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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转发 楼楼一直在追的哑舍,三界宅急送[第44页] |
作者:一寸温柔一寸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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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弟呢?一个没有脸的人,会怎么样呢?我不敢想下去。 在我的意识里,久远的容貌渐渐的跟想像的弟弟面孔重合在一起了,那的确是张很美的面孔,眼睛里满满的忧伤,然后这漂亮的脸上表情渐渐变了。开始是惊恐,之后是不敢置信和扭曲,表情变得很痛苦,然后血肉模糊…… 我闭上了眼睛,沉浸在那种观望却无法改变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在紧皱的眉头上轻轻摩挲。 “那并不是你……”久远轻轻的说着。“那并不是你……所以,醒来吧。” 那张脸从我的意识里离开了。 |
14、黑色宽边帽 ... 我睁开眼睛,久远已经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的空气里,思维暗流涌动。 但我知道那些一定不止梦这么简单。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久远的真实容貌了。 “啪!”遥在我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小夏,没事发什么呆啊?” 久远坐过的椅子上已经空无一人。 “久远……” “久远?”遥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哦,他有来过么?在哪里?” 当然有来过,一直都在这里,在遥睡觉的时候。 接下来遥的话让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本大爷今晚可一直都没睡,也没看见什么久远,倒是你,整晚开始发呆,在想男人?” 也许真的是梦吧,一场逼真的梦。 我像平时一样沿着大路回家,早上六点钟,天已经大亮了。这个时段通常很干净,当然不止是说空气,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个是相当舒服的时段。 在巷子口,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幢让人心有余悸的老房子,前几天夜里它忽然塌了,表面看上去是年久失修所造成的,也许它的寿命早就到了,又或者,是何牧的离开所导致的吧?至于真正的原因,已经没人知道了。 我心中一跳,因为那房子门口站着一个人,隐隐约约的看不太清楚模样。 何牧已经不在了,绝对不可能是他,绝对不会是他。我按耐住砰砰直跳的心,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转了下身,突然伸手拉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几乎把包扔到他脸上。 是谁? 他戴着黑色宽边帽,帽檐压得极低,几乎看不清脸。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男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我遇上了变态? 我有点糊涂了,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甩开他的手,低头快快地跑开。 “久远……”又是一声低沉的叹息,仿佛是直接从胸口迸出来的。 我迅速回过头来,身后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动叶子的声音。 难得的休息日,收拾好要交的稿子,我早早的睡下了。 我做了个梦,戴着黑帽子的男人立在我床前,目光中透着悲切,一声又一声的向我道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曾经出现在意识中久远的面孔!那个剥皮的哥哥……我很害怕,不停的往后退,他的手也随之伸出,一直伸到我面前,粘满了血污的手晃呀晃。我骇到了极点,一下子惊醒过来。 |
16、魍魉 ... 大概是敲门声打扰了他的清修,只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时候那扇薄门板也终于被撞开了,看到院子里的人,男人显然很意外,两个黑衣黑帽的男人面对面站着,这情景实在不常见。仔细看来,院里的这个男人长得还挺不错的,剑眉朗目,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是穿着有点怪异,还好丝毫无损于他的形象。 “下次敲门之前你最好打听一下里面住的是谁……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大叔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我觉得脑袋里面都是嗡嗡的回声,如果请他回家,一定不用买低音炮了。 宽边帽男大概是被大叔的低音炮气势震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珠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低音炮大叔只是抱着肩,冷冷的看着他。 好有型啊!我在心里暗暗赞叹,说时迟那时快,宽边帽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匕首,猛的往大叔身上刺去。 “危险!大叔!”我不禁喊了出来,没想到久远的哥哥那么无耻,居然偷袭。 大叔却仍然原地不动,匕首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意料中的血腥,没有伤痕,匕首就那么脱手而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看来低音炮大叔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枉我白为他担心,还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怀里的遥,蹭的一下从我怀里挣脱出去,一下子跳上了低音炮大叔的肩头。 “遥,快回来啊!”我急了,一下子追了出去。 宽边帽男看见我,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捡起地上的匕首,居然朝我冲过来。 完了,我简直是专门出来给人家做靶子的,还是高科技的移动靶。 |
不过他还没走两步,就摔倒了,而且是结结实实的狗啃泥,因为有人绊了他一脚。 我看着低音炮大叔,他仍然是一幅酷得要命的表情,可惜还没收回来的长腿出卖了他。这人居然还会做这种事…… 如果我不是处在这种境况的话,我一定会笑出来,之所以我笑不出来,是因为久远的哥哥已经爬了起来。 他慢慢抬起头,脸上不但留有血红的爪痕,还粘满了尘土,漂亮的脸被弄得面目全非,被他神经兮兮的盯着,我不觉好笑,只觉恐怖。 “你还我的久远来……”他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低音炮大叔在旁边一声冷哼。 “小小魍魉,居然祸害到我头上了?” 魍魉?树精? 我听不太明白,大叔一把将宽边帽男揪了起来,那顶黑色宽边帽掉落在地上,粘满泥土。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在额头处有一条细细的线,肉红色的,仔细一看下巴和耳根也有,像是伤疤一样。 他脸上的皮肤从那几条抓痕处开始成块成块脱落,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整张脸就变了个样子,变回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 估计这是他原来的长相,的确普通,走在街上可能没人会多看一眼。 随着面孔的变化,他的表情也变了,变得很绝望,绝望又忧伤。整个人随着大叔的松手,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 死了?不会这么容易吧。我突然想到了这位低音炮大叔的身份,他的装扮跟那个明明白衣却非自称黑无常的家伙是一样的。 我试探着问他,“您不会是白无常吧?” “哦?”他显然很意外,估计是因为我没叫他黑无常。 他没有否认,这算是默认了吧。 “那个,可以把遥还给我吗?”我指指在他肩膀上牢牢蹲着的黑猫。 “这可不行!”他居然笑起来了,差点没把我的鼓膜震破。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这小家伙可不是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蹲在他肩头上的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小男孩,浓眉大眼的,煞是可爱。 敢情是遥的弟弟,看起来比遥可爱多了。我冲着小家伙笑了笑,他也扑扇着大眼睛对我笑。 “那个,他怎么办呢?”我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白大人,请饶恕他吧!”是久远的声音,他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并不是哥哥的错。” 久远居然请求饶恕他,真是个好人啊。 “他阳寿早就到头了,现在魍魉已除,你跟他告别一下吧。” |
“为什么久远的脸会长到那个人的脸上呢?” 这点我仍然不明白。 “因为魍魉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心中的欲望。” 久远的脸是魍魉?听起来十分匪夷所思,但我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久远现在的容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乐观的想,不管什么样子,藏在面具后面的久远,一定是幸福的。 对他而言,多余的美丽绝对是灾难。 “小夏,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个伪思想家,满脸深刻……”遥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回轮到我给他一暴栗了。 不要再想久远的事情了,到此为止吧。 遥手里捧着一把没见过的黑色茶壶,样式古朴。 看到我注意,他朝我扬了扬:“开店准备,来泡茶吧!” “嗯!” |
17、铁姬壶 ... 遥将茶壶小心翼翼的摆到桌面中间,然后挥挥手叫我打开水来。打完水顺便拿了最常喝的祁门红茶打算丢进去,被遥一手按住。 他神秘兮兮的说要给我变个魔术,泡出不用茶叶的红茶来。我看了看那把壶,生铁质地,该不会泡铁锈汤给我喝吧。遥把开水倒进去,盖上盖子,倒出来的水红亮亮的,盛在白瓷杯里颜色分明,格外好看。 这真的能喝吗?虽然看起来的确很像红茶,可我还是不敢喝。正迟疑中,清明伸手取了一杯,一饮而尽。他喝了,他真的喝了!我凑到跟前闻了闻,的确是红茶的香味没错。好吧,那我也喝了,应该喝不死人吧。 我犹犹豫豫的抿了一口,顿时吃了一惊,居然是正宗的祁门红茶。 打开壶盖看了一下,里面是清亮亮的白水,一根茶叶也没有,合上盖子,倒出来的又是红茶了。 这是宝壶啊!绝对是宝壶!用这个来沏茶,一年得省多少茶叶啊! 虽然很兴奋,我还是没有忘记问遥:“这个壶是怎么回事?” “真想知道?确定?”遥的表情十分欠揍。 “到底说不说啊……美少年啊……”我又使出杀手锏。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垦的份上,本大爷就告诉你!” 很早很早以前,有个铁匠,手艺精湛,远近闻名。铁匠年届四十,妻子早亡,膝下只有一女,性温顺,貌美,被铁匠视若掌上明珠,给女儿取名为铁姬。 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名字算哪门子掌上明珠啊。 |
铁匠非常宝贝这个独生女儿,从来不让她接近危险的熔炉,女儿渐渐长大了,有时也帮父亲看护下火候之类的,女孩子家细心,从来没出过差错,久而久之,父亲也就放心了。时至中秋节,铁匠奉命铸造献给王府的器皿。王爷早听闻铁匠的艺名,于是指名要一把铁壶,一把比上等昆仑玉壶还要珍贵的铁壶。 铁匠非常犯愁,这铁壶再精美也比不上美玉雕成的壶啊,但是王爷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于是铁匠愁得吃不香睡不着,日夜不停的造壶,虽然一把比一把精美,但是始终比不上玉壶珍贵。铁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某天趁父亲出去的功夫,偷偷跑到铸造炉边,结果不慎掉了下去,等父亲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灰飞烟灭了,只剩炉边一双绣鞋。 铁匠是老泪纵横啊,但是意外的这回铸出来的壶十分精妙,冷却的时候整个水池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茶,茶香四溢。 铁匠将这把女儿用生命换来的壶进献给了王爷,随后一头扎进了铸造炉。 遥说完了,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完了?”我问。 “完了。” 闹了半天,这壶之所以白水能泡出茶来,是因为铁姬跳了铸造炉?那么说,这红茶岂不是…… “你没想错,这红茶是铁姬的血泪啊……”遥凑到我身边,阴侧侧的说道。我才不信,我真的不想相信啊……这么说我刚刚是在喝血水…… “其实铁姬根本不是不小心掉到铸造炉里的哦,你想不想知道原因呢?嗯?”这家伙绝对是得寸进尺吧。 “不想!”我飞快的拒绝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唉呀,真可惜呢……”遥又凑到茶壶上,掀开壶盖看了看,又朝我招招手“五十年一次的红茶,再喝杯吧,等会儿你就喝不到了哦。” “免了,谢谢。”听完了故事之后,喝得下才怪。 “那好吧。”遥颇为遗憾的放弃了继续劝我,坐在桌边自斟自饮起来,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拿着小茶杯,斜眼看见我在看他,还故意飞了个香吻,作为回报,我送了他一记白眼。 墙上的挂钟当当当的敲了三下,不知不觉居然已经三点了。 一辆轿车艘苏飧黾矍训朗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急匆匆的直奔店里而来。 看起来是个颇为儒雅的中年人,戴着副细边儿眼镜,走路却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就盯上了遥手里的茶壶。 “该来的始终要来……”遥叹息着。 “真准时。”清明放下了一直在看的书,言简意骇的表明了意见。 |
我默默的看着他们,我的眼眶湿了……清明你到底干什么啊,这么大花椒味想呛死人哪! 我说遥,你是新闻联播看多了吧?一定是新闻联播看多了吧! 一张大红纸伸到了我面前,红纸后面是遥得意洋洋的脸,“小夏,你看你看,我写的上联怎么样,很棒吧?” 上联:金光四射镇守八方遥大爷是也 好吧,我承认我很囧。 这时另外一张红纸伸到了我面前,这回轮到黑无常了。“看看我的下联吧,很帅吧?” 下联:黑风阵阵索命勾魂舍无常其谁 帅个头啊!到底哪里帅了?谁家的春联会这样写啊!你其实是来砸场子的吧?话说横批呢?横批又是什么? 白大叔举着一张小红纸,上书四个大字:唯我独尊 我彻底的囧了,敢情你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了一上午的结果就是这? 大叔这横批是你亲自写的么?书法很棒啊!这狂草是张旭亲传的吧,话说你们在阴间是不是威胁人家了? 我刚想称赞两句,旁边就举起了一双勾魂摄骨的玉手,久远兴奋的说,我写的字,不错吧? ………………………… 我不想说话了,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温和细致而且据说以前貌美如高岭之花的久远会写出这种有如神助的狂放字体? 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眼看着那四个人兴高采烈的跑到门口去贴春联,连小黑猫都跟着跑出去凑热闹。 我深深的绝望了。 清明终于从厨房里钻了出来,桌子上已经被他变出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还好没有人肉火锅,我松了口气。。他倚在门边,看着那几个人折腾着贴春联,嘴角挂着笑。 我看着那张笑脸,也笑了。 果然春节还是热闹点好。 |
我们班有这本书 我看完了 |
反正我也会在店里,既然那个未明会来的话,守株待兔谁不会啊。 看我不理他,遥马上不乐意了,开始嘟囔着我不尊老爱幼啦伤害他脆弱的心灵等等罪过。我一声不吭任他说去。却听到旁边的清明扑嗵一声,趴倒了桌子上了。我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看他,把清明摇起来之后,他还很迷茫的看着我,好像很无辜。我从来没看过清明脸色微酌,双眼迷离的模样,被他这样软软的一看,心咚咚地跳得飞快,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映了,这怎么回事呢?刚刚还好好的呢?偏偏遥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烦透了。 我一时恼了。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过来看看清明到底是怎么了啊!” 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有点重了,半晌没听到遥的声音。这下完了,这个爱记仇的家伙一定会说上我好几天。 “那个,遥,过来看下清明好不好?”我放软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回头寻找遥。 遥倚在门口,笑得喘不过气来,一只手还搭着另一个人的肩膀。 那是个非常好看的人。 如果说遥的笑容像冬日里正午的阳光,那他就是早晨的阳光,温暖而恬淡,却都同样的耀眼。 黑发黑眼,长身玉立,温文尔雅,完美的像是在梦中才会出现的人。 |
那个货郎却不见了。 我猛然意识到,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能看到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了,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深夜里。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肩上,碰到了我的脸,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遥似笑非笑的脸。 “血货郎的糖葫芦你也想吃?真拿你没办法……” “血货郎?” 看我一脸迷茫,未明笑了起来。 “小夏,那个货郎的东西可不能吃哦,以后碰到他卖你东西,也不要买比较好。” “他是黑店的吗?”其实我心里想说,还有比忘川堂更黑的店吗? 未明摇摇头,“因为只有死人才知道血货郎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也就是说吃了会死吗?果然那个货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下了结论。 未明微笑起来,摸了摸我的头。 “小夏,有缘我们再见喽!” 啊,这么快就要走啊? 我呆呆的看着他被遥拉走了,临走时那家伙还扔给我一个气死人的眼神。 未明的笑容十分灿烂,让人觉得暖暖的,好像做了个十分美好的梦一样。 目送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以后,一股凉意忽然袭来。 我一个激灵,裹紧了身上的小外套,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六点,天已经亮了。清明翻了个身,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醒了。这家伙没事儿人一样站起来,一脸慒懂,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仿佛对刚刚自己因喝茶而醉倒的事情一无所知。我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戳戳他,没有反应,再戳。清明却突然生了气,冷冷的看着我,说了两个字。 “退下!” 我愣了一下,连忙松开了手,清明却依然怒视着我,确切的说是我的身后,再次说了一句。 “给我滚开!” 看来不是在说我,我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只觉得突然变得很冷,彻骨的冷,好像皮肤下面都是冰块一样,忍不住发起抖来。脑袋里面有个冰冷的声音在说些什么,越听越冷,我什么都没听清楚,却能感受到强烈的恨与冷意。像个疯子一样的声音,我堵上耳朵,却一点用都没有,那声音仍然在我的脑子里乱撞。 好冷!好冷!她说。 好冷!好冷!我说。 我被拥入一个冰凉的怀抱,虽然冰凉,却又觉得很温暖,来自那双手的柔和暖意渐渐传遍全身,将皮肤里的冰块融化掉,全身渐渐回暖,脑海里的声音也消失了。紧贴着我的脸的,是清明惯穿的衬衫,细密的纹路映在我眼里,衣领的空档里,白晳的锁骨格外醒目。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悄悄地将自己埋藏起来。 |
趁清明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的把它扔到了角落里。 我看见一个很美的少女,慵懒的倚在绣房的窗口,纤纤玉指拈着一根羽毛,正拿它逗弄手边的小猫,小猫左蹦右跳,十分可爱,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变了颜色,一把抓住小猫的脑袋,恶狠狠的掐住了猫脖子,可怜的小猫挣扎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少女又恢复了笑容,温柔地将小猫甩到窗外,旋即召唤身边的丫鬟来为自己梳妆,整理衣饰,一幅心情大好的样子。 衣饰华美的少女带着丫鬟从偏院门溜出去了,看样子是偷偷的出游。我不由自主的一直跟着她,她却浑然不知,踏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心情大好。 正是春天,街上好不热闹,三三两两的游人聚拢在河边说说笑笑。 少女突然停在了一处,定定的看着某处,不往前走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眉目如画,丰神俊朗,斜倚柳下,正出神的看着手中的书卷。少女看得有些呆了,我叹了口气,看她眼神,明显的中了恋爱的毒啊。 再看那位青衫男子,完全没有感受到旁边的炙热目光,自顾自的翻看书卷。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过来,也是一位少女。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长得秀美可爱,身着红衫,径直跑到青衫男子的身边,仰着头望他,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子收了手中的书卷,微笑着跟少女走了。 少女盯着二人走远的方向发愣,明显的,她的眼里燃起了一种火焰,包含了势在必得,妒忌,狠毒的火焰。她对随身的丫鬟附耳说了些什么,丫鬟匆匆离去了。 这个场景消失了,我也随之消失了。 再次与青衫男子见面的时候,还是在那条河边,我远远的望着他们,这次少女在青衫男子的身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她那妩媚的眼神掠过我时,毫不停留的扫了过去。 她看不到我吗?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也无法接近那里,弥漫的黑雾渐渐的笼罩了那两人的身影。 我等在旁边,决定等青衫男子出来时跟着他看看。 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向着上次回去的方向走了,我悄悄跟在他旁边。他似乎也是看不到我的,我索性好好打量起他的容貌,长得的确是不错呢。古代的传奇小说里,这种相貌堂堂的男子,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住养在深闺的大户小姐,之后必定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如果门第不符的话,多半会被家人棒打鸳鸯吧。要么私奔?多半是不成功,娇生惯养的小姐 哪里受得了柴米油盐这些个琐事呢。 我打了下自己的头,小说看多了吧,乱想什么呢。 |
我离开这间铸造室,准备寻找铁冶子,楚子良也随之离开。他一脸忧伤,眼睛红肿,与我刚刚看到的他判若两人。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随即就明白了,一角灰衣消失在转角处,那个人是……铁冶子吗?刚刚的事情他看到了吗? 我小跑着穿过楚子良的身体,去追铁冶子。铁冶子走得飞快,理也不理后面气喘吁吁的楚子良,他是看到了吧?那么为什么不斥责楚子良,反而要往相反的方向去呢?难道他害怕楚子良不成?我一边胡乱猜想,一边跟着铁冶子,不敢有丝毫放松。 很快铁冶子就走到了目的地,地处后院的一间偏房,他走进屋里,立刻把门紧紧关上。自然对我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轻松穿门而入后,发现这里居然是间女儿家的绣房,估计是铁姬的香闺。铁冶子在窗下的箱子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样东西,他把那东西紧紧的攥在手里,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出门之后铁冶子直奔铸造房而去,我则看到了楚子良,他正偷偷摸摸的朝院门走去,八成又要出门去会那个女人了,明明刚刚害死了发妻,此刻还能装得没事儿人一样,真是个冷血的人。 铁冶子一进铸造房,就紧紧的关上了门,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呢?我很好奇。那东西应该很重要吧,因为铁冶子将它握得紧紧的,一点儿也看不到。不过我并不着急,因为等下他一定会拿出来。姑且先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的等着看着他要干什么。 铁冶子只是守着铸造炉,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我终于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了,原来是个镯子,似乎是铁制的,纹饰十分精美。这东西应该是铁姬的,八成还是铁冶子为了宝贝女儿亲自操刀制做的吧,如今物是人非,痛失独生女儿的父亲,内心一定十分悲伤吧。不过一代名匠就是一代名匠,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那种木然的表情,只是因为沉默着,气氛也开始凝重起来。随着铁冶子的动作,这情景变得更加诡异了。 |
23、镯葬 ... 铁冶子用木炭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图案,把手镯放在那个图案的中心,又在周围放了一圈木炭块,然后对着手镯咕哝咕哝的说了几句什么,我觉得那图案看起来十分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哪里呢? 我想起来了!那个图案在铁姬壶上见过,非常清晰的纹样,只是现在这个扩大了好几倍,当时还觉得那图案挺古朴,有味道呢。可是铁冶子把它画在地上做什么呢?难道他造壶之前也要打草稿么?明显不是。我在这边瞎猜,那边铁冶子已经拿了把刀过来,他把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两下。我一下子跳了起来!难道他要割腕自杀不成?没想到这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割腕自杀了?说不定他还是这行为的开山鼻祖呢…… 铁冶子当然没有自杀,不过却真的割了腕,他在手腕上划了道口子,鲜血从伤口里滴滴答答的流出来,流得满地都是。他却不为所动,将手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镯子上方,把血滴到镯子里去,很快镯子里的血就满了。黑色镯子里盛着满满一泊鲜血,好像月亮,不详的红色月亮。见血满了,铁冶子才撕下一角衣料,包住手腕。我忽然觉得他的形为很奇特,很显然,这不是什么哀悼行为,更不是自杀,倒是……更像某种巫术。 屋子里光线太暗,为了看得更仔细,我索性挪到图案正中心去看那个镯子,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吓了一大跳!刚刚还满满的一泊鲜血,此刻居然只剩下一半了,而剩下的一半也正以飞快的速度消失着。 不,并不是消失,仔细观察的话,是那个镯子的问题。镯子像有生命一样,呑食着那些鲜血,随着鲜血的消失,镯子的颜色也起了变化,本身的黑铁渐渐的变红了,所有的鲜血都消失之后,镯子已经变得遍体通红。铁冶子用手指夹起手镯,快步走到铸造炉前,把它扔了进去。 轰的一下,刚刚还半明不灭的炉火一下子旺了起来,火苗窜得老高,照得整间屋子亮堂了不少,也照得铁冶子那张黑黑的脸膛明亮了不少。看着他那有些佝偻的身影,我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比刚见到的时候老了很多。 |
我站在铁冶子身边静静地看他,他在看炉里的火焰,眼神空洞,炉子里的火势越来越猛烈,我觉得整间屋子都有可能会被火焰呑噬掉,而且那火焰的颜色也不是正常的火红,居然是血一样的深红,深红色的光映在铁冶子脸上,让他看起来如同蒙了一层红纱一样,没有一丝真实感。 不久之前消失在这里的铁姬,刚刚丢进去的血色铁镯,以及现在这诡异的深红火焰,之间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联系着,却又毫无头绪而言,到底铁冶子打算做什么呢? 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火苗窜到了极限,渐渐的衰弱下来了,在灰烬中有个东西,隐隐地闪着红光。我和铁冶子同时冲到了炉子前面,他拣起了那个东西,暗红色的一砣,石头一样。 之后就是一阵砰砰咣咣,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东西在铁冶子手里变成了一把壶的样子,虽然粗糙,却终于初显端倪了。铁冶子小心翼翼的把壶捧在手里,充满爱怜的看着它,耐心的打磨,不厌其烦的左右端详,直到最终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才罢休。 这就是铁姬壶了,只不过它是深红色的。 一代名匠对着这把铁壶,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他的头垂到了一边,再也没有抬起来…… 那把铁壶还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即使咽气,也没有松开。 愿你安息吧。 我不忍心再看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径直穿过小门,坐在门口,吹着完全感受不到寒意的风。 我在等楚子良,他一定会回来铸造室的。 过了没多久,楚子良果然来了铸造室,推了下门,纹丝不动,他畴躇了一下,继续接着推,这次居然轻轻的一下就推开了。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记得铁冶子进来之后,把门关得很结实,不可能一推就开的,难道,铁冶子没有死? 是我看错了吗?我急忙站起来,跟着楚子良进了铸造室。屋内的景像和我先前看到的一样,铁冶子抱着壶斜斜的倚坐在炉子前,炉子里的火焰半明半灭,已经快要熄灭了。 “父亲。”楚子良试探着喊了一声,当然是没有反应的。 “父亲?”楚子良推了推铁冶子,那个身体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铁壶咣啷一声自他怀中滚落出来,掉到了我面前的地上。 楚子良捡起那把壶,脸上涌起惊喜的神色,想来是被这把精工制造的壶给吸引住了。他又转手去试探铁冶子的鼻息,自然已经没有了。他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般高兴,反而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虽然只有少许,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实在也没有掩饰的必要,难道说,他对铁冶子的感情比对铁姬还要深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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