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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发点摘自《怖客》《悚族》《风声》的鬼故事,喜欢的进来瞧一[第71页] |
作者:chongmeihu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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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视线依然很差,四周氲绕着青白色的雾气,但是能感觉到里面都是人,路也不是泥地了,而是青石板铺成的。周围的建筑看不清楚,只隐约辨得出是灰白的墙壁,徽派建筑风格十分的明显,但是柱子和窗户全部都是红黑色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清时期的建筑。 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所谓的鬼市了。穿过牌坊的一瞬间,雾气突然淡了,只剩下极淡的青灰色丝缕带着水气在周围弥漫。耳边突然充斥着喧闹的声音,有吆喝,有说话,但是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声调平淡,连一丝起伏也没有。那种感觉很奇怪,四周的寂静虽然在瞬间一扫而空,可依然觉得安静得压抑。 周围熙熙攘攘,就如同真正的集市。只是人们都穿着寿衣,拖着长长的兜帽斗篷,带着缎子做的寿帽。他们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表情,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喜怒哀乐。我就像在看一场怪诞的戏剧一样。 白翌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只是走在道路的中间,左右找寻着那借寿婆。我跟着他,发现那些集市里卖的东西全部都是死人用的,比如说他们只卖寿衣,寿裤。就连床铺和枕头也全部都是死人用的那种,两边凸起,当中凹下的。而他们交换的货币就是我们活人叠出来的锡箔元宝,和黄色纸钱,但是明显锡箔比较昂贵,而纸钱显得面值比较低了。 我感觉这里俨然像是丧葬一条街,但是却比活人时间的丧葬街道更加的鬼气森森,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鬼魂集市。 蜡烛已经烧得过了半,我有些紧张地紧了紧手里的骨灰盒子,因为抓的太紧,黑布头被蹭得皱起了一截,我的照片正好露了出来。我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吓得腿都哆嗦了,这哪里还是我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人脸的轮廓,除了黑色的五个窟窿可以知道那是五官之外,其他一切都是白糊糊的,我的照片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看了看白翌,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因为我们现在是死人,只有七魄。而这盒子里才是我们的三魂,如果你放下了它,那么三魂马上就会被这土地吸收,那么我们也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马上把盒子又搂紧了几分,这个盒子就是我的命啊,难怪白翌再三强调一定要拿住盒子,否则就回不去了。这么说我的三魂就是照片里的样子了?想到这里我顿时打了个冷颤,干巴巴地咽了咽唾沫,心想就算这个盒子犹如灌铅一样重,我也不能放手……就算死也不能放手,放手了就真的得死了== 周围依然不时地掠过僵硬的身影,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脸白得吓人,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样,有些女人那大圆脸上只有脸的两侧和嘴唇是血红色的,其他的一切都白的要死,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的眼珠是往上翻的,所有走在街上的人都只露出了眼白,把眼珠子硬生生的翻了上去。 我顿时吓得不敢再看他们了,这些画着死人妆穿着寿衣的鬼魂,就直挺挺的从我身边走过,我脊梁骨就像背着一块冰一样寒。嘴唇止不住得哆嗦,我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已期能制止这种有规律的颤动,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难道因为我是死人,所以没感觉?那么为什么依然可以感觉到骨灰盒的重量?不明白…… 我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地跟着白翌走在这条喧闹却恐怖的街道上,在一张张怪诞诡异的脸孔中寻找着那个老太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传来了熟悉的木车轮滚动声音,我激动的看着白翌,白翌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找到她了。 车轮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蹒跚的人影子也出现在了薄雾中,渐渐的她向我们这里靠近了,我定神看了看老太,她依然是我前几天遇见她时的打扮,但是就是少了那块白色寿字手绢。我们走了过去,白翌从背包里把手绢掏了出来,递给老太。 老太依然笑的像个老猿猴一样,乐呵呵地说:“没想到你们找到这里来了,白少爷,许久不见了。” 我诧异地看着白翌,原来他认识这个鬼婆子。白翌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说:“婆婆把手绢留给这小子,无非就是想要我带他来这里吧。” 我一听,脑袋像是被炸了雷一般,什么?借寿婆要我来这个鬼市?老太接过手绢,又把它别到了自己的衣襟上笑着说:“我的确想要两位帮我个忙。” “我不会带他来第二次了。”白翌看了老太一眼,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略微收紧了几分。 老太咯咯地笑着说:“不,不需要再来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我只是希望你们帮我去为一个老朋友扫墓。” |
我听得一头雾水,一个鬼老太要我们为她去扫墓?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真是特别多。 “答应帮你办完这事,可以,但是你要答应以后永远不会来打扰我们,并且……”白翌停顿了片刻,轻笑着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往日那种精明算计的神色,然后继续说:“并且,你得把你的碗给我们。” 我莫名了,我们要碗做什么?老太却突然陷入了沉思,她好像很不舍得,皱着眉头思量了许久,满脸的皱纹就象是个风干的橘子。最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恶狠狠的看着白翌,哆嗦着那皱纹满布的腮帮说:“白少爷依然那么精啊,好吧,碗给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去那里。否则我还会再来找你们的。” 白翌点了点头,老太像是把孙子卖给我们一样把她手里的一个青花瓷碗交给了我们。碗很普通,就是一般的瓷碗,底下有红色的寿字。白翌挪开扶着我的手臂,伸手接了那个碗,然后老不客气的随手就搁在我搂的骨灰盒子上。 老太则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们说:“上面是地址,你们只要按照这个地儿找就能找到。” 白翌又接下纸头,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发现这纸头上描写的是一个地图,上面写着几行字。大概能看明白是在一个湖上,有一个小岛,岛上有山有水,还有小亭子。反正感觉很像观光景点,一点也不像是扫墓的地方。 我看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久留,于是努了努嘴示意白翌把纸条收起来。白翌点了点头,把纸条揣进了兜里,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剩一小截的蜡烛,对着借寿婆笑道“婆婆,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 借寿婆看了我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拖车转身往回走了。这次她没有大方地给我们糕点,我有些失望,估计是白翌态度成问题,惹得老太不高兴了。 我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她肯再给我们些糕点,也是好事。” 白翌笑着说:“我要那些小恩小惠做什么,那碗可是个宝贝,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碗,借寿婆那么宝贝?”听到宝贝,我的眼睛顿时亮了,来了精神开始刨根问底。 白翌依然乐呵呵地笑道:“当然是寿碗,呵呵好东西啊。”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想那好处也没我的份,我这次算是傻乎乎地被骗了。原来那老太是有意要我们来这鬼市,根本就是故意留着那手绢就是要我们带来的,还假装好心的给我们糕点,现在想来就算那天我什么也不干,她也会随便找个借口塞点糕点给我,然后丢块手帕过来……呸~真是个抠门的小气鬼。 白翌估计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略带些无奈地开口道:“别再计较了,反正这碗是我们两个人的,我用你也能用啊。” 我一听又来劲了,凑过去就问“这碗怎么用?” 白翌看了我一眼,然后非常认真的说了句:“吃饭用的!” 我好险没一口血喷出去,正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白翌却轻轻巧巧地来了句“回去再说。”然后示意我看看蜡烛,我一看那蜡烛差不多只剩3、4厘米了。当下心里一惊,面如死灰地看着白翌“完蛋了……刚才来的时候花那么多时间。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手上的东西分量一直没有轻下来过,现在心一冷,它似乎又沉了几分,我哆哆嗦嗦地抱着盒子,就像抱着救命稻草,开始六神无主地念叨:“我不要留在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现在本来就不是人。”白翌恶劣地笑了笑,然后大概是看我实在哆嗦得厉害,这才眯眼笑着说了句“安心。”显然他的心情比来的时候要好很多,然后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了那个雄鸡头,向牌坊处用力丢了过去。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鸡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在就要碰到牌坊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掉在了远处迷雾之中,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回走。我看着他笑得镇定自若点了点头,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也定了心跟着他往前。 当我们踏出牌坊的时候,感觉又是一阵的晕眩,只一瞬间盒子变得不再沉重了,自己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我摸了摸心脏,居然还在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上居然满是汗水,这种感觉就像还阳了一般。我眯了眯眼睛,发现依然是那个肮脏的小巷子,我们的身后根本没有什么牌坊,而是一面青石灰面的墙。在墙角下,滚动着我们前面扔过去的鸡头,蜡烛已经即将烧到尽头了,火焰显得非常的微弱。 我激动的握着白翌的手,兴奋地说:“老白,我们回来了!我们还活着!” “小心点那个碗。”白翌见我大有蹦哒着庆祝一番的味道,眼明手快地从我盒子上取过了那个碗,然后伸手擦了擦汗。这个时候蜡烛刚好熄灭了,泛起一缕青烟来。而东方已经泛白,旭日已经渐渐的升起。夜晚过去了,我们走出了鬼市。 白翌拍了拍我的手,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了,现在把盒子放下吧。”我立马蹲下松手,盒子砸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嘭地一声。说实在的,我抱的手已经僵得无法伸直了,哪里还有力气轻拿轻放。 “砸坏了你就完蛋了。”白翌看了我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阴侧侧地来了一句。我大惊之下忙去检查那盒子裂了没有。 那边厢白翌却轻笑了数声,于是我知道我又被耍了,妈的!抬头没好气地丢过去一个白眼,发现白翌正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盒子,明显他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那双手哆嗦的很厉害。 把那个碗塞进了背包里后,白翌便抽出照片收了起来,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点燃了两个箱子,顺手捡起了鸡头,一起扔进了火堆。火焰烧的噼啪作响,燃烧的时候一股难闻的焦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鼻子,等火焰燃烧的差不多的时候,白翌跨过了火堆,在对面冲我招了招手,示意也要我跟他一样做,于是我也跨了过去。 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一扫前面那种阴冷死气,如果说前面是还阳,那么现在完全回复了精气神。白翌笑了笑说:“好了,现在是真的安全了。” 我点了点头,和白翌一起离开了这条小巷子,巷子外面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为早晨忙活了起来,马路上车子的发动声音和喇叭的声音,这是属于人间的喧闹。因为大家有属于自己的心情,和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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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了白翌说:“你看我们这次需要带什么东西去?那老太说的地方肯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说不定那荒坟根本就是个鬼冢!” 白翌低头思索了片刻,摇头否定了我这种推测 “她虽然是鬼婆子,但是好歹是接近半神的存在,不会让我们平白无故去送死,而且明显那个地方并非是了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就算玄乎一点应该也不至于威胁到我们的生命。” 我依然不死心:“那么好歹要带些防身的东西啊,否则这心里太不踏实了。” 他看了我半天,最后笑着叹气说:“小安啊,就算给了你一把刀或者是抢,遇见那些物理攻击无效的东西,那和废铜烂铁有什么区别?” 我被他问地无言以对,张着嘴巴想要反驳,但是白翌说的也的确在理。如果真的遇见了鬼,给我一把沙漠之鹰估计我也是浪费子弹,而且我压根不会用枪…… 我闭上嘴巴,瞪了他一眼,自己默默去收拾准备旅行用的装备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赶上了去芊慕湖的特快列车,月台上刚刚下完雪,路边是堆的厚厚的积雪,还有地方有薄冰,路实在不好走。因为正好赶上春运前期,已经有人大包小包地准备赶回家过年了,车站里人不算少,我和白翌好不容易坐到了位置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车上的位置坐得满满当当的,再加上回家的好心情,几乎人人都有高谈阔论的兴致,各种地方方言混杂在一起,喧闹非常。 白翌依然在研究着地图和那张纸片,他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的小细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遇见过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却从来不见他带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却每次都能够化解危机,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他那么放心和信任。这样的人不需要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安心。 我支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外头风景单调得很,一排排的掉光叶子的树木和电线杆子快速的往后退去。外面温度很低,而车子里又有暖气,窗户早就蒙上了层朦胧的雾气,看不清楚再远些的风景了。 无聊得打了个呵欠,我索性裹了裹衣服,把头埋在了羽绒服中,低头打起瞌睡来。迷糊中似乎梦到了个山洞,洞口被堵的严严实实的,那里有一个铜盒子,落了层厚厚的灰,也看不出年份。我慢慢走到铜盒子的面前,盒子的缝隙中却开始流出血来,周围一切都是黑暗的,只有那个诡异的盒子和红得让人晕眩的血液。我害怕地想要转身就走,身后站着的白翌却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脸,渐渐的他的脸变得模糊,血从他的眼角和嘴角流了出来。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睁眼依然是在列车上,白翌在我对面。他估计也累了,正低着头打瞌睡,一瞬间他的脸和我梦中的脸重叠,脑子顿时一阵刺痛。我挪了挪身体,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列车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沾到脸上略微有些刺痛,但头脑倒也清醒了几分。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袋有些浮肿,带着淡青的黑眼圈,估计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居然做恶梦了。我自嘲地冲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梦中那种晕眩的不安感到现在仍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不想了不想了。”我晃晃脑袋随手抹了把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翌这时已经醒了,看了看我说:“你脸色不怎么好,不会是感冒了吧。” 我皱了皱眉头向他摆了摆手“没事,估计是车给颠的。下车吹下风就好了。” 芊慕湖离我们那里真的不是非常远,这趟车没过3个小时就到了。我们一跳下车,就被吹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一个颤。虽然说南方的气候比北方要暖和,但是到了冬天,这种潮湿阴冷的感觉远要比气温低更加熬人。那种仿佛是被刀划般的寒风吹得直往你衣领子里面钻,无论你穿的多么的厚实身体依然冻得要命。 |
白翌指着出口,对我说:“先去落脚的宾馆,明天我们再去芊慕湖。” 我点了点头,哈出的气都冒着白烟,实在是太冷了。 这里是个古镇,周围的旅游业十分发达,所以找个小宾馆并不难,走出火车站就可以看到许多旅馆招牌。我们去了一家离湖比较近的小旅社,老板是当地人,干活很利索,很快就给我们安排好了住房。 安顿好以后,正赶上晚饭,我们下楼随便点了几个菜,正看到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台边的一张桌子上吃饭,我们索性过去搭了个桌子和他聊天,顺便也能问问芊慕湖的事。 老板很好客,说了许多这里有名的景点,白翌夹了一筷子菜,状似不经意地问到:“我刚才看到附近有个湖,中间还有岛,看起来景色也不错。” 老板喝着自己泡的药酒,一嘴酒气地对我们说:“这个季节不是去湖的好日子,因为天冷,而且湖水的暗流多,很多的船家都只肯绕着岸带你们转一圈。那岛上不是旅游开发的景点,也没人去看。”顿了顿抿了口酒,他略微压低了嗓音又继续说:“而且据说那岛上闹鬼,可邪乎了,一般连船家都不去那里打鱼。” 我和白翌对看了一眼,只见他皱了皱眉头,转头又像是好奇地问:“哦?这话又怎么说了?” 老板缩了缩脑袋,往四周看了看后才开口:“据说那里一直翻船,前些时候还死过人,也许是暗流特别的多,现在大伙主要靠旅游业,也不怎么去打渔了。” 我们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什么,只随便扯些闲话。饭后回到自己房间,白翌没多说什么,只是整理着明天出发要用的行李。我在旁边帮忙,脑子里却一直在想老板所说的话,然后对白翌说:“老白,你看这次去到底有多危险,看来那地方真的很邪乎啊。” 白翌叹了口气说:“见机行事。” 第二天我和白翌起了个大早就直奔湖边,说实在的,大冬天来湖边闲逛的人真的很少,租船的生意大都十分清淡,船家看见我们两个一身旅者打扮立马就上来搭话了。但是我们一说要去湖中央的小岛的时候,所有的船夫都是一个劲的摇头。 就这样我们逛了一上午,腿都走哆嗦了,还是没有人肯载我们过去,我们望着湖中央的那个模糊的小岛只有摇头兴叹。 我们渐渐走出了旅游景点区域,走近了一块浅滩,没有什么人造风景,就连树也没一颗,只光秃秃的几块石头。今天雪总算是停了,却依然阴霾,天空里云层很厚,铅灰色的天怎么看怎么萧瑟,湖水泛着天色也一并灰蒙蒙的,绝对和波光淋漓、美好精致这些词八竿子打不上关系。湖边的风似乎特别大,卷着地上的碎雪末子,把我的头发吹得像草窝一样凌乱。我眯着眼不经意地往左边瞟了一眼,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居然看到了一个乌篷。我拉着白翌,急忙朝那里走过去,短短一段路倒是被覆着雪的乱石滩滑了好几个踉跄。白翌在一边拽着我,一个劲得喊“慢点慢点,别还没出发就给摔着了。” 我点头答应,却速度不减,总算一路有惊无险走到那乌篷跟前。那里果然是艘船,虽然非常的旧,但是依然结实。船舱里还有块板横在那里给人当桌子用,看样子是一个旅游用的观光小船。 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有船夫,一时发急搓了搓手对白翌说:“老白,不然这样,咱们借用下,划过去吧。写张条子留这儿?” 正当白翌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们背后传来了声音,一个船夫模样打扮的人领着三个游客走了过来。我心想,这倒是来得巧了。 白翌于是开口说道:“师傅,你看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湖中央的那座小岛?” 船老大是一个健壮的中年人,皮肤是那中常年日晒后产生的红黑色,方正的脸看上去很朴实的样子,相貌普通得很,只是额头左侧有一块硬币大小的伤疤,这人一看就是常年在湖上打渔为生的渔民。他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憨厚地笑了笑:“成,正好你们给我开张。” |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这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好像这个岛把周围的一切都吸引着,它的不安完全来自这样的吸引力。白翌打开地图合着纸片一起对照,周围除了水波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那三个人就走在我们的前面。他们并不是并排而行,而是一个接着一个,低着头,走得非常缓慢,像是诡异的朝圣者。如果不是我们需要走走停停地查看位置,早就超过他们了。 白翌看看山顶,又看了看地图,对我说:“快到了,估计坟就在山顶,我们加把劲爬上去。” 我望向山顶,那里静得出奇,就连鸟叫声也没有,那三个怪人就缓慢地向山顶爬去,即使被石头树根绊倒也浑然不觉。我看的有些发怵了,这样的三个还能叫活人么,于是拉了拉白翌的袖子小声对他说:“你看这三个人太奇怪了。” 白翌茫然地回过头,怪异地看着我,淡然的说出了一句:“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顿时脑袋炸了,什么?没有其他人,那么那三个是什么?我颤抖的指着前面爬动的三个人说:“前面那三个人……你……你看不见?” 白翌皱着眉头说:“不,这里只有我们。” 突然我感觉四周冷的降至冰点,血液也象被凝固了一样,只有我呼吸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倒退了几步,我抬头看着那三个人,发现其中那个女人回头看了看我,她还是动了动嘴唇,我这次看的很仔细,那是说:“我们中的一个人是鬼……” 我们中的一个人是鬼,难道说,其实我们在前面暗流中就已经遇难了?当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四周诡异的安静,那三个人依然在爬,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有爬到山顶,就像是不停的原地踏步一样。白翌看不到他们? |
幸亏是我赶到了,要不然楼主这贴就妥妥的沉了,不用谢我,我就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 |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就象风中幽明不定的烛火,我突然感觉身体坠入了黑洞之中,恐怖的感觉充满了身体,这种感觉近乎绝望。 下意识摸了摸心脏,有心跳,我还活着。我看着白翌,伸出手颤抖地要摸摸看他是否也有心跳。突然我的手被他大力地抓住,我倒吸了口气,疼得龇牙咧嘴。白翌抓着我的手拉近了些,因为几番的折腾,我看东西都已经有了重影,我看不清楚白翌的脸,只觉得他的脸苍白异常,阴冷刺骨的感觉一瞬间就在我周围弥漫开来。。 他说:“你相信我么?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我?” 我飞快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如果我连你都怀疑,那么我还能相信谁!TMD谁还能依靠!” 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或许晕过去还比较好,反正说不定我们都是死人,都是鬼了!其实怀疑不怀疑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我连自己也一并怀疑进去了,只是这话不知怎么地就说出去了。 他慢慢放松了力道,忽然淡淡地笑了:“原来你那么依赖我。” 我靠!依赖?!这个时候一个人比两个人恐怖多了!一个人对付4个鬼么?我怎么看也不是钟馗转世,所以2:3怎么都强过1:4不是么。我几乎站不住,一只手扶着眼睛,眼眶周围疼的要命,已经不能确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而在这种什么都不能确定,连自己都怀疑的环境下,我居然还下意识地想去相信白翌,想起来也是莫名其妙。 他扶住我,然后开口说:“那三个应该是水魅,水怪中最恐怖的,是溺死的人所化的恶鬼。能够制造幻觉,然后拖人下水,当自己的替死鬼。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可以上岸,不过他们一时半刻无法走到这里,北方属金水,这水鬼无法走北。但是我们也等于被困住了。” 我看了看这里根本就是个断崖,要下山的路算被那三个玩意给堵死了。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走就要错过船家的时间了。而那三个成精了的水魅,估计撑不到我们饿死,他们就上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走也走不得,难道要我们2对3和下面那三个东西赤膊对战?” 风依然疯狂的刮着,我们前面逃跑的时候行李早被我丢路上了,现在连喝口水都难,真的是弹尽粮绝啊! 白翌看了看四周的山峦,然后又看了看山顶,轻轻点了点头“也许,还有办法!”他迅速从衣袋里掏出了借寿婆的纸片,指着那首诗的最后一句说:“这里根本就不适合葬人,那么或许鬼婆让我们祭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种东西!” 说完他找了块石头,略略掸了掸积雪就坐下了,反复地念着诗句。 我不好打扰他,只好四处看看,目及之处一片荒凉,下面的那三个东西还在反复地爬山,但是无论如何就像有一堵隐形的墙把他们挡住了一样。女人突然抬头,阴冷冷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将要被杀的死刑犯。 那种怨毒的视线,看得人遍体生寒。“这已经够冷的了,别来添乱了行不?”我暗自咒骂着,又回头看着白翌,他依然在那里思考,我摇头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乌龟岛怎么那么邪门!早知道宁可不答应鬼婆的话,不就是少活几年么,好过现在朝不保夕啊。” 突然白翌抬起头来,眼神似乎一亮“你说什么?” 我有些心虚,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于是吞吞吐吐地说:“早知道就……” 白翌摆了摆手说:“第一句!” |
我回想了下说:“这个乌龟岛怎么那么邪门……” 他说对了,就是这个,我知道那上面埋的是什么了。然后说:“走,爬也要爬上去,只要上去了就有一线希望。” 说完就往山壁上爬,虽然说这山壁不算陡峭,看着还有些小灌木能让我们借力搭手,但是要这样没有防护的爬到山顶,实在是太疯狂了,掉下去估计就连渣也找不到。 白翌伸出手,对我说:“相信我,就跟我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看了看下面的三个人,他们居然一点点的蹭了上来,看来这北水克鬼的方法,对它们来说也不是绝对的。我一狠心,心想就算摔死也不能给它们活活弄死。于是抓住了白翌的手,用力踏了第一步上去。 现在那三个东西和我们正形成了诡异的拉距战,庆幸的是由于朝北的关系,他们的速度无法像先前那么快速,所以距离还是在逐渐拉大的。我定定神,继续往上爬,手脚并用,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白翌在我上面不远的地方,爬得也很吃力。 本来一上岛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座岛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现在更明显了一些,似乎越是往上,引力越强大,而且也越来越阴寒。那种阴寒透着股死气,周围的树木因为这种古怪的阴寒之气都往下长,就像是在给山顶作膜拜一般。越到上面,草木越少,我们也就越难爬。白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在下面跟着难免心急起来。 后面的那三个东西明显顾忌这股阴寒的引力,他们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爬,只是徘徊在山壁上,像是要等我们掉下来一样。 它们这样的水魅居然也恐惧山顶的东西,那么山顶上的究竟是什么?我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白翌,他正咬着牙拼命往上爬。然而他的脸色已经白得的发青了,浑身在颤抖,看来他也受到这股引力的影响。 我正担心他能不能坚持到山顶的时候,他抓的那块石头突然松动了,一个落空,他的身体就往下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手,于是我就处在一只手拉着树枝一只手拉住白翌的局面。 白翌的眼镜掉到了山下,下面那些东西看到白翌的眼镜掉了下来,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何时也掉下去,聚拢起来徒劳地向上伸着手“抓”我们。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分量原来是如此沉重,我龇着牙,手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悬崖山壁上的灌木枝大多纤细柔软却强韧异常,我抓着树枝的那只手因为用力,居然被勒出了一道大口子,血小股小股往外渗出来,染红了大半个袖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身体也慢慢的往下滑。 白翌看着我,冷着张脸很狗血地说了两个字:“放手!” 我不想浪费力气来和他说什么更狗血的死也不放,只是咬着牙齿,抓着藤枝翻转手腕往上多绕了几圈,身子总算是停止滑落了。本还想要靠身体贴着山腰上的空挡,但是因为还挂着个白翌,怎么都无法贴近。 白翌看我没有放手的意思,就自己发开了我的手,我完全处于单方面的抓力。白翌的手几乎要从我手里滑下去。我见状对着他大喊:“你小子要是死了,就TMD是我害的,我这一辈子也别做人了。你掉下去的话,我也会跳下去。要死大家一起死!”话一出口就不合时宜地暗啐自己一声:MD!还真成了8点档的肥皂剧了,再下去是不是就该轮到断树枝了? 白翌看了看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我急得双眼通红,谁说爷们就不能哭,这个时候老子真的想扯开嗓子大声哭,大声喊救命! 他突然笑了笑,又重新抓住了我的手,我一看,心说你不想死啦,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拽起来了一点。白翌脚下似乎瞪住了什么着力点,手里的分量轻了不少,我呼的松了口气,总算这灌木还没让我们两的分量给连根拔了……谢天谢地事情总算跳出狗血剧的圈子了。 |
抓住树枝的手被藤枝深深地勒进手腕里血流不止,几乎把我几层袖子都给染红了。白翌大概终于站稳了,抓着我的手,探着身子伸长另一条胳膊勾住了不远处一颗较粗的树干,然后看了我一眼又说“松手。” 我看看自己受了伤的那只手叹了口气,然后稳了稳身子,接着握着白翌的那只手做固定点,绕开藤枝往他那里挪了几寸过去。而这时我才发现,那只手颤抖得要死,根本一丝力气也用不上了。手上的血滴到了下面,那些怪物像是鲨鱼闻见血腥一样,立刻一阵骚动。看来血使得他们不顾山顶的威胁,迫不及待的也开始要往上爬了。 这只手现在基本算是废了,我估摸着自己真是没办法继续爬了。心灰意冷地长叹一口气,心想着活了二十几年,最后就算交代在这里了。我闭着眼睛,忍着疼,反正差不多也到头了,方才强打的精神一下子散了,整个人也瞬间疲软了下来。 白翌看了看我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不算很远的山顶,拉着我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坚定地甩出一句“我背你上去。” 我睁开眼睛,估计失血过多,看东西已经很模糊了,摇了摇头沙哑地说:“你爬上去吧,背上我,你根本上不去。” 白翌不多说,松开我那只完好的手,探过身子又一把抓过那只皮开肉绽的。我疼得一个机灵,下意识拉住了他,靠你要抓也别抓我受伤的手啊!然后他看了看我说:“你没抛下我,你认为我会么?要么两个人一起掉下去,要么两个人一起上去。” 我没有说话,也说不动了,只点了点头,把那只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经意间往下看了看,那些东西有了我的血后,像发了疯一样的爬,哪里还像是人,完全像是三头巨大的白色壁虎,眼神已经疯狂了,发着红光,嘴巴上吐出了绿黑色的液体,恶心得要命。 白翌见我扶稳了,一手托着我,只靠另一只手往上爬,一点点往上爬。说实话,我已经到了意识快要涣散的地步,只是撑着最后的力气放在抓着白翌的手上。如果手一放,不用说,不摔死,也得被下面那些东西给啃了。 风吹在耳畔,已经变得朦胧了。我看不清楚白翌的脸,感觉血差不多流得也快干了,浑身都冰冷的要命,只有白翌身上的热量让我感觉我估计还有口气,还没死。 我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出声了,终于眼泪流出来了。估计我撑不了多久了,白翌侧过脸看了看我,他皱了皱眉头,已经没有力气的他艰难地开口说了句:“撑住。” 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撑下去。最后点路,白翌几乎是挪上去的,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奇迹。水魅因为山顶的东西,无法靠近,即使他们发疯一样的往上爬,但是依然比我们还要缓慢。 上了山顶,我终于有了一种着地的感觉,白翌躺在我身边,两只手也已经摸破了皮。他一有力气马上扯下围巾,给我把流血的手包住。 白翌拍了拍我的脸:“我们到山顶了,你撑下去啊。” |
因为失血过多,我口渴的要命,无意识般地念着:“口渴,我渴。”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贴上了我干裂的唇,我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东西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后一股微温的水缓缓注入了我口中,真是救命的水啊,我本能求生的吞下去一口。 随后又有水不停的送到嘴里,有了水入喉,我慢慢的集中了意识。但睁开眼时却傻眼了,我想这水怎么来的,原来白翌把雪放在嘴里融化了……再渡给我喝……MD,怎么就狗血到这份上了,感情我们真是来演八点档的? 当他又一次碰到我嘴巴的时候,我马上推开了他,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水立马呛进了气管里。我边咳边用手颤抖的指着白翌,又看了看地上的雪。 他看我算是活过来了,也回复了平时的神态,满不正经地说:“放心,我上面的雪没用,用了地下的,干净的很。”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不是重点!不过想了想重点说了大家都尴尬,还是当没这回事吧。我晕头晕脑地想站起来,倒忘记了手上受伤,手一撑地,马上疼得倒吸口冷气。晃了晃又坐下了,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下面还有三个东西在,而我们不知要做点什么才能脱身。 白翌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询问地抬头看他。他也没说什么,只示意我看看四周。我四下里看看,发现这里应该是山的最高点,空荡荡的一小片平地,但是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土坟一样拱起的石块,上面摆放了一个盒子,铜质的盒子,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风刮得像镰刀一样,卷起一地细碎的雪沫,迷了人的眼,我揉揉眼睛再看过去,的确是和梦里一样的盒子。 白翌一身狼狈地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我,慢慢地向盒子靠近。我虚弱地问他:“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可以救我们命的东西——玄璜璧。也是我们要祭祀的。”白翌没看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在这里要放这个东西,你最后怎么知道是这个东西的?” 白翌这次回了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这里是聚阴地么?这样的地方的确也养得了下面那三个怪物。但是却能困住它们,为什么?那么肯定这里有镇得住的东西,借寿婆给的诗中最后一句就是北尊龙鼋镇玄璜。” 看得出他也很累了,说了这些话就有些颤抖,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以赤璋礼南,以白琥礼西,以玄璜礼北。它们其实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属性,天为日,地为月,东为苍龙,南为朱雀,西为白虎,北为玄武。北方正是万鬼之归宿,所以代表北方的玄武便有镇魂引归的责任,而代表他的礼器玄璜自然就成了镇万鬼魄魂之玉。” “你的意思说要我们把这东西拿走当护身符?”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 |
@「紅玫瑰」 |
双喜鬼煞(上) 年关将至,即使天气再阴冷,大家都风风火火的准备着过个新年。乐和的劲头逼退了三九寒冬。很多人都把喜事赶在这个日子办,我们办公室里的女老师就好几个准备这时候结婚的。前段日子她们天天守着那本台历希望大喜日子快些到。 但也真奇怪,这个时候除了喜事特别多之外,丧事也很频繁。估计是天气太冷了,好多体弱多病,本来就风烛残年的老人家熬不过年底这道坎。出门看到好多的人袖子上都带着黑色的布,脸色苍白,一点也没有过年的喜气。 过去的人都说人生来有两大喜事,一自然是结婚,可以组成家庭,开枝散叶。另外的就是死亡,并称红白双囍。我一直不明白死人了还能叫喜事?难道是恭喜他早生极乐?终于可以摆脱人世苦难? 我盯着屏幕,无聊地刷着游戏,脑子却在漫无边际地思考着乱七八杂的事情,好像这都已经成习惯了。上次去了那次芊慕湖之后,我休息了好多日子。本来该奔回家过年也因为这一身的伤而作罢,否则回去让父母看到了,还以为我去阿富汗打仗了。 白翌也没回家,照他的说法是现在过年已经没有过去的年味了,过不过都无所谓。而且留我一个人在他也不太放心,于是咱们两个大光棍,还得在一起过年……其实也十分的冷清…… 就在我即将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匆匆的把游戏画面最小化,然后蹬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我以为是白翌忘记拿钱包了,他说要去买些年货来,虽然只有两个人过年,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需要的。我对这些不讲究,也懒得大冬天的出门,就独自一个人猫在家里折腾起自己的网络游戏。 搔着有些长了的头发,我边拉门就边说:“你烦不烦啊,我这里正……关键呢……” 然而开了门才发现,那里站的根本不是白翌,而是一个女孩子,清瘦得很,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一头齐肩的长发,围着白色的围巾,看着挺秀气,就是脸色苍白了些,感觉没什么生气。 我一看是一个陌生女孩子,连忙改口道:“哎哟,不好意思。这不,我以为是我朋友,你找谁?” 我很确定她不是来找我的,因为长那么大,还没有哪个姑娘家主动来找过我。果然,她开口说:“我是来找白翌的,听说他就住这里……” 姑娘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一听是找白翌的,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我把这个归结为我眼红。但是人家都找上门了总归要答应下,于是我也就笑了笑说:“白翌他出门买东西去了,现在不在。”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刚才就说这姑娘很秀气,眉头一皱,感觉有一种病态的美,好比那林妹妹。我心头一软,立马接着说到:“要不,你进来等等他?他估计快回来了。” “我叫赵芸芸,是越剧学院的学生,听说了白翌对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特别在行,所以来找他帮忙。”她看了我一眼,细声细气地解释着,眉头倒是渐渐松开了。 又是学唱戏的!难怪声音那么软绵绵的。怎么白翌就认识那么多学戏剧的女孩子呢?这小子,不是成心气我么!我哦了一声,侧过身子,示意她先进来再说。外面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冷得直哈冷气,我也不能让她一直待在门口。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叫安踪,是白翌的同事和室友,你先进来坐坐,他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赵芸芸抿了抿嘴,也没推脱什么就进了屋子。屋子里开了空调,她进屋后自然把围巾和大衣放一边了。我在后面觉得纳闷,这姑娘看着也没什么奇怪的,怎么就又是为了那档子莫名其妙的事找过来的呢? |
她顿了顿,抽了下鼻子继续说:“我参加了他的追悼会,来得人很多,大家都一直哭一直哭,听得我撕心裂肺。可是他听不到,他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透明玻璃的棺材里,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我仔细看着他的脸,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可他的脸已经完全走形了,肿得比他生前大了两圈,不是苍白的那种,而是一种青红的颜色。白色的脑髓从耳朵里流出来沾在他的头发上,黑色的西装包裹在他的身体上,感觉就像是裹着巨大的蜡像,大红大绿的织锦缎子棉被就盖在他胸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我甚至想象不出来躺着的那个人就是他。我当时只有一种反胃的冲动,但毕竟这是我最爱的人的遗体,我忍着干呕了几下,就不敢再看着他了。他的家人围着棺材哭得仿佛要把他叫活过来一样,但是没有几个真正看着他的人,大家都有意的把目光避开尸体。整个灵堂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百合花香,那种糜烂的味道让我仿佛看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躺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周围哭天喊地,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正面看着我。” 赵芸芸身体有些颤抖,双手抱着身体。她闭着眼睛继续说下去:“我渐渐远离了棺材,我真的无法忍受了。他的照片被摆放在棺材前,笑得那么的熟悉而陌生,感觉看着照片,就像是看着他的灵魂,隐约透着一丝的鬼气。他在笑,却好似在嘲笑,嘲笑为什么我还活着一般。 我慢慢的靠在了墙壁上,没有哭,虽然我同他们一样的伤心,但是眼泪就是流不出。他的母亲喊得撕心裂肺,我听着浑身就像浸在冰水里一样。突然我很迫切地希望快点结束,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死亡。我回头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表情很愉快,分明是在微笑。她穿着火红的旗袍,红色的绣花鞋,梳着一个光洁的发髻,她对灵堂里他的照片微笑着,仿佛可以听见她的笑声。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我无法容忍一个女人穿成这样,如此不尊重我的男友。我告诉了我身边的一个朋友,他是我男朋友生前的同学,我指着门外的那个女人就对他说:‘怎么有这样的人,穿成这样了还来参加杰的葬礼!’ 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很生气,于是冲过去就准备赶她走,女人看着我们走过来,我们这才发现她的脸苍白得就像是石膏涂上去的,嘴巴和脸颊两旁的腮红,感觉就像是三点红点。她穿的是老式的短袖袄,下面是旗袍的裙子,完全是一副民国时期新娘子的打扮,她无视我们的存在依然在那里笑着,像是即将要结婚的女人一般幸福微笑。 突然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没有继续靠近,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对劲。但是我朋友径直过去对着那个女的大吼:“你干嘛呢。在这里发什么疯!” 女人突然不笑了,她木讷的转过脸来,把眼珠子往上转着,裂开了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她又笑了出来,但是一改前面的微笑,这样的笑容太诡异了。从她嘴巴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臭味道,我和我朋友撇开了头,再回头看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我看着我朋友,他也十分骇然。后来我们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那个女人的事。” 白翌托了托眼镜,他的脸色明显比先前要严肃许多,看来这个女孩子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麻烦。女孩子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本来我们以为事情就结束了,我们把杰的骨灰盒安葬了下去。我以为我可以调整心态,独自面对今后的人生了。但是……但是这只是一系列恐怖的开端!”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我心里暗暗的想“她这样红着眼出门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怎么了她吧……”。为了平复她的心态,我只能安慰着说:“没关系,你不是现在还好好的么,说下去。白翌一定会帮你忙的。”话刚说完我的背后就感觉到白翌那小子捶了一拳头。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当做没看见,继续等她说下去。 她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嗯,在那之后我和我的朋友都出现了些奇怪的现象,比如我们身上莫名的出现红色的痕迹,有时候可以听到耳边有女人在哭泣的声音之类的。我本来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伤心过度了,但是直到我朋友把我约出来后,我才发现事情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那个时候我看见我朋友真的吓了一跳,他本来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但是现在瘦的皮包骨头,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完全像是一副会走路的骨架子。他眼神很惊恐,而且充满了绝望。他看到了我,我发现他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颤抖的向我招了招手。我一坐下,他就抓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冰冷的要命,他说:“完了,我们都要死了。那个女人,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我怕我活不长了。”他激动的颤抖着嘴唇,我当时还安慰他说道:“没有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你不要太大惊小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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