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奇美拉By.叶砚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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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奇美拉By.叶砚之[第2页]

作者:尘埃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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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吸血鬼和狼人领地的交界处只是一条河流，湍急的河水中横卧几块大石头，往左往右目及之处没有一座可供通过的桥。
“看来我们得从石头上过去了。”罗莎轻轻一跃便稳稳地站在石头上，“我先试一试这几块石头安不安全。”
罗莎穿的是高跟鞋，却身轻如燕，脚底也不打滑，只听几声鞋跟撞击石头的声音，她轻盈的蹦跳几下就在对岸落下。
我看愣住了。
“暂时没有危险，但是麻烦休伯特你能不能照看一下安洁？”罗莎双手背在身后，轻松地问道。
“呃……我可以自己试试……”我不知道罗莎说的照看是哪一种，但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便自己硬着头皮踏上第一块石头。
“那我跟在你后面。”休伯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没有回头看他，我的注意力全在脚底下。
奔腾而来的河水裹挟着树枝树叶冲刷着石壁，我弯起膝盖让自己降低重心，朝前伸出右脚触碰第二块石头。正当我右脚悬空时，左脚却猛烈地开始颤抖。我突然开始害怕，脑子里满是自己被水流冲走的画面，水灌入鼻腔的感觉，水冰冷刺骨的感觉……
我重心一个不稳，导致身体开始前倾，接着脚下一软。我脑子一空，本能地伸出手想维持平衡，膝盖却嘭地一声磕在石头上，火辣辣地疼。
我跪在第二块石头上，明显感觉到双手在打颤，一颗心差点提到嗓子眼。我开始止不住地幻想被水流冲走的画面，水灌入我鼻腔的感觉，以及我可能还会落水……我不敢再往下想，过度紧张让我不由地大口喘气。
“安洁？你还好吗？”休伯特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跨上第一块石头试着呼唤我。“呃……那个……我……”安洁莉卡你太没出息了，过一条河都能被吓成这个样子，我结结巴巴地回答休伯特，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我……可以……可以的……”
膝盖撞的疼让我无法集中精力说话，想站起来腿却抖得厉害。罗莎在对岸望着我，可前面还有好几块石头。我就这么跪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安洁，把手给我。”休伯特认真地向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休伯特一个人过河完全没问题，但带着我恐怕有点棘手，甚至……是个累赘。虽然我的体重没有过一百斤，但他真的能抱得动我吗？休伯特大概读懂了我在想什么，又开口道：“没事安洁，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我望着他眼里的坚毅，还是选择相信了他。本以为休伯特会先踏上第二块石头，他却一用力把我拉过去，然后顺着这股力用手臂牢牢地将我抱起。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慌乱间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休伯特没有过多关注我的反应以及他自己的反应，像之前罗莎那样轻轻几跳便来到对岸。我感觉一阵腾空后又落回到地上——休伯特将我慢慢放下。
“安洁，你的膝盖还好吗？”罗莎走过来问道。我回头扫了一眼那条河流，心有余悸地回答：“没关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继续吧。”
跟在罗莎身后，我不敢侧头看休伯特。之前在旅店先是抱住他大哭，然后又被他抱着过河。这又不是学校男女生谈恋爱的互动，安洁莉卡你到底在瞎想什么！正常一点呀！我的脸一阵阵发烫，这太羞耻了！！

好耶，直接拉跨。

这贴好像没有dd

023.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跟在罗莎身后迈动双腿，直到我感觉再也走不动了。
我伸手拉了拉罗莎的袖子，小声地说：“我……我有点累……”罗莎转头观察了一会儿我的脸色，笑着回答：“安洁，前面就是了，等会儿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其实我坚持得住的……”我犹犹豫豫小声地说，不想让罗莎留下我娇弱的印象，接着抬头看向研究院的名字，“塞勒涅……？”
罗莎的脸上出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讽刺的微笑，对塞勒涅这个名字似乎不屑一顾，“是月神的名字，呵，亏他们这些狼人想出这样的名字。”
“也不全是狼人，但占比也挺大的。”休伯特在我身边补充道，我抬头看向他的侧颜。语罢他忽然低头与我的目光撞在一起，我盯着他靛蓝色的瞳孔看了许久，猛地意识到我在发呆，于是赶紧收回目光。
塞勒涅研究院的主调颜色是白色，偶尔掺杂一些淡蓝色，进门大厅里清一色穿着白袍的研究人员来来往往，偶尔几个印有蓝色笑脸灯光的扫地机器人旋转着清理地面。
罗莎来到前台处，独自和接待员交流，大概是预约了和布鲁斯教授的见面以及出示自己身为大陆管理庭职员的证件。说实话，我发自内心地好奇外祖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真的是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狠角色吗？
“嘿，安洁，电梯卡我已经拿到了，直接去二十三楼。”才思考了一会儿，罗莎就拿着一张小巧的白色磁卡走到我身边。
“现在直接去，不怕他动武吗？”休伯特边走边问。
罗莎略带挖苦地笑了笑说道：“不会，这里是塞勒涅研究院，他还不足以说服整个研究院与我们作对。再者，不是所有研究院人员都站在他这边。”
“我们直接去布鲁斯的办公室？”我疑惑地问，觉得这么进去可能过于唐突。
“是的，但是谈到一些事情我可能会让你出去。”罗莎回答，我没有再次发问，而是保持沉默走进了电梯，目不转睛盯着电子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随着数字增加，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安洁莉卡，你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自己的外祖父？该如何劝外祖父不要做一些错误的事情？该怎样去找到所有事情发生的原因？但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越是想发掘出隐藏在自己身边的秘密，我就越发害怕，害怕我的肩膀扛不下这一切。
“到了，安洁，我们跟着罗莎。”罗莎先迈出电梯，随后休伯特拉住我的手腕如此对我说道。
拐过几个弯，在一扇标有布鲁斯教授的门前停下，罗莎轻敲了三下，“布鲁斯教授，我是大陆管理庭的职员罗莎，按照约定前来赴约。”
几秒过后门打开，出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罗莎小姐，稀客，真是稀客啊。”
“过奖了，这位是我的助手休伯特，以及同行的安洁莉卡。”罗莎继续介绍。
布鲁斯藏在半框眼镜后的眼神扫过休伯特，继而落到了我身上。就在我与他交汇的一瞬间，我似乎听见内心深处的一根松动的弦发出微弱的声响。我明白，那是名为“羁绊”的弦。

024.
我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是外祖父，但是本来就没见过几次面，给我一种萍水相逢的错觉。“我……贵安……我是安洁莉卡……”我磕磕巴巴生硬地打了声招呼。
“安洁，很高兴见到你，你长高了。当你还在摇篮里的时候，我就去看过你，当时你只有这么大。”布鲁斯在胸前比划出一个抱孩子的动作，示意那时我还在襁褓之中。
“抱歉……你见过小时候的我……？”我在脑海里搜索这十几年的记忆，却觉得并没有见过几次布鲁斯。他耸耸肩，爽朗地笑了两三声，“我一般忙于处理研究院的事情，偶尔回去看看你母亲和你。只是怕打搅到你，所以一般不露面，站在别的地方看几眼我的外孙女就好了。”
这个理由竟然让我无言以对，好在罗莎清了清嗓子暗中帮我解了围，“布鲁斯教授，我理解您想和外孙女叙旧的心情，但是公务在身，我必须先解决大陆管理庭的事情。”
“好，请坐。”布鲁斯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几张椅子，我拉过其中一张坐在罗莎右边，休伯特坐在她左边，我突然觉得这有一种庭审的气氛，只是哪一方究竟是对的呢？
罗莎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颇有威严地开口，“布鲁斯教授，大陆管理庭有权对您的实验进行干涉。根据管理法典总章第二十四条，任何物种不得借用任何对象以任何形式献祭。如果再继续这项实验，大陆管理庭的七大天使将会有权制裁您。”
我盯着布鲁斯的表情，希望他做出一些辩解，他却泰然自若地开口：“罗莎小姐，我理解大陆管理庭想维护大陆的决心，但梅、弗兰克和菲比都是自愿的。事实上，我并没有进行所谓的复活仪式，只是研究一系列能够让人变强大的强力剂，在双胞胎身上效果很不错。”
布鲁斯随即从桌上拿起一份档案递给罗莎，我凑过去浏览了一番。档案编写得很全面，每一天的试剂量以及不良反应都标注地清清楚楚，此外还有周期性的全面体检。如果布鲁斯真的在隐瞒大陆管理庭，整个档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外祖父，真的是这样的吗？”此话一说出，我便觉得气氛不对劲：休伯特面无表情地看向我，布鲁斯则微笑着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安洁，你如果愿意，可以在我这里留宿几天。正好梅的房间里还有一张空床，她比你小一岁，算是你的妹妹了。”布鲁斯温柔地望着我，但那种亲情，让我感觉到一丝强迫的口吻。安洁莉卡，为什么你会对亲情产生怀疑？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布鲁斯教授。之后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处理一下安洁父亲，也就是我老师的事情。”休伯特悄悄给我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我立马理解了这是休伯特找的一个借口，但提到父亲，我不免泛起一阵失落之情。
布鲁斯依然保持着微笑，将眼睛向上推了推，“那好吧，安洁有紧急事情，下次一定要来我这里做做客呀，顺便，过多的保护可能会抑制你成长。”
“那么安洁，我希望你能够回避一下，有些机密事情不能让非直接事件人知道，所以你能够出去在外面的长凳上休息一下吗？”罗莎此刻严肃的神情让我无法违抗她的请求，我点点头然后推开办公室的门。

啊这，我写这么久才发现有个巨大的漏洞，现在改maybe还来得及。往后剧情可能会很牵强，给大家道个歉。saddddd。

写不出啥依旧要周更的屑作者。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机器，剧情漏洞什么的再想想吧。唉。

026.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无比凝重。
罗莎将肘部搁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双手交叉置于膝盖上，扬起一抹笑容，“现在安洁莉卡走了，你可以说了。”
布鲁斯眯起双眼打量着罗莎，从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透出凛冽的目光，“罗莎小姐，大陆管理庭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的行为违反了管理法典？就算现在把三个孩子叫来，他们怎么向你证明呢？”
“布鲁斯教授，虽然大陆管理庭秉承着尽可能公正的原则，但这不代表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罗莎一如既往保持着微笑，布鲁斯的挑衅似乎没有对她产生半点作用。
“哈哈。”布鲁斯拍了拍手，夸张地开怀大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趣了吗？我一个老人看来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休伯特在边上全程目睹两人针锋相对，明明都是表面上微笑着，暗地里却向对方施加无形的压力。
“布鲁斯教授，请不要岔开话题，你我都清楚献祭的危险性。”罗莎冷冷地提醒。
“哦？是吗？比起不岔开话题，你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小骑士，让他不要走神？”布鲁斯故意加重了小骑士这个称谓。
休伯特的身子明显地一颤。
“布鲁斯教授，我的身份与你无关。安洁莉卡是你的孙女，也是她父亲托付给我的对象，我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布鲁斯拿起桌上一支钢笔在手中把玩，然后斜睨休伯特，“真的如此吗，休伯特先生？论血缘，你和安洁莉卡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照看她的保姆算了，可相反的是，她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脉。”
休伯特垂下眼眸，像是默认了布鲁斯尖酸的话。
“休伯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纸包不住火。”
罗莎微微皱起了眉头，有的事情说出来，还不是时候。“对不起，布鲁斯教授，休伯特现在是大陆管理庭的实习职员，我是他的导师，你还没有资格评论他。”
布鲁斯立马恢复了老练的笑容，并笑了两声，“哈哈，你误解了，罗莎小姐。我并不想评价一个可怜家族的骑士，我只是在给他们家族的小骑士一点告诫而已。”
语言看似充满诚恳，却暗含讽刺。
罗莎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布鲁斯教授，看来这次的谈判没有什么结果，我会如实向大陆管理庭汇报的。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这次见面就告一段落，回见。”
“呵呵，请回吧，二位。”布鲁斯走到门口，伸手欠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休伯特经过布鲁斯身边时，藏在身体左侧的拳头悄悄握紧，这个动作却被后者捕捉地清清楚楚。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布鲁斯的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安洁莉卡，你交了个有趣的朋友，但是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还会信任休伯特吗？他瞒着你自己身世的那么多事情，以及……他可以说是……间接造成你父母双亡的罪魁祸首呀……”

027.
“安洁莉卡，我们准备返程。”
我和梅聊得正欢的时候，罗莎突然走出办公室，快步来到我的身边。
“嗯，好的。”我点了点头，然后抱歉地看向坐在长凳上乖巧的梅，“对不起，我先走了，有空我一定会来玩的。”
“嗯嗯，实在来不了可以写信让信使送来。”梅对我露出一个微笑，起身走进布鲁斯教授的办公室。
我跟在休伯特身边问道：“休伯特，谈话怎么样？”
“嗯……还没有结果……”他意味深长地回答我，迟疑的语气让我觉得和布鲁斯之间的谈话似乎发生了什么冲突。“不太好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算太差。”罗莎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却充满坚毅，“但我会想办法让他放弃的。”
我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休伯特，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又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我总觉得休伯特隐隐约约有什么难言之隐。
离开塞勒涅研究院，罗莎朝着与来时不同的方向走去。“罗莎，我们要去哪里？”我好奇地问道，像罗莎这样严谨的人是不会不认识路的。
“顺路去见一个老朋友，麻烦安洁你跟我们跑一趟了。”罗莎微笑道，脸上还是第一次与我相见时的笑容，让我看到就很安心。
我以为罗莎的老朋友会和她一样成熟稳重，直到我和休伯特并排站在墓园的外侧，隔着铁栏杆注视着罗莎，我才意识到我想错了。
“罗莎……的老朋友……去世了……？”我小声地向休伯特寻求答案。他给我递来一束勿忘草，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你还是去问问她吧。”
我有点不放心休伯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说道：“那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别走，好吗？”
一个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绽开，接着他摸了摸我的头，我感受到他那吸血鬼的冰凉体温，“哈哈，没事啦，安洁。我是大人，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先安心过去吧。”
我捧着那束勿忘草跑到罗莎身边，她并没有转头看我，只是静静地凝视眼前的一座墓碑，上面刻着一个简单的名字——萨莉。
“罗莎……”我轻轻将那束勿忘草放在墓碑前，然后呼唤罗莎。得知罗莎的老朋友已经逝去，面对冰冷的墓碑，我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那场刻在脑海深处的大火，那条地下狭窄压抑的暗道，那种空气中泥土干燥的清香……他们是不是也在某个无名墓园里，静静地长眠于地下呢？
悲伤如海水，无穷无尽地朝我涌来。
“安洁，谢谢。还有，请原谅我骗了你。”罗莎莫名其妙的道歉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强忍着悲伤对上罗莎的视线——那只完好无损的左眼也看着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大概是因为想哭吧。
“安洁，你想知道这是谁吗？”
“呃……可以吗……？”我害怕再提起她逝去的朋友会让罗莎回忆起悲伤的过去。
“这里埋葬的，是曾经的我。萨莉，这是我原来的名字。”

发点存货，不然屯的太多我像个仓鼠（？）。

028.
“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安洁。”罗莎的语气如此淡然，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个童话。
“我是美杜莎种族的孩子，从小我生活在我们种族最核心的村落里。我们族人的能力是能够通过眼睛石化敌人，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能够夺走对方的生命。
“可这样的能力被无数种族窥探，他们猎杀我的族人，将族人的眼球按在盾牌上作为战斗中的武器。虽然不能够完全石化敌人，但可以暂时僵化对方的行动能力。
直到有一天，我的村落遭受了其他种族的大规模屠杀。那个时候我还年幼，只记得村落被火光笼罩。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在临终前将美杜莎的意志传达给我，我被迫继承美杜莎的意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罗莎，她身上的成熟和稳重让我经常忽略她只有二十一岁。原来罗莎温柔的背后，弥漫着这样压抑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悲伤，是罗莎故事中的悲伤。
“获得强大的能力，就意味着付出相对应的代价。由于我不能很好地控制石化的能力，导致总是不小心石化身边的物体，甚至到后来，我石化了任务中的追捕对象。”
“看着已经僵硬失去生命的石人，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样的能力，不能伤及无辜。我不知道怎么做，不明白怎么控制这样的能力。”
“为了不伤及无辜，我别无选择，只能毁掉一只眼睛，这样我就不会再伤害他人。我的能力也流失了八成，现在的能力只能使敌人暂时僵化。”
我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罗莎，却觉得我自己可笑。讲述故事的人还没开始流泪，反倒听故事的人先一步哭泣。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人总要向前看。过去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牢笼，它束缚住了萨莉，却无法束缚罗莎。”罗莎拍了拍我的肩膀，“管理庭为我定制的义眼差不多完成了，到时候戴上就行了，而且我早已习惯独眼的生活，别担心。”
为了表示安抚，我主动拉住罗莎的手，她愣了一下，随即也牵住我。我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给她带去一些慰藉。
“回去吧，安洁，谢谢你愿意陪我。”罗莎带着我走出墓园，休伯特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似乎是在警戒四周。
我来到他身边，仰头打量他的侧颜。我很少见到长发的男性，就算是学校里的男生，也不允许留长发。长发在洗头的时候对于我来说很麻烦，为此我最长的头发也只是披肩而已。
休伯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侧过头来问：“我怎么了吗？”
“嗯……因为你好看！”我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不分场合没大没小地开了个玩笑。
休伯特看我的眼神顿时从疑惑变成诧异，他眨了眨眼睛，接着有些懵地继续问：“艾德蒙是不是背着我教了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一脸疑惑，“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罗莎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说：“休伯特，你误解了，安洁可能只是开玩笑，不然气氛太压抑了。”
休伯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此时跟随他俩远墓园的我，还不知道背后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029.
有的时候怀疑我不是奇美拉，而是树袋熊。
坐在汽车驾驶位的后面，我已经第三次忍住困意，不让自己的脑袋磕在左手边的窗户上。罗莎抬头朝后视镜上扫了一眼，说道：“安洁，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好……好的……”我下意识瞄了一下后视镜里专注驾驶的休伯特，他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快到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可以吗？”
罗莎点点头，“没问题，你休息好了。”
银色披肩发的少女靠在车窗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小时候像这样坐在车上，还是母亲开着私家车，和鲜少出门的父亲一起带着她，去郊外的田野上找个树荫底下野餐。可突如其来的打击过于沉重，让这样一个少女不知道如何面对。
“她睡着了。”罗莎简短地对休伯特说。
休伯特平视着车窗前方，语气极其平缓，“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告诉她你的事情。”
“早晚都要知道的，而且看她的样子也很好奇我的眼睛吧。”
休伯特没有回答，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安洁莉卡睡着后，沉重地开口，“本来老师应该可以活下来的，可是他觉得那是他无法逃避的命运。”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赶过去，或许老师和师母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安洁也……”
“休伯特，”罗莎严肃地制止休伯特继续往下说，“你要明白，即使你及时赶过去，三个人也无法阻止那么多吸血鬼。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和无力，我们必须尊重你老师的抉择。而且，过去已经成定局了，不是吗？”
休伯特陷入了沉思。之后，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都没有再提任何一句有关安洁莉卡的话题。
“安洁！安洁莉卡！”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遥远却又熟悉。
“怎么啦——？！”我猛地从后座位上弹起，将摇醒我的罗莎吓了一跳。她替我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说道：“我们到家了。”
家，这个词让我感受到一股久违的亲切感。
我跳下车，奔向城堡建筑的大门口。薇尔薇特和艾德蒙站在那里，等待着我们。
“薇尔薇特！”
我冲过去给了薇尔薇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轻拍我的后背。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觉得离开了几天再见面，这样的问候是值得的。
“哎呀，小姑娘这么热情，不如也给我个抱抱。”艾德蒙在旁边抱着臂，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滚吧艾德蒙。”休伯特这句话把我吓一跳，我难以想象平时那么优雅的休伯特，竟然会蹦出这么不符合他气质的话。我抬头看着休伯特一脸严肃并且瞪了一眼艾德蒙，好像随时会把他吃了一样。
“诶嘿。”艾德蒙眨眨眼，也跟着说出一句让我惊诧的语气词，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没有睡醒。
薇尔薇特无视了眼前的情况，丢给他们一句话，“你们俩要闹一边去，我有正事。”
我知道下一句话肯定和我有关，于是将目光转向薇尔薇特，同时心里开始惴惴不安。我并不讨厌薇尔薇特，甚至有些敬仰她身为一个吸血鬼却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来研究关于血液方面的知识。但我明白身为一个实验员或是医者，她总会告诉我事情最客观的一方面。我害怕，害怕那最客观的方面会是最悲观的方面。
薇尔薇特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说：“安洁莉卡，我有个好消息需要告诉你。”

一个单身美女医疗博士，为缓解科研压力写了一些文字，有兴趣可以加她一起交流合作。

过年啦，新年快乐。
感谢一路以来陪伴《奇美拉》的各位。
《奇美拉》到现在没鸽算是个……奇迹吧。
也许我不像个合格的作者，不太会吸引读者什么的，发完一篇就溜走了。
然后所表达的故事也像个流水账，想到啥就写啥，节奏老快了。
嗯，还需要加油啊。
过年就少说点丧气话，顺便新年这几天可能会更得勤快一点。
如果有默默支持的小可爱欢迎留个评论啥的。
就这样，新年快乐呀。

030.
我一时语塞，“呃……什么消息……？”
“好消息，跟我来。”薇尔薇特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同样冰冷无比。我看了一眼艾德蒙和休伯特，两个人似乎在眉来眼去传递什么，不过我猜测大概是艾德蒙用了自己的能力，使得两人不需要开口就可以交流。
我跟着薇尔薇特来到她的实验室，她关掉了几盏日光灯，让白色的实验室显得不那么刺眼。
“把手伸出来。”薇尔薇特简明扼要地发出指令。
我乖乖地伸出了手，然后突然尴尬住：我和她同时注意到，我的手指还是有些轻微的抖动。
薇尔薇特打开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在上面夹的纸上边写边说，“我相信你是放松的状态，最近药是不是减量？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或者新的副作用？”
“没有，就是和平常吃药一样。”我老实交代。
“嗯。”薇尔薇特飞快地写下几行字，然后将一张类似化验单的东西递给我，“请原谅我在你刚来的时候抽了点你的血，我必须检查一下血常规。”
“没事没事，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只是瞥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就感到头疼，于是干脆直接问薇尔薇特。
她捋了捋自己的白色长发，然后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安洁莉卡，我分析了你的血液，那只海妖的血并没有影响你的身体构造或是细胞分子。”
薇尔薇特提到的那只海妖让我的脸噌地一下变红了，我几乎快忘记了那个无辜的海妖和我二分之一的吸血鬼血统。然后就像是毫无征兆的，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母。父亲的忧伤，母亲的无奈，我不能忘记……不能因为有了休伯特、罗莎、薇尔薇特和艾德蒙就忘记了我的家人……曾经温馨的家庭……为什么我会感到越来越陌生了？
我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同时好像有谁在慢慢抽走我胸腔内的空气。我挣扎着找到离薇尔薇特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接着趴在了实验桌上。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我断断续续告诉薇尔薇特，然后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害怕心脏会跳出来，握成拳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薇尔薇特拍了拍我的背，起身给我到了杯水，“喝点水吧，然后深呼吸。”
我接过水杯艰难地喝了几口水，继而又趴在桌子上，费力地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我是安洁莉卡，我不能忘记父母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还有我身为奇美拉的身份。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等到那些杂念逐渐消退了一些，我抬起头：“我好点了，可以继续了吗？”其实我并没有多好，只是不想让薇尔薇特等太久。
她也许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于是说道：“算了，我可不像艾德蒙强人所难，你先休息一阵子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好的……”虽然这么说说，但我还是感觉局促不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着我必须和薇尔薇特谈下去，但不是她施加给我的，而是……我自己。
我小心翼翼看向她，薇尔薇特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开。于是我起身，一步步走到门前，甚是煎熬。背后响起薇尔薇特的声音，“安洁莉卡，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没有海妖那部分基因可以降低基因间排斥的几率。你仍是吸血鬼、狼人和人类的结合体，宽泛称为奇美拉——因为要找到身上拥有四种DNA的生物实在太少了。”

031.
我几乎是飞奔着来到花园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但就是觉得跑起来才安心一点。我找到之前在罗莎面前第一次展示虚无化的那张长凳，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坐下。
外面的阳光不错，休伯特、罗莎和艾德蒙估计在各忙各的，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可能不大合适。我深吸一口气，感到空气进入肺部，再被缓缓吐出。我的心脏还在身体里跳动着，这给我带来莫名的安慰。
奇美拉……到现在我还是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它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为什么父母这十几年来从不告诉我真相？也许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父母在那个夜晚，就不会离我而去……
“打扰了，你知道罗莎在哪里吗？”
陌生的声音打破我的胡思乱想，我睁眼看见一个陌生的女性赫然站在我面前：一头黑色的短发配齐刘海，紫色的眼睛里透着老练，一身整洁的黑色正装，胸前挂着印有照片的工作牌。
“呃……不太清楚她在哪个房间，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我谨慎地问，罗莎不是说过，我的事件由她一人负责吗？眼前的这个女性看上去很像大陆管理庭的职员，而且很可能位于罗莎职位之上。
“她之前拜托我找布鲁斯和他手下三个狼人孩子的资料送过去，结果我到了她约定的地方，她却跑了。”短发女性递给我一个档案袋，里面的资料还有些份量，“你帮我给她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我留在原地，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轻巧地离开。罗莎的房间我认识，但是不确定她在不在。我抱着沉甸甸的档案袋一路跑进城堡建筑里，一步两个台阶跑到楼上。
轻轻敲了三下房门，我内心忐忑不安，心想如果罗莎不在我估计就要硬着头皮去找薇尔薇特问问了。所幸的是我听到里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几秒钟后罗莎打开门，看到是我有些惊讶，“安洁莉卡？什么事？”
“刚刚在花园有个黑色短发的人给了我一份档案，说是要转交给你。”我双手将档案袋交给罗莎，她瞥了眼上面我看不懂的图案后说道：“先进来吧。”
我走进罗莎的房间，在她身边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下。她的房间和其他房间布置差不多，看来薇尔薇特和艾德蒙之中的一个，特别喜欢暗红色中掺合点金色的风格。罗莎的那件大陆管理庭制服挂在衣架上，她身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打着领带，我暗暗猜测那也是工作服。说实话，我喜欢这样色彩简简单单的制服。
“所以你已经见过雷米尔了吧？”
“雷米尔？”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那个女性的名字吗？”
“算是吧，不过那是她的代号。”罗莎将档案袋里的资料全部拿出来，翻了翻前面几页，“她是大陆管理庭最高职位的七大天使之一，这七位只是用来自《启示录》里提到的七位天使的名字作为代号。因为大陆管理庭成立之初就是七个天使，正好取了《启示录》里的名字。所以性别什么的，和流传神话里不太一样也不要在意。”
我不经意间挠了挠头，这个动作一定蠢透了，“其实我不太清楚……这可能在我掌握的知识之外。”
罗莎捋了捋自己的卷发，将视线从资料转移至我身上，“米迦勒、加百列、乌列、拉斐尔、拉贵尔、沙利叶和雷米尔。”

奇美拉变态先生为你点了个赞

032.
我感觉这些名字记起来，比学校里那些繁琐的数学公式都难，巨大的信息量让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震惊地盯着罗莎。
罗莎打量着我一下子呆住了的表情，轻笑了几声道：“记不住很正常，我当初入职的时候也花了好久才弄清楚。”
“那他们掌管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他们总不会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吧？”我回想起无论是在电视还是书籍上的上层人员，无一例外都是整天端坐在书桌前，盯着一份又一份报告。
“雷米尔平时在大陆管理庭周边充当信使，在辨别方向以及认路上可是佼佼者。”罗莎言简意赅，然后摊了摊手，“抱歉，安洁。其他多余的信息，出于大陆管理庭的限制，我也不太能透露。”
我其实并不介意，因为我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记七大天使每个人的职责是什么。
“安洁呢？接下来准备干什么？”罗莎一边问我，一边将资料分成几份，整齐地放在桌上便于查阅。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从来到薇尔薇特这里，没有了学习和作业的压力，我突然不知道干什么。就好像忙起来的生活才有意义，空闲安逸的日子会让人感觉到索然无味。
“如果喜欢阅读可以去图书馆，对园艺感兴趣可以去花园，或者想了解些专业方面的知识，我个人推荐薇尔薇特。我觉得你可能比艾德蒙更受欢迎，他在研究这方面只会给薇尔薇特添麻烦。”不知道为什么，从罗莎后半句话中我听出那么一丝八卦的气息，不免笑出了声。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艾德蒙被你这么形容有一点点好笑。”我赶紧控制住笑声，然后朝罗莎挥了挥手，“那么我先离开了！”
稍早一些，安洁莉卡离开实验室的几分钟后。
“所以说，你还是编个辫子吧。实在不会，你让那小姑娘给你编好了。”艾德蒙边推开实验室的门，边扭头向身后的休伯特打趣道，后者瞥了一眼他，脸上写满了不屑。
“薇尔薇特，找我们什么事？”休伯特问道。
“等下说。”薇尔薇特捏起一张纸，上面写的内容对着自己，似乎是在等恰当的时机给休伯特，“首先回答我，我能把你当作安洁的监护人吗？”
“呃……啊？”休伯特没想到会被薇尔薇特反问，一时间愣在原地。背后的艾德蒙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说，小姑娘那么亲你，你认她当妹妹也不过分吧？”
“闭嘴，你碍着我谈正事了。”休伯特皱起了眉头。
艾德蒙知趣地不在说话，脸上却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等待休伯特的答案。
“老师他……安洁她父亲……定下计划的时候，将她托付给我。按道理来说，你可以把我当作她的监护人。”休伯特郑重其事地回答。
“那么，你看看这个。”薇尔薇特将手里的纸递给休伯特，“虽然我不太擅长心理学专业，有些基本概念还是有数的。”
休伯特接过纸稍微扫了两眼，继而皱起了眉头，“惊恐发作是……？”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突然强烈的不适感，胸闷喘不过气，大概十五分钟后一切变得正常。”薇尔薇特解释道。
休伯特将纸放在桌上，抱着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走不出来啊……正常人遭遇这些都会被打击，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所以你不决定帮一把你的妹妹吗？”一旁默不作声的艾德蒙打破这份沉重。
“我会的……但有的事情……我不知道需不需要澄清……”休伯特没怎么注意艾德蒙的话，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所以你已经承认她是你的妹妹了，对吗？”
“走开！”

又看了遍一楼，感觉埋下了很大的伏笔

留着六月份看（什么鬼x

我看到好几章都不见了，重发一下。这是004。

019.

020.

025.

真的高产都快一周了，我的第二章还没写完

把你顶上去

033.
不见了我重发。

034.
我不知道我要待在这个城堡建筑里多久。
能够活动的范围有那么大一个城堡加上花园，条件也很好，柔软舒服的床铺，收藏众多的图书馆，繁花似锦的花园，还有那几个我身边保护我的人。我却有时觉得，偌大的建筑犹如一个无形的囚笼将我罩住，我犹如那只被困的笼中之鸟。
这几天我习惯待在图书馆，阅读一些关于吸血鬼的书籍。薇尔薇特跟我说可以随便浏览，只要不把书角弄折就行。
在读书时我总有一些杂念，如果没有那些不堪回首的悲剧发生，我会不会还捧着厚厚的、写的安洁莉卡名字的教科书，和同学一起听老师授课。但人生没有如果这一说法，时间不能倒流。这样的经历会越来越糟糕吗？等待我的，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比失去父母还沉重的悲剧？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丢下手中的书就向花园跑去。每当我不开心时，去花园散步是我的首选。我总不能一直依赖药物，我已经十七岁了，必须靠自己回归正规，就像我总不能一直依赖父母，何况父母……父母……
但是我这样一直懦弱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坚强起来呢？有时我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和唯唯诺诺，是这该死的精神疾病吗？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我算不算精神问题，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离开药物的我，每天止不住胡思乱想。
被大家保护着，却还是忧心忡忡。有休伯特接我，有薇尔薇特的检查，有罗莎的负责到底，有艾德蒙的住所庇护，一直索取的我从来没有付出过。
我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最该死的难道不就是我吗？是我这个混合了吸血鬼、狼人和人类基因的奇美拉。
我边思考边木讷地停住脚步，一阵疾跑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感受着空气进入我的肺部再被缓缓吐出。深呼吸能够让我暂时摒弃杂念，我的目光聚焦到花园长凳上坐着一个深蓝色的熟悉身影——是休伯特。我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向他靠近。不是说吸血鬼听觉很灵敏吗？为什么我一步步朝休伯特走去，他却听不见？
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腾。
我离他的距离大概只有五米左右，我计划蹲着从后面吓他一跳。猫着腰挪带他身后，那一头深蓝色长发真的令我羡慕极了。
“嘿，休伯特！”
我从他左后方站起大声地吓他，然后拍了他的右肩膀上。可由于突然站起的重心不稳，我差点整个脸杵在他肩膀上，幸好有长凳的靠背拦着我，不然我又像上次过河那样羞耻地尴尬了。
休伯特回头看了看我，露出一个浅笑，似乎早已知道我的调皮捣蛋，“是安洁呀。”
我感到有些生气，便装作气鼓鼓地叉腰，“你怎么一点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其实……吸血鬼的听觉范围是很广的，我知道你在我身后。”休伯特对我眨了眨眼。
好啊，我竟然被反套路了，我突然有种想把休伯特的头发全部编成脏辫的想法。
“你……你竟敢套路我！”我抓住休伯特的衣领用力摇晃了几下，他连忙摆手说道：“安洁安洁，哈哈，我错了，别摇了。”
虽然有些小生气，我还是停了手。毕竟不能没大没小，基本的礼貌应该做到。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在休伯特身边坐下。

035.
“发生什么事了？你感觉怎么样？”他侧头问道，显然是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靠在椅背上，随意晃着双腿回答：“瞎想呗，不吃药就会胡思乱想。”
“你要是想不开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讲讲。”
我沉思片刻，其实我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没有事情说，而是杂七杂八的事情让我不知从何开始。于是我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告诉他，“我要向你道歉。”
“道……道歉？”休伯特一脸惊讶。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嗯，对的，我不该有事没事过来吓你。”
“这有什么，偶尔调皮没有关系的。”休伯特仰起头来凝视着头顶茂密的大树枝叶，表情一下子变得惆怅起来，“唉……其实应该我向你道歉。”
那时候的我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想向我道歉的话——”我拉长声音，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休伯特则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你给我编个麻花辫吧！！”
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转为慌张，我伸手过去抓住他耳边的一小撮头发。休伯特见拗不过这个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的女孩，于是也就任了她，只不过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我自己头发的长度编不了好看的麻花辫，但在学校里经常用别的女生头发来编辫子。给男生编麻花辫还真是第一次，我的兴致全在休伯特头发上，全然不顾他脸上的无奈。
当我编到最后捏住发稍前端的时候，突然发现没有皮筋，“我口袋里好像没有皮筋耶……”在以前，我会在校服的口袋里放几个橡皮筋用来练习，可换了身上这件外套我都没注意这个问题。
最后寄希望于自己的上衣口袋，我伸手进去摸了摸发现依然没有，捏住休伯特头发的手也稍微松开。见此机会，休伯特一个抽身从长凳上站起来，麻花辫也从我手中滑落。
“喂，休伯特！！”我也站起来，双手叉腰，不开心地对他说，“我缺个皮筋就完成了！”
他冲我眨了眨眼，然后转身就朝城堡建筑里头跑。我当然不能让他溜走，于是我追了上去。
花园和城堡建筑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远的。每当眼看我要追上休伯特，他稍微一加速又把我甩在身后，留下我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喘几口气。
我自知肯定追不上他，于是用激将法对停在原地的他喊道：“休伯特，你一定是故意的！！吸血鬼哪有你跑这么慢的？！”
“我在照顾你呀，安洁，我已经放慢速度了。”休伯特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我被他的话噎住，甚至有种逮到休伯特就把他头发全部编成脏辫的想法。
毕竟我只有一半吸血鬼基因，绝对跟不上休伯特的速度。进了城堡建筑后只能跑跑停停，刚刚一阵狂奔消耗了我绝大部分的体力。我也不顾上什么淑不淑女的形象，直接抱膝坐在了地上。
左手边的门咔嚓一声打开，吓了我一跳，艾德蒙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气氛诡异的两人，愣了几秒后又恢复平常的笑容道：“你俩在干什么呢？”
我和休伯特同时把目光投向他，艾德蒙瞥了眼休伯特，眉毛一挑，“你自己偷偷学编辫子了？”
我一阵心虚。休伯特倒非常自然地捏起那股麻花辫仔细端详，由于没有皮筋，麻花辫已经开始松散，“艾德蒙，我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别装了，一定是小姑娘帮你编的吧。”艾德蒙抱着臂，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看见休伯特皱起了眉头，“还有安洁，别坐地上。”
突然被点名我差点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嗯……？！嗯嗯，好的。”
艾德蒙甩了甩手上一张写着字的纸，然后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对了，安洁，你要是喜欢编辫子，建议给休伯特多来几股。”
门在艾德蒙身后关上，留下我和休伯特面面相觑，一时间十分尴尬。休伯特将视线移向那扇门，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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