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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噬人公寓[第11页] |
作者:麦兜的麦麦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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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紧绷的心渐渐松弛下来。对于朱素产下怪胎然后被她爸扔进水井里的事,镇上的人几乎人皆知,也从来没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杀死一个来历不明的怪胎对镇上的人来说,是一种除害,而不算是一个命案。“那你找它做什么?” 苏阳冷冷地看了那警察一眼,“你难道不想那小灵魂安息,而是让它永远都沉坠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永世得不到解脱?” 警察顿时语塞。“那你等一下,我去请教一下上局再说。” 苏阳叹了一口气,典型的中国官僚作风。“不用了。”他疲惫地制止了警察的呼叫,“我下井去捞吧。” “你?”警察惊异地看着苏阳,他越来越觉得苏阳像是一个魔鬼,或是被魔鬼附身的人。“难道他真的被鬼附身了?”警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苏阳再不多言语,他走到前院,俯身去看水井。午后的阳光有点煦热,但井台上却依然一片的冰冷,苏阳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寒气自井底直透骨头。井底波纹不兴,仿佛是一只看透世事沧桑的冷眼,不过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苏阳的脸,惨白的脸。 苏阳试了试井绳,还很结实。他将上衣脱掉,再把一条井绳绑在身上,对旁边呆立的警察和刘长格一干人点了点头。那些人恍然醒悟了过来,慌忙上前帮忙,抓住井绳,将苏阳一点一点地放入井下。 水井不深,大概只有四五米。苏阳很快地临界水面。苏阳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气自脚底只抵脑门,整个大脑开始嗡嗡作响。他咬了咬牙,冲上面的人吼道:“继续放。” |
苏阳的身体一碰到井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不单是水的冰冷,而是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拉着他的身体,让他下坠。他紧紧地抓住井绳,长出了一口气,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点一点将身体放入水中。 井水不算太深,但底下是厚厚的泥沙。苏阳站在大概齐腰深的水底,用脚趾拨弄着泥沙,感应着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令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他只听到自己牙齿“咯咯咯”响的声音。 另外地,他越来越觉得身体的一种不平衡,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推搡着他,或是拉扯着他。终于他控制不住身体的重心,整个人跌入水中。 脑袋一浸到冰冷的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阳索性屏住呼吸,潜在水中,伸手探摸了起来。也许是经年水泡的缘故,井壁滑滑溜溜的,摸在手中,有一种异样的难受,就像怕蛇的人抓着一条蛇似的。突然间,苏阳感到手底一沉,似乎有某个东西抓着他的手臂。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呼叫,却咕噜地灌进了一大口水。那水有着说不出的腥臭,他的胃顿时翻江倒海了起来。 苏阳强忍住心头的难受,使尽全力地一拉,“哗啦”一声,他一下子撞到了井壁的另外一角,头也从水中拔了出来。及至他看到手上抓着的东西时,一声尖叫,忙不迭地将其甩开——那竟然是一只小孩的手臂,似乎刚自躯体上挣裂开来,骨节处血肉模糊,但奇怪的是又没有任何一滴血。 一刹那的时候,苏阳仿佛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又似是笑声,磔磔的怪声,听在人的耳朵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碜得慌。苏阳慌乱地摇了摇绳子,示意顶上的人将自己拉起来。 在身体刚刚脱离井水时,苏阳突然听到一声很低沉的叹息,熟悉的叹息。那是在朱素家听过的叹息。苏阳猛地一激灵,他冲上面大喊道:“把我放下去!” |
井水的冰冷很快就又淹到苏阳的腰。苏阳紧闭着双唇,他深呼吸了下,重新将自己探入水中,手在井底下摸索着。 很快,他就摸到了一只细细的手,这次那手没有任何的用力,苏阳很轻易地将它抓了起来,然后冒出水面。果然还是那只婴儿的手。上面的人大概也见到了,于是吊下一只水桶下来。 苏阳把手臂放入桶中,水桶摇摇晃晃着被拉了上去。苏阳重新闭上气,双手在井臂上摸索着。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些像是水草般的东西,他稍微一用力,只觉得有一个东西从井壁的空隙中飞了出来。苏阳将头冒出睡眠,发现是一具婴儿的尸体,只是少了一只手臂。不可思议的是,那婴儿在水井底下浸泡了这么多年,竟然骨肉没有腐烂掉,四只圆睁着的眼睛镶嵌在他的眼窝及额头上,似乎每一只眼中的表情都各不一样,痛恨、怜悯、愤怒、微笑,奇怪地并列在了一起。 苏阳默默地注视着婴儿,心中竟然莫名地涌生起了一种欣喜之感,仿佛完成了一个使命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搂在怀里,任由着井绳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拉离开冰冷的水域,重返于阳光底下。 |
井沿上所有的人看着那四眼婴儿,脸上都流露出难于自信与恐怖的神情。刘长格双手护在心口上,喃喃道:“怎么可能是这样子的呢?” 苏阳疲惫地瘫倒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晒着温暖的阳光,闭上了眼睛,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叫唤着:“回广州吧,该回广州了。” 苏阳知道,这里已经绝非自己的容身之处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即便他可以无视镇上人的目光和指点,警察也很快会怀疑上他的身份,到时说不定会查到他与朱素的真实关系,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系列命案。 所以他只有回到广州,争取在警察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之前,查清他究竟杀了人没有,还有,朱素的真实意图。他总觉得自己是如同一只困在茧中的蛹,要突破成蝶的关键就在朱素身上。 或者说,本来就是她剥夺了他的阳光世界,将他逼入这一种黑暗的境地中。他隐隐地觉得,朱素是对他赋予了某种使命,包括今天里的挖掘尸骨,打捞婴儿尸体。一旦他完成了所有的使命,那么围绕他的所有阴影都将消失,回复到他正常的生活。 想到此,苏阳决定一刻都不再多停留。他直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外走去。 |
“等等,你不能走。”一个警察伸手拦住了他,“你得跟我们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苏阳冷眼看了他一眼。 “调查今天里的这两起命案啊。” “朱素奶奶你们不是查清了是自然死亡吗?” “那还有后院里的尸骸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又怎么确定你有没有嫌疑呢?” “我有嫌疑?”苏阳轻蔑地笑了,“那骨头都快朽得差不多了,平常人都看得出来至少埋了几十年了,难道你还觉得我可以在还没出世的时候就爬到你们这地方来杀人?那你干脆还不如再怀疑说婴儿也是我杀死的好了。” “这……”那警察被苏阳一顿的抢白,一时无言以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苏阳的离去。 |
苏阳回到住所,换了套衣服,收拾了点行李,直奔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广州的火车票。他知道回去广州是凶多吉少,也许还没等他揭开朱素的谜团,就已经入了大牢了,但探知事情真相的欲wang还是紧紧攥住了他的心。 苏阳躺在火车的卧铺上,听着火车单调的撞击铁轨声,想着究竟该从哪一个突破口开始他的历程。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头绪。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朱素若隐若现地控制着他,而他一直是处于躲避的状态,现在真的要主动出击了,真不知道从何抓起。最终,他在迷迷糊糊之中进ru了梦乡。 这一觉竟然睡得天昏地暗。等苏阳睁开眼来,发现已经到了广州。他匆匆地抓过行李,出了站台。站在广州火车站,望着广场上汹涌的人流,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孤独。苏阳想了想,决定还是从警方这一方面搜集一点信息,也许他们已经找到关于朱素案的破解之处。 苏阳茫然地随便挤上一辆公共汽车,捡了个座位坐下,看着车窗外掠过的一栋栋高楼大厦,一块块巨幅的广告招牌,真的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公共汽车驶过一个高架桥,拐了个弯,都市的繁华与喧嚣渐渐抛离身后,而多了一种郊区的沉静。苏阳蓦然发觉这路线有几分熟悉。及至车经过一个牌坊,他猛地想起,这是在通往朱素家的路上。 |
前面部分的,包括赵利旭夫妇的死亡以及六名警察的相继死亡,苏阳之前都已经听闻过,唯有对陆霄大队长与陈昆两人的死亡,苏阳是一无所知。他不由细细地阅读起来。 原来赵利旭夫妇被杀后,陆霄与陈昆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赶到**花园602室。但两人刚打开门,突然就有一只黑猫扑了上来,一爪子抓在陈昆的脸上,硬生生地将陈昆的一只眼球扯了出来。陈昆惨叫一声,痛得在地上直打滚。陆霄在极度震惊后,第一反应就是去追杀黑猫,那黑猫直接从六楼的楼道口飞跃而下,陆霄追了过去,翻身坠楼,摔得脑浆迸裂。当时现场目击者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陆霄大队长由于奔跑过急,用力过猛,一下子收身不住,冲出六楼的护栏,翻身坠了下去;另外一种说法是当时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陆霄,硬把他掀翻了下去,因为有人看到陆霄的挣扎,还有脸上流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 但不管怎样,两个刑警,连602的大门都尚未迈进,就一死一重伤,于是再无任何警察敢再接手与朱素有关的一连串案件,陈丽娟、神秘住客也就是真正的张成廷、赵利旭夫妇的死亡都成了悬案,或说死案。 另外,文章还谈到了苏阳的命运。虽然文章没有直接点明苏阳的死亡,但写道:“作为与朱素案关系最为密切、卷入程度最深的苏阳,就在**公寓804的住客死亡的当天晚上,神秘地消失了,警方通过任何途径都再找不到苏阳的任何踪影,于是只能估测说苏阳的命运也是凶多吉少。” 苏阳关了电脑,陷入了一种恐惧与愤怒交织的心烦意乱之中。他真的没有想到由于他的一时在网上“性”起,引出朱素,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这些人的死亡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回来广州究竟有何目的与意义,连那么多警察都先后丧身,他一个人又能有何作为,如何对抗得过那神秘的、邪恶的力量? |
苏阳陷入了迷惑中。“难道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有鬼?”从心里上说,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匪夷所思的事件,但苏阳还是不大肯接受这样的观点。 苏阳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可能存在着四维世界乃至五维世界,远远超过人体器官所能感受到的三维空间,但那是两个彼此不相同的世界,很难互相渗透了。更何况,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鬼又拥有着杀人的能力的话,那么何必还需要有警察呢?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苏阳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决定还是先去填饱一下肚子再说了。 苏阳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碗桂林米粉,然后回到小旅馆。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大概是由于旅途奔波劳累的缘故,不一会儿渐渐地进ru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苏阳突然觉得整张床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耳边同时嗡嗡作响。“地震了?”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想要爬起来逃命。但他却发现全身根本就动不了,更让他差点叫出声来的是,他霍然发现有一张脸浮在自己的床头上空。那是光秃秃的一个人头,没有任何的依托,只是漂浮在空中,苏阳甚至可以看出那人头由着许多的虚线所构成,又栩栩如生。 那是一个女人的人头,长长的头发披落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的脸,只露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苏阳。苏阳只觉得整个身体有一种被刀锋割过的冰冷痛感,不由地一抽搐。只这一动,顿时所有的摇晃都停止了下来,人头的幻象也都消失掉了。 |
苏阳从被窝里挺立了起来,发现身上全都是冷汗,整个被褥都是湿了的。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在黑暗中,依稀可以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那是哪里来的幻象呢?”苏阳闭上眼,迷乱穿行在他的心中。“那摇晃呢?到底是地震呢,还是因为出汗太多引起的肌肉收缩的错觉,还是因为真的有鬼摇床?” 他披了件衣服,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开。夏夜的风剧烈地涌进了屋子,穿透他的身体,风干了他的冷汗。旅馆的对面,就是朱素之前所住的**花园。夜阑人静之中,放眼过去,整个小区都笼在了黑暗之中,没有一盏灯,一个窗户里的人影在为其他的人等待着。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黑夜所带来的安静与恬静之中,只有孤怀寂寞的人独醒着,听着他人平静的呼吸,萧索寡然。 苏阳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发现指针指向了凌晨一点。他的心又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想到,那刚才发现摇床的一刻应该就是12:50左右,恰是第一次他半夜收到朱素短信“我就在你门外”的时间。 “难道刚才又是她跟我打了招呼?”苏阳看着窗外,只觉得黑暗更加浓重了起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既然人家来了,那么自己就该好好跟人家见个面了。”苏阳惨然一笑,开始穿上衣服。他决定,去朱素家看一看。 苏阳出了小旅馆,前台小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广州的夜风,总有一股大城市里的溷浊气息,没有西北小镇的纯净,而街头的气象,则要比西北多了一份喧哗。马路上时常有车飞掠而过,在视网膜里留下一点车头灯的刺眼;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的都市夜归人步履匆匆地走过。 |
苏阳尽量将自己的身影藏在楼房、树影等造就的阴影中,慢慢地走向**花园。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反倒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他只觉得整个思维都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就那样机械地走着,茫然无绪,亦无所思。人要是真的能够做到没有思想,行尸走肉地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苏阳幽微地叹了口气,至少不必被一大堆的问题所压坠着,为等待一个预想中的结局而惶惶不安。 如果说马路上还残留着白天的温度,那么小区里则完全是黑夜的冷寂,连原本光影昏黄的路灯,都似乎在打着哆嗦,将身体使劲地蜷缩起来,于是散发出的光芒,就越发地飘渺与空茫了。苏阳暗自后悔刚才没有穿个长袖出来,现在全身都是凉飕飕的,就更衬托出了那一种阴森可怖的氛围。 强忍着寒意,苏阳走到了6栋2门楼下。锈迹班驳的铁门紧紧地锁着,告诫着每一个外人:这里不是你所应该来的。苏阳怔怔地看着那紧闭的铁门,心里渐渐地舒展开,就像是在无声地对朱素笑着:“我已经过来了,但是这里的人不欢迎我,所以你就不要怪我的失约。” 苏阳刚准备转身回去,铁门“喀嚓”一声,开了。苏阳久久地看着那铁门,心头的寒意又一点一点地收缩了回来,捆住了他的手脚,他的思想。他仿佛看朱素站在六楼的楼梯间口,得意地看着他,无声地笑着:“既然门已经开了,那你就进来吧。” 终于,苏阳鼓起所有的勇气,推开了铁门,侧身蹩了进去。手的力量随着身体的进ru而消去,铁门在身后“喀嚓”一声,重新沉重地阖上。苏阳心头默然着,也许这就是昭示着自己的命运吧,一旦跨入,就断了退路,只有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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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啊 |
11 苏阳的心头急剧地起伏着。他在屋里四处搜寻着,整个客厅里所有的窗户都是关闭着的,而通往其他房间的门又都关上的,但那奇异的黑猫真的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是它自己进了房间再又关上房门?”苏阳虽然自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荒唐,但这似乎也是他唯一可以可以为猫的去向所找到的稍微合理的解释。 苏阳的手在通往卧室的门把手上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用上力,将它拧开。大概是有相当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动过的缘故,门的锁都有点涩了,苏阳打开它耗费了不少的力气。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苏阳只觉得里面有一股血腥味与发霉味扑面而来,让他几乎为之窒息。 看着里面的黑乎乎一片,苏阳踌躇地停住了脚步。再没有比进ru一个未知的、封闭的、黑暗的空间更让人害怕了的。这样的恐惧感也许可以追溯到人穿越子宫来到世间的那一段苦难经历吧。 苏阳胆怯地关上了门,但就在门合上的一瞬间,苏阳听到低沉的一声叹息。又是那样的叹息!苏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直冲大脑,他脱口而出:“谁?”他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兔子,支棱着耳朵,感应着身边的危险,只要一确认有异样,就要蹦跳着跑开。 接着是长久、难耐的寂静。 “难道是我的幻听?”苏阳的心情难于平静下来。虽然在进ru6020之前,他都预想过可能发生种种的怪异事件,甚至可能见到朱素的鬼魂,但真的想到身边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心头还是要起异样的感觉。 苏阳快步走到客厅的窗户边,将窗帘完全拉开,让更多光线泻进来。他仔细地搜索着客厅里的物件,终于找到两枝蜡烛和一个打火机。苏阳大喜过望,将蜡烛点上。顿时微弱的光明布满了整个房间,他的心一下子感到暖和了许多。 苏阳小心地用手呵护着那烛火,重新走近卧室。门这次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开门时带起的气流搅动了火苗,将苏阳的手一把烫着。苏阳手一抖,蜡烛掉地上了,一下子灭了。 刹那间,苏阳真的有一种想哭的绝望情绪:为什么每次身在黑暗之中,光明都要离我而去呢?难道我真的就是活该生活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中? 但终究苏阳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默默地点燃打火机,找到那蜡烛,重新点上。蜡烛的光芒如果一个巡捕,将隐藏在黑暗中的整个轮廓都揪出来了。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桂,其他的别无他物。 苏阳突然感觉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就像是跋涉了很久很久的人,遥望着尚在远方的家园一般。他走近双人床,将蜡烛放在床头柜上。 那一张原本承载着喜庆与恩爱的双人床,由于经历了血腥的洗礼,被撤去了床单,只剩下床垫,无限凄凉地在等待着下一个的温存。 苏阳也不管床垫上面是否铺就了厚厚的一层灰,只将自己的身体搬了上去,放下,躺好,闭上眼睛,仿佛一具僵尸一般。 整个世界沉寂了下来,只有蜡烛“毕卜毕卜”地响着。苏阳虽然闭着眼睛,但两耳却警觉地听着外部的声响。他不想错过朱素与他之间的约会。他希望可以见到朱素,哪怕她真的是鬼魂也好。 良久,竟然就都是一片的死寂,不见朱素的拜访,甚至连那猫的声息都没有。这样的寂静,最容易涣散人的神经。苏阳迷迷糊糊之中,也就沉入梦乡的深渊之中。 或许是怀着心事吧,睡得极是不安稳,苏阳只觉得自己不停地在做梦。 |
12 苏阳无力地将自己重新放回床上,回想着梦中的一幕幕与对话。前半部分似乎就是跟自己目前的处境有点相似。 经历了一系列黑暗中的恐怖,他只为了寻找一个事情的真相,而其中最为关键,也可以说是横亘在他心头的,就是人头,包括朱素的人头、陈丽娟的人头,还有张成廷的人头。而真正值得自己玩味的,应该是梦中与朱素的对话。无可置疑的是,她由于童年的阴影,一直在心中存在着对警察的怨恨。那么难道这所有的一切血腥,真正指向的目标是警察?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难道张成廷、陈丽娟包括苏阳他都只是朱素的一个诱饵? 但从推理上又有所不对,即便朱素真的恨屋及乌的话,那么第一个对付的应该是她的父亲,而不该是这些无辜者啊,除非……朱素她父亲现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苏阳想到这词,只觉得有一股冰冷如利刃一般地穿透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算是生不如死了,但算起来,他毕竟只是一个局外人,朱素即便真的对他施咒,恐怕都不及冤之头、债之主的一半吧。 另外,苏阳回想着梦中他对朱素的“我是你的男朋友”一句,陷入了一种困惑的情绪中。这样的说辞是当初为诱使刘长格说出朱素家的秘密时而不得已捏造的,但梦里为什么自己说得就那么肯定呢?究竟是自己的潜意识里的想法呢,还是朱素投射在他身上的想法?就是他是真的爱上了朱素而不自知呢,还是朱素的“鬼魂”认为他爱上了她,从而诱使他说出来呢? “我怎么可能去爱朱素呢?”苏阳心如乱麻,他承认,听到张成廷等叙述朱素的命运时,他心里是对朱素的不幸有许多的同情,但这样的同情比起朱素给他生活所带来的扰乱相比,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啊。“那难道刚才真的就是朱素侵入了我的梦中?”苏阳心头一寒。他猛然想起,当初朱素的邻居曾说,几乎每一个月都会有腩的去找过朱素,但都没有听过关于他们任何的噩耗啊,与他们相比,自己恐怕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袋红提! 当初是为了让两个人的关系不单纯是赤裸裸的一yè情关系,而希望可以增添一点温情,所以买了那红提,现在想起来,恐怕正是那红提让朱素的“鬼魂”喜欢上了他,然后纠缠着他不放吧。 想到这样的因果关系,苏阳有一种哭笑不得,又有一种恼恨不已。这真的是太不靠谱了吧。他的生活,他的事业,甚至他的生命,竟然都是因一袋红提而改变。生活真是多么的滑稽,又是多么的冷酷哪。苏阳突然想到,自己在梦中竟然忘了问朱素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究竟有没有借他的手杀了人。 “Shit!”苏阳低低地骂了一声,他睁开眼睛去看四周,但发现四周已是昏暗一片,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灭了。他当下一惊,慌忙伸手去摸床头柜,发现那蜡烛才燃烧了不到一半。就熄灭了。可苏阳明明记得整个屋子所有的门窗都关闭着,根本不可能有风进来的,那蜡烛怎么会被吹灭呢? “难道是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把它吹灭?”苏阳兀然想起赵利旭夫妇就曾经惨死在自己现在所躺的这张床上,心头更是张皇失措。 他急急忙忙地四处摸索打火机,但就是怎么都找不到。苏阳开始后悔一开始时没有把打火机放入口袋里,而是连蜡烛一并放在床头柜上。但床头柜就那么方寸之地,怎么就找不到呢? 就在苏阳手忙脚乱之际,他突然感到脚心一凉,似乎有阵阴风吹过。他忙不迭地收起脚,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床脚,睁大着两眼,紧张地感应着四周的动静,但可恶的黑暗,让他的眼睛几乎失去了任何的功能。 一片的死寂之中,苏阳突然听到“沙沙沙”的脚步声,先是在客厅里徘徊,然后是有轻微撞门的声音,接着就进ru了卧室里。苏阳仿佛可以看到一双女人的小脚,穿着拖鞋,在整个卧室里四处地走动。 “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呢?”苏阳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发现全身已经控制不住地抖动了起来,甚至大腿根处有一股发热的感觉。 |
13 “她怎么还不快点找上我呢?”苏阳绝望地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一个等着另外一只皮鞋落下的底楼老头,或者说是等待绞索勒紧脖子的死囚犯,等待着最后一下的痛感迸裂,然后——一切安歇。 “沙沙沙”的脚步声终于停在了苏阳的床头。苏阳拼命地睁大眼看去,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来吧,快来吧。”他在心底嚎叫着,那是垂死般的挣扎了。 但那“沙沙沙”的脚步声却一点都不理解苏阳的心意似的,就那样停滞了下来。良久,苏阳突然感觉到眼前有一个黑影掠过,带起了一股腥臭的风,苏阳“啊”地一声,只觉得小腹处一阵的收缩,两股一热,尿液自裤子里汩汩地滴下。 但随即的变故让苏阳简直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欲wang。他听到“吱”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他看到那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尽管在黑暗中,那只黑猫的眼睛依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熠熠发光。 苏阳反应过来,刚才的“沙沙沙”脚步声是老鼠爬动的声响,小时候自己住在农村里,经常半夜里就被这样的声音吵醒,吓得半死,后来奶奶就安慰自己说,这是老鼠爬动的声音。没想到,差不多隔了20年后,自己竟然再次被老鼠吓得尿裤子,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他妈的!”苏阳恼羞成怒,他随手抓起床头的一样东西,狠狠地往那绿莹莹处砸去。他知道,老鼠肯定是被那只黑猫逮住了,但他所有的怒气也就只能迁到黑猫身上。 黑暗中,也不知道砸中了黑猫没有。只是黑猫没有任何的叫唤,苏阳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落地的声音,好象黑暗中有一只手将它接住了。 “谁?”苏阳所有的怒气都化做冰凉,他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集聚地收缩,收缩的包括他的心脏。 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苏阳只觉得又有一股阴凉的风在他身边盘旋,越来越急,越来越近,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湿纸,要将他与这个世界的关系生生隔绝了起来,把他捂在这潮湿的窒息中。 苏阳心头大骇,他极力地想伸手去挥开、去截断这个气流,但仿佛有一双手大力地抓着他的手似的,他怎么都动不了。一刹那,苏阳的脑海中掠过“死亡”的字眼,但一股更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他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只是似乎他越挣扎,那一股气流对他的压迫得就越紧。 “难道我真的就是葬身这里?”苏阳心头浮过悲哀。死在602室里,恐怕真的就是白白地增添一个冤魂,然后为602里的鬼气增添一个气氛以及传说,甚至可能就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死亡,因为这里本来就已经成了一个世人的禁区,一个死亡的禁地! 就在苏阳刚准备放弃所有的挣扎时,他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以前老人说过,鬼最怕人的秽气的。只要你对它大骂粗口,或是扔他秽物,它就会躲你远远的。而自己刚刚不是将尿尿湿在裤子里吗,那不是对付鬼的最好武器? 想到此,苏阳顿时有了力气。他感觉自己可以摆脱那一双无形中的手的禁锢,然后他竭尽全力地开始脱裤子。终于,他把裤子自僵硬了身体上扒了下来,然后拼命往前面的黑暗中扔了过去。竟然真的生效,那股气流顿时消失了。 苏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震惊。他一把跳下了床,顾不上找鞋子和裤子,只是朝着印象中的门的方向奔去。 原本担心那鬼魂会继续缠着他,抓住他的脚,或是扯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或是干脆将那门封死,让他在屋里盲目地转圈,但苏阳发现这一切担心都是多余,他很顺利地摸索到了房门,奔跑了出去。 就在他刚跑出卧室的刹那间,他听到铁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顿时,他的整个身体僵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原来所有的顺利仍是一个错觉,他终究还是逃不出命运之手的玩弄,逃不出朱素的手掌心。苏阳凄然地一笑,沿着墙角缓缓地滑落在地。 |
看多了以后都不敢自己住了 |
书签 |
17 赵利蕊的脸色已经跟死人一般了。她跟苏阳一并挤着站立在床头柜,全身战栗得几乎就站不稳,若不是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苏阳的胳膊,早就跌落到地上了。 苏阳看着满地乱爬的老鼠,亦是心惊胆战中。他很难想象一旦老鼠爬满他们全身时他们还有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恐怕到时他和赵利蕊两人就是成为这些平常里所厌恶、所鄙视的小动物的盘中餐了。 兀地,一只老鼠沿着床头柜爬了上来,赵利蕊失声尖叫了起来,她拼命地跺脚,几乎要将床头柜踩翻了过去。 苏阳弯下腰,挥舞着手电筒,一把将老鼠击落到地。手电筒的光芒划过地上,他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那是打火机! 顿时,苏阳有了主意,他对赵利蕊大吼道:“你拿着手电筒,站稳了!”然后把手电筒往她手里一塞,一手抓着床头柜边的窗帘,一只脚飞快地落地,然后快速地拣起打火机。 那些老鼠似乎察觉到苏阳的企图,更加暴躁地嘶叫了起来,并不断地床头柜这边侵涌了过来。 “哇”地一声,赵利蕊再也控制不了心头的恐惧之情,失声痛哭了起来。 苏阳铁青着脸,也不去管赵利蕊的情绪。他一把扯下窗帘,然后用打火机将其点燃。火苗很快就窜上麻与棉混合着的窗帘。苏阳挥舞着着了火的窗帘,嘴里“嗷嗷”乱叫地驱赶着聚集在床头柜边的群鼠。 火光中,苏阳看到那只黑猫像一个将军一般地慢慢踱了进来。那些老鼠也就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自动地为它让开了一条路,然后也全都安静下来,停止了进攻。 苏阳死死地盯着黑猫,眼中的怒火如手上的窗帘一样熊熊勃发。黑猫也毫不畏惧地回他以冷漠的眼神。 苏阳被彻底激怒了,他拆下床头柜的抽屉,握在手上,然后跳下床头柜,一手挥舞着窗帘,一手挥舞着抽屉,一点一点地逼近黑猫。 黑猫轻蔑地看着苏阳的举动。它摆了一下头,顿时那些老鼠如潮水般地涌向苏阳,如同二战中的日本敢死队,一点都不顾烈火与抽屉的威胁,奋不顾身地爬上苏阳的裤管,咬着他的脚面,他的小腿。 苏阳如同发疯一样地跳动着,试图抖落那些上身了的老鼠。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苏阳突然觉得手一阵钻心的疼,惨叫一声,窗帘跌落在地。 少了最有力的武器,苏阳面如土色,停止一切的挣扎,他知道,所有垂死的挣扎都是无谓的,只是徒增一点黑猫眼中的轻蔑罢了。 黑猫低叫了一声,所有的老鼠也就如同接到命令般地从苏阳的身上跳下,然后四散着分开。 黑猫就像是看着一只在自己利爪下濒临绝望的老鼠一样地绕着苏阳一圈,低低叫唤了一声,似乎在威胁苏阳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踏入它的地盘,然后就像之前进ru房门一样地慢慢踱了出去。 所有的老鼠也就是如簇拥着将军一样跟在它身后。一切就像是退潮了的海滩,之前所有的闹腾、混乱一下子全都消散,剩下个干干净净,以及目瞪口呆、心有余悸的苏阳和赵利蕊。 |
20 如赵利蕊所述,她就住在6栋2门楼602的对面,1门604。苏阳在她的卧室里看到有一架高倍望远镜正对准602的客厅窗户。 赵利蕊看苏阳摆弄着那望远镜,不禁脸一红,“好啦,别弄了,喝杯热茶吧。” 苏阳一边接过热茶一边问,“那你凌晨时怎么知道我进了602呢?我本来还以为你是观察正门的。” “哎,我哪有可能真的一天24小时地监视啊?我想过了,一个人如果想要进ru602的话,如果有钥匙,一分钟就可以了。 但他进了602后肯定需要光线的。这样我只要观察窗帘有没有被拉开,或是里面有没有流露出手电筒等的光芒就可以判断是否有人进ru了。” “你真聪明。”苏阳赞叹了一句。 “这都叫聪明啊。”赵利蕊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那我如果回头真可以将你成功催眠的话,岂不是就成了天才?” 苏阳“嘿嘿”一笑,“世上不缺少天才,只是缺少发现天才的眼睛。” “贫嘴!”赵利蕊笑骂了一句,随即正色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你,我对催眠真的就只是一点皮毛,而且对你之前说的那一种被‘植入’意识的催眠更没有什么了解。 我只知道,反催眠是具有很大风险的,有可能真的就因为两个意识之间的冲突,最后导致你的精神错乱。你可是要想好。” “放心吧,我不会控告你无证经营的。”苏阳调侃道,环顾了一下四周,“那我们应该怎么开始?” 赵利蕊不无歉意说:“不好意思,我这边都没有什么专业的道具,那你就躺我床上吧。” 苏阳“嘻嘻”一笑,“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吧。” 赵利蕊瞪起眼睛,“人家心情紧张得要命,你还有心思占人家便宜啊。” 苏阳咂了下舌头,乖乖地上了床,转头问:“那要不要脱衣服啊?” “呸,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赵利蕊来气了,“快点躺下,接受我的指引。” 苏阳看赵利蕊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惹她,乖乖地躺在被窝里,只觉得有一股女性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心神一荡,一种久违了的幸福感如潮水一般地汹涌了过来,几乎将他淹没。 “怎么了呢,刚才像一只苍蝇嗡嗡嗡,现在这么快就变哑巴了呀?你没睡着吧。” 苏阳勉强一笑,“没有。我正等着大师您下达指令催眠呢。” 赵利蕊打开旁边的音响,往里面塞了一张古筝的CD,潺潺的音乐如流水一般地倾泻出来,溢满了整个房间。苏阳静静地听着,心情渐渐地被濡湿,生命中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自己珍惜的。 赵利蕊满意地看着苏阳的脸色转为平静,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头,打开DV,对准苏阳,准备将所有的催眠过程记录下来,然后以一种轻柔的声音对苏阳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接受我的指示来做。希望你可以放松。” 苏阳充满信任地看着赵利蕊。 “现在,你把眼睛闭起来,深呼吸,很深很深的呼吸,让新鲜的空气进ru你的身体,让你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吐气的时候,想象你把身体中的所有二氧化碳都呼出去,也把所有的疲劳、紧张、忧伤等的不愉快情绪都排除出去,最后全身开始放松。 你可以想象你是在躺在一个平静的湖面,轻轻地飘荡着,飘荡着……你感觉很舒适,你的每一寸神经都开始松弛……想象有一双手在轻轻按摩着你的全身,你的大脑开始放松……你的脖子开始放松……你的胸口……你的小腹……你的肩膀开始放松……还有你的左手,你的右手……对,就这样自然放直,放松,请保持你的深呼吸,你会感觉自己更放松、更舒服……现在是你的左腿,你的右腿……好的,你的全身都已经放松了。” 赵利蕊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她观察到苏阳的表情变得安详,呼吸无比轻微,手臂、手腕、手指头都已一种自然的状态松弛着,知道他至少已经进ru了轻度催眠状态。 赵利蕊知道苏阳的心结太深,至少应该让他进ru深度的催眠才有可能挖掘出他潜意识中所压抑的部分。 “现在想像你就站在楼梯准备向下走,这个楼梯共有十级,每走一级,你就会进ru更深的催眠状态,你的身体会更轻松、更舒服,你的心里会更宁静、安详。 好了,你跟从我的指令来做:现在向下走到第一个阶梯,你的身心都更舒展……继续往下走到第二个阶梯,你感觉到越来越宁静……继续往下走到第三个阶梯,你的身体开始变得轻无……继续往下走到第四个阶梯,你感到身体在飞升……继续往下走到第五个阶梯……你越来越深入潜意识了……继续往下走到第六个阶梯,所有的压力、束缚全都消失,你自由自在地飞翔……继续往下走到第七个阶梯……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享受……继续往下走到第八个阶梯,你回到心灵的故乡,找到完全的安全与宁静……继续往下走到第九个阶梯,即将到达深度放松的催眠状态了……继续往下走到第十个阶梯,你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你,你即将走入地下室,进ru到你心灵的深处,探索你整个宇宙的力量……先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 |
苏阳用一种无比轻柔而又欢yu的声音低低诉说:“我感觉很舒服,我进ru一团充满柔和的白光,心情好放松……” 赵利蕊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成功的,已经将苏阳带入了他的潜意识中。 她以一种更温柔的声音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现在我会慢慢从一数到十时,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的潜意识会自动引导你回到过去某一段时光,一个对你来说具有关键影响力的事件。 当我数到十的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请你详细地把它说出来。说出来以后,你就会放开心头的负担,进ru真正的祥和宁静。” “一……二……三……”赵利蕊数到十的时候,发现苏阳的整个眼球快速地转动起来,面部的肌肉跟着抽dong。赵利蕊顿时紧张起来,她知道苏阳在进ru潜意识中受到了阻碍,突破不了。 “苏阳,快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好黑的房间……有人拿刀……啊,不要割我的人头,好痛哪……”突然间,苏阳的整个身体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太阳穴“扑扑”地乱跳,好象有人死死地按住他的大脑,不让他更进一步地进ru潜意识。 “苏阳……苏阳……”赵利蕊慌张了起来,在她的教学课上,老师可从来没有讲起过这样的剧烈反应,看着苏阳的痛苦,她心头一痛,但又不知所措。 “哇……”地一声,赵利蕊失声哭了起来,“苏阳,你可不要吓我啊。你快点醒来,快快醒来。”赵利蕊拼命地摇着苏阳的身体,但却只感到手里的苏阳身体越来越僵硬,他的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扭曲,特别是眼睛,空洞地睁大着,几乎要爆出眼眶。 赵利蕊惊恐地站了起来,“他要死了……”一时间,她的大脑就好象是被洗过的磁带,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床上苏阳的痛苦挣扎。 白沫自苏阳的嘴中流了出来。 突然赵利蕊清晰地听到“喵”的一声猫叫,生生地将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她下意识地朝窗户望去,却发现那一只黑猫在站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冷冷地盯着苏阳。 一下子,苏阳好象打通了大脑里的障碍物似的,整个人平静了下来,脸色开始逐渐缓和。 赵利蕊惊喜地扑到床前,摇着苏阳的手臂,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好了。快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黑猫……叫了一声……人头不见了。”苏阳流着垂涎,断断续续说道。 “人头不见了……”赵利蕊重复着苏阳的最后一句话,只觉得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惊恐地继续摇着苏阳,“那快告诉我,那人头是不是你拿走的?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但苏阳却像死了一般,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赵利蕊怔怔地看着苏阳,心头一片迷乱。既然苏阳在梦中可以说出“人头不见了”,那就说明他至少是目睹过凶杀现场,只是按照他的反应,应该是有一股极力力量阻止着他回到现场。那是什么力量呢?是朱素的鬼魂煞气?还是…… 赵利蕊猛地回头去看窗外,却发现那只黑猫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向。她冲到窗口,打开窗户,将头探出去,却发现外面除了光溜溜的墙壁,再无他物。 “它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赵利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越想越觉得一切太诡异,诡异得不应发生在人间。 她慌张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生怕再有什么不祥之物进来屋子。坐在椅子上,她的胸口急剧地起伏,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没有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她拼命地暗示自己,“就只是一只黑猫而已,猫,小小的畜生,人类的玩物罢了。” 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狂慌略微压制了下来,赵利蕊站起身来去给自己倒杯水,发现全身仍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连倒出的水也洒了大半杯。 喝了口水,紧张缓和了不少。赵利蕊转过去看苏阳,发现他已经沉沉地睡去,嘴上还挂着之前流出的白沫。赵利蕊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将那些白沫拭去。 赵利蕊坐在椅子上,看着苏阳沉睡的样子,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数个小时之前,都还只是陌生人,但如今就这样恬静地睡在她的床上,怀着柔弱,经历过恐惧,最后找到他的安宁。 也许在睡梦中,他就是把这里当作他的家吧,安全、温暖的家,而完全忽略她之前的她的担心,她的哭泣,还有不安。是不是每一个人生命中都是在寻找着这样的归宿感呢,包括自己? 赵利蕊痴痴地看着,痴痴地想着,忘了时间,忘了之前所有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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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更吐了 ﹏﹏????﹏﹏﹏﹏﹏? 你说你若盛开 清风自来 --来自兜兜大人の小尾巴 |
还有么 小尾巴。乖又乖。两条尾巴都出来。咦?尾巴呢?谁抢了我的尾巴!酷爱交出来!→_→ |
吃不消了,大家要不要歇歇 |
21 不知过了多久,苏阳身体振动了一下。赵利蕊从迷离的状态中拔了出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更让她羞红的是,在睡梦中她竟然紧紧地抓着苏阳的手。她慌忙放开,抬头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 苏阳缓缓地睁开眼睛。显然,他在几秒钟内短暂性地失去记忆,分不清自己是身在何处,直到他看到赵利蕊娇艳的脸,才反应了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掀开被子,活动了一下因睡眠太死压得有点麻木的胳膊,问赵利蕊:“现在几点了?不是只是催眠吗,我怎么睡了过去呢?” 赵利蕊将闹钟举到他面前。 苏阳挠了挠头,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呢?不过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他突然想到当初躺到床上的目的,连忙问道:“对了,之前你对我的催眠成功了吗?有没有查出我杀人了没有?” 赵利蕊凝重地摇了摇头,“你的潜意识压抑得太深,无法进ru,当时你的样子都差点吓死我了。” “怎么了呢?”苏阳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同时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就是说没有查出我到底有没有杀人,对吧?”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差不多?那差了的一点是在哪里?” 赵利蕊迟疑了一下,将早已停止工作的DV取了过来,递给苏阳,“你自己看吧。” |
苏阳掌心冒着汗,他一点一点地翻看DV记录,看他从一开始的宁静到后来的挣扎再到最后的平静,也看到赵利蕊为他的将死而哭泣,又为他的恢复过来而破涕为笑,心头有百般滋味混杂着。 良久,苏阳抬起头来看着赵利蕊,“你说我在催眠中所陈述的黑暗房间、刀、猫叫,还有最后的那一句‘人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呢?是代表即便我没有杀人,至少也在案发现场?” 赵利蕊虚弱地说,“可以这么认为,但绝对不代表你杀过人,反倒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为什么这么说?”苏阳眼中发出咄咄光芒,“你怎么就可以推断我没有杀人?” 赵利蕊慌乱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直觉,你就不要再追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都比你还少。” |
楼楼还是歇会吧。晚上继续 小尾巴。乖又乖。两条尾巴都出来。咦?尾巴呢?谁抢了我的尾巴!酷爱交出来!→_→ |
新人混眼熟 经验稳稳的 你不勇敢______没人替你坚强 |
22 苏阳和赵利蕊一听是与他们昨晚的行动相关,不禁相视一笑,侧耳倾听。 “怎么个闹法?” “不知道那鬼又发什么癫,或者是其他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反正住在楼下,一个晚上只听得上面又是砸东西又是跺脚的,甚至还有一个女人的惨叫,大半夜的,吓得我老婆缩在被窝里动都不敢动。” “女人的惨叫?难道那女鬼终于被人收拾了,还是又有什么人命发生?阿弥陀佛,可别再出什么事,否则住在这小区里可真的要吓死了。” “现在不都吓得差不多了吗?别说2门的住户,你看现在整个小区晚上都还有几个人在12点之后还开着灯的?不都一个个关紧门,哪怕睡不着,也哪里都不敢去。” “就是就是。”一干人附和着。 “不过老哥,被你一说我倒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我最近老是感觉楼顶上半夜三更的都有人走来走去,甚至还有弹珠滚来滚去的声音。上去问过楼上的邻居,他发誓说那绝对不是他干的,而且他都没有小孩,怎么可能这个年代还玩弹珠。而且他还说他也听到楼上有弹珠的声音。再一起上去问他楼上,你们猜那楼上的怎么说?还是没人玩什么弹珠!而且楼上说,他也一样听到同样的声音,但他已经是顶楼的,再上去就是楼顶。难道还有谁大半夜的在楼顶上玩弹珠?你们说这事就是邪门不邪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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