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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灵籠》2022新文连载[第1页]

作者: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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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重启》里三叔喝多了没写完的坑,就是黑瞎子与小白刘丧对暗号那段,与原著无缝连接,文章已完结放心追。

 
《灵籠》导读
◆这篇文章是《重启》中,三叔喝多了没继续往下写的那段,我觉得那段反转特别精彩,如果按照那个思路走会非常好看,本篇故事走向最终不指向雷城,因为后续进雷城的故事三叔都已经写完整了,所以我写的是另一种的走向,但两者并不冲突。
◆本文走原著向,尽量贴近原著人物性格和话风,如果有觉得ooc的地方可以尽管指出,后期会修改。
◆前两章交代的背景就是吴邪几人下到悬崖下被黑瞎子和小哥救了然后转醒之后,黑瞎子和刘丧小白对暗号。因为要与原著无缝连接,所以前两章我会放原著内容,这两章交代了很多庞杂的信息需要大家复习一下,原创内容从第三章开始更新,文中的暗号不是瞎编的,是出自《柳园里》,是叶芝早年的诗作,感兴趣的可以自行百度。
◆要说的是此篇涉及了很多其它系列故事内容,因为要填坑,所以会结合全线作品细枝末节的信息,比如《万山极夜》里那个长的很白提着风灯的少年、齐羽的一些故事、关于尸狗吊一系列的故事、一些齐铁嘴晚年的事,以及《吴邪的私家笔记》中关于半截李的故事,《沙海》中吴邪被割喉的故事,《幻境》中关于蛇祖的故事,还有就是《老九门湘西往事》整个故事,也就是说全文很多信息基本都是可以根据原文考证的,建议在读之前去看一下原著,不看着没事儿,我在文章里大致也交代清楚了。
◆本文会在lofter同步更新,进度比贴吧会快一点,如果贴吧有吞楼等情况可以楼下反应,或者直接去老福特看,楼主老福特idmozi0762。
◆最后有什么问题欢迎评论区提问。
 
第一章【二叔】
五天的时间,浑浑噩噩的过去。期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再提。
当我坐在篝火边,看着眼前人,一种莫名的感觉五味杂陈,人年纪大了之后,都说很难交到新朋友,都说自己老了,其实并不是这样,人在任何时候都有交际的能力,只是人的精力有限,当你30多岁的时候,朋友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一些,实在有些吃不消。
而老朋友们知根知底,永远知道下一句会说什么永远知道喝醉了会唱什么,就有一种慵懒的轻松感。
我觉得所谓的五味杂陈,就是这种。篝火很暖和,这是一个之前看到的地下空间,在篝火下显得很温馨,只是味道并不好闻,我们此时在第二层,为什么这种地下的掩体要修建两层,也很清楚了。在这一层穿上用干草树枝和淤泥做的保护衣,上到上一层,然后再去到外面,打开入口的瞬间,毒气涌入只会进入到第一层,少量的毒气满满会在第一层被淤泥中合。每个细节都有道理,都是胡乱来的。
爷爷说的对,多余的东西都代表着动机。闷油瓶的身体很虚弱,一直靠在墙边,我看着他,他看着地,几乎一动不动,我想和他说话,被黑瞎子阻止,黑瞎子说:“让他睡。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过来的。”
刘丧比我晚康复两天,因为从我身上再刮血泥下来,效果没有那么好,他也说不出话来。白昊天接触毒气时间短,所以最快速度的清醒了过来。
我们再见面时候的感觉过于难以形容,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所有的急躁焦虑已经消失了。黑瞎子把他们发生的事情大概的和我讲了一下,我心中叹气。
在喊泉中行进一段距离,就会开始出现皮肤灼烧的情况。在狭小的喊泉中,毒气弥漫,很快很多人开始失明,那无数的血手印,是闷油瓶把自己的血抹在同行人的眼睛上时候留下的,至少保住他们不会失明,但最终打先锋的人几乎都死了。
黑瞎子随身带着护目镜,这是他的特殊需求,所以躲过一劫。他们尝试潜入水底前进,遇到了地下河河水倒灌,当时他们面临的情况,就是往前进入雷谷,就会被毒死,往后会淹死,不动会憋死。
我没有想到他的血还有这种功能,我的血泥剥落下来之后,皮肤康复的很好,几乎是整块皮肤都脱落了下来,新出来的嫩肉就像晒伤康复一样,但是不可避免,在我的脖子部分会留下一些疤痕,我已经不在乎了。
此外头发大量的脱落,形成了不同程度的斑秃,我把我的头发全部都刮了,之前装江子算的时候,染回了黑发,刮了重新长还痛快。
刘丧和白昊天也剃了头,闷油瓶和黑瞎子的头发之前肯定也刮过,但是现在已经长出来了,我没有见过他们的头发那么短过,现在看来就像两个大学生一样。
我们交换了信息,他们经历的事情很复杂,在这里也一下说不完,黑瞎子一直感慨,他们早就知道有两条路可以通向雷城,两条路,他们都留了记号,就是因为怕我如果跟来,会出事。最终他们自己选择了喊泉的入口。
“你能到这儿真不错了。”黑瞎子说道:“我们两个以前也进过不少阴邪的地方,这个最奇怪。”他看了一眼闷油瓶:“你来了,我们的计划就能实施了,本来我们两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雷城在哪儿呢,真有这地方么?”白昊天默默道。
黑瞎子指了指上头:“就在毒物里,我们去看过一次。”“是个什么地方?”“我说不出来,你得亲眼看看,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
我和白昊天稍微整理了一下这个局促的地下空间,在这种泥地里,最关键的是把地面烤干,干燥就等于舒适了一倍。之后我靠着黑瞎子蹲在篝火边上,仔细的看我身上的伤口,一边把之前的事情和他大概说了,把白昊天和刘丧也介绍了一下。
刘丧对黑瞎子似乎非常了解,之前偶然听他说起过,在我认识闷油瓶之前,有一段时间,黑瞎子和闷油瓶一直在一起做事,似乎都是在陈皮阿四手下的时候,一个瞎子一个哑巴,故事还是很多的。
我有时候看瞎子和闷油瓶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羡慕,觉得他们才是一类人,我觉得瞎子肯定比我更了解怎么和闷油瓶相处。黑瞎子静静地听我把我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完,沉默不语,闷油瓶也睁开了眼睛。几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黑瞎子反而把话题转到了雷城上。刘丧就接着问道:“在这种环境里,你们还出去看过?”
黑瞎子没有理他,出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对我道,我得亲眼去看看。
我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刘丧也不开口,看着篝火,僵持了几分钟,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你觉得有没有问题,整件事情?”
“当然有问题。”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整件事情,目前看上去,就是为了把我们全部干掉设计的。”
他在地上放了一块石头:“事实上,如果不知道这谷里的情况,无伦是跳伞下来,还是攀岩下来,还是通过喊泉进来,没有人能够熬的过15分钟,两条通往这里的通道,都是死路。也就是留下这两条路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想让进来的人死的。”
他在石头下面写了一个解字:“解语花没有留在外面,而是躲进了所谓焦家的队伍里,说明他意识到了巨大的危险。他脑子比我们都好,宁可躲进焦家的队伍里,也不愿意呆在自己的队伍里,说明危险来自于焦家之外
 
我摸了摸下巴,我倒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他又放下了三颗石头,在下面写了邪,黑,张三个字:“我们已经死当了,我们唯一能出去的机会就是下雨的时候,下雨的时候毒雾会散去,我们可以出去行动,但这里雨停之后,毒气会完全弥漫蒸腾到整个山谷,我们除非能飞,否则来不及跑出去。我们现在需要先自救。然后利用我们唯一的时间优势,看能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又放了块石头,写了个王字:“你们家胖子,现在是我们的关键,他现在是唯一的自由身,但他现在生死未卜。从整个局面上,整个九门体系最强的这一代中坚力量,全部都在这里,有四个人属于生死未卜,还有一个最聪明的,也非常的被动。你说,当年最难的时候,我们有没有被人逼成这样过。”
“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高手。”黑瞎子继续看着我:“也就是真的命好,张先生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毒气,否则这个房间里的人都已经凉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想如果瞎子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这些人精,为何没有一个人发现破绽呢?就算我没有发现,小花也应该能够发现。在整个过程中,到底哪里让我们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思考呢?
二叔。
黑瞎子拨动篝火中的炭条,墨镜反射出跳跃不定的光芒。我摇头:“你在怀疑我二叔,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拼命的阻止你来,但他没有采取极端的办法,我觉得。”篝火烧炸了一根柴,啪的一声。
黑瞎子说道:“有人在看着他做这件事情,你二叔可能是被人胁迫做了这个局。”
在之前的十几年时间里,有一个并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口,并没有重要到要拿出来讲,但是我一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二叔在整个九门的地位很奇怪,他有着巨大的权力,但是又不出现在利益的核心,我一直觉得这是二叔最聪明的地方,他管理十一仓,管理算筹,但从不涉足真正的业务,这样他保有了巨大的能量,但是又不至于让人心生妒忌。从某种程度上,二叔做的事情都是在帮人,虽然他很贵,但在九门,可以用钱来解决事情,已经是一种功德了。
在我的童年,我听到三叔的都是坏话,听到二叔的都是好话,我也很少看到二叔失败,他稳稳地经营着这个家族,即使有三叔那么巨大的不安定因素,他也能让吴家和其他八个家族相安无事,我也听人说过,所有九门没落的旁支,没落的机构,最后都会变成二叔的人,比如说白家。
你很难说二叔捡了便宜,还是二叔一直在让九门慢慢的死亡,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调头。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之前那巨大的漩涡的主策划人,无论是能量,无论是计谋,二叔都是九门里无出其右的一个。
但,并不是这样,真正走在漩涡中间的人,是三叔。我之前是这样思考的,二叔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智者,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不聪明,从这一点上说,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主策划人的可能性,比如说推理小说的男二是不能作为凶手的,因为读者熟悉套路的话,第一个就会怀疑他。
所以看上去最不聪明,问题最多的三叔,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谁能够威胁到二叔呢?此外,二叔要动我们,需要不需要那么复杂的一个局面?以二叔的能力,和他的地位优势,他可以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杀掉这些人。这个局虽然非常狠,虽然基本上能够成功,但还是有一点点过大了。
我看向闷油瓶,他也看着我。我心中默默的想,你是真的偶然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抵抗这里的剧毒么?是二叔知道,把你设计在内,还是二叔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两条路,你就在悬崖下面。真的是巧合?
我又看着刘丧,你呢?你的出现本来就很奇怪,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现在这里就有这些人,应该是非常私密的,为什么你们不说呢?
我不愿意把二叔想成是一个坏人,一直不愿意,如果二叔是个坏人,我实在觉得这个局有点过大了。
如果二叔是被人胁迫的,他不能和我们说清楚他要反击,他会怎么干,他会在貌似要杀死我们的局里,用各种细节,各种极其的细节,提示我们,让我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配合他的计谋。
他要用杀死我们的计划,和我们沟通,然后让我们配合他反击。我看着刘丧,看着黑瞎子,看着闷油瓶······
忽然有点触动,卧槽,该不是你们早就明白了,早就意识到了,但是你们不能说出来,因为你们都不知道二叔给你们安排的任务是什么,你们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二叔让我们每个人去做我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闷油瓶负责让我们活下来,黑瞎子负责什么,刘丧负责什么,小花负责什么,我负责什么,白昊天负责什么?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死透。我们得死。”
 
第二章【暗号】
一时间这个狭小空间的沉默,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没有人提出异议,或者惊讶,或者疑惑,对于我这句话,所有人都是沉默。
说明他们听懂了。但我无法判断他们的想法:是认为我不肯相信二叔是幕后黑手,勉强找了个理由为二叔开脱,还是早就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但不能在那么人多的环境直接讨论,怕破坏二叔的计划。
这种沉默让我的心跳非常快,不是紧张,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这就是二叔这个局的精妙之处了,关键的局眼就是:一种没有任何理论支持的可能性,却让我们的直觉开始倾斜。
众人都各怀鬼胎,只有白昊天有些恐慌和局促,忽然从一个外围吃瓜粉丝,一下子和这么多传说中的人物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之前在短时间内,失业,械斗,被绑架,被抛下悬崖,中剧毒。她和当年某个时期的我肯定是一样的心态:人生如过山车,翻圈超过20个,多淡定的人都是要吐出来的。
耳边似乎传来了SCARSONG的伴奏,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这个音乐里飘忽。
二叔这一次,算是非常靠近当年老九门时期的状态了。当真是利用人性到了无法言表的状态。我反问了自己好几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是不是在为二叔开脱,但我最终下了定论。我也知道其他人都下不了这个定论,我心中更相信二叔是在保护我们,因为我更了解他,我知道这个可怕的局不是他的极简风格。
而这么奇怪的局,并不能靠猜测,二叔在杀死我们的同时,一定会偷偷同时给出提示,提示他的真正想法,这个提示会非常非常隐蔽。所以不会是任何的暗号,而应该是很多我们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说,对于我,一个非常复杂的局,有效但是缺乏二叔的风格。二叔明显可以更加简单的干掉我们,却没有这么做。等于直线跑道非要Z字超车,这不了解二叔的人是发现不了的。
那么,我就有必要回溯一下,之前所有的过程了,十一仓的用意是什么,白昊天的用意是什么?二叔一直在阻止我来,但我还是来了,他的阻力让我的队伍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看着白昊天,这个丫头会不会是个关键?又看了看刘丧,其实从各种逻辑来说,现在出现在谷底的人,是不是都是必然的?我们无法进入喊泉,最终从这儿进入到了山谷,而黑瞎子和闷油瓶正好在谷底。是不是也是必然的?
按照这个理论,一些事情变得清晰了起来,小花应该是最安全的,他一定也能发现二叔的猫腻,而且他肯定比我更早能够理清,是个睁眼玩家,他的举动我要仔细研究,因为也许能反推出很多的可能性。
胖子现在非常危险,因为他偏离了二叔的轨迹,黑瞎子和闷油瓶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救我们,那第二条路才是二叔希望我们走的路,第一条路胖子进去了,会非常危险。
我们在这里的人,都应该还算是走对了,整个过程中,江子算的出现是一个bug。是二叔始料未及的,我也要尝试把江子算去掉,看看事情的发展轨迹。
我还是看着白昊天,直觉告诉我,我的作用,就是把她带进这里来。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在悬崖下来?”我看还是没有人说话,问黑瞎子道。
黑瞎子缓缓的说道:“第二条路线,凤凰木就在悬崖的上面,如果你仔细看,这个位置的悬崖是最矮的。而且人的习惯,是不会再去四处寻找,你应该就在凤凰木的下方附近,开始攀岩。”
听上去不是必然的选择,但我从黑瞎子的说法中,感觉到了非常轻微的敷衍,这个理由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么说来,黑瞎子的“作用”,是不是就是在这个位置等我们下来。
抛去很多的突发事件,我觉得二叔是希望我尽可能多的带人下来,江子算和小花遇到了焦老板,可能都是突发事件,所以最终进到这里的人只有我们几个烂番茄,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继续了。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知道如果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的心态,我们是不能谈论二叔的这个计谋的,任何被传出去的可能性都不能有,我们只能靠默契来配合。这个时候必须直接讨论正题,然后从正题中试探对方,并沟通了。
黑瞎子递给我热水,我斩钉截铁道:“不管怎么样,先救胖子。然后引焦老板的人进来,喊泉内也有毒气,他们肯定也从喊泉进,肯定带着防毒设备,我们要利用这里的优势抢夺他们。”
刘丧有气无力的说道:“他们有防毒设备,我们在毒气里裸奔,我们的优势是什么?是智商低所以死的时候不痛苦么?”
我问道:“你们的野人服呢,你们的衣服是可以防毒气的吧。”
黑瞎子摇头,笑起来:“不行!对不起,只能坚持五分钟。我们这里的食物,都是在下雨的时候获得的,你看。”他搬开一边的草垛,草垛后面全部都是用树枝穿起来的鱼,用烟熏干了,足有上百条。“在大雨的时候,在地上挖洞,然后溪水上涨,鱼进来,水退了之后,鱼就很好抓了。鱼很好吃,你要不要来几条。”
“那我们不是困死了,你怎么说我来了我们就能行动了?”我问道。
黑瞎子看了看白昊天:“你是白家人吧,你憋气能憋多久?”
白昊天惊恐的看着黑瞎子,没回答,黑瞎子说道:“你说实话,我们又不是坏人。”
 
我躺在干燥的地,听到白昊天的惊呼声,一边黑瞎子说:“别慌,你们分不出来是正常的。”
我听着白昊天应该是完全蒙逼了,似乎躲到角落里,刘丧啧了一声,“你到底在干什么?”
黑瞎子说道:“吴邪当年的事情你们都大概了解一些吧,其实从当年回来,吴家人一直怀疑,回来的吴邪不是真的吴邪,而是被人调包了。”
“吴家人都是吃屎的么?这都会搞错,而且算吴家人会搞错,小哥是张家人,熟悉缩骨,也会搞错?”刘丧说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别玩了。”
黑瞎子顿了几分钟说道:“好吧,你说的对,我实话告诉你,我们两个人,都被人胁迫了,我们在这里堵着来这个山谷的人,来多少人杀多少人。除了吴邪不能杀,其他人我们都必须干掉。”
我心说瞎子真是信口胡说,是因为他真话假话都是用这种口吻说的,所以这么说出来,反而听去还真会让人想想。
但刘丧似乎不信,“那你们救我们做什么?放着不管,死的更快。”
”威胁我们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联系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在等他的下一步指示,我得知道你们是不是他派来给我们消息的。”黑瞎子正色道:”现在我们开始对暗号,对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你把话带给我们,下一步的指令是什么。不对,我立即下手,你们两个人不是对手,对不起了。“
刘丧没回答,我看不到表情,但我觉得刘丧肯定是一脸懵逼。
接着,黑瞎子忽然说了一句话:“she passed the salley gardens with little snow-white feet.请答题。”
刘丧还是沉默,黑瞎子对着角落里的白昊天:“角落里的朋友也可以抢答,我们的暗号对一共十一句,对出来任何一句都可以认证。”
还是沉默,黑瞎子默默的说道:“我数道三,三,到一我动手了,错杀不怪我,二。”
我此时完全不相信瞎子的话能起任何作用,一方面我还是非常信任这两个人,虽然他们都有问题,但不会是大问题。第二,瞎子的口气实在太不严肃,任凭是任何的正常人都不会当的。
没有想到的是,一字还没有说出来,刘丧忽然开口说道:“but i was young and foolish, and now afull of tears.”
黑瞎子一拍手:“果然,你怎么一开始不说,到底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在这里守了那么久了,你咋才来捏。”
刘丧说道:“我没有听说它布了你们这两步棋。但没有想到你能说出暗语来。”
 
第三章【抓鬼】
听到这,我心里暗暗一惊,我以为黑瞎子不过是随口瞎扯,没想到真的套出东西来了。
黑瞎子啧了一声:”那它下一步的指示是什么?”
刘丧道:”没有变动,所以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按原计划来,除了我以外,下来的人都要被杀掉,那么现在就剩下白昊天了。
黑瞎子掰了一下手冲着白昊天的方向说:”那就对不起了。”
一直沉默的白昊天突然开口了:”She bid me take love easy, as the leaves grow on the tree”。
黑瞎子笑出了声:”你也是它的人?”
没想到,这狭小的空间下,除了我,其他四个都有问题,我猜刘丧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但是这也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他们都有暗号,那么他们掌握的信息已经跟我断层了,我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只羔羊,这很令人不舒服,因为这些年,我一直都把自己放在领军者的位置,现在突然不知自己应该插在哪了。我把刚才的想法推翻了,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白昊天带我来,而不是我带她来。
白昊天突然一改之前的语气冷冰冰说:”这与你没关系,你只需要把吴邪安全送到就行了。”
黑瞎子说”那你们俩呢?”
白昊天回道:”我们不是一路,他负责什么我并不知情,你们的衣服我拿走一套,我们就此别过。”
”我要是不给呢?”黑瞎子说道。
白昊天轻笑了一声:”你没有理由拒绝。”
随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脚步声,显然是白昊天收拾东西走了,大概过了一会儿,黑瞎子踢了踢我:”睡着了,徒弟。”
我有点儿懵逼,但还是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刘丧跑到闷油瓶身边蹲下来:”偶像,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反应。
我冲黑瞎子问道:”这是你们做的局,找出白昊天这只鬼”。
黑瞎子原地坐下来”好徒弟,你怎么越来越笨了,我不找个演员,你还真以为三言两语能骗鬼出来啊。”
我摆了摆手:”两个演员,我演的不好吗。”
黑瞎子指了指闷油瓶:”你让哑巴评价一下”。
我决定不跟他计较,话锋一转道:”威胁你们的是谁,他用什么威胁你?”
黑瞎子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接收的只是单程消息,至于用什么威胁,徒弟,我觉得你现在智商严重下线,你觉得什么能威胁到我们,或者说威胁哑巴。”
我脑子突然清明了一些,对方是用我来威胁他们各司其职,做自己的事情,推动局势的发展。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说。
”等一场雨。”黑瞎子望向外面。
接下来几天,非常平静,在我反复套黑瞎子的信息无果之后,我也不再说话了,闷油瓶还是很虚弱,一连靠坐在墙壁几天,几乎没怎么动过,刘丧这**粉殷勤的很,坐在闷油瓶旁边,时不时对闷油瓶嘘寒问暖,我实在看不惯他叽叽喳喳的,于是趁他放水的时候,霸占了他的位置。
天一直很晴,我一度以为我们要在这呆十天半个月才会等到雨,事实上,第六天的时候我们就迎来了一场大雨,大雨淋在山谷,毒气终于散去。
我们收拾好东西,从这狭小的空间出去,只觉得气闷异常,林子里没有鸟叫,少了林子的气息,显得有些诡异。
我们按着黑瞎子当时所说的,走了五分钟看到一条小溪,因为大雨的缘故,水位上涨了,所以这小溪并不浅,沿着小溪走了大概一千五百米,水面已经很宽了。
黑瞎子停了下来:”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着,他已经脱掉了外衣跳进水中,大雨还在下,我们找了颗大树,暂时避雨。
我想了想看向闷油瓶,这个问题实在困扰我太久了:”小哥,你说幕后的人到底是不是我二叔。”
他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我说。
"我们单独聊过",闷油瓶说。
我向他靠近了一些:"什么时候?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去南京的时候,他说它可能与当年西沙考古队有关"。闷油瓶说。
我实在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名词"西沙考古队?难道是齐羽"?
闷油瓶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问了,我知道这代表着这里面有很多他不确定的事情需要核实,其实说起西沙考古队,那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我有很多个年头再没有听到过这个名词了,剖开来讲,当年西沙考古队一共就那几个人,始终没有浮现在台面上的就是齐羽。突然水面有了动静,我抬头看到黑瞎子的头浮出水面,他利落的跳上岸,甩了甩头上的水。
我走上前:"怎么样"。
黑瞎子说:"不怎么样,水涨的太严重了,想进入那个休息室要游过很长一段管道"。
说着黑瞎子把头转向刘丧:"小子,你憋气能憋多久"?
刘丧面露难色:"我是靠耳朵出名的,憋气我真不行"。
"哑巴,我们只能走一趟了,现在的水道的长度,我游出去都很勉强,况且这雨太大了,水位还在长"。黑瞎子对闷油瓶说。
闷油瓶没什么表情,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绳子,拴在自己腰上,他把绳子的一端扔给我,另一端扔给黑瞎子,黑瞎子心领神会,把绳子快速拴在腰上,然后扔个刘丧。
黑瞎子说的那番话,我知道那意味着这条水道我和刘丧游不出去,我甚至不如刘丧,因为我的肺也实在是强弩之末了,这点我心明镜,现在是把希望系在闷油瓶和黑瞎子身上了,只要他们速度足够快,我和刘丧还不至于溺毙,他们只需要依靠腰间的绳索把我们带上去。
"小子,能不能走出去看你运气了,如果你在水下溺毙,为了不拖慢速度,我会割断你的绳子"。黑瞎子对刘丧说。
"比起我,吴邪可能更需要担心吧"。刘丧这个人很实在,他这话说的是丝毫没留情面的,但确实是实话。
黑瞎子看了闷油瓶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说的没错,这里面确实是我肺活量最差,如果我真溺毙了,就割断我的绳子,至少保证你们能活着出去"。我眼睛扫过这三个人,最终把目光落在刘丧身上。
刘丧别过头并不接我的目光,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团队中,我们仨是一伙的,刘丧终究是个外人罢了,黑瞎子和闷油瓶绝对不是什么圣人,他们能拿命救的人就那几个,刘丧不在其中,所以就算我溺死在水里,如果条件允许,他们会把我的尸体带出去的。
闷油瓶走过来把我腰间的绳子系紧了一些,然后指了指水下,示意我们可以开始了,随后我使劲吸了口气,直到吸的不能再吸了,才同他们一同跳入水里。
我们下潜了大概六七米,我隐约看到了一个管道口,闷油瓶和黑瞎子已经率先钻进去了,紧接着我和刘丧也游了进去,如黑瞎子所说,管道很狭窄,所以游起来也很吃力。
这管道很长,感觉一眼望不到尽头,起初我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游,可游着游着,我感觉我的肺隐隐作痛,大脑因为缺氧传来晕眩的感觉,我的动作开始迟钝,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
随后我就感觉腰间的绳子绷直了,即使我的动作已经如此迟缓,我还是在前进,我知道这是靠他们两个人的体力前进。
起先我还依靠我的记忆肌肉,缓慢的动作,大概过了十几秒,我连动作都没有了,完全就是被拖着走,刘丧回头看了我一眼,他也快憋不住了,但还能勉强往前游。
我感觉我的脑子要炸了,眼前也一片模糊,我这种浅溺水的状态离溺毙也不远了,我知道我拖慢了整个队伍的速度,我突然就忘了下水之前的所说所想。
人在绝境的时候,思想仿佛会来到另一个维度,我当然知道如果只能带一个人出去,就算我死了刘丧还活着,被带出去的也会是我,但人不能活的那么自私。
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世界上有两种人活的最明白,一种是极度自私的人,另一种是极度无私的人,要么只在乎自己,要么什么都不在乎,但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那么置身事外,患得患失才是常态。
如果因为我,导致活着的人出不去,那才是没活明白,极度的窒息感让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我没有力气抽刀,只能胡乱的用手去解绳子,隐约中感觉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我的身体向前滑了一大段,是闷油瓶在拽绳子。
 
白昊天莫非是汪家人
 
第四章【赶尸】
一瞬间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我看清了他的表情,他在瞪我,那眼神好像要喷出火一般,我第一看他发这么大火,瞬间,我不敢再动了,任由着身体被拽着,好在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感觉没过多久我就被拽出水面。
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我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肺部的疼痛逐渐缓解了一些,我看见黑瞎子把刀插回了腰带上的刀鞘,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刘丧在不远处倚着管壁胸口迅速的起伏,看来如果还没游上来,我就见不到刘丧了。
我们面前是一个垂直的管道,管壁上附着钢筋制的梯子,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从这到顶部大概是七八米左右,黑瞎子先爬了上去,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梯子,示意我第二个上去,我听话的攀上了梯子。
梯子的间距不宽,爬着并不吃力,很快我们就爬到顶上,黑瞎子在上面接了我一把,落地后,我看到一个水泥房间,房间很宽,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屋里没有任何陈设就是一个简单的休息站。
我们简单整理了一下就顺着房间往外走,休息站外是山体裂缝,缝隙很窄大概一尺宽,好在胖子走的不是这条路。
走了三百米,就走出了喊泉,喊泉出口外是一片林子,杂草很高,已经到我们的小腿了,大概是因为靠水的缘故。
我们走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林子里漫起了薄雾,我目及之处全是绿色,这里的草比刚进来时的还要高,周围的树全是古树,又大又茂,已经遮住了大部分太阳的光线,还有很多粗壮的藤蔓缠绕在上面,我们好像进的不是一片林子,而是那种古老的热带雨林。
按理说这里的气候,是不会养出这种地方的,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林子好像死了一样。
我停下来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转头看向我。
"你们不觉得,这片林子,除了我们没有活物吗?走了这么久了,一声鸟叫也没听过,一只虫子没见过。"
刘丧点点头"确实没有任何声音。"
以刘丧的耳力,他说没有声音,我知道这意味着我的感觉没错。
我以为他们会对我这种细心的发现投来赞许的目光,事实上他们没有理我。
黑瞎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闷油瓶,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石头宫殿,石头表面覆盖的全是青苔,还有大量的藤蔓,不仔细看是会被忽略掉的。
我们立即走了过去,宫殿外的雕刻已经被青苔覆盖住了,依稀能看出是龙头,宫殿里空无一物,只是墙壁上附着壁画,颜色已经氧化暗淡了,但保存的还算完整。
我大概看了一下,听到黑瞎子啧了一声"这是好东西啊。"
"什么意思?"我说。
"灵籠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和刘丧都摇摇头。
"传说,龙生九子,分别为囚牛、睚眦、嘲风、蒲牢、饕餮、赑屃、狴犴、负屃、螭吻,九子不成龙,各有不同,九子入冥后,各留一内丹,九丹组成一串,名为灵籠,可辟邪恶,调阴阳,驱百毒,利百病。"
"真的能有这种东西?"我问。
黑瞎子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有,可能就在这里。"
我看着闷油瓶只是盯着壁画若有所思,没做什么反应。
出了石头宫殿,我们又走了很久,还是一样的风景,这个林子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天色暗了下来,那种鬼魅的气氛更甚了,林子里能见度很低,只有微弱的月光,我和刘丧靠着树休息,闷油瓶和黑瞎子已经爬上树了,树很高,我依稀听到他们在交流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过了一会儿,树上垂下来一条绳子,是他们示意我们上去,到树顶以后,我发现,树上的视野广泛得多,但还是望不到尽头。
"今晚我们在树上过夜,我和哑巴守全夜。"黑瞎子说。
"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我追问。
"睡觉吧。"闷油瓶说,他这显然不想告诉我,这让我很郁闷。
树上的空间很大,我找个地方,躺了下来,本来想说假装睡觉,看一看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结果不知怎么,躺下我就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他们仨已经蹲在前面往下看了,周围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本能的抓起手电要打开,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我。
我看到闷油瓶对我摇摇头,我会意放下手电蹲到他旁边,此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我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光晕,光晕包裹了一个人,快速移动,好像天神下凡一般。
仔细一看,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青年,那个人很白,他一只耳朵上带着圆环状的很古朴的耳环,我甚至还能看到他脸上画着图腾,他一手提着电子风灯,背上背了一个连接着彩带的竹竿,竹竿非常长,彩带逐渐散开,就形成了牧羊人用的那种旗一样的状态。背上的另一边的还背着胡琴。
 
他周围簇拥着一群通体发黑的人形生物仿佛与这黑暗融为一体,因为他提着灯,我看清了,他脚下的东西,那是个粽子,四只的关节全部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在地上,它快速爬行着,青年站在它背上如履平地一般,快速移动。
很快他们移动到远处,突然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个场景,不是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是还在能看得到的情况下,突然消失了,我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紧紧抓着闷油瓶的胳膊。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我放开手道"这是赶尸?",后者点点头。
"你看到了?他们消失了!"
"跟上。"闷油瓶说。
我们几个人爬下树,顺着他们的方向走,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面没有路了,这里的植被更加茂盛,好多粗壮的藤蔓延伸至下,这是一个悬崖,我姑且这么形容它,由于夜里能见度太低,我无法正确描述,闷油瓶扯了照明弹,丢了下去,但照明弹的光好像被这黑暗吞掉了一样,只是一个光圈,并没有照亮这个地方,没一会,光圈变的无影无踪,不难猜出,这地方很深,我们讨论了一下,一致决定天亮再行动。
我再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林子里的薄雾散了,周围的景物清晰了许多。
我看了一圈,黑瞎子和闷油瓶已经不在了,我拍了拍刘丧说:"小哥和瞎子去哪了。"
刘丧看了看我,一脸郁闷道"树上。"他应该是俩百岁老人派来守着我的。
我看了眼树上垂下来的绳子,先一步爬了上去,黑瞎子和闷油瓶正在谈论着什么,见我爬上来闷油瓶回身拉了我一把。
我看了看,发现下面的情景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个巨型深坑,因为我是学建筑的,所以对比例很敏感,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个坑直径一千米左右,深度是八十到一百之间。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昨天那个青年就消失在这里,他是怎么下去的?这坑内空无一物,他下去又去了哪?我心中冒出了太多疑问,但面前这仨人稳如老狗,谁也不说话。
我看向黑瞎子"瞎子,这为啥有这么一个大坑?"
"我怎么知道。"
"你们刚才不是在讨论吗,说来听听。"
"我们在讨论..."瞎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凑过来故作神秘的说"谁放屁能崩出这么大一坑。"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闷油瓶却开口道"是陨石坑。"
"所以是因为陨石有放射性物质,使这片区域没有任何生物。"
闷油瓶点点头。
这时,刘丧突然蹲下来,把耳朵贴在树顶,听了一会,说:"这树是空心的,下面有东西,像是机扩运作的声音。
 
第五章【会师】
闷油瓶和黑瞎子心领神会,直接下去查看情况,等我和刘丧下去的时候,他俩已经有所发现了,他们找到了一个树洞,原本覆盖在树洞上的藤蔓和叶子已经被清理掉了,露出了一尺宽的洞口,刘丧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钢珠,扔进了洞里,随后他说,"这树里还有地洞,高度不超过四米。"
闷油瓶点点头,把绳子绑在身上,另一端递给我,然后他就跳了进去,不多时绳子晃了晃示意我们安全。
黑瞎子说他先下去,和哑巴接我俩,随着绳子再次晃了晃,我俩先后跳下去,被等在下面的两人接了一下,下面空间还算开阔,前方是一条幽深的甬道,我们跟在闷油瓶后面,走了进去,这甬道非常长,而且越走越窄,走了大概三四十米,已经不能容纳一人直立行走了,我们只好改成爬,前面出现一个斜坡我们又顺着斜坡往下爬,又到了一条平直的甬道。
这是一个Z字形的结构,想来是为了让这甬道更坚固,不易坍塌,我们很快爬到了出口,眼前的景象,我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有一种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感觉,我们站在一个石崖上,面前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型矿洞,不知道是什么物质,星星点点的在石头里面泛着一点微光,整个洞穴都显得梦幻迷离。
矿洞中间是一个巨柱,那柱子至少五十米高,上面刻着古老的纹路似乎是少数民族的图腾,柱子延伸出无数条粗壮的分枝,乍一看与青铜树大相径庭。
"没路了",我道。
黑瞎子走过来,指了指那跟巨柱,"不在那呢吗。"
我心说我怎么没看到,随后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我拎起来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扔到距离最近的分枝之上,随后被扔过来还有刘丧,然后俩人轻而易举的跳了过来,我揉了揉胸口抱怨道"你他娘的,下回能不能知会我一声。"
"冤枉啊,我不是给你指路呢吗",黑瞎子说。
我一阵无语,在心里暗骂了黑瞎子一句,我看了看身下的情况,这柱子上的分枝距离很近,而且交错复杂,所以我们可以一层一层爬下去,这么想着,闷油瓶已经先荡下去了,我们跟着他也爬了下去,我边爬边观察着柱子上的图案,这上面并非我认为的少数民族的图腾,仔细看,我发现这上面刻的竟是龙纹,还有很多异兽有的形似虎,头顶有独角,有的身形似龟,长有龙头。
"你们看看这石柱上的图案。"
"呦,这不是龙和它的九子吗",黑瞎子说。
刘丧道"这里不会是龙王墓吧",这话说的是陈述句,没人会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龙。
"要我说,这里面说不定真有那个灵籠。"
"你真信这个?"
"我不信,但徒弟你得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突然感觉我们刚才的对话很怪,这段对话的对象如果是胖子,我并不会感到奇怪,但不是,我总觉得黑瞎子在有意无意的给我灌输"灵籠"的信息。
爬着爬着我们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突然在巨柱侧面我看到一个片黑色的阴影,它仿佛吸收了周围的光一般,黑的透彻,泛着点点微光的矿洞似乎与它不成一体,我右眼皮跳了跳,但那团黑色好像在吸引我去看它。
"小哥。"我叫了一声。
"嗯。"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脚下响起,离我并不远。
"我这里好像有东西。"我听到瞎子和闷油瓶朝我爬过来,我拿起手电筒,往黑暗处照了一下,登时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大圆随即张开了,那是一个猩红的巨眼,里面分明是一个黑色的竖瞳。
"我艹,快跑",我惊叫起来。
 
第六章【你不一样】
我笑了笑,揽过胖子的肩膀往前走。
"天真,我听眼镜说,这里面有个叫什么灵籠的宝贝。"
"黑瞎子说啥,你信啥。"
"唉,这你就不懂了,我看你那十二年的义务教育都就饭吃了,老祖宗有句话叫啥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这刚下来就搞这么大阵仗,里面肯定有天大的宝贝。"
"你……"我刚说出一个字,突然感觉肺部一阵绞痛,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我,我很想摇摇头说我没事儿,但根本停不下来,我一边咳一边呕,感觉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胖子在旁边顺的我背,我咳嗽了好几分钟,似乎把力气都咳完了,我瘫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胖子要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我实在站不起来。
我一点一点呼吸着,因为这空气进入到我的肺,我都感觉疼痛无比,我缓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讲话,他们就那样看着我,眼神各异,似乎在同情我,这样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他们仿佛都在告诉我,你是个将死之人。
我心里突然一激灵,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合理的插入位置了,他们都是局中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作用,唯独我被蒙在鼓里,这整个事情可能就是一个骗局,他们那么急着下去,难道是我要死了,他们其实要救我?
雷城其实是救我的关键?
他们怕我不愿意就医于是用这个方法,让我自己过来雷城。但二叔知道了我在雷城会遇到巨大的危险,让所有人都全军覆没,所以他设局把我们引到这里。
胖子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偶然,虽然他看似脱离了二叔的掌控,是唯一的自由身,但如果是那样,他的剧本肯定也是出现在雷城,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不,不会的,这不符合逻辑,但是胖子刚才好像说了跟黑瞎子一样的话,要相信"灵竉"这个东西,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果然很多事情得在自己慢下来之后才能看的清楚。你得在别人的身后看,才能看出全貌来。
人在清醒的时候,所有的问题都是问题,人在病重的时候,大概只有哪里痛才是真的问题了,其他问题都来不及顾及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和传说一样,人真的在自己死之前,是有预感的。我是忽然非常害怕,害怕我这个身体状态下去,也许等不到什么灵竉,随时随地就死了。
我看着眼前那幽深的甬道,突然涌出一丝恐惧,我萌生了一丝退意,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想法,包括那些年。属于我的时代好像真的要过去了,我想到爷爷晚年常跟我提到过的一句话,人这一生中真的能由自己决定的东西其实很少,你决定不了出身、决定不了未来、更决定不了生死,很多时候哪怕你用尽了最后的努力,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最终也抵抗不了命运的那一刻,所以小邪,当决定权不在你手上的时候,那么你能做的,只有接受。
是啊,决定权根本不在我手上,我的运气好像真的用完了,我叹了口气"要不……回去吧。"
"屁!天真,说什么话呢,咱有始有终,来都来了,就算没有那东西,我们也可以打道回府,回雨村,咱哥仨继续逍遥快活,可要是有呢。"说着,胖子就要扶起我。
我抚掉了他的手道"胖子,你能不能消停一下,让我再歇会儿"。
"你他娘的能不能行"。胖子骂了一声,然后坐在我旁边。
我想了想说道"不行。"
我喘了两口气道:"继续走可以,但我觉得我应该留个话。"
"你还有啥留的,那十年都没见你留话,我以为你都想开了呢,说吧,在哪留私生子了,胖爷一定帮你照顾好。"
"去你的。"
胖子正色道"天真,咱这么多年哪次不是贴边走,这不也没事儿吗。"
"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到了,我的运气用光了,我得留话了。而且我要真死下面了,你就这么让我去了?你就没什么想从我这里知道的?”我问胖子。
胖子揽住我的肩膀道:“老子和你不同,大部分事情老子就不想知道。不过想想,你说的对,你们几个都听着,包括小哥你,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难点,胖爷要死下面了,你们就只做一件事情,告诉吴山居隔壁发廊的老板娘,说胖爷我死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嘎嘣就死了。让她不要再想着我了。”
 
我就笑了,心说人家认识你么,你就大包大揽,那老板娘我见过,是绝对不会喜欢胖子这样人的那种类型。
胖子就怒道:“你笑什么?我知道你想什么,是,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她不是不会喜欢我,你这是对于感情长久以来误解,其实感情这东西,和赚钱他妈是一样的,人做生意有亏本,就会破产,感情也会破产,人经历的感情多了,越往后能给出的东西越少,为什么,不是成熟了,谨慎了,是感情亏本的太多,破产了,咱们这几代人的感情本来就不富裕,不像人法国人意大利人,那都是百年的财富积累,咱们底子没那么厚,所以啊,是个人到40多岁,感情都得破产。那老板娘前十年多少糟心事你明白么?她早耗没了,耗没了得有人补进去,胖爷我就是这个填坑的,我填完了坑,她就能继续爱人。”胖子激动起来:“万一到时候她能喜欢我呢,那不就是两情相悦了么?这年头,这多难啊。”
我没想到胖子那么激动,刚想附和,胖子立即打断我继续道:“让我说完,再说了,在人生路上你要是遇到了一个人,你看着喜欢,你也知道她要什么,你有,你给不给?哦你不给,留着给自己,那***喜欢的是你自己啊,你得明白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个幽灵,他来的时候你看不到,走的时候无声无息,就算在也一会东一会西,这东西不讲道理,那他妈是闹鬼,你见到拍拍屁股就走啊,你问它愿意不愿意,它不走你就得三柱青烟伺候着,它要是走了,你把房子烧了你也找不回来,这么说你不明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男人进了地狱,死神问男人,恭喜你是第100亿个死者,你得了一个特别大奖可以不死,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让你最爱的人死,你也可以选择还是让你自己去死。你会选哪一个?”
那个男人毫不犹豫的说:我希望我最爱的人替我去死。结果那个男人说完就死了。
他堕入地狱的时候大喊不公平,死神对他说:毫无疑问,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胖子的舌头都飙出花来了:“所以啊,你人生路上遇到喜欢的,她要什么,你能给的,你就给,你不给,你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爱的是自己,那也是人生,不丢人,自己多可爱,但你也别觉得这就是人性,还有一种人性就是胖爷我这样的人,天真你***是运气破产,你们吴家欠的东西太多,胖爷我遇到你了,我他妈当你是兄弟,我就帮你填这个坑了,你***废话了,你们两个和我想法肯定一样,我们现在出发。萨给给!”
黑瞎子在后面鼓起掌来:“这么没中心思想,最后还给圆回来了,佩服佩服。”。
“等会,我还没说呢”,胖子刚要出声就被闷油瓶打断了,他死死的盯着我,我没有理会,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开始了,你们好好听,超感人的。”
然后闷油瓶走过来,我以为他要坐过来好好听,结果下一秒,他在我脖子上掐了一下,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拍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是昏暗的甬道,眼前是一个出口,那里透过来微弱的光。
”过去多久了?”我问。
”一两个小时吧”,这条甬道实在太长了。
我转头看向闷油瓶问:”你什么意思?我留句话怎么了。”
闷油瓶面无表情道:”我不想听。”
听到这话,我火气直冲脑门”你爱听不听,我强迫你听了吗。”
我俩眼神对峙着,他没有回话。
胖子把我揽到一旁打着圆场:”哎呀,天真你冷静一下,小哥啥样你还不清楚,他不是那意思,对吧小哥。”
闷油瓶依旧不答,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黑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只是听得太多了。”
我突然一震,我意识到,他们和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对于他们这种不会死的人,死亡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遗言可能对我们来说像对生命的总结,对人间的留恋,神圣无比,但对于他们,毫无意义,人对没有意义的东西往往毫不在乎,所以听别人的遗言对于他们来说,可能算是浪费时间。
我想不通:”可我们不是朋友吗?我难道在我感觉临近生命终点的时候留句话的权利都没有吗?就因为你觉得没有意义,你不想听我就不能说吗?”
黑瞎子,胖子和刘丧都往出口走去,留下我和闷油瓶两个人。
闷油瓶摇了摇头”你不一样。”
 
第七章【胡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愣在原地,心说我有啥不一样,我又不是不会死。
我起身追上了他们,那出口离的并不远,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在那等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这空间足有十个篮球场大小,我们所在的出口是一个大缓台,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深沟,沟里全是人甬,或男或女一直延伸到远处,人甬的尽头是一个巨门。
"我艹,那是青铜门吗,小哥你是不到家了"。胖子说。
闷油瓶摇摇头,我也没看懂他是想说不知道还是不是。
我们翻下缓台,走进人甬堆,人甬做工很是灵巧,就我估计,这里的人甬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这是个相当大的工程。
"天真你看这人甬,四窍都留了孔,这里面不会都是活人吧,这大坑其实是个万人殉葬坑"。
"你可少说两句话吧,你那阳气要是被里面的东西吸进去,他们一起起尸,咱们几个连骨头渣都留不下了"。
"得胖爷可没有你那神仙体质"。
"放心吧,我憋着气呢,不可能让他们沾到我一点儿阳气"。
"徒弟,为师没教你这功夫啊,憋着气还能说话"。
我刚要开口反驳,好像是为了印证我开馆必起尸的体质一般,我听到人甬里传出了动静,似乎是有东西在里面敲打。
"天真,你他娘不是吧,这都能让你熏起尸了"。
"走"。闷油瓶沉声道。
然后我们就开始狂奔,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仿佛前几个发出声响的人甬只是小插曲,不然真要是一万个粽子,神仙也别想出去了。
我们来到那扇巨门下,那扇门泛着微弱的光,是用刚才那矿洞的材料做的,门有十几米高,纹路竞与青铜门颇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青铜门的纹路像是那种古老的文字密密麻麻的篆刻在上面,但这个门的纹路除了那种文字一样的纹路,还有龙鳞的刻画,还有一只眼睛,那眼睛刻的尤为细致,因为材质的缘故,那眼睛的瞳仁闪烁着光芒,好像在盯着我们一样。
"这年头,青铜门都有亲戚了,小哥,这亲戚给你钥匙了吗,胖爷没雷管了"。
"等等"。
"丧奔儿,你等啥,你有钥匙啊,胖爷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强大的关系网啊"。
刘丧瞪了胖子一眼,转头对闷油瓶说"偶像,这些人甬好像马上就要活了,我不确定"。
"丧奔儿,你要说就说清楚,别他娘装神魔鬼"。
"我刚才听到一声号角声,然后这些人甬里就传出来低语声,但听不懂说什么"。
胖子瞅了我一眼,我心领神会,号角声再配合这场景,我很难不想到一个东西,青铜门开,阴兵借道。
黑瞎子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我看到闷油瓶神色有点儿凝重,我意识到可能要坏菜,我现在能通过闷油瓶简单的表情来判断我周围的环境,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我跟闷油瓶下墓,我大脑都运作不起来。
他大多数是没有表情,也就是周围的环境都掌控在他手中,所以我根本不用去想有没有什么危险,而现在,周围的环境显然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闷油瓶走到门前伸手附在门上,似乎在找有没有机关,突然我也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因为空间很大,所以号角声在这里产生了回音,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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