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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凡间事》[第2页] |
| 作者:逆流小呆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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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回来了。” 佟念月换下夜行衣，对着里屋喊了一句，她如释重负般倚在榻上，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想到竟遇见那夜的男子了……” 江晟探头看向她，蹙了蹙眉：“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告诉我他叫季楚，并且提醒我赶快对林冠华下手。”她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虽然我感觉他怪怪的。” “哪里怪？” “说不上来，好像……太过亲切了。”佟念月摇摇头，思索着些什么，“感觉是在故意向我套近乎，但我不清楚他的目的。” “咚、咚、咚——” 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随后进来的是管家。 “少爷，林大人来了。” “这么快？”佟念月与江晟相视一眼，肯定了彼此的想法。 这是刚醒就赶来了吧？果然还是怕死啊。 “让他进来。” 佟念月转身向屏风后面走去，说道：“我先躲一下。” 就在她躲好的一刹那，管家便带着林冠华走了进来。 “江晟！你——”林冠华一进屋就怒气冲冲地质问，躲起来的佟念月差点没憋住笑。 江晟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问：“林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别给我装！”他用力将纸拍在桌子上，诘责道，“这是你干的，对吧？” 江晟轻轻拿起那张纸，抚了抚上面的褶皱，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却淡然如水：“哦？看来林大人遭到了威胁呢。” 看着他这个样子，林冠华怒极反笑，环抱双臂，气急败坏地问：“就这么一颗珠子，值得你下此毒手？你就不怕我上报官府？！”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呢？您就是上报官府，恐怕也只有费心劳神了。” 噗嗤—— 佟念月心里默默笑出了声，没想到表面正直的江晟，扯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好好好，你爹是大理寺卿，我弄不过他，我认输，这总行了吧？！” 林冠华在身上摸索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悔地一拍脑袋，忙说道：“明日傍晚，让你的人来我府上，我亲自把浮生宝珠给你。” “若我再过不了安生日子，你也别想好过！” 林冠华一挥衣袖作势要走，可最后这句话却引起了江晟的注意。 “等等——” 江晟抬手叫住了他，疑惑道：“你是说你还从未对我动过手？” “呵。”林冠华冷哼一声，不屑地回答，“这破珠子还不值得我下血本。” 说罢，他便夺门而出。 佟念月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半张着嘴，似乎很是震惊，口中喃喃道：“他说……他没动过手？” “那昨晚是谁？！” 江晟在脑海中将所有的选项都排除了一遍，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季楚？想让我与林冠华结仇，好一出戏啊。” “盯紧林冠华，某些人要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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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翌日傍晚。 “老爷。” “嗯。”林冠华跨过门槛走进屋中，平淡地应了一声，随后拍了拍仆役的肩，道，“待会儿江府的人来，不用通传，直接让他进。” “是。” 佟念月站在林府旁的巷子里，探出头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和江晟已经跟踪林冠华一整天了，这期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如同往日一样处理公事，直至现在回到府中。 看来是时候了。 她大摇大摆地从巷子中走出来，到了林府仆役的面前，开门见山地拿出江府令牌。 那仆役果然懂事，弯下腰客气道：“您跟小的来。” 他领着佟念月走进林冠华的书房后，便离开了，临走时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林冠华此时正背对着她，在箱子里翻找着东西。 等他找到那个精致的匣子，转过身来时，看到的是个女子，不禁惊问：“从未听说江晟府上还有这么一位姑娘，他这么相信你？” “多嘴。”佟念月毫不客气地怼道，一把将他放到桌上的匣子拿了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一颗熠熠生光的宝珠静静躺在里面。 “看看，没问题吧？”林冠华可是万般不愿再与这东西沾上关系，赶紧挥了挥手，“赶快回去复命，你们江府的人以后一个都别来了。” 佟念月将匣子合上，比划着作了个揖，坏笑道：“那就祝林大人万事顺意了。” “快走吧快走吧。” 她心满意足地掂着匣子，大步迈出了林府。 还没等她走出多远，一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季楚？”佟念月看清来人，立刻开口问道，“怎么又是你。” “佟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季楚从阴暗处走出来，脸上挂着的还是那副笑容，“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闻言，佟念月立刻将匣子藏到背后。 “是浮生宝珠，对吗？”虽是问句，可他的语气却没有一点疑惑的意思，“你们天庭的宝贝？” “你果然是魔族中人！” 佟念月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他这么赤裸裸地将自己的来意表达出来，必不可能轻松地放自己回去。 别说在这里，就算是在无人之境，以她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从魔族手中逃出来。 “别慌，我是来表达善意的。”季楚仿佛开玩笑般说出了这句匪夷所思的话，“若我告诉你，你手上的东西是赝品，你又该如何呢？” “赝品？！” 佟念月震惊地打开匣子，仔细地查看着。 但其实她根本不懂什么真假，宝珠一直是长老看管，她上哪见过？ “不可能！别说大话了——”她强装镇定，开始盘算着该怎么逃离。 季楚早已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脸上浮现出好看的笑容，可在佟念月看来，这不过是风雨将至的征兆罢了。 “真正的浮生宝珠在我手里，我替你指条明路。”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张口便道，“怡兰，我在这里等你，只许你一人来，否则你们天庭就别想再见到它了。” “你做梦！”佟念月将匣子收进袖中，飞速窜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季楚冲自己身后招了招手，只轻声说了一句：“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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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江晟！” 佟念月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门，慌张地拿出匣子打开：“你快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浮生宝珠？！” 江晟见她这副样子，丝毫不敢怠慢，忙接了过来，谁知越看眉头越皱。 “这是林冠华亲手交给你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口中喃喃道，“不对，这不是。” 浮生宝珠原是承载和转化的器具，其中蕴含的灵气足够运转起天庭的需求，这才凸显出它的珍贵。 可现在，他完全不能从中感受到任何一丝灵气。 “那就坏了。”佟念月拉起江晟就往外面跑，边跑边解释道，“方才我遇到了季楚，他承认他是魔族中人，还说真正的宝珠在他手上。” “得快点回天庭，不然让他们追上……” 府外，所有的仆役都已被施了幻术，纷纷倒下。 “……就跑不掉了。”佟念月看着一群魔族人将他们堵在院中，两人随着他们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已经跑不掉了。”季楚站在最前面，宛若居高临下般盯着两人，“你们将会和林冠华落得同一个下场——死。” 佟念月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发问的声音明显颤抖：“怎、怎么办，江晟？” “眼下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只能想办法先回天庭。”江晟也犯了愁，自己这边只有两人，而对面是数不清的魔族敌军，论硬实力只有等死的份。 季楚似乎不愿再等下去，开口道：“上。” 瞬间，后面的一群魔族人直接冲了上去。 “住手！” 奕彬不知为何并没有中幻术，而是突兀地跑出来，挡在他们面前。 “别去——” 江晟着急想要去拉他，可一阵耀眼的紫光闪过，他们面前竟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 “这、这……”佟念月震惊地向前伸手，在触碰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快速收了回去。 这层保护竟格外有力，将其他人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季楚走到众人面前，一挥手，屏障便碎裂了。 “唔……”奕彬跟着倒下，跌到季楚腿边。 江晟还没来得及将他抱起来，季楚先行一步，一只手拉起奕彬，低声嘀咕着：“有趣，竟然是我魔族的孩子。” “有天赋，只可惜，还太嫩了点。” 说罢，便将他扔到了身后。 “你！”江晟怒目而视，说着便要上前和他们扭打起来，却被佟念月拦住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佟念月一手攥着月老的信物，暗暗道：“寻常法子恐怕不行了，只有……” 她用力将瓶子摔在两人中间，登时一股浓郁的灵气喷涌而出，将他们环绕。 “快帮我再建一个屏障！” 江晟没有犹豫，在方才奕彬施法的地方，重新建起了一层，比之前的更加牢固。 季楚看着佟念月将周遭的灵气运转为灵力，硬生生在面前搭起了一个通往天庭的裂缝，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任何动作。 佟念月费尽力气终于将其建好，猛喘了几口粗气，赶忙道：“江晟，跟我走！” 可江晟看着躺在地上的奕彬，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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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佟念月见江晟这个反应，当场急了。 “别犯糊涂！现下能保住咱们自己都已是不容易，奕彬的事以后再说——” “你先走。”江晟一句话将她打断，他执意留在此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开启这裂缝的代价巨大，佟念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渐渐流逝，愈来愈弱。 情急之下，她一掌击在江晟颈处，将他击晕，拖着他进了通道。 她看着像是故意暂停攻击的季楚等人，咬着牙狠狠说道：“季楚！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关闭了裂缝。 另一头，天庭突然灵气巨变，江晟和佟念月再次出现在这久违的地方。 由于灵力消耗巨大，佟念月已经快撑不住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路过仙仆的衣角，吩咐道： “快去找、长老……” 话音未落，她便缓缓倒下。 —————————————— 佟念月醒来时，身旁只有月老一人。 月老见她转醒，又气又心疼地责怪道：“该说你什么好？竟敢用禁术，能活着回来算你命大。” 她扶着还晕晕沉沉的头坐起身，第一句话便问道：“……江晟呢？他回来了吗？”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别人呢？”月老根本没搭她的茬，自顾自地说着，“老夫教你禁术，是留着保你命的，谁让你给那倔小子用了？” “把自己体内的灵力用得一干二净，一定是让他耽搁了吧？”月老语气里满是埋怨，可听起来却成了关心，“老夫一定得找那父子俩讨个说法。” “哎等等等——”佟念月眼瞅着他要走，赶忙开口叫住，“说法以后再讨，我就想知道，江晟怎么样了？” 月老“哼”了一声，把胡子都吹了起来：“他不过是晕了而已，早就醒了，在长老宫汇报情况呢。” 闻言，她立刻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我也要去。” “不行！”月老一把将她按住，“身体没恢复好之前，哪都不许去！” “可我有要事……” 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长老和江晟缓缓走入，纵使神色掩饰得很好，但佟念月依旧从中看出了几分严肃。 也是，魔族已有许久未曾出现，此番卷土重来，竟将天庭耍得团团转。 长老走到佟念月身旁，语气温和地关切道：“念月可否感觉哪里有不适？” 她刚想回答，却被月老强硬地打断了：“哪里都不适。” “你别……”佟念月刚想让他少说两句，可想到他这样都是为了自己，最后还是噤声了。 长老叹了口气，显露出了些许愁容：“是天庭大意了，本想着有江晟在，保你二人周全应是没问题，谁成想竟被逼到如此境地。” “灵力珍贵，怕是不能尽快恢复，难为你了。” 他取出一件宝物，放到佟念月面前，解释道：“这璎珞项圈能帮你汲取灵气，运转灵力入体，便当作补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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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饶是见多识广的月老，看到这件宝物，都有一瞬间的停滞，足以证明它有多珍贵。 “这东西……长老您还是收回吧。”佟念月不敢收下，忙拒绝道，“这点灵力不算什么。” 长老越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其戴在她的脖子上。 她低头一看，只见那串雕刻精致的璎珞下，悬挂着一颗小巧的明珠，手放上去，立刻便能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暖流进入体内。 她不再推辞，行礼道：“多谢长老。” “不必多礼，此番你们能够顺利回来，已经为天庭提供了宝贵的情报，理当论功行赏。” 这些竟然还不够…… 佟念月有些惶恐地攥紧了拳，心里暗暗嘀咕：这浮生宝珠到底有多重要，才值得长老如此煞费苦心？ 怡兰之事，我要不要告知他们…… “怡兰，我在这里等你，只许你一人来。” 季楚的话语回荡在她的脑海里，魔族的据点尚不清楚，这似乎是唯一的突破口。 可……若是打草惊蛇，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多谢长老好意。”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道谢。 江晟似是看出她有些心事，于是便道：“还有些事要商量，就不多留了。” “告辞。”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屋里又恢复了平静。 佟念月低头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突然闷不做声地翻身下床。 “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息吗？” 月老着急地伸手去拦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倔。 可佟念月铁了心要离开，安抚道：“我只是去书阁一趟，很快回来。” 说罢，便小跑着出门了。 刚进书阁，她仿佛早已找好目标一般，直奔着最里层的架子去了。 她从上面取下一本书，上面布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碰过。 佟念月飞快地翻找着些什么，突然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盯着上面的字。 “在干什么？” “啊！”她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合上书页，转身，将书藏到了背后。 来人是江晟。 佟念月磕磕巴巴地发问着：“你、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倒想问问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跑来书阁了？”江晟慢慢地靠近她，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拙劣的掩饰一般。 “我、呃……”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开脱。 江晟俯下身，手伸到佟念月的背后，轻松一拽便将书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这是什么？” 他看着这本描述了凡间所有地区记史的书，挑了挑眉：“你果然有事瞒我。” “我没有……”佟念月苍白地解释着，宛若自己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 江晟拉着她绕过这些书架，寻了桌椅坐下，将书放到她面前：“心虚什么？有心事很正常，我不也瞒着你奕彬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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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没想到佟念月还没问，江晟自己倒先把奕彬的事提起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奕彬……真的是魔族人吗？”她故意撇开话题，将对话绕到了别处。 江晟才不会上当，他微微一笑，不给佟念月隐瞒的机会：“你先说你是怎么回事，我再告诉你。” 她略低着头直视前方，思索了片刻，掩去眼中的忧虑，开口道：“好吧。” “其实，季楚拦住我的时候，曾透露过他在怡兰。” 佟念月翻开面前的书，找到一张地图，她知道江晟不熟悉凡间，替他解释着：“可据我所知，凡间并没有一处叫怡兰的地方。” “所以我怀疑，怡兰可能是某地的古名。” 她又翻了几页，用手指着上面的文字：“果不其然，三百年前这里就叫作怡兰，之后才更名为此。” “所以，这里就是魔族的据点了？”江晟看着这个陌生的地名，他似乎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佟念月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能确定，我不久前才到过这里，并没有见过什么魔族的踪迹。” “这期间短短几月，不可能这么快便藏下如此庞大的魔族敌军。” 江晟沉默了片刻，随后奇怪地抬起头，紧皱着眉头问道：“可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难道是有诈，想要把我们引到错误的地方去？” 佟念月一时语塞，关于季楚唯独只约了她一人这件事，她还是不想告诉任何人。 万一……她知道这样想不好，可如若因为她的胆怯，致使天庭失去了浮生宝珠，她会有多懊悔？ 看来这怡兰，是非去不可了。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佟念月抬起头，迎面对上江晟的目光。 江晟似乎被她眼里的坚定镇住了，愣了一下，随后才道：“你说。” “跟我一同去怡兰，不要告诉任何人。”佟念月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显得有些害怕，但又绝不肯动摇，“咱们先去探探路，待确定无误后再通知天庭，如何？” 先斩后奏，这对于江晟来说是第一次，他明显犹豫了半晌。 “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答应了下来，“好，你想怎么去？” “之前的灵气瓶虽然碎了，但还有一些在我房里，有了它，我们便可以随意去想去的地方。” 佟念月停了一瞬，提醒般地说道：“这次我没有灵力，不能再强行返回，所以此去危险至极，很有可能……”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二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无妨，不过你要答应我，一旦遇到危险定要及时撤离，万不可有任何留恋，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江晟郑重其事地叮嘱着。 佟念月点了点头，答道：“好。” “若能找回奕彬，倒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他释怀般地笑了笑，似乎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奕彬……他确实是魔族人，当初在府门口捡到他时，他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是被人抛下的。” 江晟按照约定，将奕彬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还太小，不懂得隐藏气息，我一眼便看出他与常人不同，后来查阅古籍才确定他是魔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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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江晟说的和佟念月想象的大差不差，她犹豫着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收留他？” “我原想用他当作诱饵将幕后主使引出来，事成之后将他带回天庭处置。”江晟叹了口气，无奈道，“哪料到魔族势力如此庞大，奕彬只能任由他们带走。” “放心吧，同是魔族人，他又什么都不知道，想必季楚也用不着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佟念月对奕彬多少也有点感情，便开口安慰道。 江晟默默点了点头：“但愿吧。” —————————————— 在这里……不对！在那里？ 佟念月绕着整个屋子翻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灵气瓶。 啊！在这里—— 她终于在角落翻出了两个瓶子，里面闪烁的萤光告诉她，这东西还能用。 “咚、咚、咚。”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佟念月立刻将这两个瓶子藏到身上，清了清嗓喊道：“咳……进吧。” 月老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开口问道：“干什么呢，叮叮当当的？” “没什么啊？”佟念月绕过桌子走上前来，站在他面前挡着，“找我有事吗？” “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月老在桌子上放下几个盛放丹药的盒子，一个一个介绍道，“这是能帮你清心净气的，这个是帮你凝聚灵气的……” 佟念月点头听着，心早就飞到不知多远的地方去了。 总感觉没个人打掩护不太安全啊。 看着月老，她心中一个计划突然浮上心头：她将灵气瓶放到袖子里，让它漏出来了半截。 果然，月老发现了那个引人注目的萤光，说话的语速渐渐放缓。 佟念月故意盯着他，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不介绍了？我听得正入迷呢。” 月老拿这个叛逆的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一眼便看出来佟念月是什么意思了，但能怎么办呢？只能由着她去了。 “哎……”他叹了口气，又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放到佟念月面前，“这是闭息丸，危急时刻可以服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会晕厥，在外人看来如同死去一般。” “多谢啦，这药我就拿走了。”佟念月开心地将桌上的药品全部收下，蹦跳着走出门。 “小心点啊！”月老转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依旧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一个她、一个江晟，都是只认死理的，但愿路上不要出什么意外吧。 “知道了——” 来到转生池前，江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佟念月将其中一个瓶子分给他，随后说：“到时候跟紧我，保你平安落地。” 她对自己的下凡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不像长老，生生让她摔了个正着。 江晟看她眼睛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光彩，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算好事一件，不禁笑了笑。 佟念月翻开转生池旁的地图，将其定格在怡兰：“弄好了，咱们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天庭的模样，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仿佛……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 她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就跳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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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等佟念月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到了怡兰外围的空地上了。 周围无比寂静，什么人也没有，不远处就是怡兰的街道。 她向后退了两步，躲到江晟身后：“你、你打头……” “要保护好我啊知道不知道？” 满含怯意的话语逗得江晟笑出了声：“原来就这点胆子啊，先斩后奏玩得不是很好吗？” “废、废话！”她嘴硬地替自己辩解着，“换作是你，没有灵力总归也会害怕的吧——” 街边络绎不绝的叫卖一声高过一声，佟念月和江晟走在人群中，顿时有了些不真实感。 如此平常甚至堪称繁华的怡兰，真的会有魔族吗？ “要不咱们先找个客栈再逛吧。”佟念月拽了拽江晟的衣角，带着他往反方向去了。 两人穿梭于人群中，沿着小路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直到建筑渐渐稀少，才在一处客栈前停下。 江晟看着眼前这个并没有多么显眼的房子，不禁问道：“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的路？这里算是整个城池的西北角了。” “不是我故意绕远路，而是整座城，只有这一处客栈。”佟念月迈过门槛，走进大堂中，低声道，“这里的人异常排外，客栈这种东西自然就少了，没想到吧？” 掌柜听到门口的响声，抬起头问道：“二位有什么需要吗？” “住店。”她拿出荷包，扔给了掌柜，“不一定住几天，这钱你先数好，等我们临走再找。” “好嘞，您跟着小二上楼，他会带您去住房。” 话音未落，掌柜身后便走出来一位男子，引着他们上了楼。 “二位是分开住还是……” “分开。”佟念月毫无疑问地回答道。 江晟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当初在江府住在一起，也是为了防着林冠华罢了。 小二点了点头，将他们领到走廊尽头，拿出钥匙交给他们，便离开了。 佟念月推开门，见这里的环境还是之前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晟看着小二离去的方向，依旧对佟念月的话难以置信。 “这掌柜和小二挺好的啊，看不出哪里有排外的样子。”他疑惑地问道。 “不信啊？”佟念月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说服人，笑了笑说道，“不信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说罢，便带着他走下楼，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老板，您这儿都有什么茶点？”她趴在柜台上，仔细地看着桌上摆着的目录。 老板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立刻将目录从她手中抽了回来：“我们马上打烊了。” “打烊？”佟念月知道他这是在赶自己走，但为了给江晟描述情况，她还是硬着头皮聊了下去，“这天还大亮着呢，怎么就打烊了？” “今天收桌早，要去进货。”老板转身走进屋，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冲江晟耸了耸肩，无奈道：“看吧，就是这样。” 两人走出茶馆，佟念月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示意道：“这里其实也有一些不排外的铺子，就是难找。” “幸好我来过，你有福了。” “可这里的人和外面也并无区别，他们怎么分辨出你是不是本地人？”自佟念月与老板交流时，江晟便有这个疑问了。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他们总是有办法分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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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傍晚，佟念月趴在窗边，看着这个自己已十分熟悉的城市，此时渐入黑夜，街上的人相较于白天少了很多。 但那抹熟悉的身影，却突兀地映入她的眼帘——是奕彬。 他似乎是在与什么人交谈，离自己这边不远，只要注意听便能听见。 “哪来的野小子？快滚！别逼我动手——” 从奕彬面对的屋子中伸出了一根木棍，张牙舞爪地驱赶着眼前这个小人。 奕彬不得不后退躲着，在原地犹豫了半晌，才垂头丧气地离去。 “奕彬……”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佟念月震惊地张着嘴，口中喃喃道，随后立刻站起身，跑向对门的房前。 “咚、咚、咚！” 江晟被这巨大的敲门声吓了一激灵，力道仿佛要把门都拍碎了，忙起身去开。 “怎么……” 还没等他说出一句话，佟念月便抓着他的手，把他拉进了自己屋。 “快看！是奕彬——”她激动地指着不远处，语气都带上了些许颤抖，“我方才看到了奕彬！” “在哪里？！”江晟探出头张望，并没有在她指着的地方看到任何人。 “明明就在……”佟念月焦急地将他推离，可原来那个地方确实空无一人。 她在附近搜索着，眼睛来回看个不停：“怎么会呢？我一定看到了啊。” 果不其然，她终于在这栋客栈门口，他们窗户的正下方看到了两个人。 季楚手上抱着奕彬，缓缓走了进来。 “他们进来了，快跟我走！” 两人匆匆地下了楼，可大堂里并没有除了掌柜以外的人。 掌柜奇怪地看着他们，开口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子，带着一个小孩走了进来？”佟念月手在江晟头上比划着，试图将季楚的模样形容出来。 没想到掌柜竟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我一直在这里看着，自您回房后，再没有任何人来过。” “可……” 佟念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江晟却拦住了她，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打扰了，我们先告辞。” “二位慢走。” 江晟强行将她带了回去，路上一直沉默不言，直到回了房才开口道：“果然有鬼。” “你发现什么了？”佟念月激动地问道。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便觉得不对劲。”他关上门窗，将它们严严锁好，“今天咱们几乎把整个怡兰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任何魔族居住过的痕迹。” “为何整个怡兰都自觉地排外，唯独这个客栈肯收容外人？偏偏你还一眼看到季楚进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人包庇魔族？”说完这句话，佟念月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也就是说，他们这是住在魔族身边？ “哼——”江晟冷笑一声，狠狠地盯着门口，“他们就是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也该现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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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佟念月紧紧贴着墙壁，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从楼梯口慢慢挪到了大堂。 此时的掌柜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店小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嘿嘿……谅你也拿我没辙。 佟念月得意地捂嘴轻笑，她虽然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但好在有长老给的宝物，小小隐身术还是不在话下。 她尽量不弄出声响，快速地穿过大堂，来到了客房走廊。 一层和楼上的格局稍有不同，不过大差不差，不影响她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到了这里，她便可以放开手脚了。 佟念月顺着走廊走到尽头，两侧都是普通的客房，并没有什么异常，倒是这尽头的墙壁引起了她的注意。 墙壁上雕刻着几个凹槽，每个形状都有所不同，似乎正好可以嵌进什么东西。 轻轻敲一敲墙壁，传来的声音果然奇怪，一听便知道后面是空的。 看来这背后必定有暗道，兴许就是季楚的藏身之处。 佟念月这样想着，心知自己再多留下去也无用，反倒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于是按原路离开了。 回到楼上，江晟已经等在房里了。 佟念月走进屋，将自己的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语毕，江晟竟舒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可以汇报长老了。”他将准备好的纸和笔推到佟念月面前，说，“把那边的场景画下来，剩下的就交给天庭。” “不可！”佟念月大声地反驳道，语气里似乎带上了点急躁，“谁知道那墙后面有什么？我们连敌情如何都不清楚，轻举妄动反倒可能落入陷阱。” 她执意自行探查，让江晟也有些忍不住了：“正如你所说，这背后的危险不是你我二人能预测的，若是连长老都不能解决，孤身前往才叫做轻举妄动！” 她抿了抿嘴，有些话迟迟说不出口。 “我总感觉，查得这么顺利，仿佛是有人在暗中引导一般……” “那就更不能再待下去了。”江晟还是不肯松口，固执道，“你答应过我，以自身安危为重。” 佟念月一时语塞，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突然站起身，撂下一句话：“让我想想。” 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躺在床上，随着时间流逝，佟念月渐渐冷静了下来。 确实，她不能再这样耍小性子了。 季楚费尽心力地约她出来，必是打着如意算盘来的，她一介小小仙娥，就算赴约也不保证一定能将宝珠抢回来。 更何况若是连长老都不信任，那偌大的天庭恐怕就没人能信了。 想到这儿，她长叹一声，认命般闭上了眼。 “噢唔……” 佟念月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弹到了脑门，起身一看，原本应该禁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她翻身下床想要关上，却在地上捡起了一个不起眼的东西——石子。 是季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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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噔、噔、噔……” 佟念月翻上客栈的屋顶，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在屋顶？” 季楚站在边缘，背对着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佟念月扶着腰直起身，心想：如果从这里把他推下去，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事了？ “别想了，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好吧，心思被揭穿了。 “找我有什么事？”她向前了两步，眼前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到了现在反而没那么怕了，“我们可是两个阵营的人。” “我来提醒你该做的事。”季楚缓缓转身，月光被他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显得面庞尤为阴郁，“不是告诉你一个人来吗？” 霎时间变得冰冷的话语镇住了佟念月，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 季楚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松了口：“罢了，想也知道你会犹豫。”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你什么意思？”闻言，佟念月立刻警惕了起来。 季楚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对着怡兰城上空画了一圈：“你目之所及，皆是我魔族中人。” 什、什么意思？！ 佟念月震惊地跟随他的动作环顾四周，之前还觉得繁华的城池，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你是说……整个怡兰城，都是魔族人？” 季楚放下手，抛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没错。” “只要我想，你和江晟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说完这句，他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道：“其实也不全是，你若想知道实情，我大可以告诉你。” “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之前的要求。” 佟念月简直头都大了，这……她能怎么选？ 要么两人一起死在这儿，要么牺牲她一个，反正她总是占不到好果子吃呗？ 话虽如此，她也在暗自庆幸没有惊动天庭，否则以魔族人如此庞大的数量，天庭恐怕招架不住。 “你说。”她只能这么做。 季楚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反悔，而是耐心地替她解释着：“想必你也知道，魔族曾分裂为两股势力。” 佟念月点了点头，于是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其中一股被我们称之为叛徒，实际上是在当时战争中，选择了明哲保身，来到怡兰定居。” “而我们这一股，在与天庭和人界的战争中溃败，不得不撤退，同样来到了怡兰。至此，魔族彻底分成了两派。” “很可惜，由于魔族人大多数是前者，我们这些人只得被驱逐。”季楚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怡兰的本地人大多排外。” “但随之而来的，怡兰出现了中立人群，他们帮助被驱逐的魔族人在这里生存下去，这才有了现在的怡兰。” 佟念月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介绍，拳头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些，为何从未有人通报过？ 魔族人数众多，纵使选择明哲保身，当地巡抚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么多年来，天庭和皇室竟从未有人知道过这里的乱象。 怡兰庇护魔族，魔族暗中发展，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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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佟念月突然地开口，打破了平静：“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有些秘密憋久了，总会想说的。”季楚不明不白的话，让她听不懂。 “是想让我理解你？”她怒极反笑，“我只懊恼当时为什么不对你们赶尽杀绝。” 人界与天庭多年的伤痕，不是怡兰一片祥和可以掩盖的。 魔族势力若壮大起来，说翻天都是小瞧了他。 “目的不同，立场就不同。”季楚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奕彬拥有魔族血脉，可他依旧救了你们一命。” 佟念月紧紧攥起来的手，终于在此刻松开了。 她确实太鲁莽了。 “所以，无论你是何种立场，只要现在的我们需要你，你就是值得拉拢的伙伴。” 他拿出一个锦囊，扔到佟念月怀里，随后说：“我会等你。” 说罢，便一步跃下了屋顶。 佟念月打开锦囊，里面赫然装着几枚形状不一的石头，看来是打开客栈暗道的机关。 她紧紧地捏着锦囊，思考着方才季楚说的那些话。 值得拉拢的伙伴——这是他的目的吗？ 佟念月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她匆匆回到自己屋中，拿起纸和笔写了一封信，随后来到江晟的房前。 透过门缝能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她将信顺着门缝塞进去，接着退后两步，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抱歉，我要食言了。 来到楼下，此时掌柜已经回来了，他看着并没有任何伪装的佟念月，竟视若无睹。 看来是季楚提前打好招呼了吧。 她穿过大堂来到暗道前，将锦囊中的石头按照形状依次放进凹槽中，待她放好的那一刹那，墙从中间裂开一道缝，一条向下的路登时出现在她面前。 佟念月回头看了客栈一眼，手不自觉地抚上璎珞项圈，乞求从中获得一点勇气。 她挥动手指，用灵力在墙上做了一个“向前走”的记号，随后便进入了黑暗中。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从缝中透出来的一丝光亮，推开面前的门，佟念月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 这里……简直是地下城！ 数不清的商铺，交错复杂的街道相互通着，到处都是人潮涌动，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竟在此时让她见到了。 她原以为这里只是魔族躲藏的窝点，没想到他们竟将这里改造成了不逊于怡兰的城市。 这个计划……究竟是筹备了多少年才做到的？！ 周边人虽然一眼便看出佟念月不属于这里，但他们并没有很排斥。 佟念月慢慢挪动着步子，不禁惊叹于此处设计的精妙，直到她看清一个身影。 “奕彬！” 被叫到名字的小孩顿了顿，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兴奋地跑了过来。 “姐姐？是你！”他一把抱住佟念月，激动地问道，“你终于来找我了！哥哥呢？” “哥哥没来，你别着急，马上就能见到了。” 佟念月难得给了他一个承诺，奕彬听到这里，开心地蹦了起来：“太好了！” “姐姐第一次来这里吧？”他拉着佟念月边往前走，边解释道，“我也是才来这里，是打你们的哥哥带我来的。” 他说的应该是季楚吧。 突然，奕彬停住了脚步，扭捏地开口问道：“那个哥哥说……这里才是我的家，是真的吗？” 佟念月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颈上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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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等佟念月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已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了。 她还尚未彻底清醒，只在朦胧间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光亮。 “浮生宝珠！” 一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她便急着想要起身去拿，可谁成想一动手臂，才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捆住了。 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醒了？”来人走到她面前，果然是季楚。 “这是你干的？”佟念月用力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开，才气冲冲地开口问，“这就是你对待伙伴的态度？” “抱歉，看到有人在门口动了手脚，为保证安全，才用此方法把你绑来。”季楚毫不犹豫地替她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佟念月活动着手腕，心里暗自嘀咕：遭了，记号不会被发现了吧？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季楚将宝珠拿起，放到她面前，“把其中的所有灵气运转掉，我要重新注入魔力，将它彻底变成魔族的宝物。” “你疯了？！” 佟念月怒目而视，爆发出了她这辈子最高的声调：“你知道强行吸收过多灵气，会有什么后果吗？！” 筋脉爆裂而亡，这仅仅只是最文雅的说法，这其中到底有多痛苦无人知晓。 “当然，如果你能活下来，得到的封赏也是无数。”季楚没有反驳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混蛋……” 就知道这个季楚安不了什么好心——伙伴？说得好听，还不是把她当作工具来利用！ 佟念月暗自咒骂，看着那颗通体圆润的宝珠，竟然生出了些许怯意。 “佟念月！” “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不禁惊呼出声，转身看去，果然是江晟。 “哦？”季楚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来你的搭档还是很聪明的。” “不过有了你，我就用不着他了。”他抛出自己的杀手锏，开出一个佟念月不可能拒绝的条件，“你动手，我就放了他。” 佟念月回过神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晟，眼神里似乎恋恋不舍。 只有他们俩才知道，他们是在用灵力悄悄沟通。 “不是叫你去天庭搬救兵吗？人呢？！” “马上就到了，再撑一下。” 佟念月无奈，看着季楚不容置疑的眼神，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哈哈，我估计我是死定了，能不能让我和江晟最后说两句？” 季楚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这么痛快？她本来都做好求饶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只能硬着头皮聊。 “江、江晟！”她面对着门口被魔族众人团团围住的江晟，大声喊道，“你、我……” 拜托，她根本憋不出来好不好啊！ “你千万别答应他！”反倒是江晟演得如鱼得水，丝毫看不出来异样，“我宁可与你一同赴死，也不愿看到魔族就这样得手。” “不，我必须保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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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两个人就在众人的围观下，车轱辘话来回说。 佟念月说到自己都觉得肉麻了，才转身看向季楚，谁知他竟然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调侃一句：“想不到你们二人，如此情深。” “哈哈……” 她也不想这样啊。 佟念月咬着牙，再次用灵力与江晟联系：“还没来吗？” “快了快了。” “怎么总是快了快了？！你要是把我害死了，我做鬼也得报复你！” “叙完旧情了吗？叙完了，该办正事了。”季楚强硬地拉着她走到浮生宝珠面前，“快动手。” 佟念月慌乱地在宝珠和江晟两处来回瞟，一直在犹豫着无法作出决定。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千万不要！佟念月——” 这是江晟的心里话，没有做戏的意思在。 可是她没办法再拖下去了。 “对不起了江晟！” 佟念月一闭眼，害怕到五官全挤在了一起，面目狰狞地伸出手，运转起了宝珠内的灵气。 果不其然，她刚一接触到宝珠，内部汹涌的灵气便顺体直上。 “嘶……” 佟念月已经做好了疼痛来袭的准备，可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到来。 相反，她惊喜地发现这股灵气顺着筋脉稳定流动着，最后竟归到了璎珞项圈之中，存了起来。 这东西……竟然还有如此功效！她简直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庆幸归庆幸，没做完的戏还是得接着做。 “呃……啊！”佟念月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跪倒在地上，打滚挣扎着。 她故意用身体遮住手上的动作，偷偷取出了一枚闭息丸，生咽了进去。 为了装得像一点，她还不惜下狠手咬破舌头，吐出一口鲜血，仿佛真的要不行了一样。 早在她跪倒在地上的时候，江晟就呆不住了。 也不管什么救兵来不来了，他现在一心只想过去看一眼佟念月，转头就跟魔族人扭打起来。 他怎么这么大反应啊？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要露馅了！ “江、江晟！”佟念月费劲地喊出这句话，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快走……不要管我！” 谁知江晟杀红了眼，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算了不管了他爱杀不杀吧，反正天庭的人也该到了。 佟念月这样想着，药效也随之而来，她渐渐没了力气，呼吸也浅了许多。 眼皮……好沉啊。 她想闭上眼，可在半梦半醒间，她却看到季楚提剑向她走来。 不是吧？他不会是要验尸吧？！ 果不其然，季楚将剑对准了她的胸口，眼神中没有任何一点怜惜，用力地刺了进去。 不知道是药效的原因还是旁的，佟念月并没有感受到剑刺入身体的痛楚，但她知道： 这回她八成是要没命了。 —————————————— “谁教你们擅自做主的？！你们俩真是长本事了啊！幸亏是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事了你们两条命都得交待在那！” 嗯？这是什么声音，她这是在地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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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佟念月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竟然看到了一大屋子人。 江晟站在屋子中间，被长老骂了个狗血淋头，月老正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突然看到她醒了，立刻做手势让她噤声，又重新看起了戏。 佟念月看着江晟被长老数落得不敢反驳，再想到这次下凡是她一手策划的，他是替自己背了黑锅，差点笑出了声。 活该，谁让他们父子俩把她卷进来的。 “这么快就醒了啊？”月老眼见她快笑出来了，急忙走过去打圆场，随后在她耳边悄声道，“他们原本还真以为你死了呢，你都不知道那反应有多好玩……” 佟念月坐起身，听了这话不禁扶额： 不光是他们，她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到底发生什么了？”她脑海中最后一个片段，似乎是季楚提剑向她走来。 想到这儿，她摸摸自己的胸口：咦？怎么没有伤口啊？ 江晟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在找那条项链：“那东西已经被送到长老宫了，可真是多亏了它啊。” “你不知道，季楚下手时，项链里的灵气主动保护了你，还给迷路的天庭救兵指明了方向，咱们才得以逃生。” 原来是它……真是吓死了。 佟念月虚惊一场般长舒了一口气，可长老似乎并不打算停下他的说教，反倒有连她一起骂的打算。 “纵使你知道这东西能保你一命，也不能做出如此莽撞的打算啊。”长老走到她身旁，眼里除了责怪，更多的还是后怕，“还有月老，你可真是纵容他们胡闹，闭息丸这种东西是能随便给的吗？” “好了好了……”月老见气氛不太妙，急忙推着长老出门，“咱们还有正事要商量，留他们俩小辈单独聊聊吧，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我怎么火上浇油了……”还没等长老说完这句话，他便被月老推了出去。 伴随着“咚”的一声关门声，屋内突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气场中。 “咳……”江晟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佟念月没好气地看向他，反问道，“我哪知道璎珞项圈有这种功效？我要是知道，才不跟你演那么半天的戏呢。” 现在想想，当时为了拖时间，她可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都怪你，我让你去搬救兵，谁让你发个信号就跑过来了？得亏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想到天庭在路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就一阵后怕：“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比我还意气用事呢？” 当然她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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