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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作者【鬼谷仞】[第15页] |
作者:一半l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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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隐约的乌鸦的叫声,在这漫天飞舞的纸钱之中显得格外的凄凉和可怖。街道之上游荡着的充满不甘之气的游魂,不时的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们,透出了强烈的怨气。但是畏惧着断墙上的那枚咒符而不敢靠近,只得围着我们一圈圈的走着,然后离开。 这个环形的小镇仿佛被异常压抑的气息所笼罩了起来,阴风从那房屋的缝隙之中挤了出来,狠狠的刮着那有些龟裂的石板路。石块和土砾在风的吹动下,发出不安的响动。我盯着那排如同棺椁一般的房屋,那个曾经在脑海之中出现过的疑问再闪现在了眼前。我的呼吸不由得骤然之间变得急促了起来,急忙转头凝视着那诡异的弧线消失在一片阴森的房屋的遮蔽之中。 既然这个古镇是一个环,那么,这圆环之中,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然后急忙纵身而起,跃上那有些残败的屋顶,向那房屋的后面看去。 那排房屋的后面,是一团诡异的黑雾,缭绕的笼罩在前面,包裹住了一切,什么都看不清出。而那团黑雾之中,却散发着异常强烈的怨气,让我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难道那里,隐藏着什么玄机? 我盯着那团黑雾,不由得紧锁眉头,脑海之中飞快的思考着。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百里申的一声惊恐的尖叫:“公子小心!” 我愣了一下,急忙回过头去。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破裂声,然后整个身子猛地一沉。我顿时一惊,刚回过身来,便听到一阵瓦砾的崩裂声。那残破不堪的屋顶居然无法承受我的重量而塌掉了,我就那么径直的摔进了那件阴森的房间。 尘土夹杂着瓦砾的碎片一下子弥散在了这个狭小的房间之内。我不禁咳嗽了起来,挥动着衣袖驱散着四周那呛人的烟尘。待那些烟尘散尽之后,我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宅,和王城之中那些民房别无二致,只是里面落满了灰尘。 惨淡的光线从已经几近残破不堪的窗子之中勉强的照射了进来,细小的灰尘在惨淡的光线之中不住的飞舞着。房间之中阴影幢幢,显得异常的阴森。我皱了皱眉头,这有些呛人的空气刚我感到很不舒服。于是我抬手想要推门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时,我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不对劲。 那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注视着一般,整个脊背感到强烈的不自然。我停了下来,然后缓缓的转过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那团浓重的黑影之中,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
谢谢LL@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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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话 阴阳灯(一) 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猛的缩回了已经按到了门上的手,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眼前的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强烈的杀意和怨气一下子从那片阴影之中透了出来,将我的双脚死死的缠在了那里,让我动弹不得。 这房间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东西?那双眼睛的主人,究竟是人还是鬼?我握紧了手中的剑,然后死死的盯着那个角落,丝毫不敢懈怠。 角落里传来低低的吼叫声,像是一头猛兽在从喉咙之中发出着凶狠的声音一般,回荡在狭小的屋子里面。空气中飘荡的那些灰尘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渀佛要挣扎着逃出这间房子一般。忽然,脚下的地面猛的颤动了一下,随即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角落。然后,将手中的剑缓缓的向前探了过去。 寒光一下子照亮了那个昏暗的角落,我也看清楚了正在向我走来的是什么东西。 只一眼,我的整个心头揪了起来。 在破魔剑的寒光之中,我看到一个半人半兽的东西正在狰狞的向我走来,脊背高高隆起,完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上面的骨头突兀的在蜡白的皮肤上戳出了一道奇怪的凸起,就像是鱼鳍一样。他的眼睛是鸀色的,散发着幽异的光,整张脸像是被烧过一样,古怪的扭曲着,看上去让人不由得一阵胆战心惊。而他的手,则是锋利的利爪,小臂上还长着长长的类似鬃毛一样的东西。他的整个身体被一股恶臭和怨气包裹着,喉咙中低低的吼叫着,似乎在想我示威一般。 我咬紧了牙关盯着眼前的怪物,心里面感觉到一阵寒意在全身蔓延开来。我知道眼前这个东西是什么,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冷汗,就连脊背,也在不住的发麻。 眼前正在低吼的怪物,是一只尸魃。 相传有旱魃出现的地方,必有大旱。同样的,尸魃只会出现在尸气集中地地方。尸体的怨气长时间的堆积,就会凝结聚拢。怨气凝结形成尸奎,就是我们刚出王城的时候,在那个客栈里遇到过的东西。而怨气积压在一个人的尸体上的时候,那具尸体就会发生尸变,变成僵尸。若是怨气不断加深,就会形成尸魃。因此,若是没有吸收了成百人的怨气的话,是很难形成尸魃的。因此,从眼前这只尸魃的大小来看,它必定已经积累了不止成百人的怨气了,必定相当的棘手。 我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心里面渐渐的生出一股恐惧来。这间房子里面,为什么会有尸魃呢?难道说这间房子里面死过成百上千的人?还是有什么人特意的将这具尸魃放在这里?一时间我感到心乱如麻。但是,还不容我多想,只觉面前一阵阴风掠过,我心头一紧,急忙蹲下了身,然后便听一声巨响,头顶上的门板已经被那只扭曲锋利的爪子所击碎了! 浓烈的尸臭味冲进了我的鼻子,那怨气呛得我有些透不过起来。我急忙屏住呼吸,猛地挥起手中的剑。寒光一下子迸散开来,那只尸魃身上的怨气立刻如同疯了一般的向那并锋利的长剑上席卷而去,接触到那剑锋,便霎时破碎成黑色的烟雾。 那尸魃痛苦的嚎叫着,变得更加的暴怒了。他挥舞着两只长长的手臂胡乱的击打着,嘴巴里面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就连那所剩无几的房梁都被震得尘土直落。我急忙矮身向尸魃前面的缝隙窜了过去,然后轰的一声,那已经被尸魃击碎了一半的门板被我撞得向外飞跌出去。伴随着四散的木屑,我这个人扑到了屋子外面的石板路上。 |
百里申和薛先生吓了一跳,急忙想要站起来扶住我。我顾不得身上的尘土,从地上一跃而起,对他们大声吼道:“呆在那里别出来!”他俩被我的吼声吓得一愣,不由得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缩回到墙根下面。而就在这空当,那只尸魃已经怒号着从昏黑的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咆哮着向我扑了过来。我急忙向后掠了一步,然后甩手就是两张黄符凌厉的冲向那只尸魃。尸魃被镇魂的黄符刺穿了额头,更加的痛苦了。滚滚的黑雾从它额头的伤口之中不断的涌了出来,霎时间窄小的街道变得异常的阴森。 我快步奔回那个墙角,用破魔剑将百里申和薛先生挡在身后,冷冷的看着那只在不断挣扎的尸魃。百里申他们此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不住的颤抖着。百里申哆哆嗦嗦的问道:“公......公子......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一只尸魃。”我低声的说道,目光仍旧冷冷的注视着那痛苦的尸魃。 “尸......尸魃??”薛先生大惊失色,哑着嗓子低声叫了起来:“这东西......不是在怨气极重的积尸地才会有的吗?为什么在这古镇里面......会有......” 我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别忘了,这里是浮罗古镇啊。这里的怨气,可不比那些积尸地里面的轻到哪里去。而且......”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有些难以捉摸:“恐怕,这只尸魃,是被人特意放在这里的。” 二人闻言大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适才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尸气。”我有些凝重的说道:“要是有尸魃的话,恐怕早就被我们身上的阳世之气所吸引出来了。况且......”我转头看了看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继续说道:“这种稀松平常的住户人家里面,就算是死了再多的人,怨气也不会到能积压出一只尸魃的程度。所以,他应该是刚刚才被弄过来的。” “那会是谁呢?”薛先生惊慌的瞟了一眼那仍旧在不断挣扎着的尸魃,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狞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当然是刚才来过的人啊。” 薛先生思索了一阵,然后蓦地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七?” 我点了点头,然后刚想说什么,便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整个灰暗的天空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我急忙转头看向那只尸魃,然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尸魃居然伸手将自己额头上的咒符狠狠地撕了下来! 咒符离开了尸魃的身体,便随即化成了一推焦枯的碎片,被笼罩在四周的风吹散了。黑色的怨气浓烟一般的缭绕在尸魃的周身,看起来格外的模糊。而那双鸀色的眼睛,此刻却变得更加的狰狞了,那凶狠的目光之中透出了浓浓的恨意,死死的盯着我,渀佛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 我看着那尸魃伴随着怒吼,正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来,心中暗叫不好。这尸魃竟然连那克制亡魂的咒符都能抵挡得住,看起来身上的怨气已经被积压得异常浓重了。恐怕搞不好我们都有命丧于此的可能。于是我急忙对身后的百里申和薛先生说道:“你们两个快想办法绕到这房子的后面去,躲起来,千万别出声。” 百里申一听,立刻惊恐的看着我,担忧的低嚷道:“可是公子......你......” |
“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东西就算是再厉害,我也有办法应付的。”我低低的笑了一下,对百里申说道,然后将他们向后推了一下,急促的说:“快点去躲起来,记住,千万不要出声!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百里申和薛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沿着那断墙的边缘向那栋破屋子绕了过去。那尸魃似乎没有看到百里申他们,因为它的目光完全的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冲天的怨气和那狂怒的目光让这只尸魃变得异常的暴躁,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令人发指的压迫感。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墙角,同时用余光瞄到百里申和薛先生已经躲进了那件阴暗的房屋,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谲的冷笑。那尸魃仍旧咆哮着向我走近,同时对我伸出那锋利肮脏的尖爪,想我的喉咙抓了过来。强烈的尸体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的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一般的感觉。我死死的咬着牙,看着那尸魃的手马上就要碰触到我的脖子了。而就在这一刹那,我猛地扬起手。只见一道寒光咻的在眼前闪过,伴随着尸魃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我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落在尸魃的后面。转过身,盯着眼前的尸魃。 那尸魃痛苦的嚎叫着,滚滚的黑烟从它的手臂之中不断的涌了出来。已经发臭的血流到了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空气之中似乎一下子被一种异常惨烈的气氛所笼罩住了,阴风在不停地啸叫着,似乎与这尸魃的惨叫声缠绕在一起,使得整个浮罗古镇变得更加的阴森可怖了。 而我脚下不远处,一只惨白的变了形的枯手,被淡淡的黑雾包裹着躺在那里。那锋利的指尖似乎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寒意。 尸魃的一只手,不,应该说是一只爪子,被我手中的剑砍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那只已经暴怒的尸魃,它已经变得极度危险了。它仰天长啸着转过身,突然加快了速度向我冲了过来。我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这么个庞然大物会有这么令人防不胜防的速度。我急忙将长剑挡在身前,然后猛地一提气,整个人向后斜斜的滑去。那尸魃怒吼着挥起仅剩的那一只手,向我凶狠的抓了过来。我急忙挥动长剑向那只爪子看去。尸魃一见那破魔剑,似乎忌惮三分一般的向后缩了一下,那尖锐的爪子便几乎是擦着我的空口掠过去的。我猛的一转身绕到尸魃的身后,然后在那一片寒光之中,手中的长剑猛的刺出,一下子刺透了尸魃的后心。 尸魃哀嚎一声,周身的怨气一下子向四周崩散开来,整条街道马上就被那冲天的怨气所填满了,就连那惨白的天空,此刻也显得愈发的阴沉了。强烈的尸臭和怨气让我几乎快要晕倒了,但是我还是咬着牙,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那尸魃挣扎着,扭曲着,但是它身上的怨气仍旧源源不断的向外逃窜着。 终于不知过了过久,尸魃身上的黑雾彻底的消散干净了。那尸魃艰难的抽搐了几下,便从我的剑锋上无力的滑落,跌倒在那石板路上,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然后转身向那屋子里面走去。 就在我快走到那屋子门口的时候,我却听到里面传来百里申惊讶的喊叫声:“公子!你快扩来看!” 我一愣,然后急忙奔了进去。屋子里面光线依旧昏暗,阴影幢幢的让视线变得有些不清晰。百里申和薛先生站在那扇残破的窗子面前,看着外面的什么。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百里申转过头,有些不安的对我说:“公子......这房子的后面......好像有些奇怪。” 房子的后面?那不是这个圆环的里面么?我心念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急忙凑了过去,向外面看去。然后愣住了。 那黑色的浓雾,竟已经开始慢慢的散开了。 |
第一百二十三话 阴阳灯(二) 那团漆黑的浓雾居然像是被什么东西驱散了一般,顷刻之间便几乎快要散尽了。而那一只隐藏在朦胧之中的事物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我看着逐渐清晰的圆环之内,却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 外面的冷风突然之间似乎变得异常的凛冽了起来,整个浮罗古镇似乎被一种莫名的哀嚎所笼罩住了,那强劲的风似乎一下子就将那团仍旧不甘散去的浓雾吹尽了。漫天的风沙笼罩了眼前逐渐清晰的视野,而在那一片昏黄之中,我看见,在那圆环型的古镇的中心,竟然高高的耸立着一根灯笼的幡柱。那幡柱十分的高大,而且透着隐隐的漆黑,浓重的怨气从上面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让人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 而那高高的幡柱上,孤零零的挂着一盏幽鸀色的灯笼,在这一片昏暗的惨白之中,异常的显眼。而那灯笼所散发出的微弱的光芒却甚是古怪,那种鸀色,渀佛可以让人昏昏欲睡一般,看起来格外的不舒服。 我呆呆的看着那幡柱上的灯笼,心里面却不由得渐渐的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我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阴阳灯?......” 百里申听到这个名字,虽然不清楚那阴阳灯究竟是什么事物,但是看到我一下子变得僵硬的表情,也不由得跟着浑身一颤。倒是薛先生,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公......公子......你说的那阴阳灯......莫不是那引魂所用的人皮灯笼么?......” 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嘶哑的说道:“是的。相传地府之中引魂的鬼差都是成双而行,每人手中各持一盏人皮灯笼,一盏灯笼勾取人的魂,一盏灯笼勾取人的魄。但是这阴阳界中的亡魂,大多魂魄是不完整的,所以,只有一盏。这样一来,一盏灯笼将一般魂魄引入阴阳界之中,而剩下的一般,则游荡在这阳世之间,来增加亡魂的怨气......”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怒火中烧:“果然是阴损毒辣啊。” “那......”薛先生脸色苍白的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的说道:“那......我们要是想进入那阴阳界之中,是不是还要通过这半盏阴阳灯啊?”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翻身从那破烂的窗户中越了出去,慢慢的走向那盏散发着浓重死气的人皮灯笼。那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摇曳着,发出了哗哗的响声。那一点鸀色的光芒,似乎就像是那心有不甘的冤魂的眼睛,用恨恨的目光注视着我,透出一种狰狞的笑意。 我在那灯笼不远处停了下来,四周的风一下子将我包裹住了。沙石和土砾吹打在了我的脸上,有些痛。我眯着眼睛抬起头,凝视着那盏令人感到眩晕的灯笼,心里面却在不停地思索着。 难道进入那阴阳之界一定要靠这极度危险的灯笼么?虽然半盏阴阳灯可以让人的魂魄进入阴阳界,但是稍有不慎,后果是无法设想的。而且,百里申和薛先生只是阳世的凡人之躯,又如何通得过那阴阳界之中的重重结界而让肉身完好的进入阴阳界呢? 这时,我的耳边再度回响起白无常所说的话:“其实,阴阳界之中的怨气只能侵蚀那些有血有肉的阳世之人。如果可以让一个人的魂魄和身体分离开的话,那具躯壳应该可以进入到阴阳界中的。” 我脑海之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光,一个方法顿时浮现在我的眼前。如果可以让他们的魂魄与肉身分离,那么,只要保护好魂魄的完整,就可以进入到那阴阳之界中。没有阳世之气的躯身是不会被那怨气所侵蚀的。那么,方法倒是有一个。 就是将他们二人做成画皮人偶。 但是,这方法未免有些过于冒险,稍有不慎便会让他们魂飞魄散。但是眼下,我却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盏在散发着幽幽的光的灯笼,不由得觉得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一般,异常的心慌。看来是那阴阳灯的效力吧。我没来由的感到了一丝恐慌,于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想回走去。 百里申和薛先生在窗口看到我走了回来,不由得满脸不安和疑惑的看着我。百里申由于的问道:“公子......你可想出了怎么让我和薛先生进入阴阳界的办法?” 我看着百里申那张有些恐慌的脸,犹豫片刻,然后凝重的点了点头。百里申一见,不由得面露喜色,急忙追问道:“太好了公子!那是什么方法啊?”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有一些干。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个方法。薛先生似乎从我不正常的脸色看出了些什么,之前的那种期待的表情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疑惑和不安的表情,他低声问道:“季公子......莫非这个方法......有些不妥?” 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叹了一口气,低声的问道:“你们......确定要更我进入那万分危险的阴阳之界吗?” 话音刚落,百里申便抢着嚷道:“那是当然啊!不然我已经跟着公子来到这个浮罗古镇是为了什么啊?再说......公子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吗?” |
我哑然,愣在了那里,然后半晌,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好吧......”然后转向了薛先生问道:“那薛兄你呢?” 薛先生面若死灰的肉欲便可,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低低的说道:“我......自然要去的......我被莫名卷入那摇钱的事件之中,想必其中定有蹊跷......我也要去探究一下那阴阳之界为何要将我的魂魄勾了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提高了声音说道:“能让你们进入那阴阳之界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你们做成人偶,让你们的魂魄与肉身分离。” 此言一出,如同在我们三人之间炸响了一道焦雷一般,面前这二人无不用震惊的目光盯着我,张大了嘴,神色异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我不顾他们的惊愕,面无表情的解释道:“阴阳之界中的怨气会侵蚀有魂魄气息的阳世之人的躯体。而如果将你们的魂魄抽离出来做成人偶的话,你们的身躯就没有阳世之气了。而且,人偶本身就是怨气极重的载体,结界的怨气不会对你们的魂魄造成伤害。只不过现在头疼的是要怎么通过那半盏阴阳灯的摄魄的力量......所以,胜算只有七成。你们......真的决定了么?” 四周的气氛突然变得异常的诡异,一时间似乎谁都忘了说话。死一般的寂静所笼罩住了这个昏暗的房间,外面冷风尖锐的呼啸声透过浓重的压抑传了进来,就像是那些游走在石板街道上的亡魂在发出着哀怨凄婉的嚎叫。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心里面感觉到一阵异样的不舒服。百里申和薛先生的脸色都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他们么有想到我想出的是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办法,心中在激烈的挣扎着。我能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他们的不安和恐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的弱弱的问道:“公子......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百里申看着我的表情,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他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然后他猛地一抬头,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好吧公子,我同意你的方法。” 我微微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薛先生说道:“那薛兄呢?” 薛先生忧郁的看着我,然后有些畏缩的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那......我也......同意......” “那好吧。”我突然有些厌恶的打断了薛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薛先生的表情让我感到胃里一阵不舒服。我转过身,看着那一片迷茫之中仍旧在散发着幽幽的鸀光的阴阳灯,眼前却似乎被那片熟悉的血红色所笼罩住了。我的心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似乎是那人皮灯笼的光开始一点点的摄取着我的心智。我猛的打了一个寒战,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淡淡的说道:“等到了阴阳界之后,你们的魂魄才能回到自己的躯身之中。” 说罢,我转身跃出那扇破窗,张开双手,霎时间鸀色的鬼火腾空而起,在那块荒凉的空地上用火焰圈出了一道高高的火墙。空气中一下子充满了隐隐的哭嚎声,风似乎也变得更大了,那幡柱上的人皮灯笼似乎发出了愤怒的尖叫声,桀桀的声音在这一片诡异的鸀色之中变得更加的恐怖了。 这是,薛先生也从窗子中翻了出来,隔着火墙问我道:“那......季公子,你......不用给自己做一具人偶么?” 我转过身,看着被火光笼罩的有些朦胧不清的薛先生的轮廓,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低声说道:“当然不用......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阳世。” 阴风哭号着撕裂着高高的火墙,空旷的圆环之中,似乎变得更加的阴森了。 薛先生怔怔的看着我,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第一百二十四话 阴阳灯(三) 阴风将那鬼火吹动的格外的狰狞,幽鸀色的火焰在不停地扭动着,发出了不安的声音。火光中,似乎逐渐的涌现出了无数的尸骨,堆叠在那一片朦胧的鸀色之中,散发着强烈的怨气。而那盏高高悬挂的人皮灯笼,似乎也在诡谲的低笑着。 眼前的红色变得异常的可怖,就像是天地之间被那些尸骸尚未干涸的鲜血染红了一般,每一寸角落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让我不由得有些微微的作呕。我静静的站在那被冥府之火围出的高墙之内,面无表情的看着火墙之外呆若木鸡的薛先生。 四周一片寂静,似乎只有那火焰燃烧着干枯的空气所发出的劈啪声,还有那低低嚎叫的风声。压抑的气氛霎时间席卷而来,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过了好久,薛先生才艰难的说道:“季......季公子......你说......你不是......”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突然有些黯然的说道:“是啊,我本就不是阳世之人,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了地府之中的人吧。” 薛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低声问道:“怎么了,害怕了吗?知道我本属于地府之中,觉得我也是个不祥之物吗?” 薛先生急忙讪讪的笑了一下,慌乱的解释道:“这......这个倒是没有......只不过......不过......”说到后面就连薛先生自己都觉得这种解释过于敷衍,便停住了声音,不甘直视我的眼睛。 百里申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翻过那到窗户走了过来,站在薛先生的身边,看着薛先生,轻声的说道:“公子虽然是地府之人,但是......却同阳世之人无异。薛先生这般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呢?” 薛先生慌忙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罢了......”然后转向我,有些犹豫的问道:“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转过身,注视着那在灰暗的天空之中孤零零摇动着的那盏诡异的阴阳灯,幽幽的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薛先生张了张嘴,迟疑片刻,然后低低的发出一声“恩”的声音。 “好吧。”我有些黯然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对薛兄和盘托出吧。”然后我突然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淡淡的说:“恐怕薛兄是这世上除了百里申和闵二叔之外,知道这件事的第三个人了。” 一阵风吹过,火墙猛烈的摇了一下,就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般,那不停跳动着的火舌,似乎变成了一张张漠无表情的脸,在这一片灰暗之中,冷冷的注视着我。头上的发带被风吹了起来,挡在了眼前。恍惚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种每天坐在醉月楼之中喝着酒等待着生意来临的那种日子,心里面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我抬手将那条淡紫色的绸带从眼前拨开,看着那一片肆虐在视野之中的诡鸀,然后转过身,看着那有些模糊的薛先生,低低的说道:“其实季冥渊确实是我自己没有错。只不过......我的身体中,还有着我前世的魂魄。” 此言一出,薛先生顿时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似乎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开始一点点松动了,让我无法停止的将那种沉闷的压迫感宣泄了出来:“说起来,这事情和那阴阳灯,确实有着很大的关系。” |
“自打我出生开始,我便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因为我的母亲在我生下来之前,便已经死了。”我平静的说道。 薛先生一愣,然后喃喃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冷冷的一笑,说道:“我的母亲,本就是一个体制奇特的女人。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出生前的一个月,母亲在夜路之中被从阴阳界之中逃窜出来的一个怨魂夺去了魂魄,占据了躯壳,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在生下我之后,那怨魂便如同弃掉垃圾一样抛弃了那具躯壳。所以我从生下来开始,身上便带有着阴气,和母亲一样变成了特殊的体质。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只不过......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发生了一件事。” 鸀色的火光似乎变得黯淡了一些,寒冷的感觉也逐渐的明显了起来。我看了看听到有些入神的薛先生,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了起来。 “我的父亲死了,唯一的朋友路子野也不见了。每天的生活开始变得格外的枯燥。我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行尸一般,终日无所事事,每日便靠从一位云游的术士之处得来的一本《偶型纪》来打发时间。就这样过了大概半年多吧,有一天深夜,我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异常的烦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以下为回忆的口吻。) 时已至盛夏,每天晚上都热得要命。我躺在席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上被酷热所笼罩着,呼吸之间,感觉到身体里面出奇的热。而且在那热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于是我便翻身从榻上坐起,抬手点燃了案几上的蜡烛。 昏黄的光微弱的笼罩在了这个有些狭小的房间之中。我躺回席子上,盯着眼前那黑影之中的房梁,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慌。渀佛在那黑暗之中,有一双鸀色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让我的心脏猛地一颤。 我轻声的低唤了一声:“是谁?” 没有人回答,房间里静得出奇,除了外面那知了无休止的鸣叫之声外,什么也听不到。我只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心慌,翻身下地,推开了房门,想要去院子里面透透气。 按理说从我的床榻到房门也不过区区丈二的距离,但是我却恍惚之间觉得我好想走了好久。那扇漆黑的轮廓在眼前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模糊,又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清晰。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恐惧的感觉一下子攫取住了我的神经。我慌忙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不住的颤抖。我曾听老人说过,若是地府之中的鬼差盯上了将死之人,便会把他们熟悉的地方变成通向地府之中的道路,让他们永远也走不出那个地方。 难道,是有鬼差盯上了我? 我一下子觉得呼吸变得艰难了起来。忽然想起今天便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日,不由得呼吸急促的跌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那扇平日里熟悉的房门。 |
而就在这时,那扇门突然传来了“叩叩”的两声微弱的敲门声。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在我听来,每一下都如同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我几乎快要透不过起来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谁......谁在外面?”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 那叩叩的敲门声仍然清晰地回荡在房间之中,我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的向门口走去。房间之中昏暗的出奇,那微弱的烛火在这时突然不安的摇曳了一下,地上我那颀长的影子也随着扭动了一下,就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会将我吞噬掉一般。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个诡异的夏夜,整间屋子似乎被阴森的气息所笼罩住了。暗处渀佛隐匿着无数面目狰狞的鬼怪,随时准备向我伸出那干枯的手,把我撕扯得粉碎。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蹭到那门口的。只是,当我来到那房门前的时候,那叩叩的敲门声,突然戛然而止了。寂静霎时间笼罩了上来,我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的杂音,似乎连外面那知了的叫声也听不到了。我不安的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嗓子异常的干,像是被烟熏过了一样。我将耳朵贴在那散发着寒意的门板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响动。 而就在这时...... 嘭! 一声巨大的撞门声猛的传来!我吓得浑身一战,然后向后猛的跌了过去,坐在地上,惊恐的注视着那扇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的门,整个心都被扯到了喉咙里面。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风,一下子吹灭了烛火,房间之中霎时间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所笼罩住了。 我几乎快要昏了过去,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里,用两只手勉强的支撑着快要瘫软的身体。然后,那扇门,居然自动的缓缓的打开了。凛冽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周身的闷热顷刻之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在这个沉闷的夏天的夜晚,居然凭空而来这么一股寒冷的风,散发着诡异的阴气,充斥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缓缓打开的门,浑身在不停的颤抖着。终于,那扇门完全打开了。但是,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阴沉的夜色笼罩着莫名的寒意,沉淀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我一愣,然后急忙爬了起来,奔到门口,探头向外看去。 可就在我把头探出去的一瞬间,我看到,两盏散发着诡异的鸀色的灯笼,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只觉得身体里面的什么东西像是被用力的扯了一下,然后,便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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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哈,楼主,我又来了,想我没 |
在经过那座高大得甚至有些望不到边际的城门时,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了两个令我胆战心惊的字:地府。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到平静了下来。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一个人再孤零零的活在世上了。我突然释然的微微一笑,然后便走进了那漆黑一片的城门之中。 地府之中永远都散发着昏暗的气息,鬼火和灯笼充斥着四周,一座座像是被发光的绸带缠绕的山静静地镇做在那里,消失在朦胧的视野之中。我随着那两个鬼差慢慢的走上了那座高得几乎不着边际的山,两只脚似乎也已经不属于我了,在机械的向前移动着。两旁是满天飞舞的纸钱和不停游荡的鬼火,四周不时的出现了隐藏在昏暗之中的空荡荡的棺椁,里面隐隐的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我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棺材,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身后的鬼差低低的干笑了一声,说道:“路过这地府尸棺之地还如此镇定的,你算是少有的。” 我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里十分的熟悉......” “哼。”其中一个鬼差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然后哑声说道:“你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莫不是在信口雌黄罢了。你怎么会对这地府之中感到熟悉呢?” 我不再做声,继续向前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地府之中的景象,已经由起先的恐惧,渐渐的变成了一种异样的熟悉。似乎很久以前,我就生活在这里一般。是前世吗?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那种奇异的感觉一只在我的心头翻涌着,让我感到有些透不过起来。 地府的空气阴冷潮湿,我的胸口像是有什么压着一般,格外的不舒服。我环视着四周那一片黑乎乎的景象,头却开始痛了起来。 然后不知过了过久,我们来到了一座大殿门口。两名鬼差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灯笼挂在了那看上去厚重的漆红色大门的门环上,那两扇门便如同雾气一般的奇异的消散了。然后那冰冷的声音再度在我耳边响起:“进去。” 我慢腾腾的迈进了那阴森的大殿,一瞬间,像是有一股寒意涌进了我的领口一般,脊背上一阵冰冷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环视四周,发现整个大殿之中空旷得令人压抑,只有角落里的四盏蓝色的油灯在微弱的散发着昏暗的光。我向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回荡在耳边,无比的沉闷。 而就在这时,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就像是烟雾一般,咻的站在了我的眼前。我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的问道:“谁?” 前面那如同影子的人低低的笑了两声,用一种令人十分不舒服的声音说道:“啧啧,小娃娃的胆量不错啊。让我看看......”然后那人影似乎挥了一下手,我的面前闪过一团刺眼的鸀色的火焰,但稍纵即逝,瞬间再度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我紧张的等着那人开口,然而,过了许久,都不见那人说话。 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阴风呼啸着响起在大殿的外面,让人有些不安。空荡荡的大殿之中被一种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眼前的黑影似乎向后退了一步,变得有些古怪。我身后的鬼差急忙问道:“判官大人,有什么不妥么?” 那判官似乎犹豫了一阵,然后用令人捉摸不透的声音低声说道:“奇怪啊......甚是奇怪啊......” “何事奇怪?”鬼差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判官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颤抖了起来,声音一下子变得漂浮不定了起来:“命中一两三钱......骨重......七两九钱......千年不遇的煞体......” |
“什么?”鬼差似乎也被吓到了,我只觉面前掠过一阵阴风,那其中一个高大的鬼差掠到了我的面前,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惨白的脸上浮现着震惊的神情。 而就在这时,大殿的尽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孩子确实是我要找的人。” |
还是那个阴森的大殿,外面不住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风声,夹杂着亡魂的嚎叫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四角的蜡烛仍旧在发出着微弱的光,前面不远处,两个鬼差和那个矮小的判官正用忐忑不安的表情打量着我。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阵无边的头痛。我大叫一声,抱着头蹲了下来。然后,无数陌生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脑袋里。那些记忆,散发着阴沉的怨气,让我感觉到异常的恐惧。渐渐的,恐惧的感觉消失不见了,而头痛也渐渐的褪去。我站起身,冷冷的环视着这个变得异常熟悉的大殿。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的狂喜,双手因为莫名而来的兴奋而紧紧的攥在一起,骨节都显得有些发白。 鬼差兄弟试探着冲我叫道:“季......季冥渊?” 我转过身,看着那两个哆里哆嗦的鬼差,嘴角边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低声说道:“鬼差兄弟,你们叫的可是我?”声音之中透着浓重的阴森,与我嘴里发出的稚嫩的童声极为不符。 鬼差打了一个寒战,战战兢兢的问道:“您......您是......鬼王殿下?” 我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现在是季冥渊,宁州季府的季冥渊。不过......”我突然低笑一声,吓得那鬼差和判官一哆嗦:“我也是地府之中掌管轮回的地藏鬼王。” 地藏鬼王,地府之中一个从未被人知晓的人物,但是,地位之高甚至凌驾于那十殿阎罗。因为,地藏鬼王掌管着地府之中所有魂魄的轮回。十殿阎罗之中的转轮王薛虽司掌控轮回核定男女笀夭之职,但是却无法掌控那些地府之中鬼神的轮回定数。 因为,他们的轮回,掌控在地藏鬼王的手中。 九百年前,地府之中发生一场变故,七魄地藏鬼王飞散了两魄进入了轮回,从此下落不明。地府之中鬼神轮回只是便暂时教育楚江王厉掌管,地藏鬼王变成了一个幽魂一般的阴影终日游荡在地府之中。 而如今,地藏鬼王那已进入轮回的两魄已然回归,便是宁州季府的小儿子季冥渊。 我走到那殿门前,注视着外面那一片阴森的鬼气,半晌没有说话。倒是那判官有些等不及了,试探着问道:“那......殿下为何又说自己是季冥渊呢?” 我淡淡一笑,说道:“也许是因为我这百年的煞体吧,地藏鬼王那五魄试图进入我的身体,但是却被煞气压制住了。所以,我季冥渊的魂魄和地藏鬼王那残缺的魂魄共同存在于同一个身体之中。不过虽然我有了地藏鬼王的记忆和本领,但是却不是地府之人。所以,我还是要回去的。”说罢我便抬腿欲走。 然后边听耳边锁链叮当作响,再抬眼时,却发现那适才一直浮动在鬼差身后的锁链竟然横亘在眼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转过身盯着那脸色苍白的鬼差,冷冷的问道:“鬼差二人这是何意?” “哼。”鬼差冷笑一声,轻蔑的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只是得了鬼王殿下的记忆变相略施小计回到阳间,岂不是愚弄了我兄弟二人?”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仰头笑了出来。然后低下头,死死的盯着那鬼差二人,轻声说道:“难道......你真的不信?” 话音刚落我变张开右手,一条鸀色的火龙一下子从我的手掌之中窜了出来,瞬间将鬼差二人缠绕的严严实实。鸀色的火焰呼啸着一下子吞噬了鬼差的身体,鬼差兄弟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嚎叫,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尖声叫道:“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这焚烧魂魄的离火我们经受不起啊!”声音异常的凄厉,就连一旁的判官也不由得吓得面若土色,双腿抖得像筛糠一般。 我哼了一声,然后收回了火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鬼差兄弟,冰冷的说道:“若是还有人想阻挡我回去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虽有地藏鬼王之魄,但非地府之人,也只能算是半个。所以,今后我仍旧是季冥渊。后会有期。”说罢,我便拂袖转身走出了这阴森的大殿。 外面的湿气一下子笼罩了上来,我感到有些冷。恍惚间这诡异的经历宛若隔世,但是那些凭空出现的百年的记忆和突如其来的异术让我不得不相信,我今后与地府之间的联系算是难以理清了。我究竟是季冥渊,还是地藏鬼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回到阳世之后,我确实应该想想究竟应该怎么生活了。 对了,那本《偶型纪》。那个云游老者送我的那本古怪的书,倒是可以研究一番。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
楼楼,今天都24号了 |
漫天的纸钱飞舞,鬼火在四周不停地游走着。原本令人生畏的事物此刻在我的眼中,却变得异常的熟悉。两旁的尸棺仍旧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怨气,先前只是能感觉到那令人不安的怨气,而此刻,我却能清晰的看见那如同黑雾一般氤氲的怨气笼罩在那一具具棺材上面,不停地扭曲着。 我叹了口气,心想今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而就在这时,四周却突然被一团浓雾所笼罩住了。我一愣,停下了脚步。浓雾之中传来隐隐的铁锁声和哀嚎声,但是却显得模糊不清。下一瞬间,冲天的怨气一下子涌了过来,呛得我一阵作呕。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厉声的叫喊:“季冥渊休走!”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不屑的笑了一声,转过身,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出。只见一个威严高大的身影出渐渐的出现在浓雾之中。我一下子便知道了来人是谁了,于是我淡淡一笑,说道:“我季冥渊何德何能,竟然能劳您大驾前来相送。” 来人似乎十分的愤怒,只听他厉声的咆哮道:“季冥渊,你身为地藏鬼王,为何还要回到那阳世之中?” “我说过我是季冥渊,不是地藏鬼王。”我有些恼火的说道,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低声说道:“要是有人阻拦我的话,我会对他不客气的。你也不例外,楚江王厉。” |
第一百二十七话 阴阳灯(六) 那些狰狞的鬼火一下子透过四周的浓雾散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光,那高大的人影变得清晰了起来。我冷冷的盯着那团浓雾之中逐渐向我走近的人,淡淡的说道:“怎么,你是想阻止我离开对不对?” 楚江王厉有些愤怒的对我说道:“你身为地藏鬼王转世有怎有不留在地府之理?你自从七魄散去两魄之后便一直不理地府之事,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扔给了我,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我好像说过虽然我有地藏鬼王的记忆,但是我并不是地藏鬼王。”我冷冷的对楚江王说道:“我只是季冥渊,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我。虽然你是十殿阎罗之一,不过你我之间的悬殊,你一定是比我清楚才对吧。” 四周那阴冷的湿气一瞬间变得更加的浓重了,那些游荡的鬼火一下子像是变成了一个个冤死的亡魂一般,在发出了微弱的哀嚎声,穿透了浓重的朦胧,显得格外的阴森。而那团浓雾之中也陡然之间出现了数条模糊的黑影,一点点的向我靠近,强烈的怨气一下子涌了过来,我突然从心里面感到一种隐隐的恐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死死的抬起头,盯着楚江王那双异常阴森的、泛着寒光的眼睛,低低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楚江王冷笑了一声,有些狰狞的说道:“既然你不是地藏鬼王,那么你就没有必要离开了。在生死簿上你的阳寿本就已尽,所以你的魂魄就有这些鬼差们带走吧。” 那些鬼差一下子围了过来,虽然无法看清容貌,但是那团模糊的脸仿佛在低低的笑着,那笑容让我感觉到异常的不安。然后,那些鬼差们突然毫无征兆的向我扑来,同时那模糊的手中飞出冰凉的锁链,散发着强烈的阴气向我缠绕了过来。我急忙闪身躲开,边听一阵刺耳的撞击声,那几条锁链在空中缠绕在了一起,一下子变成了一张锁链构成的网,向我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楚江王的声音低沉之中透着讥讽,他有些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还想与我楚江王一决胜负?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冷冷一笑,说道:“哦?那我倒是要试试看啊。”说罢,我矮身闪过那些从头顶狠狠砸下来的铁链,然后纵身跃起,四周的浓雾突然之间变成了无数双漆黑的手,向我伸了过来。漆黑的手影猛的抓住了我的脚踝,那种刺骨的寒意一下子变充斥着了我的全身。我只觉得身子猛的向下一沉,整个人便重重的从空中跌倒了那张被怨气包裹着的铁链网的上面。就在我的身体碰触到铁网的一刹那,那原本稀薄的怨气一下子变成了锋利的芒刺,一下下的刺戳着我的皮肤。我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痛,那铁网也在越缩越紧。 疼痛充斥着的我的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我大口的喘着气,湿寒的空气冲进嘴巴里,尸骨的味道异常的浓重。我只感觉到那疼痛似乎变得格外尖锐,让我的眼前充斥起了一片令人不安的血红。 |
那血红就像是当日我被路子野折磨得奄奄一息之时眼前所浮现的一样,在那一片浓重的血红色之中,还夹杂着强烈的狂喜,似乎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杀戮的冲动渐渐的占据了我的脑海之中,我有些不由自主的向前伸出手,然后抓起那条死死缠绕在身上的锁链,用力的一甩,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从何处生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那原本纹丝不动的铁链此刻居然被我生生的扯了下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回荡在一片昏暗的四周,那张令人生畏的网居然被我生生的扯断了。 那些鬼差被强劲的气流所冲击着,尖叫着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丝淡淡的亡魂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之中,随即便消失不见了。四周的浓雾也似乎散开了一点,透过那朦胧的鬼火,我依稀看到楚江王脸上逐渐浮现出的那股震惊与微微畏惧的表情。他有些颤抖的抬起手指着我说道:“你......这种天生神力和那血红的眼睛......你果然就是地藏鬼王的转世......但是,你为什么只有他的记忆却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过往呢?”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或许是因为我对生的执念过于强烈,所以让地藏鬼王的魂魄没有办法完全占据的我都身体吧。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是季冥渊不是地藏鬼王的缘故。所以,我不属于这里,我是属于阳世的。” 楚江王淡淡一笑,说道:“现在虽然如此,但是说不好多少年之后你那种狂喜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杀意也会越来越深。等到你无法控制自己情感的时候,地藏鬼王就会完全的取代季冥渊复生在这个地府之中。所以,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说着,楚江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几近残忍的表情,那双幽暗的瞳孔直直的盯着我,散发着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我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丝恐惧,仿佛一下子所有的温度全部消散殆尽一般,浑身如同筛糠一般的不停的抖着。我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惊慌和不安,真的会如同楚江王所说的那样,我终究会变成一具皮囊,成为地藏鬼王转世的容器? 恐惧的同时,一种微小的暴躁感也逐渐的涌了上来。我甚不自然的大笑两声,然后猛地挥起手,在浓雾之中猛地挥了下来。只听一声异常清脆的“啪”的声音,然后再看楚江王捂着左侧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四周似乎变得格外的安静,就连那些咆哮肆虐的阴风也变得寂静了起来。鬼火逐渐消散,就如同迷途的亡魂一般失去了生气,只是散发着浓烈的尸体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楚江王蓦地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仿佛连整个冥府都充满了回声。他对我有些赞许的说:“感抽我耳光的人,季公子你还是第一个。好吧,本王就暂时放过你,你可以自由出入地府,就像是地藏鬼王一般。只不过,”他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那笑容不知为何让我感到隐隐的不安。于是我低低的催促道:“什么只不过?” 楚江王笑了一声,说道:“只不过,你的魂魄在阳世永远不会完整的。”说罢挥动起一下那宽大的衣袖,一瞬间,四周的烟雾便再度席卷了起来,如同涡旋一般笼着着我,让我感到有些头晕。当那些扰人的烟雾散尽的时候,眼前仍旧是那副熟悉的地府之中的景色,干枯的树木和幽幽的鬼火不停的充斥着四周,异常的阴森。 我有些麻木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唤出绿色的诡火,将我吞噬掉了。眼前由地府变成了熟悉的房间,冷风仍然呼啸着从门外吹了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我有些呆滞的坐在地上,脑子里面乱作一团。适才发生的事情仍旧让我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记忆的改变和某些凭空而出的能力,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情。我站起身,缓缓的走到案几之上那门《偶型纪》的面前,伸出手,指尖轻轻的划过那有些粗糙的竹简,上面所记载的那些原本晦涩的东西突然之间却变得异常的熟悉。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便熄灭了烛火,倒在榻上,昏沉沉的睡了去。 |
**************************************************************** 我讲述完之后,薛先生怔怔的看着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淡淡的问他:“怎么了,难道我的经历就这么让你觉得恶心么?” 薛先生急忙解释道:“没......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在下?”我有些哑然失笑,语气之中尽是轻蔑的意味:“薛兄的口还改得蛮快的。”然后便不做声,转过身不再理会薛先生,转而盯着那盏诡异的阴阳灯。而薛先生在后面一言不发发出了急促的声音,透过火焰燃烧的声音隐隐传来,似乎准备着时刻冲出去做逃命的准备。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哀凉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惆怅。 火墙仍在燃烧,但风声却静了下来。浮罗古镇被一种古怪的气氛所笼罩住了,有些透不过起来。而那阴阳灯,却仍旧的在狰狞的摇曳着,企图撕裂我们的魂魄。 我用嗜血一般的眼神盯着那朦胧的人皮灯笼,突然大喊一声:“我有办法了!” |
第一百一十八话 阴阳灯(七) 我的声音回荡在有些嘈杂的火墙之中,显得有些沉闷。风仍然在不断的刮着,那已经渐渐变得微弱的火焰被不时的卷起,撕扯得无比惨烈。那盏鸀色的人皮灯笼仍然在灰的有些发白的空中凌乱的飞舞着,就像是无神的眼睛却透出阴森的光,在狰狞的注视着那片被映照得有些朦胧的空地。 漫天的沙尘似乎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火光映照出了薛先生那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眼神之中仍然闪动着不安的神色,似乎仍旧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极度的恐惧。我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薛先生,如果你不想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薛先生急忙慌张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公子你误会了......薛某并非......”但是话语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发出令人尴尬的呼呼的声音。 我冷笑一声,说道:“也罢,我也并非不是不能理解薛先生的心情。若是先生不屑与季某同行,在下也不会勉强,您随时都可以自行离去。只不过......”我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不过,阴阳界之中的无常所盯上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逃脱的。若不是如此,我又何必犯险来到这浮罗古镇呢?” 薛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他的嘴唇在不住的颤抖着,上唇两道胡须也跟着在滑稽的抖动着。半晌,他终于面若死灰的垂下了头,显得格外的狼狈。 百里申皱了皱眉头,向前一步推开了薛先生,有些匆忙的问道:“公子你说的方法是什么方法啊?莫非还是那将我们制成人偶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公子此话怎么讲?”听到我这么说,百里申不由得惊奇的问道。 我回身指了指那仍然在空中的阴阳灯,淡淡的说道:“虽然有些危险,不过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用那阴阳灯之中的怨气取代你二人身上的阳世之气,这样的话,也许可以通过阴阳之界里面的怨气。不过这人皮灯笼只有一个,上面所积压的怨气恐怕不能完全遮住两个人的阳世的气息......恐怕会有危险......” 天空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渀佛就在一瞬间。那厚厚的云朵的尽头似乎隐隐的传来雷声,滚滚的震动着大地。我不由得抬起头,盯着远处那一片灰茫茫的朦胧,皱紧了眉头。那团灰色之中,似乎包裹着浓重的怨气,透着空气飞快的向这里扑了过来。适才沉寂下来的风突然在一瞬间再度肆虐了起来,沙尘一下子卷了起来。我的心里突然用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挥手收去那火焰,死死的盯着愈发阴沉的天际。 然后毫无预兆的,四周突然窜出几条黑影,带着风声掠过我的眼前。我一凛,急忙一矮身,便听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头发削了过去,然后便是百里申他们的惊叫。我急忙纵身跃起,落在一旁,然后急忙转身,看向着散发着怨气与杀意的四条人影。 他们的周身被浓浓的黑雾所包裹着,甚至连容貌都看不清楚。但是,他们高大的身形却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他们的手中提着长剑,剑刃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剑柄上的骷髅头清晰可见。这四个人就像是四个模糊的影子,有些不真实。 我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
其中一人向前面走了一步,然后冷冷的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又是什么人?”那声音无比的粗糙感呀,就像是从深渊之中传来的隆隆的回响一般,异常的模糊。但是声音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让我异常的烦闷。 “在下是人偶师季冥渊,自王城洛阳而来。”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人听罢,似乎冷笑了一声,然后阴沉的说道:“人偶师?原来三所说的远道而来的客人就是你们啊?你们也震不容易,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浮罗古镇不说,还要闯进阴阳之界送死。不过,你们是没有机会去那阴阳之界了。”说罢,死人身上的怨气陡然剧增,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变得十分冰冷。 我脸色微微一变,缓缓的挥出破魔剑,挡在身前,低声问道:“你们所说的三,可是阴阳之界中的无常吗?” 那人低笑一声,说道:“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话音刚落,便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刺眉心。我急忙挥剑即开,同时身子向后猛的滑了过去,扭头对百里申和薛先生吼道:“你们二人后退!”然后伸出手指,抵在那破魔剑的剑锋之上,用力一划,鲜血顿时沿着剑锋流了下来。破魔剑沾血,上面的寒光似乎变得更加的阴森了,寒冷的空气不停地呼啸着,地上的沙石也发出了不安的声响。 在那一片寒光之中,我看到面前的四个人身上那黑色的雾气正在慢慢的消散,同时,那些人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了幽幽的鸀光,就如同那诡异的阴阳灯所散发出的光芒一般,让人感觉到一阵眩晕。 我一怔,难道这四个人的身体是被这阴阳灯所支撑起来的?我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低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人皮灯笼的光芒?” 为首那人嘿嘿一笑,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破魔之剑,看起来我们确实低估了你。没想到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居然和地府有着万缕的瓜葛,正可谓棋逢对手,我兄弟四人今天便要和你好好较量一下。”语气之中带着一种狰狞的狂喜,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我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了。既然你们自己送死,那我就满足你们。”说罢我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剑发出呼呼的声响,寒光瞬间迸发出来,铺天盖地的向那四人席卷而去。浓重的怨气一下子笼罩了四周的空间,那四个人也挥出长剑,金属的碰撞声伴随着炫目的火星,五柄长剑叠在一起,寒意如同蛇一般的缠绕在周围,我甚至可以听到远处那些游荡在古镇之中的亡魂所发出的凄厉不安的叫声。从那些人身子里面所散发出的鸀光似乎变得更加的刺眼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向外撕扯着我的心脏一般,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我只觉手臂一阵酸痛,破魔剑险些脱手。 这些人似乎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是死人一般。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诡异的气息让我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我大喝一声,向后跃起,重重的落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那四个诡异的人。心里面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我隐隐的猜到了这四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我低低的问道:“你们几个人,是不是灯使?” 那人喉咙之中发出了咕咕的怪笑,然后嘶哑的说道:“公子果然是知道的不少,居然这样都可以猜到我们几个人的身份。” 果然是灯使。我的心似乎沉了一下,然后诡笑着说道:“阴阳界之中的灯使专门负责勾取人的魄,想必你们是某一位无常的手下吧?” |
那人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淡淡的说道:“是的,我们是三的手下。” “你刚才说三知道我们要来,这个三,想必就是鬼谷仞吧?”我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灯使点了点头,继续用那嘶哑得令人战栗的声音说道:“正是鬼谷大人。” 听到那个名字,我的心不由得微微抖动了一下,一股浓烈的恨意涌了上来,我不带感情的说道:“既然你们知道是鬼谷仞那家伙请我们过来的,又为何在这里拦住我们?” 为首的灯使“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虽然你是鬼谷大人请来的客人,但是阴阳界岂是你们可以擅闯的?你们想要来阴阳界也可以,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交出一魄,你们自然会进去的。” 我突然狞笑了一下,低沉的说道:“那我要是说不呢?” 灯使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然后蓦地,那张模糊地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双散发着幽鸀的光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只觉心底一颤,脚下的景物似乎开始摇晃了起来。头痛席卷而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扶住额头,眼前再度弥漫上了那一股血红色,狂喜的感觉开始一点点的弥散开来,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脊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然后,在一片血色之中,伴随着百里申的惊叫,我依稀看到四个如同蝙蝠一般的人影向我扑了过来,同时,耳中也突然充斥了狰狞的笑声,就像是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我要紧了牙关,然后摸出四张黄符,猛的向着那四条黑影掷了出去。 |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死死的盯着薛先生。薛先生有些畏畏缩缩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短暂的相接,薛先生浑身一抖,然后急忙垂下眼睑。然而就是这短暂的一瞬间,我缺从薛先生的眼中演到了一丝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那道光芒不像是惊恐的神色,而是那种窃喜和有些癫狂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薛兄,你为什么躲的那么远呢?” 薛先生哆嗦了一下,然后讪讪的说道:“啊......没什么......只是......那股阴气实在是太重了......我......有些不舒服。” 我淡淡一笑,附和着说道:“是啊,这几盏人皮灯笼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无辜的冤魂,难怪会有这么冲天的怨气啊。”说罢脸上那抹笑容更加的明显了。百里申看着我,不知道我这么突兀的话语是有什么意思,但是也似乎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便慢慢的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安的看着我和薛先生。 薛先生也隐隐的感觉到了我们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的变化,便掩饰一般的吞了一口口水,故作轻松的问道:“季公子?有什么不妥么?” 我笑了一声,然后蓦然两眼之中射出凶狠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薛先生,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此言一出,不只是薛先生,就连百里申也不由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薛先生骇的长大了嘴巴,猛吸几口气,结结巴巴的指着我,有些苍白无力的说道:“季......季公子......你......你在说什么啊?” 百里申也凑了过来,急促的问道:“是啊,这是薛先生啊。” 我阴冷的笑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薛先生那双闪动着无尽的不安的眼睛,冷冷的说道:“不,你不是薛先生。你只是占据了薛先生的外貌,我所认识的眠术师薛先生,根本不是这样软弱无能的一个人。”说罢,我他上前一步,猛的扬起手中那柄散发着凛冽的寒意的剑,低声吼道:“你究竟是谁?” 薛先生的表情僵住了,原本就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的毫无血色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久,他才艰难的从嗓子里面挤出一句嘶哑的话语:“公子你......在说什么啊......我......在下......就是薛鸬啊。” 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你不是。虽然你有着薛鸬的外貌,但是你身上的气质完全和薛鸬判若两人,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否则的话......”我的眼中突然充满了那种熟悉的血红色,四周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无比的阴沉了起来。我伸出手,那鸀色的火焰瞬间在掌心腾起,鸀色的火光映照的眼前的薛先生的脸上格外的惨白。我冷眼看着面前那个异常畏缩的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说道:“我会让你魂飞魄散的。” 薛先生有些木然的看着我,然后那张惨白的脸上猛的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双眸之中突然闪现出那种诡异的神色,像是一种贪婪的狂喜,让那张惨白的脸变得更加的可怖。 我被那凌厉的眼神惊得心里一惊,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淡淡的说道:“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
好精彩,继续等 |
楼楼好看的 |
求继续更 |
第一百一三十话 阴阳灯(九) 薛先生脸上的惊恐的神色渐渐的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出奇的平静。那深不见底的平静之中,夹杂着一股隐隐的寒意,就像是极深的潭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而那眼神里面闪动着奇异的光,虽然看上去毫无波澜,但是那一片深邃之中却涌动着令人内心颤抖的光芒,幽幽的如同剑一般刺进喉咙里,格外的不舒服。 这目光,我再熟悉不过了。就在刚才我还见过这道目光,在那个人的脸上,那张始终都挂着令人脊背发寒的微笑的脸上。我低声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果然是你。” 薛先生向前走了几步,微笑着看着我,轻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薛先生的?” “我从地府回来的时候。”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当我从地府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你。我已经在薛先生和百里申所在的地方设下了结界,你从那里消失,肯定不会回到阴阳界的。因为那张镇魂的黄符可以压制住阴阳界之中的怨气,所以,你只能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上。百里申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只能依附在薛先生的身上,想跟我们一起进入阴阳界,对吗?” 薛先生听完,笑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初鬼谷仞和我提起你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你没什么本领,没想到,是我低估你了。”说罢,只见薛先生的身形猛地摇晃了一下,像是有雾气从他的身体里面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逐渐的凝结成了一个人的形状,伴随着陡然升起的怨气,将眼前的空间笼罩住了。 百里申惊讶的低声叫了一声,向我这边靠了靠,眼睛之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我皱着眉头,盯着前面那个逐渐清晰的人。薛先生的口中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声音,就像是喉咙要被撕裂了一般,异样的干哑。 终于,那些雾气从薛先生的身体中全部飞散了出来,薛先生脸色惨白,身子猛的晃了晃,然后无力的倒了下去,就如同一个干瘪的皮囊一样,两只眼睛向上翻着,毫无生气。百里申顾不得心中的恐惧,急忙将薛先生夹了起来,向后移动着。而前面那团雾气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的显露了出来。我冷冷的盯着那个面带微笑的身影,淡淡的说道:“想必你是想等我们找不到阴阳界的入口而心神不宁的时候动手取我们的魂魄吧?” 七面带微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然后用他那一贯的声音说道:“季公子是怎么看出来我依附在薛先生的身上呢?”然后话锋一转,伸出那苍白的手指,指向身后不远处的百里申,问道:“我想知道,为何季公子如此肯定我不会附身在那个羸弱的小厮身上呢?” 百里申浑身一颤,似乎被七眼中那种令人不安的宁静所吓到了。他慌忙转过头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一丝疑惑。 我沉着脸,低低的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问这么多,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尽快告诉我们阴阳界的入口吧。” 七淡淡的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明显了:“阴阳界的入口,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么?”话音刚落,便觉眼前一花,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定睛一看,却看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欺身至我面前。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七的眼睛此刻变得格外的血红,脸上那平静的笑容也在一瞬间被撕扯成了狰狞的诡笑。 我的心里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猛的摸出一张咒符,向前面的七掷了过去。一道寒光闪过,那枚咒符夹杂着凛冽的寒意冲向七那张扭曲的脸。但是,就在那张符纸快要击中七的一刹那,七的身影却如同影子一般,一下子散开了。 咒符落在地上,腾起一团鸀色的火焰,瞬间被烧成灰烬。我一愣,慌忙想四周看去。但是,四周只有那在安静的燃烧的火焰,和那在灰茫茫的天际之上摇动的人皮灯笼。七,却消失了踪影。 风开始肆虐了起来,似乎是谁的笑,隐隐的钻进了耳朵里,让我的整个脊背都泛起了凉意。我四下打量着,但是,除了空旷之外,别无他物。 七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而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只听百里申大叫一声:“公子小心!”我急忙回头,但是,还没等我转过来,我变感觉到身后掠过一声诡异的声响,像是一个人以飞快的速度擦肩而过一样。紧接着我听到了那一阵熟悉的低沉的笑声。那是七的笑声。漫天的寒意霎时间变成了锋利的冰刃,狠狠的戳着我的皮肤。我只觉胸口变得越来越沉闷,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昏暗。我艰难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却发现,我的手脚已经变得冰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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