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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鬼呼吸》----恐怖故事集,让你背脊发凉![第9页] |
作者:南方的梦2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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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电梯时,他又觉得电梯门打开声音太响,也许此刻实在太安静了。不经意间,他还朝自己身后瞅了一眼,似乎担心有什么东西在他后头一样。 很快,他来到四楼。他感觉与白天相比,现在气氛完全不同。或许除了黑夜,还有其他难以捉摸的元素发生了变化。 重新站到402号门前,朱明义按下了门铃。 随即他瞥向左侧,借助微弱光线,他看到两组怪手印仍是消失的,他暗暗祈祷以后不要再见那种东西。 另外他觉得奇怪,即为何刚才家里听楼上那么大动静,此刻站对方家门前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说服自己先别管那么多,只要有人开门,一切谜底便会揭晓。 可惜非他所愿,依然半天无人响应。 焦心等待中,他又连拍好几下门。 “那个……我是楼下302的,有点事找你们,方便的话开下门好吧?”朱明义嗓音略带颤抖地问。 死一般的寂静。 朱明义深叹口气,他不知该怎么办,难道再次无功而返? 悠悠的,有些响声传入了他耳中,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速度很慢,辨明不了方位。 他一下望向大门左侧那面墙,忽而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有一条蛇,正在墙内游动,逐渐靠近他。 赫然间,墙上浮现一样东西,当见这样东西时,朱明义惊愕得差些叫出声来! 一组怪手印! 朱明义一眼就认出,这是如孩子手掌般大小的那组手印! 另外与白天看到不同,此刻手印正缓缓移动,活灵活现。朱明义惊呆了,他想不到原来手印不是谁弄上去的,而是某种寄居在墙内的东西。 这种东西似乎具有生命力! 朱明义慌乱到了极点,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一声惊呼。 是杨芳的声音。 “出事了!”朱明义已顾不得什么怪手印,立刻跑向电梯,用手指拼命戳着按钮。 一到家门前,朱明义就听见朱阳在哭,他迅速开门,几乎是冲入房间。 杨芳正抱着朱阳,两人蜷缩成一团。虽然明白肯定有事发生,但见她们安好无恙,朱明义还是松了口气。 “什么事?”朱明义缓了缓,问。 “爸爸,那里!那里!”朱阳脸上挂满泪痕,直指天花板说。 朱明义抬头一望,发现天花板什么都没有。 “刚刚……刚刚上面有张女人的脸!”杨芳也指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 “女人的脸?!” “是啊,爸爸!” “这么回事……”杨芳用力咽了口口水,“你走了后,我和阳阳就听到天花板有异响,然后开灯一看,发现上头居然有张女人脸,从吊灯旁边露了出来,盯着我们!到你进房间才消失的。你在四楼做什么啊?究竟怎么回事?!” 朱明义能看出来,杨芳和朱阳都吓坏了,不过他现在已有了眉目。那张女人脸,应该也是墙里边的“东西”,或许由于他上楼先惊动了对方,对方才给予回应。 这栋公寓的建筑结构很简单,每家每户的房顶、地面、承重墙,上上下下都是相连的,犹如一条四通八达的轨道。朱明义暗想,大概正因如此,那“东西”才能穿梭过来。 |
但那“东西”究竟为何物,朱明义显然一头雾水。 即使窗外阳光亮得刺眼,朱明义和杨芳仍毫无睡意。 除朱阳趴在妈妈身上睡着外,朱明义夫妇均一夜未合眼。朱明义花了一个通宵时间安慰杨芳,跟杨芳解释,可杨芳仍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她怪朱明义让全家搬入一个闹鬼的公寓。 杨芳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尽快搬离这个地方。 朱明义自然同意,不过临走前,他还想把一些事弄清楚。 “大爷,忙吗?我们说会话。”朱明义敲了敲门卫室的窗,一个门卫老头,正坐在里面打盹。杨芳和朱阳也一块来了,朱明义暂时不敢跟他们分开。 朱明义打算找门卫老头问问清楚。 “什么事?”老头姓韩,人比较热心,朱明义刚来就向他打听过附近交通情况,也知道他在小区物业工作了十几年,门卫室又离朱明义一家住的10号公寓楼最近,朱明义料想他应该对这栋楼比较熟悉。 朱明义推开门,刚进门卫室,就闻到里面一股臭味,空气也不大流通。 “大爷,跟您请教点事。我们那10号楼上,402到底有没有人住啊?”朱明义直问。 韩老头先一愣,把眼镜摘下一半,望了望朱明义和他身后的妻女。 杨芳有点不自在,心想这老头肯定觉得奇怪,什么事要全家一起上门来打听。 “没有,早没人住了。”韩老头重新戴上眼镜。 “是不是以前住着一家人,后来搬走了?”。 “其实不是搬走,那家人,出了点事。” “啊?” “就那一阵,我们这边传得可热闹嘞。人本来是一家三口,结果老婆孩子突然走丢了,那男的吧,精神好像又有问题,现在听说送去精神病院了。” “什么什么……”朱明义双眉一皱,听得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那家人的老婆孩子失踪了?” “对,你没听说?” “哦,我刚来这边,不是本地人。那到底怎么回事啊?公安局没派人找吗?” “公安局找,亲戚朋友找,连附近的人都帮忙找,有什么用呢?没了就是没了!”韩老头说着两头一摊。 “还有……那男的送去精神病院是因为什么?”这次是杨芳问。 “那个男人……看上去倒也挺正常,除了满脸胡子。不过精神确实有问题,我这里经常听见他们402大声吵闹,多半是那男人在凶他老婆儿子。他老婆儿子也够倒霉的,一直被他打打骂骂,尤其他老婆,好几次被打得鼻青脸肿,我记得警察半夜都来过两回。后来他老婆儿子失踪那天,他晚上发了疯一样在小区里嚷嚷,老说他老婆儿子不见了,让人帮忙找,但怎么个不见法呢,他又讲不清楚。再然后没多久,因为他个病越来越重,就被他哥送去精神病院了。” “哦……那他老婆儿子,真是一点消息都没么?”朱明义问。 “唉……你也真是,人家摆明受不了他,带上儿子跑路了,哪会再给他找着。说实话,摊上这样的男人,换我我也得跑。” “嗯,倒也是。”朱明义点点头,脑海里霎时闪现一个念头。 “你问那么多干嘛?”韩老头觉得奇怪。 |
“没什么要紧事。最近正好有个同事在找租房,我看到402好像空着,又在我们楼上,所以就顺便问问。”朱明义撒了个谎。 “好,你找对人嘞!”韩老头满脸兴奋,“那男人被送走后,他们的房子就归那男人的哥哥保管,还挂了中介,准备把房出租了。现在钥匙就放我这。” “是吗?要不……你先给我看看房?我拍点照片,让他参考参考。” “行,不过得等我换岗下班,白天没时间。晚上七点吧,你过来。” 从门卫室出来时,杨芳一脸惊诧地望着朱明义。 “你神经病啊!我们直接搬走不就完了?你要进那房子干什么,那房子闹鬼你不知道吗?” 面对杨芳数落,朱明义也不想解释太多,只说好奇,去402房内看一眼再走。 事实上,通过和韩老头聊天,朱明义心中隐约有个答案,但还需进一步证实。 夜幕降临后,朱明义一家如约而至,韩老头早等在门外,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韩老头也是做门卫无聊惯了,这会终于找到点事做,显得特别兴奋。 上楼的时候,朱明义瞄到前天朱阳跳绳的底层楼道口,想起朱阳口中的小哥哥。 “老韩,这栋楼上有男孩吗?”朱明义随口一问。 “现在没有。以前就402住着个男孩,跟你家女儿差不多大吧。” 一听韩老头这话,朱明义和杨芳心里都咯噔一下。 很快,他们来到了402门前。 朱明义深吸口气,还算镇定。杨芳可头一回来这,此时她脑海里全是半夜听到的那些声音,尤其昨晚天花板浮现的恐怖女人脸,更让她印象深刻。她瞬间觉得两条腿软绵绵的。 韩老头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灯一亮后,朱明义就见这不过是间普通的二室一厅房,家具基本都搬走了,地面积满了灰,墙角摆着一堆杂物。 “这房子还在装修吗?”随便转了一圈,朱明义觉得奇怪,怎么卫生间地砖铺了一半,阳台也被敲成破损不堪。 “对了,那会他们正好在给房子翻新装修,谁知道出了事,弄到一半也就停了。结果房子搞成这样,所以不好租啊。你同事估计也看不上。” “请的装修队,没继续弄完?”朱明义又问。 “他们哪来钱请装修队!那男人自己是建筑工,会的还挺多,买材料也有专门路子,所以都他一人弄的。” |
朱明义点点头。 “他们的孩子,很调皮吗?”杨芳问。 “哦,你说那男孩?嗯,是挺调皮的,老像发了疯一样乱跑,哈哈大笑,感觉跟他爸一样,这边不大正常。”韩老头说着用手指了指脑门。 这时,朱明义走到其中一间房门边,摸了摸墙。 “这墙是新砌的吧?” “对对对,忘和你说了。本来402是一室一厅的,后来他们可能怕孩子大了,睡一起不方便,就打算隔间房出来,所以造了堵墙。你看墙上漆色都和其他墙不一样。” 朱明义自然也注意到了,墙漆是新的,而且墙很厚。 “是混凝土墙吗?” 韩老头先想一下,然后以一种肯定语气回答:“对!我看那男人运过混凝土材料。” 朱明义有些疑惑,一般来说,承重墙才会用到混凝土,结构墙很少用。可那男人偏偏用了。况且房内其他装修部分都弄得马马虎虎,只有这堵墙完完整整。他两手颤抖地在墙上触摸,心中的可怕猜想,被进一步证实和放大了。 “老韩……我记得你说过,那男人一直虐待他老婆和儿子是不是?” “是啊!那男人精神有问题,不然他老婆儿子干嘛跑呢?” “小区就一个出入口,如果他老婆儿子向外跑了,你们门卫室的人怎么看不到?” “我懂你意思。按道理他老婆儿子要走,肯定经过大门,可我那晚当班,确实没见他们两个。这事我跟警察也说过,结果警察他娘的还怪我看漏了。物业又不肯安个摄像头,不然一查就清楚!” “会不会……”朱明义发现居然说不出口,但他心里却将这句话补全了:那对母子,根本没出去呢? “会不会什么?” 朱明义彻底吓坏了。他强迫自己往好的一面想,也许老韩真看走眼了,或者那对母子坐了谁的车出门的。可他越刻意避开这些念头,这些念头越紧密聚集在一起。每晚楼上女人和孩子的动静,两组怪手印,天花板浮现的女人脸,阳阳口中的小哥哥,擅长装修并伴随精神问题长期虐待妻儿的男人,一堵崭新的混凝土墙,所有一切,都喻示一个答案:那对母子的尸体就在墙里! 朱明义脑中同时显现一副画面:一个满脸胡子的家庭暴力者,扭曲的人格,癫狂的心理,最终使他崩溃,对妻儿下了毒手,然后再利用装修房子的契机,瞒天过海,把两具尸体装进墙内,以混凝土浇筑。更可能的是,在他撒谎骗取同情之前,他老婆儿子已经死了。而后两个灵魂穿梭于整栋公寓楼内,怨愤难平。 |
“阳阳呢?跑哪去了?!” 朱明义正沉思时,忽听杨芳一声叫唤。 就见杨芳脸色突变,一路找到门外。 “她刚不在你身后吗?”朱明义也冲出门。 “我不知道啊!我刚伸手摸了个空,才发现她不见了。” “小孩都这样,喜欢乱跑。”韩老头笑笑,他不理解为何两人如此紧张。 朱明义和杨芳焦急万分,根本没空搭理老韩。眼见朱阳不在四楼,随即决定分头去找,杨芳负责楼上,朱明义负责楼下。 因为朱阳身上没带钥匙,首先可以排除她私自回家。 于是朱明义沿三楼开始,一层层走到底楼,还是不见朱阳身影。他又来到室外,夜幕中扫视一圈,除了一个老人在散步外,其他什么人都没有。 当他准备先上楼和杨芳会和时,恍然想到一个地方,就是前天晚上朱阳跳绳的那个底层楼道口。 朱明义略带紧张地去往楼道口,楼道口依旧暗得吓人,但朱阳并不在。 正当他离开之际,倏地听见一些细微声响,好像是鞋子摩擦地面产生的动静。他寻着声音,慢步来至楼梯下方,发现墙角深处有个不知被谁砸开的小洞。朱阳两手抱住膝盖,端端正正地坐在洞里。 “阳阳,你在这边干嘛呢?”朱明义轻声问。 “小哥哥找我玩。”朱阳回答。 “这里没有小哥哥,快出来!”也不等朱阳回应,朱明义直接把朱阳从墙角拉出来,拍了拍朱阳裤子上的灰尘。便在这时,朱明义感觉身后有些不大寻常。 他猛然回头,看到两个人影,正浮现于墙面上,更确切地说,是像被塑料袋罩住那样凸显而出。 比起之前怪手印,这次两人都完完整整。一个女人,一个男孩,手拉手站得笔直。毫无疑问就是那对母子。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双方互相凝视着。 “小哥哥!”朱阳用手一指,咧开嘴笑。因为年龄尚小,她还没意识到眼前状况有何不对。 那男孩同样回以笑容,但笑得很诡异。还拍起手来。 母亲则深切地望着朱明义。 朱明义觉得快透不过气来,他无暇细想,迅速抱起朱阳,向外冲去。 可当他跨出几步,仅剩的理智又驱使他突然停止步伐。他努力稳定心神,深吸口气,回过身去。 朱明义看到的,是两个凄惨的灵魂。 沉寂片刻,他终于说: “我会让人把那墙砸了,救出你们遗体!” 楼道口内,再次传出女人悲切的哭声。 和杨芳会合后,朱明义来不及多解释,只说快点离开,今晚无论如何不能住这了。 他们匆匆收拾了部分洗漱用品和衣物,朱明义预订了一家酒店。 计程车上,朱明义对刚才那幕仍心有余悸,杨芳问什么他都不说。 至于今后,他决定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那栋楼是绝对不能再住了。所以明天必须收拾完所有行李,暂时先住酒店。另外,还得履行对死者的诺言,通知警察,砸开那堵墙。他相信,那对母子尸体一定被砌在墙内。摊上一个精神变态的男人,是那对母子极大的悲哀。 下车后,朱明义抱起朱阳,杨芳拿行李,朝酒店走去。 这一刻,朱明义由衷庆幸自己和家人都还活着。 ——完—— |
【十四】驼人 每当夏天,徐媚的两个外孙便从城里赶来,徐媚就领着他们,四处闲逛。 俩孩子是双胞胎,一个叫王骏,一个叫王贺,都上小学一年级,因为放暑假,父母要上班没时间照顾,所以被送到了姥姥徐媚家住,正好感受一下郊区生活。徐媚自然不觉得麻烦,还挺喜欢,毕竟老人通常都爱热闹,尤其像徐媚这样老伴早早过世的。 他们逛的最多的地方是河边,因为城里没有河,两孩子觉得特别新奇。 不过这一带的河流很脏,没办法,旁边紧靠工业区,要想干净也不现实。每次两孩子用树枝去拨动水面的水藻时,徐媚总会劝止。 不仅如此,河边一条路上,还经常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粗绳,篮子,破鞋,用光了的洗发水瓶,烟盒之类的。 徐媚向来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有些厌恶,也可能跟她童年的阴影有关。 偶尔两孩子想要捡起地上东西玩的时候,徐媚总说:“别乱捡地上东西,赶紧扔了!” 这天,吃过晚饭,徐媚照常带俩孩子散步,又一次来到这条路上。 才走几步,他们就看到地上有个深蓝色的小书包。 徐媚猜测,应该是谁家孩子,不小心丢在这的吧。 徐媚本能地想要绕过书包,不料两个外孙见了这书包却满心欢喜,王骏立马捡起书包,背了起来。 “让我也试试,让我也试试。”弟弟王贺眼红哥哥,吵闹着也要背。 这书包尽管破旧,但的确相当精致,是小学生最爱的那类款式。 可徐媚实在不喜欢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于是她又喝止:“哎哎哎,你们俩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扔了,赶紧扔了!” “姥姥,给我们玩一会嘛,就一会会好不好?”王贺央求。 “不行!别人家的东西,不能乱碰,忘记姥姥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啦?” “可这是别人不要的呀,如果有人来找书包,我们再还给他好吗?” “也不行,赶快丢了,快快快!”徐媚已经没耐心了,尽管现在上了年纪,她脾气依然很暴躁。 “哼,姥姥不讲道理。”王贺好不容易从哥哥那里把书包抢过来,这会又要扔了,简直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又怕姥姥真的发火,只好撅着嘴,准备放下书包。 这时,王骏站在王贺身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声叫:“姥姥你看,姥姥你看,书包上有个洞!” |
跟着徐媚也来到王贺身后,看到书包后面的外侧袋上确实有个破洞,她想怪不得这书包没人要,原来是坏了。 王骏也是好奇,将手伸进破洞,在书包里鼓捣半天。 当见这一幕,徐媚忽然愣住了,她想起了曾经的一桩往事,一种长久埋藏在内心的恐惧,如洪水一样喷发出来了。 “扔了!快扔了!” 徐媚一反常态地从王贺手里抢过书包,再丢得老远。 王骏和王贺两兄弟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姥姥发那么大脾气,以往他们即使再调皮,再惹姥姥不高兴,姥姥都不至于这样。 徐媚连连喘气,停了半天,她才发现两外孙都愣愣地望着她,显然吓坏了。 “姥姥,我们是不是又做错事了?”王骏眼巴巴地问。 “没,是姥姥吓着了,姥姥吓着了。”徐媚摆摆手。 “为什么呀?”王骏笑问。一听和他们无关,两兄弟心情瞬时舒展了。 徐媚又望了望那只被她抛出老远,此刻静静呆在一堆黄沙旁的蓝色书包,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世界上啊,有许许多多怪东西,你们还没见过,可能连姥姥都没见过。万一书包里有怪东西跳出来,你们不是要害怕的啊?” “可是姥姥,书包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啊!”王骏很肯定地说。 “那万一真的有,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王骏傻傻地重复一遍徐媚的问话。 “姥姥,你说的怪东西是什么?”王贺忍不住问。 “姥姥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不好?是姥姥小时候的事。”徐媚说。 “好!好!”一听姥姥要讲故事,两孩子都兴奋起来。 “那会啊,姥姥还和你们一样大,也在上小学……” 徐媚边说,边回忆起了那桩往事。 如同徐媚告诉两孩子的那样,当时她还年幼,也不住在镇上,而是农村。因为才五十年代,所以条件比较艰苦,家里孩子又多,常常为吃东西而打起来。难得比现在好的地方是,那个年代农村孩子多,还都喜欢往外边跑,整个村里到处是孩子,特别的热闹。 尤其徐媚上下学的路上,每到傍晚放学时候,学生就蜂拥而散,有到路边摊买糖吃的,有去抓鱼的,有跳绳的,有玩弹珠的,当然也有顽皮孩子打架的。 徐媚在班里人缘算是不错,和几个同学交情很好,因为家离得近,所以上下学经常是一块走的。 |
那天,徐媚照常和三个同学放学回家,三人中两个是女的,一个叫周燕,一个叫顾文芳,另一人是男的,叫许靖,绰号“许大傻”。 从大路拐进小路后,他们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的两边,是几栋破旧到不成样的平房,由于搞基建,住户都搬到镇上去了。 巷子内很冷清,和外面大路截然不同,一般很少会有人,尤其到晚上,这里又阴又暗,没人敢来。 这段路徐媚走过无数遍,她知道每年冬天,因为天暗得快,放学后通过巷子时会很黑,所以她才约好同学一起回家,彼此间心照不宣。 不过今天,通过巷子时,她见迎面走来一个奇怪身影。 等走近一看,她发现对方原来是个老头,还驼着背,驻了根拐杖,走路慢慢腾腾的,像蜗牛爬一样。老头的脸可用面无血色来形容,相当的阴沉,也没有任何表情,在皱纹的堆砌下,眼睛差不多眯成了一条缝,不禁让人怀疑老头是怎么看清眼前事物的。 “哪来的老头啊,以前没见过。”周燕悄悄对徐媚说。 徐媚摇摇头,她也在观察。 当三个孩子站定的时候,驼背老头慢慢从他们身边经过。 许靖是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他见驼背老头样子古古怪怪,他又没见过驼背的,一时好奇,就问驼背老头:“哎,你是哪的呀?” 驼背老头不回答,自顾自前进。 “是咱村的吗?”许靖又问,并且他还趁机摸了一把驼背老头弓起的后背,然后冲徐媚等三人咧开嘴笑。 谁知驼背老头依然不作声,仿佛听不见似的。 许靖心有不甘,索性站到驼背老头身前,张牙舞爪地做各种怪腔,还大声说话,可驼背老头仍不理他,一步步往前。 这下许靖急了,试着要去抢那驼背老头的拐杖。 徐媚等人都觉得许靖这样做不大好,连连示意赶紧走人,但许靖向来听不进劝,已经伸手抓住了拐杖。 正当他笑嘻嘻的,准备把驼背老头拐杖抽走时,驼背老头突然提起拐杖,猛地戳向许靖小腿,这一下猝不及防,许靖顿感一阵恶痛,哇哇叫唤。 看许靖被驼背老头打了,徐媚等也急了,忙扶住许靖。许靖捂住小腿,直望着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还是面无表情,继续前行。 许靖终于害怕了,退开好几步远,而每走一步,他便感觉小腿传来一阵痛,显然伤得不轻。 他也想象不到,这老头看上去都快入土了,怎么还有那么大力气。 “干嘛打人啊,真是的!”顾文芳替许靖鸣不平,冲驼背老人说。 面对几个学生指指点点,驼背老头步入拐角,消失在了他们视线中。 由始至终,驼背老头没说一句话,连表情都不动一下。 自那天后,徐媚得知许靖小腿骨折,要在家里养几天伤。而放学回家后,她们也是每次都能在巷子里看到驼背老头。驼背老头依旧对他们不理不睬,走路慢到让人看了直着急。 |
过没多久,许靖养好伤回来了,当天他就意气风发,口口声声对徐媚等人说驼背老头打伤他的仇一定要报,让徐媚等人看着。 徐媚也知道许靖小心眼,特别记仇,这种事肯定忍不了。可她还是劝许靖不要再去招惹那驼背老头,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她总觉得那老头怪怪的。 “呸!把我腿都打折了,我放过他?那臭老头,我要仇报!”如徐媚所料,许靖根本听不进去。 当天放学,许靖没有跟徐媚等人一起走,而是携同几个其他班级的男孩,提前赶去了巷子。 徐媚等人担心许靖太过火,也匆匆往巷子赶去。 等三个女孩到巷子时,许靖等几个男孩已经团团围住驼背老头,许靖叫的也都是高年级学生,蹬自行车来的。 “臭老头,你喜欢打人是吧,你再打啊!”老远,徐媚就听到许靖在骂。 “你欺负我们年龄小,对不对?”另一个男生迎合道。 “你拐杖挺厉害啊你,要不要比试比试啊!”又有个男生,手里拿根竹竿,朝驼背老头一顿挥舞。 谁知驼背老头完全没有反应,像是听不见,看不见,仍然一步步行走。 徐媚等人正好来到人群,这下他们彻底将驼背老头围住了。 先前帮许靖叫唤的男生,索性推来一辆自行车,拦住驼背老头去路。 驼背老头直直撞到自行车上,但还是顶着自行车,试图前行。 他们发觉很奇怪,不禁怀疑这驼背老头是不是傻子。只有许靖,也不想太多,从另一个男生手里抢过竹竿,打算也给驼背老头来那么一下。 徐媚刚想劝,许靖已经一竹竿甩了过去,就对准驼背老头的小腿,重重地一打。 驼背老头一个踉跄,勉强站住,许靖气本来也没撒够,跟着又是一下,可与此同时,驼背老头也是一拐杖甩来,许靖提防不及,被击中了后背,差些摔倒。 许靖火冒三丈,眼神像是要把驼背老头吃了一样,他立即转到驼背老头身后,举起竹竿,就在徐媚等人一片惊呼声中,猛地刺向驼背老头那高高隆起的后背。 这一刺下去,驼背老头终于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但让人听着怎么都不像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下一刻,驼背老头的后背居然开始裂开,不断有黑血向外涌出,流了一地。 许靖那根竹竿滚落到地上,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在众目睽睽下,更离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驼背老头已经裂开的后背内,有团黑乎乎的东西正缓缓蠕动,一个劲想要钻出来。 很快,那东西成功脱离了后背,慢慢爬到地上,徐媚等人看清楚了,从驼背老头体内钻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而且还是像蜈蚣那样,长着好多条腿的人头! 人头的面容,和驼背老头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是更暗淡一些,头发也要更长。另外跟它蜈蚣似的身躯和细腿相比,人头要大上不少,比例很不协调。 同时,驼背老头软绵绵倒地,好像他的生命力全在这只人头怪物上,他不过充当一个躯壳,当人头怪物破壳而出后,躯壳就相当于死了。 一群孩子吓得不敢出声,直到那人头怪物快速爬到墙上,钻入了平房的一扇窗户内。 没有人敢追,甚至没有人问。 后来,这件事在当地掀起了一阵风波,警察也调查过,但因为实在太诡异,也无法给事件定性,只好不了了之。 然而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徐媚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驼背老头那张暗淡无光的脸,令她印象极其深刻。 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一些难以解释,还未进入到人类视野内的奇异生物吧。徐媚总这么想。 听完姥姥的故事后,由于年龄小,俩孩子并未觉得有多恐怖,纯粹只是好奇,所以盯着徐媚提问。 不过他们隐约明白了,为何姥姥会对那只书包反应过度,原因就是书包后背同样有个破洞,才让姥姥联想到了那个驼背老头。 “回家了。”徐媚见天色已晚,于是手搭着两外孙的肩膀,准备离开河边。 这时候,她见地上有只褐色的甲壳虫,爬得很慢,瞬间她的视变得模糊,仿佛那个驼背老头,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完—— |
【十五】湿阴巷 周桓轻轻打开水龙头,水滴在手上,然后又闻了闻手指味道。 搬到这里第三天了,他总觉得水质有些问题,一股腥臭气味。 这间不足30平米的出租房,在二楼最尽头,没有阳台,气窗对向过道,屋内材料几乎都是木制的,整个一间木头房。 因为租金便宜,又只住一个月,这些周桓都忍了,但关键问题是,由于潮湿,很多家具已经发霉,自来水还有味道,实在难受。 周桓是一名新闻记者,大老远前来调查一桩水利工程事故,做将近一个月左右持续报道,白天跑现场,晚上写报告,所以他需要良好的工作环境,谁知落脚到这么一个地方。 不过也没办法,此处属于贫困地区,这屋子又是镇上仅有一间出租房,如果住县城,那距离事故地点太远,就没法做事了。 先前他向中介打听,才知这小镇靠近江边,人口很少。中介非吹嘘说江边空气好,环境好,结果根本不那么回事。这间出租房,更是坐落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巷子里共有二十几户人家,单这栋二层楼房,连他算在内,就住着六户人。 接下来几日,周桓继续忍受恶劣环境,水尽量喝买的矿泉水,一早就徒步去五公里外的事故现场,夜间熬夜写报告,准备摘要和资料,比较辛苦。 这一晚,他忙到半夜,累得实在不行,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谁知醒来一看,发现满地的水! 他急忙问邻居借来拖把,将水全部吸干,等搞定后,又仔细查看哪里漏水,可怎么都找不到问题所在。 他觉得奇怪,屋内设备一切都好,即便是梅雨季,都不该渗出那么多水啊,难道是别家漏进来的? 这样一搞,房里湿气极重,没办法,他只好把窗户打开,先透透气。 这一晚,他特别煎熬。 早上下楼后,周桓到巷子口的铺子买早点,铺子老板是个山东人,爱跟人闲扯,周桓听到有人叫他阿峰。 周桓决定跟他打听打听情况。 周桓先买两个包子,然后也不走,就站那铺子旁边,趁着没人便问: “老板,你们这是不是常下雨啊?” 阿峰也不看周桓,直接回他:“那是,下雨天比较多。” “哦,我刚搬来的,在这租房子。不过你说最近也没下雨啊,怎么我房里昨晚都是水?”周桓又问。 |
“哎,没办法,这边排水系统有问题,每家都是。”阿峰抬头望了周桓一眼。 “半夜睡着睡着,然后满地的水啊?” “对,这本来就一破地方,下雨天多,排水系统也有问题,基本一年四季都很潮湿,不然这巷子干嘛叫湿巷,你说是吧?特别每年四月份江水涨潮的时候最严重。” 听阿峰一顿吐槽和解释,周桓算听明白了,看来确实是排水系统不够完善,或有什么故障,导致江水流入到巷子里。他也去江边观察过,发现江边水坝修筑得不太合理,坝下又是一块斜地,好多人在那上面种菜。如果江水越过水坝,那很容易通过斜地流入巷子。 “你是干什么的啊?”周桓正出神间,阿峰突然问。 “哦,我记者。” “原来是记者啊!倒看不出来,肯定来这工作对不对?” 周桓笑着点点头。 “嗯,不错,挺好……” 周桓没兴趣闲聊,所以他随便打个招呼,转身走了,出发去往工程现场。 一路上,他脑海里嘀咕着湿巷两个字,觉得给巷子起的这称呼有些特别,让人听了不大舒服。 傍晚回来时,周桓见底楼有家住户开着门,一个老阿姨正用拖把擦地,边擦还边抱怨:“哎哟……都是水,鞋子湿了,又要晒好几天喽。” 周桓心想,看来不止他一家冒水,别家也遭殃了,而且按那老板说法,四月份最严重,现在快到四月份了,接下来可能更麻烦。 面对这种环境,周桓有些无奈。 夜晚,他依然工作,只是心情比较烦躁。在刚进屋时,他已经用抹布吸了遍水,可现在屋里好像再度弥漫起浓重的湿气,他确定在屋里的某些角落,又有水渗出来了。 工作完毕,躺床上后,他被那股湿气搅得心烦意乱,半天睡不着,偏偏这时候,他听到有些轻微声响。 声响很轻,不仔细听是绝对听不清楚的,当下因为比较安静,所以他能勉强听见。这声音既像风吹水管发出的,又像是谁在打呼噜,总之,他觉得有点点古怪。 而且他很难分辨声音来自门外还是屋内,感觉很空灵。 仿佛这个声音想要拼命钻入他脑中似的。 周桓忍不住坐起身,打开灯,环视房间,发现没什么异常。 因为这房子还用的很老土的小黄灯,所以光线很差,周桓不得不爬下床,再仔细检查,特别是阴暗角落。 |
结果查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 声音却还断断续续地响着。 周桓甚至打开门,去到外面走廊,此时走廊一片漆黑,几户人家都睡了,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凉风迎面吹拂,令他感到一阵寒意。 明明在室内,为什么会有风?周桓暗想。 周桓越来越觉得这地方诡异,如果异响的源头不弄清楚,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 正当他准备回房时,突然,在他身后快速掠过一个东西。 周桓站得笔直,全身毛发都竖起来了,因为通过墙面反射,他大致看到了那个东西。 是一个人影! 那人影比他矮小不少,像是个孩子。 周桓慢慢回头,这会后面倒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他再望了望他的房门,心想若有人从他身后经过的话,按照方位,只可能去了他的房子,毕竟二楼尽头处只有他一间房。 怀着忐忑心情,他重新回到房内,在关门的一刹那,他又一次感觉身后有人。 他很肯定,不管那人影是谁,总之已经悄悄来到他的房间,他可以想象,那个人影正缩在某处角落,偷偷注视他。 他内心涌起一股恐惧,竟不自觉地找起那个“人”来。 还有一点令他不安的是,先前的异响听起来似乎更明显了,好像是伴随那个人影,一同来到了他的房子。 作为新闻记者,周桓曾见过不少心惊肉跳的场面,以前还长驻公安部门做过一个重大凶案的纪录片性质的报道,零距离接触凶案现场,所以他向来对自己胆量很自信,觉得没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可是此刻,他渐渐体会到恐惧为何物,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令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房子有问题! 等周桓回到床上,他总结出这一结论。 对鬼神之说,周桓既不排斥,也不接纳,属于中游的态度。不过他认为只要自己不做恶事,应该不会有麻烦缠上他才对。 他决定明天好好弄清楚这件事。 于是,天蒙蒙亮,周桓就拨通一个电话,那是中介在租房手续办完后,给了他的房东电话。 “喂……”电话那头人声很慵懒,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之前周桓跟房东见过一面,知道对方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脾气不错。随即他态度良好地跟对方招呼,并直入主题,说那房子好像有些异常。 “哪里不好啊?”房东也差不多清醒了,问周桓道。 |
“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这房子以前没什么不对劲吧?” “什么叫不对劲,你说说清楚!” 周桓心知自己确实表述不清,但也实在难开口。 毕竟这种事听着总是有些空穴来风,尤其别人的房子,不好随便乱说。 “说真的,我也形容不出来。”周桓尴尬地一笑。 “没事,有什么你就说,如果房子真有问题,我就帮你解决,对不对?” “是是是,这个我懂。” “所以啊……” “所以什么?” “什么什么,兄弟,你得告诉我,跟我说呀!” 周桓脸一红,发觉自己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过房东如此耐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屋主,这么问你吧,在我前面的租客,他们都没反应过问题吗?”周桓整理一下思路,再问。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不是,这房子才刚出租,你是第一个。” “哦,原来这样,那以前是谁在住呢?” “呃……我……一个亲戚。” “那后来你亲戚去哪了?” “他们……他们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周桓疑惑起来。 “搬走了吗?” “什么?” “我问,你亲戚搬走了吗?” 结果周桓这一问,房东一阵沉默。 半天,房东都没回话,周桓甚至怀疑对方是否挂断了,当他准备再问的时候,房东终于轻声回了句:“没没没,身体不好,回老家了。” 周桓感到奇怪,既然是回老家,那不跟搬走了性质差不多? 接着,周桓又问几句,发觉房东在回答某些问题时总是支支吾吾,还故意岔开话题,好像在隐瞒什么。 直到通话结束,周桓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里有疙瘩,准备再找附近巷子里的人打听打听。 首先他想到的,自然是那个卖早点的阿峰。 周桓立即出门,不出五分钟,就到了阿峰铺子前。 他见阿峰铺子的生意今天有点冷清,心想正是打听事情的机会。 周桓照例买了两个包子,又寒暄几句,很快扯到了正题。 “你是问,那房子,以前住的谁?”阿峰问周桓。 “对对对。”周桓笑着点点头。 “哦,应该是小肥家吧?其实我来这也不到一年,每天只顾做生意,有些事也不清楚。”在回答时,阿峰望向旁边一个卖烟的铺子,那坐着个老头,阿峰似乎在求得老头的确认。 |
“对,是小肥家。”卖烟的老头点点头,很肯定地说。 “老周说是,那肯定是了!”阿峰笑说。 周桓看那老周应该是当地人,肯定清楚这边发生的事,干脆绕过阿峰,直接问老周:“谁啊,是个孩子吗?” “你怎么知道?”老周反问。 周桓是乱猜的,不过他却一下联想到了昨晚身后的人影。 “我随便猜的,那孩子现在去哪了?” “哎……不在了!” 又是不在了?周桓顿时发现,老周用的形容词和房东一样。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周桓也问了相同的话。 “几个月前,出事了呀!”老周爽快回答。 “人去世了?” “嗯,你租房的时候,人家没告诉你啊?” 周桓摇摇头,脸色瞬间沉下来。 “那就是不地道了,可这种事……人家一般也不好说啊,说了怎么把房子租出去,对不对?”老周望向阿峰,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周桓终于明白,为什么房东对他支支吾吾,原来是刚死过人的房子,怪不得租金便宜。 随后,周桓继续向老周了解情况,才知道那房子以前住着一对母子,那孩子就叫小肥,是个先天性的智障儿童,肥肥胖胖的,一脸的麻子,因为这样,再加上妈妈是给人做苦工的,收入微薄,所以母子俩生活很困难。每天一早,那妈妈就蹬着自行车,小肥跨开腿坐在后座,随妈妈一起去做工的地方。巷子里的人,对他们母子印象都挺深刻。 然而后来,小肥妈妈不幸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断了条腿,从那开始,小肥妈妈便卧床不起,最终因病去世了,小肥也因此变得没人照顾,亲戚一个都不肯收留,结果没几天,小肥居然爬上水坝,选择了投江自尽。 听完这段故事后,周桓心里有些难受。 “多久前的事啊?”周桓继续问。 “那傻孩子自杀在几个月前,我记得是冬天,江边特别的冷,他妈摔断腿么……应该两年前吧。”老周说。 “这两年,他们怎么过的?” “凑乎过呗,有时候,他们家亲戚也会给他们捎点东西,不过很少。” “房子总是他们的吧?” “对,但他们全死了,房子只能让他们亲戚保管,我听说是那傻孩子的二舅,应该就是跟你接触的房东吧?以后估计房子也要归他了。” |
周桓心想那母子的亲戚在他们生前对他们谈不上多好,最后却能得到一栋房子的好处,世界真是不公平。 周桓顿时可怜起那对母子。 “那孩子怎么会自杀啊?不是个智障儿童么?”周桓想再问细一点。 “过不下去了呗!他妈都死了,也没人养他,还怎么过日子啊。不过么……说起来,那孩子死的时候,倒挺邪门的。” “邪门?” “嗯,这里人基本都知道的。” “听老周说的,有什么邪门的,一群人瞎猜罢了。”阿峰在一旁说道。 “没事没事,你跟我说说。”周桓很想知道。 “哦,对,我听说你是记者是吧?懂了懂了,怪不得那样来劲。”老周笑说。 其实周桓打听这件事,一点没往工作方面考虑,纯粹是好奇心的驱使。 “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然后你帮我们多在报纸上宣传宣传这块地方,照顾下我们生意呗!”老周笑说。 周桓先想了想,再回答:“行,小事一桩。” 当然他只是随口敷衍,根本不可能去做。 “那天呢,一大清早,小肥就去了江边,巷子里的人都还没起床……”老周开始叙述,“倒是江上一对渔民夫妇,因为睡在船上,又起得早,正巧看到小肥。” “然后看着他跳江么?” “对,不过跳江没多大稀奇,我印象里,这附近掉江水里死了的人,少说有十几个。所以是另一件事,有点邪门!” “快说说。”周桓催问老周,他发现老周这人说话喜欢卖关子。 老周故意把嗓音压低,轻声说:“那孩子死的时候,身上其他衣服都没穿,就穿了件红肚兜,是他妈妈结婚时候的嫁妆!” 周桓一听果然觉得奇怪,问:“红肚兜?其他衣服都没穿么?包括……裤子?” 周桓也知道,现今肚兜这种服饰已不大常见,也就乡村地区偶尔会有,不过考虑到是那妈妈结婚时的嫁妆,就还得往前推好多年。 “是啊!”老周瞪大眼睛回答,“全身……精光,只穿一件肚兜,大冬天哎,零下好几度!” “会不会……因为那孩子是智障的……” “不会!不可能!”周桓没说完,老周就打断,“那孩子脑子尽管有问题,但不至于傻到那个地步,穿衣服,吃东西方面从来都很正常,而且每年冬天,他妈都给他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要戴棉帽,照理说肯定习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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