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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转《民调局异闻录》附上一句[我脸皮厚,但不是不要脸[第22页]

作者:梧州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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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说,我可以说句话吗?”郝文明的状态这时已经恢复了很多。他看着面前这两个白头发说道:“可以告诉我,这条船是怎么回事吗?你们俩是什么人?外面那些被吊着的又是什么人?”白发年轻人微笑的看着郝主任,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急,还是我先问几句吧。”说着,他把目光对向了孙胖子,指着他手里的弓弩说道:“你这把弩是从哪里来的?还有......”白发男子又指了指我和孙胖子,接着说道:“你们俩好像还各有一把短剑,这两把短剑又是从哪里来的?”说着,他又坐在躺椅上,等我和孙胖子的答案。
  短剑的事应该是黑衣白发男子告诉他的。我看了孙胖子一眼,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剑和弩都是我的,是我家祖传的。”黑衣白发男子听了神色大变,一口气没有喘匀,在不停的咳嗽。白发年轻人直接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打量了一番孙胖子,满脸狐疑的说道:“你......姓吴?”
  孙胖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姓孙,我妈姓吴,短剑和弩是我姥爷家传下来的。我姥爷家没有男丁,这些东西就便宜我了”白发年轻人回头看了黑衣白发人一眼。黑衣白发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他’说过,‘他’在外面流落着一支血脉。这支血脉一直单出妇人。”
  孙胖子东拼西凑的话,两个白发人信了八九成,黑衣白发男子过去,抓住了孙胖子的肩膀,说道:“除了短剑和弩之外,你还带什么东西过来了?你妈家的长辈有没有让你带什么东西上船?比如丹药药丸什么的?”
  孙胖子‘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我带什么东西?丹药药丸?这是谁病......”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书架拐弯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熟悉,还是我却不想听到的叫声:“孽......”。我听的身上打了个冷战。随着叫声,那只黑猫慢悠悠的从里面爬了出来。它也不客气,直接跳到了躺椅上。
  看起来,这只黑猫像是年轻白发人养的,黑猫趴在躺椅上,对着他“孽孽……”的连叫了几声。年轻白发男子回身将抱在怀里。这一幕让我们有点接受不了。孙胖子指着黑猫对年轻白发男子说道:“这猫……你养的?”
  年轻白发男子说道:“算是我在养它吧,这时一个朋友送的,他怕我在船上闷,加上这一缸鱼,都是他送的。”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刚才进来之后,一直没有注意,敢情这水缸里还养鱼。孙胖子离得最近,只看了一眼,就对着我喊道:“辣子,你快看看,水缸里面的鱼,我们见过”
 
 我走了半步,探头向鱼缸里面看了一眼,差不多十几条巴掌大小的白色怪鱼在里面游来游去。这些怪鱼浑身长满了羽毛,游动的时候羽毛散开,就像是一个一个白色的毛球。孙胖子说的没错,这正是大半年前,在水帘洞的出口见到的赢鱼。也就是这些赢鱼的出现,才拉开了我当时的队长老王和其他战友牺牲的序幕。再次见到了这种赢鱼,我难免有些唏嘘之意。
  我的反应让年轻白发男子有些意外:“嗯?你也见过这些赢鱼?”。没等我说话,孙胖子抢先说道:“是在我姥姥家见的。我姥姥拿它们当成心肝宝贝似的,还说这些赢鱼离水即死,死一条就少一条,轻易不让看,还是辣子帮我姥姥搬家的时候,凑巧见过一次。”
  年轻白发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孙胖子,还是不太相信孙胖子的话。不过又找不出来什么毛病。他和黑衣白发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疑惑。他俩都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在海上漂流的太久,对谎言的辨别能力也弱了很多。这时,萧和尚说道:“是不是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还有,这到底是艘什么船?船舱里的金球是怎么回事?五代十国的阵魂钟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白发男子沉默了起来,最后年轻的白发男子说道:“看你们和‘他’有些渊源,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到也没有什么所谓。”黑衣白发男子在后面轻轻的拦了一句:“主人,他们的话不尽不实,未必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年轻的白发男子说道:“不碍的,我们这次的关口怕是过不去了,这艘船也不用继续海上漂泊了。陆地上也不再是朱姓之人的天下。也没那么多的禁忌了。”说到这,年轻的白发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千户,你来和他们说吧。”说完,他不再理会我们,坐在躺椅上和黑猫嬉戏起来。
  “是”黑衣白发男子躬身行了个礼后,看了我们一眼,继续说道:“这艘船是当年三宝太监出使西洋的两艘大宝船其中之一。你们在外面见到的黄金球是爪哇国误伤大明子民赔款的一部分。至于那口钟嘛........本来是三宝太监准备送到天竺供奉的,因为一些突发的事情,才留在了船上。外面那些癫狂的人,原本是宝船上的军士和水手。他们服食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才能活了这么久远。”说到这,黑衣白发男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那你们两位呢?又是什么人?”郝文明说到,现在看起来,八成这两个人才是鬼船漂泊了六百年的原因,已经说到这儿了,当然要继续问下去。黑衣白发男子没有回答,倒是躺椅上坐着的年轻白发男子说道:“千户,说吧,今日之后,你我二人的结局还不知道如何,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话了。”
  “是”黑衣白发男子答应了一声,犹豫了一阵才说道:“我是锦衣卫千户郑军,这位是......”又是一阵犹豫之后,他才说道:“是我的主人......当世的一位大贵人”说话的时候,黑衣白发男子郑军又对着年轻的白发男子微微的鞠了一恭。年轻的白发男子微微一笑,说道:“难为你了,这么说到也可以。”
  郝文明还是不甘心,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听这声音有点像有人喊喝了一声,只是声音有点大的离谱,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有点失真。郑军的脸色大变,对我们说道:“除了你们,还有人在船上吗?”
  高胖子带人到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但是马上又否定了。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赶过来,再说就算是他们,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郝文明已经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我们几个上的船。”郑军回身对年轻的白发男子说道:“主人,我出去查看一下”说完,他好像不放心年轻的白发男子很多我们共处一室,转脸对我们几个人说道:“你们和我一起出去看看”
  对于刚才的异响,我们也是非常好奇,只是本来想留下孙胖子和萧和尚两个人,继续套年轻白发男子的话。可是却被郑军不由分说的赶出了房间,穿过刚才的那条小路,又回到了那个向地狱一样的船舱里。
  这时的船舱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原本郑军口中那些发狂的军士和水手都躺在了地上,天棚上还吊着的人也被放了下来,这些人原本苍白的肤色已经恢复了血色。郑军接连查看了几人后,他脸上出现了欣喜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恢复正常了......”
  就在这时,上面的船舱里传来了“当......”一阵连续不断敲钟的声音。“上去!”说话的时候,郑钧已经第一个冲在前面,顺着楼梯跑到了上面一层的船舱。刚进船舱就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镇魂钟的旁边,他一脚一脚来回的踹着镇魂钟。这人一头白衣白发,不是吴仁荻吴主任还能是谁?
  听见背后有动静,吴仁荻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对于我们出现在鬼船上,吴主任好像没有一点惊讶。郑军看见吴仁荻的第一句话说道:“你晚了十天。”吴仁荻目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有点事耽误了......”
 
 赵老板开始怀疑当年十五层大楼诡事的准确性了,甚至想图便宜,把十五层大楼一并买下来,只是遭遇到周围所有人的强烈反对,这件事才搁置下来。那些日子,赵老板不管是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直到三天前突然发生了转折。
  三天前的晚上,赵老板在外面忙完应酬,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了一场大雾。赵老板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将车开到了一片坟地里,这还不算完,想出去的时候,车子突然熄了火。接着令人胆寒的一幕发生了,有无数个黑色的人影从周围坟墓里晃晃悠悠的爬出来,这些人影被雾气笼罩着,原地转了几圈后,开始像赵老板的车聚拢过来。
  当时这样的情形,赵老板已经开始崩溃了。他哆哆嗦嗦的无数遍尝试发动汽车,结果都已失败告终。眼看着那些黑色人影已经把汽车团团围住,赵老板甚至透过车窗已经能隐约看见他们的相貌了,一张张不属于活人的凄厉面容。一瞬间,赵老板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档下屎尿齐流,整个人哆嗦成了一团。
  眼看赵老板就要被活活吓晕时,坟地里有人冷冷地突然说道:“人死如灯灭,你们都已经归于尘土了,还要出来扰乱阴阳吗?”说话间,一个男子出现在赵老板的车前。这个男子长着一付娃娃脸,看不出来他有多大的年纪。自打这个男人一出现,漫天的大雾竟然散了。那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黑色人影就纷纷向四周散开,他们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就像赵老板看见他们时的样子。那些人影瑟瑟发抖,看出来他们想逃,但是在娃娃脸男人的面前,他们竟然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娃娃脸男人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又说道:“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不难为你们。尘归尘,土归土,你们哪来的还是回哪去吧。”他的话音刚落,那些人影就像得到大赦一样,连跑带爬的回到各自坟墓中。娃娃脸男人走到赵老板的车边,敲了敲车窗,说道:“大半夜的,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赵老板这时已经清醒过来,连忙打开车门爬了出来(脚实在太软,使不上劲儿)。爬到娃娃脸男子的身边,连连喊道:“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娃娃脸男人看见了他的样子后,一皱眉,捂着鼻子说道:“你怎么倒霉成这副样子?”赵老板听了一愣:“我……倒霉?”他心里开始暗暗嘀咕:这个年轻人驱鬼有一套,看相就不咋地了
  娃娃脸男人看出赵老板不信,哼了一声,又说道:“看你的面相,最近是不是正在走大运?而且财运极旺“赵老板没心思在坟地里聊这个,又不敢得罪这个娃娃脸男子,应付着说道:“算是吧,最近一阵是多少赚了一点。”娃娃脸男子又说道:“你这种面相叫大厦将倾格,先扬后急转之下,今晚你撞鬼,才是个开始。后面更大的厄运会一波一波过来。”
  说到这,娃娃脸男子叹了口气,又说道:“早知道你是这种命,刚才就不应该救你。你要是刚才死在那些恶鬼的手里,早死早投胎,也未尝不是好事。”赵老板想起刚才那些黑色人影围在自己车边的一幕,心里开始信了娃娃脸男子,一想到刚才遇到的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大的厄运‘一波一波’的过来,赵老板的心里就不寒而栗。
  这时,娃娃脸男子又叹了一口气:“唉……趁着是刚开始,你还是和家人把后事交代一下吧。记得,说两句就走,你的厄运已经开始了,别殃及池鱼。”说着一转身就向坟地的外面走去。赵老板那还容得他走,也顾不得脚软了,一把抱住了娃娃脸的大腿:“大师能看出我的命格,就必定有救我的法子。大师救我,只要我能逃得了这一劫,我愿意把我一半的身家,捐给大师的庙……观。”
  娃娃脸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和尚老道吃十方,你给我钱干什么?”听到娃娃脸不要钱,赵老板更加坚信了他是一位世外高人,如此一来,就更不能放他走了。赵老板死死的抱着娃娃脸的大腿,不住的哀求:“大师是高人,一定有法子能救我!”
  “你先松手,这像什么样子?”看到赵老板没有松手的意思,娃娃脸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相逢既是有缘,既然我赶上了,就勉强试一试,先说明白了,能不能救你不在于我,要看你的命里有没有救你的贵人”
  之后,娃娃脸男子仔细询问了赵老板和他身边家人的生辰八字,一番掐指盘算之后,娃娃脸男子本来紧锁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看着赵老板说道:“你的命格也算是奇特了,大厦将倾格已经是百年难遇了,没想到你身边的亲人还有守善童子的命格,能救你的人马上就要出世了。”
  赵老板听了一愣:“大师,你说我的贵人马上出世是什么意思?”娃娃脸男子笑了一下说道:“你的贵人现在在你女儿的肚子里,三天之后就会出生。只她一降世,你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之前的大厦将倾也会变成江山永固的命格,福禄寿三星聚首,你下半世福泽无穷。只是……”他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赵老板连忙问道:“大师,不会还有什么岔头吧?”
  娃娃脸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凡之子必异其生,你的贵人出生时会经历一场小小的磨难。到时候怕会又发生变化”赵老板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大师,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的外孙子能不能顺利出生就指望您了。”娃娃脸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你不求我,我也要保她出世,我和你的这位贵人还有些渊源。”赵老板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有点巴结的说道:“我外孙子长大一点,我就让他拜您为师”
  “拜师……”娃娃脸男子的表情显得有点古怪:“以后再说吧,你贵人的事情多少有点复杂,我还要去找几个帮手帮忙,三天之后,我会带人去找你。”赵老板一顿请恩万谢,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大师,我忘了请教,您贵姓大名?”“杨逍,逍遥的逍”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杨枭和吴主任却没有任何动作的意思。吴仁荻靠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杨枭则是坐在门口,瞅着门外黑漆漆的景色发愣,他一动不动的,好像木雕泥塑一般。我和孙胖子的心里没底,过去问了杨枭,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夜色,嘴里蹦出来几个字:“稍安勿燥”
  到了十一点左右,吴仁荻那边突然开始行动了。他一点预兆都没有,直挺挺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孙胖子在他身边,看了吴主任的面容后被吓的连退了几步。我看见吴仁荻现在的样子,也有点毛骨悚然,吴主任的脸色煞白,眼睛里好像白内障一样,眼珠被一层蜡皮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他嘴巴紧紧的闭合着,鼻孔、耳道里不知什么时候都长了一层白色的粘膜。加上他原本的白头发,这么看上去,一时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孙胖子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吴主任,你没事吧?”吴仁荻没有理他,虽然好像得了白内障,但是却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不便。吴主任掏出一节甘蔗粗细的竹筒,打开竹筒之后,里面缓缓的冒出来一股白雾,这股白雾出来之后却没有散开,慢慢的在吴仁荻的身边形成了女人的模样。
  这个应该就是杨枭老婆的魂魄了吧?可是杨枭就像没感觉到一样,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只是听他呼吸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身子也略显僵直。不过这股女人外形的白雾还是很快发现了杨枭,直接飘到了他的面前,两只雾化的双手慢慢的抚摸着杨枭的脸庞。杨枭虽然还是没有动,但是他眼角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吴仁荻向白雾招了招手,这股白雾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杨枭,走之前,用雾化的双手扶着杨枭的肩膀,雾气中的女人脸越来越明显,已经能明显的看出来那付标致的五官。女人的嘴唇在杨枭的嘴巴上面点了一下,才重新飘回到吴仁荻的身边。这时杨枭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泪水止不住的流过脸颊,滴到地板上,虽然他还是面对门外,但是谁都能看出来,门外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可能看到了。
  等到这股人形白雾回到吴仁荻的身边后,吴主任做了一个手势,人形白雾开始缓缓的向楼上走去,吴主任跟在她的背后,一直保持着一人的距离。我和孙胖子一直看着他们上了四楼,向病房那边走去,说来也奇怪,病房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看不见魂魄也就罢了,但是没道理连吴仁荻这么一个大活人都看不到。
  孙胖子看着杨枭的样子,叹了口气,回头对我说道:“辣子,你说杨枭的老婆投胎以后还能再认识他吗?”我说道:“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孩子出生你就知道了。大圣,我们先顾眼前吧,一会这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杨枭老婆的魂魄到了四楼,杨枭这里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我和孙胖子想去安慰他几句的时候,杨枭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一丝厉色,对着门外一阵的冷笑,说道:“你真是算准了才来,看来我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啊”
  杨枭这是发现了什么,我和孙胖子同时将手枪掏了出来,一起对准了门口,外面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给他一梭子。但是我们等了半天,外面也没有什么反应。杨枭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一动不动,又过了一会,还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杨枭哼了一声,又说道:“你不敢现身吗?”最后一个字出唇的时候,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根巨大的铜钉,一甩手铜钉电闪一般,穿过玻璃大门直飞向外面的夜色里。
  钢化的玻璃大门留下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窟窿,可是外面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孙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杨,刚才袭击你的人?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杨枭没有回答他,他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口子,露出来里面绑成一排的铜钉。他一手一个,又抽出来两根铜钉,冷冷说道:“你想藏到什么时候?刚才你躲的有点勉强,我这里还有十六根尸钉,你还能躲几根?”
  外面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终于有人说话了,听起来竟然有一种金属的声音,就像是用金属利器在划玻璃:“杨枭就是杨枭,吃了一次亏,就聪明多了,哼哼……我有点小看你了”这声音听起来虽然慎人,但是我总感觉他有些做作,好像是在故意掩饰什么。
  杨枭没等说话,孙胖子先是冷笑一声说道:“不是我说,你胆子也挺大的,可惜不太聪明。你应该是还不知道吴仁荻吴主任也在吧?他去厕所,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他和你说,有本事你就在那里待着别走。”
  外面又是一阵的沉默,但是这阵沉默没有多久就变成了一阵怪笑:“嘎嘎嘎嘎……吴白毛,你让他出来,我也想看看他六感被封是什么样子,小胖子,现在干掉吴白毛比干掉你还容易。别心急,一个一个来,你们都死光了,就轮到他了。”
  杨枭冷哼一声,说道:“你只会用嘴说吗?你进来杀了我吧,我活够了。”外面那人说道:“我用的着亲手杀你吗?一会鬼差阴司到了,就够你忙活的了,到时候我只要小小的插一手,你就万劫不复了”说完,这人又是嘎嘎的一阵怪笑。杨枭沉默不语,不过他的脸上突然露出来一丝怪异的笑容。
  那人的怪笑还没停止,就听见外面“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听见一声嚎叫:“嗷……”随即又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杨枭冷笑着对外面说道:“怎么样?我的钉子好玩吗?”
 
  外面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我的天眼被杨枭地阵法干扰的太厉害,对外面的事物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是死是活。杨枭冷冷的盯着外面的夜色,手中两根铜钉紧紧握着,没有一丝放松。孙胖子举着手枪凑到杨枭的身边,说道:“老杨,外面的人是死是活?”杨枭的瞳孔一阵紧缩,说道:“是死是活你马上就知道了!”话音落时,他右手的铜钉对着黑暗中直接甩了出去。就在铜钉出手的霎那,黑暗中响起了一阵枪响,“啪!”的一声,杨枭已经在高度戒备中,他的头微微一偏,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杨枭不退反进,也顾不上开门了,直接撞碎了玻璃大门冲了出去。
  枪响的同时,外面的黑暗中又是一声惨叫。叫声响起时就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等杨枭冲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空空当当的,只在地上留下了两根铜钉和一滩血迹。远处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这人吃了大亏,我和孙胖子看出便宜,要追出去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却被杨枭拦住:“不用追了,这次就算他不死也得拔层皮,快到投胎的时辰了,都回去吧”杨枭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很泄气,明明只要几分钟就能一劳永逸的事,可眼看就要到十二点,又不能不回去。
  杨枭将地面上的两根铜钉捡了起来后,和我们一起返回到了医院。孙胖子还是有点不大放心:“老杨,不是我说,外面刚才的那个人是谁,你心里有没有谱?丫的好像对我们这里的事一清二楚。吴仁荻封了六感他都知道,时间拿捏的还这么准。”孙胖子的话提醒了我,我顺着刚才那一枪的弹道,找到了射出来的弹头。子弹打在大厅挂号处的木制窗框上,找到这颗弹头根本没花功夫,在弹痕的周围都是红色的粉状物,成喷射状散成一片。
  我捻了一小撮红色的粉末,是朱砂。看见朱砂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成,随后有用短剑将嵌在木框里面的弹头起了出来。弹头是银质的,上面雕刻着民调局特有的咒文。可以肯定了,刚才外面的那个是民调局地人。
  看见了这颗弹头,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事情已经明白了,现在是民调局的内斗,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冲杨枭来的,还是要对付吴仁荻。孙胖子纠结的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这里面本来没我们俩什么事,我们两个倒霉蛋就是单纯来陪绑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看了看杨枭,说道:“老杨,你这是和谁结的这么大的仇?你想想看,只要是在民调局里,有什么事都好说,实在不行再拉上我们郝主任和欧阳主任,雨果那里我们哥俩儿多少能说上点话,加上你们吴主任,还有萧和尚。一块找那个人谈一谈。就算他们都不行还有高局长”
  杨枭眯缝着眼睛想了半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说道:“算了吧,这可能是我以前的报应,只是有什么就报应到我身上就好,别连累到其他人。”说其他人的时候,杨枭的眼神不自觉向四楼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和孙胖子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杨枭嘴里的其他人,只是单纯的对一个还没有投胎的女人说的。不过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心里面已经有了人选。
  孙胖子掏出盒香烟,自己先点上一根,又递给杨枭一根,杨枭摆摆手没要,孙胖子转手将香烟递给了我。他吐了个眼圈,看着杨枭突然说了三个字:“丘不老?”杨枭就像没听见一样,扭脸看着门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在发呆,孙胖子倒也没有再追问。场面冷了两三分钟。突然,杨枭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该来的终于来了,里面的事交给你们俩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楼上的病房。”说完,他竟然对着我和孙胖子鞠了一恭,倒把我们俩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还是看不出来大门外面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但是杨枭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孙胖子说道:“老杨,什么来了?你看见什么了?”杨枭说道:“鬼差阴司已经到了,再过不久,周围的孤魂野鬼都会赶过来,你们要多加小心了。”说到这,杨枭顿了一下,最后看了我和孙胖子一眼,说道:“医院里面就交给你们俩了”说完,他头也不回,踩着大门口一地的碎玻璃走出了门外。
 
  我和孙胖子也走到门口,看着杨枭走到了距离大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他前面十来米的位置出现了几股漆黑的雾气悬在空中。这些黑色的气体和杨枭放出来的白色人形气体,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剩下的都差不多。杨枭走到黑色雾气的面前,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说话,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孙胖子看的眼都直了,他向我说道:“辣子,老杨在干什么?”我倒是资料室里见过类似这样情况的描述:“这是鬼语,算是下面的官方语言吧,人是听不见鬼语的,就算在民调局里面也没几个人会说,想不到杨枭还会这手。”
  不过看上去,杨枭的鬼话没起到什么作用,那几股黑色的雾气蠢蠢欲动,已经开始不断的向杨枭逼过来。这些黑气的雾气每次向前,杨枭都要向后退一步,退了七八步之后,杨枭突然抽出一根铜钉,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杨枭将铜钉对着自己的左脚脚面甩了下去,铜钉直接穿过了他的脚面,将他的左脚和地面钉在了一起。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将他脚下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红色。我看得明白,他这是要守在这里,一步不退。
  忍受这种剧痛,杨枭都是一声不吭,他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几团黑色的雾气,慢慢的又抽出来两根铜钉,一手一个,在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时之间,这几团黑色的雾气竟然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开始和杨枭僵持起来。
  孙胖子看不下去了:“辣子,杨枭在干什么!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将手枪掏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拽出来一把小巧的弓弩,正是他从吴仁荻那里得到的(我一直以为鬼船事件之后,这把弓弩连用其他的东西都还给了吴仁荻,没想到还在孙胖子的手里)。还没等我说话的时候,杨枭那边又发生了变化。
  距离杨枭最近的一团黑色雾气突然扩张了数倍,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看架势是要将杨枭包裹起来。杨枭好像就是算准了一样,他没用铜钉,张开嘴一口鲜血猛地向黑色雾气喷了出去。突然火光一闪,鲜血在半空中竟然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将黑色的雾气压制住。雾气以及快的速度由黑变灰。经过这一下子,周围的几股黑色雾气再不敢上前,反倒向后退了十来米。
  我和孙胖子一口气还没等松下来,就听见杨枭大喊了一声:“你还没死!”话音刚落,杨枭的身上血光迸现,他的身子晃了几晃,要不是左脚被钉在地面上,这一下子直接就翻身栽倒了。四周的黑色雾气看出来便宜,一起飘到杨枭的身边,顺着杨枭的眼耳口鼻,涌进了他的身体里。杨枭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从几十米远的黑暗深处露出头来,他的手捂着胸口,用他那金属一样的语调说道:“到底你还是死在我前边了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枭已经倒在地上。对着那个神秘的人影已经用不着废话了,我抬手就是一枪。由于是安装了消音器的缘故,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那个人影应声倒地。这一枪只是自然反应,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效果。得手之后,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杨枭躺在地上还在抽搐着。似乎他和阵法之间,有些息息相通的关联,杨枭失去意识的时候,连带着他设的阵法也跟着消失了。因祸得福,随着阵法的消失,医院内阴悔的气息一扫而空,我的天眼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孙胖子看着还在抽搐的杨枭说道:“辣子,老杨怎么办?总不能老让他躺在地上抽风吧?”我犹豫了一下,刚在那几股黑色的雾气应该就是杨枭所说的阴司鬼差。这些黑色雾气涌入了杨枭的体内,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贸然把杨枭抬回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几排空置的民居里,突然出现了几十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这些人影越聚越多,只是一会功夫已经聚集了二三百个了,还有源源不断的蓄势。而且已经开始试探着向医院靠近了。这些人影我倒是不陌生,断断续续也见过二十多年了,周围的孤魂野鬼也终于来凑热闹了。我对孙胖子说道:“来不及顾老杨了,先把眼前这些凑热闹的解决再说吧。”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孤魂野鬼,孙胖子也开始不安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鬼魂了吧,不是我说,麒麟这一阵的死鬼,算是聚齐了吧。辣子,这么多,你心里有底吗”“没事,我们手里有家伙,就这么点小鬼,来了就是在死一次”我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根本就没底。说话的这会功夫,医院四周的鬼魂已经一眼望不到边了,别说是麒麟了,我怀疑周围几个城市的鬼魂都集中到这里了。
  前面几十个鬼魂已经到了医院前方五十多米的位置,他们脸上灰白色的死气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已经盘算好了,以杨枭的位置为线,只要这些死鬼敢跨过杨枭的身体,我和孙胖子就同时开枪,将最前面的几十个撂倒,希望这些死鬼和活人一样,干掉前面几个出头鸟,后面打酱油的就能一哄而散。
  就在这些孤魂野鬼即将走到杨枭身边的时候。本来还好好躺在地上‘抽风’的杨枭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起来之后,众孤魂野鬼面对杨枭吓了一跳,竟然止步不前,一动不动的,这个场面就像是被定了格一样。
  杨枭背对着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些孤魂野鬼看到他倒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愕了一阵之后,突然发疯一样向后跑去,转眼之间鬼潮就散的干干净净。医院前面的空地上又孤零零的,只剩了杨枭一个人晃晃悠悠的站在原地。
  “辣子,老杨看着好像不太对头”孙胖子都看出来这时的杨枭和以往大不相同,他虽然站着,但还是一抽一抽的,就好像是癫痫病没有好利索一样。这时,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他的面容,我心里就是一哆嗦,杨枭一脸的黑气,他脸部的皮肤东拉西扯的,嘴眼歪斜看着就像是中风后遗症一样,还有一道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都这样了,还能看出来他对着我和孙胖子这边不停的冷笑着。
  孙胖子喃喃的说道:“这还算是杨枭吗?”刚说完,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嗯?辣子,你刚才撂倒的那个人呢?”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几分钟前还躺在地上的神秘人,这时也没了踪影,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孤魂野鬼和杨枭的身上,那个神秘人什么时候失踪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不过这时也没有心思管他了。因为杨枭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向医院这边走过来了。
  “老杨,你还好吗?不是我说,那什么,你不用进来了,看着外面就行了。”孙胖子向杨枭喊道。杨枭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孙胖子又喊道:“老杨,吴仁荻吴主任下来了,他让我告诉你,你老婆马上就生下来了,要你好好的在外面看着,别给他添乱!”这几句话有了作用,听到他老婆马上就要出生的时候,杨枭浑身一震,他脸上的黑气瞬间淡了很多,看的出来,他用了很大的气力,让自己停住了脚步,浑身颤抖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他老婆的名字:“蓉蓉……蓉蓉……”
  突然,杨枭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声,对着我和孙胖子这边喊道:“杀……杀……杀我!”说着竟然跪倒了地上,两只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要把里面的什么东西抓出来一样。我和孙胖子虽然都举着手枪,却都不敢动,完全被眼前的事情惊愕住了。
  杨枭的胸口鲜血淋淋的,已经能看到他的肋下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我看的一阵眩晕,他这是看出来我和孙胖子下不了手,这是要生生挖出自己的心脏,以求速死。孙胖子的脸色也是一阵发白,又向杨枭喊道:“老杨,有什么话好好说,吴仁荻一会就下来,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杨枭就像没听到一样,还是一下一下抓着自己的胸口,照着架势,可能都不用挖出心脏,他就能大出血而死。我一咬牙,丢了一只手枪,顺手把孙胖子的弓弩抢了过来,对着杨枭一搂扳机,一只弩箭向他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他的左手手背。杨枭挖自己的心脏都是不声不吭的,挨了这一弩箭却惨嚎一声,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拔了弩箭,试了几次,还是不敢碰它。最后双眼一翻,竟然晕倒在地面上。
  就在我和孙胖子冲到大门外,想要把杨枭抬进来的时候,杨枭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黑气又重新笼罩在他的脸上,他双脚没动,这个人却突然消失。我和孙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他已经出现在我们俩的面前,一手一个,掐住了我和孙胖子的脖子,将我们家凭空提了起来。
  我和孙胖子在半空中同时打了他五六枪,杨枭挨了十来枪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扭曲地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我丢了手枪,用尽力气想要把腰后的短剑时,孙胖子比我快了一步,他拔出来一根弩箭,用力扎在杨枭的肩头。
  “嗷……!”的一声惨叫,‘杨枭’吃痛,终于甩开了我们俩。我和孙胖子才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医院。
 
 我来不及惊讶,直接跨过了玻璃瓶碎片的位置。再向前跑就是三楼的窗户,看情形我只有从窗户那里跳下去了。就在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神秘人在我身后经过玻璃瓶碎片的位置时,“咔嚓”一声,地板下面伸出来两只手,瞬间抓住了他的脚脖子。神秘人反应不及,大头朝下摔在地板上。紧接着“轰”的一声,一个‘人’从地板下面钻了下来。死死的抓住神秘人。
  是傀儡!地板下面出现的就是当日麒麟医学院地下室见到鹅蛋脸傀儡。和医学院那次白板一样的傀儡稍微不一样,这个傀儡多了一张嘴,嘴巴张开时露出两排尖利的獠牙。不过它好像没有什么心智,不声不响的,抓住了神秘人之后,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张嘴对着神秘人的脖子就是一口。在我的位置看过去,这两‘人’的姿势很是有些暧昧。
  傀儡在神秘人的脖子处咬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这还是神秘人的皮肤坚硬异常,换作一个普通人,这一下子能直接将他的颈骨扯下来,就这样,神秘人也还是哀嚎一声,抬手按在了傀儡的脸上,傀儡的鹅蛋脸上顿时被炙起一股青烟,没有几秒,它的脸上就被燎掉了一大块皮肉。可惜傀儡似乎对疼痛没有什么知觉,就像没事人一样,对着神秘人的脖子又是一口。
  这两个非人非鬼的,翻着滚在地板上扭打起来,撞断了楼梯的护栏,两人双双一起从四楼掉下来。傀儡先着地,替神秘人垫了一下,就这样,神秘人也像被摔的当场瘫痪了一样,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我在上面看的清楚,傀儡掉到一楼之后,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过它放弃了神秘人,慢慢的走到了‘杨枭’的身边。这时的‘杨枭’还倒在地板上,傀儡跪在他的身边,俯下身子和杨枭脸对脸。张开嘴巴开始大口吸气,随着它吸气的频率越来越快,‘杨枭的嘴巴,鼻孔,耳洞和眼睛里都不断的向外冒着丝丝黑气,这几缕黑气出了杨枭的身体之后,基本都被傀儡吸进了体内了。
  随着黑气彻底的离开杨枭的身体,杨枭的脸上刚才好像中风一样的表情,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最后一缕黑气从他的鼻孔飘出来地时候,杨枭嚯的睁开了眼睛,好像知道我在楼上一样,抬头看着我缓缓地说道:“辛苦你了,剩下的事不用你了,我来。”说着,他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几根弩箭拔了出来,弩箭的符咒对杨枭‘本人’没有任何作用。我看到杨枭恢复了正常,神秘人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时,压在胸口的这口气突然泄了,整个人直接瘫倒了地上。趴在三楼楼梯断裂的护栏处喘着粗气,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傀儡吸光了杨枭体内的黑气之后,走到大门口,面朝里直挺挺站着。杨枭将拔下来的弩箭握在手里,慢慢起身,在不远处捡起了弓弩,上好了一根弩箭,对着还趴地板上的神秘人就是一箭,弩箭射中了他的左腿,神秘人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杨枭冷笑了一声,又上了第二根弩箭,对准神秘人的右腿说道:“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动”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杨枭扣动了弓弩。这只弩箭准确无误的射中了神秘人的右腿。这次神秘人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之后开始有了轻微的震颤。杨枭将他手中最后一根弩箭装进了弓弩里,没有说话,直接射向神秘人的脑袋。在弩箭射出去的霎那,神秘人突然翻了个身,弩箭擦着他的头皮,射到了地板上。
  神秘人虽然躲开了弩箭,但是他的两腿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能趴在地板上冷冷的看着杨枭。杨枭也在看他,说道:“这付皮囊不是你的本尊吧?明明找了一个死人做替身,还能一点尸气都不漏,这死人还能流血,知道疼痛更是难得。我在外面还以为你这是一种高明的控尸术,现在看着又不太像……现在看”说到这,杨枭顿了一下后,突然又说道:“人鬼合一术,想不到民调局里会有人懂天理图的东西,你到底是谁?说吧”
  神秘人沉默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可惜了,就差一步”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盯着杨枭说道:“今天只是个开始,路还长着呢,和吴白毛说一声,我不相信下次他的运气也会这么好。”最后一个字说完之后,他整个人突然瘫倒了地板上,神秘人的身体散发出来一种强烈的尸臭,我在四楼都闻的清清楚楚。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塌陷,下面还有淡黄色的尸水慢慢流了出来,杨枭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不在理他,任由神秘人变成白骨。
  杨枭走到孙胖子的跟前,扒开他的眼皮开了一眼,杨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掏出来一个小蜡丸,捏碎了外面的蜡皮,将里面的药丸塞进了孙胖子的嘴里,五六分钟后,孙胖子慢慢醒过来,他好像还是有点迷糊,分不清现在的状况,看了杨枭一眼,晃了晃脑袋说道:“老杨,你老婆生了吗?”
 
  孙胖子在大厅转了一圈没有看见我,他回头对着杨枭说道:“老杨,辣子呢?他不是那什么了吧?”我三楼楼梯上站了起来,对他喊道:“孙大圣,你才那什么了!”孙胖子看见我在楼上安然无恙后,咧嘴呵呵一笑,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没那什么了就好,就怕你那什么了。”我已经没力气和孙胖子继续斗嘴了,扶着楼梯慢慢的走到了一楼大厅。
  孙胖子看见我肩头的弩箭吓了一跳,说道:“辣子,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本来我已经开始有点习惯肩头的疼痛了,可是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又觉得肩头的伤口痛入骨髓。倒吸了口凉气之后,我才把刚才的过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又问孙胖子:“大圣,我的事说完了,是不是该说说你的事了?我回来就看见你倒在地板上了?你又是怎么着的道?”
  孙胖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去找绳子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面刮进来一阵黑烟,刮的满大厅都是,我在黑烟里不敢动,还四处喊你来着。你都没吱声。现在想起来,我那阵可能是被人迷晕了。后来好像有人喂我吃了什么东西,一股药味直冲脑仁儿,我就被这股子药味熏醒了。”
  “大圣的运气好,他中的是降。”杨枭在神秘人那一堆腐肉枯骨里面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回过头来说道:“大圣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这种降术需要施降人自己的血肉做引,大圣他和下降的人是同一种血型,免疫了降术里大部分的恶咒,要不然二十个大圣绑在一起,都够死一个来回的了。”
  我看着杨枭现在的样子,也是够惨了,他脸色一片惨白,一点血色都没。他今天晚上的血没有少流,脚背上的血窟窿和他胸前的伤口现在还在渗血。我看着杨枭说道:“老杨,你没事吧,一会你老婆生下来之后,用不用找了大夫给你输点血什么的。”杨枭摆了摆手,说道:“一点小问题,我自己能解决。沈辣,都是你的伤有点麻烦。”他用手在我的伤口处虚画了个圈,说道:“你伤到骨头了,要不快点治,你这里的骨头都要坏死,到时候就真麻烦了。”
  经杨枭这么一说,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连忙说道:“老杨,你别吓唬我,老实说,这点小伤,应该不用截肢的吧……”杨枭走到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伤口上露出的弩箭箭羽,表情有些怪异的说道:“你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我还没等回答,他突然伸手握住我肩头的弩箭箭尾,没等我明白过来,他用力一拔,连同弩箭被拔出来的,还有伤口里面喷出一米多远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让我顿时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坐到了地板上,伤口的鲜血倒是不再喷了,但还是流的哗哗地,瞬间的功夫,我的半拉衣袖已经被染的血红,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十分八分钟,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坏了,想起来刚才杨枭脸上古怪的表情,我心里暗暗叫苦:杨枭身体里面的黑气八成还没有排干净,他不是又被鬼差什么的附体了吧?
  “杨枭!你是想弄死辣子吗”孙胖子急了,他掏出手枪对着杨枭的脑门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回事,辣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到下面去陪他!”说着他想起来枪弹对杨枭不起作用,从腰后拔出来短剑,对着杨枭的脖子一通的比划。
  还是孙胖子够交情。我看了他一眼,刚想说几句场面话,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当初在麒麟酒店,孙胖子安慰杨枭的话:“我当**就死战友,做卧底就死老大”。想到这些,我看孙胖子的眼神开始纠结起来……
  杨枭对孙胖子手里的短剑还是相当忌讳的,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在剑身上面挡了一下,说道:“你看清楚了再说话”说着,他已经掏出来一个赤红色的小药丸,将药丸掰成两半,又将其中一半药丸分成两半。然后把两个四分之一个药丸分别捻成小细末,前后散在我的伤口上。药末接触到伤口之后,非但没有被鲜血冲开,反而像胶水一样,瞬间就将鲜血凝固起来。看见止住了血,杨枭又将剩下的半个药丸让我吞了下去,药丸一下肚,我就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食道一路向下,几个呼吸之间,这股暖流就在我的身体里涌动起来,刚才失血之后的不适感觉也开始随之消失。
  “老杨,看不出来,有一套啊”看到我的脸上又有了血色,孙胖子收了短剑,笑嘻嘻的对杨枭说道:“老杨,不是我说,你这灵丹妙药在哪整的?还后多余的吗?你不知道……那什么,我最近有点贫血。”杨枭看了他一眼,说道:“倒是还有一丸的,不过你也看见了,我也受了点伤,虽然不重,但是也多少流了一点血,我还靠这个药丸来生血的。等回去的,有机会我再给你配几丸”
  孙胖子倒是没有强求,这时,我也感到之前失血过多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看了一眼正准备给自己给上药的杨枭,我说道:“老杨,你这药丸有方子吗?透露一下嘛,我们自己去多配点药丸备上,以后保不齐还能有用。”
  我知道这个杨枭未必能同意,果不其然,他说道:“方子我有,只不过里面的药材难配。就算是吴主任帮忙,也未必能配出来几丸来”。他的话音刚落,门口有一人说道:“你们在说我吗?”大厅内,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回头向说话的位置看去,吴仁荻正从门外进来,傀儡站在门口,就像没有看见他一样,眼睁睁的将吴仁荻放了进来。
  吴仁荻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封了六感,在四楼看着杨枭的老婆投胎吗?这时,杨枭看了看吴仁荻,又瞅了瞅四楼病房的位置,脸上的惊讶表情无语言表:“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仁荻的话就像一道闪电在我心里划过,我曾经怀疑过,那几次昏倒后,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可能和吴主任有关,现在他终于亲口说出来,我反而当场就呆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仁荻,困扰我几个月的迷题即将要解开,我却有点不知所错起来。孙胖子听的一头雾水,他凑过来看着我说道:“辣子,什么天理图?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道:“别打岔,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应付孙胖子的时候,我的眼睛依旧还在盯着吴仁荻,吴主任倒是满不在乎的,正笑呵呵的看着我,眼角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和孙胖子说话多少缓冲了一下我心里的震惊,我缓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态,才慢慢的对吴仁荻说道:“吴主任,给个说法吧”
  吴仁荻扭脸看了孙胖子一眼,说道:“胖子,你上去看看杨枭那里需不需要帮忙”孙胖子倒是有心想留下来听几句,无奈吴主任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他只得不情不愿的上了楼。”吴仁荻打发孙胖子走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还以为你一直不来找我,是自己都想明白了,要说法不早点来吗?”
  我知道找谁问去?你好歹给个提示啊,就算暗示也行啊。我心里憋屈的快要炸了。就这样,我还得说道:和“您说的对,您继续说吧”吴仁荻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记不记得当初在河底下的时候,只找到了肖三达的半个身子,他的魂魄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我心中一动,好像有点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吴仁荻接着说道:“因为当时他的魂魄在我的手里”我回忆了当时的情况,好像和他说的有些出入:“吴主任,怎么我记得当时您好像也找不到肖三达的魂魄”吴主任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管我当时是怎么说,”和吴主任争论没有任何好处,我只能低着头继续听他说:“其实正确的说,肖三达的魂魄已经四分五裂了,我手里的只是他灵魂中掌管记忆碎片的一部分,就是这么一点碎片,也在慢慢的融化,当时为了保住这点碎片,我只能把它和你的魂魄融合在一起”
  “怎么个意思?你把肖三达的灵魂碎片放进我的身体里面了?”听了吴仁荻的话,我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终于明白了,其实不是之前几次穿越了,是我的身体里面有了肖三达的魂魄,我在昏迷的时候,进入了肖三达的记忆,我们俩的魂魄在那个时候混淆了。想起我的身体里面还有肖三达的魂魄,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吴仁荻不紧不慢的说道:“只是灵魂碎片,不会对你的魂魄造成什么伤害的,再过一阵之后,肖三达这点灵魂的碎片就会融化,被你的魂魄吸收……”我接了一句,说道:“这一阵是多久?”吴仁荻双眼望天,好像是在盘算需要多少时间:“不长,二三十年吧”
  一阵沉默之后,我把嗓子眼里的这口气顺了下去说道:“……吴主任,说点实在的。您把肖三达的灵魂碎片放在我这里,不是就为了找个容器存它吧”吴仁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这么半天了,总算你说了点明白话,”说着,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付枯骨,脸上多了一丝森然的表情。
  吴仁荻开口又说道:“有一件东西在肖三达的手里,我想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了。不过当时的情况,他又不能不死。只有先把他的魂魄收集起来,先去找一个人存着。萧和尚和肖三达的感情太好,放在他那里,萧和尚再经过一次肖三达的回忆,早晚疯掉。姓孙的胖子又太狡猾。放在你那里算是最合适得了”
  “天理图?”我突然想起来杨枭刚才说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道。吴仁荻的目光从枯骨的身上转了过来,看着我说道:“嗯,这次你倒是猜对了。”我又问道:“吴主任,到底什么是天理图?连你都这么感兴趣?”
  “我感兴趣?”吴仁荻突然好像听了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不咸不淡的笑了几声后说道:“世上对天理图最不感兴趣的,恐怕就是我了。”他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楼上孙胖子从病房出来,正扒着楼梯的护栏向我和吴仁荻这边看来看去。看见他出现,吴仁荻就没了继续和我解释来龙去脉的兴趣。我又问了几次,吴仁荻都是把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我。
  等了大半天,眼看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就要清晰的时候,突然因为孙胖子的出现功亏一篑。我暗气暗憋,对着孙胖子喊道:“你不是上去帮忙的吗?出来干什么”没有想到,孙胖子也是一肚子的气:“废话,里面都开始喂奶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在里面看直播吗?你是没看见里面那一家子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去脑门上刻着流氓两个字似的。也他奶奶的怪了,杨枭和我站在一起,他们就冲着我来,就像他们压根看不见老杨似的。”
  顿了一下,孙胖子又对着吴仁荻说道:“不是我说,吴主任,我现在能下去吗?”吴仁荻点了点头:“你要是还想继续在上面呆着,我倒是也没有意见”孙胖子的一路小跑,转眼就到了一楼大厅。看见吴仁荻提着像萝卜一样的地珠,向药局和化验室的方向走去,他马上跑到了我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样?老吴对你说什么了?”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晚出来十分钟,我就连老吴的小名都打听出来了”
  孙胖子撇了撇嘴,一脸委屈的说道:“辣子,你以为在上面呆着是什么好事?小孩子刚生下来,饿的嗷嗷叫,老杨他丈母娘看我在屋子里,死活都不肯喂奶。一家子就像防流氓一样的防我。我自觉点出来吧,在病房门口等着还不行,一直把我赶到了楼梯口才算完,还有人在旁边守着我。不是我说,辣子,你看我长的像流氓吗?”
  我听的好气又好笑,刚想再调侃他几句时,吴仁荻手里捧着一个大号的化学实验用的烧杯,从化验室里走了出来。孙胖子见了,连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看架势是想接过吴仁荻手里的萝卜地珠,说道:“吴主任,您受累了,这个就是地珠吧,我去给您拿去收拾收拾”
  没想到,吴仁荻拦住了孙胖子说道:“谁告诉你的,这个是地珠的?”
 
  孙胖子张大嘴巴想了半天,才说道:“老杨不是说您去收地珠了吗?那您手里这个...…”吴仁荻看了孙胖子一眼,没有说话,他把烧杯放在大厅门口的咨询台上,将手里的植物根茎对准烧杯口,慢慢开始晃动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的劲儿,就见根茎外层的泥土不断掉到烧杯里面,不可思议的一幕有发生了,这些泥土掉到烧杯里面,竟然开始相互融合,当吴仁荻差不多将根茎上面的泥土差不多都晃下来的时候,烧杯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网球大小的泥丸子。再看吴主任的手上脱了皮的根茎,还真的是一根青萝卜。
  我心里明白了八成,地珠不是那根萝卜,是烧杯里面的大泥丸子。吴主任顺手将萝卜丢给了孙胖子,说道:“这颗地珠送你了,拿着玩去吧”孙胖子也看明白了,他打了个哈哈,抱着萝卜说道:“吴主任给的就是好东西,我留着回去氽个羊肉丸子”
  我凑过去,指着烧瓶里面的泥丸子说道:“吴主任,这个就是地珠?”吴仁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了,他用食指在地珠的中间划了一下,就见随着这一划,泥丸子无声无息的变成了两半,但是两个小泥丸子马上又像两块吸铁石一样的互相吸引,随后迅速的向一起聚拢,重新融合成一个地珠。吴仁荻一直在冷眼看着,他似乎是在测试地珠的成熟度,现在看起来,吴主任还算满意。
  我和孙胖子还想再问几句有关地珠地事的时候,杨枭从四楼下来了。他的眼眶有些微红,看着吴仁荻点了点头,说道:“灵魂和婴儿融合的很完美,谢谢”吴主任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当……”说着,他突然看向医院大门外面,说道:“你们谁通知民调局的?”我,孙胖子和杨枭都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大门口开过来两辆汽车,车上下来了五六个人,还都不是外人。二室丘不老手下的调查员,为首的两人正是有些日子没见的熊万毅和西门链
  这几个人看见吴仁荻和杨枭也是一愣,看样子,通知他们过来的人没有说吴仁荻和杨枭也在这里。熊万毅和西门链还好说,剩下的几个人看见杨枭时都不是好脸色,当初在麒麟被杨枭抽走魂魄的就有他们几个。看见吴主任在场,这几个人一起过来打了招呼,吴仁荻从来没有客气的习惯,直接向他们说道:“丘不老让你们来的?”
  熊万毅笑呵呵的说道:“那倒不是,我们丘主任不在局里,是高局长让我们来的,他说这里可能会出点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过来善后,本来说让我们天亮之后才过来的,是我们早到了点。没想到您也在这里”听到丘不老不在民调局的时候,杨枭眼角的肌肉不自觉的跳了几下,吴仁荻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回头指着那具腐骨对熊万毅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别的都不用管,把那个处理一下,拿回去给高亮就行了”熊万毅和西门链答应了一声,随后过来向我和孙胖子打了个招呼,熊万毅嘿嘿笑道:“辣子,孙胖子你们哥俩儿有前途啊,什么时候进六室跟吴主任混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又说道:“哥哥受累打听一句,这儿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儿了?还惊动吴主任了?”
  这个事情哪能对他们几个说,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孙胖子打了个哈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不是我说,熊玩意儿,不该打听的事儿别瞎打听。我能说是吴主任是功德圆满,过来渡劫准备成仙了吗?”熊万毅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说道:“我就知道吴主任他不是凡人,他什么时候飞升天外?是羽化还是兵解?”西门链在后面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道:“羽化……还兵解?你听不出来孙胖子在胡说八道吗?这话你也信?”熊万毅回嘴道:“那是吴仁荻……吴主任,别说他是准备成仙了,就是天神下凡我都信!胖子,你笑什么?刚才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孙胖子一撇嘴:“你爱信不信……”
  熊万毅和西门链他们到了之后,我和孙胖子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想去找吴仁荻再询问一下地珠的事情,不过这时他已经出了大门,将他之前在大门口留下的脚印痕迹都给擦了。这时,天色也蒙蒙亮了,二室的人善后的事做惯了,轻车熟路,没有多久就将腐骨处理好,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塑胶袋中。
  本来我还想着找机会向杨枭询问有关‘天理图’和‘人鬼合一术’的事情。可杨枭一直在吴仁荻的身边耳语着什么。吴主任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看到腐骨装好之后,说道:“杨枭留下,剩下的人都回民调局”说着,他看了杨枭一眼,拿着烧杯的手突然一张,手上的烧杯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杨枭的手中。他俩就像事先练习过一样,在烧杯消失的时候,杨枭已经伸手在空中一抓,就像是在空气中将烧杯抓出来一样。
  在民调局呆的久了,类似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熊万毅还是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辣子,吴主任给杨枭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那么像马粪?”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我也还是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马粪吗?”
  如何回到民调局不必细说,吴仁荻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直奔高亮的办公室,两人具体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直到天黑也没见吴主任从局长办公室里走出来。后来听那天晚上值班的人说,局长办公室的灯到第二天凌晨四点还是亮着的。第二天早上,我上班再看见高亮时,高局长就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吴仁荻失去了踪影。
 
  看高亮的样子,比起来雨果口中的什么魔狼芬里尔,他好像更关心照片里的一男一女。而且丘不老和王子恒看见这两人的照片时,都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高亮看了他俩一眼,顺手将幻灯片扔到郝文明面前的桌子上:“郝文明,还是你来介绍吧”
  郝主任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让他来做介绍,他扫了一眼丘不老和王子恒,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将两张幻灯片放进幻灯机中。荧幕又出现了那个微胖的男人,郝文明清了一下嗓子,指着荧幕上的这个男人说道:“张支言,澳大利亚华侨,现年……三十岁,表面上是澳大利亚一家大型中餐连锁店的老板……”郝文明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高亮打断了:“直接进重点!从张洞天那里说!别讲那些没用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郝主任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是被高亮骂皮了的。没过一会他又恢复了正常说道:“张支言的祖父张洞天是民国时期,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的创始人之一。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于一九四九年迁离到台湾,当时会中大部分骨干由于心灰意冷,陆续离开了委员会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其中就包括张洞天和委员会另外一个活跃份子蒙十一”
  郝文明换了另一张幻灯片,荧幕里出现了刚才看到地冷冰冰的女人,郝主任看着她的照片说道:“蒙棋棋,是刚才说到的蒙十一的侄孙女。现年二十五岁,法国华侨。是巴黎卢浮宫非展品修缮部的工作人员。蒙十一一生未婚,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侄子蒙长龄夫妇和这个侄孙女蒙棋棋。”
  说到这,郝文明的脸色开始古怪起来,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丘不老和王子恒。再说话时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张支言和蒙棋棋……在……两年前”。,这次没等高亮拍桌子,丘不老先说话了:“还是我来说吧,本来当初丢的就是我们二室的人”看到高胖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丘主任略微沉默一下之后,才开始说道:“张支言和蒙棋棋起码在两年前就到过大陆,当时是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他俩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张民国时期最大的盗墓贼阮六郎,画的战国时期墓葬分布图,”
  说到这,丘不老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脸色有些微红。他继续说道:“正巧当时他们要寻找的古墓在前不久已经被发现,考古队正在那里对古墓进行发掘。由于怀疑古墓里有我们民调局需要的东西。我和二室的几个人也混进了考古队里。在不惊动考古队的情况下,我们半夜偷偷潜入了墓穴的地宫中。就在我们进入到主墓室时候,就发现这一男一女已经在主墓室里了”
  “当时墓穴的四周都有我们的人在把守,按理说,这两人不可能会出现在墓室里。当时我们都以为对方是盗墓贼,直接就动了手”丘不老说到这时,他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他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吃了点小亏”丘主任的话刚说完,就听见高局长“哼”了一声。
  破军坐在我的旁边,他小声的在我耳边嘀咕道:“他们把墓穴都给整塌了,老丘和王子恒他们几个当场就埋在地下面,多亏了上面还有二室留守的人,和考古队一起把这几位从地里面挖了出来。不过当时地下面的只有丘不老和王子恒他们几个,连张支言和蒙棋棋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和他们在墓室里拿走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当时几乎各大媒体都去现场抢新闻了。咱们高局长费了天大的力量才把那件事情给按下来。要不咱们民调局早就沐浴,在阳光之下了”
  丘不老那边还在说道:“后来经过调查,才查清楚这两人的身份。不过这几年他俩也再没有在大陆出现过。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想不到他俩还敢再回来”最后一句话,丘主任说的有点咬牙切齿。
  西门链是丘不老手下的调查员,看见自己的有点失态,马上出来岔开了话题,他举手说道:“照片上面不是有三个人吗?还有一个人是谁?”高局长的秘书解释道:“这个人照片拍的不好,有些失真,现在正在修复”
  “各位,你们可以听我说句话吗?”尼古拉斯 雨果主任终于忍不住了,他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说道:“你们好像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几个人是为什么来的?”说着,他走到幻灯机的旁边,将巨型白狼的幻灯片打了出来。
  雨果看着这只白色巨狼说道:“我不知道在中国,这只狼叫做什么名字。但是在欧洲,这样的狼都叫做芬里尔,魔狼芬里尔。传说它们的始祖是邪神洛基的长子,曾经一口将北欧的诸神之王奥丁吞噬。曾经有芬里尔咬人之后,被咬的人变成狼人的案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早做准备吧”
  “雨果主任,你也说了这是在中国,不是北欧。我们也有关于动物成妖的传说,况且我们还有对付动物妖化的办法”高亮眯缝的眼睛对着雨果说道:“再说了,神话和传说里的故事,没有必要太当真。这只狼的确有一些妖性,但是在我们这里,妖属于逆天而行,必遭天谴,用你的话讲,它一定会受到上帝惩罚的”对着尼古拉斯 雨果,高亮明显要比对其他几位主任客气很多(吴仁荻除外)
  雨果主任还是只摇头,他进入民调局的经历有点复杂。准确的说他是作为交换生到的民调局(民调局原三室主任在欧洲几大教区轮流任职),以他所受的神学教育来说,总显得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高亮桌子上的传真机响了起来,一张照片从里面被吐了出来。高亮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开始阴沉起来,他的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黄然”
 
  黄然……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资料室里好像没有他的资料。不过并不代表几位主任也不认识他。除了雨果主任之外,郝文明和丘不老还有一直笑眯眯的欧阳偏左脸上都变了颜色。我向破军的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黄然是谁?
  没等破军说话,高亮将照片向桌子上一摔,对我们说道:“除了几位主任和萧顾问……还有六室的杨军之外,所有的人都出去等着”高局长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大部分的人都站起来,向外面走去。我这才发现五室主任林枫也在会议室里,不过他在一堆调查员的中间,现在大部队退了,才把他显现出来。现在看来,就差吴仁荻一个人了
  我们出了会议室没有走远,几乎都聚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三五一群,在一起说话抽烟。没过多久,突然看见王子恒从会议室里出来。他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像是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过来的时候,就见孙胖子‘一脸不解’向他喊道:“王副……主任,怎么你也出来了?不是说主任级别的都留在会议室里开会吗?就连杨军都在里面,你怎么能出来呢?”
  王副主任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没理孙胖子,转身直接离开。孙胖子笑呵呵的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消遣孙爷爷了”
  孙胖子调侃王子恒的时候,我正在破军的身边,向他询问有关黄然的事情。也幸亏我问对了人,除了那几位主任之外,破军是少有知道黄然底细的人。说黄然之前,破军先说到了当年的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到了台湾之后日渐没落,一九八五年会长闽天宗以一百零五岁的高龄无疾而终之后,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算是彻底消亡。
  谁都没有想到在九十年代初,日本有注册了一个名称为《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宗教社团。这个社团的宗教法人就是黄然。当时日本这样的宗教社团多如牛毛,也没有人拿他当回事。黄然无声无息的重建了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之后,又以新加坡华侨的身份来到国内,在一家合资银行里做了投资顾问。半年之后,又跳槽到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做了投资部经理。
  之后不久,该家房地产公司在南方某地郊区买到了一块地皮,就在开始挖地基的时候,露出来地下一个侵华日军留下的万人坑。发现万人坑的当天晚上,几乎所有周围方圆十里的人都听到了无比凄历的哭喊声,无数个雾蒙蒙的人影徘徊在万人坑的周围。房地产公司留守的工作人员当场就被吓死一个。
  事件第二天就汇总到民调局,那次是高亮亲自带队,等他和几位主任到了现场之后,惊愕的发现事件已经解决了。这家地产公司一个叫黄然的投资经理,竟然在万人坑现场摆了一个超度亡魂的阵法,平息了几千个灵魂枉死的震怒,就这一手,连高亮身边的几位主任都做不到。
  还有一件让高亮惊奇的事情,这个阵法居然走的是民调局的路子,但是威力却比民调局的阵法大的多。事后黄然给的解释是这些阵法都是家传的,其外祖父曾经是民国时期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的骨干之一,这些本事都是出于外祖父的传授。
  由于世间大多数阵法都是走道术聚魂散魂的路子,万变不离其宗,而且民调局的基础本来就来源于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只是相似还不足以让高亮警觉。而且黄然的出现已经让高局长眼前一亮,他开始谋划把这个叫黄然的年轻人拉进民调局。
  黄然进民调局的过程也是相当的顺利,不过现在看起来却是顺利的过了头。几乎没用高亮怎么费口舌,黄然就对民调局这个特殊的部门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就这样,黄然进了民调局,被分在郝文明的手下,当时民调局并没有现在这样的规模,六室加一起也不过三十多号人,而黄然的能力在这些人当中,几乎是除了吴仁荻之外最出色的一个。
  黄然在民调局的日子里,除了每天正常工作之外,就是和我现在一样,在资料是里面泡着。当时还没有调查员不能在资料室里面过夜的规定,黄然就几乎天天晚上都在资料室里耗到天亮。除了资料室之外,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吴仁荻的六室了,经常有事没事的去六室转悠。虽然吴主任总是一付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一点都不影响黄然继续来向吴仁荻问东问西的心情。
  在以黄然为主力,处理了几次重大事件之后,高亮甚至有了升黄然为主任,成立第七调查室的想法。就在这时,高局长无意之中知道了几年前,在日本《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成立的事情。得知黄然就是《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的宗教法人之后,高亮开始对黄然警觉起来。通过特殊渠道,开始调查黄然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查了吓一跳。初查之后得知,黄然之前说他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的外祖父倒是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也有一个外孙子,只不过那个孙子不是姓黄,而且他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现在出门不是做轮椅,就是架着双拐。
  继续调查的结果吓了高亮一身的冷汗,黄然的曾外祖父姓闽,就是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的会长闽天宗。闽天宗子孙不旺,他一共娶了九个老婆,却只生了一个女儿,闽小姐的时运不济,三十六岁才嫁出去,四十二岁拼死生子,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因为难产撒手人寰。闽天宗舍了十年的阳寿都没有将自己的女儿救回来。
  因为女儿是难产死的,闽会长一开始对自己的外孙女就没什么感情,直到他的外孙女长大嫁人,给他生了一个重外孙之后情况才有了好转。这个重外孙就是黄然。
  闽天宗家产巨富,自打黄然生下来就指定他是闽天宗遗产的唯一继承人。黄然从小跟着闽天宗长大,三岁时闽会长就已经开始教他各种咒语,五岁时七星和八卦步法已经走的像模像样。在闽天宗的熏陶下,黄然二十岁出头,他的能力在这个圈子里已经首屈一指。
 
 郝文明的话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还有特殊装备?郝头,就半个小时,来得及吗?”郝文明解释道:“拿了东西就走,用不了多少时间”孙胖子听出来了门道:“郝头,不是我说,咱们这次又是什么身份去?不会是什么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吧?”孙胖子的话让郝文明有些纠结:“我们是去打狼,你保护谁?”说话的功夫,破军和一头白发的杨军也跟了过来
  边走边说,转眼就到了五室的门口。欧阳偏左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一张嘴,还是一口黄土高原的口音:“你们这几个瓜怂,咋才来?”说着,将我们几个人带到了里面的办公室里,五室的大办公桌上摆着四套军服,旁边的地上一溜码着四支一样大小的长条箱。我看到了军装就猜到了八九成,对着郝文明和欧阳偏左说道:“两位主任,这几套军装是我们这次的行头?”
  “嗯,”郝文明答应了一声后继续说道:”除了孙大圣之外,我们这次的身份是新疆军区某野战部队临时抽调的官兵,去协助当地驻军消灭狼患。”“郝头,不是我说,什么叫除了我之外?那我怎么办?”孙胖子有点不太甘心,向郝文明说道。
  郝文明看着孙胖子,有点无奈的说道“大圣,不是我说你,你扮成野战军官兵?照照镜子,自己信吗?”郝主任说话的时候,欧阳偏左拿出一摞证件在里面找出一张递给了孙胖子。上面是新疆建设兵团林业**局综合执法大队副队长孙德胜。孙胖子将证件前后翻来覆去看了一边,对着欧阳偏左说道:“欧阳主任,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欧阳偏左瞪了他一眼:“别废话,检查装备,莫有问题就快点走,高胖子在下面等着咧”。除了孙胖子之外,我们都是一人一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九五式突击步枪和四个已经压好子弹的弹匣,其中两个弹匣上面画红线做了标识,里面好像有什么名堂。突然看到了这件久违的武器,我心里一阵感慨。
  郝文明和破军都还好说,只有杨军看到箱子里的突击步枪就是一皱眉:“火器……我用不上这个”说完,想将箱子退还给欧阳偏左,却被孙胖子拦住了:“用不用都先背着,有备无患。还能放两枪,就当去打猎了”杨军看了孙胖子一眼,还是将长条箱背在身后。看起来杨军对热武器有些不以为然。
  我粗略的检查了一边突击步枪,枪身完全看不到有什么符文,完全就是标准的配置。这也不像是民调局的出品?欧阳偏左看着我呵呵一笑,说道:“莫看咧,就是一般地九五式,说起来这个算是道具,莫算是装备”说着,他拿起来一个红线弹匣,卸下来一颗子弹,摊在手心里放在我的面前。
  这颗步枪子弹上面也刻满了符文,和手枪子弹有所区别的是弹头部分。制造步枪弹头的金属不知道不是手枪的银弹头,弹头上面就像刷了一层红油漆一样的染料,看不到里面的金属质地。在‘红油漆’的表面雕刻着鬼画符一样的咒文。再看那两只一般的弹匣,里面的子弹就是普通的铜制弹头,上面连个符文都没有。正在疑惑的时候,欧阳偏左说道:“这个样子的子弹是以前造地。莫多少存货,省着点用”
  我在箱子里没有发现别的物品,抬头对欧阳偏左说道:“欧阳主任,步枪是道具,那么这几颗子弹就算是特殊装备了?少了点吧?”欧阳偏左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还想要甚?飞机大炮你要不?记着咧,子弹要是剩哈,就给额送回来。”
  我还想再仔细检查一边枪械时,欧阳偏左已经在赶人了:“看两眼的咧,从额这里出去的,就莫有孬东西。半个小时到勒,高胖子在等着呢”就这样,我们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到了停车场时,其他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我们五个人挤了一辆车,跟着大队直奔机场。
  有民调局的一系列证件开路,我们直接走了免检的特别通道,登上了民调局的专机。飞机起飞后,高亮他们在商讨围堵黄然三人的行动方案,其间雨果主任不止一次的提出来要到我们这边,来消灭撒旦的朋友,那只叫做芬里尔的巨狼,都被高胖子拦住了:“放心,有一室他们几个人足够了,出不了岔子”。郝文明本来也想开个小会,商量一下消灭狼群的细节,因为会有当地驻军参与进来,最后只总结出一个字:“打!”至于怎么打,到时候再说。
  我们在飞机上就换好了军装,孙胖子还在旁边不住的点评说道:“郝头,不是我说你,你这是怎么混了?这么大的岁数才混了一个上尉,撑死了也就是个营级小干部。你这岁数的营级小干部,没几个人会信吧?就没有官在大一点的吗?杨军,你这白头发戴什么帽子都挡不住了,刚才也不知道染染?”最后把郝文明说的烦了,几句话让孙胖子闭了嘴:“孙胖子,闭嘴,再胡说八道,就拿你做诱饵,去引狼出来”
  五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伊宁机场。不知道我们的运气是好还是坏,飞机刚刚停稳,天上就飘下来雪花,开始只是小雪花,大米马上就变成了鹅毛大雪。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只是一会的功夫,整个伊宁机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几架要降落的飞机在天上盘旋了一会之后,还是飞向了远方。
 
 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几个和高亮他们分成了两波离开了机场。高局长一行众人在停机坪上就直接被几辆大客车接走。郝文明则带着我们几个人穿过免检通道,来到机场大厅。因为大暴雪的缘故,几乎所有预计的到港航班都已经转飞别的机场。机场大厅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地勤人员之外,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在接机口三十来岁的少尉军官。
  他手里举着一个从天山香梨包装箱上裁下来的纸板。上面用碳素笔写的;欢迎郝文明同志一行到我部指导工作。幸好现在机场大厅没什么人,要不然就凭这简陋到不能在简陋的接待规模,我们还真拉不下脸过去相认。孙胖子看着纸牌上面的几个字说道:“郝头,不是我说,这也太不拿你当盘菜了,好歹也拿张纸把这牌子糊一下吧,你看,开头两个字‘欢迎’和天山香梨写重了,乍一看就是天山香梨郝文明同志。不是我说,这外号起的不露脸呐”
  郝文明还没等说话,那名举牌的少尉军官已经向我们喊道:“是郝文明同志吗?郝文明同志是哪位?”除了杨军之外,我,孙胖子和破军三根手指头指向他要找的人。军官走过来敬了个军礼,说道:“我是xxx部队此次接待工作的负责人—阮良,欢迎郝文明同志来到xxx部队指导工作”
  郝文明回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面无表情的说道:“谈不到指导工作,我们也是背着任务来的,算是我们兄弟部队一起为牧区的老百姓做点贡献吧。”说着,郝主任军区开始介绍起我们几个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们部队挑选出来的特等射手,在历届的大比武时,都是拿到过名次的。这是沈辣,他旁边的大个子叫濮军,那个白头发叫杨军”
  说到杨军时,那个叫阮良的少尉看到他的白发楞了一下,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脸上已经露出惊讶的表情。郝文明替杨军解释道:“他是病理性白头发,杨军小时候生了一次大病,病好了之后就这样了
  之后,他又介绍到孙胖子,说道:“这位是自治区林业**局综合执法大队的孙德胜孙队长,他也是为了狼灾的事件来的,正赶巧我们搭乘了同一班飞机。”孙胖子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我说,到了真动手打狼的时候,你们别算上我”
  阮良当成孙胖子是在客气,他也没在意,转脸对郝文明说道:“我们首长交待过,郝文明同志到了之后,对付狼灾的任务就交由郝文明同志指挥。”郝文明也不客气,直接点点头说道:“那就不废话了,我们直接去现场,有什么话等到了现场再说。”
  出了机场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阮良开过来一辆老金杯面包车,也没有心思看外面的雪景了。眼看天就要亮了,除了杨军之外,我们几个人都抓紧时间,在车里眯了一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睁开眼睛时,雪已经停了,天色早已大亮。透过车窗看出去,外面一片雪白,根本分不清这是在什么地方。
  “小沈同志,你可算睡醒了”孙胖子在我后排呵呵的笑道:“不是我说,还以为你是高原反应,正愁是不是该给你找个氧气袋吸吸氧”我将车窗摇下来一点,呼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气后,脑袋里顿时清醒了很多。郝文明和破军也是早已经醒了,他俩正在向阮良询问狼灾的情况。而杨军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本百科全书,正一页一页慢悠悠的翻着。
  我对着孙胖子说道:“大……孙德胜,我们这是到哪里了?”话出口,我才觉得问的多余。孙胖子怎么可能会知道I?没想到他用手擦了擦车窗玻璃上面的冰霜,说道:“差不多是到了天山山脉的脚下了吧”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忽悠吧,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孙胖子做了个鬼脸,说道:“猜的”
  没想到正在开车的阮良说道:“孙队长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是在天山山脉的脚下,一会我们下车在走两三个小时,我们就能到那个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山上面有我们一个哨所,配合你们消灭狼群的指战员已经到位了”
  破军说道:“你们一共多少人?”阮良回答道:“加上我,一共四人”他说完之后,怕我们对人数不满,又解释道:“最近在闹雪灾,部队里抽调了不少人手去地方上帮助救灾,还要保证基本的驻军人数,实在是抽不出什么人手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这几个人也都是业务能手,而且装备充足。虽然特等射手不敢说,但是百八十米的,打死几只狼还不成问题”
  郝文明看到阮良的样子,突然呵呵一笑,说道:“不是我说,你误会了,我不怕你们的人少,是怕你们的人手太多了”阮良没有听明白,又接连问了几句。可是郝文明都是笑而不答,阮良也只能放弃,就当刚才的话没有听清。
  面包车又开了二十分钟之后,前面终于看不到路,阮良将车停好,回头对我们说道:“我们到地方了。”
 
 我们所在的位置在一片山脚下,面前一座高山连绵起伏,大雪过后,山上已经完全是什么一片白色的世界。下车之后,我们四周望了一眼,根本找不到进山的路。雪下的太大,已经将路完全掩盖了。这天气也乖,刚才下雪的时候风大的也邪乎,鹅毛大雪打着璇飞到地面。现在雪停了之后,大风也不刮了,就剩下干冷了。
  阮良最后一个下的车,从车上下来,他的表情就不太对劲,刚开始还左右看看,之后回到车上按了几下喇叭,还时不时的看着手表,阮良的眉头慢慢地皱成了一个疙瘩,不停向山上张望,嘴里喃喃自语道:“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下来接人”郝文明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山上来人接我们上去?”
  “是”阮良答应了一声说道:“山上有保护军事设施的哨所。我之前说要配合你们的那几个战士也在哨所里。提前通知他们了,十一点就应该有人下来的,这都快过一个小时了”破军说道:“给山上的人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是不是等不急,先回去了。”
  阮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里是信号盲区,要到山腰信号站的位置才有手机信号。再说了,让他们下来接人是命令,一个小时不见人就敢私自回去?”他的话刚说完,郝文明从衣袋里掏出来一根香烟,他点上之后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只是将香烟拿在手中,任由烟雾一条线似的飘在空中。
  郝文明手里的香烟是他自己特制的,动手制作的时候我们几个(除了杨军之外)都帮忙打的下手。香烟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般的中华,但是烟草芯里却加了一根极细的灵香,这种灵香的燃烧速度几乎和香烟同步,而且烟雾久聚不散,附近只要有一点阴邪之气凝聚,灵香的烟雾就会飘过去,聚拢在其周围。郝文明制作这样的香烟也是为了应付像现在这种有外人在场的场合。
  阮良心里有事,也没在意郝文明点着烟为什么不抽,他只是不停的向山上张望,好像只要他多看几眼,山上就会有人下来带我们上去。而我们几个人的眼神几乎都跟着灵香的烟雾走(杨军看见烟雾不散时,就发现了其中的名堂),只见这缕烟雾在空中已经转了方向,开始慢慢的向雪山飘去。本来都以为这缕烟雾会飘进雪山里,我们甚至做好了跟着烟雾进山的准备。
  就在这时,雪山顶上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于此同时,那缕烟雾就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样,瞬间消散在空气中。我们几乎同时一愣,紧接着同时向四下看去,雪山还是雪山,并没有一点异样的地方。我又看向郝文明和杨军,希望能从他俩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惜他俩都是面无表情的,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阮良以为我们看见了山上下来的士兵,他跑过来顺着我们的目光看过去,还是没发现什么:“刚才是什么声音?你们看见什么了?”郝文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到过山上的哨所吗?”阮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倒是上去过几次,只不过那都是天好的时候,现在路都被雪盖住了,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哨所”说完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这样的天气,要是真在山里面迷路了,那就真麻烦大了”
  郝文明低头想了一下,说道:“还是上去看看吧,哪怕是走到山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也行。不是我说,这里也没有手机信号,想联络都联络不上。”我跟着也说道:“阮良同志,现在这里郝上尉最大,还是听他的吧。只要走到有手机有信号的地方就行,给你们的哨所打电话,问问他们山上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阮良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看着雪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说道:“那行,我们走着试试看,也许运气好,能找到哨所的位置”阮良本来想在最前面领路的,没想到郝文明一闪身,走到他的前面,回头对他说道:“我在前面,该怎么走你在后面说一声就行了”
  阮良楞了一下,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跟在郝主任的身后开始向山上走去,他的身后是破军,我和孙胖子在中间,最后是杨军压住阵脚。孙胖子凑到杨军身边,和他白活了几句,杨军倒是好说话,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将背着的枪盒子解下来,递给了孙胖子。
  这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大雪封山,这山路实在难以辨别。分叉路还多,阮良几次犹豫不决该怎么走时,都是郝文明暗示孙胖子,让他选择走哪条路的。在山腰的位置电话就有了信号,但是一连打了几遍都没有人接听。阮良自己安慰自己:“也许他们有什么事忙不开”靠着孙胖子几乎逆天的运气,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阮良说的那个山中的哨所。
  说是哨所,其实就是三间砖瓦结构的房子外加一个小院,从远处看过去,已经能看见院子堆着老高的劈柴和煤堆,但是看起来,这间哨所静悄悄的,似乎冷清的有些过了。
  阮良心急,刚想跑过去,却被郝文明一把拦住,郝主任眯缝着眼睛盯着哨所的位置说道:“别过去,那面又点不对劲儿,”这时,阮良也发现了问题,他看着院子对郝文明说道:“你猜对了,是有问题,看院子的狗没有了”哨所的院子里本来有两条看门狗,现在也都没了踪影。
  观察了一会之后,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们开始慢慢的靠近哨所,直到进了哨所。三间房子都是空荡荡的,里面的一应的生活用品俱全,就连八九支突击步枪都整整齐齐的放在最里面房子的枪架上,什么东西都不缺,就是里面的大活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已经窜到了我身上,张开嘴巴对着我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在他即将咬到我脖子的一瞬间,我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本来想借着这一下爆发力将他推开,没想到这个人的气力实在太大,这一下子没推动他不算,他张大的嘴巴反而又像我的脖子靠近了几分。
  照这个速度,我的脖子被他咬上就是几秒钟之后的事。这时已经不管不顾了,我一边奋力支撑着,一边对着郝文明几人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呐!过来帮……”帮字说了一半,忙字还没出口,就听见和“嘭!”的一声巨响,原本还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人’突然一条线一样横着飞了出去,一直过了二三十米,才重新摔倒了雪地上,一遛跟头之后,脸冲上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同时我也被带的翻了个跟头,事情发生的太快,我竟然没有看清那‘人’是怎么飞出去的。再起身时,才看见杨军已经站在我身边。
  刚才那一下子是杨军干的,他一击得手。从雪地里钻出来剩下的那几个人都慢慢的转向杨军。一动不动的瞪着他,好像是在等着进攻的指令一样。杨军站在原地,突然弯腰在雪地里握了个雪球,将雪球在空中轻轻抛了两下,看他的意思好像是想用雪球去打这些‘人’。在他动手的前一刻,郝文明在身后喊着:“别下死手,他们中了迷魂术,还有的救!你去抓黄然,剩下的不用你管!”说话的时候,郝文明将他的军用背包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双手在里面扒拉着,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
  听了郝主任的话,杨军回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已经越跑越远的黄然,却没有要追下去的意思,只是随手扔掉了雪球,将他的军用背包解了下来,在手里提着。这时,雪地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历的叫声,这阵叫声就像兴奋剂一样,那些从雪地里钻出来起的人几乎同时向他扑过来。
  杨军不冲也不跑,仰手将他的背包向着那些人的方向扔了过去。背包在半空中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团漆黑的毛球。毛球落地时在地上打了个滚,我才看清是杨军从鬼船上带下来的那只黑猫——孽!
  黑猫站稳之后,张嘴吐出来一个网球大小的小肉球,之后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孽!……”。随着这一声“孽”叫出来,我的心脏抖成了一团,两腿一软,直接就瘫倒在了雪地上。之后几秒钟内脑中一片空白。直到雪地里的凉气侵入我的脑袋里,被这凉气一激,我才逐渐的清醒过来。不过就算清醒过来,脚也是软的,就像没了知觉一样,试了几次,我也没有从雪地里爬起来。
  我趴在雪地上,只能无力的看了看四周的状况。偌大的一片雪地,除了杨军之外,包括黄然在内,所有的人都或躺或趴的倒在了地上。前方不远处的两颗大松树下,也躺着两个人。看着架势,他俩是早就在树上埋伏好了,本来想突然给我们一下子,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被一只猫给打乱了。
  杨军不紧不慢的走到黄然身边。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他拖回到了郝文明的身边。这时,郝文明也在雪地里趴着,他好像也有了点直觉,但是还没有行动说话的力气。郝主任就这么和黄然眼对眼躺在一起。杨军握了一把雪,扒开郝文明的嘴巴,将半化的雪水徐徐的灌进了郝主任的嘴里。灌了没有几口,郝文明就呛了一下,说也奇怪,就这么呛了一下雪水之后,郝文明竟然一咕噜身,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把孽带来的?除了这招?你就再没有别的法子了?”郝文明有些激动,他说话的时候,那只黑猫已经慢悠悠的走到杨军的脚下,轻轻的一窜,窜到了杨军的肩头,冲着郝文明轻声的叫道:“孽……”郝文明浑身一激灵,差点又坐到雪地上。
  杨军抬手在黑猫缎子一样的毛皮上抚摸了几下,之后才对郝文明说道:“前面还有两个,好像是和黄然一起的那两个人,看不看随你,我把他们弄醒”说着,杨军又抓了一把雪,走到我的身边,和刚才一样,他将雪水灌进我的嘴里。这冰冷的雪水好像有灵性一样,在我的口腔里没有直接往下走,都存在舌根处。等到积攒到一小口时,猛的向我的嗓子眼里一冲,被雪水一激,我不由自主的翻身站了起来。
  我起来之后,杨军又将孙胖子,破军和阮良三个人也陆续的救醒。孙胖子醒的时候,那只黑猫立即从杨军的肩头跳到了孙胖子的肩上,孙胖子吓了一跳,有些颤声的对杨军说道:“它是怎么个意思?不是还要喊吧?”杨军浅笑了一声,没理孙胖子,转身向破军走过去。
  好在黑猫只在孙胖子的肩头呆了片刻之后,就从他的身上窜下来,溜溜达达走到杨军扔书包的位置,将背包带围在它的脖子上,慢慢得把背包拖了回来。这时,破军和阮良也已经恢复了正常,郝文明也一手一个将松树下面的两个人拖了回来,扔在我们的面前。
  这两人一男一女,正式让丘不老和王子恒恨的牙根痒痒地张支言和蒙棋棋。他俩睁大了眼睛,有写惊恐的看着我们这几个人。郝文明对他俩的兴趣并不大,将这一男一女扔到地上之后,就蹲在了黄然的身前。他解开黄然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鳞甲式防弹衣。郝文明回头看了我一眼,乐呵呵的说道去哦:“刚才还以为你失手了,原来是这个家伙穿了防弹衣,还是外国货,”看见黄然被擒,郝主任的心情大好,刚才那点插曲已经随风去了。
  孙胖子走过来,对着郝文明说道:“郝头,,这仨怎么办?用不用让杨军把他们弄醒了?”郝文明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答孙胖子,而是掏出手机和高亮打了电话:。电话打完之后,郝文明笑眯眯的看了黄然一眼,说道:“再过一会,高局亲自来,他有话要亲自和你说。他要看看,你有什么惊喜给他”
 
 当年黄然洗劫完资料室之后,民调局曾经想过将丢失的资料复原。但是经过了多年的努力,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孤本资料,只是凭着欧阳偏左的记忆和历史资料,描述了一个大概的外形轮廓。这一直都是高亮和欧阳偏左的一块心病。其中就包括现在这个煞阵。
  煞阵又名夺魂阵、绝户阵,起源于何时何地不详。这个阵法针对的是人的魂魄,一旦阵法开始运行,会对阵中人的魂魄形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就算死后转世投胎,基本也是轮入畜生道,再投人胎的几率也非常渺茫。早在宋朝末期的时候就被列入不祥阵法。嘉靖六年,正一道名士,总领道教事——邵元杰就曾颁布术法十禁,其中第九禁就是煞阵。
  根据欧阳偏左的回忆,煞阵布局时需要一块极阴之地,将入阵人的生辰八字写在阵符上,另外还要一把杀生剑,上下左右四门分别用鸡、狗、兔、龟的骨头压住。但是具体到引发、回避和破解阵法,却没了下文。
  破军发现煞阵的时候,已经在阵法的辐射的范围之内。他当场就惊出一身冷汗。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煞阵竟然没有引发,破军这算是捡了条命回来,就这样,他也只是拍了几张照片,没有敢轻易的破坏阵法,就连那几块鸡狗的骨头,破军也没敢带几块回来。
  郝文明看了照片之后,也是心惊肉跳的。指着躺在雪地里的黄然骂了一通。这时,孙胖子在破军那里也听说了煞阵的事情,他眯缝着小眼睛想了半天,对郝主任说道:“郝头,您先休息一会,一会我帮你骂。我有件事情想不通,除了杨军之外,咱们几个的生日都在这个煞阵里面。而且大军问过阮良,煞阵的位置是我们往前走的必经之路。不是我说,我们的人员和路线他们这是早就知道。我就不明白了,姓黄的这三个人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郝文明的反应并不慢,只是刚才看到煞阵的照片时太过惊愕,反而将眼前的事情忽略了,现在经孙胖子一提醒,郝主任重新看着黄然,半晌都没有说话。过了一分多钟之后,他突然转头对杨军说道:“不等高局了,先把这三个人弄醒,我有话要问他们”杨军抓了一把雪,刚要给黄然灌下去的时候,没想到郝文明又把他拦住了:“等一下……别管黄然了,先把这小女娃弄醒”
  我在一旁看的明白,郝主任还是有些忌惮黄然,就算有杨军在身边,还是不敢贸然让他恢复自由。杨军倒是无所谓,在他眼里,黄然和蒙棋棋的区别并不太大。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一把雪水灌下去,蒙棋棋还是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躺着,一点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郝文明看了一眼雪地上的蒙棋棋,又看向杨军说道:“再试一次?”杨军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这时,那只黑猫一扭一扭的走到了蒙棋棋的身边,轻轻的一窜,窜到蒙棋棋的身上,猫嘴里好像含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一动一动的。它两只爪子搭在蒙棋棋的肩头,猫嘴对着人嘴,将它嘴里的东西送了过去。
  “哇……”的一声,蒙棋棋突然动了,她猛的翻身,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伴随着胃液和一系列的呕吐物,一个毛茸茸的小肉球也被吐到了雪地里,这个小肉球就是黑猫刚才喂进蒙棋棋嘴里的东西……看到了自己呕吐出来的东西后,蒙棋棋本来已经被冻得煞白的小脸更没了血色,挣扎着跪在了雪地里,双手撑着地,低着头又是一阵干呕。
  还没等郝文明说话,孙胖子突然冲到了蒙棋棋的身边。忍着恶心,将那个小毛球用雪搓了搓,小毛球跳了起来,对着孙胖子一阵和“吱吱”乱叫。这时才看清,黑猫刚才嘴里一直含着的竟然是孙胖子的财鼠。
  “杨军,你不好好管管你的猫!”孙胖子气的浑身直颤。没等杨军说话,黑猫转到了孙胖子的脚下,对着他轻轻的一声:“孽……”。经历了刚才那一幕,这一声孽让孙胖子顿时打了个哆嗦,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有点不敢对视黑猫的眼神。
  黑猫觉得无趣,把头一扭,又看向雪地里的财鼠。这只大耗子叫都没叫,猛的一窜,顺着孙胖子的裤腿,爬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只把头露出来盯着黑猫。
  郝文明没理会孙胖子,等到蒙棋棋这边吐的差不多了,他才说道:“说吧,在装死也没用了。”蒙棋棋慢慢的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看了一遍,她没有回答郝文明的话,反而皱着眉头对杨军说道:“你是谁
 
 杨军没有理会蒙棋棋,他走到孙胖子的面前,黑猫就像和杨军有心灵感应一样,突然向后一转,四肢爪子同时一撑地,直接窜到了杨军的肩头,之后两只后腿一蹲,竟然坐在了他的肩膀上。呲着满嘴的小黑牙,慢悠悠的喊了一句:“孽……”蒙棋棋的目光从杨军转移到了黑猫的身上,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瞳孔一阵的紧缩。嘴中喃喃说了一个字:“孽……”
  郝文明就这么直接就被无视了,显得略有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后,又开始说道:“不是我说,学完了猫叫,你是不是该说句人话了,你们到这里不是就为了欣赏雪景吧?”蒙棋棋的目光终于离开了那一人一猫,回头看了郝文明一眼,咬字略显生硬的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我是法国人,是到这里来旅游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郝文明没想到蒙棋棋会来这一手死不认账,一时之间,他也有点愣住了。蒙棋棋接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以理解我是被绑架了吗?”说着,蒙棋棋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请不要伤害我,我愿意合作,我的家人也会合作的。他们会为我交赎金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不要伤害我”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要不是之前知道她的底细,就这一段表演而言,我一准会相信她的话。之前和妖魔邪祟打交道打多了,现在一个小姑娘在我们面前哭,我们几个大男人却没了主意。郝文明叹了口气,说道:“蒙棋棋,你这么干有意思吗?你的底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在丢蒙十一的脸”
  提到蒙十一,蒙棋棋就像真的听不懂,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们。这时,孙胖子开口了,他说出一连串打着卷的外国话,这句话一出口,蒙棋棋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她不看孙胖子,反而一脸愕然的盯着杨军。孙胖子又是一句外国话出口,蒙棋棋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连喘了几口粗气后,她才盯着杨军说道:“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来”
  没想到孙胖子的外国话有这么大的作用,郝文明看出便宜,对着蒙棋棋说道;“你说什么?什么不会来这里?”蒙棋棋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说话时语气已经变了,不在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冷冰冰的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要去问黄然,这件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捋了捋思绪后,又说道:“一个月前,黄然找到我和张支言,让我们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分享他从你们民调局里带出来的所有资料”郝文明听了有点想不通,说道:“你们不都是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的人吗?那些资料你们没看过?”
  蒙棋棋叹了口气,看着还趴在雪地里的黄然说道:“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这个梦只有他还没有做醒。黄然这一辈子都想重兴那个委员会,真不知道一个解散几十年的宗教组织,有什么必要重兴的”
  郝文明对他们这样的关系,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现在来不及多想,他又问道:“黄然找你们帮什么忙?”没想到蒙棋棋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知道……你别那么看我,我没说谎,黄然只是说来天山一趟,具体的事情他好像也拿不准,到天山快一个月了,我们只做了一件事,跟踪了一个狼群。这个狼群里面除了有一只白狼有妖化的倾向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和张支言问了他几次来这里的目地,他都没有说。”
  蒙棋棋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早上,黄然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不在理会狼群,开始查看起地图来。之后带着我和张支言赶到这里,黄然让我和张支言用遮魂术迷晕了哨所里面的战士。藏在雪地里准备伏击你们。至于煞阵的事情,完全是他自己摆的。煞阵是从民调局里带出来起的,我们现在还接触不到”
  “之后黄然负责把你们引出来,我和张支言负责操控那些被迷魂的战士来攻击你们。没想到……”蒙棋棋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杨军之后,才苦笑着说道:“一个吴勉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来的,我们还真是倒霉,又来了一只孽”
  吴勉?我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刚才孙胖子用外语说的就是这个,他把杨军说成了吴仁荻,难怪蒙棋棋再看杨军时,脸色会大变了。我瞅了一眼孙胖子,他没事人一样,手里正摆弄着他们家的耗子,偶尔抬起眼皮看几眼蒙棋棋,之后马上又低着头,注意力又回到财鼠的身上。
  郝文明也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孙胖子,但马上就对着蒙棋棋继续问道:“电话是谁打的?他和黄然是什么关系?”蒙棋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真的不知道,黄然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要将我和张支言支走,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个人的情报也不是多准,就连吴勉和你们一起过来,他都不知道”
  这次没等郝文明说话,孙胖子先开口了,不过他不是对蒙棋棋说的。孙胖子在黄然的面前蹲了下来,他密缝着眼睛,看着黄然说道:“也许那个人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你们。哎……你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早晚有这么一天”
 
 太不低调了,我有点看不明白孙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离间计也太明显了,这完全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不过他的话似乎是有了点效果,黄然的眼睛莫名地眨了几下。这让孙胖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继续说道:“要是你运气好,再看见了那个人,和他说一声,没什么事别到处瞎跑,尤其是麒麟那样的地方他以后就更别去了。人家生孩子,他跟着去裹什么乱?这是当六室都是死人?有能耐去找姓吴的、姓杨的,别拿不相干的人撒气,记住了,别拿不相干的人撒气”
  听到最后几句话,我终于听明白了。孙胖子这是把我们俩摘了出去,。冤有头债有主,不管在民调局内部的神秘人是谁,都别来找我们俩的麻烦。不过这话也就是我和孙胖子心里明白,由于麒麟市那件事牵涉到杨枭他刚刚出世的老婆,我和孙胖子回来之后没敢乱说。所以现在,郝文明和破军听了孙胖子的话都有点莫名其妙。
  从蒙棋棋的嘴里再也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了,本来郝文明还想将张支言也弄醒,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剩下的事情等高局长他们到了在解决吧。郝主任让我们将黄然和张支言拖回到了哨所里。郝文明对蒙棋棋还是不放心,又不能亲自守着她。本来想找根绳子把蒙棋棋困起来。不过她的运气好,阮良在哨所里找到两付手铐,听他说,这付手铐原本是为了给偷窃军用电缆的人准备的,现在就便宜蒙棋棋了。
  这个活儿是孙胖子干的,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直接给蒙棋棋上了两付手铐,还故意的紧了两扣。蒙棋棋倒是不在意,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杨军身上,自打她误以为杨军就是吴仁荻后,就一直冷冷的盯着他一个劲的上下打量。不过杨军也没拿她当回事,就向没看见一样,任由蒙棋棋怎么看他。
  进了哨所之后不久,天空中又下起了雪,天色也跟着很快阴沉了下来。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外面响起了风声。这风声越来越大,我们在哨所里能听的外面一片‘呜呜’声,透过窗户向外看,大风夹着鹅毛大雪,打着卷吹向四面八方。哨所里面,黄然和张支言二人老老实实的躺在地板上,看来要是没有杨军的外力协助,这两人还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
  郝文明皱着眉头在看外面的风雪,他刚才接二连三的向高亮打了好几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恶劣的原因,影响了手机信号的传播。这么多电话打出去,竟然一个都没有打通。渐渐的,郝主任的心里也开始没底了。他把阮良叫了过来:“小阮,这样的天气,从闹狼的地方赶过来,要多长时间?”
  阮良并不知道还有人正往这里赶过来,他干笑了一声,说道“别开玩笑了,这样的鬼天气谁敢在山上乱走?还要不要命了?不管有什么事,都等雪停了再说吧”。听了这几句话,郝文明有点无可奈何了,只能看着外面的风雪重重的叹了口气。
  郝文明唉声叹气的时候,我和孙胖子这边正在忙着准备吃喝。我们上一顿饭是在飞机上吃的,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消化干净了。孙胖子在哨所里里外外转了几圈,不知道在那里找到了一只风干的野鸡和兔子,把它们剁碎了扔进锅里,加上辣椒和土豆,炖了满满一大锅。阮良看见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又帮着找出来一摞十五六个烤囊来。
  眼看着肉就要炖好的时候,一直在盯着窗外的郝文明突然‘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前。打开大门后,我们才注意到有六个人在风雪中正向我们这里走来。这六个人的身上已经被风雪层层包裹,看着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肥胖,光看这体型已经没有第二个人选了,高亮终于带人来了。
  进了大门之后,我才看清高亮带着的是除了吴仁荻之外的那四位主任,和一位当地的向导。很难得的是,这次竟然连尼古拉斯.雨果主任都跟着来了,以往类似民调局内部的事物,都是把他排除在外的。这五个人被冻的狠了,他们地脸色已经白中泛青,屋子里生着火,却没有人不敢靠近,在门口缓了半天,他们的脸上才恢复了一点人色。
  高亮的脂肪最厚,这次是赚了便宜,他第一个缓了过来。向郝文明要了一杯温开水,喝下去之后,才敢脱了大衣,走到屋子里面,看了看躺在地板上的黄然,确定了没有弄错人之后,高局长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回头看着郝主任说道;“小郝,把黄然弄醒,我看他这次还有什么好说的”
  郝主任的表情有点尴尬,好在杨军也算会办事。他拿着高亮刚才喝水的被子,倒了一杯凉水给黄然灌了下去。凉水下肚之后黄然突然一阵剧烈咳嗽,紧接着整个人一翻身,从地板上慢慢的爬了起来。破军见了,将阮良和高亮他们的向导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看见面前的高亮,黄然反而笑了一下,就像见到一个多年不见老朋友一样,他笑着说道:“高局长,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了,你倒是没怎么变”。高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你还有脸见我吗?我们民调局的东西呢?你也占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还了?”。
  黄然脸上的笑容不减,说道:“这里面有些误会吧,当初我拿走的本来就是委员会遗留在大陆的物品,应该叫物归原主吧,谈不上什么还不还的”高亮哼了一声,说道:“别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你当初偷走的大部分都我们民调局自己发掘的文献资料。还有......”说到这,高亮声调低了几分说道:“你在民调局地下四层偷走的东西,和你们宗教事物处理委员会应该没有一毛钱关系吧?那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听了高亮的话,黄然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说道:“那件东西算是我借的,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还”。高亮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不及了……”。他话还没说完,郝文明突然凑了过去,,在高局长的耳边耳语几句。
  高局长听了就是一皱眉头,他对着黄然冷冷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连煞阵都搬出来了,这是要不死不休啊”
 
  黄然还是一付笑呵呵的样子,就好像高亮说的和他没关系一样。无论高局长再说什么,他都是笑而不答。时间一长,高亮身后的几位主任不干了,丘不老第一个走过来,冷冷的说道:“高局,别和他费唾沫了,把他交给我二小时,两小时后,我让他把小名儿都告诉你”说着,丘主任看了黄然一眼,继续说道:“黄然,怎么说我们以前也算是同事一场,还需要我费事吗?”
  黄然笑着和他对视了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动我?用郝主任的话说;不是我说你,动我,你们高局长舍得吗?万一我有个一差二错的,你们民调局放在我那里的资料,还有几个小玩意儿,就算是我的陪葬品了,算起来这笔账我好像还有的赚……”说完之后,黄然又是对着丘主任一阵嘿嘿的冷笑。
  丘主任还想再说几句,后面的林枫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在丘主任耳边说了几句话,丘不老面沉似水的听完林主任的话,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在说话。林枫掏出来一包香烟,抽出来一支递给黄然。黄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香烟,林主任替他点着了火,黄然也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看着黄然将一支香烟抽完。林枫才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民调局也罢,你们宗教委员会也罢,就是名字不一样,干的不都是一样的事吗?再说了,我们现在的矛盾也就是那些被你拿走的资料和……几件小玩意儿。还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话的时候,林枫‘不经意’的扫了高亮一眼,高局长趁机向他使了个眼色。林主任意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远的不提了,说说眼前的,你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不会是新加坡看不见雪,你们就跑到这里来欣赏雪景吧?”
  抽完香烟之后,黄然又恢复了他脸上笑呵呵的表情,他微笑着说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气候景色。来国内旅游不犯法吧?”听了他的话,林枫也笑了一下,说道:“顺便也观察一下野生动物?比如狼群什么的?”
  “这里有狼?”黄然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他接着说道:“我说怎么在山上还看见一些奇怪的动物脚印了,感情是狼的。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对了,你说是狼群……也就是说不止一只。老天,这里太危险了”
  看着黄然‘受惊’的样子,高亮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俩的话:“算了,林枫,不用费事了。有什么话我们回民调局再说”林主任点了点头,不再和黄然废话,回身退到了一旁。高亮看着黄然说道:“当初你不是绞尽脑汁也要进民调局吗?现在你不进都不行了,做好在民调局过下辈子的准备吧”
  这时,黄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眨巴眨巴眼睛,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他的这个反应,高亮很满意。高局长招了招手,将杨军叫了过来,指着地上躺着的张支言,说道:“把他也弄醒,准备一下,雪停了我们就下山”说完,指着杨军对着郝文明说道:“雪停之后,杨军跟我们一起下山,你们继续留在山上消灭狼患。”他的话音刚落,外间屋子里的蒙棋棋有些懊恼的对着杨军喊道:“你不是吴勉?”杨军没有理他,蒙棋棋又气鼓鼓的瞪着孙胖子,这时候的孙胖子正拿着一个马勺在大锅里舀汤尝咸淡。
  在杨军‘灌’醒张支言的同时,高亮已经让破军将蒙棋棋带到了这边,不过高局长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倒是他身后的丘不老,因为之前的过节,看见了蒙棋棋一个劲儿的运气。高局长问了她几句话,蒙棋棋的回答和刚才的没什么两样,也就这么过去了。
  张支言醒来后,先是扶着墙咳嗽了半天,等他的这股气顺过来之后,高亮向他问道:“你就是张支言?”张支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高亮又问道:“你到天山上来干什么?”张支言犹豫了好半天,才指着黄然说道:“问……他”他说话的强调有些怪异。高亮楞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三人是什么关系?”张支言还是指着黄然,嘴张了半天,眼睛似闭非闭,好像在运气,运了半天之后,一跺脚憋出来半句:“接……接……接着……问”。蒙棋棋举着两只手(手铐考的)直向高亮说道:“有什么你问黄然,和一个磕巴叫什么劲?”
  高亮哑然失笑,难怪他叫张支言,这名字起的好,原来就是只言片语的意思。也不用接着问下去了。高亮将黄然三人分开关在三个房间里,张支言和蒙棋棋的身边都有一位主任看守,而黄然则直接由杨军和高亮亲自看着。
  看着外面的暴风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天色也阴沉的厉害,高亮的眉头快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样的天气走下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看来今晚是八成要在这里过夜了,高局长似乎是有些后悔了,让黄然现在醒过来好像是有点早了。
  孙胖子盛了一碗兔子鸡肉递给高亮,说道:“局座,吃点热乎的暖和一下”。高局长有一个好处,只要看见他吃着顺嘴的,有什么不愉快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高局长用筷子夹起来一块兔子肉,还没等放进嘴里。就在这时,外面的雪地里突然传来无数声长啸。在外间屋子里守着蒙棋棋的郝文明跑了进来,他对着高亮说道:“高局,你出来看一下,外面漫山遍野都是狼……”
 
 高亮听了还没什么反应,但是他身边的黄然听到了有无数的狼在周围时,忍不住瞬间浑身颤抖了一下,虽然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但是这个异常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高胖子的眼睛,高亮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怕狼啊”说完,还呵呵的冷笑了一阵。
  高亮笑的早了,等他透过外间屋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象时,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凝固了。外面的风雪还是刮得昏天黑地的,就在风雪之中,远处的雪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无数个白色的‘小雪包’。这些‘小雪包’时不时的动几下,抖掉身上的积雪.露出里面闪着精光的眸子的狼头,和一身灰白的皮毛。每过一段时间,这些‘小雪包’就像被训练好一样,几乎同时从雪地里站起来,扬起狼头,对着天空一阵的长啸“呜……”
  “黄然,你说吧,这些狼是怎么回事?”高局长回头对着里间屋的黄然说道。黄然摇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说着他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窗外后说道:“这全都是狼吗?高局长,这里是旅游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
  高局长冷冷地看着黄然,突然嘴稍稍一咧,有点失态的笑了出来,高亮不再理会黄然,他回头对着郝文明说道:“郝主任,你好像抓错人了,这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黄然,同名同姓了,快点,向这位先生道歉。然后……把这位先生送出去”黄然听到高亮说抓错人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不妙,等到听要把他‘送’出去的时候。黄然的脸色大变,还没等他说话,郝文明已经站到他的面前。
  郝文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黄先生,不是我说,都是误会,给您添麻烦了,请你原谅我们”说着,对我和孙胖子是了个眼神,我们俩心领神会,一左一右的站在黄然的两侧,将他架了起来,黄然也没有反抗,任由我们将他架着向门口走去。孙胖子边走边说:“黄先生,慢走,不远送。明天九月十四和清明我会去看你。不是我说,怎么回事你也看见了,下面要用什么东西,现在就说。我有空就烧给你,没什么事也不用给我托梦。”
  黄然终于慌了,豆大的汗珠开始一连串儿的流了下来,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好像开始暗中做了点什么,我和孙胖子架着他走了没几步,黄然的身体猛的无故重了很多,我和孙胖子架着他的胳膊几乎支撑不住的时候,杨军走到我们的身后,他也不说话,只是把怀中的黑猫放在了黄然的肩头。说也奇怪,加了一只猫的,黄然的重量反而轻了很多。看见了杨军跟在后面,他的小动作算是放弃了。等到了大门口时,郝文明已经事先将大门打开,就等我和孙胖子将黄然扔出去。黄然终于坚持不住开口道“好了!先把我放下来,有什么话都好说,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黄然是真的急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郝文明笑了一下,得到了高局长的示意后,做了个手势让我和孙胖子将黄然放了下来。但是郝主任依然将大门开了一半,看这架势,只要黄然有什么隐瞒的,就还会将他扔到外面。
  高亮走过来,他先看了一眼门外面的景色之后,才对着黄然说道:“你在民调局里拿走的东西呢?”黄然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那些东西我分成两批,那些资料放在台湾,在以前宗教委员会的老楼里,现在是一间私人博物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缓了口气后,又继续说道:“资料以外的东西我放在日本,在一间和新宗教事务委员会有业务来往的银行里,我在那里开了一个保险箱,我从你们那里地下四层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听了他的话,高亮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过了半分钟左右,高局长才对黄然说道:“说说眼前的吧,外面这些狼是冲你来的吧?你这是怎么招它们了?”黄然沉默了半晌,他的眼睛不停的转动,这个动作被高局长看到,高亮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还想耍花招?沈辣,孙德胜,把他扔出去吧”
  高局长的话音刚落,黄然就大喊了一句:“妖冢!我们是来寻找妖冢的!”听到了‘妖冢’这两个字后,高亮的嘴角抖动了几下,本来不大的小眼睛也瞪圆了:“你是说这里有妖冢?”一边的郝主任脸色也变了,听了黄然的话,他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将大门关上,好像是怕外面有什么东西会突然闯进来。
  黄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准确地址我不知道。当年我从你们那里带走的资料里面发现了一个元代无名古墓的地址。当时也没把它当回事的,但是后来因为其他的事件,无意中发现这个无名墓里面埋着的是全真教的长生子——刘处玄。就这样我开了墓,在里面发现了刘处玄写的游记,里面记录着天山有一座妖冢。三年前我就来过一次,差一点我就能找到了妖冢,可惜当时的时机未到。这次我找了两个帮手,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没想到又把你们招来了。”
  听到了这里,高亮和郝文明两个人都低头不语。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狼啸。这声狼啸感觉有些急促,啸声刚刚停下,就听见林枫突然从旁边房间里喊道:“高局,过来一下,那个女人出事了!”他说的女人现场只有一个——蒙棋棋,此时蒙大小姐正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有一股黄色带着血丝的泡沫正从她的嘴巴里一口接一口的吐出来。
  高亮看着这情形又是一皱眉,林枫正在用一根银针扎蒙棋棋的眉心,旁边站着的是尼古拉斯 雨果主任,不过雨果主任好像对这样的情形有些素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主任救人。随着银针拔出,蒙棋棋的眼睛里流出了两道黑紫色的血流。看到高局长到了,林枫抬头说道:“她被夺魂了,幸好我发现得早,还有的救”
  高亮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夺魂?在这里?我们这么守在这里,她能被夺魂?”
 
  也难怪高局长觉得匪夷所思,就连我这个资历最浅的调查员都认为林主任八成是搞错了。
  一般的鬼附身和撞客都是针对生人的肉身,已达到鸠占鹊巢的目地。而夺魂则比较另类,与肉身无关,是指生人的魂魄被怨气极大的厉鬼或动物死后的鬼灵所抢夺,这样的事情一般多发生在子时之后的乱坟岗,如果有人单独经过此地时,极有可能会中招。可现在这里既不是什么乱坟岗,蒙棋棋本身就是当年宗教委员会的底子,还有民调局一中一洋两位主任守着,这样的情况下,蒙棋棋竟然被夺了魂,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怪异的是蒙棋棋现在还真就是被夺魂的症状,高亮亲自过去查看了一阵,蒙大小姐的脸色慢慢的变黄,就像是得了黄疸病一样。她一直都在吸气,可是却不见有气被呼出来。加上地面黄色带着血丝的呕吐物,蒙大小姐眼睛里流出来的黑紫色的血液,怎么看都是被夺魂的症状。好在情况也像是林枫说的那样,蒙棋棋刚出现被夺魂的症状时,就被林主任发觉,他处理的得当,才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而且已经有了好转的态势。
  高局长查看完蒙棋棋的情况,又在这间屋子里反复转了几圈后,回头对着林主任说道:“看见夺魂的是什么了吗?”林枫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狼……”,顿了一下之后,他接着说道:“刚才外面狼叫的时候,蒙棋棋就翻了白眼倒在地上。我看见她身上趴着一只狼的魂魄,正咬着她的魂魄向外面拖。我当时就抽了它一甩棍,不过它的反应太快,我只打到了这只鬼狼的后腿上,它就遁了。要不是怕蒙棋棋不行了,当时我是不会让那只鬼狼跑了的。”
  听了林枫的话,高局长若有所思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十几秒钟之后,高亮又对着尼古拉斯 雨果说道:“林枫的话,你有什么补充吗?”雨果主任有点夸张的耸了耸肩,说道:“林说的很好,可惜当时我没有帮上什么忙,高,你知道的,我的反射神经没有你们东方人这么发达。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发现的时候,林已经动手了。不过我是很真实地看见了一只狼的影子。”
  听完雨果主任的话后,高亮低着头还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外面的狼群同时一声长啸,紧接着,郝文明在外间屋大吼了一声:“把枪拿出来!狼群冲过来了!”我们的步枪放在里面的房间里(现在里面没有人),这时已经来不及过去拿了,我几步跑到旁边哨所的枪架上,直接抓起两支突击步枪,跑到大门口扔给了郝文明一支。
  透过大门的玻璃窗,我看见本来还趴在雪地里的狼群已经全都站了起来,之前在照片里看到的那只像熊一样的白色巨狼已经站到了狼群的后方。狼群的正体已经发生了变化。整个群体分成了几个方块。最前面几十只灰狼正飞快的向我们这间哨所跑过来,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距离哨所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不能再让这群狼靠近了,我将大门开了一半,向外面探出了身子,对着最前面的几匹狼就是几个点射。随着枪声的响起,这几只狼应声倒地。但是剩下的狼好像有了排练好了一样,听到枪声立即就分散开,有将近一半的狼竟然出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郝文明也学着我的样子,半蹲在门边,对着狼群就是半梭子,他的枪法一般,枪声停止时,只有一匹狼中枪倒地。
  我被这些狼的反应吓了一跳,这算是怎么回事?狼听到枪声的反应不是应该马上掉头就跑吗?心里有了杂念,手头就慢了许多,几枪之后,虽然又放倒了三、四匹狼。但是已经又有几匹狼通过我的盲点,冲到了大门前。
  我急忙退回到屋内,同时对着郝文明大喊一声:“关门!”郝主任已经站了起来,倚在门口,他猛的将大门拉了回来,飞快了上了插销。大门刚刚关上,就听见外面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这时,孙胖子和破军提着民调局的抢盒子到了门口。高亮和几位主任带着黄然三人(蒙棋棋这时已经有了一点意识)组连同杨军一起,都聚集在门口。我扔了军用的突击步枪,拿起了民调局特制的步枪。
  “沈辣,外面怎么样?”高胖子在我的身后说道。我看着他说道:“这些狼不对劲,不要命不说,还知道分散开进攻。它们的大部队还没动,现在好像只是在试探我们一下。”听了我的话,高局长又冷冷地看了黄然一眼,不过这次高局长就是看了看,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各位领导,我们现在怎么办?”说话的是阮良,他已经抄起了一支突击步枪,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我们这些人的行为,他早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只是之前接到的命令是全力配合我们的抓捕三名贩毒分子。现在这三个毒贩子是抓住了,但是现在外面漫山遍野全都是狼群,阮良终于靠不住了,主动向我们询问了几句。
  “没事,几只狼而已”孙胖子说道:“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还有杀手锏没用。不是我说,一会就给你们连队,每人都置办一身狼皮大衣”孙胖子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看向杨军,说的具体点,是在看杨军肩膀上的黑猫。
  不过黑猫现在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头。它夹着尾巴,说是站在杨军的肩头,倒不如说它是趴在上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慵懒的样子,外面的狼群每一次嚎叫,黑猫都会剧烈的颤抖一下。孙胖子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有反应过来,猫怕狼,而且外面的狼群里似乎有一种什么特殊的力量,是黑猫十分恐惧的。
 
 窗户这边出了缺口,干掉了一只狼,后面连续不断的狼要从这里冲出来。好在这个缺口并不大,只要枪口对着这里,都不需要瞄准,见到外面的狼跳进来,只管扣动扳机点射就可以了。孙胖子的枪法在水帘洞时我已经见识过,我没想到的是破军枪打的也很有章法,只打点射不打连发,而且光是他射击的架势就能看出来破军在野战部队待过,还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窗户外面的雪地上已经躺着十来具狼尸。终于把门前这些狼打的怯了,向窗户里面跳进来的频率也没有刚才那么密集了。
  黄然从里间屋的门缝里看见了现在的情况,他说道:“给我们一支枪,我们也能帮忙”高亮看到暂时没什么危险后,冷笑一声,对着屋里面的黄然说道:“你还想要什么?给你一颗子弹要不要?”他对黄然可以说是极端的不放心,外面围了几百只的狼群,里面黄然在惹什么乱子,那就真的不好收拾了。屋内虽然有杨军守着,但是高局长还是不太放心。高亮犹豫了一下,对我们三个方向的人马说道:“你们守好各自的位置,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我让杨军出来帮你们”说完又看了我们一眼,就进了里间屋,去守着黄然他们三个。
  我们这里闹的正欢地时候,对面郝文明他们那里响起了枪声。和我们这边的情况一样,他们那里的窗口玻璃也被野狼撞碎,外面的野狼正顺着这个缺口向里面跳进来。论起来处理民调局的事务,这三位主任都是把好手,但要论使用九五式突击步枪,这三位主任加在一起都不如我熟练。他们的子弹成梭子的向窗外招呼,看着火光四射挺咋呼人,虽然也将外面的群狼打散了,可细看也没打死几只狼。子弹哪经得起他们这么个造法,我叹了口气,趁他们把家败掉之前,我得去拦着点。我回头对孙胖子和破军说道:“我过去搭把手,你们看好这里”。刚转身就被破军一把拦住:“那边还是我去吧,我和他们三个人配合能好一点。”说完,他向我点了一下头,就向郝文明那边跑了过来,边跑边换了一个弹匣。他过去之后,不知道对那三个主任说了什么,那边的枪声才不算那么凌乱。破军离开阮良马上就补上了他的位置。
  破军刚刚离开,外面狼群的大部队就到了,窗外那几十只野狼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向窗台冲了起来。可惜还是老套路,空间太小,它们只能一只一只的向上窜,然后一只一只的变成死尸倒在外面的雪地上,狼尸不停的压摞着,几乎就要和窗台平行时,窗外守着的群狼终于死光,而新冲过来的狼群却没有马上攻击的意思,我们这才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不是说狼生性狡诈吗?看着也不像啊,刚才完全就是一根筋的往前冲。眼看着后面大部队的狼群冲过来,窗口外面已经集结了几百只灰狼。孙胖子握着枪站在我旁边,他的位置正好能看清外面狼群的情况。孙胖子眼盯着狼群,嘴里对着阮良说道:“我说阮狼,你这里有没有手榴弹什么的,弄个三五七颗的,我就能把这些畜生包圆了”
  阮良就在我和孙胖子的中间,他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太给我们这个哨所面子了,手榴弹?还三五七颗。我上哪给你偷去?我们这里就是管军事电缆的,要不是配合你们的行动,就这几把九五式步枪都配不齐。孙胖子听了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换了个弹匣后,突然将突击步枪探出窗外,对着狼群密集的位置就是一梭子,枪声停止后,地面上留下了十几具野狼的尸体。
  孙胖子这一下子惊动了狼群,他撤枪回来的时候,一只狼踩着狼尸跟着窜了上来,这只狼的半个身子已经伸进了窗户,也就是孙胖子枪收的快,再晚一步他的手臂都能那只狼咬下来。
  “啪!”我一枪打在狼头上,这只狼“呜嗷”的叫了一声就死在窗台上。狼尸卡在了窗框上,后面的群狼被这具狼尸挡住,无法在从这里冲进来。我们这里暂时安全了。趁着这个机会,阮良跑进了里间屋,几秒钟后,他扛着一个床板跑回来,对着我和孙胖子大喊了一声:“那这个窗户钉上!”
  阮良又在这间屋子里找出来两把铁锤和水泥钉,窗户上卡着的那具狼尸碍事,我一脚将它踹了出去,紧接着,突击步枪对着窗外一通扫射,逼得群狼不敢靠前。之后迅速的用枪托将窗台下面压摞的狼尸推到,然后又是一通扫射。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去之后,我一撤身大喊一声:“封住窗户!”
  趁着这个空档,孙胖子扛着床板横着挡在了在窗台上,他死死地依着床板。我和阮良一人一把铁锤,抓着一把钉子,拼命的将床板钉在墙上。片刻之后,床板的四周都密密麻麻的钉满了钉子。孙胖子离开床板后,窗台外面响起来一阵“咚……咚….”的声响,外面的野狼在用头撞,床板纹丝不动,看来钉的还算结实。为了保险起见,孙胖子让阮良又扛出来一张床板,竖着钉在上一张床板的上面。群狼在窗台外面无法借力,有两道床板挡着,它们说什么也冲不进来了。
  我让阮良守在这里,然后带着孙胖子又进里屋,卸了两张床板,跑到了郝文明他们那边。和刚才一样照葫芦画瓢,我们将这个窗户也封了起来。最后一根钉子钉上之后,我的这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虽然床板时不时的响几声,但是看上去这里算是没什么危险了。
  “不是我说,黄鼠狼和狐狸那样的我们是见的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和这样的畜生打交道”郝文明又检查了一下床板是否稳固,确定了之后说道:“之前的情报也不对,外面哪止百八十只狼?起码四五百只左右“
  孙胖子坐在地上,听了郝主任的话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刚才你们谁看见那只最大的狼了?”
 
楼主,不带你这样的!老是少字!我抗议!
 
更新啊
 
  孙胖子说到那只白色巨狼…….现场这几个人都卡住了。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狼群冲过来的时候,那只白色巨狼就混杂在当中,但是后来它们后来集结在门前的时候,我就再没见过它的影子,不是孙胖子刚才那一梭子把它挂了吧?看这白色巨狼出场时一付狼王的架势,不是这么容易被消化吧?
  孙胖子揉了揉眼睛,说道:“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右眼皮一跳就肯定没有好事。不是我说,我的心里怎么就一直都没有底呢?把窗口都封起来,外面那些狼肯定就进不来了吧?”他这几句话刚刚说完,外面野狼撞击床板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外面静悄悄的,除了呜呜的风雪声之外,再没有特别的声音。
  不会是外面的野狼看进不来,就都撤了吧。我的耳朵贴在床板上,还是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异常的声音,越是看不见听不到,我的心里越没有底,犹豫了一下之后,我决定去大门口看看外面的情况。走到大门口时,就看见丘不老和林枫正伸着脖子透过大门上面的小窗户向外面望去,可惜这面窗户实在太小,除了正前方之外,别的位置几乎都看不到。
  我走过去对他俩说道:“两位主任,能看见外面的情况吗?狼群现在在哪个位置?”听到我的话后,这两为主任的反应各异,丘主任恨屋及乌,他好像对一室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看见我就像看到空气一样,连哼都没哼一声。相比之下,林枫林主任就要热情的多。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将他在窗口的位置让了出来,说道:“你自己过来看吧”
  我谢了一声之后,就走到他的位置向外看去,可惜大门的这面窗户实在太小,除了正前方之外,别的位置几乎都看不到。我的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都看不到门外下方的位置。就在我尝试看向其他位置的时候,突然有一顾带着腥臭之气的恶风从门缝里灌了进来。我眉头一皱,条件反射的捂住了鼻子。还想向外看去的时候,却被丘不老一把拉开,他大吼了一声:“躲开!”
  我这才发现他和林枫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两人几乎同时用身体死死的依住了大门。就在他俩依住大门的同时,外面突然又响起了一声狼啸,和刚才群狼乱吼不一样,这次只是一只狼独自吼了一声,这声狼啸穿透力极强,我听的心中一紧,心脏就像暂时停止跳动一样,狼啸停止时,我的心脏恢复了正常。
  紧接着,大门处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大门连同门框猛的一阵晃动。透过窗户能看到,门外是那只白色的巨狼正在用头撞门,要不是丘不老和林枫死死的顶住了门,这一下子能直接将大门掀开。就这样,大门上的插销也已经严重变形,窗户上的玻璃也被震碎,只剩了几块玻璃碎片在挂在门框上。林丘两位主任也各自向前一个踉跄,好在他们的地盘扎实,又马上重新倚住了大门。
  我看出不好,将外间屋的一个长条桌子推了过来,林丘两位主任会议,同时一闪身,我将这张长条桌子死死的顶住了大门。林枫和丘不老从桌子上翻了过来,这时,郝文明他们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我们七八个人一起抵住了桌子的另一头
  那只白色巨狼撞了一下大门,并没有撞开。它就向后退了十几米,然后重新飞奔对着大门一头撞过来。“咚!”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撞过来的力量比刚才要大得多。要是像刚才那样,由丘不老和林枫继续守着大门,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好在我们人多,将桌子的另一头死死地抵住了大门。才没有让那只白色巨狼将大门撞开。
  看着白色巨狼又向后退去,准备第三次撞门。趁着它还没有撞过来,我一下子就窜上了桌子,扛着突击步枪几步冲到门口。将枪口伸出窗外,对着已经要冲过来的白色巨狼就是一梭子。可惜枪里的只是一般的制式子弹,当时来不及换弹匣了,先将这一梭子突突了再说。
  子弹打到了白色巨狼的身上却看不到效果,它还是低着头冲了过来“轰!”的一声,巨狼撞在了门上。这次撞门的力道大了很多,大门被撞开了一道门缝,但马上又被桌子挤了回去。好在郝文明他们拼命地的抵住桌子,才不至于大门被巨狼撞开,就这样,我还是差一点被震得从桌子上摔下来。
  眼看着巨狼又开始向后退去。我迅速的将枪匣卸了下来,正准备换上民调局特制的子弹时,就听孙胖子喊道:“辣子,给你这个,拿它轰那只狼!”说话的时候,孙胖子已经将一根黑黝黝的东西扔了过来。我接住才看清,是黄然他们几个人带着的双筒短柄猎枪。
  眼看着巨狼又冲了过来,已经来不及再换步枪子弹了。我硬着头皮板开借枪的保险,对着已经冲到近前的巨狼连扣了两下扳机。“嘭!嘭!”散弹枪的十几个弹丸都打在巨狼的身上。白色巨狼“嗷……”的一声惨叫,翻身摔倒在地,在雪地里摔了几个跟头,摔出了我这里能看到的视线。真是看不出来,黄然这几把私造货的威力这么大。
  “大圣,给我这种猎枪子弹!”我回头对着孙胖子喊道。孙胖子跑回到右侧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出一把红色的猎枪子弹:“辣子,就这么多了,不是我说,弄死那只狼还有富余”我接过子弹,给借枪换好子弹后,剩下的都放进了我的兜里。
  我握着猎枪,在窗口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只白色巨狼的影子。
 
  趁着这个档口,我就将突击步枪换上了装着民调局特制子弹的弹匣。那支猎枪不舍得扔掉,好在它的枪管不长。我合上了猎枪的保险,将它别在了我的裤腰带后面。
  我端着突击步枪又向外面看了一圈,在我能看到的范围之内,别说那只白色巨狼了,就连之前不要命也要冲进来的狼群,现在也完全没有了踪影。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群狼的影子,慢慢的,倚住桌子的那些人刚才紧绷的神经,现在也有些松懈了。
  孙胖子用屁股倚住桌子,空出手来掏出了烟盒,旁边站着五位主任,他也不客气,自顾自点上了一根,抽了一口说道“辣子,还是看不见那只狼吗?你的视线太窄了,要不把门打开,你出去瞅瞅?”
  我回头看了孙胖子一眼,准备要还嘴的时候,却看见林枫端着一把突击步枪已经跳上了桌子,正向我这里走过来。几个动作下来他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要不是我回头看孙胖子,林主任就算走到我的身边,我都不会察觉。
  当下也没有多想,我和林主任没什么交情,也不用客气,直接将窗口的位置让给了他。林枫站在窗口,将窗外反复望了几眼后,回头对着郝文明等其他几位主任说道:“不在视线范围之内,不过它肯定没有走远。我还是能多少感觉到它的妖气。你们先把桌子撤了,我们出去找找它”说完转身看着我,没有说话,却向我点了点头。
  我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林枫刚才说‘我们’出去看看,是什么意思?这个我们是谁们?不是指的我和他吧?就算他看出便宜,我们的武器能干掉那只白色巨狼,可外面还有几百只的狼群,而且外面的环境太空旷,加上恶劣的天气,对我们没有任何有利的条件。如果遭遇到狼群,能剩一把骨头回来都算是好的了。
  我没敢迎合林枫的目光,反倒是向我的直属领导郝文明看去。还好郝主任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道:“还是算了吧,那只妖化的狼还好对付,可是外面还有几百只野狼,就算你出去马上就解决了那只妖狼,狼群不受它的控制了,九成九还是会攻击你们。不是我说,那可是几百只狼,对付它们不是我们民调局的强项。还是等明天这场风雪停了,高局联络萧顾问他们之后再说吧”
  郝文明的话马上得到了其他三位主任的赞同,就连一直鼻孔朝天的丘不老也不同意出去。我赶快从桌子上跳了下去,现在这样的场合,还是离林主任远一点安全。
  林枫倒是听劝,他面对我们坐在桌子上,后背依着大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林主任已经默认了郝文明的话,放弃了出去的念头。郝主任又喊过阮良,要他想办法找到一块透明的塑料布,将塑料布蒙在了窗口的位置,挡住了外面不停灌进来的风雪。
  阮良收拾完之后,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守住大门。刚才巨狼撞门的时候,阮良在旁边房间里看的清清楚楚,现在有了机会,阮良凑到我的身边小声说道:“刚才那只是什么动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往头看是狼,看身材又像是熊。”
  我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刚才看到的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狼熊。它是一种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刚才不知道是不是饿疯了,竟然敢冲击哨所。”“狼熊?”阮良狐疑的看了看我,,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叫狼熊的动物?”
  “你没见到的动物多着呐”这时候,孙胖子也凑了过来,他笑嘻嘻的说道:“今天算是你开眼了,以后想看都没机会……”孙胖子胡说八道的还没有说完。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整个房子无缘无故的抖动了一下。巨响是从右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负责看守那里的阮良,这时已经跑回到房间内。郝文明向我递了个眼神,我心领神会地跟在在的后面,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的。
  阮良看着我说道:“刚才是什么回事?”“……是地震吧”我嘴里应付着他。又在这间屋子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异常,正准备离开时,这个房子又毫无先兆的震动了一次。不过这次中心点的是屋外的大门口。
  伴随着震动的是一阵清脆的枪声,马上就听见孙胖子喊道:“辣子!出来帮忙!狼冲进来了!”
  我跑出去的时候枪声已经停住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七八具狼尸。大门还是关着的,郝文明他们几个又死死的倚住了顶着大门的桌子。林枫站在桌子上,正端着突击步枪向窗外不停的张望。
  我没敢到林枫那边去,而是直接跑到孙胖子的旁边,和他一起死死的倚住桌子后,说道:“大圣,怎么回事?这几只狼怎么进来的?”
 
 孙胖子这时一脸的汗水,他的小眼睛紧紧的瞪着大门说道:“大意了,刚才我们都注意你那边的情况了。没防备大门被撞开了一道缝,外面那些野狼不要命的往屋里冲,好在我们这边反应快,马上又把门堵上了。那只大白狼也学精了,撞开门就跑了,林枫打了一梭子好像没打着它”
  再看门口的林枫,他的头都要伸出窗外了。我注意到他手中突击步枪的弹匣是画了红线的,是民调局特制的弹药。当初欧阳偏左一共才给了四个人八个弹匣,这把枪好像是郝文明的那把,郝主任刚才败了不少,加上林枫刚才那一梭子,再遇到那只白色巨狼,这把枪算是废了。
  林枫在窗外没有看到什么,他把头缩了回来,回头对着我们说道:“那个谁,给我点子弹,欧阳特制的那种。”我和孙胖子听见了,同时把头一低,就当没听见林主任的话,反正也和他没什么交情,没听见就没听见了。破军的头低晚了,被林枫抓到:“就你,濮军,你把子弹扔过来”
  破军没舍得给他满匣的,卸下了步枪里的半满弹匣扔给了林枫:“林主任,就这么多了,省着点用”。林枫换弹匣的时候,丘不老也跳上了桌子,丘主任不用枪械,手握着他那把乌金大片刀走到了林枫的身边,两人耳语了几句,不过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没打算让我们听到。
  民调局里六位主任的关系很微妙,大致上可以分成三个半小团体,我们郝文明郝主任和欧阳偏左是一帮,林枫林主任和丘不老的关系不错,六室主任吴仁荻自己算是一国的,雨果只算是墙头草,虽然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吴仁荻靠拢,奈何吴主任就是不鸟他。
  丘不老和林枫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我和孙胖子这边,那种冷冰冰地眼神看的我心里十分不舒服。好在他们两人很快的结束了对话。丘不老沉着脸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句不说直接向高亮看守黄然三人组的里屋走去。从我们身边经过时,丘主任又是莫名其妙向我和孙胖子这边看了一眼。等他过去之后,孙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拿他当回事儿,我打听过老丘的底细。老丘这是当年看追捕看多了,中了杜丘的毒。不是我说,现在算不错了,听说他当年天天风衣墨镜的,后来被高局长卷了一通,他才把那身行头脱了,想想他当年那德行。”
  丘不老当年是什么德行,我没什么兴趣。现在感兴趣的是他进去干什么,郝文明看着丘不老进到里屋之后,和欧阳偏左对了个眼神,欧阳主任笑嘻嘻的对林枫说道:“老林,这么啥个意思莫,你们这是想干甚咧”
  五室主任欧阳偏左的地位特殊,他负责民调局整体的装备和人员培训,出了吴仁荻之外,剩下的几位主任都要给他面子,破军以前讲过,曾经有一段时间,丘不老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欧阳主任,从那天开始他手下的调查员再上五室那里领取装备的时候,类似特殊子弹这样的装备从来就没有给齐过,欧阳偏左就像算好了一样,给的装备刚刚够处理事件用的,弄得好几次二室的调查员在处理事件的过程中都是险象环生的。
  这还不算,五室存放着民调局所有调查员的本命符纸(我和孙胖子刚进民调局就在上面滴血的符纸),这种符纸只要滴上一滴鲜血,这一辈子都管用的。但是欧阳主任突然改了规矩,说是为了保证本命符纸的质量,本命符纸上面鲜血每个星期都要更新一次。这个规矩对别的调查室直接忽视了,只有二室的倒霉蛋们每个礼拜都要去五室采血。采血的方式也换了,由五室的人员用医疗器械采血,每次都满满的抽足一大针管的量。一个月后,二室的调查员个个都脸色苍白,步法轻浮的。再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成为民调局的处理对象。后来还是郝文明和林枫做的中间人,丘不老说了软话,欧阳偏左才算放过了他。
  欧阳偏左不能得罪,林枫最后望了一眼窗外,回来蹲在我们的前面说道:“外面的野狼太多,对付它们不是我们民调局的强项。我们现在这样太被动,不是个办法。我和老丘商量了,找个诱饵,把那只妖化的白狼找出来,这要把它干掉,那些狼群自己就散了。”说着,他用刚才丘不老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的我的心里哆嗦了一下。
  暂时没有了外面的压力,郝文明顺着桌子边也凑过来,他的双手抵住桌子,瞪着眼向林枫说道:“别打我们一室人的主意,这个诱饵,你和丘不老谁爱当谁当。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守着不行吗?”
  郝主任脸上的表情微怒,林枫却笑了一声,说道:“郝文明,你想到哪去了?我能让咱们民调局的自己人出去做诱饵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阮良突然没来由的抖了一下,他看向林枫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林主任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向我说道:“是要借你用一用,不过诱饵轮不着你,都安排好了,我们当中就数你的枪法好,诱饵出去之后”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手指着大门处的小窗户说道:“你在这里负责消灭狼群,在这个视线范围之内,所有能动的物体应该都跑不了吧?”
  没等我说话,孙胖子已经听明白谁是诱饵了,他回头看了看里间屋的方向,又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枫说道:“林主任,出了那个小姑娘之外,张结巴和黄胖子你准备选谁?要我说还是黄胖子吧,他一句实话没有,外面的狼群八成和他脱不了关系。反正你们都看他不顺眼,把他扔出去,这个诱饵牺牲了你们的问题就都解决了,要是他命好没死成,那只大白狼**掉了,那起码眼下的问题先解决了。就黄胖子吧,怎么看都合算”
 
 我答应了一声后,和高亮跟着阮良到了刚才他手指的位置,阮良掀开地板上的一块当做地毯用的油毡布,在地板中间露出了不大的暗门。暗门的中心是一内嵌式的暗锁。把手镶嵌在暗锁旁边。我蹲在地板上,尝试着拉了一下把手,不出所料,暗门已经锁上了,这一拉纹丝不动。
  我站起身来,看着阮良说道:“门被锁上了,拿钥匙开门吧”阮良有点尴尬的说道:“没有钥匙”看见我们高局长瞪起了眼睛,阮良连忙解释道:“你们不是以为我一个小少尉会有战略物资中转站的仓库钥匙吧?这样的钥匙是由军区的专人保管,一般都是押送货物的人带着。回到军区是要立即交回的。我也是以前跟着首长下去检查后备战略物资仓库的时候,才下去过一次”说到这,他的表情有些怪异的说道:“你们怎么说也是缉毒**,这么一个小锁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阮良最后的一句话,我听得很是别扭:“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些人谁像会撬门砸锁……大圣,你过来一下,有点小事要你帮下忙”话说了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孙胖子有这样的手艺。
  孙胖子在外面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过来后,蹲在地上瞅了暗锁的锁眼一眼,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国产的嵌体式多面锁,老掉牙的东西了”高亮在旁边说道:“别管它掉没掉牙,你能把锁打开吗?”孙胖子斜着眼又看了一眼暗锁的锁眼后说道:“不是我说,拿根挂面来,我就能这个锁头卸下来送你”
  用挂面开锁是夸张了点,但是孙胖子只用了一长一短两根铁丝,伸进暗锁的锁眼里,在里面搅动起来。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听见“嘎巴”一声清脆的响动。紧接着,孙胖子握住暗门的把手,用力一提,将这道暗门打开了。
  暗门被打开,孙胖子向下面望了一眼,就把这个位置让了出来。这时候也顾不上夸奖他了,我伸着脖子向里面看过去,暗门下面黑洞洞的,借助我这天生特殊的能力,还是能看见下面狭窄又弯曲的楼梯。高亮在旁边和我做着同样的事,这个暗门的位置是在太窄,他看了一会后,向我说道:“你和阮良先下去探探路,看看下面是不适合我们藏身。沈辣,这里你不熟,让阮良在前面走。”
  阮良倒是不介意高亮这样的安排,他在背包里翻出来一个军用的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第一个从暗门里钻了进去,我下去之前,孙胖子递给来一个手电筒,本来我没打算要,但是听见他低声说:做做样子,有事没事照两下,别让他看出来你和他不一样。我还是将手电筒接了过来。打开手电筒,跟着阮良向下面走去。
  下面的楼梯出奇的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行走,而且每五蹬台阶就是一个转弯处,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不过还真像阮良刚才说的一样,只要有一把突击步枪,找一个转弯处守着,不管下来的是人还是狼,都不用精确瞄准,绝对都是一枪一个。
  楼梯九曲十八弯的,阮良在前面走的小心翼翼的,我没有说话分他的神。过了十二三个转弯处之后,我们才算真正的到了仓库底部。到底是军用仓库,比起来民调局的那几层地下室,这里也小不了多少。单看上面的那个哨所的规模,谁也想不到它的下面会有这么大的仓库。只是现在这里空空荡荡的,加上一团漆黑,现在只有两人,心中多少有一点不踏实的感觉。
  阮良看起来对这里也不太熟悉,他先是低着头想了半天,又拿着手电先是原地转了一圈,判断好东南西北之后,才转脸手指着他的前方对我说道:“我记得前面有一个负责单线紧急照明的发电机,可能里面还能有一点柴油,过去看看我们得运气好不好吧。”说话的时候阮良已经向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我只能在后面跟着他。
  他倒是没有记错,向前面走了不一会,就在一个角落的房间里,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发电机,可惜里面的柴油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好在在角落里又发现了成桶的柴油。忙活了半天之后,我和阮良将柴油倒进了发电机里,开动发电机,合上电闸之后,终于看见了电灯的亮光,但毕竟是应急照明,整个仓库里也只有四五盏灯亮着。
  我对着阮良说道:“好了,这里有光源了,我们再转一圈,没什么问题就上去吧”
  阮良点点头,带着我向仓库的纵深走去,围着仓库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圈,就在我觉得差不多了,准备和阮良回去的时候,我的眼睛恍惚了一下,在仓库的一处墙壁上看到了有一丝淡淡的紫色气体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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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4 02:13:48  更:2021-07-04 02:2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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