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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发点摘自《怖客》《悚族》《风声》的鬼故事,喜欢的进来瞧一[第37页]

作者:chongmei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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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加油。
 
 
      ╰总算明白
     
         却又不能释怀 
     
    
            
           
 
差一点经验啦
汉语:我是来打酱油的。
英语: I'm going to buy some soy sauce. 
韩语: ?? ?? ??.
德语: ich gehe Sojasosse kaufen.
法语: je me suis prend que sauce de soja.
俄语: Я пришла за соевым соусом.
荷兰语:kwam ik tot een sojasaus
西班牙语:me vino a un salsa de soja
意大利语:venuta solo a comprare la salsa di soia
 
这么牛的帖子怎么现在才看到,赶紧留个名慢慢研究一下[真棒] [真棒] [真棒]
 
"在我们进来之前索道没有人使用过,而寄给我的信都带有泥土的腥味,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的笔友是个农民,看来我的猜测错了,我的这个笔友不是简单的人,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的笔友是身处幽冥地界的幽灵笔友。"侯文峰望着我苦笑了一下。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么说…这些信是通过乌鸦传送给元烈的?"
"嗯.没错。"侯文峰点了点头。
莫汝鑫一脸的不可思议望着我和侯文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我收到的这些信可能也是乌鸦帮忙送的,他能辨识信件是否是送给已死之人,如果大家以后在邮局附近看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在邮筒或是在附近的电线上站着盯着邮局,请一定不要驱赶它们,因为它们或许还肩负着一项鲜为人知的责任。"
侯文峰这么一说我不禁对这些乌鸦肃然起敬。
"对了,侯先生你…你的信里写了些什么东西呢?"莫汝鑫露着怀疑的表情,但还是好奇的问了信的内容。
"我把我所有的疑问都写在信里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侯文峰说着和我们一起坐到了树林里。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潮湿的树林里让人有些难受,但更难受的是那种等待的心情,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昏昏欲唾了,在半睡半醒中我听到了耳旁传来了老鸦很轻的叫唤声,我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只老鸦站在了标有元烈两字的信箱上正机灵的盯着我。
我回头望了望侯文峰,只见他手中正拿着信纸在看,而莫汝鑫就躺靠在一棵树上酣然入睡。
"信是靠乌鸦们接力送到我住的城市,这里是第一站,我将信给截了下来。"侯文峰解释道。
"信上说了些什么?"我立刻好奇的凑了过去,只可惜在昏暗的环境中我根本看不到是什么内容。
"元家村真是在躲避纣王残暴的杀害才迁徒到这里来的,几千年过去了他们依旧保持着古老的风俗,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老人从天而降,无意的进入了他们的世界,才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学会了简单的现代汉字,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使用工具,甚至学会了寄信交笔友,他们在村口的林子里挂上了信箱,各家各户都有,这是他们与外界交流的唯一工具,他们惧怕出村子,惧怕现代人类像纣王一样残暴,即便是老人为他们拉起了索道,可依然没有人出村,对于老人为他们所做的,他们抱有感激,这个老人被村中人称为大圣人,他就是莫汝鑫的爷爷。"侯文峰顿了顿道"然而当老人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山体滑坡泥石流事件,整个村子在瞬间就消失了。
 
在那危机关头,村中族长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这位老人,他相信圣人一定能带着元家村唯一的血脉逃出生天,老人历尽千辛终于活了下来,最终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逃了出来。"
我有些发懵的转头望向了依靠在树上呼呼大唾的莫汝鑫,已经明白那孩子是谁了。
"那你的这个笔友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有问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道。
"是族长,他觉得我可以信任,于是引我来这里,是想让我帮他找他的孩子。"侯文峰沉声道。
"你…你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莫汝鑫吗?"我压低声音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不,也许现在的生活对他才是最好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爷爷一直瞒着他身世的真相,而撤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元家村,我点了他的昏睡穴,一时半会醒不了,放心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靠,你早说啊。"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等天亮了我们就出村子,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和这个笔友一直通信下去,我很珍惜这个笔友,当然了我会将找到他儿子的事情寄信告诉他。"侯文峰仰望着天际沉吟道。
终于等到了天亮,侯文峰解了莫汝鑫的穴,莫汝鑫摸了摸脖子"怎么天亮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睡的好痛,对了侯先生等到回信了吗?"
侯文峰摇了摇头"没有,也许是我估计错误了,不过那些信是从哪里寄出来的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我们现在先回去吧。"侯文峰露了个苦涩的笑望向了莫汝鑫。
莫汝鑫也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带着我们出了林子,接着自己首先登上了吊篮做着准备。
侯文峰望着莫汝鑫对我小声的说了句"族长用自己儿子的名字来做的信箱,也许他更期望有一天能收到儿子的信件,他的儿子就叫元烈。"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在吊篮里做着准备的莫汝鑫,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他…才是…元烈?"
"侯先生,苏先生你们在干什么?快过来现在起了风,吊篮摇晃的厉害,我们要赶紧离开啊。"莫汝鑫大声喊道。
我们答应了一声就爬进了吊篮,望着吊篮下依旧汹涌的水流,坐在同样的吊篮里,但进出时的心情却截然不同。(笔友完)
第四季完
 
我正想着,坐在旁边的爷爷突然起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然后拎起一个青灰的布包,这个布包看上去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过这布包有些年头是肯定的,上面还印有白色退了色的日月潭风景图案。
小男孩缓缓抬起了头,随后将魔方往兜里一装然后牵着老人的手随着老人离去,人群自觉的闪开了一条道,小男孩面无表情的望着四周,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许不屑,当他走到我边上的时候甚至还狠狠的盯着我一动不动,搞的我心中一阵毛毛的。
小男孩的眼窝有点黑,跟他白皙的皮肤对比很不协调,像是很多天没睡觉了,这点让我觉得很怪异,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小蕾拖拽着我继续逛街给抛诸脑后了。
有些事情总是让人觉得巧合的有些离奇,正当我已经忘掉那对爷孙俩的时候,他们却偏偏在你视线内出现。这次那爷孙俩正站在一个玻璃橱窗前发呆,爷爷依旧拎着那个老旧的布包,小男孩双手插在兜里,眼睛紧紧盯着橱窗里的一双运动鞋,我下意识的朝小男孩的双脚望去,这才发现他脚上的那双黑布鞋很残旧,不过让我有点不解的是这小男孩穿的鞋与周边孩子那花里胡哨的运动鞋、凉鞋完全不同,但仔细一想兴许是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吧。
"看,又是那对爷孙。"沈小蕾小声说了句。
"小蕾你有没发现这爷孙俩的行为很古怪?"我将自己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你瞎想什么,一个老人一个孩子有什么古怪的?"小蕾皱了皱眉头嗔道。
小蕾越是这样说,我心中的好奇越发像猫抓似的,首先从我们遇见这爷孙俩开始,他们似乎从未讲过一句话,其次那孩子冷漠的表情完全与他这样的年纪不相符合,最后就是他那黑黑的眼圈让我觉得奇怪,我甚至感觉到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邪气,也许是我自己经历了太多这类的事情变的神经兮兮的了,我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此时我注意到老人机械的扭转头望向了那个小男孩。老人舔了舔嘴唇,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副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的表情,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小男孩此时转身离开了橱窗,朝别的位置走去,老人这时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然后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去抹额头的汗液,我注意到老人的手抖得很厉害,脸色十分的难看。额头的汗更像是惊吓的冷汗。
"这老头怎么这么紧张?"我被这爷孙俩完全给吸引了,心中的疑惑越发促使我想搞清楚这对爷孙到底有什么古怪。我慢慢的扭转头望向了沈小蕾,沈小蕾正面带讥讽的笑意望着我。我不知道她这笑是什么意思。
 
"去去去,我知道你不搞清楚陪我逛街是没心情的,算了我一个人逛了,不过晚上六点在那家餐厅碰面。"沈小蕾指了指左侧的一间餐厅说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跟上小男孩走了过去。路上行人很多,我的举动自然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小男孩似乎格外的警觉。时不时总会回过头来朝后看一下,不过他的眼神让人直发毛,几乎像是用眼白怒不可遏的斜视。
我就这样跟着这对爷孙走出了老远,渐渐的四周的人越来越少,地方也偏僻了起来,我看了看路边的标志牌,好家伙居然走出了七八公里,我注意到那老人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而那小男孩却像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有点太不正常了。
果然没一会,老人就走不动累的瘫倒在地上,那个布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发出脆响。我赶忙躲进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装模作样的打电话,生怕被那个小男孩发现。
小男孩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立即转过了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瞪着老人。
老人瘫倒在地上动了动嘴,算是说了第一句话,由于这地方有些僻静他说话的声音我听的很清楚,他说的是河北地区的一种方言,因为说的比较简单我还是听懂了,不过他的语气就比较奇怪了,像是在恳求。
"我真的走不动了,能休息一会吗?"老人说的话就是这句。
小男孩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老人叹了口气这才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伸手去提掉在身旁的布包时,布包的手提带突然"撕拉"一下脱落,将布包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布包再次重重的掉到了地上,这次包里的东西全都;散落了出来,散了一地,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包里的东西全是玩具,除了各种形式的魔方以外还有许多的弹殊、积木之类的东西。
我用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小男孩似乎愤怒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男孩突然扑上去狠狠咬住了老人的耳朵,顿时老人的耳朵鲜血就流下来了,老人吼叫了起来,想用力推开小男孩,但小男孩趴在老人的肩头根本就推不下来。小男孩的动作把我都吓傻了,浑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看呆此时正正面对着他们了,小男孩咬住老人的耳朵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朝电话亭这边死死的看过来。
我的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妈的我还从未被一个孩子吓成这样过,这孩子还是人吗?就算是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皇帝"也没这样对自己的爷爷的,我转过身来立即颤抖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侯文峰的电话,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了。
 
我朝窗外扫了一眼感觉格外的刺眼"对面的楼房玻璃反光,真刺眼。"我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你到窗前来仔细看看那里在干什么。"侯文峰将我带到了窗前,我眯起眼睛远远看去,这才发现在远处的右侧有一个大型的工地正在动工,几个醒目的大字"三号线地铁施工现场"映入眼帘。
"没什么特别啊。在修建地铁而已。"我纳闷的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当年的风水师绝然想不到运财局反倒成了煞局,处处犯煞,现如今这房子的主人肯定是厄运连连,你进屋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房子湿气颇重,天花板的角落都发霉了。"侯文峰指着对面楼房窗户反光的地方说道"这里不仅犯了反光煞,而且右侧那里在修建地铁,这是两个煞,一早一晚,早的是工地在右侧动土犯了白/虎煞,晚的是地铁线路迟早从楼房下面通过主犯穿心煞,早晚把老板娘克的倾家荡产。"
"有这么邪乎?"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信不信由你,不仅如此,煞气重更是吸引了那些东西入住。"侯文峰坐回到床沿上抽起了烟,显得心事重重。
"这么…这么说那孩子…。"我想起先前那老人一副十分紧张,好像很怕这孩子的表情立即就明白了,此时更是吞吞吐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那孩子不是人。"侯文峰顿了顿说道"那老人肯定是知道这孩子不是人,虽然我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这老人必须得救下。"
侯文峰说完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等晚一点这栋房子阴气重一点,我在想法引那孩子出来,然后降他。"
"五点四十?哎呀,糟了!"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大喊声令侯文峰颇为诧异"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小蕾约了我六点在步行街附近的一家餐厅碰面的,现在五点四十了,就算现在坐车子回去也赶不急了。"我抓了抓头发有点一筹莫展,这样的事我已经干过很多次了,虽然小蕾每次都宽宏大量的原谅了我,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不用怕,我给她打个电话就好了。"侯文峰掏出手机说道,就这样我又过了一关。
我正想询问小蕾是什么态度时,隔壁的房间突然传出了低沉的嘭嘭声,像是有东西在撞墙,我和侯文峰立即起身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这建筑修建的没多科学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隔壁的声音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放过我吧。"隔壁传出了老人的哀求声,我和侯文峰相视一看,心中更是一阵紧张。
 
"老人像是在哀求那孩子放过他,刚才的嘭嘭声像是磕头的声音。"侯文峰压低声音猜测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们还想听听隔壁的动静时,隔壁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在几个小时内隔壁除了先前我们听到得声音外就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我们应该是被发现了,既然我们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肯定也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刚才你大呼小叫的一定引起了那孩子的注意。"侯文峰沉声说道。
夜凉如水,窗外传来了蝈蝈清脆的叫声,而我的脑海里始终是那个孩子那张冷漠的脸孔。
"有动静了!"侯文峰突然从旁边的床上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贴近了墙边,我也紧张的跟了上去。
隔壁果然又传来了怪异的声音,听声音像是许多颗粒状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发出的,这声音过后没多久,接着又听到了老人支支吾吾的声音,我和侯文峰想仔细听清楚老人在讲什么,但老人的声音很小很模糊听不清楚。
"有点不妥。"侯文峰皱了皱眉小声道"不能等了!"
侯文峰说着就朝门外走去,当他打开门的瞬间,我几乎被吓的倒吸了口凉气,那小男孩就站在我们的门口,倒是侯文峰冷静的展开了单臂拦在了我面前,说了一句我经常听到的台词"何方妖孽!"
"你们…是在找我吗?"小男孩突然发出了低低的询问声。
只见小男孩低着头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手中拿着那个魔方快速的拧着,越柠越快,我可以感觉到他有些愤怒。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站在侯文峰的后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侯文峰在此时也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怨气冲天。"侯文峰小声嘀咕了句。
小男孩似乎也听到了这话,只见他缓缓抬起了头,四周的空气仿佛在一刹那就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小男孩颈骨扭动发出的脆响。
当看到小男孩的那张脸时,我的呼吸都变的不顺畅了,好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吓的站不住。
小男孩的脸色青灰,那双黑眼圈更是黑的叫人难以置信,在他的腹部肚脐眼的位置好像一直是渗着血水,腹部的衣服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双腿都有些打颤了。
此时候文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符夹在手指间,然后紧紧盯着小男孩准备随时对付他,小男孩的目光渐渐被侯文峰手中的黄符所吸引,只见他慢慢歪着脑袋盯着侯文峰手中的黄符,显出一副天真好奇的表情,这表情和下午他看我的手机几乎是一摸一样的。
"先生…不要!"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含糊的呼叫声。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老人出来了,不过老人的样子相当狼狈几乎是爬出来的,老人额头红肿,嘴角裂开血水和唾液混在一起慢慢往外流淌着,随着老人含糊的呼喊,老人口中还掉出了几个小块魔方拆卸的颗粒,我朝老人爬出的门看了看,透过半开的门我看到地上散落着许多魔方颗粒,在看看老人的样子,我一下子就明白下午和刚才一系列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那副画面一下子就在我脑子里组合。
老人跪在地上向小男孩磕头求他放过自己,孩子则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发慢慢拆卸着魔方,最后一颗颗塞进老人的嘴里,直至塞满将嘴角撕裂,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先生求你不要。"老人几乎是哭着哀求着侯文峰。
侯文峰慢慢收起了黄符,眉头紧皱,似乎也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那小男孩见侯文峰将黄符收起来了,那好奇的表情一下子就不见了,接着他低下头继续玩着自己的魔方,随后转身慢慢回了房间,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
我和侯文峰将老人扶了起来。
"老人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人,可你为什么…。"侯文峰诧异的问道。
老人抹着嘴边的血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了一句今我和侯文峰颇为吃惊的话"他是我儿子。"
我张大了口吃惊不小,一个八十来岁,一个才七八岁,这也太夸张了,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的儿子应该在很早前就死了。
侯文峰将老人请进了房间,等他收拾好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后才问道"老人家你似乎有苦衷,一方面爱他的折磨一方面他又是你儿子,所以你不忍伤害他是吗? "
"先生看你的样子应该是高人,但…哎,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我年轻的时候说去,其实这孩子很单纯,什么新东西都会很快吸引他的注意力,只需要一样东西就能收服他,但…但我办不到…因为我已经…杀过他一次了,不想再杀他第二次…呜呜呜。"老人说到这里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我脑子里有些茫然,有些纠结的自言自语道"爸爸杀了儿子,现在儿子反过来又伤害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老人依旧在哭泣.老泪纵横。
侯文峰皱了皱眉嘀咕了句"那孩子肚子上在流血,莫非…老人家你刚才说有一样东西能收服他,是什么东西?"
"是剪刀,他最怕剪刀。"老人停止了哭泣呆呆的地说道。
"剪刀?难道那孩子是被剪刀杀死的?"我自言自语的问道。
 
"两位先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儿子是爸爸前世的仇人'这句话,呵呵,我现在总算理解了。"老人眼里闪动着泪光有些茫然的说道,老人机械的端起茶水,眼神一直都盯在同一个地方出神,仿佛想起了往事"那是发生在那个动乱年代的上海滩,上海历来都是冒险家的乐固,华洋杂处,品流复杂,外国殖民将上海划分为了许多租界,还不仅仅如此,华人的黑帮势力更是多不胜数,他们和租界的关系相互扶持、纵容,可想而知当时的上海有多复杂。我有一个表叔,很早就跑到上海去了,当时去的时候他还穷的白面馒头都买不起一个,但几年后他回到河北老家却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的,他还带回了一个穿着旗袍打扮妖艳女人,女人走路左摇右摆像是蛇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表叔说这是他媳妇,那个时候我还小这些事不会懂的,但我永远也记得表叔带回来的奶油蛋糕,那种美味至今我也无法忘记,在加上表叔的形容我更加向往上海这个地方,表叔说自己是办事经过这里于是来看望一下亲人,我看着表叔风光的一面,于是我提出要去上海,表叔听我这么一说先是愣了,随后露了个神秘的笑容'小勋,你真的要去?'
我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旁边那妖艳的表婶随即同表叔相视对望,最后也露了个诡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此时想来才觉得那么的可怕,当时我完全被他们风光的外表给欺骗了,脑袋里只想着表叔跟我讲的话'上海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有没本事伸手去捡了。'
在-临走的那一天,爹娘含着泪将我送到了村口,我跟着表叔进到了省城,随后上了表叔安排的一辆卡车,当我上到卡车上的时候才发现卡车上有着许多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男孩女孩全都有,他们一脸稚气,眼神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在漫长的长途中我渐渐和他们熟络起来,我认识了一个叫李三的朋友,我们都是河北人,年纪也差不多,不过他比我看上去成熟许多,很快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大概在车子上颠簸了十来天我们终于到达了上海,当下车的一刹那,我们就被上海的繁华给吸引了,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霓虹灯,所有的一切都今我好奇,但很快我的好奇心就被疑惑给冲淡了,表叔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和表婶将我们一同来的男孩子全都关在了一个黑屋里,而女孩子全被关在了另一个屋子里,几天都不给吃喝,我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许多孩子都哭喊着,让人心情很烦躁。
 
在第四天的傍晚,黑屋外的大锁链传来了动静,此时我们都已经很虚弱了,表叔带着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进来了,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感到了一丝害怕。
'鼎爷就是他们了。'表叔跟身后的一个穿着丝绸长褂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那叫鼎爷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露了个很难察觉的笑说道"别把他们都饿死了,不然工作该由谁去做?"
'是鼎爷。'表叔点头哈腰十分恭敬的应道。
我不知是什么工作,但我已经隐隐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工作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受到了非人的遭遇,那是一段我永远也无法抹灭的记忆,每当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我的手依然会颤抖。"老人说到这里颤抖的扬起了自己的手。
我不知道他遭遇过什么,只有静静地听着他继续叙述。
老人愣了一会后继续说道"在那地狱一般的时间内,我和李三经受住了考验,但许多和我们一起来的孩子都无法经受,最后死了,表叔将我们训练成了一群手脚灵活的小偷,我们的手经过油锅的考验,经过滚烫沙石的磨砺,我们的手可以快的在你眨眼的瞬间就将你的皮夹给偷了。
迫于威胁我们不得不出入上海的许多娱乐场所和大型的赌场进行偷盗行为,由于我们年级小即便是失手也只是被人痛骂一顿。顶多就只打一顿并不会被他们送到巡捕房去,就算真会被送去巡捕房,那也一点事业没有,里面有鼎爷的人,我们顶多被不疼不痒的教育一番,被告诫下次小心一点又会被放出来。
那天我再次失手被人毒打了一顿,是李三将我救下,我们躲在一艘船的货仓里偷偷哭泣,李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好像在想事情,渐渐的我停止了哭泣,看这李三凝重的表情我好奇的问道'李三你在想什么?'
'小勋,来上海快两年了,我总算看清楚了这里的一切,这里是权力和金钱的天地,想要摆脱现状只有不折手段的往上爬,我不想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李三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不做我们又能怎么办?表叔不会一直这样对我们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三粗暴的打断'你醒醒吧,表叔?那个是你什么表叔?他只当我们是他赚钱的工具而且,你…你知道跟我们一起来的女孩子去了哪吗?他们被卖到了青楼!是青楼啊!'李三对着我吼道。
我有些发懵,那些跟我们一起挤在卡车上来的女孩顶多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李三的吼声惊动了船上的人,只见一个船员看到我们鼻青脸肿的躲在货仓里,立即就要扯开嗓子吼,李三快速的靠上前去一声不响将刀子狠狠刺进了船员的腹部,直至船员不再动弹才慢慢拔了出来,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的清澈了,只听他冷冷说了句'要想活着,这是唯一的选择。'
李三的话里有话,在杀了第一个人之后,李三就带着我离开了,在那个夜晚,李三趁表叔熟睡之际凶狠的割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冷静的包上,我们两人就带着头颅投靠了鼎爷的死对头东叔,在当时我们这群孩子的存在确实让东叔头疼,我们受鼎爷的保护在他的地盘上神出鬼没,搅得他们的生意一团糟,他们恨不得把我们给铲平了,李三看准了这一点,于是召集了我们这群被他们称为瘪三的伙伴一起去了东叔那边。
当东叔看到李三面不改色的将人头摆在桌子上,露了个笑容。在黑帮当中,利益永远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存在的价值,而我和李三自然成了那种很有价值的人,在东叔的大树底下,我们两个很快就控制了整个上海的小偷,李三的凶狠更是出了名,因此还有一个外号三刀,看到李三他们就像看到了一把能置人于死地的刀,而我也成了唯一能跟李三称兄道弟的人,有的人为了逃过李三的杀害,只有来求我,因为只有在我的求情下李三才有可能放过他们,我们两个一唱一和收拢的不少人,很快我们就扬名上海滩,就连鼎爷也开始惧怕我们。
时间很快就过了七八年。俗话说爬的高,摔的也疼,就在我们俩风光无限的时候,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们,我和李三同时爱上了这个女人,女人叫尹秀,长得很标致,一看就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曾经就是跟我们一起挤在卡车上的女孩,后来一个富商看她可怜为她赎身带了回去留在身边当仆人,因为相同的遭遇因此我们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和李三都很喜欢尹秀,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李三这个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是自己需要和喜欢的他会不折手段得到。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叫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而我正是中了兄弟两刀的人,呵呵,是不是很可笑,李三并没有要我的命,在事后想清楚了我也并没有怪李三,但李三最后的惨死却给我留下了永远的伤痛,我开始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开始变的多疑,我万万没有想到尹秀居然是东叔派来离间我们的,李三最后被乱刀砍死,而我侥幸逃了出来。"
"你们犯了一个大忌。"侯文峰顿了顿说道"功高盖主!"
 
早安
 
又过了很多年,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而我也变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我决定要回到当初的地方看看,当初的'家'早已经不复存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建筑工地,就在我叹息的转身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就站在我的身后,看到这孩子我突然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摇了摇头,我问他家在哪里他指了指工地,我问他妈妈和爸爸呢?他却抬起头仰望着大楼上那一块块菱形的玻璃眼睛眨都不眨,望着孩子那张白皙的脸,深陷的黑眼窝,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间我像是看到了尹秀那张俊俏的脸,想到这里我惊的往后退了几步,那小男孩慢慢低下头望着我露了个笑容,这笑容十分熟悉像是李三杀了船员时坚毅的笑,又像是东叔看到人头时的笑,不过这笑更像我在杀死孩子后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苦涩的笑。
'爸爸。'那孩子突然开口朝我喊了一声。在那一刹那我有点站立不稳瘫坐到了地上,起初我有些害怕,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很快我内心深深的自责就取代了害怕,我觉得我该补偿给他,于是就带着他了,跟孩子在一起的几年间,我更加确定这孩子是我儿子了,他害怕见到剪刀,而且这孩子看到所有方形菱形的东西都会产生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买了魔方给他,而他对魔方几乎就是痴迷,而且玩的易如反掌。"
"因为在他的世界中只有天花板上那一块块方形菱形的东西。"侯文峰皱眉说了句"你儿子认得你是杀他的凶手,但同时也知道你是他父亲,他伤害你只因他身上有着枉死的戾气,因为他没有看到美好的世界,而并非觉得你是杀他的杀人凶手,也许在他开口叫你爸爸的时候已经原谅了你,所以说儿子又怎么会是爸爸前世的仇人呢?"
"所有方形菱形的东西?我的手机…你的符咒…橱窗里的鞋…他在看手机上菱形的键盘,在找你符咒里画菱形的东西,在看那些网状鞋上的菱形孔洞…。"我突然想到了这孩子全神贯注注视这些东西的举动,一股心酸涌上了心头。
"先生谢谢你们。你们打开了我的心结。"老人紧紧握着我们两的手"时间不早了,我想不必在打扰你们了,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你们要去哪?"我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会带着我儿子去那些清净一些的地方,慢慢化解他的戾气。"老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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