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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第17页] |
作者:与君半抹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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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对象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朝四周仔细搜寻了一番,露出揣测和犹豫的神情。 那名撞他的同事的身影在一个拐弯处一闪,双喜的犹豫消失了,他朝那个地方走过去,起先走得很慢,渐渐地加快脚步,很快就追上了那名同事。 同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笑着招呼:“双喜,你也上厕所?” 双喜停下了。 他没有回答同事的话,满脸茫然地望着同事,那同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摇摇头笑着走了。 双喜继续留在原地,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汗珠沿着他修饰得很稳妥的鬓角一路下滑,在白色的衣领上留下一小团湿渍。 他感到腹部在火一样燃烧,仿佛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升腾起来,这种东西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让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 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跟随那位同事,这种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并且有几分恐惧。 我究竟想做什么?双喜喃喃自语。 在原地呆了几分钟,双喜晃了晃头,那种茫然的神情消失了,他的脸上一如际往地谦卑着,回到办公室继续他的工作。 两个小时后,一个男人走进了办公室。那显然是双喜的领导,他宣布大家可以去领取今年的某种津贴。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鼓起掌来,双喜也在鼓掌,他的表情十分兴奋,与这表情对应的是他的心思,他已经在考虑用这笔津贴去买一只早就眼热的剃须刀了。 掌声停止后,领导特意走到双喜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双喜呀,今年的津贴不高,本来有一个加津贴的名额,按理说应该是轮到你了,但是考虑到有些同志比你更需要这笔津贴,就委屈你了――你是老同志了,应该能够体谅吧?” 双喜愣了愣,很快便笑着点了点头。 领导满意地转身走了,同事们满意地埋头做事了,双喜的笑容骤然消失了,他眼睛定定地望着领导刚刚走出去的那扇门,望了许久。 中午的时候,双喜溜了出去。 |
他来到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前,站在楼下眯起眼睛朝上看了看,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便朝楼上走去。 在朝楼上走的过程中,他有几次显出犹豫的神情,甚至曾经倒转身来朝下走,似乎想要改变来时的目的。 然而他还是走了上去。 一路上他始终紧抿着嘴唇,面色严峻,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从他脸上消失了,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火焰在跳动,这火眼将他的眼圈都烧地有些发青了,或许是感觉到口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 在二楼,走廊里十分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双喜朝左右看了看,走到一张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双喜推门进去,领导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双喜进来,领导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但很快便消失了,转而堆起笑脸:“双喜,吃了吗?” 双喜站在他面前,严肃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领导怔住了,继而又笑了起来:“怎么了?有情绪?” 双喜张了张嘴,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一双手紧张地在裤子边缝上搓来搓去,那种严峻的神情渐渐消失,卑微的表情又回来了,只是眼睛里的火焰还在微弱地燃烧。 “这怎么能有情绪呢?”领导注意到他的变化,嗓门立即提高了,笑容也迅速收起,打着官腔道,“双喜同志,你要有风格……” “是,是,是……双喜嚅嚅道。 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嘴唇上一小圈汗珠在日光下明亮地晃着,双喜用力揪住自己的裤子。 领导还在继续说着。 双喜忽然好象喘不过气来,他张大嘴努力呼吸着,同时飞快地想要解开衬衣的纽扣,急切之下解不开,便猛然一拉,将纽扣挣掉了。 领导愣住了,他呆呆看着双喜,神色缓和下来:“双喜,你别激动,别激动。” 双喜更加激动了,他大口喘息着,眼睛睁得极大,面上的其他部位却毫无表情,就这样一步一步朝领导走过去。 领导不由站起了身,露出骇异的神情。 双喜走到他面前,猛然一拍桌子。 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这响声让领导和双喜同时一震,两人仿佛都吃了一惊,双喜看了看领导,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仿佛不相信刚才那是自己拍的。 |
领导惊疑地看着他。 双喜看了看手,又看了看领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表情变得游移不定,他朝四周看了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双手不断互相摩挲着,汗水淋漓地从额头上淌下来,看起来又慌张又害怕。 “双喜,你?”领导小心地叫着他。 他蓦然一震,抬起头来,似乎是想分辨什么,飞快地冲到领导身边,领导下意识地朝后一退,退到了窗边。 就在这个时候,双喜脸上忽然掠过一阵极度兴奋的表情,他猛然伸手朝领导一推,领导迷惑地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高大的身躯便从二楼摔了下去。 领导发出一声惨叫,落在楼下的地面行,没有了声音。 双喜扑到窗口朝下看着:楼下的地面上,堆着一堆钢筋,领导摔在了钢筋之上,四周是一滩红黑的血,领导的四肢还在抽搐着,一双死白的眼睛朝上翻着,不知道是在望天,还是在望着双喜。 双喜看了领导一眼,朝四周迅速瞟了瞟:人们正慌张地跑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赶紧将头从窗口缩了回去,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和来时的迟疑不同,他的脚步轻捷而迅速,面上沉浸着一种愉快轻松的神情,仿佛放下了什么包袱,这种表情使得他整个人都仿佛变得年轻了。 他很快便混入了围在领导身边议论的人群中。 没有人怀疑到双喜头上,大家都认为领导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双喜平平稳稳地做了一天的工作,这一天大家都非常忙,办公室里几乎没有人说话,当大家忙完时,已经超过下班时间,人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 双喜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他慢腾腾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关上灯,走到门口,朝门内望了一眼。 门内的办公室,略显凌乱,关了灯后,更有几分昏暗。双喜久久凝视着这一切,忽然打了个寒噤,擦了擦汗,将门关好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双喜一言不发,始终沉默地低着头,匆匆赶路。他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四周,那眼神也是惊恐的,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时准备跳起来逃走。 “双喜。”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让他猛然一颤。 “怎么了?”那人笑了起来,双喜回头一看,松了一口气:“是你啊,下班了?” “是啊,下班了。”两人寒暄几句,便分了手。 |
双喜坐了起来,擦了擦眼睛,慢慢地将白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还只说到在我这里喝了一瓶药,女人便蓦然站起来,用一只尖利的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道:“你这蠢人!我活了一世人也没见过你这样的蠢人――别人做实验都是收钱的,你倒好,自己送钱送人去给人家做实验――蠢人,活该被人欺负!” 双喜被那女人骂得不断朝后缩,气息越来越急促,那张苍白的脸,慢慢泛红了。 女人的骂声并没有停下来,双喜的脸越来越红,连眼睛也开始发红了,他的神色也越来越恐惧,眼睛张大得几乎要从眼眶内瞪出来,终于,他大吼了一声:“住嘴!”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女人真住了嘴,呆呆地望着他,仿佛不相信他也会这样的吼叫。 双喜吼过这一声后,立即显出后悔的神情,低声哀求道:“你别骂我,别惹我,真的,那药真的有效,我控制不了自己,我……..” “放屁!”女人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后,石破天惊地大吼一声,将双喜的声音完全盖住了,“你真是有出息了啊?在外头尽受气,回来就拿屋里人出气!你有本事就去外面吵去啊,你怎么不对你们领导吼哇?你也就是个窝里横,熊样!……” 双喜愣愣地望着她,在她的骂声中软弱地继续说:“那药真有效啊,局长已经死了,不是我啊,是那药,那药我控制不了啊…….”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骂声中,完全没注意到双喜的话。 当然的,女人也没注意到双喜的变化。 这个男人起先很恐惧、很软弱,但是过了一阵,他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那双眼睛里火光一闪,潮红色的面颊红到极点,仿佛要燃烧了一般。没有任何预兆的,那女人还在继续骂着时,他忽然猛扑过去,双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用力摇晃着,从他嘴里发出的咆哮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了:“你这个蠢女人,欺负了我一辈子,我跟你说了不要惹我,你不听,你不听,你不听,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不听?”他一边摇晃着女人,一边不断地问着。女人在他手底下早已发不出声音,那张精明尖锐的面孔逐渐被恐惧占领,渐渐地涨得发紫,最后失去了一切动静。 双喜继续摇晃着那女人已经软垂的身体,继续问着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惹我?我说了不要惹我啊?” |
他终于疲倦地扔下了女人,自己坐在床边上,看着女人呆呆出神。 过了许久,他忽然朝后一倒,双手捂在眼睛上,低声道:“天哪,不会是真的吧?”他慢慢地又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皮肤仿佛在一瞬间绷紧了。 他舔了舔嘴唇,咬咬牙,慢慢地蹲在女人身边。 女人躺在地板上,眼睛没有闭上,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凝视着他,他看了看,伸出手去摸了摸女人的鼻孔和胸口,又闪电般地缩回来,猛然将床上一件衣服扯下来,扔到女人脸上,盖住了那双眼睛。 做完这一切,他一把坐倒在地板上,张大嘴看着那具尸体,大口喘气,仿佛一条刚刚上岸的鱼,除了喘气,再也不知道做别的。 过了几分钟,他忽然哭了起来。他哭得很伤心,将头埋在两腿间,是不是抬头看女人一眼,伸手摸摸那具尸体,同时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我真没想杀人啊……”他一边哭一边道。 哭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朝四周茫然得看看,努力想要站起来,脚底下一软,又坐了下去。他扶着床沿,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便在屋里忙开了。他象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窜了几趟之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张大塑料布和一条麻绳。他拿着这两样东西,一边抽噎、发抖,一边将女人的尸体包裹起来,那尸体依旧是柔软的,他包的时候,尽量避免接触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但是一个不留神,还是碰到了,每次碰到皮肤,他都会一阵剧烈的痉挛,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在地上哭上许久,才慢慢恢复过来,继续工作。 当他包扎到头部时,他托起女人的头颅将绳子穿过去,一个没拿稳,女人的头从他手上落了下去,摔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而那件盖着尸体脸的衣服,也悄然滑落,那张紫胀而恐惧的面孔又出现在他面前,他尖叫一声,扔下手里的绳子跑到了房间外,一路跑到厕所里,对着马桶呕吐起来。 呕吐完之后,他摇晃着身子,将女人包裹好,费劲地塞到床底下,又用一张毯子盖好,并且将地板全部拖了一遍,这才安静下来,坐在客厅里呆呆出神。 |
一个小时后,他忽然站了起来。 他到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好头发,关上门便出去了。 双喜到了自己的父母家,敲开门,没有多说话,只说要接儿子回去。母亲惊讶地望着他,犹豫道:“这么晚了……” “今天有老同学来,要见见孩子。”双喜说,不由分说地从母亲手里抱过孩子。 那孩子大约五岁,有点打瞌睡,看见双喜,睡眼朦胧地朝他身上一靠,叫了声“爸爸”。双喜应了一声,擦了擦眼睛,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他带着孩子去了游乐园,孩子要玩什么他就让玩什么,孩子十分兴奋,玩得不住尖叫,瞌睡早没了。双喜看着他,自己也笑得很开心,似乎已经忘记刚刚发生过什么事了。 到了九点钟左右,双喜抱着孩子坐在游乐园边上的草地里。孩子意犹未尽,双喜拉着他不让他再玩。 “儿子,爸爸要跟你说件事。”双喜说。 “什么事?”儿子玩着自己的手指头问,眼睛还在盯着游乐场内的其他孩子们。 双喜沉默了一小会,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儿子,喉咙耸动一下,猛然在孩子头上亲了好几下,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儿子,爸爸做错事了。”他说着哭了起来,这让孩子吃了一惊,定定地望着他,用手抹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 双喜抓着儿子的手又连连亲了几口,哽咽道:“儿子,爸爸吃了一种药,那种药会让人脾气变得很坏,爸爸的脾气变坏了。” “没有啊,爸爸今天最好!”儿子说。 “爸爸今天脾气变坏了,”双喜说,“我杀了两个人,你妈妈被我杀了,儿子,你没有妈妈了……” 孩子哭了起来:“我要妈妈!” “你没妈了,是我干的,”双喜哭着说,“我得去自首,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爸爸不是坏人,这真不是我想干的,是那种药的错,我没想过要杀你妈妈,虽然你们一直让我觉得累,但我没想过要杀谁……” “我要妈妈!”孩子完全不听他的话,在他手心里扭动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有些人开始朝这边望过来了。 双喜惊恐地抓着儿子:“别这么大声,儿子,爸爸会去自首,别这么大声啊。” |
越来越大,有些人开始朝这边望过来了。 双喜惊恐地抓着儿子:“别这么大声,儿子,爸爸会去自首,别这么大声啊。” 儿子依旧大声哭着,并且大声说:“你杀了妈妈,你是坏人!” 双喜泪水和汗水流了满脸,他捂着儿子的嘴道:“不是,爸爸不是坏人,都是那种药害的,爸爸不是坏人……” 他不知说了多久,儿子也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的哭声停了,只剩下双喜一个人在说话。 他过了几分钟才发现这件事,慌忙松开手。 儿子已经让他捂死了。 他摇晃着孩子的尸体,大声呼唤着,人群慢慢围拢来。 双喜朝周围看了看,茫然无助地望着那些人,人们发出各种议论,而他只是不理会,只是喃喃说:“不是我干的,是那种药……是那种药……”他连念了几遍之后,突然一跃而起,将儿子的尸体留在原地,自己跑开了。 他一边跑一边发出野兽般咆哮,双手无目的地挥舞着,如果有人从正面看见他,可以看见他青色的面孔上已经吐满了白沫,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焦点,一直茫然地瞪着、瞪着。 人们纷纷给他让路,谁也不敢阻拦他。 双喜从游乐场离开后,一路跌跌撞撞,不时有人关心地询问他是怎么了。面对别人的关心,他总是极度恐惧地缩着身子飞快地躲开,不停地念着:“别碰我,别惹我,别理我……” 这个男人已经被恐惧击垮了。 他不知是怎么样摸到我的小楼前的。 象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在我家小楼下徘徊了许久。有时候仿佛想上来,但是又止住了。 我从窗口凝视着他,不去打扰他。 什么时候他上来了,什么时候实验就结束了。 双喜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里面的肉色来。他不断抹着汗珠,双手抱着肩膀,抖索着在楼下穿梭。每当他靠近楼梯口时,他的表情变会变得非常紧张,恐惧象雾一样弥漫在他脸上,仿佛楼内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
原来头像 |
有几次他似乎想要离开,但是当他离开小楼一定距离后,他又犹豫起来,转身朝楼上我的窗户望来――那眼神无比绝望,充满憎恨。 如是者再三,他终于还是上来了。 我将门打开,叫着他的名字。他看到我,整个身体朝后一退,抖动的手紧紧的互相握着,整条胳膊上都是冷汗。 “进来吧。”我将他领进门,照例给他泡了杯茶。 他没有碰眼前的茶,只是沉默着。 我也保持沉默。 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深了。 良久,他终于开口了:“我……我想取消实验。”他舔着嘴唇急切地道,目光不敢和我对视。 “实验已经结束了。”我说。 “你这究竟是什么实验?”他低声道,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正慢慢高起来,面色又开始发红了,“那种药,那种药让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时刻想杀人!”他蓦然站起来,朝我走过来:“我本来是个好人,是你逼得我成了杀人犯,你才是凶手!“ 他开始目露凶光了,那种紧张卑怯从他眼睛里彻底消失,我从他脸上看到了了嗜血的渴望。 我笑了起来:“是你自己要参加实验的。” “对。”他更加激动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迅速瞟了一眼旁边放的一个哑铃――当然,用这个铁家伙的确可以让人脑袋开花――我又忍不住笑了。 “我是主动要求做实验,”他说,“可是我是要你帮我,没叫你让我杀人!”他慢慢朝哑铃靠近。 我没再说话,将手里的一份文件扔给他。 那份文件上很清楚地说明了那种药的成分:青苹果汁、青椒汁、胡椒粉、壁虎尾巴上的黏液。 就是这样。 他看了看那上面的文字,有点不明白地望着我。 “这是什么?”他问我。 “那种药,”我说,“你喝的就是这种药。” “就是这几样东西混在一起让我失去控制的?”他怀疑地问。 “当然不是,”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这几样东西混在一起唯一的坏处就是,味道不好,”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这不过是我小时候胡闹乱弄的东西,你不用紧张。” |
还是没有人看啊 |
来之前隐约听大人们说过,位置大概在一个厚山的地方,属金溪县管辖,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相对孤零零的几栋平房,地方显得极大,整个校园估计有两千亩以上,校园的后面是大片的荒山,我们住在校院西侧靠近农田的地方,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水塘,学校安排给我们两间平房,旁边是搭建的厨房,我们的房子也是这排平房的最西侧。而厕所是没有独立的,必须从我们家出发往西绕过一片松林,走两三百米有个公厕。 在那个年代,人们也没有太多的讲究和挑剔,很快我们就适应了这种生活,只是一周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们知道其实并不想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给小猫喂完食我很早就睡了,乡村的人们普遍都睡的很早,因为经常停电和没有足够的娱乐来支撑夜生活。但这样的夜晚却可以睡的十分甜美,没有车辆的轰鸣,夜市的吵闹和建筑工地无休止的嘈杂。 恬静,安逸,在青蛙,织娘,蛐蛐的天籁奏鸣声中,缓缓升起的夜幕如水一般携你入梦。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醒了,我没有半夜醒来的习惯,但我从一方窗口里看见了满天星斗,夜正深。 像是被人突然拽出了梦境,又像是从一个梦境进入了另一个梦境,我已毫无睡意。 月光依旧透过树叶和窗户斑斑驳驳的撒满一地,父母在另一张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小虫子们依旧不知疲倦的发出各种声音,我,换了种睡姿,余光一扫,我看见在我大木床的另一头,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 如猫般蜷成一团,雪白的衬衣,淡绿的绸裤,一头秀发肆意撒落。 她背对着我,好象是睡去了,又象是...... 表姐?我当时第一感觉是表姐,她比我大十岁,在来这里之前是表姐一直照顾我的,前两天刚回老家去了。 这么快又回来了? “小芹姐,小芹姐......“ 她没吭声,可能是路上太累了。 我坐起来,想看仔细一点,但她背向我,依旧看不清楚。 怕吵醒爸妈,我没有再叫她,只是发觉天气已经有点凉意,表姐却什么也没盖。 这么大也会踢被子,我心里暗笑,把被子匀出一半,欠身向她盖去, |
这时我无意中发现表姐竟然穿着袜子睡觉。 由于人小力不足,被子只是一角搭在她身上,我扭动身体又往下移了移,准备给她盖好; 这时突然想起,表姐左手上一直有一个很可爱的银手镯,我向她要了几次,她都舍不得给我,但她答应我回家帮我带一个来,不知她这次有没带来,我努力欠下腰向她左手伸去... 这或许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次握手,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指间传递过来,但随之是整支手臂的灼热感,这种感觉迅速的遍布全身,同时带着针扎般的疼痛, 如同被突然扔进一坛滚烫而又飘满冰针的水中,燥热,寒战,刺痛,窒息...... 我已忘记了我的初衷,我轰然向后倒去,在两只手分开的瞬间,我感觉轻轻拨动了她的身体,但分开后我的状况丝毫没有好转。 我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我想站起来,四肢却瘫软无力,而且无论我如何挣扎,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父母竟依旧美梦如酣,无边的虫籁却在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我隐约感到她转过了身躯,但我的意识却变的越来越模糊,头痛的厉害,我想努力抓住点什么,但什么也没抓住,我像个不慎滑入冰窟的登山者,无助而迅速地坠入了昏厥...... 一声不易察觉的猫叫是我听到的最后一点声音。 车子是倾城弄来的,据她说这车子颇具人性,而且是男性,于是我们便知道了这是一部“公车”。 不管如何,我们可以出发了,一路上我们搜刮着沿途各地的美食,特别是到了龙岩,这里盛产闽西八大干,其中最特殊要属老鼠干,美食当前自然不遑多让,尤以倾城为甚,确实第一次见识如此贪吃的美女,即使在晃动如此厉害的车上,她也可以做到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和心无旁骛,吃东西时她是不和任何人说话的,两眼发出奇异的光采,只有当面前物什一扫而光后,她才会有暇舔舔手指,拍拍手,心满意足的往后靠去,双眼才逐渐恢复了自转和公转。 我诧异以她这种吃法竟然不会发胖,她乜了我一眼: “听着,女人发胖不是因为吃的太多,而是她没有用心去吃,你只有专心去做这件事,食物也会尊重你,把它最好的营养奉献给你,那些海吃胡吃不尊重食物的人,才会遭到食物的惩罚,变成身材畸形者......” |
这时我无意中发现表姐竟然穿着袜子睡觉。 由于人小力不足,被子只是一角搭在她身上,我扭动身体又往下移了移,准备给她盖好; 这时突然想起,表姐左手上一直有一个很可爱的银手镯,我向她要了几次,她都舍不得给我,但她答应我回家帮我带一个来,不知她这次有没带来,我努力欠下腰向她左手伸去... 这或许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次握手,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指间传递过来,但随之是整支手臂的灼热感,这种感觉迅速的遍布全身,同时带着针扎般的疼痛, 如同被突然扔进一坛滚烫而又飘满冰针的水中,燥热,寒战,刺痛,窒息...... 我已忘记了我的初衷,我轰然向后倒去,在两只手分开的瞬间,我感觉轻轻拨动了她的身体,但分开后我的状况丝毫没有好转。 我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我想站起来,四肢却瘫软无力,而且无论我如何挣扎,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父母竟依旧美梦如酣,无边的虫籁却在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我隐约感到她转过了身躯,但我的意识却变的越来越模糊,头痛的厉害,我想努力抓住点什么,但什么也没抓住,我像个不慎滑入冰窟的登山者,无助而迅速地坠入了昏厥...... 一声不易察觉的猫叫是我听到的最后一点声音。 车子是倾城弄来的,据她说这车子颇具人性,而且是男性,于是我们便知道了这是一部“公车”。 不管如何,我们可以出发了,一路上我们搜刮着沿途各地的美食,特别是到了龙岩,这里盛产闽西八大干,其中最特殊要属老鼠干,美食当前自然不遑多让,尤以倾城为甚,确实第一次见识如此贪吃的美女,即使在晃动如此厉害的车上,她也可以做到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和心无旁骛,吃东西时她是不和任何人说话的,两眼发出奇异的光采,只有当面前物什一扫而光后,她才会有暇舔舔手指,拍拍手,心满意足的往后靠去,双眼才逐渐恢复了自转和公转。 我诧异以她这种吃法竟然不会发胖,她乜了我一眼: “听着,女人发胖不是因为吃的太多,而是她没有用心去吃,你只有专心去做这件事,食物也会尊重你,把它最好的营养奉献给你,那些海吃胡吃不尊重食物的人,才会遭到食物的惩罚,变成身材畸形者......” |
高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吃快餐易发胖,因为你没有“用心”去吃。我把这段饮食新见解输入了我的手提电脑。 在即将进入江西境内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是高明打来的,问我是不是要去江西,我十分的诧异,高明是我曾经在厦门的同事和哥们,工作能力极强,为人执着,当时颇受老板的器重,但就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却突然提出辞职,说是要去子承父业,携着女朋友自此消失,五年不见,现在他又如同当年般神奇出现,并且知道我的行踪。 我不禁发问:”高半仙,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见面再说,我们现在在武夷山,马上出发在江西与你们汇合。” 他挂了电话,我却还没回过神来, “我们” “你们” 这家伙壶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王生的儿子叫王生生,这名字倒是挺贴切,一路上他的话并不多,无论你如何跟他开玩笑,他总是友善的一笑,透出超乎年龄的少年老成。 车子依然在崎岖的山路上喘着粗气,王生开车特别的专注,甚至应该说是有点紧张,虽然他有二十几年的驾龄。但他也有他的许多规矩,晚上不开,雨雾天不开,荒野弯路多时不开, 下午三点了,我们应该再过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老王提出要休息一下,也好,我们几个刚好可以去方便一下,倾城也想下来,在我们的苦劝下,尤其小童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荒郊野外的,万一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多不好。” 为了避免“不干净的东西”, 倾城只好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车上,我们都跑到树林里去解决“不干净”问题。 “啊――――――” 当听见倾城的高分贝尖叫时,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纷纷冲出树林,跳过路基旁的石头来到路面,竟发现这辆通人性的已悄无声息的载着倾城滑出了二十多米,我们赶紧往前追去,追了四五十米,我先一步打开车门跳上车,睬住刹车,倾城吓的已满脸泪痕,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抽泣不止,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找纸巾替她收拾残局,第二个冲上来的竟是生生,随后大家都赶到了。 “你们这是存心害我,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车上” 倾城愤懑不已。 “原来这车还真通人性,居然想和你私奔。”小童调侃道; |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我说; “也许才刚刚开始。。。”老王回头看着刚才跑过的路,我们这时才发现这一段竟是上坡,虽然角度不大,但确实有点邪门。 我们的欢笑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 而且不知不觉四周已雾气弥漫,倾城惊魂未定,往我身边又靠了靠,小童拍拍老王的肩膀,按老规矩,示意他来开,但这次老王坚决的拒绝了,车子抖动了一下再次启动。 还好除了莫名其秒的浓雾以外,我们并没有碰到别的什么东西,车子继续平稳的向前进发,但我们却难得的都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王却好象越来越紧张,我有点诧异。 这时,车嚓的一声停了下来,小童刚要问,老王头扬了扬头,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倾城,我们都明白了老王的意思。 因为我们又看见了路边的那块石头,之前小童还开玩笑说是想把它弄回家作摆设,而且我们就是从这块石头边跳下去追车的。 我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四点。 我们第三次回到这块大石旁,王生的双眼已变的血红,几近疯狂,在他要启动第四轮冲击时,小童抓住了他的手, “换我吧。”王生这次没有坚持。 “我们该停下来商量商量。”我看着王生,我感觉到他的手有点发抖。 “爸爸,蒙克叔说的没错。”生生第一时间支持了我,他应该没超过14岁。 车子在第一次停顿的地方再次停了下来,周围除了雾还是雾。 倾城竟然睡着了,泪恨却依旧横在脸颊。 “我想我们碰到了鬼打墙,好象是陷入了一个迷界。”我一边看着倾城,但没有叫醒她。 |
“是迷界。”王生抬起头,“因为之前我们走过的路,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不是幻界,更不是限界,限界往往只能对付一个人,范围也很小,通过限制你的视野来限制你的行为,它不形成任何幻景,而我们进入的是幻景和实景交织的迷界。”老王恢复了平静。 “或许在我们发觉之前已进入界域,我们认为真实的其实都是幻景。这里或许是迷界也或许是幻界,甚至结界!”小童有点不置可否。 “鬼打墙并非一定有恶意,用幻界有点奢侈。”我笑到,“不过没想到好象大家都很了解这些。让我们来分析一下:鬼打墙的用意不过三种:第一予人警示,让你知难而退;二困人阵中,往往是延缓时间,不让你参与某事;三为人引路,带你去别的地方。” “如果是第一种,是不是我们往回开就可以了?”生生呛出一句。 “也许是。”谁能知道。话音未落,小童已掉转车头。 是的,摆脱当前的困境是当务之急。我们的车象倒放的录像带急速的又缩回了浓雾中。 如果刚才有个人一直站在这块大石头旁,我想他一定会笑的前仰后合。因为我们又回来了。 我们象一群被玩弄的小丑,转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又回到了原地。 也许我们注定无处可逃,但这一切有点来的过于突然,不知道起因,过程和结果。 我看着小童和王生,我突然感觉看到了一点亮光。 “迷界的幻象因何而来?” “应该是现实存在的加上我们的视觉幻象,它不如幻界会联系到你的各种感官和你内心的映射。”老王好似曾经经历。 “也就是说它仅仅是视觉幻象,只要我们突破它,就可以突破迷界!” “如何突破” “我记得在我们第一次停车的前面一点,有一岔路,但具体位置我记不清了,现在虽被迷界封闭,但我们并无其他感官幻象,我们可以用触觉, 听觉和除视觉外的一切感觉,只要找到分岔点,我们就可以突围而出。Maybe。”我不是很自信。 |
办公楼再往西,就是我的家了,幸好路已被野草和灌木隔断,让我可以有理由不去重温旧居。 一回头,看见倾城他们几个都在我身后,盯着我看。 我笑笑:“干嘛?我们走吧。现在7点多一点,这里到龙虎山只要1个多小时。” “走不了了,车没油了。”小童有点沮丧,“我们的燃料都在之前的兜圈时耗光了。” 天呐!为什么所有的巧合偏偏在这里发生? 刚冲出迷界,却来会来到这里,而刚要离开,油又没了! 这果真是巧合? 我感到恐惧,我想离开这里,我抱着头并用双臂夹紧脸颊,,这时候我没有听到大家在说些什么,但我却又一次听见了如同当年的天籁奏鸣曲,此起彼伏,但它现在只会让我发疯,它象千万个人躲在阴暗里一边窥视着你,一边窃窃私语...... “除了在这里过一夜,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小童拍拍我的肩膀, 看着我的异态,他们竟没一个发问,他们知道我想说的时候会告诉他们的。 倾城忧虑的看着我,终于忍不住发问:“没事吧?蒙克。” 我笑了笑,:“我来过这里,走,我带你们去找住的地方。” 我记得主干道往下走两三百米,有个大礼堂,那里应该是个合适的安身之所,我们从车上拿下睡袋等必需物品,沿着刚才进大门的方向往下走,没走多远,我们都看见了礼堂,它在夜幕下看来还是那么坚固,我想今夜它足以为我们遮风挡雨了。 |
这时月光姣洁,我抱着东西,下意识的回头看看有没丢下什么,我突然发现进来时敞开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紧紧的闭合在一起。 夜的好处在于它可以掩盖很多东西,也可以让你无法象白天一般一目了然,而是让你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的看清事物。 因为这时我们已经看见了来这里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他从大门方向走来,背驼的很厉害,感觉整个上半身已和地面平行,也许正因为此,我们刚才并没有看见他,门,无疑是他关的。 “你们也来了。”然后是长长的喘气声,但我更觉得那是一声叹息。 “老人家,还有谁‘也’来了.”倾城虽然人甜嘴很甜,但对他老人家却不起作用。 他依旧低着头往前走,“蒙克,你臭小子也来了。” 我同时也认出了他,“金爷爷,蒙克这臭小子向你问好!” 金爷爷突然咳嗽起来,在剧烈的咳嗽声中我听出了笑意,在这一直让我恐惧的地方我第一次感到一丝温暖。 “金爷爷,这里怎么荒废了。” “唉......” “金爷爷,金子呢?”金子是我少时的玩伴,比我小一点,金爷爷的孙女。 “金子,噢,她也在这里。” “金爷爷,这里就剩您了?” 倾城轻问道。 “谁说的,这里的人都在,谁也没走,走了也会回来!” 金爷爷声音一下子变的高亢,瞪了倾城一眼。 吓得倾城再也不敢开口。 “金爷爷别生气,我们路过这里,车不能跑了,想在礼堂住一夜。” “路过?......去住吧,孩子,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你的车在哪里?” 我们向操场指去,但是操场除了草就是灌木,车子在短短的五分里不翼而飞。 倾城急了刚想冲过去找,王生一把拽住他,“别去.” “可是。” 倾城不甘心。 “是的,它一定还在,只是明天再去找。”我说, 金爷爷看了王生一眼,一句话没说,径自回了礼堂边的小屋。 我们推开礼堂的大门,一股浓烈的尘土味扑面而来,这里也不知多久没来过人了。整个大厅空旷安静,横七竖八的阴影应该是杂乱堆放的桌椅,我们不敢在这里过夜,空旷的令人心悸。 |
我们找到夹层的小放映室,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这里还算干净,没什么杂物,只是几架发映机,高高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不知会是何时的下一场放映。 虽然我们带了不少野营用具,但一路上几乎没用过,今天总算用得上了,我们一边整理各自的东西,一边咬着面包饼干,同时口齿含糊的互相开着玩笑,一阵鸡飞狗跳的忙碌后,我们所有人都钻进了睡袋,这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轻,小童抢先发出了鼾声,其他人也意识模糊起来。 我透过窗户,又看见了月光中摇曳的树影。 希望今夜一切顺利。 “蒙克,蒙克......” 这时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 谁?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我竟然做不到,我挣扎着想起来,但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把我困在睡梦中,我又急又气。 “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你。”一个女声从天际飘来。 “你是谁,让我出去。”我徒劳的挣扎着。 “你睡吧。” 可能又是个梦。 我渐渐安静下来,但却感觉周围的一切突然运动起来,飞快的向后推缩,我想努力抓住点什么,但什么也没抓住,不知过了多久,好象又停了下来。 “蒙克,蒙克......” 又有人在叫我?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刚想起身,一只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懒虫,还不起来。嘻嘻。”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是金子。 我发现我躺在自家的床上,爸爸妈妈已经上班去了,我赶紧看看床尾,什么也没有,难道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我看着金子,我决定把昨晚的事告诉金子。 “金子,我昨天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不是梦,是真的,我昨天晚上看见有个人躺在我床上,后来......” 讲完了,我盯着金子, “金子,你相信吗?” “蒙克,我相信。” “谢谢你!”朋友就是这样产生的,从这一刻起,金子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
我知道讲给大人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只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们总是缺乏想象力,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在你兴高采烈的做一些事情时,大声的喝止你,并拒绝听你的申辩。 “可是,她还会来吗?” 金子仰起脸问我。 “我不知道。” “蒙克,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去年有一个阿姨也住在你这间屋子。” “这算什么秘密。后来呢?” 金子小脸涨的通红,“人家还没说完呢,后来听妈妈说她死了,我见过她的,好漂亮,,她的头发好长好美,白衣服,绿裤子 ......” “她怎么死的。”我打断了她, 唉,为什么小女孩说话总是这样跳来跳去,而且最终都要联系到衣服上。 “她自己让自己死的,好吓人的,她跟我很好的,许阿姨还特别爱干净,我知道她一个秘密......” “你怎么那麽多秘密。”我觉得这新交的小邻居很有意思。 “真的,她本来让我替她保密的,”金子对我的取笑有点生气,于是决定再度披露一个秘密,“阿姨特爱干净,有一次我看见睡觉都穿着袜子呢!” 我正要再问下去,突然感觉整个空间晃动起来,金子,房子,还有我的家一下变的越来越模糊,我的身体也剧烈的晃动起来...... “蒙克,快醒来,快――” 我一激灵跳坐起来,小童正压低声音一边叫我一边抓着我的胳膊摇晃着。 “怎么啦?” “嘘――” 小童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子夜12点,但放映室内却好象好象...... |
所有的观众机械的转过身体向后看,我们也同时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所有的观众都是鬼魂―― 有的只剩下一个骨架,骷髅里闪着荧光, 有的身上还残留着一些腐肉,挥动着残缺的双臂, 有的脸部看来还差强人意,但胸部张着巨大的窟窿,血液正缓缓的流淌下来。 他们同时转过身来,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小童扑来。 小童在我印象中并不是非常胆大的人,但这时无论是我,王生都可以为小童作证,他无所畏惧...... 他疯狂的向台上冲去,用手中的电棒击打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鬼魂,一边高呼着“爸爸,妈妈”,一边挥舞着双手拨开障碍往前猛冲。 我不知该如何描述当时的景况,一边是被突发情况惊的呆若木鸡的我和王生,一边是同样惊讶的台上的两个身影,一边是与小童殊死缠斗的群鬼,夜,在小童的一声惊叫中打破了平静。 我们无法体会小童这艰难的几十米,事出突然当我们反应过来已无法向他提供援手,而台上的人看来连自身也难保,更难帮他脱离险境,最后的这5米也许将会是他永远无法到达的终点。 就在我们手足无措时,我们突然看见一个黑点以闪电般的急速顺着放映机的光柱向前飞去,我们看见一个小鬼的脑袋如花般绽放,小童顺势跃上前台。 我们回头一看,生生高举弹弓,在另一个放映口冲我们得意的笑。 台上三个人影合成了一个,“爸,妈,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孩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从浙江过来的,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 我们比你早到一些” 三个人的只言片语也缓缓的飘了过来。 一个白影从舞台一侧飘了过去,象一个幻影,不知她用了什么法术让台下的恶鬼重归安静,一边对着童家三口:“你们一家团圆了,很好,我会让你们永远都在一起。” 是女声,说第一句的时候还感觉她笑意盈盈,到后一句却已变得寒气森森。 我突然明白了当时我们受困迷界的原因和目的,本来我们应该不比小童父母晚到,只是我们被困住,而困住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怕我们妨碍她抓小童的父母,看来她得逞了。 |
“许丽,如果有什么错也是我造成的,你放了小娜和我的孩子吧。” 小童的父亲童野的声音在礼堂再次有力的响起。 我轻轻走到倾城旁边,把她摇醒,简单的向她讲了现在的情况,让她和王生父子留在这里,我决定去帮小童,倾城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在放映机的光线照射下,倾城看起来特别的美丽,我不禁拍了拍她的脸,我知道也许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我只知道我必须去,但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童野,你现在会求我了,当初我求你时你答应了没有?”这个叫许丽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却不知她人又飘往何处。 “当年我是对不起你,让我一命偿一命吧。”童野语气坚定。 我顺着礼堂两侧的一条甬道,往前爬,我记得它可以帮我通向前台,我边爬边想着该如何帮他们脱离险境。 “童野,晚了......我要你们加倍偿还!” 许丽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点,“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小娜,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突然发觉和我昨天梦里谢我的女声如此的相似。 我透过甬道的缝隙,看见童野沉思了一会,:“会的,但是,我和小娜已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们有了这二十几年的美好生活,足够了。” “许丽,二十年前若你选择放弃,你又何尝没有一段美丽时光呢。” 小娜柔柔的声音伴随着丈夫的话响起。 “小娜,我们一起走吧,许丽,你可以动手了。” 他们轻叹了口气,如同完成了一桩交易。 我急速的向前爬去,越来越接近靠近前台侧面的出口,因为我发现刚才还纹丝未动的帷幕正在一点一点合拢,试图把他们一家人隔离进去,小童的父母正对着小童轻声的嘱咐着什么,台下的恶鬼仍安静的呆着,许丽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再等待,也没了声息。 似乎一切又变得如此的祥和。 我终于下到了甬道口,我看见小童的母亲在小童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小童的父亲在帷幕即将合拢的一瞬间将小童推了出来。而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一个白影从前台的黑暗深处向他们走来。 |
我冲上一步拉着小童想赶紧往回跑,但小童的脚象订了钉子一般,他回身吼叫着,疯狂踢打着,试图打开帷幕,但那帷幕真的变成了铁幕,拉不开丝毫的缝隙。只有手上的血顺着帷幕流淌。 我回身看见台下的恶鬼如同解开了符咒般又恢复了生机。 童野,许丽和小娜的二十年的怨恨也许算是有了个了结,但这个心结又种在了小童心里,而我心里的这个结又有谁能打开―― 自从经过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后,我在这里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每天晚上都重复着同一个噩梦:先是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召唤,让我顺着声音前行,一路上好象有很多阻碍,然后来到一块空旷地,地面突然开裂,我掉进了裂缝,我坠落着,翻滚着,头痛欲裂,但我又似乎感觉到另一个我还留在上面,一种被撕裂的痛,不知过了多久,我高喊着醒过来,睁开眼睛,总能看见父母关切和忧虑的眼神,和帮我檫去一身的虚汗...... 不久的一个契机,一所新办的大学需要教师,同时也为了给我治病,我们离开了“共大”,回到了城里,谁知道一离开这里,我的“病“竟然不治而愈,我不在做那个噩梦,甚至什么梦也不会做了,我成了无梦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想解开这个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谁,我的噩梦代表了什么?我感觉我已经触摸到了一点,今晚睡下去时的那个梦,还有许丽,但是铁幕过早的关闭了,而现在也无暇去考虑这些,因为我面前已有两件让我无法完成的任务: 1.说服小童赶紧离开 2.驱赶台下的这群恶鬼。 他们应该是文革时期的一批冤魂,只是我们虽然已知道许丽的心结,却不知被她驱使的这群冤魂的心结何在? 我只好瞎念一通,看能否自救: “大叔大伯,放小生一条生路,回去定帮你们操度。”----不灵 “天灵灵,地灵灵,诸位魂灵――定。”--------还是不灵 “同志们,你们被平反了!”――――靠,还是不灵 “毛主席,同志们呐,毛主席看望大家来了。” 我都快哭出来了,好象有点作用,我也管不了许多,一拳将小童打晕,拖着他就往台下跑去,谁知我们一动,他们也跟着动起来,并向我们围拢过来。 |
“同志们,今天有个重要指示,都回到座位上去。” 看来都不管用,但只要我不动,他们也不动,我一动,他们便跟着动。 靠,Who 怕 who,我就不信你能熬到天亮,混蛋王生,倾城你们不会是睡着了吧,我变成鬼,也这样和你玩。 这时我突然听到礼堂东墙外好象有汽车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巨响,东墙一侧象世贸大厦般坍塌下来...... 烟尘过后,还好只是撞出一个大洞,一辆越野车傻傻的卡在中间,车上不知有没有人,唉,也不知是哪个师傅教他这样停车的。 少顷,车上窜下两个人,一个看身影应该是高明,他终于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出现,另一位年岁大一些,穿一件灰衣,有点眼熟,夜里看不真切,高明对我点了一下头,两人一左一右卡在群鬼两侧,灰衣人站在恶鬼和铁幕之间,显然他已看出帏幕有点异常,高明则站在我和群鬼之间,以切断他们对我的攻击. 群鬼甫动,灰衣人两手成垂十字,口诵咒语,凝立不动,高明则时缓时急的围着群鬼绕圈,脸色凝重。 良久,两人同时舒了口气,我知道他们忙完了,看来什么东西靠误打误撞是不行的,还好遇上真仙,要不我们俩真要被毛主席看望了。 我刚要说话,高明已抢先一步: “快走,这些鬼虽然单个攻击力一般,但怨气太深,又统一行动,我们的‘鬼魂定’支撑不了多久。” “蒙克,快叫上你的同伴,我们要在法力消退之前找到避难所。”灰衣人走过来对我说。 “你是――,”我终于看清他的脸,“成叔!?,好,王生,倾城,你们快下来――快” 好一会儿,才看见两人慢慢的走来,王生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倾城远远的跟着,表情都有点古怪。 王生远远的看见我好象要对我说些什么,但看见高成又楞了一下, 我顾不了许多,急问:“生生呢?” “生生去找你去了,他没和你在一起?” 王生好象现在才反应过来,也不知他们这么久都在干什么! “你,你怎么让一孩子在这里跑出来?生生――”我急得大叫,生生虽不爱说话,但一路上下来,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他说他人小,可以从天花板上爬过去帮你,我就...生生――” 王生也急了。 |
“嘻嘻,我在这里。” 生生从礼堂前端的天花板的破洞里探出头来。刚好在刚才高明斗鬼的上方。 “快下来,我们赶紧得走。”我松了口气。 “好。” 生生转过身准备往回走,也许是他也松了口气,一不小心 一脚踩进了那个破洞里,我们看见生生的一只脚从洞口伸出,吓得大叫,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朽败的天花板的洞口随着生生的挣扎越捅越大,小木块,石灰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生生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从天而降,并且掉进了最不该掉进的地方――高明鬼魂定的中间。 鬼魂定内已一片模糊,我们无法知道生生的生死,高明的鬼魂定只是禁鬼出,却不妨碍人出入。 在同一时间,王生闪电般冲入鬼圈,在这一时刻,谁都没有王生的反应迅速,在这一刻他做了天底下所有父亲都会做的一件事――为了自己的孩子在所不惜,直至生命...... 但愿老天保佑! 不知是鬼魂的邪气,还是鬼魂定飘出的雾气,或是刚才生生带下的灰尘,鬼圈内模糊不清,我们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连高明这治鬼专家都忌惮三分的恶鬼,王生又如何能应付。 “出去。孩子” 我们终于听到王生的声音,随后生生被王生扔出了鬼圈,随着生生的飞出,我们看见一个恶鬼也挤出半个身躯,倾城吓的大叫。 “封――.”高明手腕一转,一灵符直飞缺口。 “别封!” 我知道封字诀一起,人鬼皆禁,王生再无生机;但我也知道,高明如若不封,我们也要全部玩完。 高明回头看着我和高成:“叔,蒙克,你们赶紧带大家离开,你们一走,我好撤符救人。” “好――高明你小心。”高成有点犹豫,似乎并不赞成高明的做法。 “倾城,你扶着生生先走,我回放映室拿点东西。”从倾城下来到现在,我还没机会和她说一句话。 “是不是这个?” 倾城也终于开口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努努嘴指着肩上的黑背包,里面装的是我的Laptop. 我看了她一眼:“谢谢!” 我搀着小童,倾城扶着昏迷的生生,随着高成往外走。 |
“哈哈――许丽,你听见没有!我当年也欠你一条命,现在还给你。” 王生的声音响起,我们每个人都一惊,惟独高成毫无反应,漠然的帮我搀扶小童。 难道王生也认识许丽,来过这里? 我们这群人,看似松散,但冥冥中居然都和这里有些联系!? “好吧,当年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一定会走上绝路,又收回一笔债。” 许丽的声音又出现了。 “不知她的债收齐了没有。”倾城冷不丁插了一句。 虽然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一种森森然的感觉。 “蒙克,替我照顾孩子,倾城。。。” 王生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回头看见高明的身影一闪进入鬼圈,随即又退了出来,里面再没有一点声息。 高明迅速赶了上来,替倾城背起生生往前走去。 我没问他,高明的提前离开已证明了一切,毫无疑问――王生死了。 “去哪里?”我问高成。 “西面,那里看来阴气不重。” 我们拨开一路的灌木和一人多高的杂草。跌跌撞撞的向西面的一栋老房子跑去。 我们东倒西歪的从后侧跑到了老房子西面,这是典型文革时期的房子,三角形的屋顶,一间间平行的房间,前面是相通的走廊,整个看起来有点象厦门老街的骑楼。虽然它也曾有过喧闹,但却从来没有繁华过,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她象一个被丈夫遗弃的媳妇,永远而又固执的守望在那里,并一点一点的老去,坍塌,直至变成废墟。 当我们找到了一间还算坚固的房子暂时安顿下来;当我们不顾肮脏地瘫到在房内曾经叫着床的地方;当小童已经苏醒而生生虽然依旧昏睡却无大碍时;当我们关紧门窗高明贴满黄符所有人坐等天亮时;我们把目光齐齐的转向高成,我们需要一个答案。 是的,在小童父母和王生先后离去后,高成应该是最接近当年实情的人,被追杀没关系,但我们甚至不是很清楚为何被追杀,这才是最痛苦和滑稽的。 |
“王生是我不喜欢的人。”高成摸了摸依然昏睡的生生,“唉,算了,他,人都去了,债也还了,不该再说他的不是。” 我们还在等他的下文。 高成僵持不过,只好继续说下去:“王生,人并不坏,只是太功利了一点,但在那个年代谁又没做过违心的事......” 他当时正和许丽争一个职位,为了获胜他写了一份关于许丽过去经历的报告交给组织,并有意无意的把当时许丽失恋事件扩大传播,最终他达成了他的目的,但却害死了许丽,可以说许丽当时虽然很伤心,但还不至于自行短见的,是王生在她心上插上了最后一把刀...... 高成有意说的轻描淡写,不想说王生的坏话,但可以看出王生当年确实有点卑鄙。 因为王生已死,还有生生在侧,既然高成不愿细讲,大家也没深究下去。 “成叔,为何我以前没见过童野和王生他们?”我换了一个话题。 “因为许丽的死,加上一些其它的变故,不久,童野和小娜回了浙江老家,王生可能也觉得愧对许丽,也离开了,那时你父母还没过来。” “高明,你如何知道我会来江西的?”我又想起高明昨天打的那个电话。 “我也不知道,我叔让我打的。” 高明狡黠的一笑,推的一干二静。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高成若有所思。 “我们本是去的龙虎山,误打误撞的就跑到这里来了,那你们呢?” 我也觉得好奇,为何这么巧,都在二十年后的同一天来到这里。 “许丽,都是许丽,她死后转年变化为厉鬼,带着一群冤魂兴风作浪,害人无数,”高成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凭我当时的能力,我收不了她,只能布下禁鬼域,让他们在这里无法撒野,但效力只有20年,所以今天我必须来。” “成叔,你施法禁鬼,是在我走后的事吧?”我突然问。 “是的,但是我不明白童野为何会来。”高成望着窗外的月色。 “爸妈告诉我,他们忘不了一个故人,所以一定要来祭奠。”小童应道。 “我们就这样聚在了一起,,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高成又向后窗望去,脸色突变的有点古怪, |
我不禁也站起来向后望去,我看见了月光照耀下的一片池塘,和屋后几棵高大的泡桐,好熟悉的景色啊,我再次环顾了我们所处的房间,我和高成交换了一下目光,我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感到一丝凉意从背脊升起,虽然二十年来,房子和周围的景致改变了不少,但我还是可以确定:这间屋子就是我二十多年前住的房间,或者说是许丽曾住过的地方。 我们中了许丽的障眼法.也许是来的时候,我们把这间房子当成了一间普通的房屋;或者是现在,许丽把普通的一间房伪装成了她的那间屋子。 不管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有几点是清晰的: 1.我们已入许丽的圈套;(许丽比我们想象的要高明的多) 2.无论真假,这里应是许丽的巢穴,(至少我们是客场,其实她一直是主场) 3.高明的符咒只能对外不能对内,已不起作用;(感觉他在瞎忙活) 4.我们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跑。(好象到这里后我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彼此用手书写着信息,无声的传递着逃跑的计划,幸好生生也醒了,现在所有人都能自主行动,比之前要好一些,至于目的地,高成用眼光征询我的意见,我在他手上写了三个字: 办公楼. 我想,办公楼至少有三个优势: 第一。它靠近校门,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再往外逃, 第二。它是唯一近来,还时有人走动的建筑,(记得有一个联合国粮食署的牌子.) 第三,我相信那里或许有些对我们有帮助的通讯设施。 高成点点头。 这次计划是高明带头冲,然后是小童和生生,我和倾城紧随,高成断后,在我们都冲出后,他再在小屋外侧加封一道封字符。 高明一声暗示下,我们突然冲出了小屋,向东侧的办公楼急速奔去,两百米的距离应该不算很长,但大家的体力差异,还是将队伍越拉越长,刚才还跟着我的倾城已经掉到了后面,我停下来试图等她一下,一回头竟没发现她的身影,天啊,我正为她担心,终于看见她竟然落到了最后,连断后的高成都超了过来。 |
前面的高明,小童和生生已快冲到办公楼正门,我有点奇怪为何高成没有等一等倾城,我站在原地等倾城,月光下,高成边跑边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我突然有点为成叔担心,他一直是我敬仰的长辈。 当他跑到我面前时,我看见他胸前好象有一点亮光,我想拍拍他的肩膀,我伸出手,我的手竟毫无阻碍的从他肩膀穿过,我忘记了后面的倾城,傻傻地看着高成的背影,在刚才他胸部对应的高度,我看见了他背部的一个巨大的窟窿。。。 看着成叔摇摆前行的背影,我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成叔――” 高成一震,停了下来,机械的转过身躯,盯着我看。 “成叔,快回去,也许还来得及,回你的肉身,快!”我声嘶力竭,眼泪也流了下来。 成叔低头看看自己,马上明白过来,飞一般的往回跑,但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他冲回那间屋子的门口,回头惨然一笑:“蒙克你们不要过来,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呆在办公楼等我。。。” 说到最后一句,成叔已隐入刚刚他施符的大门内, 他现在甚至已不用开门。 我们都跑进了办公楼,并聚集在一间,高明在房间的四角分别施了镇妖符,然后走到我面前,说:“我要去看看我叔。” “我明白。” “我必须去。” “保重。” 高明给我一个红符,:“不到关键时候别用。”并教我施符的方法。 也许又一场较量开始了。 高明消失在门后。 人或许都是如此,当你骇到极点或悲到极点,反而无所畏惧。 我,小童,倾城,生生安静的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当我认为许丽应是大仇得报,应该偃旗息鼓时,我们听到了门外无数的鬼哭狼号。 冤有头,债有主。 二十年前的所有当事人都已。。。为何仍纠缠不休。我有点纳闷。 “除非我们中间还有当事人?”小童慢悠悠的说道。 门窗发出砰砰的撞击声,木制的大门艰难的抵御着来自外面无休止的撞击,已经变形的向内弯曲,窗户的玻璃已然破碎我们看见了月光下晃动的怨鬼。 |
我不得不祭出高明给的血符,我用小刀划破左手的静脉,让鲜血浸透红符,念完符咒向大门掷去. 我不知道是否管用,但我只知道一点:血咒一出,威力无比也凶险无比,若无法抵御群魔,我也将命丧此地。其实从这一刻起我已命系血符,符在人在,符亡人亡。 小童握紧手中父母临走时给的佛珠,生生高高举起手中的弹弓,倾城手里也握着一把奇形的刀...... 我望着小童的佛珠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并在墙上摸索着,既然是“联合国粮食署”,我想一定可以连接网络,在办公桌底下,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迅速的连接好网络线,并开始连接网络,成败也许在此一举。 但已经来不及了,门一点一点的打开了,虽然此时我已接上网络。 一个黑影从黑暗中飞扑出去,一声猫叫过后,已打开的门在撞击下再次关闭,是我的小猫,不,它现在应该已是老猫了。 我借这个时机,在网上搜索到《金刚经》,设置播放,并把音量调到最大,感谢上苍,我还来得及做这一切。 当《金刚经》醍醐灌顶的响起时,门外终于暂归平静。 我抱起我的老猫. 谢谢你,我的守护神,你又救了我一次。 但,夜,还未结束。 门,又一次开了,但这次来的不是索人命的鬼,而是索鬼命的人――高明,他一脸的倦容。 “成叔呢?”小童抢问道。 “他走了,我救不了他。”从没见过高明如此的颓废。 “你遇到许丽了?”我看着高明。 “是的。”高明坐了下来,“她告诉我,她要报仇!” “他没杀你?”倾城小声地问。 高明眼光锐利的瞪了倾城一眼,但随即要暗淡下来。 是的,对高家人来说,今晚的遭遇简直是奇耻大辱,不但未能擒鬼,还要鬼手下留情。 “她只杀仇人。” 过了会儿,高明抬起头,:“她告诉我她现在的三条原则: 一,不再以生前面目示人; 二,有仇必报; 三,从不亲手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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