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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异国恋往事》[第1页] |
| 作者:超级kkkkkk9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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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离噩梦 从南京到北京的列车缓缓行驶过轨道，车窗外的风景不再是熟悉的模样。 终于逃离了南京那个所谓的“家”。我把双肩包抱到胸前，想要安静地小憩一会儿。 但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又浮现出了噩梦般的情景…… “啪”的一声，继父手中的掸子又一次狠狠抽在了我身上。我强忍着痛，眼泪却悄无声息地划过了脸颊。 “你竟敢背着我偷偷填志愿？！”掸子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重重落下来，“说！复不复读？！！！” 我疼得泪流满面，却依旧咬牙坚持道，“不要！我就是要去北京！” “好！很好！那我就打到你不再嘴硬！”这一次，他的下手更狠了。 我有气无力地把脸贴在沙发上，任由他打我，甚至有一瞬间，我恨不得他把我打死，好早一点结束这十几年来的噩梦。 我早已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只知道，我已经疼得麻木了。从小到大，我被他打过太多次了，有时候是我确实做错了事，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而我又是那种始终倔强到不肯低头的人。 模模糊糊中，我隐约听到门铃响了。但是继父丝毫没有理会，继续发疯般地挥着手中的掸子，精准而致命地砸到我身上。 直到我妈自己开门进屋，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别打了。”是我妈妈的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根本不会听你的话。” 继父狠狠地将掸子扔到了地上，冲我怒吼，“你要去北京可以，但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的生活费！”说罢，他摔门而去。 继父离开之后，妈妈慢慢地把我扶到沙发上，淡淡地说，“你是成年人了，该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 不知不觉间，眼泪又一次浸湿了脸颊，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似乎快到北京了。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我已经感到体力透支了，更何况，身上的新伤旧伤都还没有好，这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对我来说简直是一场折磨。 但无论如何，离开了南京的家，真的算是一场解脱。对我来说，那个“家”代表着学生时代的噩梦，意味着条条框框的束缚，意味着狭小而单调的生活空间…… 终于火车到站了。听说到了北京站之后，会有学生会的人来迎接新生，统一用大巴送到学校，所以不用担心路痴找不到路的问题。 出站之后，远远望见了举着BNU牌子的师兄师姐们，那一刻，感觉找到了组织和归宿，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师兄师姐们好，我是苏晓桀，是文学院的大一新生，来自南京。”到达集合地点之后，我放下行李，礼貌性地介绍了自己。觉得我的性格像极了自己的名字，桀骜不驯。 大家同样礼貌性地冲我笑了笑，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轻拍了我一下。 我略带疑惑地转过头，发现是一位个子很高的男生，身材不胖不瘦，脸很干净，五官一般，不过面相很可爱，让人有种亲切感 “我是温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口介绍自己了，“你的老乡。” “你好。”我朝他点了点头，算是礼貌性地回应。其实，我们一个多月之前就算认识了。 高考之后，在那个漫长而痛苦的假期中，只要不是睡觉，我每天手机qq都是挂着的，很多时候都不是为了聊天，只是养成了一种习惯而已。 经常会上大学的交流群看看，看看里面的爆照可以考察一下里面有没有帅哥。但现实往往很残酷，我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说实话，能在师范类院校的群里看见个男生的照片我就该不抱怨社会了。 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同乡男生，貌似是历史专业的，就顺手加了qq，发了句“哈喽，我们是同乡呀”。 很快，他回复了我。我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温津。虽然只是谈了一些彼此专业领域的事情，但可以感受到他是个挺容易让人接近的男生。 还没来得及多寒暄什么，这一趟班车就过来了。 “我帮你拿行李吧。”说着，温津接过了我手中的行李箱。 “谢谢，不用了。”我习惯性地试图将行李箱抢回来。 “都是老乡，就该相互照应呀。”他拉着我的行李箱上了车，“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跟我客气啥。” 我微怔：我们很熟吗？我们只不过是聊过几次qq而已吧。 上车之后，温津随便找个位置帮我放了行李，可能是因为座位都满了，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谢谢。”我轻轻朝他点点头，戴上耳机拨了一串号码。 “喂，妈妈，我到北京了。在坐大巴去学校的路上……”我淡淡地说，脸上几乎没有丝毫情绪，“如果没啥事儿我就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顺手播放了一首歌，我闭上眼睛安静地听着。“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是周杰伦的《稻香》，这首歌我非常喜欢，但却无法感同身受。对我而言，南京的家是我想要摆脱的。 “醒醒……”恍惚间，感觉有人在拍我，我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我竟然靠在了温津的肩膀上。我猛地坐起身来，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睡的太沉了……” “没关系。”他温柔地笑了笑，“头发有点乱了，整理一下吧。” 我慌忙拨弄了一下凌乱的短发，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你比照片上要更漂亮。”他突然盯着我的脸打量了起来，“留长头发的话会特别好看。”我把脑袋埋得更低了，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留长头发，我又何尝不想呢？这是我十八年来从未尝试过的事。小时候我被迫剃男孩儿的板寸，中学之后也一直留着齐耳短发，穿男孩儿的衣服，父母对待我也像养男孩儿一样，以至于我连性格都变得很像男孩儿。我没有普通女生的温柔体贴，内心深处却比普通女生更懦弱胆怯。 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映衬的倒影，其实我的五官并不算差，甚至有点偏柔美。或许，是该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了，开始好好打扮自己。尽管生活一直在折磨我，但是女孩子总要对自己好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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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遇 “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下大巴车之后，温津就帮我拖着行李箱，直到把我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他依旧热情地回应了我，“好的，那你慢一点啊。有需要的话就找宿管阿姨帮忙。” “好的。谢谢你，再见。”我淡淡地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说罢，他转身离开，夕阳映衬着他的背影。 宿舍是在三层，楼层正好，环境也还算说得过去。 我拉着行李进去的时候，已经来了一位室友。她个子不高，有点清瘦，五官还算端正，皮肤白里透红，透着一丝质朴的气息。 她主动走上前去跟我打了招呼，“哈喽，我是林可晗，重庆人，”说着接过了我手中的行李箱，帮我推到了床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苏晓桀，南京人。”我依旧礼貌性地微笑着回应。 “你好漂亮呀，江南出美女果然不是骗人的。”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低声自言自语道，“有吗……”又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T恤、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实在很普通呀。 没等我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可晗已经拉着我的手跑出了宿舍，“走，我们去校园里看看帅哥，一会儿回来我帮你一起收拾东西……” 被莫名奇妙拉住的我一脸懵圈……等等，师范类院校真的会有帅哥吗…… 和可晗逛了一圈校园，又吃了一顿晚饭。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室友们基本都到齐了，除了我俩之外，全都是北京本地人。 简单地寒暄聊天过后，我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可晗忽然很热情地邀请我：“要一起去洗澡吗？” 洗澡？我一下子愣住了。 早就听闻了北京高校都是大澡堂，彼此之间“坦诚相见”的那种。 可是，我身上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痊愈，实在不敢踏进公共澡堂的门。 我小心翼翼地回应道，“我刚吃完东西，有点不太舒服，要不晚一点再去吧。”毕竟，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表现出不太合群。 还好可晗很爽快地回了一句，“好呀，那我们先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要不这段时间就等到午休那会儿没啥人的时候去洗澡吧。 只是，当空荡荡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眼圈又偷偷红了起来…… 高考完暑假那两个月，对很多人来说都是轻松愉悦的，对我来说，却是噩梦。填志愿那次挨过打之后，我在床上趴了一个星期。很快，录取通知书就送到了我家，我确实被BNU录取了。而在这儿之后，我继父更是隔三差五地就收拾我一顿，心情不好就拼命甩我耳光，用脚踹我，用掸子和衣架抽我……那两个月，我被打得遍体鳞伤，常常是旧伤还没愈合又添新伤…… “嘿，发什么呆呢？”可晗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们回来啦。”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话，“这么快吗？” “有吗？都半个小时了呀……”可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继续和我搭话，“刚才我们一直在讨论初恋的事儿，你要不要也和我们讲讲……” 还没等可晗说完，其他室友们也激动地插话道： “是呀，晓桀你给我们讲讲嘛……” “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谈过恋爱对不对？”“你和你初恋现在还在一起吗？” 初恋？ 我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试图让眼泪不要夺眶而出。然后，拼命扯出了一丝微笑，摇摇头说，“我没谈过恋爱呀。” 听到这句话，室友们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晗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不许骗人哦。” “我没骗你。”我微微颔首，不敢直视她们注视我的目光，“怕耽误学习，没敢谈……” “可惜了，”可晗一把抱住了我的肩膀，笑容灿烂，“我一个女生都好喜欢你……” 住在宿舍的第一个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怎样都睡不着。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方才聊天的话题：初恋。 是的，我说了谎。 我的初恋，名叫程琦，我们只谈了三个月就分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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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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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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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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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恋（四） 走出体育馆时，一阵莫名的酸楚和落寞涌上心头。我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那个孤单落寞而又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影。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十一点半。 我一脸溢于言表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说话，和我们一起走着。 他的沉默让我心里又燃起了已经熄灭的怒火。 在分岔路口，我和月浔挥手再见，和昕元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程琦我身后默默地跟着，周围弥漫着尴尬异常的冷空气…… 后来的一切，完全像是一场噩梦。 第二天的考试，我发挥得一塌糊涂。程琦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找我同学要来了我父母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跟他们坦白了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交往。 于是，那天回家之后，迎接我的是一场真正的“暴风骤雨”。 妈妈狠狠地骂我，连扇了我十几个耳光。继父剪掉了我偷偷留到脖子的头发，把我按在沙发上，用掸子发疯般地抽我，直到我被打得皮开肉绽…… “我们分手吧。”那晚，我强忍着剧痛给程琦发了最后一条短信，随即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瞬间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白色的薄纱窗帘随窗外席卷的狂风起舞着，显出一种单薄而无力的苍白。近在窗沿咫尺的垂柳猛烈地摇晃着，没有路灯的照映，黑魁魁的样子有些恐怖。雨噼里啪啦地下着，像锥子刺痛心脏的声音一样刺耳而又真切。 那次毒打过后，我发了两三天烧，身上的伤半个多月才基本愈合。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羞耻感让我始终无法忘记，也永远无法释怀…… 那天，是他最后一次去学校找我，天空飘着零星小雨。 没有想象中的感伤，反而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我最近太忙了，没照顾好你。”他满是歉意地说。 我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这时，昕元恰好回来了，她见到程琦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你走！！！不要让她再见到你。”她冲程琦怒吼道。 程琦怔住了，连声说对不起。我望着他，眼泪夺眶而出，“你知道吗，我好疼……” 昕元一把搂住了哽咽的我，狠狠地骂程琦，“你在完全不了解状况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向她父母告状？！你以为这是在帮她吗？！你把她害惨了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昕元骂了他很久，程琦一直没有否认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低声说，“我走了，记得好好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 那天，我哭了很久，就像他当初说喜欢我的时候一样。 这段初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让我不敢再去恋爱，甚至有意无意地和所有男生保持着距离。 两年过去了，有时候，心还是会莫名地抽搐起来，就像无意间揭开了结痂已久的伤口，还是会隐隐的不易察觉的痛，甚至还会有鲜血流出。 记得程琦跟我说过，只有经历些伤痛才会变得强大。 而我，永远都会记得，我的初吻，给的是他。只是，那年的我们都太不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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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好插曲 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一直在响，我抓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习惯性地按了通话键。 “喂，老婆，是我。”电话那边，是昕元一贯没心没肺的声音，“这是我昨天在学校新办的手机号，你存一下呗。” “嗯。”我完全还没睡醒，意识尚出于模糊状态，本能地回应道。 “你怎么这么冷淡？！我可是第一个打给你的！”昕元嚷嚷了起来。 我慢吞吞地接话，“你稍等一下，我穿个衣服……” “什么？你刚醒？！都十点半了知道吗？” “我昨晚没睡好……”我披了一件衣服，起身打算去楼道里跟她慢慢聊，却发现宿舍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样啊，可以理解，毕竟是新环境嘛，我也认床……对啦，你暑假过得怎么样呀？我家人非拽着我去旅游，都没来得及见你……” “不好。”我实话实说。 “这样……”她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来，“现在离开了他们，你也学会释怀吧，开始新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无意中提到了恋爱问题，她反复叮嘱我，“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男孩儿好好谈一场恋爱，哪怕不是以结婚为目的。” “真的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吗？”我有点不太赞同她的想法，反问道。 “我和你之间不就是这样嘛。”她笑得没心没肺。 我佯怒道，“滚！！！”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也该找一个靠谱的男生好好照顾你了。” “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我明白，只是，很多事情，过去了就忘记吧。”昕元难得认真的语气，“我先去吃饭啦，你照顾好自己呀。” “嗯，好的，拜拜。” 挂掉电话之后，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很多往事浮现脑海。 吴昕元是我高一的同班同学，高一刚开学那会儿，我们都住校，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就熟识了起来。 她是我高中的第一个朋友，熟了之后就天天叫我“老婆”。一起住校的那大半年，可以说是这十几年来我过得最开心舒服的一段时光。 众所周知，昕元最大的优点就是“没心没肺”，看起来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她和我一样留着短发，只不过我是被家人强迫的，而她是自己心甘情愿。所以，在清一色的长发女生中间，我们成为了两道独特的“风景线”，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一开始我俩就觉得和对方很投缘。 更有缘分的是，我俩除了是室友，还是同桌。上课时，我们有时会明目张胆地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传纸条，神奇的是，竟然没被骂过，或许是因为我俩成绩在班里算是前几名，老师们也懒得管。 记得那时候，她总是骑车带着我去外面吃饭。她第一次带我时，我很怀疑她的骑车技术，然后她就故意摇晃车……当时特别想跳下车去揍她。 那条新街口旁边已经拆迁了的小路几乎都是被我们踏遍的痕迹，是我们抛弃了很多人去偷偷去“私奔”的见证…… 我一直都会记得，当时是冬天，她怕我冷，连两分钟的铁板烧都不愿意等，还被卖东西的大叔吐槽了。不过现在想想，这种暖心的“黑历史”真的太多了。 她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我犯二，开各种玩笑，会在军训我眼睛肿得很厉害时带我去好几趟医务室，会在我不吃早点的时候骂我，然后拉着我飞奔到食堂，会在过马路的时候紧紧牵着我的手，提醒我看车…… 当然，我们也经常会对骂甚至争吵，她也经常会在我“骂”她的时候，把我顺势按在宿舍床上“收拾”，我身上所有地方基本都被她摸过碰过。不过最后每次争吵都是以她的妥协告终，我再顺便讹她一顿饭。 记得有一次，她故作认真地对我说，“如果二十五岁以后，我俩都单身，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谁要和你在一起！” 她甩开了我的手，怨念地瞪了我一眼，佯怒道，“行！以后你数学题不会别来问我！” 我也不甘示弱，赌气道，“不问就不问！” 那段时光，真的美好到做梦都会笑醒。 只是，和程琦分手后，美好的日子也戛然而止。 高一的夏天，妈妈给我办了退宿手续，不久他们就在学校旁边重新买了房子。 不过高二高三时继父经常出差，不出差的时候也经常夜不归宿，基本对我是不闻不问的态度，偶尔“关心”我时就是用掸子抽我，一次是因为程琦的事儿，另外一次是在选文理科时，他非让我学理科帮他管钱，但最后我还是学了文科。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日子就好过了。或许是因为我妈正处在更年期，也或许是我“早恋”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那两年她也像被我继父“附体”了一样，在我成绩下滑或不听她话的时候甩我耳光，也经常会用掸子抽几下我的屁股。总之，我依旧没有摆脱少年时代的噩梦。 高二时，昕元去了理科班，我进入了文科班，意外地和月浔继续成为了同班同学。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后来我们都考回了本校的高中，如果不是因为中考发挥失常，她完全可以进入实验班。 不同于昕元，月浔是绝对的女神，1米68的个子，长长的头发，五官出挑，皮肤白皙，尽管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除了长得好看，她性格也非常温柔细腻，所以我和她的相处模式与昕元完全不同。从高一开始，我们三个就经常偷偷翘体育课一起玩。她俩的相同点是都很照顾我，基本不会主动过问我家里的事儿，所以那段时间在学校中我至少还是开心的。 高考之后，昕元留在了南京，我和月浔去了北京。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去N大的机会，只是为了逃离我的原生家庭，逃离南京，尽管是以咒骂和毒打为代价的。但正如昕元所说的那样，逃离了就意味着可以试图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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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日 不知不觉中，大学的生活过去了半个月，日子还算平静，也比想象中单调。除了日常上专业课，我一般都是泡在图书馆。家里那边也开始把我当成透明人，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没人给我打生活费。 又到了周末，我照例一大早就来到图书馆，随手翻开了一本专业书。 ”嗨，你这么早就过来了。”耳边想起了一个男生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我抬起头，看到温津拿着书走到了我面前，眼含笑意。 “嗯，你也来得好早。”说罢，我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你在看文学史的书？”他倒是坐到我对面和我攀谈起来。 我淡淡地回应道，“对，是我选修课推荐的书。” “毕竟文史不分家嘛，我平常也喜欢读一些文学著作，”他笑容粲然，“有机会可以交流一下啊。” “好。”我翻了一页书，礼貌性地点点头。 或许是见我不想跟他搭话，他没再说什么，也安静地看着书。整个图书馆也安静极了，我似乎只能听见自己指尖翻动书页的声音。 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乏了，再加上昨晚也并没有睡好，就趴在桌子上打算休息一会儿继续看。 “我不去北京了……能不能别再打我了……太疼了……” 我哭着央求着，奈何掸子还是无情地重重落在了我身上…… “别打了，求求您……” “疼……” 我哭到快要喘不气起来，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环境…… 坐在我对面的，是“惊魂未定”的温津。 原来只是做梦，并非真实情景的再次重演。 我慌忙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对温津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打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可晗的声音，“我可算找到你了！”说罢，她把我连拉带拽拖出了图书馆，“带你去个地方！” 我再一次被弄得一脸懵圈，“去哪儿？我书还没看完……” 可晗轻拍了一下我的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喂，你有没有搞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不该出去庆祝一下吗？” 我有些惊讶地望着可晗。 是的，没错，今天是我19岁的生日。只不过这十几年来，我很少好好庆祝过生日。 “确实该去庆祝一下，”我主动牵起了可晗的手，发自内心地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你记住了我的生日。” 可晗带我去了西单那边，商场很多，也挺繁华。 “你去试穿一下这件。”进了商店，可晗随手抓起了架子上的一件淡紫色的雪纺连衣裙，是露肩的设计。 我瞅了一眼这件衣服，面露难色，“这个太暴露了吧……” 她微微蹙眉，“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保守啊，”说着，就把我推进了试衣间，“先试试看嘛。” 我不想扫她的兴，心想试就试吧，大不了觉得不合适就不买。 然而，走出试衣间的那一刻，我打消了方才的念头。 看到镜子中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不由得很自恋地默默惊叹了一句“好美”。经过一个暑假，我的短发已经留到脖子了，刘海也长了，算是有了一点“女人味”。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十九年来第一次正式穿裙子，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穿上了一件像样的女装。 可晗又递给了我一双金光闪闪的吊坠凉鞋，“把这个也穿上吧。” 穿上凉鞋之后，我又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不禁感慨“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没想到这件衣服还挺适合我。”我转过身去拉住了可晗的手，她出神地打量着我，好像第一天认识我。 “我眼光真的太好了，”可晗两眼发光地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可塑性特别强，好好打扮一下绝对是院花级别的……” 她爽快地为我买下了这件连衣裙，作为我的生日礼物。然后又带我去化妆品专卖店，让柜姐帮我化个淡妆。 “你的底子好棒啊，五官好漂亮，皮肤也很白皙……”柜姐一边给我修眉毛，一边夸我。 “谢谢。”我礼貌性地微笑回应。 出于卖货赚钱的目的，柜姐们的话多少是带点水分的，夸大其词。不过我听了还是觉得挺开心，至少是对改变自己更加自信了，毕竟昕元也说过，我留长发的话绝对不会输给月浔。 “好了，化好了。”正当我发呆出神的时候，柜姐递给了我一面小镜子。望着镜子中的面孔， 竟然觉得有点惊喜。 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化妆好麻烦，而且也是我这种手残党懒得去尝试的…… 逛完商场，可晗又“瞒着”我，把室友们叫来一起吃了火锅，她们还给我准备了一个很漂亮的蛋糕。 关灯点上蜡烛许愿的那一刻，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流泪是因为感到幸福和满足。 19岁之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吧。 晚上回到学校后，我在宿舍楼下见到了温津。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孩。他穿着长袖白衬衫，五官干净，身材清瘦，虽然个子一般但很有气质。 后来军训时我才知道，他叫顾一平。是温津的室友，也是历史学院的学生，担任学生会主席，是院里很多活动的组织者，也是个学霸级的人物。 温津主动跟我招手，“今天早上忘记对你说了，生日快乐。” 旁边的顾一平也跟着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我和温津对视了几秒，回想起在图书馆发生的那一幕，觉得浑身不自在。 “谢谢。”说罢，我随即和可晗她们快步走进宿舍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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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军训（上） 刚过完生日没两天，就开始了大一新生的军训。 尽管内心是极其抗拒的，却也是无法逃避的。 来到军训基地之后，第一项任务是整理内务。 全班三十多个女生住在一间宿舍，因为给我分配到的床铺正好在中间，所以我的床铺成了教官用来做示范的“牺牲品”。 当看到教官把我的被子直接扔到地上去叠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极其崩溃的，围观的同学们也一脸同情地看着我，“你晚上还盖得了这个被子吗……” 还没等我回应，教官就指着我发话了，“你重新再叠一遍。” 什么？我只看了一遍根本没记住啊…… 鉴于不能违抗命令，我照葫芦画瓢，尝试着重新叠了一遍，奈何怎么都不是方正的豆腐块儿。 还没等我叠完，教官又一次把我的被子扔到了地上，严厉地吼道，“叠得什么玩意儿，刚才根是不是根本没认真看？！” 我没敢吭声，埋着头乖乖挨训。 “跟其他人问清楚！明天宿舍内务检查我重点查你的，叠不好就先去给我跑十圈！” “好的教官。”我不敢再辩驳什么，也根本不敢抬眼去看这位极其严厉的教官。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五点就起床开始收拾东西。 我叠了半个小时的被子，但觉得还是不符合要求。我只好求助可晗，她二话没说，帮我重新叠了一遍，这次是标准的豆腐块，困扰我的一大难题算是解决了。 整理完床铺，我开始整理迷彩服，系腰带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铁扣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恰好这时早操集合的哨声响起来了。 “走了，要集合了。”可晗挽起我的胳膊就要走。 “你先走吧，我腰带上的铁扣找不到了。”我急得快要哭了。 “别急，我帮你一起找。” 我俩又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铁扣，班长已经开始进屋催我俩了。没办法，我只好先不系腰带了。 尽管和可晗一路飞奔到训练地点，我俩还是迟到了，直接被罚多跑一圈。 令我意外的是，罚跑的行列里还有温津，因为不熟，我也懒得问他犯了什么事儿，估计也是迟到吧。 我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跟可晗说抱歉，她却大大咧咧地笑我神经。 因为没系腰带，我又被教官狠狠骂了一顿。 “如果吃早饭时你还没找到铁扣，以后每天罚跑五圈！” 又是一道不容商量的命令。还没开始正式训练，我的心态就已经崩溃了。 不过还好事情出现了转机，负责检查卫生的老师发现腰扣掉在了我和可晗的通铺床垫下面。算是“有惊无险”。 吃完早饭，就开始了正式训练。军训对我们来说真的都可以算是噩梦。第一天训练，就顶着毒辣的太阳，无数次地走正步，这对身体素质极差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因为我的肢体不协调，导致动作极其僵硬，我好几次都在其他人休息的时候被拎出来单练。后来，连一群休息的男生都在起哄议论： “院花加油！” “苏晓桀是真的好看，肢体协调性也是真的差……” “真的比照片还要好看，那双眼睛绝了……” “素颜好清纯的感觉，身材也不错，个子要是再高一点就完美了……” “教官就是看她漂亮，才一直让她单练吧……” 这时，我发现温津也在一旁默默围观。几位年轻教官被我搞累了，看着那群起哄的男生，也在一旁窃窃私语。主训我们班女生的，就是那位极其严厉的教官，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还挺会沾花惹草……”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特别难过，却又不敢辩驳什么，也觉得没必要跟他这种人辩驳。 说到“院花”这个词，绝对要“感谢”林可晗，如果不是她在我过生日那天偷拍我，还发到了朋友圈，那些男生根本就不会认识我！！！ “院花，你还好吗？”可晗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满脸堆笑。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快累死了，这些教官为啥偏偏针对我……” “说实话，”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真没见过像你肢体这么不协调的人……” “那是你没见过世面！”我佯怒地拍了一下她的军帽。 “你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还没等她说完，一个陌生的女孩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嗨，可晗，总算见到你了。” 我循声去看，见到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烫着梨花头的女生，清秀漂亮，宽松的迷彩服依旧掩盖不住她双腿修长的轮廓。 “汐文，好久不见。”可晗朝她打了个招呼，转而向我介绍道，“晓桀，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宋汐文，是历史学院的。” 汐文两眼发光地看了一眼，“你就是苏晓桀？好漂亮！”转而对可晗开玩笑说，“你何德何能，跟文学院的院花分到一间宿舍。”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可晗爽朗地大笑起来，接着俩人开启了闲聊模式，“对了，我们大学语文基础课是不是在一起上？” “是吧？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毕竟两百多号人……” 汐文的笑容很灿烂，给人一种很豪爽容易亲近的感觉，这一点有点像可晗。不过，从我们无关痛痒的闲聊中可以看出，她们的关系似乎并不算多亲密。 聊了没多久，集合哨又响了起来，又进入了痛苦的训练模式。 训练了两天正步之后，我们开始学军体拳了。 这玩意儿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更深程度的折磨，因为我完全记不住动作。 整套动作学完之后，教官点名让我单独做一遍。 感觉这位严厉的教官算是盯上我了，前两天午休因为突然觉得饿，和可晗偷偷去小卖部买零食被他发现了，他狠狠地骂了我俩一顿，罚我们跑了五圈，跑完之后又在训练场罚站到午休结束…… 而此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会的动作也基本上忘得一干二净。 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回忆了几个动作，结果还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的脑子用来干什么的？！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 “你要是不想训练就赶紧滚！学分你也不配要！” …… 他还骂了我很多更难听的话，那些侮辱性极强的话语，我不忍心再回想…… 回到宿舍之后，我忍不住躲在可晗怀里大哭起来。可晗一直在不停地安慰我，让我不要在意那些话。 那一晚，或许是因为情绪波动，我基本没怎么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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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军训（下） 转天训练时，由于没有休息好，我精神状态很差，一直感觉昏昏沉沉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下午，正当进行军姿训练的时候，小腹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我忍不住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我意识到是生理期要来了。 当然，这一动作没能逃过教官毒辣的眼睛。他走到我身旁，厉声问：“刚才动了吗？”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没敢吭声。 “我再问你一一遍，动了吗？！”他用手指着我，冲我咆哮。 我只好承认，嚅嗫道，“动了……” 他大喝道，“出列！做20个俯卧撑！” 我缓慢地挪出列，小腹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甚至让我有点站不稳，20个俯卧撑是想要我的命吧…… 果不其然，刚做了几个就实在不行了，我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上。 “起来！”教官严厉地命令道。 “对不起，教官，我太难受了，”我感觉自己浑身直冒冷汗，“能不能下次等我好了再罚，加倍都可以……” 哪知教官根本不理会我的乞求，咆哮道，“不舒服为什么不提前请假？！你给我起来！别想偷懒！” 我试图以来重新做，却又趴倒在地上，只好再次请求道，“我没有偷懒，我是真的难受……小腹疼得特别厉害……”我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教官！她确实是不舒服，您体谅一下吧，或者我帮她做也可以……”可晗也在帮我求情，她的语气也很焦急。 教官没有理会我俩，抄起了地上的一根又粗又长的树枝，重重地抽打在我屁股上。 “让你偷懒！整天不好好训练，违反纪律……”他一边抽我，一边凶狠地咆哮，“你***就是欠揍，我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的手劲一点都不亚于我的继父，都有种想要往死里打我的感觉。只是，这次挨打让我感觉格外羞耻，毕竟全班三十多个女生都在看着…… 打完了五十下，他停手了，“滚回队列里站着！” 我尝试站起来，却感觉一阵眩晕…… “快点起来！不然再打你五十下！” 就在教官抄起树枝准备继续打我的时候，可晗跑到了我身边，试图把我抱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我缓缓拉住了她的手，突然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我在床上趴了三天，辅导员老师帮我请了病假。 为了让我的伤口赶快消肿，可晗一直在帮我涂药，这是我在家时从未享受过的待遇。同班女生们看起来也很关心我，一直给我吃各种零食和水果。只是，我被教官当众惩罚的事情，成为了很多人无聊时的谈资。 某天在盥洗室里洗漱的时候，听到一群女生在远处窃窃私语： “她就是苏晓桀？被教官当众惩罚的那个？” “据说她是文学院的院花……” “看上去挺清纯的，原来男生们真的会偏好这种女生……” “她就是装得很乖很纯，听说天天违反纪律……” “那怪不得挨打，教官也不会无缘无故打女生……” “你不知道她是因为偷懒装病才挨打的吗……” “本来还觉得挺可怜的，被你这么一说……” “可怜吗？我觉得是她自己作的……” …… 流言总是传播得很快，这件事也没能逃过各院男生们的耳朵。 他们几乎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不会在乎我的伤有没有好，只在意我如何“偷懒装病”、“顶撞教官”……只有顾一平，主动对我表示了关心，并送给我一瓶云南白药的喷雾。后来我才知道，是温津嘱托他给我的。 在那些男生们眼中，我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之外，一无是处。他们根本不会去喜欢我这种女生。 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连我都不会喜欢自己。 身体恢复了一点之后，我又恢复了训练。 上午训练时，那位严厉的教官有事没有来，换了另一位教官来代替，所以没出什么岔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轮到我和可晗留下来刷班里同学的餐具。温津也被留下来了，但我们只是打了招呼，没有交谈什么。 我和可晗配合得还算默契，没过多久就刷完了。 就在我俩准备收工的时候，教官突然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刷好的盘子，先是找了个理由把可晗支开了，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我，厉声说：“盘子没刷干净，重新刷！” 听了这句话，我彻底崩溃了，这不是明摆着找茬折磨我吗？？？我明白，不管盘子刷几遍，只要是我刷的，他一定会觉得不干净…… 没办法，我只能低声下气地回应他，“我们已经刷了两遍……” “你刷不刷？！”他又一次朝我咆哮，愤怒的双眼中布满可怕的红血丝。他的脾气真的像极了我继父。 我竟然有勇气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即，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落到了我的脸颊上。我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发烫的脸颊，在嘴角边擦出了一抹血迹。 恍惚间，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凭什么打人？！” 是温津的声音，但我不敢抬头去看他。 “这是你该管的事儿吗？！”教官朝他怒吼道，“滚！” “我偏要管！”温津也不甘示弱，吼了回去。 “我重刷。”为了不想让温津被牵连进来，我只好主动妥协。 温津一把拉住了我，“你凭什么重刷？错的又不是你！”随即，他愤怒地瞪着教官，吼道，“跟她道歉！” “让你滚你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教官朝温津脸上重重挥了一拳。 温津也不甘示弱，回了那位教官一拳。随后，两人开始厮打起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我只好趁机跑出去求助。 温津因为跟教官动手被记了一次大过，教官也受到了处分。不出所料，这件事也传得沸沸扬扬，搞得全校新生基本都认识我了。 那天下午，在训练休息的间隙，我主动去找了温津。 黄昏的阳光，斜斜地透过树枝上的叶子射在地面上，没有午后时分的那样刺眼。 还没等我开口，他先是很关心地问我，“你还好吧？” “还好。”我低下头，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对不起，让你因为我被记过……” “跟你没有关系。”温津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隐藏的温柔，就像此刻给人以柔和感的阳光，“就算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儿，我也会挺身而出。” “可是……”已经到嘴边的话，被我咽了回去。想对他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他笑了笑，“等军训回去请我吃饭吧。” “好。”我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他。 “还有，别在意他们说的那些话。”说罢，他朝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在黄昏下的背影，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我触摸了一下眼眶，竟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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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噩梦般的两个星期终于过去了。不过自从换了新教官之后，我的日子算是比之前好过了许多，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怀念那段时光。 回到久违的学校后，我就把请温津吃饭的事儿提上了日程，主动联系了他。 自从我和初恋分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男生单独吃过饭，难免感觉有些不自在。 当天晚上，我们去吃了南京大排档，我点了最喜欢吃的古法糖芋苗、美龄粥、酱香田螺，觉得尝起来还算可以。但我最怀念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说起来，我对南京的感情真的很复杂，这座城市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尽管那些记忆有很多都是痛苦的，但并不妨碍我爱它。我想要逃离的，始终都只是南京的那个家，而并非这座城市本身。 就像每次经过学校附近的“新街口”，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南京的新街口，想起我走过无数次的那条小路…… 我和温津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开学以来的日常琐事，基本上每次都是他挑起话题。 后来，我们聊到了几天后的国庆假期，他问我，“你国庆节要回家吗？” 我摇了摇头，“不回了。”好容易逃离了出来，实在不想再让“噩梦”重演。 他眼底掠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但还是很知趣地没问我原因。 “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回家。”他微微一笑，让人感觉很柔和。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就低下头舀了一口美龄粥。 “那你假期打算干什么呢？”见我没说话，他又转移了话题。 “在北京逛一逛吧，”我漫不经心地说，“一直很想去南锣鼓巷、什刹海……” “我也挺想去，”他又帮我盛了一碗粥，眼带笑意，“以后有机会一起去啊。” “嗯。”我点了点头，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坐地铁回学校。 尽管已经八点钟了，地铁上的人依旧多得可怕。也难怪，北京二号线和十号线这两条环行线向来都是坐地铁时不可避免的噩梦。 我几乎是被汹涌的人潮蹭上了地铁。上了地铁之后，也几乎是被挤成照片的节奏。 可能是因为我有些累了，所以有点站不稳了，突然踉跄地跌到了温津的怀里，额头差点碰到他的嘴唇。 我惊慌地抬起头躲闪开，连忙说，“对不起，实在抱歉……”，又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了一边。 他很安静地看着我。这一刻，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温柔到让我脸红…… 由于没有回家，国庆假期我过得格外轻松愉快。家里那边依旧把我当做“透明人”，连短信都懒得给我发。昕元倒是一直在跟我煲电话粥，不过我只是跟她分享一些开心的事情，其他的我也懒得主动提了。 假期过后，去信工学院上计算机基础课时，看见可晗对一个陌生的男生很亲热地打了招呼。 他穿着黑白格子衬衫，牛仔裤，1米75左右的个子，长得很清瘦，五官也很清秀。 那个男生走远之后，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俩认识？” “岂止是认识。” “哦？没想到你还认识咱学校的信工男。”受她老人家一个多月来“以身作则”的熏陶，我也重新变得八卦起来。 “他叫李晓明，是我的老乡。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有十几年了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感慨，甚至还有点沧桑的意味。 记得前两天，我和可晗闲聊的时候八卦到彼此的爱情观，可晗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的情况，仅限于发小、女生特爷们，还有就是男生特娘这种情况。” 于是，我顺势问她，“你和他只是纯友情么？” “嗯……”她略加思索，“准确地说，他比我小几个月，所以我把当成了弟弟。姐弟之间，怎么可能有爱情？” 我不怀好意地冲她笑了笑，“怎么不可能有？！姐弟恋啊。” 她佯怒地拍了我一巴掌，骂道，“滚，你才姐弟恋呢，你们全家都是姐弟恋。” 熟悉了之后，我俩都本性暴露了，基本上是每天互怼的状态，像极了我和昕元的相处模式。 “你可别瞎说，我爸妈可不是。他们要是的话，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说实话，我还是比较相信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如果当初我爸妈没有离婚，我妈就不会嫁给现在的继父，我过去十八年的生活也不会那么糟。 她瞪了我一眼，“说不定比现在可爱多了呢……” 我看似没心没肺地扯了一下嘴角，“可能还真没准儿。” 她突然又一本正经地扯回了原来的话题，“我觉得，像我们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更有可能成为亲人的那种关系。因为，我觉得，比起爱情，亲情更容易是一辈子的……”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愣住了。亲情更容易是一辈子的，所以原生家庭带给我的痛苦也是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吗？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呢？包括我想要却不敢去触碰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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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进入十月中旬，一年一度的校际新生辩论赛也开始了。 本次比赛是历史学院对阵文学院，题目是“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要不要报答父母？”，历史学院是正方，文学院是反方。 得知这个辩论题目时，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对我而言，这真的是一个直戳痛点的选题。不过，不管是什么题目，我都不会报名参赛。可晗倒是很积极，一开始就主动报名了，担任反方二辩。她准备得非常认真，拖着感冒的身体修改了好几遍辩论稿。 但就在比赛的前一晚，发生了意外。 可晗那晚一直在发高烧，第二天上午脑袋晕沉，浑身滚烫，几乎没办法起床了。紧急关头，她请求我代替她去参加辩论赛。 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看到她病成那个样子，完全不忍心拒绝。她塞给我改好的辩论稿，还叮嘱我不要有压力，随意发挥就好。 比赛开始前一两分钟，基本毫无准备的我进入了现场。看到对方辩手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对方一辩是顾一平，二辩是温津，三辩是汐文，四辩终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了…… 双方礼貌性地问好之后，就进入了激烈的比赛环节。首先是立论阶段，双方通过三分钟的陈述阐明己方的立场。 顾一平的陈述非常精彩，险些说服了我。那句“能够将自己从原生家庭中救赎出来的方法，不是去逃避，而是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那样我们才会有勇气去爱别人……”，至今让我印象深刻。而我方的立论“报答是在赡养义务之上用爱去回馈父母”却让我更加感同深受。 下一轮是我和温津的驳立论阶段。作为正方，温津的大致论点是：对“幸福”的判断标准是主观的，对家庭的完美主义倾向是感到“不幸福”的根源。 轮到我发言了。我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反驳他的观点：“幸福固然是一件主观的事情，但难道就没有底线吗？你能够说父母对你的家暴算是幸福吗？在不幸福的原生家庭之下，父母没有让我们感受到那份爱，甚至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让我产生心理阴影，我为什么还会对父母有爱？报答的理由一定是父母对我们有恩情，如果让我想到“回家”这一字眼都感到生理上的难受，那么我为什么会觉得对父母有恩可报？” 说到激动之处，我强忍住眼泪，以“听过一个故事”来讲述亲身经历，试图证明自己的观点。 接下来进入质辩环节，由双方三辩向对方一、二、四辩分别提问，再进行小结。提问到我的时候，汐文提了一个极其犀利的问题：“现实生活中，我们会更愿意与哪类人做朋友？是原生家庭不幸福，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还是冤冤相报，对父母怀有恨意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我微微怔住了。但很快梳理了一下思路，回应道：“不报答就是怀有恨意、冤冤相报吗？就算不能彼此和解，至少也可以做到互不干涉、相安无事啊。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为什么要逼迫那些因原生家庭产生心理创伤的人去报答父母，这难道不是一种道德绑架吗？报恩是要基于心中有爱，而不是一个原生家庭幸福的人指责不幸福的人说，为什么你不懂得报恩。至于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是你自己的选择……” 汐文听完我的这段回复，也一下子愣住了。她或许也未曾料想到，那个在男生面前显得懦弱胆怯的我，竟是这样咄咄逼人。 在双方四辩总结陈词之前，有一段自由辩论的时间，对方辩手轮流向我抛出了问题。温津和顾一平执着于对判断标准的界定，汐文的问题则一贯犀利，我试图一一进行回应。 最后，辩论赛的结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文学院赢了。 比赛结束之后，温津邀请我一起和他们吃饭，我以照顾可晗为借口拒绝了。 尽管从上次和他单独吃饭之后，他有时会找我聊微信，我俩也慢慢熟悉了起来。但对于男生，我仍然始终保持着距离。 “不要在意我在辩论赛上说的那些话，其实我也是持反方意见的。”比赛结束后的那一晚，我收到了温津发来的微信。 他将观点重复了一遍，“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不该报答父母。” “嗯。”我简短地回复道。 脑海中不自觉地重现了图书馆中发生的那一幕，做了噩梦哭醒之后，他就在我面前，看到了我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在辩论赛场上，我忙于论证自己的观点，几乎没有关注到他的反应。 我打出了一行文字，“你的原生家庭幸福吗？”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删除键。 他的原生家庭一定是很幸福的吧，毕竟他自信开朗、待人温和友善，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而且，据说历史学院很多女生都好感他……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是他发过来的一句话，“但他们同样值得被深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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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深秋温暖明媚的下午，阳光正好。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零零散散地洒在鹅卵石路上，折射着斑驳的亮光，抬头望去，微微变黄树叶随风摇动，飒飒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除了小路上那斑驳的树影，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明亮。 但那明亮虽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到。 一个身影从我身边急匆匆的掠过，像一阵风飘过，挑拨着我心中时隐时现的无法言喻的情愫。 而我竟然莫名其妙地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半天。 “晓桀。” 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转头去看，是顾一平。 他向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我，“你看到短信了吧，我们学生会要组织校园歌手大赛，你要参加么？” “我……还是算了吧。”我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我唱歌不是很好。 顾一平连忙鼓励我，“没关系的。重在参与嘛，得到了名次还加学分呢。” 我依然很犹豫，问道，“文学院都有谁参加？” “回我短信的没几个，参加的人应该更少。”他有些失落的神情，让我有了些许的“恻隐”之心。 “那好吧，我参加。”我从来都是一个在别人请求我帮忙时不太会拒绝的人，就算是给顾一平面子吧，说不定还能拿到学分。 “实在太感谢了！”顾一平满是感激地望着我。 “没事儿。”我弯起嘴角笑了笑。不知为何，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转眼间，十月份就要过去了。而就在月底刚发完学生补助之后，又一件倒霉事儿发生在我身上。 “啊！！！我刚才去看监控录像，发现我的钱包居然是被两个老太太拿走的！”我走进教室，无力地趴在书桌上，“我学生卡还在那个钱包里，这下全被偷走了！” “节哀吧，幸好你去超市之前在银行存了一千多块钱，要不你可亏大发了！”可晗的脸上，写着“节哀顺变”四个字。 “几百块钱也够我吃几十顿饭了好嘛！最郁闷的是，我还得去补办学生卡，费死劲了！”妈的，越说越感觉欲哭无泪了。 “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和可晗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被温津听到了。 大学语文的基础课我们是和历史学院一起上的，所以当时温津也在教室里。 我生无可恋地说，“我的钱包在超市里被两个老太太拿走了。”想到开学两个月以来，家里就没再给我打生活费，我整天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就这样被偷走了。 “什么？两个老太太？那里面都有什么？报警了么？”他焦急地问我。 “报了。不过人家说这算是遗失，派出所也不管找人。”一想到这里，我就特别想批判社会法律制度的不健全！！！真心想在写政治论文的时候好好抨击一下！ “遗失？！” “钱包是不小心掉到地上，一转眼的功夫被那俩人捡走了。” “太可恶了！”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不知怎的，我心里有种莫名温暖的感觉。 “里面都有什么？” “几百块钱和学生证。” “学生证？！那办起来可麻烦了。” “是啊，所以我现在很烦。” 他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我帮你办。” 我还是不想麻烦他，“不用了，我自己去办就可以。” “没关系，我是学生会主席，办起来会方便一些。” “啊，太谢谢了！” 此时，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激，更准确的说是感动，已经溢于言表。 转天下午，温津就帮我补办好了学生卡。 离开学生管理中心之后，我俩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涌上心头，随即安静地低下了头。 “听顾一平说，你要参加校园歌手大赛？” 他的声音忽然让我回过神儿来，猛地一个不小心，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一个台阶，险些摔倒，幸好他及时握住了我的胳膊。 “没事吧？小心点儿。”他的力气很大，大到让我几乎无法挣脱。 也许，我的内心已经无法挣脱了。 “没事儿，谢谢。”又想起他方才问我的话题，继续说道，“是的，我报名了比赛，就算是支持一下顾一平的工作吧。” “其实不用这样的。”他眉眼间透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神情，让我有点捉摸不透。 “什么意思？”我低声问。 “没事儿。”他唇边浮现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加油。” 回到宿舍之后，回想起他对我说过的话，内心一时无法平静。 我久违地翻开了日记本，写道：“为什么，难道我喜欢上他了？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感觉不言而喻。今天上午他没来上基础课，也一直没有回我微信，我竟然非常担心他。得知他是翘课替我去办学生卡，心里莫名地感动。而且，我居然会因为他和别的女生打闹或者关系很亲近而吃醋，虽然我知道他异性缘很好。如果对一个男生的感情不是喜欢，也许我不会这样吧。但是，我却不敢喜欢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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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同志们，晚上校歌赛的开幕式有我的一段演讲，大家一定要去捧场啊！”想到编辑部还有工作，又是群发的短信，我差点手机放到一边置之不理。但当我看到显示的收件人“温津”时，我后悔了。 开学之初，因为想找点活儿干，多拿点补助，加上我文笔还可以，就报名了编辑部的工作。 我向编辑部请了事假之后，就赶到了开幕式的现场。 开幕式的歌舞并不怎么吸引我的兴趣，所以我一直在低头摆弄着手机，刷起了最近在追的一部小说。 正看到催泪的情节时，我听见报幕员喊：“下面有请大一新生学生会主席温津上台发言——” 我猛地抬起头，放下手机，看到穿着黑色正装的温津正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台。 演讲时，他突然和我对视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异常温柔。我竟然也出神地注视着他。 客观地说，他的长相很端正却也普通，穿上西装也并没有帅到惊艳，不过气质倒是挺干净，笑容也很可爱。 我安静地环顾四周，发现听得认真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女生，一个个也都放下了手机。 “谢谢大家！”他的笑容一直浮现在我眼前，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那一刻，我感受到的唯有他灿烂明媚的笑容。台下掌声雷动，我却假装听不见。 “诶，你怎么不看小说了？”坐在我旁边的可晗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看累了，听会儿演讲。” 可晗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真该把你刚才的神态拍下来。一脸花痴相啊。” “疯了吧你？！谁一脸花痴相？！”我随手拿起了一本杂志，朝她扔了过去。 从校歌赛开幕式那晚之后，可晗她们就开始格外“关注”我和温津。 “我能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么？你们天天和我住在一起还不知道么？！”我一脸正经地看着这群满脸堆笑的人。 “她每次提到某个人的时候都笑得特别灿烂有没有？！”可晗回过头，冲其他室友喊。 “那必须的！！！”室友们也全都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刚才上课的时候她说怎么某个人提的问题这么傻！我去，那笑容完全发自内心，她自己都没感觉到！” “很多时候，你骗得了别人，但偏偏骗不了自己！”可晗故作女文青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妹子，表白去吧！” 我狠狠地把她的手甩了下来：“可晗你今天晚上给我小心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依旧满脸堆笑的她，我感觉似乎有很多黑线在我头顶上肆无忌惮地缠绕。 有些时候，真的感觉可晗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最不知所措的，就是你在努力掩饰一件事的时候，有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份校歌赛初赛的日子。 初赛是在文学院内部进行的，参赛的人并不多，除了组织者顾一平、以及被他拉过来的室友温津之外，都是同院的学生，所以压力相对也没那么大。 我穿着可晗送给我的浅紫色雪纺裙走上了台，那一瞬间，我看见台下的温津正在用一种我无法言喻的目光很认真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却感觉是自己的错觉，“送给大家一首周杰伦的东风破。” 我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倾入了这首歌中。还记得，这首歌是每次和初恋去KTV的必点曲目。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唱到这里，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划过脸颊。我看到可晗在台下很认真地录像，我迅速地用手背擦干眼泪。 一曲唱罢，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然是第一名，还进入了决赛！！！ “妹子，厉害啊。”到后台换装时，可晗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没想到你也是周杰伦的迷妹！我也特别喜欢他的歌！” “哈哈，同好啊！”我还沉浸在得到第一名的喜悦中。 可晗激动地嚷嚷，“你知道么？顾一平把他手里的五票全投给了你！” “啊？！是么？！”我一脸惊讶。 校歌赛的评选规则是评委和观众投票相结合，排名是按照票数的高低。 每位观众手里有五票，可以投给五个人。 我觉得顾一平应该投给我一票，但绝对没想到他会把五票全投给我。 为了庆祝，可晗拉着我们聚在一起玩起了扑克牌和真心话大冒险。 “丫丫的，又输给你了。”我怨念地看着可晗。 “小样儿，回去好好练练吧，玩斗地主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啊。”可晗一脸标志性的坏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必须真心话啊。”我毫不犹豫地说。 “看看是什么，”她翻了一张牌，“说出十条你喜欢的男生标准。”随即，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第一，必须得先是个好人。第二，脾气要好，不能满嘴脏话。第三，要幽默。第四，笑起来很好看。可爱也行。第五，说话声音好听。第六，要长得能看得过去。第七，要干净。第八，性格有趣可爱。第九，能陪我犯傻。第十，内心比较细腻。”说罢，我长吁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看到可晗一脸奸邪的笑，顾一平也笑得格外灿烂。 也许，可晗已经发现了我的描述完全就是对温津的勾勒。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我所谓的“标准”，而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第二局，顾一平也输给了可晗。终于发现了原来可晗的智商还是挺高的哈哈。 “你是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宿舍的女生们已经喊了起来，都是满脸期待的表情。 顾一平笑得有些许的腼腆，“大冒险吧……哈哈，都可以啦。” “好，那就大冒险吧。”可晗将其中一张大冒险的牌翻了过来，“这个有点劲爆哦……是，向左边第一个异性表白！啊……是苏晓桀啊！”她看了我一眼，一脸复杂的表情。 我的心也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只是一直在提醒自己——这只是个游戏，而已…… “晓桀，我喜欢你。”顾一平一脸淡定的表情，带着隐约的笑意，我感受得到。 我觉得他明明不是认真的，为什么我的心还是砰砰直跳。 如果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是温津，我会不会在那一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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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们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了，你没玩真是太可惜了。”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我第一次主动给温津发了微信。 “是啊，我也想啊。谁让我整天业务繁忙呢？没办法啊。”他发个好几个流泪的表情。 我暗自骂骂了他一句：切，还业务繁忙。 然后，随手翻看了他的qq空间，看到了他和其他女生的互动评论。 所以，有句话说得很好——不要去翻你在乎的人的社交软件，因为你会悲哀地发现，在他的生活圈子里，你只是其中之一。 “你们都抽着啥牌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可晗玩斗地主绝对是大神级别的人物。”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啊。” “你握着个手机，能睡着就怪了。”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我聊天的语气慢慢变了，越来越像好朋友之间的开玩笑。 “别玩了，睡吧。” “你不也没睡么？” “我是有事啊。” “有啥事？” “和你聊天啊。” “滚！！！敢拿我开玩笑！”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骂”他。 “你真的很难养啊。”他发了一个摊手的无奈表情，“快睡吧，睡太晚对皮肤不好。” “难养？又不会让你养！” “唉，万一呢。晚安，我睡了。” 我握着手机怔住了，也许他不是在开玩笑吧。毕竟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啊，为什么，那种模糊而朦胧的感情，总是让我不知所措。 “妹子，在和谁聊天呢？都熄灯这么久了还不睡。”睡在对铺的可晗轻声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 “又是和温津？” “喂，别再发挥你的臆想能力了行么？” “我臆想？说不定你俩真的就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随即发了一条朋友圈：“下辈子一定要当个男生，娶一个我这样的女生。”因为，我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很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最终和我在一起的人是谁，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这四年我真的会有一段一辈子留恋的爱情么？我不知道，更不敢知道。 11月11号，早已被不同的群体赋予了不同的含义。 对我而言，这一天又多了一重新的含义——我暗恋的男生的生日。 前一天晚上，我犹豫了很久，等到凌晨12点的时候，终于将微信对话框中的“生日快乐”发了出去。 他秒回了我一句“谢谢”，这是我没有料想到的。或许是因为他也在等待别人发的祝福吧。 那一晚，不知怎的，总是睡不安稳，紧张而忐忑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当天上午，我第一次去了学校附近的味多美，给他选了两块小蛋糕。想到他应该在图书馆，就直接给他送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依旧在四层看专业书。我悄悄地走到他身旁，把蛋糕放到他桌子上，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轻声地说，“给你买了两块蛋糕，回去之后吃吧。” 他居然矜持了起来，说只拿一块就可以，剩下的一块非要塞给我。 当然，我也很“强硬”地拒绝了他，甩下一句“你再这么客气我就生气了”，然后离开了图书馆。 我想，就当是对他的“回礼”吧，毕竟在19岁生日那天，他也很有心地对我说了“生日快乐”。 校歌赛决赛是在本周五下午，去本部的校区参加决赛。 可晗她们本来想陪我来，但是实在不敢翘大学语文的基础课。只有我和顾一平能够请事假。 决赛时，我又一次选择了周杰伦的歌，唱了《千里之外》。尽管拿到的名次很一般，但我也并不十分在意。 晚上回学校时，顾一平担心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非要陪我坐地铁。我你拗不过他，只好勉强答应。 空荡荡的地铁上。 很难想象这是周五晚上的北京地铁，让人甚至会有些害怕的空荡。 顾一平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一直很健谈的他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也在安静地刷着手机。 “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顾一平回荡在地铁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许久的气氛。 “什么？”我抬起头看他，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午后温和的阳光。 那一瞬间，我完完全全地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他在我耳畔轻声说。 “这是大冒险么？”我故作开玩笑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眉眼间流露出异常认真的神色，回答道，“当然不是。” 我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怪不得那天说同样的话会那么淡定。” “以说真心话的心态说着大冒险的话，当然会很淡定。” 忽然，他一把将我搂到怀里，想要吻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 霎那间，我的脑子里一切东西似乎都被冲刷走了，冲刷得一片空白。 我多想，这只是一场梦。 那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们可以在一起么？”顾一平像午后阳光般温柔的声音，却刺痛了我脑海里那片支离破碎的角落。 “不可以。”我用极其细微却斩钉截铁的声音回答道。 “对不起，真的不可以。”一个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声音，控制着我仅存的清醒的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顾一平，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草稿箱的唯一的短信，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机里沉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因为，我真的没有勇气去让一个无辜的人失望伤心…… 忽然铃声响了，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江月浔”。 “喂，亲爱的，最近怎么样啊？”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令我倍感亲切。 “还好吧。就是发生了些意想不到的事。” “啊？是什么？难道是有男生和你表白了？” “差不多吧。” “天啊，我猜对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她激动的声音，“那你喜欢他么？” “必须不啊。”忽然，一阵莫名的忧伤霎那间涌上心头，“不过那个男生确实很优秀。” “不一定要喜欢一个优秀的男生啊，适合自己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你刚才说，那个很优秀的男生，是谁啊？”早已爬起来追剧的可晗，像发现八卦新闻一样地看着我。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我急匆匆地跳下床去找手机充电器。 “是温津吗？”这一女人依旧穷追不舍地问我。 “不是。”我很敷衍地回应了一句，迅速地打开手机给月浔打回了电话。 月浔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说周末要L大和H大要打一场篮球赛，她负责做篮球赛的摄影，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还很花痴地对我说，“会有很多帅哥哟”。 想到周末暂时也没啥事儿，我就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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