泡泡成群结队的飞来。 透过层层泡泡,少年眼角眉梢落满忧郁的影子,她于心不忍,不敢正视他,但覆水难收。 顾城拿过那个“沉淀淀”的千纸鹤走了,苏伞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条纹T桖有些空旷,里面堆满落漠。 那以后,苏伞时常在校园看到顾城和苏夏成双入对,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放学回家。 终于,苏夏的脸上又重获了笑容。 苏伞想,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她和苏夏的关系这辈子也只能是这样了。 |
05 厕所,苏夏脱下手镯,将手放到水龙头下,水龙头出了故障,流了几滴水就没有反应,一群女生从外面进来,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慌乱间,苏夏手指颤抖,那串黑色的手镯滑落掌心,掉在了地上,在地板打了几个滚,滚到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的女生脚下。 苏夏弯腰去拾,却被对方的帆布鞋踩住,她下意识捂住左手。 啧啧啧,怪不得手里成天戴一堆手镯,原来手腕有疤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装酷呢。 胖女生漆黑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就差飞出来变成珠子嵌入手镯的孔里。 苏夏头埋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却无法从尘埃里开出花,心底那股卑微在伤疤揭开时油然而生,越升越旺。 |
胖女孩还不忘火上浇油,她扬起嗓门问旁边的女生,顾城是谁? 我们华城的校草呀。 女生答。 校草的官配是谁呀? 当然是校花啦。 泪珠在苏夏的眼眶打转,吧嗒坠落,一颗,两颗,三颗…… 哎哟,别人都哭了,我们还是快吧,一会某人去主任那告我们校园欺凌可咋整是好呢。 苏夏拾起那只落了灰尘的手镯,脑海里那句校草的官配是谁在旋转,她愤怒的将手镯置到地上,还用力的踩了好几脚。 谁规定校草只能配校花,谁规定的! 苏伞匆匆赶来时,就看到流泪满面的苏夏,她一把抱住了她,眼圈也红了,别踩了,小夏,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苏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为什么……为什么…… |
06 那天,一群青年混混在南街小巷拦住了苏伞和苏夏,她们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混混嘴里叼了一根烟,烟雾喷洒过苏伞的脸。 他伸手在苏伞的脸上掐了一把,还是这张脸蛋更合老子的心意。 苏夏挡在了苏伞面前,眼神惶恐又坚定,不准你动她! 混混吐掉了嘴里的烟,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夏,臭丫头,胆子很肥呀,我好像对你更感兴趣了。 混混说,看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上,我让你们两人走一个,你们自个选。 苏伞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夏已经将苏伞推了出去,别管我,你快走! 苏伞死活不走,顾城的家就在附近,他刚好出门遛狗,狗走丢了,一路追寻过来,狗没找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顾城,拜托你带苏伞走。 顾城反应过来抓过苏伞的手,苏伞挣脱开,不行,我不能走,顾城,我们一起去救苏夏。 |
苏伞,别傻了,我们救不了她,跟我走! 苏伞狠狠甩开顾城的手,顾城,你这个胆小鬼,要走你自己走。 顾城真的走了,苏夏又跑了回去,而这时,警报声从街上传来,混混凶神恶煞的举起刀,苏伞吓得瑟瑟发抖,是苏夏推开了她,那刀还是划过了她的手腕。 那以后,她的左手腕留下一道疤,于是,她每天都会戴着一串黑色的手镯。 对不起,小夏。 苏伞哭了,都是因为我,你的手才会这样。 这些天,我和你冷战,不是怪你让我的手留了疤,而是生气当时你为什么不走。 我曾经说过要当骑士,就是想保护你,怎么能走,但我都还是没兑现承诺。 苏伞懊恼的低下头,苏夏拍了拍她的脑袋,傻瓜,看在你把纸鹤给顾城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 你怎么知道…… 两个女孩子终于冰释前嫌,顾城听到风声赶来,就看到她们紧紧的拥抱着对方,苏夏手腕那道疤似乎削弱了几分狰狞,变得柔和起来。 苏伞和苏夏都不知道,她们以为报警的路人甲其实是顾城,不过被她们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
人皮面具 01 青石县,一连几月,貌美女子连连失踪。 醉生楼,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杜良生坐在二楼喝茶。茶盏碰了碰唇,斟了一口,突然,楼下人声鼎沸,隐约夹杂着一道黄莺般清清浅浅的嗓音,引得男人们浮想联翩。 醉生楼的故娘不听管教,试图逃跑被抓,被老鸨当着客人的面教训,这是每日都上演的戏码。 杜良生盖茶盏的手晃了晃,循声望去,茶水不禁溅了出来,濡湿了衣袖。 那女子背对二楼,侧卧在台上,一袭青衫,老鸨的鞭子落在她身上,划破的地方恰到好处,香肩,玉腿若隐若现,身段婀娜多姿,肌肤若冰雪。 杜良生眼睛微眯,打开折扇,一本正经的欣赏起美人来。 女子回头,那是张如梦似幻的脸,恍若阳光折射下的朝露,秋水剪瞳晕染着我见犹怜的神色,直直晕染到男人们心坎里去。 四目相对,杜良生折扇掉了,虽隔得远看不真切,但直觉告诉他那是张倾国倾城的脸。 |
老鸨的鞭子又落下来了,女子已衣衫褴褛, 最后一鞭高高举起,落下,眼看就要落到她光滑的背上。 “一万两!” 杜良生一定锤音,老鸨眉眼笑出鱼尾纹。 下楼,走到舞台上,他伸手扶起她,近距离观望那张脸,五官如雕刻般的精致,与记忆中那张脸重叠。 他的手哆嗦了下,青衫女子静静的凝视着他,眼眸有笑意。 记忆中那个人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正视自己的目光,何况,她右眼角还有一颗痣,而眼前的女子并没有。 杜良生这才打消心底的疑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相似的两张脸罢了。 “不知姑娘叫什么?” 青衫女子起身,款款施礼:“奴家唤青鸾。” |
02 一年前,青鸾还是江南一户书香门弟的小姐,父亲在朝为官,哪料被奸人污蔑进了牢狱。 忠肝义胆的父亲半辈子清正廉洁,在劳狱里受刑后吐血身亡,留下一纸血书,“臣一生恪守本执,自问没有做过愧对百姓之事,只求陛下给家中妻儿一条活路。” 伉俪情深的母亲一条白绫去见了父亲,只留下姐姐青莲与青鸾相依为命。 姐姐出水芙蓉,温文尔雅,上门提亲的媒婆踏破了门槛,但她皆以照顾妹妹为由拒绝了他们,默默挑起家中重担。 那次,姐姐在街上买宣纸偶遇一名手执折扇的白衣书生。 那书生便是杜良生,只一眼,他便钟情于姐姐,他不像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叫媒婆来提亲,而是另辟蹊径,投其所好。 他知道姐姐喜欢书画,便在江南搜集一堆名人作品献给姐姐。 |
作者有话:不知道《人皮面具》能不能发出来,系统君太敏感了,一直在吞贴。 |
那时姐姐每每讲起那个唤杜良生的男子时,无不眼神迷离,面露娇羞。 有时,青鸾也想,那该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居然能博得姐姐的欢心,要知道姐姐向来眼光挑剔,一般人她还真看不上。 姐姐坐在窗前绣鸳鸯,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轻扬起了弧度,青鸾站在身后,许久,姐姐才注意到她。 青鸾心里酸酸的打趣,“姐姐有了杜郎就忘了妹妹。” 姐姐的脸更红了,她拿绣布挡住脸颊。青鸾知道姐姐是真的对那个男子动心了。 青鸾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带你的杜郎回来给妹妹瞅瞅?” 姐姐笑道:“妹妹莫急,再过些时日,等杜郎回永安青石上报父母,到时他便会上门提亲。” 很快,姐姐怀孕了,还没等来杜良生上门提亲,便人间蒸发了。 |
03 杜良生带青鸾回到杜府后,却出门做生意了。 杜府仿佛是皇帝的后宫,里面养着形形色色的美人,她们皆有一个特点,面容胶好,白皙细腻,吹弹可破,如剥了壳的鸡蛋。 无论从色泽,光滑方面似乎自己的脸蛋都比她们更甚比一筹,这刻的青鸾才真切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天夜里,青鸾睡得很沉,突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沿着声音的来源,青鸾来到杜府一处偏僻的柴房,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被两个手拿灯笼的小厮拖着往后拽。 青鸾躲在角落里,不禁毛骨悚然,杜府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下意识捂住唇,手指微微颤抖,那女子细细碎碎的泪水从小厮指间缝里涌了出来。 等那名女子被拖走后,青鸾才回了房。 |
杜良生行踪不定,好几天都是回了府又匆匆离开,但又有什么关系,杜府财大气粗,里面的女人不愁吃喝,日子过得甚是滋润,青鸾纤瘦的小脸都丰满了一圈。 羿日,风和日丽,杜府里的女人们难得雅兴,举行了一场诗词作画比赛。 青鸾才晓得,原来这些女人不只空有美貌,还才华横溢,但让青鸾想不通的是,她们从不出门,安分守己的呆在杜府,乖顺的像一只被训化过的宠物猫,不争亦不抢。 “听闻妹妹谈得一手好琴,可否让姐姐我过过耳。” 说话的女子一袭湖水蓝衣衫,唤素颜,眉目如花,顾盼生连,望向青鸾的眼神似乎别有含意。 青鸾有意弹断琴弦,素颜的丫鬟上前修琴,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里。 青鸾回屋后,打开门,那里写着廖廖几字,杜府危险,一切小心。当即她在灯盏里烧掉了那张纸。 |
04 当天夜里,杜良生带着一盒桃酥饼来了青鸾的屋,那张脸美得清新脱俗,他笑而不语,将糕点递到青鸾唇边。 青鸾想起那张纸条——杜府危险,一切小心,看来他打算在糕点上下手。 碍于杜良生目光灼灼,青鸾只好吃了小半块,拿着手帕掩唇,故作咳嗽。 一些糕点偷偷抹到手帕上,吃进嘴里的也没多少,不想药效如此猛烈,青鸾晕了过去。 意识清醒是在一辆马车上,头昏脑涨,自己似乎蜷缩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是箱子! 昏迷前,青鸾看到杜良生将自己以十万两高价卖给了一个男人。 马车缓缓停下,箱子打开,青鸾被人抬了出来,放到石床上。 一个手有薄茧的男人抚摸着她的脸,有道银光悬在头顶,刺得她睁开了双眼,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
当抚摸到耳朵下方那道伤痕后,男人瞳孔皱缩,查看箱子,里面有根银钗,尖锐的那端染着血丝,他笑了,“好个伶俐的女子。” “先带她下去,将脸养好才带过来给我。” 青鸾被安置在一个密室里,她睁开眼时感觉到耳朵下传来疼痛,不过伤口已经处理过。 耳朵下的伤是她在箱子里时拔下发间的银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划破的,想到杜府那些女人的脸光滑如水,青鸾暗暗猜测与杜良生交易之人定是对脸的要求极高的。 如果自己的脸有损伤,说不定能逃过一劫,于是,她挺而走险了一回。 当悬在头顶的那道光芒消失时,青鸾知道,这场与命运之博,她赌赢了。 细细打量这个石头堆积成的密室,严谨的构造,上面写着凌霄阁,那是江湖里的一个神秘组织,专门与人做买卖和交易。 |
05 半个月左右,青鸾脸上的伤痊愈,小厮在她脸上蒙了眼罩。 眼罩取下时,已是在一个石洞里,眼前摆满各种各样的笼子,分门别类的装着杜府精心养育出的美人,她们眼神空洞,像被催眠过,乖巧听话。 面具男走了出来,手中玩弄着匕首,青鸾一阵后怕,手心手背都是密汗。 面具男是凌霄阁的阁主,擅长制作人皮面具,他对材料的要求颇高,先前采用动物皮毛,做出来手感粗糙,便没了兴致。 杜良生无意间在古书上看到女子皮相可以作画,想到用女子的皮相兴许也可以做面具,便抓了一个貌美的女子献给凌霄阁。 |
女子皮相作出的面具惟妙惟肖,至此,杜良生为谋财富,便做起了贩卖女子的勾当。 进贡的女子太瘦,皮肤太糙,做出的美人面具线条不够流畅。 杜良生想出一个法子,在杜府养一批女人,将她们养得丰满圆润,待到时机成熟统一出售。 突然,面具男用勾魂慑魄的眼神看着青鸾,嘴唇微动:“青鸾,留下来,留下来吧……” 青鸾脑子空白,眼眸慢慢阂上。 她疲惫的身心渐渐放松,感觉自己浮在一朵荷花上面,面具男手中的匕首慢慢向她脸上靠拢。 姐姐未婚先孕,出门被骂伤风败俗,被小孩子扔鸡蛋的情景历历在目。 姐姐做错什么了,她只是遇人不淑,害她的人还在消遥法外,为何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一滴泪滑落青鸾的眼角,猛得睁开眼睛,那双眼眸坚定有神,凭什么要认命? “我想同阁主谈笔交易。” 面具男托起下巴饶有兴致的笑,他的摄魂术第一次被人破解,此等奇女子,与她做一次交易又如何? 青石县女子失踪案依然未解,杜良生成日留连于醉生楼,有时他会想起青鸾,但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人不为己,天株地灭。 |
06 青鸾再次见到杜良生是在一个月后,他带着一名湖水蓝衣衫的女子来到凌霄阁。 远远的,杜良生看到一名青衫女子朝自己走来,那张脸,那颗痣,刻入骨髓般熟悉。 “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变成一张人皮面具了对吗?” 青鸾笑道,又问:“还记得青莲吗?她是我姐姐。” 青鸾在郊外的山野寻到姐姐的尸体,她的脸皮已经被人剥下,血肉模糊,手里的东西拽得紧紧,是杜良生送给她的翡翠板指。 青鸾哭得溃不成军,安葬好姐姐后,她来到了青石县打听杜良生的消息。 杜良生位列青石县富商之首,行踪并不难打听。传言他隔三差五会去趟醉生楼。 青鸾便自愿卖身给醉生楼,又上演了一场姑娘不服老鸨管教试图逃跑的戏码,这才有机会出现在醉生楼的舞台上。 从见到杜良生到被他买下,都是青鸾精心策划。 |
杜良生神情狰狞,卸掉了谦谦君子的模样。 “你是她妹妹?难怪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如此熟悉,怎么,你要为她报仇?” 杜良生仰天长笑:“她已经死了,是被我杀死的,是我剥下了她的脸皮,将她的尸体抛到荒山野岭。” 青鸾心痛无比,她却笑了,眼神浓浓的恨意。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要怪就怪她听了不该听的东西,阻碍我发财致富,还想劝我从良?青鸾,今天你也逃不掉。” 杜良生是个练家子,他施展开招式,作势要抓青鸾,突然手脚无力。 他想起今早出门前,素颜给自己喝的那杯茶,难怪在来江南的路上,他总觉精神恍惚。 “好你个**,枉我细心栽培你,你竟然背叛我。” 素颜是杜良生的左臂右膀,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杜良生气得面部扭曲。 素颜却面无表情道:“是你自作自受。” |
07 原来那晚青鸾在杜府柴房见到的女子是素颜的妹妹,唤素红,她曾劝素颜逃跑,素颜自知深陷泥潭已无力挽回。 素红性子里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她不相信杜府是铜墙铁臂,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素红打扮成丫鬟的模样眼看就要翻出墙,不料被两个小厮当场逮住,拽进柴房活活打死。 杜良生出门前下过命令,在他出门期间,试图逃跑者一律处死。 素颜是第二日才知晓妹妹的死讯,那是自己的亲妹妹,怎能不心痛,也是素红的死才点醒了她,杜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青鸾进府后,素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那日在凉亭里丫鬟塞给自己一张纸条,青鸾便知道素颜是杜府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于是她与素颜策划了一切。 |
青鸾将计就计,吃了杜良生递过来的桃酥饼,之后来到凌霄阁,与阁主谈成交易。 面具男走了出来,杜良生抓住他的衣摆,“求阁主救我,你要什么美人我都给你抓来,只要你肯救我,以后我免费给你进贡更多美貌的女子。” 面具男摆弄的匕首散发出阴森森的光,杜良生瞳孔一阵惊恐,“为什么?为什么?” “女子的皮我已经用腻了,本阁主想尝试一下用男人的皮做面具,你可是我的第一件作品,应该感到荣幸。” 面具男又拍了拍他的脸,富有弹性,这才满意笑道:“杜公子这张脸保养的甚好,与女子过之而无不及。” 青鸾亲眼所见杜良生的脸被做成一张人皮面具,这才同素颜走出凌霄阁,两人胃里翻江倒海,不禁呕吐起来,但脸上却掩盖不住胜利的喜悦。 自古女子红颜薄命,最终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
欢迎原创,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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