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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eke20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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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后桌小熊戳了戳我:“小欣一，喝不喝奶茶。”
我也是果断拒绝:“不喝。”
后桌:“巧克力味的。”
“不喝。”
“还有草莓味的。”
“我只喝原味的。”
当晚读书时间，林季河突然拍我，手里递给我一杯优乐美。
我秒拒绝:“不喝。”
他说:“原味的。”
“……行吧。”我的心跳顿了一下——原来他听到了，还记住了。

【二十二.】
上课发呆的我被某个突然变得爱唠叨的林季河批判:“你上课总是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
我反驳道:“谁说的！我在想高考完了怎么追男人。”
林季河“八卦”上身:“啊，你喜欢谁啊？”
“不能告诉你。”
“难道那个人我认识吗？”
“就是不能告诉你。”
“给点线索吧。”
“不行。”
……
后来他老问我关于这个人的问题，我只告诉他这是个“狗男人”。他仍坚持不懈地问我“狗男人是我们一中的吗？”“你跟狗男人最近怎么样？”
关于这些问题我统统回避。他虽没得逞，却依然于某天很认真地对我说:“祝你喜欢的狗男人也喜欢你。”

【二十三.】
我趴在桌子上，后脑勺对着林季河发呆，他在我脑后突然说:“其实……李欣一，我很……”
后面的话也许是他故意含糊不清，我并没有听到:“嗯？”
林季河摆明了是要套路我，故意拖腔带调:“就是……我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
我虽心知肚明他在套路我，但还是心头一紧，连呼吸都忘了。
他顿了几秒终于把那三个字说出口——“你是g.o.u.”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凶腔道:“你也是。”
一个下雪的不用上课的周末下午，林季河好好一男的喊我出去踢毽子，我迎着雪看着活蹦乱跳的他，低不可闻地喊了他一声“狗男人”。

【二十四.】
下体育课后他闷闷地嚷:“我觉得你最近两节体育课看到的男生都没我好看。”
我附和:“嗯，我也觉得。”
他泼f.u似的:“那你还夸他们！”
我笑道:“那不也还是你最好看吗？”
他终于消停:“看来我才是你心里的顶流。”

手写稿十.十一

转折来了，顺便一提，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B

后面的明天再更，今天到这吧

【二十五.】
我以为我们会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毕业，但意外总让人猝不及防。
12月18日，我因为情绪问题请了假，在我回家前的最后一节课，改变我和林季河轨迹的事发生了。
林季河的前同桌，即喜欢他的一个女的，给他传来一张长篇纸条。他看完之后情绪很不稳定，整个人在颤抖。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女的在纸条里提到了几个他很在意却已闹掰的朋友。林季河情绪易波动，而我于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女的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只是很害怕，怕这个我暗恋的男生出任何差错。他有自我伤害的前科，而加上他当时的情绪状况，我太害怕他会想不开。可我没想到下一秒他会突然问我——
“你喜欢的那个狗男人到底是谁啊，该不会是我吧？”
我脑袋瞬间空白，我不记得我当天是怎么强迫着笑脸，摇头说“不是”，但他说的几句话我仍清楚地记得——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一直问你喜欢的狗男人是谁吗，我不是出于八卦，而是因为我很害怕那个人是我。
“因为我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感情。
我给不了你回应的。
你说怎么这么巧呢，为什么每一个跟我同过桌的都……
但你们难道真的明白喜欢是什么吗，你们对我的感情难道真的就是喜欢吗？”
……
那天我回家后，通过带手机的同学袁舟悦得知林季河晚自习没来。我想疯了一样给老师打电话，求老师查监控去找他，给他发了长串消息说“拜托你别出事儿好吗”。我没有想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从来不会说什么“非他不可了”以示深情，我的希望有我也好没我也罢，他能好好活着。并不是我多无私多慷慨，因为我跟他聊过太多之后，我深刻感到喜欢一个别扭又不敢直面感情的男生，不能期望太多。哪怕期望了，也要忍。
当天晚上他在操场的角落被人找到，次日他请假回家。
我则是彻夜未眠，于凌晨三点头昏过去后，四点被眼泪打湿醒来。
那一天很可怕，哪怕是多年后的今天，我再回忆起自那天以后的两个月，都觉得自己活在噩梦里。
他于次日回复了我的消息。内容是[换位置吧。]
多明了的逃避。

【二十六.】
第二天我去医院体检，中途去了一趟堂哥家。堂哥说他女儿在闹脾气，还不睡午觉，让我哄哄。
我推开房门，看见五岁的小女孩儿眼睛闪着泪花，满脸委屈。我问:“你为什么哭啊？”
她哭腔软软道:“我不想睡觉，我想出去玩。”
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你乖乖睡一小会儿，等睡醒了我带你出去玩，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都要哭了。”
说完后面两句话我突然梗咽了一下。林季河于那天之前的一周又突然感怀悲伤。后来他落下来两颗眼泪。我不爱故作深沉地安慰人，只递过去一张纸巾，轻轻答应他上一句“你不要告诉他们”，我说:“好，我不告诉他们，你不哭了好不好。”
这一句“你不哭了好不好”把我拽了一把，我惊愕，原来我已经从五岁的需要人哄的小姑娘，变成了近十七岁的总在安慰人的半个大人。
那天我同袁舟悦聊了些，她算是我的朋友，也算是林季河相当交好的人。她后来说，林季河改变主意不换位置了，可我已经没有波澜了。他无非是为了颜面，加上他多愁善感的不舍。
但十六七岁的憧憬偏偏容易死灰复燃。

手写稿十二.十三

【二十七.】
我如期返校。
当天下午，我拉着袁舟悦翘了周测跑去没人的实验楼喝酒。我心情不算太差，在返校前，聊天框里——
我:[我们李欣一从不高三追狗男人]
帅哥！！！！:[我们狗男人从不高三谈恋爱]
我以为平静的生活终于要回来了，可以外又重蹈覆辙。
那个给林季河写纸条的女的，张婉蕙，对老师说了一些易让人误会的话，年过五旬对年轻人思想的理解能力有限的老师又把那些话传达给林季河的母亲。最后的乌龙是，他们自以为什么都明白的大人认定了林季河是同性恋，林季河母亲对他说了一些偏激的话，老师建议他母亲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明明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还有人要伤害他？
这一切发生在他本应返校的上午。中午还期待着他回来的我和袁舟悦突然收到他的消息——
:[他们为什么还在逼我？]
[呵呵，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有病吧他让我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笑死我了，对啊我是有病]
[我是同性恋？是吧]
[他们非要逼死我吗]
我们知道他当时情绪很崩溃，袁舟悦回复:[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管他们，你现在来学校好不好？]
可他的回复却是——
[我恨他们]
[对不起]
当“对不起”三个字刺进我的眼睛，我直接瘫倒在地上，嚎哭着给他发语音——
“你别出事”
“好好活着行不行”
“求你了……”
他仍说着[对不起]。
我不停回复[好好活着]。
那天下午，袁舟悦一直用手机跟他保持联系。下午第一节课我终于盼来好消息。袁舟悦递来纸条:[他说他要回来！说来好好活着！]
我破涕而笑。

【二十八.】
当天我冲进张婉蕙的寝室对她发火。陈曦说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的我。
而林季河返校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张婉蕙说:“我这辈子恨定你了。”
张婉蕙哭得很伤心很委屈，她委屈到所有吃瓜群众都替她打抱不平，委屈到不明所以的人以为她才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在那之后我也不少听见“林季河那么对张婉蕙都是李欣一挑拨的”这种无脑说法，也听见张婉蕙亲口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三个人（指我、袁舟悦、林季河）。”
……
林季河返校后，我们心照不宣地不提及关于狗男人的这份喜欢，也默契地减少互动。
我不再为他随身携带着芒果味的零食，不再跟他聊过去未来。
他也不再叫醒打瞌睡的我，不再给我安利欧美电影。
我们偶尔也会有关系好转的时候，用袁舟悦的话形容就是“他没人说话，憋久了寂寞”。每逢这种间歇性友好时期，我们的交集就会变多。
比如某次他说:“都怪你，我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诧异道:“所以你和张婉蕙现在不交流，你是在怪我吗？”他的回答我看不出情绪:“鲨避，我指的这个人是你。你记好了，你是g.o.u.。”我不作解释，只道:“好，我是狗。”
比如我对他与后桌的聊天内容不感兴趣而埋头写作业时，他突然踩我一脚说:“你别学习了，快来一起聊天。”
比如12月29日元旦晚会那晚我随口感慨:“突然想看你少女跳了。”他应道:“那你记着，今天我欠了你一个少女跳。”

【二十九.】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淡漠状态。他总觉得，不与我断干净，就是在伤害我。
这种折磨人的断断续续的油耗与决裂的关系，一直到次年1月底才结束。
那天晚自习，流量极差的林季河喝了酒，我们产生了矛盾。他醉熏着拿出一盒头孢，我以为他又想不开，吼道:“喝了酒之后不要吃头孢！”随即两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拍到手掌。
他淡声说:“如果我让你不舒服的话，就离我远点吧。”
我垂着眸:“那你把少女跳还给我，我们就绝交吧。”
他摇头。
我尽量调整着呼吸:“那你总不能不还吧，我岂不是亏死了。”
他仍摇头:“先欠着。”
我觉得我心里的防线快断了:“你不是想跟我绝交吗，你今天还给我，我们今天就绝交。”
他却固执地说:“以后再还，以后再绝交。”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固执地维持一段根本不可能如初的友情。整个晚自习我对着卷子发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放学后，我轻声无力的对他说:“除了那个少女跳，你没什么欠我的了，少女跳想不要你还了，我们今天就绝交吧。”
他一动不动。
我:“听到了点个头。”
他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我却没想到次日他又出了事。袁舟悦早上告诉我，他凌晨时被送到医院抢救。
他把头孢吃了。
后来我和袁舟悦在林季河的课桌上找到了一堆纸条，每一张上写着一个名字。
写着“李欣一”名字的纸条里写着:——
“偷偷告诉你，欠你的，我不打算还了。”

【三十·尾声】
林季河返校后对我说:“换位置吧。”
我没有像上次他提出换位置时挽留，只平淡答应:“那你换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哦。”
他返校当天上午换走，我没能说服内心保持平静，中午回寝后一直喝酒。
后来我努力调整状态，终于结束了持续一个半月的失眠。二月后我将他拉黑，且在此之前骂了他一通，再后来我换了手机壁纸，也烧掉了我保留的我们传递的纸条及信纸。那天在厕所里点火的时候，路过的同学惊讶的问我:“我的天，你在烧什么啊？”我笑得特别释然，说:“烧纸啊，祭奠一下。”
祭奠一下我的十六岁，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十六，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手写稿
十四.十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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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3 23:57:30 更:2021-09-04 03: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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