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瓶邪 -> 无 邪 -> 正文阅读

[瓶邪]无 邪[第1页]

作者:正经人Xx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无邪》这篇文写了大约一个半月,已经过十三万字了【惊】,其实在I贴里有无水版,但是这边还是发一个吧。
希望大家有想说的去原楼中吧,http://tieba.baidu.com/f?kz=1036750904,这边毕竟无水如
果写了的话会被删的。。。。
另外需要提前注明些事情:
         文中时间发生在盗八之后,设定上吴邪和张起灵都可以长生,但是两人都有尸化的可能,老痒的物质化包括秦岭神树都是骗局,有部分对结局的猜测。查看的神话风俗考古资料只有几十篇,无法望三叔二十年研究其项背,只能尽力而为。
然后这篇文到现在为止初步的想法是三部,每一部都会在这里更完。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桌子太大,四个人坐在上面想和对面人说个话都难,不过看上去胖子和秀秀也不想和他们对面的人说话。秀秀满脸笑容,哦不,是半脸笑容一句一句的说着当初在巴乃的事,吴邪在一旁有一声没一声的答着,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怎么着,连小花都看出吴邪一提“那事”脸就一片阴沉,秀秀愣是一直说,想不出别的原因,只能让小花认为秀秀是故意的,那是吴邪转变的开始,也是“无邪”最后存在的日子。不过小花并没有机会太多的注意吴邪和秀秀,从开始胖子就一直猛劲灌酒,活脱一个酒鬼,到最后竟然拽住了自己的袖子。小花两条秀眉立马拧到了一起,正要训斥一句甩开,一抬眼竟是一愣——这胖子居然抓着自己的袖子哭得满脸通红,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小花看着样子也不忍心甩开,轻叹一口气,只得对吴邪说一句,“胖子醉了,让他回屋歇着吧。”
    吴邪好像终于找到机会可以逃脱秀秀的陈述了,站起身来,挥挥手让几个伙计上来把胖子扶到屋里,谁知王胖子跌跌撞撞的走到吴邪旁边,要不是吴邪上来扶一下他肯定在地上抢个狗吃屎,胖子抓着吴邪的手,抬起晕晕乎乎的头,等看清了是吴邪,只说出了一句“小天真”就完全哽噎住只得伏在吴邪身上哭,吴邪也是由着他,开始时胖子还强忍着声,等到后来忍不住了竟开始嚎啕大哭,一句一句的嘴里重复的只是“小天真”三个字,那声音简直比杀猪还响,只是呜呜咽咽的除了几个人外没人明白,不过这宅子里,其他人就算听清了也不知道“小天真”说的是谁。秀秀在一边也跟着捣乱,把脸埋到手掌心里抽抽泣泣。
    胖子好像终究是哭累了,迷迷糊糊的被伙计扶到屋里倒头就睡,秀秀也说要去洗把脸补个妆,小花只念没必要,这里几个人连你霍秀秀蓬头垢面两星期没洗脸的样子都见过了,花个妆也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更何况,出了这宅子,就算是你穿个破布,外人也要说赛过天仙,还会拍两下巴掌竖个大拇指道是行为艺术。
    待到秀秀走了,整个院子里就只剩小花和呆呆站在那里的吴邪。
    小花想了很久,到最后是感性难得的战胜了理性,几步走过去到吴邪面前。
    “胖子来这里是不是找你下斗的?”
    吴邪听这话猛的一愣,抬起眼来冷冷瞪着小花。
    “要瞪瞪别人去,你这套对我不好使。”
    吴邪听完竟是勾嘴一笑,“解家公子消息倒是灵通。”
    “别跟我装!小爷我识人断事的时候你还埋在你爷爷怀里听故事呢!跟我说,这事是不是和张起灵有关。”
    小花问着,嘴里却完全是陈述句。
    “和你无关。”
    吴邪彻底没表情了,小花只得再吸口气,他眼睛扫过这宅子,一个个都恐怖得像鬼魅,倒不如在斗里舒坦。“的确和我无关,那你呢?你心里也应该清楚,如果不是真有事情,胖子是不会来找你的,要是他张起灵这次死在里面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去了又能怎样?斗里机关重重道路错综复杂,能碰到的几率一只手就数完了,再说……”吴邪忽然低垂了眼睛,过了很久才说,“……他肯定不想见到我现在这样。”
    小花一愣,吴邪复又抬起眼,刚才的犹豫已全然不见,冷声说,“天色不早,花爷请回吧。这衫子让胖子哭得比抹布还脏,我也要换件衣服了。”言罢提步即走,只留小花一个人站在原地。
      “吴邪,你每天照不照镜子?”小花忽然问。
    吴邪终于停了脚步。
    小花叹口气,再说话时不知声音柔了多少分:“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你的眼神有多悲哀……”
  
      吴邪听这话身形顿了顿, “小花,”他声音很低,要不是小花耳朵好肯定听不到,“当初人皮面具的事我从没怪过你,倒是感谢你,如果他们就那么死在斗里了,我以后肯定活不下去,到最后搞不好真要去求王八邱。”
      吴邪说完连身都没回,径直走进里屋。
    小花回过头,脑子一片混乱。最后的目光又落在院子中间血红的桌子上,这个桌子大得像几个人心里的距离,一桌菜一筷子没动,也正如他们心里一潭死水。
 
    吴邪窝在地上一句话不说,脑子里翻江倒海。
    他听到胖子坐在他旁边,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胖子好像想说什么,一张嘴却只是叹了口气。
    他认识胖子这么多年,从没见他为什么事愁过,就这两天他却叹了很多次气。
    吴邪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自己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胃上和肚子上的疼稍微缓解了些,吴邪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气了,“你们要去哪?”他问。
    胖子一听先是一愣,忽然一拍大腿,“你可算是想通了!”声音大得跟自带扩音器似的。
    吴邪冷着声音说,“我只是问。”
    胖子这一听又蔫了,没精打采的说,“腾冲。”
    “什么?!”吴邪的毛又炸起来了,他毅然决然的说,“我不去。”
    这现在是什么时候,七八月份的天气腾冲那里根本就和热带雨林没区别,让他再去一次塔木托?!
    “小哥走的时候说他去那了。”胖子往椅背靠了靠,说。
    “我不想听。”吴邪扭动着身子转过去,不去看胖子,也让胖子看不到自己。
    “你……”胖子有些气结,“我真想不明白你有什么说不开的!早知道爷就根本不管这摊子烂事!但是我不管行吗?吴邪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哥为什么又去倒斗?”
    吴邪看着车顶装作不搭理胖子。
    估计要是不是对着的人是吴邪,胖子早就上去“夸夸”扇他两个嘴巴了,大约是他冥冥里总觉得吴邪变成现在这样也有自己一份责任,一个人在那喘了半天粗气,总算是把气压了下来。
    “小哥说那里可能有种方法……”胖子想了很久,“让你变回普通人。”
    吴邪心下一惊,结果随即涌上的却是无限的愧疚和悲哀。
    “你也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只要是和那玩意扯上关系,那斗里一个比一个灵异……”胖子终究是说不下去了,也起了身子。
    “我就是怕你以后有一天会后悔……”
    他回过头看一眼吴邪,而对方却只是闭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胖子觉得自己的心被谁狠狠的揪了一下,下了车狠狠的摔上了门。
    一切回归安静,吴邪躺在那里,原来那双精明的眸子此时却没了焦点,微微动动嘴唇——
    “他本不必去的。”
 
第五章    黑寡妇
    胖子刚往副驾驶的位子一坐,就看到小花一脸“怎么样,你也和他呆不了多久”的表情,不满的一撇嘴。觉得烦得不行,从口袋里掏出支烟,还没点上,就被小花赶下了车,说“闻烟味会伤了嗓子”。结果胖子骂了一句下了车,虽然嘴上嘟哝着“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过对他来说下车伸伸腿呼吸口新鲜气也挺好,那车上的气氛简直要把他憋屈死了。
    从长沙出来,三人直接上了开往昆明的飞机。胖子实在是佩服解家的势力,扛个人都能上得去!还他妈的来了一句,“现在民用私航道不好批,直升飞机有也开不了,先将就着”。什么时候他王胖子也能挺起肚皮来句这个,那还愁缺妹子?不过再一细想,真要是有这种生活,自己估计也吃不消:这一身神膘天生就受不得束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无聊了摸个明器,累了吃喝享乐个几天才是他应过的日子。
    坐了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期间吴邪一直在睡觉。
      胖子忍不住多看几眼过去,吴邪轻皱着眉头,眼睛不住的打转好像很不舒服,微微颤动的睫毛下形成一片阴影。胖子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总是觉得吴邪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了——换句话说,越来越没有人的颜色。
      等下了飞机,估摸着他快醒了。小花就让拿个绳子给他绑了住。刚出机场,一群卖玛瑙和各部落图腾黑木雕的人就围了上来,这木雕丑得比汪汪叫的十二手尸还甚,大约是一看胖子就是个暴发户的样子,一群人拉着他不让走也稍稍添了点麻烦。好不容易脱了身,往上一望,玉龙雪山映入眼帘,好像飘在昆明城头上似的,胖子赞叹一句,这景象才是真的“云顶天宫”。
      只可惜,几人急着赶路,没时间多做停留,坐上准备好的越野车,从昆明出来带上一部分装备直奔腾冲。小花说要先去打听打听情况,目的地虽然是腾冲,但斗到底在哪个深沟子里就不好说了,剩下的解家伙计则在后面带着大批装备以便支援。
    昆明到底是“四季无寒暑,一雨便成冬”,在城里阴冷的不行,等渐渐往西,海拔低了些,也稍稍暖和了起来,等再行进一段路,真进了原始森林,肯定又是一段艰难路。胖子一口一口吸着烟,说实话,这几年吴邪的事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去长沙之前,胖子还想赌一把吴邪对小哥还有心,不过现在看样子这一次是成是败这心结能不能解开还要看造化了。
    云南这地,一过了晚上九点就跟个死城似的。烟草星星点点的光在这四下无人的路上,也稍稍显得有点人味。胖子正眯着眼睛,向后靠了下,忽然觉得头皮上掉了个什么东西,下意识的一低头,猛的一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就荡在鼻尖前!
    “我仧操!!!”胖子惨叫一声,什么也不顾一挥手把那蜘蛛扇到旁边。
    小花在车里听到胖子的惨叫,一顿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披上外套下了车,就看到胖子蹲在那仔细盯着地上的什么。
    “怎么了?”小花皱眉。
    “娘了个粪的,吓死爷爷我了,原来是一只死蜘蛛。都干的抽抽了,还来吓唬人!”胖子骂了句,这蜘蛛已经死了很久,估计是刚才自己一动它碰巧掉在了自己头上。
    “胖子,快回来。”
    “花爷不急,要不你也来看看?”胖子打趣道,这解家当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杀个人也不过是挥挥手腕动动手指的事,难不成还怕蜘蛛?
    “快过来!”
    小花突然吼了一句,胖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耳边破风声一响,后背吃痛就跌在了地上。
    “我仧操,解语花你敢踢爷爷!”胖子正骂着一皱眉却发现小花完全不看自己,他缓缓往后退了步,胖子心中觉得不妙,顺着小花的目光看去,结果冷汗瞬间就湿了整个后背:刚才自己蹲的那地方竟蹦出一只黑寡妇来!
 
第六章     犟犟
    云南的边镇不比昆明,到了晚上路上的灯都熄了,仅有的昏黄灯光也是从摆地摊那发出的。
    这个时间会在外面晃的除了黑社会的就只有找死的了。
    越是接近边境秩序就越乱,等到了这一片,官家覆盖不到,公共设施建设也不行。在晚上火并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据说这里的清洁工是最敬业的,从早上三四点到六点,就可以把横在街头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他们虽然为了让自己不被条子盯上,很少针对外来人,不过也经常有打架输了拿路人出气的。
    三个人开着这么辆车半夜进镇子简直就像打着“来砸我啊”的招牌,土夫子尽管有很多是不要命的,不过现在来看还是少惹事的好。
    小花开着车并不敢进镇子,就在边上兜着圈子,寻找落脚点。
    “你决定跟我们去找小哥了?”胖子刚歇过气来就问。
    “嗯。”
    胖子没想到吴邪这次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他一拍腿差点把吴邪一把揽过来搂在怀里,幸好吴邪反应快,一脚踢开了胖子。
    “找人可以,但是斗我坚决不下。”吴邪回着就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行行!”胖子不知多久没这么爽快了,也不管吴邪说的什么,张口就答应。在他看来,只要先把吴邪忽悠过去,其他的到时候再想辄。
    “你们看那里行不行?”小花减慢了车速,指着远处一个孤零零的一处房子。
    这房子一看就有年岁了,这边与广西那里不一样,不是吊脚竹楼,大部分的老房子还都是土木结构覆着黄泥,时间长了很多墙中间都空了,经常有蜘蛛或者蛇在里面寄居。
    “花爷,你看这房子有准吗?”胖子撇了撇嘴,“这别是个蛇屋。”
    在云南是很敬畏蛇的,这点和西王母城有些像。有些猎户刨屋子的时候不小心刨死了蛇,蛇的血溅出来就留下了气味。蛇这种动物极为记仇,只要是蛇血蛇皮留下了味道它们就会向这个屋子聚集,等那些猎户一晚上睡觉醒来就会发现整个屋梁上都是蛇。有些人开始会用硫磺什么的把蛇驱走,但是很快又会来另一批蛇。最后不得已,人搬走了,但是蛇还会聚集,慢慢就变成了蛇屋。也难怪很多云南人都相信蛇是有灵性的。
    “不像。”吴邪仔细看了一眼说,“一般蛇屋附近不会有其他的人家,这个房子虽然孤立在那,但是旁边没多远就有人家,那家还开着灯就说明有人住。”
    “我真应该办个倒斗补习班,就是不知道那时吴家三爷能不能赏脸去做个讲座。”小花说着就提起车子向着那家行进。
    “有人在吗?”等把车子停好,吴邪就下车敲门。胖子太像恶霸,小花一看就是个二世祖,和他们比,还是自己保准。
    过了大约两分钟,屋里有了亮光,一个脚步声响起,“谁啊?”
    吴邪有些惊讶,听这声音居然是个不大的孩子。
    “哦,我们是来这里自驾旅游的。这个时间找不到地方,能借宿一晚吗?”吴邪的面色马上回复温柔,并用自己最有亲和力的声音说。
    那边顿了很久,“几个人?”他问。
    “三个。”
    “把他们两个都叫过来。”里面的孩子说。
    这孩子还挺机灵的。吴邪想笑,最后把笑容卡在喉咙里变成嘴唇上一个优雅的弧度。挥挥手让胖子和小花下车站在了自己后面。
    那孩子大约是从门缝里仔细的看了几人一眼就说,“进来吧。”
 
    他说着开了门,吴邪仔细一打量,也就十岁不到,一双漆黑的眼睛转着一看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胖子也是细细打量这孩子一番,笑了,对小花说:“你看这孩子长得像不像小哥?”
    小花似乎对这孩子并不感兴趣,没看一会,就说,“不像。”
    吴邪心里也说,要是小哥的话根本就不会被我敲起来,他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犟犟。”
    “噗……”胖子一下笑了,“这什么名啊!”
    那孩子却是瞥了胖子一眼,让开了道示意几人进来。
    大约是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忽然里屋一个很凄厉的女声响起,嘴里说着几人听不懂的土话,她歇斯底里的叫着,犟犟先是用土话说了句什么,然后马上进了屋,临走时说,“你们随便找地方住,但是千万别碰屋里的东西!”
    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决定还是先把行李装备料理好,吴邪也要去拿件衣服,这胖子小花两人做事不利落,从长沙到这他一直还都穿着他那件鹅黄的衫子,要是碰到好说话的还好,否则自己这身行头肯定招麻烦。
    犟犟过了一会从屋里出了来,看几人还站在那里,皱了下眉,“怎么没进去?”
    吴邪比划了下,意思是私自进去还是不太好。
    犟犟却撅了个嘴。
    等三人被安排好,犟犟又搬着被子进来,吴邪有些不好意思,这么三个大老爷们就看着一个孩子来回忙活,要去帮忙,结果这孩子把被子一放,“你干也是添乱。”
    吴邪观察下这孩子觉得眉眼间确实有些熟悉,“你是哪的人?”
    “祖上是辽宁的,抗战的时候打鬼子打到这来的。”
    犟犟这语气完全不像个孩子,一听就是个早历事的苗子。
    他抬起头,看到吴邪右手戴着的玉扳指,眉头忽然一皱,“你是干什么的?”
    吴邪低头看着手上的扳指,想了想,这孩子大约把自己当成毒贩子了,“卖古董的,在杭州。”
    “哦……”犟犟听了又低下头忙活手里的事。
    “你爹呢?”吴邪觉得他对这个孩子居然燃起了点好奇心。
    “他倔,我娘还怀着我的时候他执意去打毒贩,结果死在山里了。”犟犟边说边给吴邪铺着床铺,吴邪心想,这大约也就是他母亲给他起这个名字的原因。“那……”
    犟犟还没等吴邪说完,就接着说,“刚才那女人就是我娘。爹死后她不让任何人碰爹的东西,疯疯癫癫的过了十年了。好了,”犟犟把床被铺完,“你就先凑合一晚上,我家也没什么好地方。”
    吴邪听这孩子说话忽然愣了一下,胖子那句话又回响起来:
    “我就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要是小哥真死了,那自己会不会也像犟犟他娘似的?
    疯是不可能的,不过,估计心态上是没什么差别吧。
    吴邪轻哼了声,翻身睡着了。
  
    有声音响起,大约是个不细心的起来去厕所。
    吴邪翻个身,这一天虽然都是昏迷着,但是之前一路颠簸,现在乏得不行,被打扰了睡眠依旧很郁闷。
    忽然,他想起云南的墙里常有蜘蛛和毒蛇,也有人在睡觉的时候蜘蛛爬到脸边喷出毒液,结果整个脸就像被挠了一样永远都留下红色的疤,这在当地叫做“蜘蛛撒尿”。之前经历的事情让他还是有些忌惮,吴邪一个激灵一下坐起来。
    外面有些乱,火并能火并到这里?
    他正要拾起外衣出去看一眼,忽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揽了住他,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牢牢禁锢住他的整个身体。
    “别出声。”那人轻声说。
    是……
    闷油瓶!
 
第七章    闷油瓶
    那个声音在吴邪耳边响起,让吴邪的血液瞬间凝固。
    外面的声响没有走远,反而更加清晰。
    吴邪马上恢复冷静,他放松了紧绷的肌肉,然后感到张起灵松开了捂在他嘴上的手,但是另一只手仍然死死抓着吴邪。
    吴邪轻轻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他微微向后靠了一下,张起灵先是一顿,在注意到吴邪只是在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时,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没受伤。”
    吴邪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神经马上又紧张起来——有几个人一脚踹开了这房子的大门进了来。
    外面又响起犟犟他娘歇斯底里的叫喊,犟犟肯定也起来了,吴邪很清晰的听到外面一个很粗的男声问,“刚才有没有个男人进来?”他的口音很重,吴邪也是勉强能听懂个七八分,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几个人是来找小哥的!
    这些个镇子一般都很小,各家各户都认识,大部分的男子都出去打工,剩下的只是老人和妇女儿童。这些黑道上的人都不会打家劫舍,一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这些人家一般都没什么余粮,以前留在家里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去做手工,经常是加工一百个配件才给一元钱,不过那是前几年的事,这些年大约是好些了。再看看犟犟家这房子,一看就没有任何打劫的必要,恐怕老鼠都忙着搬家,他们又为了不被警仧察盯上一般不招惹游客,那么目标只有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小哥。
    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拦不下这几个汉子的,几个人向着吴邪住的里屋走来,他感到张起灵的手摸在了刀柄上,他这是要杀人人灭口!吴邪马上按下他的手,“我有办法。”
    大约是不想给犟犟再添麻烦,如果那几个煞星都死在这儿了,这对母子肯定不好过。吴邪转了转眼睛,“你先缩骨。”他说。张起灵只是顿了下就放下手中的刀按照吴邪所说的做。
    当五个彪形大汉一脚踢开吴邪屋子的门拉开灯时,他们正看到一个身上简单披着松松垮垮衣服的男人先是愣了下,然后不慌不忙的坐起身来。
    那几个男人扫视了遍眼前的男人。视线落在敞开的衣衫中,他虽然长得细皮嫩肉,谁却都不可忽视那道从肋骨开始的狰狞丑陋的伤疤;他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压迫感却汹涌的袭来。他轻轻一笑,即使手上没有任何武器面对着五个手上拿着砍刀甩仧棍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他坐在那几个人当即就意识到,自己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他开口问:“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他们几人中已经有人受了伤。领头的倒是没事,从那架子上来看是个十分精明的人,他强顶着对面人的笑容以及在笑容背后那“没事就赶快滚!”的意味,眼珠子一转,像对着个大主顾似的问,“不知这位老板是……”
    吴邪又是一笑,他缓缓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我也称不上是什么老板,只是从南头来,到这里来看看路子的。”
    那男人心里暗道不妙,看这架势再加上他所说的话,“从南头来”“看看路子”?难不成是个毒贩子?看这气质即使不是毒枭也至少是个副手,再一想怎么都应该是下一辈的头子。男人又打量了遍吴邪,看他那成色上佳的玉扳指即使是在多玉石翡翠的西南也很少见,再粗略一估摸他的年龄,没错了,肯定是大毒枭的门徒。
    这领头的灵巧可不代表着他手下的也是个机灵货,一个副手似的拎着刀上来就吼,“少他妈的废话,让开!让我们看看身后那个人!”
    吴邪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抬起左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过来。
    那个副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缓步走到无邪身边,正要掀开盖在旁边人身上的被子,忽然一个巴掌扇过来紧接着是肚子上一脚他猛地翻在了地上。
 
    胖子这一听几乎傻了眼,这吴邪胆子也太大了,就他那一句话如果说对了可以让自己脱离危险,要是错了,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斗。他这是拿他的命在赌!
    “不过,他们应该是回不去的。”吴邪说着眼神就黯淡了许多。
    小花看他这样子也明了几分,那个领头和副官一看就不合,吴邪只悄声告诉了领头,而那个领头肯定不会把功劳与别人分享,这一来二去估计在路上他们就会鹬蚌相争,两伙势力实力相当最后必是两败俱伤,看样子伪造的那块玉也到不了他们当家的手里了。
    就这一个巴掌,一句话却是在化解了陷阱的同时杀了五个人。
    胖子心下也是明白,毕竟这么长时间混在道上,什么算计没见过?不过这样,这吴邪不又拉远了他和小哥的距离?
    他一步上前,拽着吴邪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到了小哥面前,非得让吴邪看着小哥,“你说你俩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嗯……”吴邪一直低着头,根本就不去看张起灵。
    就在刚刚,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了五个人。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小哥握刀杀人?自己这样其实更可耻,利用人和人之间的不信任,最后又在一旁把自己伪装成无辜的样子。
    张起灵站在吴邪对面,胖子和小花都是一脸难色,他们真是生怕张起灵说什么刺激到吴邪。
    谁知他却说——
  
    “吴邪,你果然一点没变。”
    几人听这话均是一愣,吴邪更是。
    他诧异的抬起眼睛深深的盯进张起灵的眼中,那里没有半点说谎的意思。
    吴邪猛的甩开胖子,一步上来就抓住张起灵的领子,胖子还以为吴邪要给小哥一拳正要阻止,却看见吴邪先是盯着张起灵好大一会,接着好像是再也压抑不下情绪,他把整个头窝在张起灵的肩窝处。
    胖子开始是不明白,后来看着吴邪整个人颤抖着才明白吴邪哭了。
    从潘子死后,吴邪从没哭过。哪怕是给他三叔出殡那天。
    只这一次他的手死死拽着小哥的领口,泪水不住的涌出,好像要把这三年的悲伤全部释放出来,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惨白就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居然都不及张起灵了解吴邪。
    所有人连吴邪自己都认为他变了,却只有张起灵明白吴邪没变,他一点都没变,因为没变所以才会那么悲伤,因为没变所以才会每天不住的折磨自己。
    小哥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吴邪的头发,吴邪颤抖得更加厉害。
    小哥看着他,眼中是说不尽的温柔。
 
第八章    分头行动(上)
    到云南的第二天,吴邪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当阳光照进这间有些昏暗的屋子,吴邪哼哼两声翻了个身,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有了点赖床的念头,不都说早晨的被窝像少女的怀抱吗?没有生意要做,没有家事要处理,没有劳人的应酬,接下来的事无非是说服小哥不去倒斗,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去苍山洱海逛两圈,据说那里才是真正的香格里拉。嗯,长沙的事交由老徐去料理应该没什么问题,凭着自己的威信以及之前的经历,估计即使自己不在也没人敢没事找事。
    朦朦胧胧眯着眼睛,看见窗下的椅子上有个熟悉的人影,吴邪蜷缩在床上勾嘴一笑,“早上好,小哥。”
    道了声早,对面却没什么反应。吴邪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坐起来,这才看清这闷油瓶正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叉抱着他的刀耷拉着脑袋沉沉的睡着,吴邪心里惊了一下,这小哥一晚上都是坐着睡的?
    昨天晚上的事吴邪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哭到后来累了就迷迷糊糊倒在了床上,这房子本来就不大,小花胖子不对付必须一人一间睡,这样大约闷油瓶就没有屋子了。
    吴邪细细打量了遍,闷油瓶坐着睡觉的样子倒是有点像一直在休息的丹顶鹤。
    现在虽然气温不低,不过西南阴湿,着了凉气还是对身体不好。吴邪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抱起被子抿着嘴光着脚踱到闷油瓶面前,摊开被子盖在他身上,整套动作简直像一只在偷鸡吃的黄鼠狼。
    结果这被子还没沾到闷油瓶的边,他就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吴邪手腕,接着就是一翻腕把吴邪的胳膊扭到了背后。这闷油瓶子力气极大,扭得吴邪肩膀生疼,尽管没叫出声来,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大约这只是闷油瓶的防御本能,根本就没有丝毫意识控制可言。等他差不多清醒看清楚了是吴邪又看到他手上拿的被子楞了一下就马上放开了手。
    不过他好像想了想什么,突然面色严肃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吴邪见闷油瓶变了脸色也习惯性的认为出了严重的事情,马上紧张状态全开,皱起眉看了眼表,“七点。”
    闷油瓶听到后马上冲出了屋子,大约是转了一圈后又回了来。
    “黑瞎子没过来?”他问。
    “我没听见。”
    闷油瓶听这话面色一变低头不语,吴邪隐隐觉得不妙,“出什么事了?”
    “黑瞎子负责拿东西,我引开打手,最后在这里汇合。”闷油瓶最简单的进行着解释。
    吴邪一下了然,原来闷油瓶这次是和黑瞎子搭档,斗里不比上面,在斗里能出来不代表在外面也没事,这就像你面对粽子可以二五八万但是面对条子照样完蛋。
    “你先别急。”吴邪说,虽然他不清楚闷油瓶到底担心的是黑眼镜还是黑眼镜拿的东西,“我去打听下。”
    闷油瓶没说话吴邪穿好衣服直接向外走。
    “吴邪。”
    闷油瓶忽然叫住了他,“嗯?”
    “肩膀疼吗?”
    吴邪先是一愣,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拍拍肩膀,对闷油瓶做了个“请您老安心”的笑容。
    “嗯……注意安全。”
    吴邪眯起眼睛抿了抿嘴,比了个OK的手势。
  
    不过吴邪去的时间并不长,刚出门没一会就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犟犟,只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下,就得知昨天晚上在林子那里好像有人械斗并且还出了命案。
 
第十章    杀手
    在原始森林里行走和在普通林子里走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次去塔木托吴邪至今还记忆犹新。本来这路就极其难走,闷油瓶还背着自己即使是他也渐渐与前面人拉开了距离。不过那些不知是山民还是山贼的人好像生怕他们两个跑了,也放慢了步子,始终让闷油瓶和吴邪处在队伍中间。
    “小哥让我下来吧。”吴邪说,闷油瓶却像没听到似的连理都不理他。
    不知道是闷油瓶的原因还是吴邪的血的原因一路走来并没有毒虫的骚扰,幸好这样,否则吴邪现在肯定浑身都得肿起来。但是好景不长,走了没多一会大约是到了下午就忽然下起了大雨,这边的雨完全不似江南的细腻温婉,落下来跟棍子打在身上似的,这雨一下来队伍马上就乱了开,所有人都四下寻找躲雨的地方。闷油瓶背着吴邪找了个树枝就躲了起来,还特意嘱咐吴邪不要靠在树上,不仅是毒虫,蛇这玩意也麻烦死。
    终于不用赶路,吴邪执意要求闷油瓶把自己放下来,闷油瓶再怎么强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总不能站着也背着自己吧。闷油瓶终是拧不过吴邪也不想和他拧,这家伙三年里别的没见长倔劲倒是和他爷爷越来越像。吴邪下来了也不能站着,那只受了伤的腿完全不敢着地,只能靠在闷油瓶身上,依靠闷油瓶一只手扶着来保持平衡。
      如果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如果不是两个大男人,吴邪觉得这个场景还能勉强激发出他那快要死掉的名为“浪漫”的细胞。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雨渐渐小了。热带雨林的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跟个快枪手,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家就已经结束了。
    闷油瓶却没有把吴邪重新背在背上:一个谁都能发觉的异样,除了这两个人外其他人都不见了。
    吴邪也是在雨将近停了时才发现,本来一路上都对两人严密监视,现在却都自行消失,绝对是有什么问题。
    闷油瓶面色很难看,这样子让吴邪想起当时他们被困在巴乃玉石洞里的时候,吴邪的神经也迅速紧绷,只要有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发一场恶战。
    闷油瓶握起背后的刀,拔刀出鞘,把鞘递给吴邪,“别离开,小心。”闷油瓶说着就提着刀转身消失在森林里。
    吴邪用刀鞘支撑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更多的压抑。
    身后有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蛇,如果是蛇的话自己耳朵就算是再灵也不可能听得到声,不是山民,不是闷油瓶,那么,是……谁……
    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吴邪告诉自己不能转身,大部分人都会因为恐惧想迅速了解威胁自己的是什么,不过吴邪很清楚自己如今想跑跑不了,盲目的转身只能让自己与对方陷入硬碰硬的不利境地,要扭转局势必须让对方放松警惕,在他自以为要得手时对对方一击必杀。
    最完美的策略就是随机应变。
    近了……
    吴邪的手死死的攥着刀鞘,陪伴他的只有冷静。
    近了……
    再等一下。
    近了……
    再等一下,不要着急。
    近了……
    突然身后的声音消失了一瞬,就是现在!
    吴邪猛的一转身也不管身后是什么手里的刀鞘猛劲的一抡正好拍在对方脑子上。这刀鞘虽然不比黑金古刀,但也是极沉,吴邪被刀鞘带的踉跄了一步,为了稳定身形不自觉的的移了步子,受伤的腿踩在地上就不争气的一软,让吴邪差点跌在地上。等到吴邪定下心来才仔细去看刚才打到了什么,居然……
 
     胖子心道这老子不简单,甩了个眼神给小花,意思是小心点别出什么岔子。
     小花没仧理胖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他见得多了,恐怕还不用谁来指点。
     “解语花。”小花直接报上名字。
     “哪的人?”
     “长沙。”
     老人这一听猛地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仔细的端详了小花好久,眼子中不知到底闪现了些什么,最后却是把旱烟在台阶上敲打敲打,起了身两手背在身后,脊梁佝偻着,承担的是岁月无尽的重量。
     “终于是找来了。”老人有些颤抖,眼睛中居然还渗出了些泪水。。
     这一听,胖子和小花就明了了,这老人保不齐就和当年老九门有关系,换句话说,这丢的东西或许真的与当年的那些墓穴有关。
     “想问什么?”老人的牙齿都快掉光了,露着风再加上口音,听得着实费劲。
     “东派丢了的东西。”
     老人这一听又是一愣,坐在昏暗的屋里和小花胖子对视了很久,等得年轻人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才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长沙总算是来了人了,我也不问你们是什么门派的,你们来了,我就不用把这些东西带到棺材里了,也就免得到了那边还有念想。”
     “我的身份你们就不用问了,就知道当年也参与了那些事情就可以了。那时候几个大墓已经发现了异样,但是这腾冲却还没有人知道,那么谁掌握了先机谁就能在最后的争斗中取胜。这家子人确实与众不同,各路风声掌握的很紧。当时腾冲那里也只是说有些小的伤亡事仧件,没人当回事,这家子人却能在众多线索中找到这条线,并抓住查下去。他们最后得到一张地图,并且将进到腾冲墓的钥匙锁定在了这个镇子附近,只可惜刚要开始行动,四姑娘山那里就有了大发现,谁都不想丢了西瓜捡芝麻,都去抢四姑娘山那里的肥肉,最后这边的调查也就不了了之,只留我一人守着。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来了。”老人这么说着,浑浊的眼睛竟放出了些许光彩。
     想着老人当年也必是一翩翩少年,精明强干,有得一身能耐,无奈却为了个没有尽头的命令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等就是几十年,他或许不知道这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当年的老九门如今都已树倒猢狲散,不知道四姑娘山里埋藏的尸骨,不知道他侍奉的主子或许早已命归西天,他只是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遥遥无期的人来找他,却不知眼前的人与他当年的主子没有丝毫关系,会来这里也只是若干个巧合的集仧合。
     “这腾冲的墓里面到底是什么,老爷子你也没给个痛快话。”胖子听老人磨磨唧唧说了很久有些着急。小花却是在一旁沉默很久,这胖子毕竟身在老九门外,不知道这老九门中的老伙计最后到底会有几个人死得安生。
     老人却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墓倒起来是极为危险的,说那外面有恶鬼把守,进入其中就入坠入十八层地狱,可这还只是墓穴的最外层,而真的要进入其中,必须有那把钥匙。”
     “就是埋在这附近的钥匙?”小花问。
     “没错,就是蛇纹玉佩。”
     胖子小花对视一眼,心说这吴邪猜的还真对,还真是一块玉。
     “那您知道这蛇纹玉佩埋在那里?”胖子急忙问。
     老头子又吐了一口烟,“出镇子往西十里地,一片断崖壁上就有那棺。”
     没错了。大约是小哥和黑瞎子没料到在东派那里的并不是玉佩而是地图,所以约好在镇外泥屋汇合。结果这黑瞎子从东派那里拿了地图然后直接进去拿蛇纹玉佩了,这么看他现在一定是在那墓里。
     “去吗?”胖子问。
     小花倒是眉眼一抬,“去,这东西怎么也算是老九门的东西,凭什么不去?”
     胖子哼一声,“妈的,人家都是兵车未动粮草先行,咱这是腾冲未到倒斗先行了。把爷爷这是当成后勤部长了!”
 
     胖子心道这老子不简单,甩了个眼神给小花,意思是小心点别出什么岔子。
     小花没仧理胖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他见得多了,恐怕还不用谁来指点。
     “解语花。”小花直接报上名字。
     “哪的人?”
     “长沙。”
     老人这一听猛地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仔细的端详了小花好久,眼子中不知到底闪现了些什么,最后却是把旱烟在台阶上敲打敲打,起了身两手背在身后,脊梁佝偻着,承担的是岁月无尽的重量。
     “终于是找来了。”老人有些颤抖,眼睛中居然还渗出了些泪水。。
     这一听,胖子和小花就明了了,这老人保不齐就和当年老九门有关系,换句话说,这丢的东西或许真的与当年的那些墓穴有关。
     “想问什么?”老人的牙齿都快掉光了,露着风再加上口音,听得着实费劲。
     “东派丢了的东西。”
     老人这一听又是一愣,坐在昏暗的屋里和小花胖子对视了很久,等得年轻人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才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长沙总算是来了人了,我也不问你们是什么门派的,你们来了,我就不用把这些东西带到棺材里了,也就免得到了那边还有念想。”
     “我的身份你们就不用问了,就知道当年也参与了那些事情就可以了。那时候几个大墓已经发现了异样,但是这腾冲却还没有人知道,那么谁掌握了先机谁就能在最后的争斗中取胜。这家子人确实与众不同,各路风声掌握的很紧。当时腾冲那里也只是说有些小的伤亡事仧件,没人当回事,这家子人却能在众多线索中找到这条线,并抓住查下去。他们最后得到一张地图,并且将进到腾冲墓的钥匙锁定在了这个镇子附近,只可惜刚要开始行动,四姑娘山那里就有了大发现,谁都不想丢了西瓜捡芝麻,都去抢四姑娘山那里的肥肉,最后这边的调查也就不了了之,只留我一人守着。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来了。”老人这么说着,浑浊的眼睛竟放出了些许光彩。
     想着老人当年也必是一翩翩少年,精明强干,有得一身能耐,无奈却为了个没有尽头的命令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等就是几十年,他或许不知道这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当年的老九门如今都已树倒猢狲散,不知道四姑娘山里埋藏的尸骨,不知道他侍奉的主子或许早已命归西天,他只是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遥遥无期的人来找他,却不知眼前的人与他当年的主子没有丝毫关系,会来这里也只是若干个巧合的集仧合。
     “这腾冲的墓里面到底是什么,老爷子你也没给个痛快话。”胖子听老人磨磨唧唧说了很久有些着急。小花却是在一旁沉默很久,这胖子毕竟身在老九门外,不知道这老九门中的老伙计最后到底会有几个人死得安生。
     老人却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墓倒起来是极为危险的,说那外面有恶鬼把守,进入其中就入坠入十八层地狱,可这还只是墓穴的最外层,而真的要进入其中,必须有那把钥匙。”
     “就是埋在这附近的钥匙?”小花问。
     “没错,就是蛇纹玉佩。”
     胖子小花对视一眼,心说这吴邪猜的还真对,还真是一块玉。
     “那您知道这蛇纹玉佩埋在那里?”胖子急忙问。
     老头子又吐了一口烟,“出镇子往西十里地,一片断崖壁上就有那棺。”
     没错了。大约是小哥和黑瞎子没料到在东派那里的并不是玉佩而是地图,所以约好在镇外泥屋汇合。结果这黑瞎子从东派那里拿了地图然后直接进去拿蛇纹玉佩了,这么看他现在一定是在那墓里。
     “去吗?”胖子问。
     小花倒是眉眼一抬,“去,这东西怎么也算是老九门的东西,凭什么不去?”
     胖子哼一声,“妈的,人家都是兵车未动粮草先行,咱这是腾冲未到倒斗先行了。把爷爷这是当成后勤部长了!”
 
第十五章     开棺(下)
    黑眼镜说,“你们两个往后退。”说着一手拿好火折子,一手伸进去掏出蛇纹玉佩。
    可这一次没有刚才那么安稳了,蛇纹玉佩刚离了青铜盒子,黑眼镜手里拿的火折子“噗”的一下就熄了。
    黑眼镜将蛇纹玉佩牢牢的握在手里,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什么时候都一副得心应手不在话下样子的他也流了冷汗。
    黑眼镜又把火折子点上,只是刚刚点上又是“噗”的一下熄了。
    鬼吹灯!
    原来和胡司令去倒斗的时候,胖子对这清楚的很,这种时刻就应该把玉佩老老实实的放回去恭恭敬敬的鞠个躬然后退出去,不过这帮南蛮子讲究没那么多,硬碰硬。
    “跑。”黑眼镜低低说了一句。
    正在这时却突然听到几声重响,是从黑眼镜那边传来的!
    “瞎子!你没事吧!”胖子忙吼了一声。
    还没等黑眼镜回话噼里啪啦就是一串枪响,“谁都别想跑!”
    是老豹?!
    这帮家伙是怎么追过来的?!胖子听到小花啐了一口,同时身边的呼吸声猛的就少了一个。
    这解家花爷竟然完全将气息屏了去!
    没出两秒在十几米外就听到一个细微的响动,老豹这边也看不到就对着响声处连着发出一串子弹。
    子弹的回响还没停止就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叫声就好像身上的什么部分被活生生的撕下来,撕心裂肺的叫喊让任何人都能抓一把冷汗。
    “花爷不能见血!!”黑眼镜有些虚弱的声音忽然在胖子身后响起。
    胖子这一听也忙静下来听着,这不听不要紧,一听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吱吱吱吱……”
    “操!起尸了!!”胖子骂了一句忙退两步拉开与石棺的距离。
    黑瞎子又点了次火折子,这一次居然没有熄灭。
    胖子就看到一双长满了白毛的手从石棺中伸出来,黑眼镜则不知怎么了躺在一边喘着粗气。
    这白毛粽子起来了就冲着胖子扑过来,胖子一下想起来上面那些白毛尸骨,妈的这要是碰上了不还得和那帮家伙做伴了?!
    胖子虽然吨位比其他人大,但灵活度却不差,向侧边一闪身,一把扯下捂在口鼻上的湿衣服猛劲一甩“啪”的一声就打在粽子身上。
    这一下堪比鞭子,要是打在人身上绝对能让他青紫一块,只是这粽子刀枪不入,受了这一下也只是稍微顿了顿紧接着又朝胖子扑来,胖子不能碰她忌讳太多打起来十分不利,只能用衣服将将挡着,眼看就要跟粽子亲上时,忽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正好打在白毛粽子身上,这一下力气极大打的粽子是一个踉跄,胖子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血淋淋的胳膊。这花爷居然愣生生卸了那老豹一只胳膊!
    没等那粽子再向前一步,后面忽然一个人影冲了上来,就看小花手里拖着老豹半死不活的身体直接就摁在白毛粽子身上,那老豹刚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这下又开始嚎叫。就见和白毛粽子接触的脸也开始密密麻麻的长起了白毛,小花连眼都不抬,二话不说,松了手,脚下一踢就连带着白毛粽子和老豹的身体直接踢进了石棺。
    “胖子,推棺!”小花吼了一句。
    胖子这也冲了上去,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大吼了一声就把石棺推了上。小花直接拿来豹子的装备插在石棺上就把棺材别了住。
 
    那粽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能推开石棺,老豹的叫喊还在持续着,混合着一下下敲击着棺盖的声音从石棺里传出来回荡在这个空荡荡的墓室里别提有多渗人。
    小花微喘着粗气,就说:“快走,这么别着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胖子刚才一下用尽了力气现在几乎都站不起来,强挺着过去扶了黑眼镜,他出了一头的冷汗,“栽在高手手里了。”黑眼镜喘着气,“蛇纹玉佩被抢了,追。”
    小花背起老豹剩下的装备,走之前在石棺边上安了**,上面插着烟,以免这白毛粽子出来后患无穷。
    时间紧迫,三人没做任何停留攀上崖壁,还好这个人尽管偷袭手法一流,但是却是个反追踪的新手,一路上都留下了湿脚印,三个人追着并没有什么困难。
    黑眼镜身体素质好,很快就缓过劲来。胖子那边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一边追着小花脑子中的疑问就越来越多,老豹刚出现他就仔细听了呼吸和心跳声,这大约也算是老九门一绝,只听着心跳就能把人定位。先不提这个老豹是怎么找过来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看上去他没有受任何的伤不像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事仧件。而且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其他气息和心跳,更没注意到是谁袭击了黑眼镜。再说这个黑眼镜虽然一天到晚嬉皮笑脸,但论能力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到底是谁能够袭击的了他?这么往下推断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有一个人一直暗中跟着他们,并且给老豹作了指示在老豹袭击他们的同时抓好时机夺走蛇纹玉佩并趁机逃走。
    等等!小花突然站了住。不对……
    这样一个细致到天衣无缝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留下了湿脚印!
    黑眼镜和胖子似乎也意识到有问题——
    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
    黑眼镜举起火折子照了照角落,那里居然躺着整整四具尸体!不正是除了老豹的那几个?!
    “哗哗哗……”
    这是……水声!
    胖子心道,遭了!这一路过来跑的都是下坡路,现在一定是接近墓穴的最低点,暗自一算这现在大约是午后两三点,外面正在下雨,而且是瓢泼大雨!这个墓穴大部分都在水平面以下,只要下雨这里就会被淹,这就是最天然的保护!
    谁说那人是新手?!恐怕这三个人联手都难以与之抗衡!
    “这边!”黑眼镜叫了一声就领着小花和胖子跑。
    后面的水声越来越大,汹涌的灌进来三个人就跟进了泰坦尼克似的。开始是跑后来就变成了游,黑眼镜不知道在往哪里游,水里时不时的有小漩涡,胖子觉得自己的皮都快泡起来了。
    忽然就看见前面一个地方有些许光亮,妈的,居然是个盗洞!
    这瞎子确实是有本事,真能找到出路。
    只是这个盗洞被十来个新鲜尸体堵了住,三个人泡在水里一个一个的把尸体拉开,洞口刚刚清理开就跟拼了命似的顺着盗洞爬了上去。
    出了洞口就看这居然是一小块平地,旁边就是一处矮崖。
    三个人极其狼狈的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小花就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盗洞?”
    语气听着不像是询问,倒像是怀疑的质问。
    黑眼镜笑了一声,“我来之前看过这里,一闻就能闻出这里有‘五花土’,有‘五花土’的地方有盗洞的可能就大。”
    “换句话说具体有没有出口你也不知道?”小花皱眉。
    黑眼镜一耸肩,“这不是出来了吗?”
    “得,反正我是知道这一趟又白跑了。”胖子一撇嘴。
    这时就听见,“胖子,小花,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回头一看居然是张起灵挽着一身是伤的吴邪!
 
第十六章    泥屋
    吴邪被闷油瓶抱着从原始森林出来,正打算回那个盗洞再看看并顺着断崖的绳索回去时,恰巧看见黑眼镜胖子小花极其狼狈的躺在盗洞边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浑身湿透活像三只水耗子。
    或许是和胖子在一块时间多了,吴邪对这样的胖子并不惊讶,但是连黑眼镜和小花都这副德行,看来他们那边也不轻松。
    吴邪让闷油瓶放自己下来,就冲着三人打了个招呼,那三人看是吴邪也先是一惊,就差来句狗血的“哎呀,好巧啊!”不过胖子尽管常常妙语连珠却没那些个绕道道和冷幽默,劈头就来了句:“吴邪,你怎么有小哥跟着还能伤成这样?”
    吴邪“呸”了一声,心说这张起灵又不是我吴家雇来的贴身保镖,遇到危险人家来替你挡一刀那是心好,得感激,怎么可能一天到晚的围在身边跟保护羊群的獒犬似的?只道:“别提了。”就一瘸一拐过去,刚要坐在地上就被闷油瓶提起来,“你身上有伤,草地毒虫太多。”
    吴邪一想也是,奈何实在太累站着几乎脱力就靠在闷油瓶身上,把刚刚在林子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胖子一听就道:“这林子也真是邪门,什么鸟事都有。”又将他们几人所经所历也叙述了遍,竟是比吴邪那边还要惊险几分。
    “小哥,你是如何只道腾冲墓的?”吴邪回身问。
    “偶然得到的一本张家古籍。”闷油瓶说,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或许他那里有什么新的线索?但是看着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的样子,大约谁都问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
    吴邪在脑子里将线索重新列了一遍,的确,如果忽视这个“它”的话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一系列巧合导致的,这倒是像一个宇宙物理学家的随机论。在假设“它”的存在的情况下,哪个人或者哪些人是这个“它”?谁在控制局面谁又被控制?这个“它”与之前的那个“它”是否是同一个人?恐怕这些问题如果不是更深入进谜题根部,很难得到准确的答案。
    只是……
    吴邪太过清楚曾经自己的“天真”最后招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总之,无论这个“它”有什么目的,只要不牵扯进去就可以。
    “一会儿回到泥屋整顿完了就直接回长沙。”吴邪说。
    他这样一说几个人都是一顿。
    吴邪继续说:“第一,现在我们没有蛇纹玉佩,就算是到了腾冲也进不去墓。第二,这件事本身是否能够让我们达到目的,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都是因为追求长生而实验长生之术,还没有听说谁反着来过,说是抑制尸化倒还是有些可能,由长生之人变为普通人却几乎没有任何可能,那本张家古籍我虽然没有读过,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那里所记载的东西不确定性太高。第三,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知道只要和长生术扯上关系斗里必定惊险万分,如果我们明知‘它’的存在还要硬走下去,最后只能被‘它’牢牢控制住,越陷越深。”吴邪说到这里突然看了一眼闷油瓶,停了两秒,又接着道:“就算是真的要去,也不应该把你们都牵扯进去,要去就我和闷油瓶两个人去。”
    吴邪这样一说,闷油瓶扶着他的手忽然握紧了几分,沉默了很久,闷油瓶沉沉的说:“不用,你回长沙。”
    吴邪这一听就觉得突然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闷油瓶完全不能接近,他永远都是在他自己的世界中,刚刚自己那话也只是因为想到这次的行动是闷油瓶牵的头,更是为自己牵的头,自己执意回去稍稍有些不领情面,但是既然自己都说了那话,这闷油瓶却那副“我的事与你无关”的样子,让吴邪顿时气结。
 
    “好,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吴邪冷哼一声。
    “你们先别吵……”胖子忽然皱起了眉头,眼睛跃过两人不知在看着什么,吴邪这一看也回了头,就见黑浓浓的烟直冲天际。
    “你们看那个烟的方向……”胖子的眼睛灵,忽然他一拍大腿,“这不是咱那个泥屋子吗!”
    最先到的是闷油瓶,胖子扶着吴邪最后才到。其实那时候吴邪就已经清楚,无论是什么着起来了,要救都是不可能的了,能让几人都看见浓烟的火势肯定已经难以控制,以自己现在这速度,等赶到泥屋怎么也要半个小时以上。
    果不出所料,当胖子扶着吴邪赶到时,火势已经接近尾声了,换句话说该烧的能烧的都烧尽了。
    着火的不是几个人的越野车,而是犟犟的泥屋。
    吴邪有些担心犟犟,之前闷油瓶和自己被山民带走,只留犟犟一个人躲在盗洞中,若不是这孩子小小就历事,恐怕根本吃不消。刚才问了小花,并未看到犟犟,看来应该是自己和闷油瓶刚走他就已经回了来,那么现在……
    小花去检查越野车的装备,黑眼镜和闷油瓶不知道哪里去了,吴邪急着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几近坍塌的泥屋前看见了坐在那里的犟犟,刚刚松了口气,却又猛然意识到,犟犟的母亲不在……
    他又踉跄了几步过去,只伸了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犟犟回过头来脸上黑糊糊的跟刚从煤窑子里钻出来似的,他愣愣的盯了吴邪一会,猛的嘴就咧开眼泪就跟绝了堤的洪水似的冲了出来,他一下扑过来抱着吴邪,脸埋在吴邪身上,开始只是抽泣,但当说了句“阿妈是被我害死的,要是我平时不是嫌麻烦把她锁在屋子里……”就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哭到后来连站都站不住就蹲下来抱着吴邪的腿继续哭。
    犟犟抱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很疼,但是心里却更不好受,现在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孩竟让吴邪看到了当初潘子死时的自己。这火势瞬间变得如此猛烈,肯定不是自然起火。
    后来黑眼镜和闷油瓶回来后正证实了吴邪的猜想,吴邪并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查到的,只知道纵火的是东派的人,昨天的五个人到了泥屋后就失去了消息,所以那边就断定与这泥屋有关。吴邪听了之后好久没做声,只道,这事不能让犟犟知道,不然这孩子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陷在仇恨的泥沼中。
    胖子去镇子里找了间旅馆,几个人趁着天还没黑住了进去。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完,还好没有感染,半夜翻了个身压了伤口,一下把吴邪疼醒,这一醒就怎么都睡不着,又不能到外面去,只得爬到天台上。
    刚上了天台,才发现原来这半夜睡不着的还有一人。
    “大半夜的,花爷还要吊吊嗓子不成?”吴邪几步走过去,腿还有点瘸,对小花说。
    小花看是吴邪也只是微微撇了撇嘴笑了笑,“睡不着,出来放放风。”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小花问。
    晚上的风吹着稍稍有些凉,吴邪努力的呼了一口气,“我问过犟犟了,他唯一能回的就是他姥姥家,明天把他送回去再回长沙。”
    “他家在哪里?”
    “哪傍旁边一个小寨子。”
    “什么?”显然这个名字小花并没有听过。
    “在腾冲旁边。”吴邪沉声说。小花一听,也是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
    吴邪掏出一根烟点着,小花并没有阻止,只是找了个上风向的位置站着。吴邪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很久没有这样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这个味道了。
 
第二十章    深渊
胖子其实并不明白小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
这么长时间出生入死相处下来,他们这些人虽然不说是交心交命,但是对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却是明了的很。就像自己除了为了胡司令外不会为任何人拼命一样,小花也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作为解家的少当家,他从小就被教育着要随时看清大小利益,懂得舍一保全,生活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个的交易,利益最大化是他们唯一的目标,解家也正因此才能脱颖而出。那么刚刚小花的做法算是什么?是本能,抑或者说只是冲动,是抛掉所有理性之后身体的第一反应。胖子想到这里都不禁苦笑,他们总说吴邪变了,事实上真正变的是他们自己吧。
胖子想到这里不禁看了眼吴邪闷头往前走的背影,他不知道吴邪现在这样做是为了转移自己的负罪感还是真的一味的相信小花还活着——虽然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谁都知道在斗里,想把人的尸体带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最前面的海哥停了下来,现在两组人马是三对三,海哥和司令显然都轻松了很多。胖子往旁边侧了侧身,让自己你能看到前面的情形。这条狭长的甬道在前面没了路,与对面的甬道大约有十几米的距离,需要架绳。
看起来这里原来架过一座桥,后来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坍塌了。
海哥脱下背包,把绳索扣在自己的腰扣上。胖子换上了一双厚实的手套帮他拽着绳子,这绳子细的跟根手指似的,要是这海哥没抓住一下掉了下去,胖子可不想被这绳子切断了手掌。
“需要三到四个滑轮。”海哥深呼吸了两口气,把绳索穿过滑轮下方的洞中。司令在这边点上了火折子,虽然带着夜视镜,但总没有这样清晰,接下来的事是个危险的事,谨慎为妙。
就见海哥把滑轮扣在自己腰上,咬了两下牙,棕色的皮肤下力量蓄势待发。他一步跳出甬道,手指死死扒住上方极窄的缝隙,就这么一下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全身的重量都只能靠着手指头来支持,胖子死死拽住绳索,海哥缓了两口气,松了一只手从腰里掏出一个滑轮,捏着就夹在洞顶的缝隙中,胖子放了点绳子,海哥又向前攀了一些距离,看得出他的力气几经耗尽,肌肉几乎抽筋,吴邪甚至怀疑他要怎么去放最后那几个滑轮。海哥艰难的放着滑轮,到了第三个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连着放了好几次都没放上,等到第四个的时候他更是停在了原地。
“海子!咬牙放上就完了,越等越危险!”司令在这边着急了。
海子现在已经没仧力气说话,死死的闭了下眼睛,咬着牙从腰上掏出最后一个滑轮,就听他吼了一声,“我仧操仧你妈!!”就着这股劲把最后一个滑轮安了上。接着猛向这另一边的甬道一跃,滚了进去。这边几个人都松了口气,海哥等了二十几秒从地上站起来,把绳索扔回来,闷油瓶一下接了住,把这头也固定在墙壁上。绳索形成一个圈,先过去的是胖子,他把扣锁扣在腰上,向下一翻就倒挂在绳索上,手脚并用利落的到了对面。
“不是那么费劲哈!”胖子刚到就呼了口气,看来谁对着下面的深渊都不轻松,胖子这样说也只是自我安慰下,但是说者无心闻者有意,海哥一听就给了他一个白眼,“下次的滑轮你安。”
两个人这样交谈时,老痒和司令也顺着绳子过了来。
吴邪把小花留下的戒指放进犟犟给的织锦袋子中,那里之前吴邪看过一次,里面只是一块散发着奇怪香味的石头,吴邪不太清楚为什么犟犟会把这个给自己。或许是他们族的一种图腾象征?
这顺绳子过去看着简单,实际过的时候真不是一件轻松事。吴邪刚滑到中间就不动了,只能靠着自己手脚往上爬,尤其是后脑勺下是无法窥视的黑暗时这件事就更不轻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只手几乎磨下两层皮吴邪才终于到了对面,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胖子要戴副厚手套了,要是这绳子疯狂的往下掉,手真的会皮开肉绽。
最后过来的是闷油瓶,他从那边墙壁上取下固定好的绳索,“闷油瓶你要干什么?!”吴邪忍不住叫道。
 
“滑轮不够用。”闷油瓶在那边还是简洁的说。吴邪这边脑子马上就嗡了一声,他是要再把这些滑轮卸下来回收再利用?!这不比刚才海哥安滑轮,安滑轮是越来越轻松,卸滑轮是越来越危险,首先这个滑轮是通过弹簧卡在石缝中间的,往下卸要比安装用的力气多得多,而且稍有不慎后面的滑轮承受不住重量就会出现事故。
“小哥你可真会过日子!”胖子吼了一句,又戴上手套过来拽住绳子。
闷油瓶一步荡到墙上,迅速的摘下第一个滑轮尽量减少体力的耗费。吴邪看得出胖子的嘴都抿白了,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也出了一手的冷汗。
只是他没有想到闷油瓶的体力会这么好,到第三个滑轮的时候中间都没停下来,不过吴邪却看得出闷油瓶此时头上已经全是汗,呼吸也重了许多,才猛然想到,闷油瓶身上还多背着自己许多装备。
事故往往在你最不希望发生的时候发生。
就在闷油瓶要伸手摘最后一个滑轮的时候突然那一块整个岩石都掉了下来,闷油瓶就整个人掉了下去,这一下来得极为突然,尽管胖子拽着绳子却依旧是连着被往前拽了好几米,眼看连着他也要跟着掉下去,吴邪想都没想就拽住了绳子,他并没有像胖子一样准备齐全,手上只有一双皮手套,绳子在手心里瞬间就锯出来出来一道深的可怕的口子,接着就听下面石壁上“砰”的一声响,是小哥撞到这边石壁上了。
“小哥你没事吧?!”胖子在这边叫。
“没事。”听到声音。
胖子这往旁边一看,吓了一跳,吴邪的两双手都渗出血来,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往下流,他疼的整个脸都白了,却就是不肯放开这绳子一把。
“吴邪你送开,我自己能把小哥拽上来。”胖子道。
“没事,先把小哥拽上来再说。”吴邪勉强咬着牙说,他把一只手松开绳子,另一只手的伤口被绳子又锯的更深些,他疼得一吸气,就把绳子绕在自己手臂上,老痒在后面马上上来,把自己的衣服垫在吴邪手下他死死的抓住绳子,老痒也跟着拽绳子,那边小哥也一步步往上爬,等到了甬道边当他看到吴邪惨白的脸时他的脸色瞬间也变了。
“小哥,快上来。”吴邪说,看闷油瓶那跟吃了黄连似的的表情(虽然他并不确定闷油瓶是否会变脸色)咧咧嘴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你松开绳子。”闷油瓶低声说,等看着吴邪松了绳子,也不再把着绳子,低下头一步一步完全靠着手指的力量就攀着石壁上来。
但就在他上来的一瞬间,上面猛的一个东西扑下来,直接就扑到吴邪身上,众人的精神刚刚松了一些这下谁都没反应过来。吴邪本就站在洞口边上,这一下子就直接掉到了深渊里面,老痒的衣服还捂在吴邪手上为他止血,这一来也被带到了深渊下。
闷油瓶一看吴邪掉了下去转身就要跟着下去,胖子说时迟那时快一步上来扑在闷油瓶身上即使拽了住他。
“小哥你犯傻了?就算要下去也先顺根绳子下去。”胖子道。
司令在后面也说,“刚才那个东西你们看清了吧,浑身白的几乎透明,甚至能在墙壁上行走,他们这是长时间在地底生活才形成的生活习性。他们应该是这墓主人下葬后就一直在这里生活的守陵人,咱们在下面绝对斗不过他们,别说刚才那两个小家伙掉到这深渊里怎么想都会摔成肉泥,就你们刚才被拽走那个小子估计也活不成了。”
谁知闷油瓶却是回过头,“放开我。”他冷声说。
胖子一愣,不自觉松开了手。
闷油瓶二话没说顺着那绳子就下了去。
“你怎么能让他去?”海哥责问,虽然这几个人不是一组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一起走的人越多就越安全。
“妈的。你没看到刚才小哥那眼神吗?!他动了杀意了!”胖子骂道,“我要是再不松手,咱们都得死这!”
 
第二十一章 老痒
吴邪看着闷油瓶上来刚松了一口气就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紧接着就掉到了深渊下,吴邪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回怎么尽掉洞里?小爷我最后该不是被摔死的吧?在他最后失去意志之前只看到了一个赤裸的白色身影,佝偻着如恶鬼一般。
没想到这深渊下面居然是一个水潭,入水的一瞬间,吴邪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拍了两个巴掌,痛的睁不开眼,等吴邪清醒过来忽然觉得一双手死死的抱着他。
刚才下来的时候夜视镜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吴邪勉强从包里抽出荧光棒,刮到了伤口让吴邪一撇嘴。他把荧光棒在腿上猛劲一敲,就发出绿油油的光芒,这个要比演唱会那种大得多也亮得多,吴邪回过身,那个一直抱着他的人居然是老痒!但是他的表情很痛苦,吴邪再往下一看,老痒的整个小腿都骨折了,骨头愣生生支在外面,血把附近的水都染红了。
原来这个潭子虽然有水,但是深度却远远不够抵挡从上面掉下来的冲击的,要不是老痒在下面护着他,吴邪怕自己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他咬着牙把老痒拖上了岸。
这潭子下面居然还有另一方天地。
“喂,老痒没事吧?”吴邪拍着老痒的脸,他的腿骨骨折这么厉害,吴邪不敢擅自动他。
老痒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吴邪,吴邪一下就倒到一边,不过坚硬的地表并未如期而至,吴邪摸了摸,居然是个人?!
他回过头一看居然是狐狸!他的脑子已经被摔成了烂西瓜,看来是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的。这时吴邪忽然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像蓄势待发的狮子。
这声音是在老痒那边!
吴邪猛的回过头,就见一个全身惨白好像在福尔马林里泡过很久的人,四脚着地如壁虎一般从墙壁直接爬上来一下扑在老痒身上,老痒的断腿被他碰到不受控制的叫出声来,那东西接着一把就啃上老痒的脖子,老痒又发出一阵惨叫。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吴邪一下起身从地上累累白骨里捡起一块类似大腿骨的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下打在那怪物头上,就像打棒球一般。
这东西犹豫了下,从荧光棒惨绿的光芒中吴邪屏了全部呼吸,那个东西静静的听着,他的两只眼睛都像得了白内障一般向上翻着,是常年在黑暗中生活导致的视觉退化,而相应的他们的听觉却越发的灵敏,耳朵也比正常人要大。
“唔……”老痒的脖子不住的流出鲜血,他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呻吟。
坏了!吴邪心里一惊。
就见那东西好像猛的捕捉到了信号,一下冲过去就拽住老痒的身体,吴邪怎么能看着老痒就这么被拖走?!他也过来拽住老痒的身体,只是对方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大许多,那怪物只把老痒当做是食物,完全只是在食欲的驱动下行动。
吴邪怒极,正要抓起地上的骨头给对方一击。猛的背后忽然落下一个重量,就在同时居然又一只怪物扑在了吴邪的背上。直接就给吴邪脖子上来了一口。
吴邪觉得自己差带没被这怪物咬死,猛的一起身疾速向后退十几步,那怪物一下就被狠狠的撞在墙上,吴邪几乎红了眼睛,抓起那怪物的头连着往墙壁上撞了十几下,直到那怪物完全不再挣扎。
没做丝毫停留,就看老痒的身体已经被那只怪物拽出去老远,他张开嘴就要咬在老痒身上时,吴邪怒吼一声,“你仧他妈的滚开!”,那怪物停了一下向吴邪这边望来,吴邪一步跃出去就把那只怪物扑倒在地上。反手抽出包里的破冰刀一下从那怪物后脖颈直接穿过来。
这他才看到这只怪物少了一只手臂,不正是袭击了大梁子的那只。吴邪很清楚,这种时候不管对方是什么,是人是鬼,不下杀手自己就只有被他活活吃掉,就像大梁子那样。这怪物还没死透,嘶吼着往吴邪身上使劲,吴邪一咬牙一狠心手下一用力,只听“喀吧”一声,那怪物的脖子就被活活扭断。
吴邪脱力的向后倒去,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拿起荧光棒又把周围仔细的照了照,确定没有那怪物在附近时才松了口气。
迅速跑到老痒旁边,踉跄了下蹲在他身边,刚才那一番争斗已经让老痒恢复了意识。吴邪看了下老痒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出血很多但是好在没有伤到大血管,看起来老痒在最关键的时候拼命向旁边撤了下,让那怪物没能咬在命门上。
“老痒,你别动我给你包扎下。”吴邪喘着气,手还有些抖掏着身后的背包。
老痒却艰难的抬起手抓住吴邪,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别白费力气了。”他说。
吴邪这一听就愣了,“你仧他妈的别胡说。”他不理老痒继续找出弹力胶布。
“吴邪,谢谢。”老痒却说。
“我现在这样根本就走不了,你带着我连你也会死在这里。”老痒说,“杀了我吧。”他说,“别让我在这里被那些怪物活活吃掉。”
吴邪整个人开始不住的颤抖,他跌坐在地上,一双手捂着脸,是的,他很清楚老痒说的,他知道老痒的决定是最正确的,却也是他最无法做到的。他想哭,却很清楚,不能哭。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他只能听到老痒的呼吸在耳边如催命一般。
他沉默的站了起来,从腰里摸出那把匕首。
“闭上眼睛,很快就好。”吴邪用他这一生以来最温柔的声音说。
老痒笑了,这笑在吴邪看来如此凄惨,“吴邪,”他说,“能认识你这个哥们是我老痒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嗯。”吴邪默默答着,所有的泪水都含在眼里,他也对着老痒笑笑,“我也是。”他说。
老痒听这回答,安心的闭上眼睛,好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
吴邪举起匕首,“路上走好。”
 
第二十二章    守陵人(上)
吴邪闭上眼睛,清晰的感觉匕首进入肉体时的触感。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一直死死闭着眼睛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正在这时,老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抓住了吴邪,让吴邪一下惊得睁开眼。
就见老痒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吴邪,血已经开始从他嘴里涌出来,他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像躺在地上的将死的鱼一样。
忽然,老痒像拼尽了全力一般,断断续续的说:“小……小心……张……张起……”
说到这就再也说不出来,眼睛向上一翻,闭上后再也睁不开,而刚刚那种安然接受死亡的样子却已完全不再。
吴邪觉得整个血瞬间就凉了,他松开匕首,一把拽住老痒,“老痒!老痒你说什么!!”吴邪拼命的抓着老痒但是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死心,“老痒你说什么?!什么张?什么张起……”吴邪忽然顿住了,一个巨大的疑问正撞击着他的大脑。
突然身后有人把吴邪从老痒的身体上拽起来连向后拖了好几步。
吴邪心下一惊,那怪物又来了?!
正要抽出破冰刀回身砍下去,那人却将吴邪整个拥入怀里。
吴邪一愣,是……闷油瓶。
他浑身都湿透了,看上去他下到差不多的高度时就直接跳进了水潭。
闷油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死死抱着吴邪,吴邪正纳闷怎么回事,忽然想起老痒死前的话要挣开,这时闷油瓶就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口鼻上,另一只手捂住吴邪的胸口。
吴邪马上停止挣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意识到张起灵这样做的原因,有危险!
闷油瓶这样做是为了让掩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吴邪瞪大眼睛,荧光棒躺在老痒边上,映出一片区域。
一个白色的物体进入眼中,后面又是一只,再等一下居然出现了十来只那白色的怪物!吴邪瞪大了眼睛,一下就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刚刚的争斗声音太大吸引来了这群怪物,而自己却因为老痒的原因完全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闷油瓶出现,恐怕自己绝对会交待在这。
那群怪物来回听了很久,一只侧着头缓缓朝着吴邪闷油瓶的方向过来,吴邪下意识的屏住了全部的呼吸,幸好闷油瓶的手覆在他的胸口上,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会不会暴露他的位置。
不过他再一想,其实小花他们这种听心跳定位是有很大的弊端的,如果那个人心理素质过硬,即使是他们全神贯注去听也是很难定位的,不过大部分需要这种技法的情况,不是极为危险紧张就是经过了激烈的搏杀,这一技法才一直有用武之地。
那怪物离吴邪更近些,几乎要给吴邪来个“亲密接触”。这样的距离吴邪能更清楚的看清他们向上翻着的白色眼珠和发臭却锋利的牙齿,闷油瓶微微张开手指,轻轻盖上吴邪的眼睛,让吴邪不再与那怪物对视。
吴邪也就轻轻闭上了眼睛。
那怪物好像终究是没听到什么门路,最终离开了吴邪与一群怪物消失在视野中。
大约他们走远了,闷油瓶马上放开吴邪轻步到老痒身边。
他在老痒身上上上下下查看了很久,吴邪却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潭中。
闷油瓶查看完起身,吴邪低着头几乎不敢看他,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老痒已经不行了。
闷油瓶却拽过吴邪的手,在他手背上写,“他没死,只是进入了假死状态,所以刚才那群怪物才没发现他。”
闷油瓶写的极慢,却极其清楚,吴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忙拽过闷油瓶的手,急急在上满写:“怎么可能?”
闷油瓶便拽过吴邪让他来看自己刚刚插匕首的地方,吴邪这一看才明白,自己是闭着眼睛插的,那下子不仅扎歪了,而且因为正好撞在肋骨上,刀进的也不深。
吴邪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不专业”,他拿过闷油瓶的手继续写,“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又在吴邪的手背上写,“放心,交给我。”他想了想,又接着写,“你的手怎么样?”
 
吴邪抿起嘴,“没事”,他写。
闷油瓶好像是放心了一般,他点了点头,吴邪忽然有了一种就算是老痒现在死了闷油瓶也会装出把他救活的样子的错觉。
就见闷油瓶蹲在老痒身边,从刚才海哥给他们的装备中拿出“救命箱”,手法熟练地消毒,止血,拔出匕首,缝合伤口,打抗生素。接着把老痒的两条腿并在一起,用另一只没坏的腿充当夹板,用干净的布做了固定。闷油瓶并没有把老痒支出来的骨头摁回去,后来闷油瓶解释给吴邪的时候吴邪才知道,如果有开放性骨折是断不能把断骨随便推回去的,会感染得骨髓炎,他说要找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清理开放性伤口和骨折断端,幸好有闷油瓶这个有经验的,不然吴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处理完老痒后,闷油瓶又仔细的把吴邪的手做了包扎,吴邪背起两人大部分的装备,闷油瓶则把老痒扛在肩上,不知道为什么吴邪觉得闷油瓶扛老痒的手法稍稍有些粗暴。
三人不能从几乎垂直的石壁上去,只能顺着有路的地方一直走。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那群白色的怪物也没有再看到。
闷油瓶似乎是确定比较安全,他压低了声音说,“他们出去捕食了。”
吴邪忽然恍然大悟,这个洞穴里除了那白色的怪物,再没看到其他活物。刚刚在洞口看到的白骨,很多都是大型动物的尸体,看上去他们也是出到洞口外面。把动物带回来吃掉,但是之前他们下来的洞并不适合经常进出,海哥他们进来的洞也是几天前就被封上了,吴邪回忆起看到的还沾着血的动物骨头,那个尸骨绝对不会超过一天,那么也就是说明一点——还有洞口可以出去。
这也就解释了之前那个疯寨子里面的人为什么会拿他们做人祭了,这群怪物经常出去捕食,或许在他们之前恰巧有人遭到袭击,而这群守墓人也就是传说中的“恶鬼”。吴邪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们本来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为了完成一项使命,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如一日的在这个地方生活,慢慢变成了这个样子。直到“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他们时,不再有负罪感。
为了不使老痒的伤口恶化最后截肢,吴邪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小到三个大老爷们挤在里面几乎窒息。他们找了些碎石将洞口堵住。闷油瓶就开始了他的“手术”,为了以防万一,吴邪把衣服卷起来塞到老痒嘴里。
刚刚轻松下来,吴邪就觉得困意袭来,他微微向后靠了靠,闭上眼睛。
“小哥,我替老痒谢谢你。”吴邪说。
闷油瓶那边沉默了很久,估计是忙着处理伤口没时间理吴邪,最后他也坐到吴邪旁边休息,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吴邪的太阳穴、风池穴和天柱穴,吴邪觉得舒服了很多,不自觉的微微向闷油瓶的方向靠了靠,就听闷油瓶轻声说,“没事,我不是为了他。”
 
第二十三章    守陵人(下)
吴邪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靠在墙壁上,身上盖着闷油瓶的外衣。
他取出照明灯,照了下洞口里,老痒还躺在那里,吴邪过去摸了摸老痒的身上,经过闷油瓶的处理他已经好了许多,现在正沉沉的睡着。吴邪心想这闷油瓶就算是不倒斗估计做个急救医生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不知为什么一个念头就蹿进他脑子里,不行,医院漂亮小姑娘太多,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果断“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对了,闷油瓶呢?
吴邪转了一圈,洞口依然被碎石堵住,但是闷油瓶却不在。
这个遭天谴的混蛋又他妈的消失了!?
吴邪来回踱了两步,连呼吸都急促了。
在这里等着还是出去找?
“不行。”吴邪死死的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他把闷油瓶的衣服盖在老痒身上,又翻出一些食物和装备放在他旁边,想了想又掏出笔来留了个纸条给老痒,接着带了少量的食物、已经擦干血迹的破冰刀、绳索、照明灯、火折子在身上,当然还有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这里万不能发出声音,他又没有消音器,装不起逼,只带着冷兵器,而枪则留给老痒让他紧急时候防身。
他最后在洞口用带来的粉笔写上:
“如果回来了在这里等我,不用出去找,片刻便归。 邪”
小心翼翼从洞口出去,又仔细的用石头垒住洞口。
吴邪把比较小的锂手电固定在左边脖子边,这帮怪物的天性和人其实无差,他们最具威胁的就是暗中扑出来咬断脖子,把手电固定在那里一方面可以空出手来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护住脖子。
如果可能的话,吴邪并不想开杀,不引起任何注意找到张起灵把他带回来是他的最理想目标。那些怪物无论如何说到底还是人,他们所做的也不过是驱逐进入自己领地的威胁,不过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捕食。他潜意识里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在这洞里大开杀戒,那么他就再也不会回到日光下。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依然还是他们掉下来的深潭,如果闷油瓶要寻找什么首先应该去那里。
这条路并不难走,无奈吴邪要尽量放轻脚步,每走几步都停下来看看周围,每一个转角他都要先把身子贴在墙壁上慢慢探出,这样下来他行进的十分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吴邪终于到了深潭旁。
如果当年老九门来过这里,或许这里还会有别的什么线索,那么闷油瓶也很可能在寻找这些线索,这是吴邪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也就是他的直觉。吴邪俯低身子,他眼睛没有胖子和小花那么尖,这么多年的学生生涯甚至让他还有些近视,想要像小花那样在一片白骨中精准的找到一枚戒指显然难度非常大。
他低下身子闷头瞅着地上,忽然他眼睛一亮,赶忙蹲下身子,翻开一片白骨,这是……
一把古刀!
吴邪有些欣喜若狂,他抬起眼来,正在这时他的心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他的眼前,一只白色的怪物正细心的听着他。
而刚才自己只顾着寻找,根本就没注意到面前还有一只怪物。
那只怪物听了一会,吴邪仔细一瞅,居然还是一只母的。
她低着头在一个尸体上晃了好久,吴邪一看,居然是刚才自己干掉的那只断臂怪物。
他直起身,静静等着,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他甚至能感到手臂的血液全部向两腿流去。
那只母的却没有像之前那些一样跑开,她猛的朝着吴邪的方向一声吼叫,吴邪心里骂一声,妈的,这个还是刚才那怪物的老娘?!她显然已经锁定了自己,这下可不好对付!转身拔腿就跑。
那只母的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吴邪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根本不敢回头,一个没注意一下跌倒进一个积水潭子中。
他沉在潭子中,连气都不敢上去呼一口,手电照出这个潭子完全是血水,上面浮着一层血沫子。潭子里漂来一只怪物的尸体,他的后背冒着血,看上去刚死不久,那说明这里刚刚有人来过。
 
那怪物的尸体不知是被水流带着还是怎么着竟然漂着离吴邪越来越近,这么下去肯定自己会被他来个无间拥抱,那东西到了鼻子跟前时,吴邪的气已经短了,他一阵恶心一脚就踢在那个尸体上,让他滚远点。
谁知就在这时,那尸体吼叫一声一下张开嘴就冲着吴邪扑过来。居然是被吴邪这一脚给踢“活”了!
靠!这是谁杀人还不杀个透亮!!吴邪在心里默默把那个人的整个户口本骂了一遍。
被掐着脖子再也憋不住气,吴邪腿下用力一脚踢在那怪物胸口上,挣扎着浮上去。
刚浮出水面就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那怪物却还没死一个起身从后面就扑上来,他也是刚刚经过搏杀,毫不犹豫拽着吴邪的外衣对着吴邪脖子就是狠狠一咬,这人倒霉就是喝凉水都能被噎死,吴邪在固定手电方向时只考虑了怪物从前面扑上来的情况,谁知这怪物却从后面直接咬在吴邪右脖颈上。
吴邪疼的要命,下意识的痛呼出口,手向后够了一下,手指直接扣进那怪物后背的伤口,吴邪什么也不想就是死死扣着那伤口,死命的扒开那个伤口。那怪物吃痛也嚎叫一声,嘴下松开了吴邪,爪子却是依旧死死拽着他的外套死活不松手,吴邪咬着牙解开自己外衣身子向前一挣一个回身猛的用整个外套包住那怪物的头,那怪物被闷得不透气手脚不停地挣扎,吴邪的手上胳膊上被划得都是口子也不顾,一只手死死攥住外套的口,另一只手摸出破冰刀,对着那被外套包起来的脑子用尽全力的砍了两下,那声音就像用砍刀切西瓜,有些声闷却也不失清脆的爽快。
血从外套的口子里像泉眼一般涌出来,吴邪松开外套,这死透了的尸体终于是浮着漂离了吴邪。
吴邪喘着粗气,慢慢爬上岸,忽然他又顿住了。
又是那种声音——这种怪物会发出的特殊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一回吴邪却连犹豫都没有,缓缓趴在岸上,一套动作倒是显得从容不迫。
是刚才追着吴邪那只母的,被吴邪刚刚的打斗声吸引过来。
吴邪明白,自己杀了她孩子,她已经盯上自己了。如果不杀了她,自己会被逼死。
呵,这洞里洞外居然是没有任何分别。
那只母的四肢着地爬过来,她在吴邪边上停了很久,爪子踩在吴邪身上,长得跟烂了一样的鼻子轻轻撞了下吴邪的脸,吴邪还是那样睁着眼睛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脑袋就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在轻撞下自然的晃了一晃。
只用听的毕竟还是赶不上用看的,那母的终究是觉得自己踩的只是一句尸体,她又四肢着地的跑开。
而身后吴邪已经举着破冰刀缓缓站起了身,她似乎是又听到了什么声音,转过来正要再查看下,吴邪的破冰刀已经从她的鼻腔里进去,向下一带割裂了半个脑袋,她发出凄厉的叫声,吴邪又一横刀割开喉咙,那叫声就停滞在喉咙中。当怪物终于不甘心的倒下时,一种不知什么感觉涌进了吴邪的心。
吴邪静静在那里坐了一会,忽然觉得无比疲倦,但是脑子里一个声音还在提醒他,必须找到闷油瓶。
吴邪提起破冰刀,在转身的一瞬间忽然一个身影映入眼中,吓得他几乎叫出声,还好闷油瓶及时盖住了他的嘴。
“好了?”闷油瓶低声问。
吴邪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才把手拿下来。刚才自己那么惊恐并不是因为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如果刚才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怪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用刀砍了他,他恐惧的是他在眼睛还没看清前差点以为是闷油瓶是怪物用刀割了他脑袋,虽然他相信以闷油瓶的身手会及时抓住他的手,但是万事皆有意外,只要想想那之后的情形吴邪就觉得浑身战栗不安。
“你在后面怎么也不说一声?”吴邪有些责备。
“我回去看你不在。”闷油瓶却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自顾自的说。
“你回去了?没看到我的留言吗?”吴邪放低了声音问。
“看到了。”闷油瓶回答得倒是自然。
“我不是告诉你留在那里等我吗?如果你出来时我又恰巧回去不是很麻烦?”吴邪怒道,这个闷油瓶永远一切都自己做主,永远听不进去别人一句话。
 
“如果是你呢?”闷油瓶面对吴邪的愤怒却只冷冷的问了这一句,接着就转身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也不顾吴邪是否跟了上来。
吴邪这一下被闷油瓶问的愣住了,如果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看到那样的留言……
当然会追出来。
如果是自己呢,如果是自己好心出来寻找又被人质问……
闷油瓶最后还是停下来,背身对还站在原地的吴邪说,“我找到了记号。应该是以前的人留下来的。”
吴邪站在那里依然没动,闷油瓶停了很久转过来,眼前这个吴邪浑身都浴着血水,和这个凌厉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此时的眼神表情,就好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四下张望,故作坚强那分脆弱却显而易见。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动作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
闷油瓶走了几步,停在吴邪面前,伸出手把那怵目惊心的血迹从吴邪那双一贯明亮的眼睛上抹下去,“我没生气。”他说。
吴邪还是站在那里盯着他,他想了很久好像有千万句话想说不知道该挑哪个,最后终于还是选了一句最不靠谱的:“下次你要是再什么都不说就消失我就砍了你两条腿。”
“嗯。”
吴邪似乎没想到闷油瓶会这么回答,一撇嘴低下了头,“算了,真要是砍了你两条腿我就造大孽了,还是偷了你所有的鞋吧。”
闷油瓶这次没有回答,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掐住吴邪的脸。
“靠,你娘的,疼,疼,疼……”吴邪被他掐的疼,吸着凉气却就不见闷油瓶收手。
“放开,放开,疼,疼……”吴邪用手拽着闷油瓶的手再次确定了闷油瓶的手劲大到他想象不能。
“再掐两边脸就不一样大了!”鉴于现在的情况,吴邪不敢吼的太大声,这个天煞的闷油瓶却就是不放手,扯着吴邪的脸就往牙花子拽。
“好了好了!!”吴邪彻底怒了,“不就是笑吗?!放手放手!爷给你笑,爷给你笑!赶紧放手!!”
闷油瓶终于松了手,吴邪捂着红红的脸,狠狠的白了闷油瓶一眼,不满的撇了个嘴,就跟个恶鬼似的,往两边一咧嘴,死死闭眼,整个人笑得就跟烂了一样。
吴邪合上嘴,睁开眼正好就看到闷油瓶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吴邪脑子当即当机数秒,就任着闷油瓶轻轻在他红肿的脸上吹了口气,然后紧接着自己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顺带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步子就是一步都移不开,也正因此,他才完完整整的听到了闷油瓶在他耳边说的那句——
“笑得真难看。”
闷油瓶刚说完就退了回去,吴邪一听鼻子一下就撅得老高,我靠,闷油瓶你还蹬鼻子上脸不成?!
刚想对他比个中指乘以二,就看闷油瓶微微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吴邪愣了下,也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难看”的让闷油瓶都短暂停顿的笑容。
 
第二十四章    序曲
吴邪回忆着刚刚闷油瓶带他去看的记号,标在洞壁上看上去有日子了。
“你顺着这些记号走了?”吴邪问,刚才闷油瓶可以很流利的说出记号的方向,向前走多少分钟记号在左侧右侧都熟悉得像用手找自己的鼻子。
“嗯。”闷油瓶在前面探路,他对危险的感知更为敏锐,虽然还是小心翼翼但是速度已比吴邪之前快了许多。
“你走到哪里了?”吴邪问。
这次闷油瓶没有回答,吴邪等了很久,终于当他看着闷油瓶沉默的背影他恍然大悟,闷油瓶已经沿着记号走到了头!
“是墓道入口还是洞穴出口?”
“墓道入口。”闷油瓶低声答。
“有机关?蛇纹玉佩怎么用?”既然他已经到了那里,就必然已对那些奇淫巧术做了个初步的推测,用他本人的话说是,“对于中国古墓的陷阱机关的了解,超过世界上任何人”,既然对这蛇纹玉佩的使用也就应该有个眉目了。
没想到闷油瓶却说:“不需要。”
“什么?!”吴邪有些不敢相信,小花不是说这蛇纹玉佩是进入墓道的钥匙吗?如果不需要的话那他们费那么大劲的拿这玉佩不是吃饱了撑的?
“那里不需要。”闷油瓶见吴邪不明白又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吴邪想起了地狱分层,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外围,而墓道入口虽然已在墓道内但仍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就像地狱中漂浮着自杀者灵魂漂浮的树林,还没有真正进入地狱。了解了这些事的吴邪先是在心里“哦”了一声,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这个闷油瓶以前常常失踪——虽然现在也不例外——他更热衷于一个人探索一个人寻找答案,如果时间推回三年前,他一定相信闷油瓶会直接进到墓道中。现在又为什么会回来?
没走多久,他又想起之前在血潭子里那具没死透的尸体,以闷油瓶那利落的手法不像会留活口的样子。他又强压下心里不适的情绪仔细回忆了下用手扒着那伤口时的触感切口整齐应为利器所伤,伤口横向延伸并不是破冰刀的杰作——是刀子留下的痕迹,而排除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可能——吴邪想到这里觉得整个心跳都开始加速——是小花!不论他现在如何至少之前那泼血都不是,或者不全是他的。
在临近藏身的洞口时,闷油瓶突然止了步子,吴邪正想着事情开始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这一顿,也就自然把他从思绪中拉出来。
有声音。
是从那洞口传来的!
是老痒!
这几个念头几乎是一股脑的在吴邪的脑子里挣开了缰,现在老痒还昏迷着,假如此时有怪物袭击他那自己无疑是最大的罪人!
闷油瓶吴邪暗了照明,一片黑暗中只有石头的磷光凸显明显,那边的声响响了两秒后停了下来,吴邪心里急得要命却就不见闷油瓶有什么动作,他只是死死盯着洞口的方向,像一只随时可以进攻的豹子。
洞口那里又有了声音,一个影子从洞里钻出来,他猫着腰不知在干什么,吴邪瞪大了眼睛,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我靠!这他娘的不是胖子?!就说这洞里的怪物怎么也不能这么丰满!
这厮又在吓唬人,吴邪一方面是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却也怨这家伙偏俯着身子行动活像只怪物,那股子劲上来了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胖子就掷了过去。只听“嗙”的一声,胖子那边一愣就起了身,“谁?”他也知道对面不是怪物。
吴邪心道这嗓门够大,自己要是再扔过去一块石头估计他那一梭子子弹就要招呼过来了,闷油瓶自也是了然,打开灯,低声说:“我。”
胖子先是看到了闷油瓶,眼睛往后一扫,紧接着就是跟在他身后的吴邪,也不知怎的鼻子就是一酸,上来就直奔吴邪,“你小子,胖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吴邪就笑:“不至于。”他微微低了低头,对着胖子这样他怕自己也酸了鼻子。
不过闷油瓶倒是果断,拦下了要扑上来的胖子手下一转,告诉他回洞里再说。
等进了洞,才看到海哥、司令都在,老痒依旧是昏迷着,吴邪将找到记号的事情简单向大家说了遍,海哥和司令就迫不及待的要赶紧顺着记号进到斗里——他们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而这边吴邪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让他把黑眼镜和小花丢在这里他做不到。黑眼镜且不论,如果不是因为他,小花压根就不会来这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更不会受伤失踪。
最后一件怎么也达不成同意,闷油瓶便把正确的路从头到尾说了遍记下,意思是各干各的,互不影响。结果这一来分组又分不明白。司令、海哥于黑眼镜、小花半点情谊没有,自是进斗不必说。胖子犹犹豫豫,一方面想进斗倒明器,一方面又觉得走了一对不起良心二对不起义气,闷油瓶默不作声吴邪却也心知肚明他更偏向于直接进斗。老痒那边昏迷着,若是让别人带着吴邪还不放心,他不是为他们受的伤,真出了状况那帮人扔下了他一句“迫不得已”便可了事。再考虑两组队伍实力的平衡,这一号人琢磨了大半天也琢磨不出个结果来。
可是在地下,时间分毫耽误不得,食物淡水都有限,真是没食物了,难道自己还能吃那怪物的血肉?再这么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吴邪心一横,道:“你们下斗,我自己带着老痒,找到了黑眼镜和小花就直接出去。”
他这话一说,司令那边就叹口气说:“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不过吴邪看得出他们两人都松了口气,说白了他们就在等吴邪这句话。
到底是有交情的胖子一听这话就急了,瞪着眼睛就骂:“胖爷我是满脑子进屎了才会同意你说的!吴邪你要是再他娘的扯鸡丵巴蛋,我大不了再打昏你,反正扛一个是扛,扛俩也一样!”
正这时,闷油瓶一下伸出手到胖子眼前,胖子一看就噤了声,闷油瓶另一只手一下按住吴邪把他拽到自己身后,还没等吴邪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嚎叫,一个白色的人影猛的撞开洞口的石头就扑了进来。闷油瓶早有察觉,古刀出鞘一下就割了怪物的脑袋,那身子丢了脑袋身子还在地上抽搐着,闷油瓶手一扬,拎起尸体就把怪物扔出洞外。
这下众人才听到外面“咕噜咕噜”的声音都成片了,胖子心下不妙,一发照明弹过去亮了半个洞顺带着烧烤了两个挡在弹道上的怪物。胖子呸了一声,这他娘的少说有三十只,都聚在这洞口边上了。
“操,和他们拼了!”胖子说着子弹上膛,刚要跳出去就被闷油瓶拉下,“我引开他们,你们息了声跑。”
“不行!”吴邪坚决反对。
“快点。”闷油瓶催促,把装备塞到吴邪手中,又低声对上他的眼睛说,“我不会有事。”
又是两个怪物冲进来,这回闷油瓶却没有一击秒杀,一个砍了胳膊,一个断了腿,血伴着在地上翻滚挣扎怪物撕心裂肺的嚎叫嗤嗤的喷洒出来,更多的怪物被叫声吸引冲向洞口,吴邪死活不放闷油瓶,就被胖子一把拽过来扛在肩上,那边海哥扛起老痒,胖子只低声对着闷油瓶道:“小哥小心。”
闷油瓶低声应了一声,眼中是少见的决绝。
几人不念声不念语贴着洞壁绕开包围圈时那边闷油瓶已经开杀,就见他一丵手抓住一只怪物的脸身子一转怪物被顺势掷出砸倒另外三只,一步蹬上一只扑上来的怪物的肩,两腿一转拧断脖子,同时古刀扬起从另一只的天灵盖直接插下去就分了两半。落地后并未起身,而是借着反作用力向旁一撤,两只前后夹击的怪物就撞了个满怀,闷油瓶刀一横又是同时砍下这两只的脑壳。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及其连贯,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章法套路,仅仅是在一次次生死搏斗中历练摸索出来的打法:出招快,没有花架子,招招必杀。尽管无数次见过闷油瓶的身手,也不得不再次感叹那样一个身躯里竟然会蕴藏如此巨大的能量,如摧枯拉朽一般,血液脑浆断肢头颅飞溅在整片场地,利刃撕裂血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嚎叫,肉体倒地的重响共同交织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每个音符都呼唤着人类骨子里嗜杀的本性。
只是谁都明白,这怪物数量太多,闷油瓶尽管能与之对抗,想摆脱他们却是极为困难的。
吴邪忽然觉得不妙,这感觉更像是一种第六感,他回身一扫,那司令居然不在。
“胖子,把夜视镜给我!”吴邪拿了胖子的夜视镜往那暗处一看,就见一个人猫着身子,在地上不知鼓捣什么,一会那个人影快速跑回来,吴邪脑子“嗡”了一声,操,是**!!他这是想让闷油瓶做饵,一起炸死那帮怪物好让自己逃脱!
 
胖子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几人竖耳一听,吱吱嘎嘎的好像是石门打开的动静,但再一扫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声音却是越来越大,司令、海哥、胖子都往外撤了几步离开石墙。
“落了什么东西……”吴邪边听着这声音边在心里琢磨着,忽然他大吼一句,“他妈的是个陷阱,快跑!!!”
吴邪这话出口的同时众人终于捕捉到了声响的方向,竟是在脑袋顶上!抬头一看一块岂止用“巨大”来形容的石头正落下来。
“操!!”几人转身就往外跑,吴邪就觉得后面有个人推了他一把然后又是一只微凉的手拉了他一下,一步跃出趴在地上随着一声巨石落地的巨响四周已是尘土飞扬。
就说觉得这里不对,原来是那白骨!这白骨从墓道口往里本是越来越多,但是走到后来居然又慢慢变少,等到最后的石墙那里根本就一块尸骨也没有,再加上那石墙的死路,只能说明入口在墓道中途的某个机关里,而这个石墙,就是个陷阱,而触发陷阱的,就是司令敲在墙上那几下。这机关设计的好不绝妙,历来土夫子盗墓,若是碰上了死路肯定会先敲敲墙壁寻找机关,以这触动机关,实在是高明。
吴邪咳了两声,护着他的是闷油瓶,吴邪刚起来便问,“你没事吧。”
闷油瓶轻声答了个单音。吴邪就又扯了嗓子喊,“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事?”
“我没事。”是海哥。
等了很久,吴邪却都不听见胖子和司令答话。
“胖子!!”吴邪抄起一个火折子就点上,先是看到一块巨石,再往下一看心都凉了半个:一地的血迹。
“胖子!老痒!”
海哥那边也急了,“司令!!”接着就是一声哼哼。
待灰尘落地,整个墓道里只剩下沉默。
胖子在最后的关头把老痒扔了出来,吴邪觉得身后推他一把的也是胖子,但是他自己的左腿从膝盖骨下却全被巨石压住,皮肉都碎了,只露着一截白骨,大约里面的连骨头也碎了,只是肉泥。而那一边司令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的腰以下半个身子都被巨石压的细碎,没救了。
胖子整个脸色发白,是疼的,也是失血太多,看吴邪那一脸的悲伤居然硬是对着他笑了一下。他扭过头对着冲司令发呆的海哥,说:“行个好,给他一枪让他痛快点吧。”
海哥抿着嘴,虽然他对吴邪几个完全不上心,但是对自己队伍里面的照顾是一个比一个细致。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连眼睛都疼得睁不开的司令只说一句,“你未了的心愿我代你完成。”枪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墓道里,想鬼哭一般。
吴邪看着胖子一句话不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胖子又笑,“小子,别跟个看死人似的看你胖爷,怕折寿。”
吴邪依旧是蹲在胖子面前沉默着,那边海哥已经从司令的怀里掏出了那块蛇纹玉佩,到最后还是闷油瓶过来,他的手轻轻按在吴邪的肩上,蹲下来对着趴在地上的胖子说:“胖子。”
结果刚说了这一句胖子就打断了下来,“行了,小哥,你别说了我知道,这样子只能截肢,你的手法我信得过,要死要活在你手。”
闷油瓶点点头手刚要拔刀却猛地被吴邪按下了,“不行。”吴邪说,他说这话没有任何的理智,只是知道,不行,不能截。
“吴邪,呵,”胖子又笑了一声,“你就别为难小哥了。”
吴邪整个愣住,那边闷油瓶起了身到胖子旁边,古刀出鞘,寒光逼人。
吴邪突然低着头,只说:“胖子,这条腿是我欠你的。”
胖子这一听也是有些哽咽,他勉强的抬起手来,吴邪也伸出手去。
胖子就说:“吴邪,你听好了,别说是一条腿,就是胖子我真的搭到这斗里,二十年后投了胎你还去潘家园找我,进了斗你就指着胖子我的尸体告诉他,‘看着没,这个就是王胖子,我过命的兄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闷油瓶的刀落在胖子的腿上,吴邪的手死死的握着胖子冰凉的手,就像两个拜把子的兄弟。
 
第二十六章    玉扳指
胖子的伤已经包扎好,刚才把火药粉洒在伤口上用火止血时胖子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在吴邪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堵上耳朵,那声音却好像更清晰。
胖子中间晕过去好几次,现在还迷迷糊糊,唯独每次眼睛模模糊糊扫过吴邪的时候就露出一个“万事OK”的笑容。
现在老痒昏迷,胖子也不能动,这一行人居然不像倒斗,更像是逃难来的。而这墓穴又在洞穴下方,像以前那样从顶上开个洞出去根本不可能,上面有那群怪物在等着。
海哥在那边坐了很久,是啊,现在他的人也只剩下两个,如果老痒算的话。他拍拍腿站起来到吴邪面前,“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吗?”他问。
吴邪坐在地上抬起头,黯淡的闪了下眼睛,“你说呢?”他轻声说。
“走吧。”海哥伸出手拽起吴邪,“老痒我来扛着,一路上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也都看到了,”他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和一个挂坠递给吴邪,“这是我妻子孩子的地址,要是我出不去你就拜托你把这个交给他们。”
吴邪接过来放进口袋,“别说晦气话,最后说不定是谁去交这挂坠呢。”他走到闷油瓶旁边,他正闭着眼睛休息,吴邪蹲在他旁边,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非常凉,凉的他心里一惊,险些灼伤他。
“你怎么样了?”吴邪问。
闷油瓶抬起眼,“没事。”他说,把古刀重新插到腰后,“走吧。”
吴邪拽起闷油瓶。他们一直是这样,在这条黄泉路上咬着牙往前趟,他无数次的想放弃,又无数次的任性的往前冲,他见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见识过太多的魑魅魍魉,还好,有他们,有他。
这条路是陷阱的话,那么白骨减少的地方就应该是真正的入口,闷油瓶在墙壁上仔细的摸了遍,两个手指就在一片与周围墙壁看不出任何区别的石砖上猛的一转,那块石砖竟向旁边移动三分,里面露出一个三分之二手腕粗细的洞。
“这需要个钥匙?”吴邪扶着胖子问。
“不用。”闷油瓶沉声,言罢就见他缩了右手的骨头,整个手臂直接进了洞,他这是要直接进去拨开机关,就像开保险箱一样,打开个细洞然后釜底抽薪。不消一刻钟,闷油瓶道:“快过来,靠在墙边。”吴邪海哥听了马上过来靠在墙壁上,闷油瓶刚缩回手臂,吴邪还没等反应过来,这整个墙壁就变作一块活板,直接把几人拍了进去。
吴邪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明白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另一个墓室中。
海哥重新开了照明,待看清这墓室几人又紧张了起来——这又是个有蹊跷的地儿。
活板的这头是个耳室,整个耳室空空如也,手电在周围照了一周却发现这里居然没有别的出路,但更诡异的是,这空荡荡的耳室正中,唯独一具干尸正对着刚进耳室的几人。他静静地闭着眼睛,若是不在这诡异的环境里,吴邪肯定以为这是一个坐化的大师。
“先别去碰尸体,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吴邪说。难道他们走错了地方,这里又是一个陷阱?把胖子和老痒安置在一边,这三个人就轻轻摸着耳室的四壁,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谁都不敢轻易敲打墙壁,万一又来个巨石压顶,谁也吃不消。
只是海哥、吴邪都没有闷油瓶的功夫,只能在旁边走走看看,等着闷油瓶检查完。当闷油瓶又重新摸回开始的墙壁时,他冲两人摇摇头。
海哥丧气的踢了一脚。
怎么回事?吴邪心里也纳闷,这里没有机关,那只有那具干尸有作用了。但是这个显而易见的陷阱谁都不想碰。
没有办法就坐在地上想辄,胖子那边好像是恢复了些意识,吴邪过去喂胖子点水,他看了一眼,剩下的水已经不多,在洞穴中的水都是硬水,根本就补充不了,也算是他们的失策。胖子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这具干尸,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吴邪,你看那干尸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吴邪这一听直觉觉得有门,到干尸前仔细观察了遍,确实有东西,好像含在嘴里,而且不是个小东西。
“我说咱们就看看那干尸,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没见识过,别最后被自己吓死。”海哥端起枪对着那干尸就说。
 
吴邪点头,这边闷油瓶却已经起身手指还没等摁上那干尸下巴,就被吴邪拽了回来,“你反应快,要是起尸了你拿着刀好下手,这事就我来干吧。”
闷油瓶看着吴邪停了几秒,最后点点头,他抽出古刀对着干尸,那一边吴邪带上手套,一方面是防尸毒,一方面也是实在不想用手直接碰这尸体,吴邪的手指死死摁在干尸下巴上,那干尸就慢慢张开了口,吴邪先是下意识的向旁边闪了一下,待确定没有弹簧似的机关后,才仔细的看了起那干尸的嘴,那里,居然是另一块蛇纹玉佩!
吴邪这就纳了闷了,怎么这里还有一块蛇纹玉佩,而且这一个大小看上去也比那一个小很多,不是说玉有保持尸体的效果?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适合干尸的形成,看上去这是一具在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事先准备好的尸体,那么它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就像小花他们之前碰到的,拿出这块玉就会起尸?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块玉却直接掉了出来,吴邪心下叫一声“遭了”一步跃过去险险接住玉,同时就听背后“嘎嘎”两声,几人都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之前的两面墙居然变为两个洞口。
这尸体果然有机关!
只是这两个洞口,是要抉择选择哪条道吗?
几人的神经都紧绷着,连眨眼都成为一种奢侈。身后的干尸没有任何的反应,胖子那边却喊起来,“妈的,是血尸!!”
就见两个洞口中的一个,一个个陈列在甬道两旁的尸体都脱了玉佣眼睁睁变成血尸,他们刚刚尝到“自丵由”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并没有移动,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就连子弹打在他身上也没有动作。
吴邪马上转过去盯着那句千年干尸,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的脑子被一个个疑问充斥,那边枪声已响,吴邪却根本没有心思回头查看。他握着蛇纹玉佩,忽然几个碎片整合到一起,“海哥,闷油瓶你们快带胖子和老痒到另一条出口去,那里是真正的出口。”
“你干什么?”闷油瓶忽然拽住吴邪,皱眉问。
“这些血尸马上就会过来,不堵住他们咱们根本逃不远。你们带他们过去,我把玉放进他的嘴里,这里其实也是一个牵拉机关,只要玉重新放进他的嘴里,门就会合上,血尸就可以堵在外面。我也会在玉放进去的瞬间冲进去,这里只有五米距离,没问题。”
“不行!”闷油瓶拽吴邪的手更紧了些,“这尸体千年未动,只要玉一放进去他的嘴就会合上。”
“那怎么办?!”
“你过去,我来。”闷油瓶说,“张家人体质特殊,只要我的手摁在他的舌头上就没问题。”
“等等……”吴邪一听睁大了眼睛,这么一来他的手不就会被那干尸咬掉?!只是他的话还没落地就见闷油瓶直接过去干尸旁边手一下就伸进干尸嘴里。
操,闷油瓶你疯了!!
但是这干尸的牙没有落下,闷油瓶的整个手掌在那干尸嘴里,而吴邪的两只手却死死的扒着这干尸要落下的牙,鲜血顺着指缝留下,有咬在他手上的,也有之前伤口裂开的。
“快点拿开!”闷油瓶冷声命令道。
“不可能。”吴邪也放了狠话。
海哥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他已经把老痒和胖子移了过去,“小哥,吴邪,快过来!那血尸要进屋了!!”
吴邪回头看了眼那些血尸,他们被自己的血味吸引过来,吸了口气,“闷油瓶,你听着,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把手拿出来。然后一块冲进洞里。”
他又继续说,“你把手拿出来的同时,我把玉扳指放进去,留下那块蛇纹玉佩。”
闷油瓶点了点头,吴邪憋紧了气,血尸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二,三!!”
吴邪吼了一句,两个人却谁都没动一分。
吴邪回头瞪了闷油瓶一眼,他倒是更狠的瞪了回来。
吴邪呼了一口气,“好,我再重新数一次,我会把手拿出来,明白?”他说。
看着闷油瓶微微点了点头,吴邪用尽气力大吼:“一!二!三!”
两人的手同时伸出来,那干尸的嘴“嘭”的合上,没有丝毫的时间可供犹豫,闷油瓶拉起吴邪就往洞口跑,一只血尸趁着门还没完全合上冲出来就要拽住吴邪,闷油瓶连看都看一把掷出古刀那血尸被砍着直接倒在地上,两人猛的向前一跃,只听身后“嘭”的一声,门合上。
吴邪躺在地上,身上是死死抱住他的闷油瓶。
吴邪推了下,闷油瓶没放手,吴邪很明显的听出来闷油瓶喘着粗气,看来刚才那一番动作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负荷太大。
吴邪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就听闷油瓶低声说:“玉扳指,我会再给你一个。”
吴邪这一听先是一愣,脑子回忆了遍刚才的事,不知为什么忽然一笑:“没了也好。”
这枷锁,就留在这墓里吧。
 
第二十九章     张起灵(下)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巨蛇整个冲了出来,闷油瓶正好赶到,他把绳索在腰上转了几圈做了个固定,绳子那头牢牢的绑上破冰刀,距离适中,不会影响他正常的挥刀。那蛇冲出来直接对着它苦苦追逐的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只见闷油瓶抽出破冰刀直接扎在巨蛇嘴巴的下颚上,那蛇的上牙却直接穿透了他整个肩膀,血汩汩的流出,闷油瓶被巨蛇的力量推着连着后退了几十米,眼看身后就是断崖,闷油瓶猛的拔出破冰刀勾出巨蛇一大块口子,同时肩膀向侧一撤,这个肩膀豁了开但是却摆脱了巨蛇的束缚。
那巨蛇没止住力气差点掉下崖去,闷油瓶往旁一撤,他又转过身来整个注意力都被闷油瓶吸引了过去。在他看来闷油瓶就像一个苍蝇似的,烦人的很就是怎么也拍不死。闷油瓶捋着崖壁急急往后退了十几步,引着巨蛇往和吴邪他们相反的方向去,那蛇太庞大,走在这崖边就像在走钢丝一般,来回蠕动着行进速度完全跟不上,它也是急了,决定不再跟进猎物而是直接攻击,就在它抬起身子摆出攻击架势的一瞬间,闷油瓶猛的掷出那把破冰刀直接扣进巨蛇里侧的眼睛,鲜血混合着浓汁疯狂的往外涌,那巨蛇直了身子一仰头就是嘶叫一声,它这一仰头,绑在破冰刀上的绳子一下就把闷油瓶整个人甩到了天上,他就像蹦极时从底部弹到上面一样,开始时猛的加速,受着强大的压迫,当到达顶部时甚至已经高了这巨蛇十来米,就在速度最慢的时候,闷油瓶一个反手就从背后掏出枪,同时扯开绳子的固定。于是闷油瓶从顶点开始变成了一个自丵由落体,腰上的绳子让他横着一圈一圈转着下来,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都慢下来了,他举起枪对着巨蛇,他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蛇,旋转并不能让他眩晕,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就在又一次转身的时候,闷油瓶扣动扳机,仿佛都能看到子弹被火药推着离开枪膛的情形,紧接着就是巨蛇又一声嘶叫,闷油瓶扣完扳机顺手就扔了枪,掏出军刺就割断了腰上的绳子。这一串动作都在几秒钟完成,在旁人看来只能看清闷油瓶被扔到了空中,一声枪响紧接着巨蛇又是猛的一甩身子,失去了双眼的巨蛇直接从崖壁上掉了下去,闷油瓶闭着眼睛,他没有留后路,随着巨蛇下去,没有固定绳子在崖上的他也将直接掉到深渊中。
不过也好,这样就不会害死他了。
“张起灵!!!”
闷油瓶猛的睁开眼睛,就在他落下崖壁的一瞬间,他就看吴邪直接冲了两步从崖上跃了出来,一把抱住他整个人,两人就被吴邪腰上的绳子拽着直接撞到了崖壁上。
吴邪后背撞在崖上,疼得一个趔趄。他睁开眼睛,不断喘着粗气,闷油瓶身上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鼻腔,混合着,又是那种奇怪的味道。
吴邪拍了拍闷油瓶,他的意识已经几乎模糊,“喂,喂,小哥!!”吴邪有些慌了,“小哥!闷油瓶!!”
闷油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没事。”他对着吴邪微微一笑接着又失去了意识。
“喂!!张起灵你给小爷我醒醒!!”却没有回答。
吴邪咬着牙,他把身上的绳子又固定了几圈在闷油瓶身上,背着闷油瓶,一步一步蹬着崖壁往上爬,手掌之前的伤又裂了开,手磨着绳子更是多了许多新伤。
忽然吴邪觉得速度快了许多,居然是胖子和海哥在上面拽着绳子。
三个人合力终于爬了上来,吴邪马上把闷油瓶放在地上,他的整个右肩都碎得血肉模糊,虎口也裂了,脸色苍白,吴邪褪掉闷油瓶的上衣,一直舞动的麒麟映入眼中,而吸引吴邪注意力的却不是那片麒麟纹身,而是他的右臂。
他终于明白闷油瓶为何状况会这么差了……
尸化。
整个右臂都开始了尸化,连带着他的右边半个身子几乎都已经尸化,如果不是自己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掩盖了这股熟悉的味道,吴邪早该发现。
这个墓穴里,有可以催化尸化的东西!
这时闷油瓶又稍微清醒了些,他躺在地上,看着面色难看的吴邪,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瓶邪 最新文章
家长难当byby无非正剧(瓶邪文 小哥真的是闷
《你丫给我站住!》学霸瓶×学霸邪HE
瓶邪之悟 原著向
是小佛爷不是天真(沙海邪重生)瓶邪
《相依》大瓶小邪,养成,中短篇大概,HE
虐小哥,微重生,新手发文
扫文组第十二期结果发布
《冥婚》脱水完整版(民国架空,小甜饼,HE
吧刊手写祝福征集贴
下嫁(将军瓶X皇子邪,偶有黑花,宠文he,已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7-09 23:50:25  更:2021-07-10 13:50:59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