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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第32页] |
作者:与君半抹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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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记》 一 没有眼睛的尸体 早晨七点,有点冷。我和雅琳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很静,我只听得到我和她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脚步的声音,显得走廊越发的空旷。 空气里有点潮湿,充满了来苏水和酒精的气味。这气息让我的鼻子痒痒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没能压制住我的欲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雅琳有点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着的步伐,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我几乎听到了一个女人嘤嘤的抽泣声。在我的嘴角,泛过了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笑意。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我的身后砰的一声,我的笑容凝固了。我往后一看,哦,原来是一股穿堂风让太平门自己关上了。 我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笑容,一张严肃的脸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这时,我看到了我即将要走进的那间房,房门外悬着一个铭牌,写着三个字:停尸房! 我推开了门,看到里面摆着一张床,床上躺了一个人,在他身上盖着一张惨白的布。在床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很漂亮,穿着一袭黑衣,头埋着,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无疑她应该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头发很柔顺,披在她的肩膀上,睫毛长长的,从侧面看过去,却掩不住她一脸的憔悴。她的肩膀微微地抖动着,在喉咙里不住地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她身旁的男人抚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声音很细琐,我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望向了我,我也认出了他。他正是我这次的委托人――吴天雨。 |
我是个板乐队的经纪人。板乐队是我们这个城市的一种特殊的另类文化。在这个城市里,,死了人之后,是不开追悼会的,而是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用钢管搭成支架,再在钢管上蒙上一层编织带的布料----这就搭成了灵堂。 冰棺里放着逝者的冰冷的躯体,摆在灵堂的最里面。然后在冰棺的周围会留出很大的一块空地。在空地前则会摆上若干的桌子,在宾客没来之前,桌上会摆着麻将、扑克,还有花生、瓜子诸如此类的玩意。等宾客来了后,这里就变成了赌博的最安全的地方。想打多大就打多大,绝对不会有警察来干涉的。 说也奇怪,在这个城市里,警察是十分敬业的,对抓赌也是特别热衷的,可对灵堂上的赌局却从不过问。大概是想让逝者走得安心吧 当宾客在一起大肆放纵的时候,在桌子和冰棺之间的那块空地上,就会有一只乐队和歌手占据那里。KAO!就像一场演唱会!而且的确就是一场演唱会! 歌手和乐队会在空地上做一个热闹的演出,歌手不求他(她)唱得好,只要他(她)唱得热闹!一开始唱的都是《送战友》、《妈妈的吻》之类的悲情的歌,到了后来就可以让宾客点歌,点什么都可以,反正一首歌五块钱,还可以让宾客上来到空地唱,就像卡拉OK。 逝者的亲戚在冰棺前垂着泪,乐队和歌手在空地上唱着歌,宾客在桌上打着麻将、斗着地主。哭声、歌声、麻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这个城市最独特的一个场景。 关于这种场景,官方的称谓叫丧事演唱会,市井里好听的称谓叫丧事一条龙,而不好听的称谓则叫死人板板。 而这些专为死人板板搭棚、做饭、唱歌的人所组成的行业就统称为板界。 在死人板板上唱歌奏乐的人特称为板乐队。而我,就是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板乐队――离别乐队的经纪人。我专门为这支我手下的乐队寻找丧葬音乐会的业务。 吴天雨看到我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小声地对我说:“我这就带林太太出去,这里就拜托您了。”说完,他就拉着那个哭泣的女人离开了停尸房。 |
今天这个死掉了的人是城市里一个出名的房地产商人,叫林富贵,在城市里兴建了不少的房地产项目。说起来,就连我住的富贵花园,也是林富贵主持兴建的。就这么一个有为的商人,没想到居然会想不开,从33楼的阳台上跳了下来,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了这医院的停尸房里。 现在我的任务就是要把死掉的林富贵弄得漂亮一点,也就是给他最后化一次妆,让他的脸变得好看一点。当然,这样的事不需要我亲自动手的,雅琳会为我做好所有事。雅琳就是我这支板乐队的歌手兼化妆师。 腾的一声,雅琳拉开了罩在林富贵身上的那张惨白的布。在这一刹那,我看到了林富贵的尸体,不由得打吸了一口冷气。他竟没有眼睛! 二 赵大妈的歌声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尸体,林富贵的头上满是污血,血已经凝结成了一块一块的,呈现出了乌黑的颜色。他的头部散发出另人恶心的气味,引来几只苍蝇在停尸间里嗡嗡地飞来飞去。他的肚子因为肠道里腐败气体的溢出而显得膨胀,在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点点的绿斑。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是没有,而是破碎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见过从高处掉下来的荔枝吗?红色的外壳破了,隐隐约约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果肉,而果肉里的汁水因为碰撞的原因,在外面渗出了一大滩。汁水和地上的泥浆混在一起,变成了难以形容的颜色。林先生的眼睛就象这个样子。 我觉得自己胃的深处在一阵阵地痉挛,我的喉头似乎有一种液体在向上涌动。我摸了一根香烟,手指抽搐地点燃了香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把那种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雅琳不怀好意地冲我笑着。“林富贵是头部着地的,巨大的冲撞力在他的颅内形成了更大的压力,这压力就把他的眼睛给冲了出来。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
我对雅琳说:“你能搞定吗?”雅琳冲我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没问题!我看你倒有点问题,你还是出去休息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就出了停尸间,和吴天雨还有林太太站在一起,点上了一根香烟。当我的脚边就出现了几个烟头时,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停尸间的大门打开了,雅琳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板!弄好了,你要不要看看?”雅琳大声地对我说。 我连忙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 可吴天雨执意要进去看看连先生的遗容,于是我又重新回到这个充满污秽气息的房间。雅琳的手艺确实不错。林先生的脸上没有一点血污,敷了一层薄薄的粉。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西装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枝白色的玫瑰。他的眼睛微微闭着,据雅琳说,眼眶里塞进了两个玻璃球,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白的。就像真正的眼睛一样。 吴天雨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得联系葬礼仪式的场所,我向来都是在富贵花园的会所办葬礼的,那里的礼堂既宽敞又便宜。我打了个电话给那里的管理员赵大妈,她马上就答应了,还让我早点去安排音响设备,她好顺便在那儿先唱上几句。 我听了赵大妈想在那里先唱几句时,头都大了。我是知道赵大妈歌喉的,在富贵花园流传着她老人家唱歌的典故。她是最喜欢唱卡拉OK的了,每天晚上都会打开了音响在家里唱上一小会。 一次她唱歌的时候,把整个富贵花园的猫全引过来跟她一起合唱。那个时候是冬天,还不是猫发情的季节。 还有一次她唱歌的时候,把整个富贵花园的猫全搞得都不叫了,全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时候是春天,正是猫发情的季节。 如果她在家里唱歌的时候,他老公马上就会跑到阳台上站着,好让邻居知道,赵大妈是在唱歌,而不是他在殴打赵大妈。 |
当然我是不会拒绝她的,为了那便宜的租金。 我连忙又打了几个电话,叫我的几个乐队的成员立刻到富贵花园的会所去布置会场。而后我又打了个电话给非凡音响社的吉米,让他马上去帮我装音响和调音。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我带着雅琳逛了逛街,吴天雨则和林太太一起先去了会所。等到大概会所已经布置好了的时候,我和雅琳也来到了富贵花园。 走到会所大门,我看到我们离别乐队的几个成员大毛二毛仨儿李胖子还有莲蓬头正坐在地上打着牌。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赵大妈那令人恐惧的声音,正摇头,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悠扬动听的女声。这是谁呀,唱得不比雅琳逊色。刚要进去看个究竟,突然,一阵尖利的尖叫声从会所里传了出来,里面隐隐约约的歌声也嘎然而止。我抬头一看,会所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是赵大妈! 三 诈尸 赵大妈披头散发,满脸的惊悸。她三步并成一步,摇摇撞撞地从我的身边跑过。我一把拉住了她,问:“怎么了?赵大妈?你唱歌只有别人被你吓着,怎么你给吓着了?” 赵大妈惊魂未定地嚷着:“去你的大头鬼!里面的尸体诈尸了!快跑呀!有鬼啊!” 我一愣,手松了一点。赵大妈挣脱了我的手,立马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的心里毛毛的,但是马上就壮起了胆子大声说:“KAO!什么诈尸呀?怎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呀?看来赶明天我要在我胸口上纹个钟馗了。走!进去,看看什么有这么邪门?” 我们所有的人一起往里面走去。 我推开会所的大门,里面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我绕过玄关,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我的天!我都看到了什么呀? |
我连忙转过头来望着雅琳和刘医生,问:“你们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雅琳眨着眼睛说:“赵大妈的歌声太可怕,我们在外面聊天呢,后来听到尖叫才出来的。一出来就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把我的视线转向吉米,他正在收拾着他的家什细软。他从VCD机里退了一张碟片出来,屋里的音乐顿时消失了。他细细地注视了一下那张碟片,然后放在了调音台上。 他见我在看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慌张的神情。“庄老师,今天的音已经调好了,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带人来拉音响走。拜拜!”他提着他的口袋般的背包就望外走。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拉住了吉米,问:“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事?” 吉米慌张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真的!”说完,他一甩手,挣脱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听不见?我表弟的解释是非常牵强的。吉米的回答,令我心里更沉重了。我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呢?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林太太直直的走到了我的跟前,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告诉你,我先生回来了。他要找他的眼睛!”看来林太太真的迷糊了。可为什么我的额头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别胡说!林先生已经死了,怎么会回来?别瞎说了。”我对林太太说着。可林太太根本不理我了,她又喃喃地唱起了歌,还是那首我想不起来的情歌。 我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步,我承认我被林太太的话给吓着了。我点了三枝香,插在了林先生冰棺前的香炉里,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林先生,有怪莫怪。您走了就走好,不要回来搞我们。今天晚上我一定给您烧个大点的房子,再多烧几个美女。” 我走到了调音台旁,一下就看到了吉米留下的那张碟片。搞什么搞呀?他居然忘了拿走。我看了看,是张《伤感恋曲超长版》,里面全是一些伤感的歌。我冲出了会所,想把这张碟片还给吉米。 |
屋外的音乐嘎然而止,《茉莉花》的音乐消失了,接着的是一首歌曲。非常优美的前奏,接着一个十分完美的女声开始了演唱。哦!是顺子的《回家》。 屋外的音乐恰恰传了进来。“回家,回家,我需要你……”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砰!砰!砰!”声音沉闷而阴郁,是谁会进来?我看着门口,一个身影慢慢地出现在我的眼中。 先看到的是一只手,枯枯的,十分苍白,苍白得不正常,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然后是他的衣袖,黑色的,像是西装的袖口。是谁?他是谁?紧跟着,这个人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林富贵!真的是林富贵!他又复活了!现在他在我的面前了! “回家!回家!你需要我!哈哈!”林富贵的声音是那样的平缓,哪里像是个死人。他的脸色异常的白,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粉。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光芒,没有一点神采。那只是两个玻璃球,不是眼睛! 我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林富贵听到了我落地的声音,转过头来用两颗玻璃珠子对着我。嘴里喃喃地唱着:“回家,回家。你需要我!”他朝着我走过来了。他的腿显得僵硬无比,他的膝盖几乎没有弯曲,就这样直勾勾地走了过来,就像香港鬼片里的僵尸一样。 “别!别!别过来!林先生!您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我帮你办!”我绝望地叫着。 林富贵的脚步停住了,对着我说:“我要我的眼睛!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眼睛!” “好,眼睛,眼睛,我帮你找眼睛……”我满身冷汗。林富贵听到我的答复,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蹒跚离去。突然,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来做个游戏,你还要找出我回来的原因。否则,你就得跟我走……”我觉得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来,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原来是做了个恶梦! |
尽管是个梦,我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肮脏的苍蝇,胃里难受得让我感到一阵阵痉挛。我恍惚地走出了会所,漫无目的地踟躇着。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幢大楼前,再仔细一看,我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赵大妈住的那幢楼。 今天下午,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赵大妈住在富贵花园里的一幢大厦的三楼,我在她家门口按了按门铃。“丁冬!丁冬!”过了一会,门开了,我看到了赵大妈。 赵大妈一看到是我,就大声喊到:“你来找我干什么?我说了,不关我的事的!你不要来找我!”说完,她就要关上防盗门。我手疾眼快,一只手撑住了防盗门。赵大妈见她关不上门,脚一软,竟然坐倒在了地上。 赵大妈居然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望着我,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真的不关我的事的,要怪就怪林太太。那首歌我才唱个开头,林太太就把话筒接过去唱了!不要来找我啦,我求你了!我不想见你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歌词?什么林太太唱的? 我注意到赵大妈虽然注视着我,可好象她的眼光不是盯着我的,而是盯着我左侧的身后。我忽然觉得我的颈子左侧有了一股凉意,我猛然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堵惨白的墙壁。我只觉得有一股冷风扑面而过,慢慢地绋过我的面颊。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再转过头来看赵大妈,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转身就往阳台冲了过去。她只留下了一句话:“不要!不要!你去找林太太吧!”说完,她就一个箭步,跨过了阳台的栏杆,跳了下去!真难想象,赵大妈这么肥胖的身躯,居然能做出那么轻盈的一跳。还好,她是住三楼,大不了就是个骨折。我竖起了耳朵准备倾听赵大妈的惨叫。奇怪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什么声音都没听见。怎么回事? 我冲到了阳台,往下一看。我的天!赵大妈趴在一楼的地上,一动不动,脑袋旁是一滩血迹。 |
我连忙跑下了楼,冲到了赵大妈肥胖的身体边上。我的天!赵大妈是脑袋着地的!她的头已经破碎了,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在巨大的冲击下,从她的眼眶里弹了出来,就落在她的脸颊上,还有几根肌肉纤维连在上面。有没有搞错?她可是从三楼上跳下来的呀!怎么跟林富贵的死相一模一样?我的腿直发软。 忽然,我的左耳后方出现了一个声音,平仄无韵,麻木而没有一点感情。“好了!眼睛有了!你的任务完成一半了!”我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难道又是幻觉? 我一回到会所,就冲到了林富贵的冰棺前。我一把撕掉了盖子上的封条,拉开了冰棺。林富贵的遗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眼睛睁着,似乎在嘲弄我,我扭过头,轻轻把他眼皮,怎么,那两颗玻璃珠子变得这么柔软,难道,真的是两只人的眼球?我不敢再看。 五 真相 我瘫坐在地上,吐着粗气。难道真的是林富贵托梦给我了?那么,还有第二个任务,找出他回来的原因……我开始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在屋里的人,吴天雨被林富贵吓死了;吉米被车撞死了;林太太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只知道唱歌。赵大妈临死前说,是林太太唱的,难道,是那歌词有问题? 我又想起,林富贵出现时,是念着:“回家……回家……你需要我……”难道……这时,裤袋里有什么东西硬硬的,咯着我的身体了,满不舒服的。我摸了摸裤袋,从里面摸了一张VCD出来,哦,是吉米忘了拿走的那张《伤感恋曲超长版》。我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片光芒! 我把VCD放进了机器里,按着遥控板,且慢,电视的屏幕上大大地显出了歌名……心雨!林太太嘴里一直唱着的,就是这首歌! 怎么是这首歌呀?!音乐在屋里不间断地播放着,伴奏在房间里飘扬着,电视屏幕的下方出现了字幕: (女)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男)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 …… |
我的眼前突然幻化出了一副场景,一个满头金发的小伙子戴着耳机努力的调着音,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卖力地唱着歌。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女的身边摆着一具冰棺。女的脸上罩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她显然就是冰棺主人的未亡人。可她似乎看不出悲伤,反而嘴角边上露出了一点点浅浅的微笑,是对着那个男人的微笑。 厚重的音箱里传来了一阵优美的吉他声,然后是美妙的和弦。肥胖的女人扯开了喉咙唱了起来。“我的思念是……”声音好难听!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说了句:“我也想唱。”她站了起来,拿起了话筒,对着屏幕唱了起来。她的声音满好听,温柔圆润。“我的心是六月的情,沥沥下着细雨,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 马上就要到这首歌的高潮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从丹田里迸发了出来。“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她回头对坐在一旁的男人轻盈地笑了一下。KAO,真是奸夫淫妇,丈夫尸骨未寒,就在灵堂跟情人调笑,换谁也受不了啊! 话音还没落下,屋里响起了奇怪的声音,是从冰棺那边发过来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着黑色的棺木。音乐很响,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声音。可是声音越来越响,大家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把目光转向了冰棺。 “你,你去看看里面怎么了……”林太太颤抖着缩在吴天雨身后。吴天雨有些发抖,但还是拉开了冰棺,突然,林富贵直直的坐了起来,紧紧抱住吴天雨。屋里发出一阵尖叫的声音。肥胖的女人大叫着:“诈尸了!诈尸了 !”转身就往外面跑。吉米和林太太像是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是那首歌……是他们在亡灵面前唱了不该唱的歌……”我恐惧的想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鼓掌的声音。一个声音在我的耳朵边上说:“恭喜你了,真正的答案只有一个,YOU GOT IT。我走了,好好给我把我的板板办好,不要再唱不该唱的歌了,不然我下次再回来可就不走了。哈哈……”声音震耳欲聋, |
“庄秦,你怎么能在这儿睡着了?”雅琳故意把音响开大,我猛的站了起来,难道,刚才还是在做梦? 我详细地给他们讲了我这个奇怪的梦境,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林太太听得脸色苍白,当她听我说到我的梦到会所的那段场景和林先生回来时,她愣住了,然后捂着她的胸口瘫软在了地上。“快送医院,她的心脏病犯了!”表弟看了看,立刻大声叫了起来…… 8:30。 板板音乐会准时开始了,林太太没有出现在大厅上,因为在今天下午突然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听我表弟说,是因为受惊吓过度,现在昏迷不醒。而且很有可能这次昏迷会一直都醒不了,说不定就这么成了植物人。 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会所里的客人,满多的,几个演艺圈里的人坐在最前面,饶有兴趣地听着雅琳和李胖子唱着经过我认真审查过歌词的歌曲。 我坐在包房里,细细地欣赏着他们的演唱。一切总算过去了,这可真是惊魂的一天啊! 今天他们唱的都是什么《伤心太平洋》、《黄昏》啊这样的伤心的歌曲。这些歌的歌词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我仔细看过了的啦。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雅琳走进了包房,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累死我了,我生怕唱错一句歌词。”雅琳一边擦这汗一边说。我连忙递了一杯咖啡过去。雅琳没好气地埋怨到:“现在开始一个小时的客人自娱自乐,没我的事了。以后再有板板千万不要再找我了,这次可真是吓死我了!” 外面响起了音乐声,几个客人在外面兴致勃勃地唱着歌。我担心地问:“这些客人选的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雅琳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找的伴奏碟都是一些伤心悲切的歌曲。” 我不放心地说:“我还是出去看看,看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走到大厅里,刚才的客人正好唱完。现在上去的是彪哥,他拿起话筒,说:“现在我来为大家送上一首孙楠的歌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前奏开始了,是首我很熟悉的歌曲,可这是什么歌呀?我一下忘了名字。我搜索着我的脑海,终于我想起了这是首什么歌。 |
糟糕!不可以唱这首歌的!我醒悟了!我大声地叫着:“大毛二毛仨儿,不要放这首歌!这首歌是不能唱的!” 可惜我已经晚了,一个胖子粗旷的嗓音已经回荡在了会所的大厅里。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 我的眼前发黑,因为,我听到了放着冰棺的地方又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完] |
杀人实验 作者:大袖遮天 我观察那个人已经有好几天了,几天来,他一直在我们这栋楼前转悠,眼睛时常朝上看,有时候我以为他在看我们办公室,但有的时候,他又似乎是毫无目的,仅仅是因为无处可去。他带着一种犹豫的神情,衣着整洁,神智清醒,看来不象是精神病患者或者流浪汉。 那么,他在这里转悠这么长的时间,多半就是为了到我这里来。 通常人们到我这里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寻求帮助。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帮助别人的人,但是如果那个需要帮助的人有些什么事情让我感兴趣,那么他想不让我帮助也不行了。 我继续观察他,不动声色。经验告诉我,对这种犹豫的人,如果主动上前询问,多半会将他吓跑。 这样互相观察与期待的结果,是他让了步。他并没有发现我在观察他,这天下午,我将事情做完,照例从窗口朝下望去,却意外地没有发现他,正感到惊讶,门铃声便响了。 来人一定就是他。我这样判断。 果然,他带着一丝拘谨出现在门口,进门后礼貌地将手里的包放在门边,在我的指引下坐在沙发上,表现得十分有修养。 我给他倒了一杯绿茶,然后坐在他面前,等他开口。他看来是想等我先说,等了一阵,发现这个希望不大,便清清嗓子:“我是来寻求帮助的――听说您这里能进行一些特殊的实验?” “是的。”我点点头,将我以前实验过的案例给他看,“不过首先必须是我感兴趣的人,才能成为实验对象。” “我…… 我大概不是你感兴趣的人,”他自卑地垂下眼帘,双手在高档衣料的下襟搓来搓去,“但是我的确非常需要帮助。” “哦,说说看。”我不置可否。 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实验,通常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这是我的经验。 |
这是不是个有趣的实验呢?我没有把握,既然是实验,有些结果是无法预料的,恐怕会变得不能控制,那就相当麻烦了。 但是这个人的确让我感兴趣。 我在想的时候,他一直紧张地望着我,生怕我拒绝。 大约了过了5、6分钟,我终于决定了。 “跟我来吧,”我站起身来,“我决定让你成为实验对象。” 他大喜过望,站起来时连茶都打翻了,弄湿了地毯,又慌忙道歉。我笑了笑,示意他不必在意。 我们穿过外间的会客厅,来到我的实验室。这里储藏着许多我用来做实验的药品和工具,都是一些没有经过政府合法手续审批的东西――并且永远不会有审批的一天,但是人们需要这些东西,他们有些隐秘的需求,而我满足他们的需要。 我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绿色的药水,那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具体成分已经记不清了,是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做的,自从完成以后,就一直没有用过。 “这是一瓶适合你的药水。”我将那瓶子递给他,他狐疑地打量着瓶子,摇晃着里面的液体。绿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晃荡,阳光穿透它们,闪烁出美妙的光华。 “这是什么药?”他问。 “这种药是用来调动人们的正常情感的,人们压抑的情感可以通过这种药的作用得到释放,”我说,“在你之前,没有人吃过这种药。” “它的确有效吗?” “的确。” 他犹豫片刻,一咬牙,拔开瓶塞便要望口里倒。我拦住了他。 “喝药之前,你必须先签署契约。”我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那份契约详细写明了这种实验将可能带来的后果,这种后果将由被实验者独自承担;同时他必须时刻接受我的监视,以助我观测实验效果。 我的新实验对象确实如他所言是个胆小怯懦的人,契约上陈列的一系列后果让他的脸色变红变白,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可怕的后果?”他乞求地望着我。 |
“因为这是实验,”我说,“这是实验药,你是实验对象――实验没有确定性后果,理论上它应当依照我所预定的方式进行,但是实际情况可能有偏差。你如果害怕,可以不签。” “那么,您对我的观察,是24小时的吗” “是的。” “连上厕所也不例外。” “是的。“ 他擦了一把汗水,嘴唇翕动着,犹豫不决。我在实验室的软椅上作下,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是个很好的天气。 过了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抖抖地从怀里抓住一支笔,在契约上签了字。我将契约收好,将药水递给他,他迟疑一下,一仰脖喝了下去,实验室里弥漫起一股辛辣的芳香。 “你可以走了,实验开始了。”我说。 “这就行了吗?”他疑惑地问,“您将怎么样观察我呢?” 我笑了笑,拉开门,请他出去。他带着满肚子疑问离开了,从窗口可以看见,他一路上数次回头,有几次甚至想返回来,走了两步,又止住了。我猜他可能是有些后悔,不过后悔是没用的,契约上早已写明,实验一旦开始,就必须进行到底。 我不准备告诉其他人我是如何观察实验对象的,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的观察不仅仅是表面的,还包括他的心理活动和情绪变化。 对双喜的观察是从他走出门的那一刻开始的。 双喜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他所在的单位,单位里的人看见他,的确如他所说,很快就有许多事情交给他干,而那原本是别人的工作范畴。对接受这些工作,双喜的心里明显地感到生气,但是他表面并没有露出来。从表面上看去,我的实验对象依旧是谦恭卑微的,他一声不吭地接过别人递来的资料,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忙开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名同事经过双喜的身边,不小心撞了双喜一下,使得他刚刚写好的材料上划上了长长一道蓝色笔印。 “你………”双喜望着那同事,那同事也望着双喜,然后同事笑了笑,转身走了。 双喜转头继续做他自己的事,办公室内其他的人连头也没抬,谁也没有发现,两分钟后,双喜离开了办公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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