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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望诸君品鉴、指正。[第2页] |
作者:ponsebuj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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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善是恶? 出了客栈,照褚无理所指,终于至近郊处寻得一片密林。尚未接近,顺风便闻及药草之味,心道便是此处。 入林不深,可见一木屋,四周以竹围墙而作院,药味尤重。 寻得院门,但见两侧以红漆写有对联,不由皱眉,只见上联书“但行好事皆为假”,下联为“无恶不作方是真”门楣横批却是“见死不救”。 白秋暗道:“见死不救,你却又做那医者为何?真是莫名其妙!” 见院门未关,以手拍门,唤道:“冯神医在吗?在下持褚前辈之书前来,褚前辈伤重难愈,还请神医救治!”语声洪亮飘荡,显是内功又有精进,非但这小院,便是身处外围密林,也应听得分明。见无人应答,心中疑惑:“神医不在?” 正欲跨腿而入,突闻“咣”一声响,当中木屋之门顿开。一矮胖老头冲出,头发尽白,圆脸通红,颌下有短须,左手食指置于口中,不停吮吸,右手持一物,看不分明,似匕首却显偏细,只于顶端有刃,迎光一闪,竟是锋利异常。 只听那老头大呼:“哪里来的野蛮混账,坏我大事!”说罢便要刺向白秋。 白秋见他脚步轻浮,显是不会武功,侧身让过,左腿轻扫,老头眼见便要摔倒,又被白秋拿住后颈衣衫,竟提了起来。 老头又羞又怒,口中乱骂,挥刀乱刺,白秋随手拨转,其形犹如市井之人售卖王八一般,不由哈哈大笑。随即即感不妥,本是求医而来,竟然将人得罪,实是不该,当下忙将矮小胖子放下。 只是那人哪站的稳,方一落地便仰面摔倒,以背着地,仍自旋转,白秋瞧着可笑,不由噗的一声,又立即掩口。片刻转得停下,白秋忙作揖道歉。 只见老头挣扎坐起,也不起身,喘息道:“哪里...哪里来的泼皮无赖...滚...滚出去!”呼呼喘气,并于怀中取出方巾,欲将左手食指包裹。 白秋见着他手指似破损出血,心中一愣,思及方才所行亦甚是无理,作揖道:“前辈合何时受伤?方才虽是我无理冒犯,但必知轻重,不致前辈受伤。” 老者自顾包裹受创手指,并不言语。 白秋见左近再无他人,暗想此人当是冯神医,便拱手道:“神医见谅,晚辈鲁莽,有辱神医,甘愿受罚。只是受人所托,执书而来,望神医相救。”“噢”又道:“那人亦是神医您的好友。”说罢便要取书信。 只见老头连连摆手,道:“滚!滚!滚!此间并无神医!”已经手指包好,但并未起身。 白秋暗气,又和声道:“神医莫怪,先前多有得罪,我甘愿领罚。我是替褚无理褚前辈而来,他伤势过重,还望神医救治!” 那老头道:“什么褚无理,猪不理,不认得,快快滚吧!” 白秋心下更气,又发作不得,又道:“我循褚前辈所指路线而来,此间药草密布,只您一人,您若不是,又是何人?” “我是你老子!”老头怒道,仍不起身。 白秋一愣,微微怒道:“我听褚前辈之言,当与您相交甚好。现下性命危急,您当自灼,是他性命重要还是与我置气重要?” 只见老头摇头晃脑,道:“他性命不重要,你我置气亦不重要。” 白秋气极而笑,心道“这人便似地牢之中任老道一般。”言道:“那何事重要啊?” 老头圆脸愈加发红,继而怒道:“重要的是,老子腿麻,起不来!还不快快搀扶于我!” 白秋不禁失语,闻言知他怒气已消,忙伸手将之扶起。搀至屋内。 木屋有三间,此时正于正屋,只有一桌及数把椅子。右侧屋门紧闭,左侧屋内见烛火遍布,甚是明亮,其内似有鸟兽之声。白秋心下好奇,又不便多问。 将老头扶至椅前,待其坐稳,又作揖道:“神医大量,晚辈多有得罪,再次请罪,如今还是速与我同去,救治褚前辈吧!” “我救人尚有原则,那褚无理作恶多端,人称百手人屠,当是救得。只是你这通信之人,无端坏我好事,倘若又未行恶事,我是万万去不得的。”那老头抚须道,模样甚是可笑,当是自认冯神医。 白秋心中疑惑“自遇褚前辈以来,但见行事言语也算磊落,对我亦不曾有恶意,何来作恶多端之说?只是现下不便与之争论。我又如何坏他好事了?”不禁问道:“晚辈愚钝,不知何时坏了神医好事?” 冯神医竖起受伤手指,道:“这便是你干的好事!”见白秋面露疑惑,又道:“不是我自夸,我虽未在江湖显名,但医术必是无人能及!”语声之中带有极大傲气。又道:“今日突发奇想,欲将黑狗、黄狗之头互换,我已将二狗**,持刀欲切之时却突被你鬼叫所惊,伤了手指。” 白秋闻言一惊“这人莫不是痴傻疯癫?褚前辈当是不会欺我。”又窃喜因自身误闯,虽伤了他,却救得二狗性命,只是不知他日后是否还会有如此做法。当下作揖道:“神医医术自是天下无双,晚辈鲁莽,误使前辈受伤,理当受罚,如今当是先救治褚前辈,其后晚辈任凭前辈处置!” 冯神医笑道:“你自认罪便好。”白秋听得心中暗喜,却听老头又道:“我救人原则先前已告知于你,如那褚无理亲来,我必救之。只是眼下有你代请,便不一样了。” 白秋心中暗骂老头古怪,思虑片刻,道:“晚辈自入江湖以来,恶事做尽,当能请动神医。” 冯神医一听,悠的站起,又坐下急道:“好!好!好!快说来我听!来,坐下细细说于我听”指着椅子让白秋坐下。 白秋依言落座,道:“无问姓名,羞辱女子,将人掌击吐血,险些丧命,此为一。” 冯神医道:“好!只是可惜没丧命。” 白秋一惊,又道:“大虎自行寻食,未曾伤我,我却以掌毙之,此为二。” 冯神医拍手道:“也好,只是不是人命,可惜,可惜。” 白秋见其如此,暗叹一声,漠然道:“那亲手击杀亲兄,又当如何?”神情甚是萧索,对这神医敬意皆去,不再称之。又思及自身自入江湖以来,救人亦伤人,是善是恶,哪能分明。 哪知那冯神医听到此处,欢喜异常,手舞足蹈,大声道好,急道:“那你快快将你如何杀死亲兄,细细说与我听!” 白秋瞧他作态,心下萧索,不意久留,便道:“言尽于此,我这便去了,褚前辈之住处书中当有明言,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那冯神医还待言语,见白秋已然远去,不禁愕然,见白秋将书信留置桌上,取来一看,不由惊呼出声,追将出来。 其时白秋功力更甚,脚步轻快,早已不知踪影,忙又急写纸条,取来信鸽,放将出去,其后收拾药物,赶往褚无理之处。 |
第十二章:爷孙二人 这边白秋出得密林,心中犹自黯然,记起灵虚曾言二师兄在山西境内,便定下心思,先寻及师兄为妙,只是听其所言,二师兄此刻恐如大师兄一般,似人却非人了。 于城中寻找数日,并未见师兄所留暗记,便欲北上,此境内山川、丘陵、河谷纵横,陆路甚是不便,便至城中码头处,欲寻客船,沿河而上。 此时已近入冬,天气已冷。码头间客船甚少,已有许多人聚于此处等船,不少人衣袖裤腿处以布线缠绕,甚者手持铜锤铁斧,作武者样,相聚而谈,甚是威风。白秋暗自称奇。 等待多时,方有一客船缓缓而来。船身为两层木楼,雕梁画栋,甚是美观,众人受冻已久,笑骂中尽皆登船。听船家所言,此船直往太原所去,中途停留时间短,望各人注意。 片刻后,起锚离岸,突听岸边急呼:“船家稍待!船家稍待!”声音甚是惶急。 白秋瞧去,只见一瘦高老者,身负行囊,左手牵着一女童,正急忙往码头赶来。 此时客船离岸已有丈许,白秋忙道:“船家停船!有人尚未登船!” 船家道:“船已起锚,哪能说停便停!只怨他来的迟了。”又有人叹道:“此间甚冷,再等又不知何时了。” 客船离岸更远,速度愈快。白秋听得船家所言,当是停船无望。瞧见船舷边有一竹竿,当下提竿插入水中,飞身而起,跃向岸边。至老者身边言道:“抱好女娃!”老者依言而行,白秋展臂搂住二人,回身又起,老者闭眼不瞧,女童却大笑好玩,竹竿弯曲弹起,三人终至船头。 众人瞧见均呼好手段,好身手。白秋放开二人,老者拍胸直呼:“骇死老汉!骇死老汉!” 女童却跳跃、拍手,笑道:“大哥哥好棒,再来!再来!”见她圆圆脸蛋,面色粉白,一双大眼很是明亮,睫毛甚长,直如瓷娃娃一般。 被老者拉着轻打双手,直呼胡闹。又对白秋道:“多谢公子相助!来,灵儿,快来谢过公子。”对着女童说道。 女童约有八九岁年纪,当即走至白秋身前,屈身行礼:“谢谢公子哥哥,我要我爷爷捉鱼给你吃。”语声娇脆,甚是好听。 白秋摆手笑道:“无须多礼,外面冷,快入内暖暖吧。”众人皆入内。 至船厅中,众人一惊。这客船装饰竟无比奢华,木制地板油光锃亮,厅周以画布围栏,皆是山水风景,厅顶有数枚吊灯,以琉璃水晶所制,内置烛火,将大厅照得通明。看样子先前当作为议会厅之用。 此刻厅中置有十余张方桌,凳椅齐全,数名小厮正来回擦拭。见众人进来,忙招呼落座,唱菜名点菜。 那唤作灵儿的女童,自进厅以来,直拉着白秋手不放,指东道西,嘻嘻笑笑,白秋瞧她可爱,也不推搡,由她作为。 待到小厮上齐了菜品,灵儿吃了两口,便苦脸道:“真难吃,我不吃了!”将筷子弃了。 白秋瞧着菜品色相不作,吃了几口但觉虽不是极美味,但亦不至难吃。看着灵儿笑道:“我便觉得尚可,你却要吃怎样的美味啊?” 灵儿努嘴道:“当然是由我爷爷捉来鲤鱼,再由褚...” “胡闹!”话未说完便被老者打断,老者又道:“出门在外,倘有热饭可吃已是很好,莫要挑三拣四,这次出门便不该将你带来!” 灵儿瞧着爷爷凶狠,不敢再语,只双肩耸动,眼中带泪,轻声抽泣。 白秋瞧着不忍,笑道:“听灵儿几次说要爷爷捉鱼,看来爷爷你必是捉鱼好手,不知哪日有幸可以尝尝爷爷捉的鱼。” 老者笑道:“公子见笑啦,老朽微末本领不足道也。今日若非公子相助,我爷孙二人此刻还在那码头受冻呢。”又道:“公子想要吃鱼,明日老朽便试着钓上几只,只是厨艺平平,还望公子莫要笑话。”白秋忙道不敢。 灵儿听到此处,破涕为笑:“好呀好呀!明日有鱼吃了!”忽又一黯:“只是...”低头拿眼偷瞧老者,见老者面带不悦,不再言语,重新起筷,匆匆吃起来。 吃罢饭,到底小孩子脾性,灵儿又欢喜起来,拉着白秋船头船尾到处打量,白秋随着灵儿四处跑动。连日来阴沉心情全无,顿时心胸开阔,胸中滞涩之意尽消。 突闻灵儿惊道:“不妙!”白秋一惊,疑道:“怎了?” 只见灵儿摇头晃脑,来回踱步,指指点点,娇声道:“如今哥哥你已知我叫灵儿,我却不知哥哥你的名字。大大的不公平。”又道:“我姓程名灵,哥哥你就叫我作灵儿便是。哥哥叫什么名字?” 白秋听罢笑道:“我当何事,我叫白秋。” “白球?滚球球!”灵儿憋笑道:“哥哥你名字真好笑。” 白秋假装生气,道:“是秋,不是球,秋天的秋。”灵儿吐舌道:“好吧,便是秋天的秋吧。” 白秋无语“本就是秋,何来便是秋。”见天色已晚,船边尤冷,灵儿也打起哈欠,便道:“时候不早了,外面冷,莫要着凉了,走,进去早些歇下,明日我们再玩。” 灵儿乖巧答应,随他入内。问及住所,将灵儿送至睡房处,灵儿已瞌睡异常,道了声:“我困啦!”便倒头就睡了。 程老爷子见着摇头苦笑,面向白秋道:“此次出门,非闹着要跟将出来,抵不过她缠来缠去,便应了,今日倒是缠着公子,烦着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白秋笑道:“无妨,我瞧灵儿乖巧可爱,也甚是喜欢。”见程老爷子正在细长竹竿,细瞧之下知是鱼竿无疑。竿身通体翠绿发亮,如玉石一般,显是时时擦拭、把玩,爱护细致。 白秋又道:“程爷爷,你明日当真要钓鱼?” “是啊。”程老爷子点头道:“今日得公子相助,方得上船,理当答谢公子。只是随身并无值当玩意,灵儿又一直吵着要我捉鱼,明日我便钓上几尾。但我烹饪之艺欠佳,只得请灶房细心为之,权当做谢公子之礼。” 白秋笑言客气,心下也想尝尝这黄河鲤鱼之味。当下告辞自回住处。 近日烦躁郁闷心情于今日尽消,甚是畅快。进得睡房后却了无睡意,仰卧床上,下意识拿出了埋葬大师兄骨灰时所得青珠。 只见于月光照映下,青色更显浓郁,其内氤氲之气似要破珠而出,不由坐起身来,以右掌握住。 只觉青珠似于掌间跳动,墨运造化经内心法,顿觉一股磅礴生气至掌心劳宫穴循少阴心经而上,交至太阳小肠经,依次循环,直至足厥阴肝经,再次交汇手少阴心经至劳宫穴。白球心下惊奇,但并未觉有不适,当下任其流转,如此循环,三次后青珠方才安静。顿觉头清目明,精神爽朗,目力所及,仿佛能透过黑暗,只是所视均泛有淡淡青色。 摊手再看青珠,却见其内氤氲之气尽无,已成透明。白秋想不透其中缘由,也只得作罢。躺下欲睡,但此刻精神抖擞,睡意全消,便起身欲至船头瞧瞧。 出门见四下里灯火俱灭,唯有值守船工处有些许亮光。注目瞧去,船工衣衫面目俱是清楚,又往岸边瞧去,亦是分外清楚,偶有走兽走过,也能看清。心下称奇,往船头走去,行至临近船头处,突闻房内有人私语。 白秋为人光正,本不欲窃听旁人之语。无奈本就内力精纯,耳力过人,今日又得青气滋养,现下房内私语便如就在耳边一般。 白秋摇头欲走却听方中人言及程老爷子及灵儿,不由簇足。 只听一人道:“你确定那女娃便是那人之女?”又一人道:“今日那二人上船之时我瞧那女娃就甚为眼熟,当时人多眼杂,我也未及细想,晚饭之时我又看了许久,动作神态与那人一般无二。当是无错。” “哼!”一人怒而拍桌。“嘘,莫要声张,现下夜深人静,莫要发出声响,惊了他人。”又一人道。 “十年了,我父亲、兄长。张兄,你的师父,王兄,你的?”一人愤声道:“十年前,那女子为祸江湖,我正道豪杰联合,折损多少好手,都当已将那女子毙于长白山下,哪知她竟活着,孩子都这般大了,真是气煞人了!” “眼下如何是好,我等该怎做?”一人问道,又道:“不知那跟前老头是何许人,说是爷爷,我瞧着不像。” “那老头稀松平常,你没看今日险些上不得船,只是今日帮他那小子扎手,看着不一般。”一人说道,片刻又道“我等便先除了那小子,反正至太原尚有时日,等除了那小子,剩下也好办了。” 一人拍手道“我等本就是赴五台山除魔大会而去,若是再此之前可以捉了这女娃,大会之上公之于众,必是大功一件,届时诸多前辈高手在场,我等荣光无限啊!” “王兄说的是,那接下来怎么办?硬来怕是不行,张兄,明日一早你便去灶房,寻些酒水,下些料,务必做的谨慎,莫让人看出来,我等与他套些近乎,引他喝下,大事当成!”起先说话那人道。 当下众人应和。白秋听得真切,气愤之中又带有些许后怕。若非今日凑巧撞上,岂非真的要着了道,五台山有除魔大会?心下一惊,不知是否于二师兄有关。 当下隐匿身形,返回房中,既已知晓,心下也安,片刻后安然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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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善是恶? 出了客栈,照褚无理所指,终于至近郊处寻得一片密林。尚未接近,顺风便闻及药草之味,心道便是此处。 入林不深,可见一木屋,四周以竹围墙而作院,药味尤重。 寻得院门,但见两侧以红漆写有对联,不由皱眉,只见上联书“但行好事皆为假”,下联为“无恶不作方是真”门楣横批却是“见死不救”。 白秋暗道:“见死不救,你却又做那医者为何?真是莫名其妙!” 见院门未关,以手拍门,唤道:“冯神医在吗?在下持褚前辈之书前来,褚前辈伤重难愈,还请神医救治!”语声洪亮飘荡,显是内功又有精进,非但这小院,便是身处外围密林,也应听得分明。见无人应答,心中疑惑:“神医不在?” 正欲跨腿而入,突闻“咣”一声响,当中木屋之门顿开。一矮胖老头冲出,头发尽白,圆脸通红,颌下有短须,左手食指置于口中,不停吮吸,右手持一物,看不分明,似匕首却显偏细,只于顶端有刃,迎光一闪,竟是锋利异常。 只听那老头大呼:“哪里来的野蛮混账,坏我大事!”说罢便要刺向白秋。 白秋见他脚步轻浮,显是不会武功,侧身让过,左腿轻扫,老头眼见便要摔倒,又被白秋拿住后颈衣衫,竟提了起来。 老头又羞又怒,口中乱骂,挥刀乱刺,白秋随手拨转,其形犹如市井之人售卖王八一般,不由哈哈大笑。随即即感不妥,本是求医而来,竟然将人得罪,实是不该,当下忙将矮小胖子放下。 只是那人哪站的稳,方一落地便仰面摔倒,以背着地,仍自旋转,白秋瞧着可笑,不由噗的一声,又立即掩口。片刻转得停下,白秋忙作揖道歉。 只见老头挣扎坐起,也不起身,喘息道:“哪里...哪里来的泼皮无赖...滚...滚出去!”呼呼喘气,并于怀中取出方巾,欲将左手食指包裹。 白秋见着他手指似破损出血,心中一愣,思及方才所行亦甚是无理,作揖道:“前辈合何时受伤?方才虽是我无理冒犯,但必知轻重,不致前辈受伤。” 老者自顾包裹受创手指,并不言语。 白秋见左近再无他人,暗想此人当是冯神医,便拱手道:“神医见谅,晚辈鲁莽,有辱神医,甘愿受罚。只是受人所托,执书而来,望神医相救。”“噢”又道:“那人亦是神医您的好友。”说罢便要取书信。 只见老头连连摆手,道:“滚!滚!滚!此间并无神医!”已经手指包好,但并未起身。 白秋暗气,又和声道:“神医莫怪,先前多有得罪,我甘愿领罚。我是替褚无理褚前辈而来,他伤势过重,还望神医救治!” 那老头道:“什么褚无理,猪不理,不认得,快快滚吧!” 白秋心下更气,又发作不得,又道:“我循褚前辈所指路线而来,此间药草密布,只您一人,您若不是,又是何人?” “我是你老子!”老头怒道,仍不起身。 白秋一愣,微微怒道:“我听褚前辈之言,当与您相交甚好。现下性命危急,您当自灼,是他性命重要还是与我置气重要?” 只见老头摇头晃脑,道:“他性命不重要,你我置气亦不重要。” 白秋气极而笑,心道“这人便似地牢之中任老道一般。”言道:“那何事重要啊?” 老头圆脸愈加发红,继而怒道:“重要的是,老子腿麻,起不来!还不快快搀扶于我!” 白秋不禁失语,闻言知他怒气已消,忙伸手将之扶起。搀至屋内。 木屋有三间,此时正于正屋,只有一桌及数把椅子。右侧屋门紧闭,左侧屋内见烛火遍布,甚是明亮,其内似有鸟兽之声。白秋心下好奇,又不便多问。 将老头扶至椅前,待其坐稳,又作揖道:“神医大量,晚辈多有得罪,再次请罪,如今还是速与我同去,救治褚前辈吧!” “我救人尚有原则,那褚无理作恶多端,人称百手人屠,当是救得。只是你这通信之人,无端坏我好事,倘若又未行恶事,我是万万去不得的。”那老头抚须道,模样甚是可笑,当是自认冯神医。 白秋心中疑惑“自遇褚前辈以来,但见行事言语也算磊落,对我亦不曾有恶意,何来作恶多端之说?只是现下不便与之争论。我又如何坏他好事了?”不禁问道:“晚辈愚钝,不知何时坏了神医好事?” 冯神医竖起受伤手指,道:“这便是你干的好事!”见白秋面露疑惑,又道:“不是我自夸,我虽未在江湖显名,但医术必是无人能及!”语声之中带有极大傲气。又道:“今日突发奇想,欲将黑狗、黄狗之头互换,我已将二狗**,持刀欲切之时却突被你鬼叫所惊,伤了手指。” 白秋闻言一惊“这人莫不是痴傻疯癫?褚前辈当是不会欺我。”又窃喜因自身误闯,虽伤了他,却救得二狗性命,只是不知他日后是否还会有如此做法。当下作揖道:“神医医术自是天下无双,晚辈鲁莽,误使前辈受伤,理当受罚,如今当是先救治褚前辈,其后晚辈任凭前辈处置!” 冯神医笑道:“你自认罪便好。”白秋听得心中暗喜,却听老头又道:“我救人原则先前已告知于你,如那褚无理亲来,我必救之。只是眼下有你代请,便不一样了。” 白秋心中暗骂老头古怪,思虑片刻,道:“晚辈自入江湖以来,恶事做尽,当能请动神医。” 冯神医一听,悠的站起,又坐下急道:“好!好!好!快说来我听!来,坐下细细说于我听”指着椅子让白秋坐下。 白秋依言落座,道:“无问姓名,羞辱女子,将人掌击吐血,险些丧命,此为一。” 冯神医道:“好!只是可惜没丧命。” 白秋一惊,又道:“大虎自行寻食,未曾伤我,我却以掌毙之,此为二。” 冯神医拍手道:“也好,只是不是人命,可惜,可惜。” 白秋见其如此,暗叹一声,漠然道:“那亲手击杀亲兄,又当如何?”神情甚是萧索,对这神医敬意皆去,不再称之。又思及自身自入江湖以来,救人亦伤人,是善是恶,哪能分明。 哪知那冯神医听到此处,欢喜异常,手舞足蹈,大声道好,急道:“那你快快将你如何杀死亲兄,细细说与我听!” 白秋瞧他作态,心下萧索,不意久留,便道:“言尽于此,我这便去了,褚前辈之住处书中当有明言,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那冯神医还待言语,见白秋已然远去,不禁愕然,见白秋将书信留置桌上,取来一看,不由惊呼出声,追将出来。 其时白秋功力更甚,脚步轻快,早已不知踪影,忙又急写纸条,取来信鸽,放将出去,其后收拾药物,赶往褚无理之处。 |
第十二章:爷孙二人 这边白秋出得密林,心中犹自黯然,记起灵虚曾言二师兄在山西境内,便定下心思,先寻及师兄为妙,只是听其所言,二师兄此刻恐如大师兄一般,似人却非人了。 于城中寻找数日,并未见师兄所留暗记,便欲北上,此境内山川、丘陵、河谷纵横,陆路甚是不便,便至城中码头处,欲寻客船,沿河而上。 此时已近入冬,天气已冷。码头间客船甚少,已有许多人聚于此处等船,不少人衣袖裤腿处以布线缠绕,甚者手持铜锤铁斧,作武者样,相聚而谈,甚是威风。白秋暗自称奇。 等待多时,方有一客船缓缓而来。船身为两层木楼,雕梁画栋,甚是美观,众人受冻已久,笑骂中尽皆登船。听船家所言,此船直往太原所去,中途停留时间短,望各人注意。 片刻后,起锚离岸,突听岸边急呼:“船家稍待!船家稍待!”声音甚是惶急。 白秋瞧去,只见一瘦高老者,身负行囊,左手牵着一女童,正急忙往码头赶来。 此时客船离岸已有丈许,白秋忙道:“船家停船!有人尚未登船!” 船家道:“船已起锚,哪能说停便停!只怨他来的迟了。”又有人叹道:“此间甚冷,再等又不知何时了。” 客船离岸更远,速度愈快。白秋听得船家所言,当是停船无望。瞧见船舷边有一竹竿,当下提竿插入水中,飞身而起,跃向岸边。至老者身边言道:“抱好女娃!”老者依言而行,白秋展臂搂住二人,回身又起,老者闭眼不瞧,女童却大笑好玩,竹竿弯曲弹起,三人终至船头。 众人瞧见均呼好手段,好身手。白秋放开二人,老者拍胸直呼:“骇死老汉!骇死老汉!” 女童却跳跃、拍手,笑道:“大哥哥好棒,再来!再来!”见她圆圆脸蛋,面色粉白,一双大眼很是明亮,睫毛甚长,直如瓷娃娃一般。 被老者拉着轻打双手,直呼胡闹。又对白秋道:“多谢公子相助!来,灵儿,快来谢过公子。”对着女童说道。 女童约有八九岁年纪,当即走至白秋身前,屈身行礼:“谢谢公子哥哥,我要我爷爷捉鱼给你吃。”语声娇脆,甚是好听。 白秋摆手笑道:“无须多礼,外面冷,快入内暖暖吧。”众人皆入内。 至船厅中,众人一惊。这客船装饰竟无比奢华,木制地板油光锃亮,厅周以画布围栏,皆是山水风景,厅顶有数枚吊灯,以琉璃水晶所制,内置烛火,将大厅照得通明。看样子先前当作为议会厅之用。 此刻厅中置有十余张方桌,凳椅齐全,数名小厮正来回擦拭。见众人进来,忙招呼落座,唱菜名点菜。 那唤作灵儿的女童,自进厅以来,直拉着白秋手不放,指东道西,嘻嘻笑笑,白秋瞧她可爱,也不推搡,由她作为。 待到小厮上齐了菜品,灵儿吃了两口,便苦脸道:“真难吃,我不吃了!”将筷子弃了。 白秋瞧着菜品色相不作,吃了几口但觉虽不是极美味,但亦不至难吃。看着灵儿笑道:“我便觉得尚可,你却要吃怎样的美味啊?” 灵儿努嘴道:“当然是由我爷爷捉来鲤鱼,再由褚...” “胡闹!”话未说完便被老者打断,老者又道:“出门在外,倘有热饭可吃已是很好,莫要挑三拣四,这次出门便不该将你带来!” 灵儿瞧着爷爷凶狠,不敢再语,只双肩耸动,眼中带泪,轻声抽泣。 白秋瞧着不忍,笑道:“听灵儿几次说要爷爷捉鱼,看来爷爷你必是捉鱼好手,不知哪日有幸可以尝尝爷爷捉的鱼。” 老者笑道:“公子见笑啦,老朽微末本领不足道也。今日若非公子相助,我爷孙二人此刻还在那码头受冻呢。”又道:“公子想要吃鱼,明日老朽便试着钓上几只,只是厨艺平平,还望公子莫要笑话。”白秋忙道不敢。 灵儿听到此处,破涕为笑:“好呀好呀!明日有鱼吃了!”忽又一黯:“只是...”低头拿眼偷瞧老者,见老者面带不悦,不再言语,重新起筷,匆匆吃起来。 吃罢饭,到底小孩子脾性,灵儿又欢喜起来,拉着白秋船头船尾到处打量,白秋随着灵儿四处跑动。连日来阴沉心情全无,顿时心胸开阔,胸中滞涩之意尽消。 突闻灵儿惊道:“不妙!”白秋一惊,疑道:“怎了?” 只见灵儿摇头晃脑,来回踱步,指指点点,娇声道:“如今哥哥你已知我叫灵儿,我却不知哥哥你的名字。大大的不公平。”又道:“我姓程名灵,哥哥你就叫我作灵儿便是。哥哥叫什么名字?” 白秋听罢笑道:“我当何事,我叫白秋。” “白球?滚球球!”灵儿憋笑道:“哥哥你名字真好笑。” 白秋假装生气,道:“是秋,不是球,秋天的秋。”灵儿吐舌道:“好吧,便是秋天的秋吧。” 白秋无语“本就是秋,何来便是秋。”见天色已晚,船边尤冷,灵儿也打起哈欠,便道:“时候不早了,外面冷,莫要着凉了,走,进去早些歇下,明日我们再玩。” 灵儿乖巧答应,随他入内。问及住所,将灵儿送至睡房处,灵儿已瞌睡异常,道了声:“我困啦!”便倒头就睡了。 程老爷子见着摇头苦笑,面向白秋道:“此次出门,非闹着要跟将出来,抵不过她缠来缠去,便应了,今日倒是缠着公子,烦着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白秋笑道:“无妨,我瞧灵儿乖巧可爱,也甚是喜欢。”见程老爷子正在细长竹竿,细瞧之下知是鱼竿无疑。竿身通体翠绿发亮,如玉石一般,显是时时擦拭、把玩,爱护细致。 白秋又道:“程爷爷,你明日当真要钓鱼?” “是啊。”程老爷子点头道:“今日得公子相助,方得上船,理当答谢公子。只是随身并无值当玩意,灵儿又一直吵着要我捉鱼,明日我便钓上几尾。但我烹饪之艺欠佳,只得请灶房细心为之,权当做谢公子之礼。” 白秋笑言客气,心下也想尝尝这黄河鲤鱼之味。当下告辞自回住处。 近日烦躁郁闷心情于今日尽消,甚是畅快。进得睡房后却了无睡意,仰卧床上,下意识拿出了埋葬大师兄骨灰时所得青珠。 只见于月光照映下,青色更显浓郁,其内氤氲之气似要破珠而出,不由坐起身来,以右掌握住。 只觉青珠似于掌间跳动,墨运造化经内心法,顿觉一股磅礴生气至掌心劳宫穴循少阴心经而上,交至太阳小肠经,依次循环,直至足厥阴肝经,再次交汇手少阴心经至劳宫穴。白球心下惊奇,但并未觉有不适,当下任其流转,如此循环,三次后青珠方才安静。顿觉头清目明,精神爽朗,目力所及,仿佛能透过黑暗,只是所视均泛有淡淡青色。 摊手再看青珠,却见其内氤氲之气尽无,已成透明。白秋想不透其中缘由,也只得作罢。躺下欲睡,但此刻精神抖擞,睡意全消,便起身欲至船头瞧瞧。 出门见四下里灯火俱灭,唯有值守船工处有些许亮光。注目瞧去,船工衣衫面目俱是清楚,又往岸边瞧去,亦是分外清楚,偶有走兽走过,也能看清。心下称奇,往船头走去,行至临近船头处,突闻房内有人私语。 白秋为人光正,本不欲窃听旁人之语。无奈本就内力精纯,耳力过人,今日又得青气滋养,现下房内私语便如就在耳边一般。 白秋摇头欲走却听方中人言及程老爷子及灵儿,不由簇足。 只听一人道:“你确定那女娃便是那人之女?”又一人道:“今日那二人上船之时我瞧那女娃就甚为眼熟,当时人多眼杂,我也未及细想,晚饭之时我又看了许久,动作神态与那人一般无二。当是无错。” “哼!”一人怒而拍桌。“嘘,莫要声张,现下夜深人静,莫要发出声响,惊了他人。”又一人道。 “十年了,我父亲、兄长。张兄,你的师父,王兄,你的?”一人愤声道:“十年前,那女子为祸江湖,我正道豪杰联合,折损多少好手,都当已将那女子毙于长白山下,哪知她竟活着,孩子都这般大了,真是气煞人了!” “眼下如何是好,我等该怎做?”一人问道,又道:“不知那跟前老头是何许人,说是爷爷,我瞧着不像。” “那老头稀松平常,你没看今日险些上不得船,只是今日帮他那小子扎手,看着不一般。”一人说道,片刻又道“我等便先除了那小子,反正至太原尚有时日,等除了那小子,剩下也好办了。” 一人拍手道“我等本就是赴五台山除魔大会而去,若是再此之前可以捉了这女娃,大会之上公之于众,必是大功一件,届时诸多前辈高手在场,我等荣光无限啊!” “王兄说的是,那接下来怎么办?硬来怕是不行,张兄,明日一早你便去灶房,寻些酒水,下些料,务必做的谨慎,莫让人看出来,我等与他套些近乎,引他喝下,大事当成!”起先说话那人道。 当下众人应和。白秋听得真切,气愤之中又带有些许后怕。若非今日凑巧撞上,岂非真的要着了道,五台山有除魔大会?心下一惊,不知是否于二师兄有关。 当下隐匿身形,返回房中,既已知晓,心下也安,片刻后安然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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