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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夺王半步[第2页] |
作者:Duan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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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无语 |
码字,明日更文。 |
被税制虐完再更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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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
很不错!内容棒! |
@唯無所伊 |
來了 |
直播明天更文 |
不同于一楼的人声鼎沸,二楼清静的很。从一楼望去,偶尔能见到几个衣冠楚楚的富家少爷倚着围栏向高台观望,还有几个小步快移的侍女。 颢予麟扫了一眼二楼的四边围栏,跟在木掌柜的身后踏上隐在角落的木质楼梯。把守在楼梯口的彪形大汉纷纷让路,对三位贵宾躬身致意。他们是专门在此拦截喝醉了吵嚷着要去二楼的客人,毕竟空语坊传承百余年的规矩写得清楚,二楼是仅招待贵宾的地方。 直到进了挂牌“独瑟间”的琴室,才隔住门外的刺耳叫好声。桐双东瞧西望半晌,这间琴室除了一张长桌,一张摆着黑木小几的软塌,以及四壁挂着的古字画,四角摆着的名贵瓷器以外,竟不见一把乐器。 木掌柜人如其名,是个长得蛮讨喜的胖子,了解三人的来意后,他指着长桌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兵器。” 桐双与颢予麟不约而同地凑过去。长桌上只有一道古旧的刻痕,似是刀剑之类插入后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小孩径自踱到软塌坐下,抄着手等待二人反应。 木胖子却善良的很,不愿与两位贵宾打哑谜,中气十足道,“这间琴室,本名为商羽间,自百年前空语坊遭受一次打斗起,就再没接客。音坊老辈相传,百年前这间琴室里,有两个不正派的公子哥,意图调戏鼓瑟的姑娘,被突然闯入的男子坏了好事。那个男子手无寸铁,却运功凝成一柄涌动着气流的无形剑。” 见两人听得入迷,木胖子又笑笑,“更绝的是,他仅仅把无形剑插进长桌,一丈外的两位公子就尽数毙命。他带着姑娘走了,没人敢拦。无形剑也如其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从那以后,这间琴室更名为独瑟间,专门供着这张传奇色彩浓重的长桌……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兵器,能拿去的话尽管拿去好了。”最后,他开玩笑似的抛下一句话,腆着肚子出了独瑟间。 “你怎么看?”确定门外无人偷听后,殷朔问颢予麟。 “的确传奇色彩浓重,但不是不可能。” 颢予麟抬手靠近刻痕,又渐渐向上,确实感应到形似长剑的股股气流。这张桌子上确实插着一柄剑,而且这柄剑是活的。 “若是东燃在的话,定能逼它显形。”半晌,颢予麟摇头轻叹, 东燃这个名字,对桐双而言很陌生。但她识趣地没有追问。 三人盯着这张桌子好一会儿,最终无奈地选择离开。只有等七天后东燃出狱,才能再来收回无形剑了。但毕竟找到了逆道之物,也不算白跑一趟。 推门,一楼万芳堂的花魁们暂作休息,吹拉弹唱的姑娘们也换了一批,叫好声被嘈杂声代替,总算不怎么刺耳。颢予麟走在前面,殷朔在后为桐双讲解东燃这个人,不,这只小神兽。 突然,身前的男子毫无征兆地停下,小孩急忙止住脚步,才勉强没撞在他身上。伸着脖子掠过天青色,殷朔才见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处,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
@唯無所伊 |
为阿堇开个水贴,看到回复哟!! |
明天更文 |
第九章 来者没有木掌柜引着,断然不会是空语坊的贵宾。可守在一楼楼梯口的几位彪形大汉没见着他似的,竟然没有拦截。 而让颢予麟突生戒备的不是这个缘故。来者一袭白衣,散着头发,眉目清秀,完全是个书生模样。可他耳边挂着一副银器,似张牙舞爪的嗜血蛟龙,给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添上不少的戾气。白虎少主征战十载,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是冲着他来的,并且绝无善意。他绷起神经,缓步上前。 就连桐双都能察觉三丈外的书生身上凛冽的杀气,她连忙将小孩紧紧地护在身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那抹白色。 赏肃倚着木质扶手,未曾上前半分,似是迎接弓背摆尾的猛虎一般迎着颢予麟。不同于眼中的凛冽杀气,他抄着手,甚至没摆出任何武功拳法的起势。 倒真有自信。颢予麟冷笑一声,渐渐逼近楼梯口,直至站在赏肃对面,他的眼瞳蓦地结层薄冰,清冷道,“借过。” 他见过不少自以为武功天下无敌的半调子,即使碰到练家子也非要逞英雄撑几个回合。白虎少主可不愿回回给这类人上课,他会如方才那般,若无其事地走到半调子面前,突然凛冽气场爆发杀意……事实证明这招儿屡试不爽,所有挡住他去路的半调子都会被吓到,轻则两股战战,重则腿软栽地……他只管继续走自己的路就好。 而面前的书生捋了捋长发,漫不经心道,“不借。” 静了一会儿。 “不借?”颢予麟又是一声冷笑,“那就只好抢了。” |
@堇色盗 @唯無所伊 |
三日后,天气明媚。 行彷客栈冷清的店面前,突兀地停着一辆奢华的玄绛二色马车。由于未及辰时,还没到街坊邻里出门开店的时间,这辆停在星巴克外的凯迪拉克难得的没有吸足眼球。 这是王族的马车。 颢予麟着一身素色长袍,明黄色丝线勾勒滚边,腰佩黑曜石雕刻小件,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发出淡紫色的光晕。他几步跨出客栈,转身止住紧跟着他不放的小孩。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车夫与一十二人组成的侍卫队后,他俯身轻声道,“东燃,听话。焰国主又不是大老虎,不会把颢哥哥吃掉的。” 别用哄孩子的语气跟本少爷说话!殷朔狠狠地瞪他一眼,虽是放心不下,但也只能默不作声地目送王族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 焰珽等了三天才召颢予麟进宫,已经是仁礼并至了。尽管朱雀于皇族而言是最安分的臣子,这块富饶的南方之土不仅出产各种茶叶香料等受众面广的家常必备品,而且出心灵手巧的厨娘与精通酿酒术的汉子……但是于白虎而言,却是块随时南下随时占领的肥美鱼肉。青龙为维护皇威,就算有南下吞并朱雀的想法,也不会冒然提出。可若是重臣白虎率先提出,皇族很有可能准了,就算独吞说不过去,也至少能与白虎平分。 皇位上人,只有把一个国度真正囊括进版图里,才不会担心有一天这只神鸟生什么变数。在此之前,万般臣服也是没用的。 这便是朱雀国主提防着白虎王族的缘故。 层层搜身,道道通禀,总算瞧见一座恢宏威仪的大殿。待颢予麟进殿,近卫关上两面沉重的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的大门,低垂着头颅退到三丈外,把守着这座主殿。 “白虎少主,颢予麟,拜见焰国主。”颢予麟于殿正中敛袍跪拜。来的路上,他本起玩心,想着见到国主大人时依照军礼抱拳单膝跪下,瞧瞧这位大人什么脸色。而踏进主殿之时,他还是识趣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行异邦少主参见一国之主的跪拜礼。 “颢少主,请起。”王座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
第十一章 颢予麟应了声“谢国主”,起身至王座之左的阶前客位跪坐。王座上人,生得一副与殷少爷同样的眉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王者不怒自威的气魄,镶金白玉王冠整齐地束起长发。 “三日前,本王就听闻颢少主到访。只是本王忙于政务,一时没能抽空宴请颢少主,还望见谅。” “国主言重了,此番前来朱雀,独我一人,且非代表白虎王族的立场。只是与朱雀二公子阔别已久,难罢手足之思,特来止鸣山看望故人。” 焰珽闻言轻笑,语调依旧清冷,“王弟能有颢少主这般手足,倒真是他的福分。本王希望他能改掉散漫的性子,别再被关进止鸣山面壁,惹得颢少主不得不百忙中抽身看望他,还不惜动用玄铁通行令牌。” “玄铁令牌,不过是用来证明身份的物件罢了。焰国主不必多虑。” “哦?”焰珽略略挑眉,“这么说,是本王选错了侍卫,廿四人中竟没有一个认得出颢少主的?” 颢予麟微扯嘴角,不愿再理这个句句紧逼的国主了。 他不是个头脑简单直来直去的军旅之人。毕竟从小熟读诗书,知书达礼,一言一行尽显彬彬文质,虽然暂且提不到威严二字吧,但也是指日可待的。而一到焰国主这儿,他总觉得自己从没读过书,从没讲过话。 这也是从小到大他常与殷朔厮混在一起,而不亲近这个殷少爷的双生哥哥的缘故。事实上,是这位焰珽公子压根儿没把这俩小屁孩放在眼里。自识字起,焰珽就终日待在书房里,跟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读这个书诵那个经。殷少爷有时会带着小少主藏在门后偷瞄自家哥哥,打手势示意他跟他们一道出宫玩耍,而焰珽没看见似的,不理不睬。 后来三人长成翩跹少年,焰珽还是读书写字,颢予麟习武练箭,至于殷朔……站在旁边给颢予麟递箭。由于这兄弟俩缺乏锻炼,这里指的是培养焚置少将军的锻炼,虽都比颢予麟长一岁,在外人眼中,看身形的话还会被认为是小辈。 或许是读书读得太多,又深知白虎于朱雀而言非友即敌,焰珽每次见到颢予麟时,总会旁敲侧击,话不直说,又暗藏刀光剑影的,搞得这位白虎少主一瞥见他的影子就拽着殷朔跑掉了…… 但今非昔比,焰珽已然成为一国之主了。他的邀约,纵使颢予麟百般不情愿,也得登上王族的马车。 |
亥时,人定。 嗅到丝丝袅袅的安神香,焰珽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还未睁眼就感觉到阵阵威严的气场。 “舅父,您……” “你太纵容他了。”离着锦塌一丈之遥,有名老者负手而立,沉声打断他的话。 老者奉行君臣之道,焰国主也深得长幼之礼,他坐起身,面对着老人拱手拜了拜。老人躬身回礼,片刻后起身,眸中的威严不减丝毫,“龙虎暗斗,不日明争。颢予麟此刻前来朱雀,绝不会仅仅为了探望故人。白虎之祸,起于尚非,他定是来拉拢殷朔,为他找寻祭天大典上心存忤逆之人。” “殷朔素来与他交好,出手相助,理所应当。舅父在担心什么?” 老人深深地看他一眼,声音提高些许,“你可是在说笑?” 焰珽又按了按微痛的前额,淡淡道,“本王既已向先王承诺,保护王弟性命,就绝不容变数发生。四日后,殷朔禁闭结束,还望舅父撤回些许驻扎在行彷客栈外的眼线。殷朔是我们的血脉之亲,不是随时会翻脸暴怒的虎狼。他本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这般监视,对他不公。” 老人沉默半晌,将一个檀木方盒奉到焰珽面前,“国主所言,老臣谨记。只望国主权衡一举一动时,不要忘记眼前应见的是什么,肩上应担的是什么。切莫因为一己私情,寒了一百六十七万朱雀子民的心。” 言罢,老人又行一礼,拂袖离去。 焰珽默然打开方盒,毫无意外地见到躺在里面的戒指。暗金色神秘金属镂成精雕细琢的指环,上方镶嵌着涌动着墨绿与淡蓝二色的宝石。墨绿即铁腕,淡蓝即仁心,二色如绸带般交替游走,此消彼长,却总会回归到天蓝地绿呼应的平衡点。铁腕冷酷无情,仁心温暖重义。面对无时不刻的纷繁局势,孰重孰轻,权衡取舍,是每一位优秀的君王在位期间的必修课。 这是朱雀国主历代相传的佩戒,贤者之石。 白虎少主从未见过。今日,他本有机会的。 |
终于从直播贴换成主题贴了 |
顶顶顶 |
第十三章 鼹鼠率先反应过来,抄起刀架在姑娘的脖子上,凶狠地瞪着亭子顶上砍掉大哥手指的家伙。那家伙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鼹鼠暗生嘀咕。 他不是来救这个人的吗? 这是鼹鼠此生最后一丝思考,当他耗费几毫克葡萄糖在脑中闪过这丝疑虑后,就重重地倒地,再不能起来了。紧随他一道扑街的,还有牵制住姑娘的两个人,以及目瞪口呆地站在周围的三人。自行拔出的止戈刃游走一遭,满意地将银刃上的鲜血吮吸干净,飞回主人身边。 赏肃轻抚止戈刃,将它重新戴回左耳边。仅存的黑衣蒙面,也就是那个领头的魁梧男子,正浑身打颤地死盯着瞬间毙命的几位弟兄,却见一抹死神般的墨色身影飘过,施施然到了姑娘身边。赏肃扶起桐双,“可曾受伤?” 桐双抬头,看清他的容貌后讶异一阵,愣愣地摇头。 魁梧男子见势不妙,掉头狂奔。赏肃只淡淡地瞥他一眼,垂首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姑娘又摇头。 他思忖片刻,抬手指向那个已然缩成小黑点的人影。他的袖下突生狂风,这股强大的气流带回来的,却是千丈外正奔跑的人的魂魄。赏肃盯着悬在空中的半透明的人影,“你们的雇主是?” “掌灯人。” 瞧到姑娘迷茫的表情后,赏肃还欲追问,可那脆弱的魂魄却根本不堪多留一瞬,四下消散了。远处那个小黑点随之倒地,桐双轻声问道,“他死了?” 墨色死神闻言顿了很久,才缓慢点头。并不是因为姑娘的问题不好回答,也不是他不愿承认自己杀了人,而是姑娘一开口,他就恍惚了心神。 桐双见他这副呆愣的样子,猛然想起前几日空语坊一事,他也曾这般愣愣地望着自己,还因此放松戒备,被砍伤肩膀。她不自然地笑两声,三两下挽起长发,插上簪子。梳理完毕,她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不。只是,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声音竟一模一样。” “故人……”桐双琢磨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促狭地眯了眯眼,“是你喜欢的姑娘吧?” 赏肃闻言轻笑,却只是嘱咐她一句,“未清楚掌灯人是谁之前,不要一个人离开星州。” 随后那抹墨色转身离去,再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姑娘四顾找寻,突然想起一件方才本该想起的事。这个人,好像说过,他恍惚间活了百年吧…… 千里外,竹林。 一棵粗大的竹子忽然晃了晃,下一刹,有团黑影附了上去,缓缓落到地面。那是个背靠着竹子,面色苍白,身着玄色衣袍的年轻人。他的右肩弥漫开血腥的图腾,已至臂弯,只是由于衣袍颜色至深,不细看的话,压根儿察觉不到。 年轻人却无暇顾及肩膀的伤势,他双目紧闭,扶着痛到炸开的前额,大口喘息。 那些家伙又醒了吗……那她…… 静谧的竹林里突兀地响起脚步声,愈来愈清晰。旋即传来一声惊呼,是少年人独有的清亮嗓音,“小红你瞧!那儿有个人晕倒了!” |
午时。止鸣山。 东燃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红木案几上的青铜觞,他有点怀念白虎王宫里的烈酒了。朱雀的酒太过绵柔,姑娘似的,喝得不尽兴。 突然,石门大开,走进一个看起来相当面善的男子。东燃吓了一跳,忽然意识到,这位可能是几日前听他们谈到的,殷朔的双生哥哥,朱雀国主焰珽。而他现在的模样,是朱雀二公子。 他有些慌乱,飞快思考一阵儿后,干脆闭目伏在红木几上。他压根儿没料到会有面见国主这一幕,不过记忆中,殷朔谈及焰珽时,语调总是冷冷的。这对兄弟,似乎并没有寻常人家的双生子般亲密。若真如此,他迎上去反而露了马脚,也不必勉为其难地率先与国主大人搭话。 东燃竖着耳朵,感觉到焰珽坐到自己对面,就是那块白色鹅羽绒毯上。 “三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样子。”清冷的声音未闻悲喜。 东燃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抬首正视三丈外的人。他见过殷朔敏锐的洞察能力。这位国主,应该会比弟弟更胜一筹,或许能在他略带扑朔的目光里察出端倪。 “去年,你为何推了加冠成年礼?” 伏在红木案几上的人微颤了颤,声音还是漫不经心的,完全不愿理他的样子,“不想去。” 焰珽略略皱眉。关他三年禁闭,确实太久了。 可当初殷朔闹出的乱子太大,雾泽密地哪儿是随意进出的地方?若不是焰珽代他请罪,而是直接把他交给皇族处置,只怕三年禁闭,当真都是奢望了。 国主注视着三丈外那团懒散的人影,不由地轻抚指间的贤者之石。半晌,他理了理方才被大雨淋湿的衣袍,只道,“两日。” 听见石门轰然关闭,东燃才抬头,有些讶异地眨眨眼。这个国主,跑来一趟止鸣山,就是为了提醒他还有几天结束禁闭吗? 沉思未果,他重新摆弄起青铜觞。 |
正好赶在立夏这天更文,完成了相隔两天的立夏故事。很幸运,很开心。 |
男子收回兵器,挂至耳旁。“走吧。”他半闭双眸,有些疲倦地捋了捋散乱的长发。姑娘应了个“哦”字,打开门退到一旁,小心地瞄一眼男子。 可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掠过她率先出门。姑娘的呼吸变得沉重,难过地垂下头,跟在他身后。 门边瘫坐着的捡回一条命的小哥,正哆哆嗦嗦,双目无神。长廊里聚集的闲人止住了嘈杂议论声,纷纷向着闹出大动静的琴室大门投来目光。走在前面的男子略抬首,扫视堵住长廊的众人。周遭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众人忙不迭朝着两边拥挤,唯恐招惹到这个死神模样的书生,白白葬送了性命。 果然。男子无声叹息。他刚刚刻意没迎上姑娘的目光,正是有此担忧。他很少恼怒,暴怒更是少之又少,方才眼中蔓延的杀戮意志,绝不是一时可以平复的。他边缓步前行,边慢慢眨眼,直到通向一楼的楼梯口,与他对视的人再无目及猛鬼的骇然,仅仅露出好奇之色,他才暗自松口气,转身瞧了姑娘一眼。 姑娘慌乱起来,连忙眨眼,掩去眸中泛起的水泽,模糊中却见男子伸过来的手。这家音坊的楼梯很陡,他担心她心神不定的,不小心会跌倒。 他好像,不怎么生气了。姑娘愣愣地望着他,又机械地握住他的手,随他一并缓慢下楼。一楼聚集的客人们瞧见楼梯处闪出白色与淡青色两抹身影,忙避开一条通道。 余光瞥到掌柜时,姑娘心生愧疚,想摆脱男子过去跟掌柜赔个不是。她本是临时顶替琴师的半调子,而今闯了这么大的祸…… 可男子默然加了几分力度,旁若无人地冲着大门走去。姑娘一路都在回头望着掌柜,却只迎来凉何复杂的目光。掌柜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躬着身在头牌旁边好言好语地哄着,天知道这小姑奶奶怎么就突然把琵琶摔在地上了…… 一盏茶。四桃竹坞。 “肃哥哥!”见男子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四桃竹坞正中的巨大梧桐树走去,姑娘忙唤了一声。 男子步速未减,盯着依靠梧桐树的那抹慵懒的身影,暗自握拳。 “长……长公子殿下?”迟疑片刻,她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很小,试探似的。 |
“看在你重伤的份儿上,老子就暂且原谅你。”浮炀板着脸,同样一屁股坐到床沿。 赏肃倒是笑得促狭,“那个孩子,还真像你。” 浮炀瞪他一眼,“干嘛像我,又不是我儿子。” 读书人闻言,笑容渐渐褪去,“难怪足有十五年找不到你的踪影。原来他,就是禾余权的独子。” 沉默了半晌,狐狸终究岔开了话题,即便过去了一十五年,禾余权依旧是这个放荡不羁的人的一道深伤,不可说。 “我没打算不告而别,只是我救下飒沧浪,把他带回四桃竹坞时,你和小家伙都不在了。我等你们很久,直到竹子结实,愈渐颓败,止戈刃也未曾归来修整,我才知道你们不会回来了。” “两只白呢?” “你还有心思关心那两只猫!赏肃,我认识你五百年,没见过你被什么神刀名剑伤成怎样。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刀伤怎么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兵器所致,竟能害你虚弱至此。”浮炀不由地提高了嗓门,他有点慌乱,这家史上最靠谱儿的保险公司似乎有破产的前兆,“四天,你怎么解释?” 静了好一会儿,屋外云雀叫声欢快,忽而清晰,忽而飘渺。“估计与暗势力的叫嚣脱离不了干系。” 狐狸闻言冷笑,“暗势力……呵,中宫大帝怎么会派你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他明知道……” “因为本座,是长公子。” 浮炀扭头看向这个略显瘦弱的读书人,渐皱紧眉头,却没言语。半晌,他抬手过去,微扯开赏肃的衣襟。直到确认纱布终于不再渗出鲜血,他才收手,缓缓道,“别太逼自己。” 随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家伙呢?” 又静了一会儿。 “她不愿再见我了。” 狐狸脸色一紧,开始怀疑这家伙刚刚是不是把他的耳朵拽坏了,他要不要向他索赔呢……小琴神不愿见他!这么多年来太阳每天都打西边儿出来吗!难怪这个股东大会一致推出来的董事长没心思打理每况愈下的财务报表,敢情儿是情感方面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化成人形?跟在你身边,那孩子至少不用过这种苦日子。”赏董相当自然地转移话题。 “他需要闯荡,尝尝无依无靠的滋味儿,才能真正看透这个险恶复杂的江湖。别像他蠢货老爹那样,太重情义,总干替人扛雷的事儿,被纷繁世道弄得遍体鳞伤。” |
申精成功了,恭喜。 |
暖。 |
很好啊 |
第二十一章 悬在上方的金制凤凰机械地将头低垂至一定角度,原地扇动双翼,喉间涌出一声清脆的啼鸣。这是只报时的鸟儿,现在是酉时,日入。 有两颗珠子绕着凤凰缓慢移动,略大点的散发着温暖柔和的淡橘色光,它象征太阳,负责照亮凤凰的双眸。自然,小点的便象征月亮了。它是颗夜明珠,只有太阳光芒尽散,四角烛台尽灭之时,才能见到它的冷光。 换做人间,这颗夜明珠就是高楼里闪着“安全出口”四个字儿的指示灯,只有等到停电的时候,才会被人注意到淡绿色的光。 这是间密室,就陈设而论,不可谓不精致堂皇。只是这些陈设,自十年前起就没变动过。四角高大的青铜烛台腾着永不熄灭的火苗,太阳每日都尽职尽责地照亮凤凰的眸子。十年,不见月光。 说是密室,还是伸展着一条黑漆漆的长廊的。这条长廊隐在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后,只是那面嵌有铜镜的墙,十年未曾移动过。 与铜镜遥遥相对的,是张典雅的檀木案几,上面端放着一张瑟。不似音坊、琴坊中常见到的弦乐器,这张瑟足足有五十根弦,一弦一柱。它唤作锦瑟,又作五十弦,是集三界众鬼精魄凝成的器物。 锦瑟奏出来的曲子,远远比有二十五根弦的普通瑟悲凉的多,似众鬼悲泣,听者闻之断肠。这是它的音色,自它诞生之日起,就注定弹不出世间婉转动听的音调。 檀木案几后,跪坐着一位姑娘,也就是刚刚及笄的模样,皮肤白皙,双瞳剪水,极富灵气。她着一身淡青色裙裳,乌黑的长发不加修饰地披散着,已然垂至绒毯。姑娘的左手佩戴着一条石榴石手链,绕腕三圈,在烛火的照映下跳动着暗红色的光,隐隐似血。 她是锦瑟的主人,名如其瑟,堇色。 堇色神情专注,模样惹人怜爱,手指不断地在琴弦上拨来弄去,似乎在与五十弦讲着悄悄话。有些姑娘确有这样的癖好,对亲人也说不出的话统统塞给陪伴自己的玩具们。像这种玩具,连嘴都没有,怎会把主人那点儿小心事宣之于口? 起声紧随着尾音奏响,连堇色自己都吓了一跳。也罢,既然开始了,就再弹一遍吧。她继续娴熟地挑指拨弦,悄悄话讲了一遍又一遍。起初五十弦还作出些许回应,后来,或许是厌烦了这个唠唠叨叨的小姑娘,五十弦再无半点回应了,乖巧地躺在案几上任她拨来弄去。 最后一根弦震颤,堇色及时收手。深深地吐纳一番后,她的脸上泛起明媚的笑容,满意地听着镇魂曲的最后一调袅袅直上,最终消散在凤凰的尾翼间。四天,不,五天前,五十弦喷涌出的暗墨色邪气,几乎完全隐去了凤凰的金色光芒。而现在,所见清晰,半点邪气的影子都寻不到了。 她懒懒地欠着呵气,伏在五十弦上闭目养神。随着突兀的声响,铜镜里的五十弦略微晃动,之后就偏移地一发不可收。正对着姑娘的那面墙竟然缓缓地移动了,露出隐在其后的暗道。堇色闻声抬头,满脸惊讶。 |
楼主威武!做我师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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