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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妈妈粉为吴邪招婿那些年(阿坤文学)[第1页]

作者:意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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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慢热向,时间点吴邪大学毕业,小哥还在当阿坤,原创人物x2,与原著人物无感情线,吴邪视角,第三章进入越南线,镇楼图侵删,over

 
1.铜钱
六月份,大学生毕业的日子。
   作为一个浙大建筑系的高材生,我既没有选择进入任何建筑设计单位,也没有读研出国深造的打算,盖因家里的特殊性让我有了更多选择地的可能。
  在50年代,我爷爷是长沙当地有名的土夫子,也就是现代俗称的盗墓贼。据说这算是一种世袭的行当,起源于早些年代的天灾人祸下,人们为了不饿死,便过起了靠山吃山,靠墓吃墓的日子,我爷爷便是如此入了行,直到新中国成立,爷爷入赘了我奶奶家,便决心金盆洗手,开始洗白家族的产业。
  后来爷爷去世,我老爹分到了一些财产,是间古玩铺子。他搞了一辈子地质工作,对古董古玩完全不懂,便一直荒废着,眼看我大学快毕业了,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划,就打算将铺子交给我打理,我也欣然同意回家“继承家业。”
  与老爹软弱的性子不同,我年轻气盛,从接手铺子开始我便决定好好改革,将铺子做活做大做强。
我找了我一个发小儿,很快便开始做发展计划,到处去收好东西,谁知一连打眼四回,把铺子的流动资金和我发小儿的存款全套进去了,我也不敢和我爹妈说铺子没钱了,眼瞅着日子过得愈发艰难,我发小儿一咬牙,竟决定铤而走险,跟着他老表去盗掘古墓。
  当他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下意识虎躯一震:“不至于吧,咱们收收倒斗的货还好,这要真是自个下场被逮到,罪名可小不了。”
  “富...富..富贵险中求...嘛。”我发小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倒不是心虚什么的,他就是结巴,一句话总要说个十来遍可能才听得懂。
  我不一样,我从小和他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虽说他本名叫啥我都不记得了,但我对他就像对我自己一样了解,他嘴巴一张我就能听出这小子是下定了决心,而且还信心满满一定能满载而归。
  想我当初的豪言壮语,要带着哥们将家族产业发扬光大,还要让我家里人刮目相看一回,这次不仅可能要粘上家里人一辈子不想让我碰上的活,还有可能把哥们搭进去,实在让我一口气难以下咽。
   思来想去,我一咬牙跺脚,对着他喊了句:“等着。”然后转身回屋,从整理箱底部的小盒子拿出一件东西。
  发小见我拿着这件东西一出来,眼神瞬间有些飘忽:“吴...吴邪啊,这又是你哪收来....的东西,我居然没见过,靠....靠谱吗?”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别人送我的,货真价实的当十铜钱!”我没好气回了他一句,因为被骗了很多次,现在一提这事儿我就火大。
  发小是个没正形的,一听就来了兴头:“你居然还有...我,我,不知道的宝贝,谁送的啊?”
  我随口道:“一个长辈。”
  发小一愣:“你三叔?”
  “不是,”我有些不耐烦:“你管哪个长辈送的,反正都是要出货的,这一单卖出去,吃个两三年还是没问题的。”
  “可以啊你...吴邪,深藏不漏..啊,”发小先是一喜,随后瞪大了眼睛:“那那...那长辈送的,是能随便...出手...的吗,逢年过节问起你..你,你怎么交代?”
  “这你可就放心了,”我信心十足地对他说:“那长辈都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必不可能发现这事儿。”
  这话一出,我发小的表情越发迷惑:“谁啊这是,哪...哪个长辈...十几年没见面...还能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这话倒把我说的一愣。
  送我铜钱的人的确是我一个长辈,就是我的姑姑,但不是我亲姑。我爷爷只有三个儿子,我爸是老大,在他下面就是我二叔三叔。姑姑姓关,名字从奶奶平时的念叨听来应该是素素?她是我奶奶娘家那边兄弟生的女儿。
  奶奶家是名门世家,舅公是当地的大官,整天忙于政事,舅婆去的早,姑姑又是幼女,就被寄养在了我们家,一呆就是十几年,到上高中的年纪才回了家,听说是去了国外留学。我几乎没有见过这位姑姑,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家里的几张旧相片里,是个相貌娟秀恬静的姑娘,站在吴家人的中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外人。
  关家姑姑之后鲜少再到吴家来,但情分却没有因此生分。每逢年过节或者家里人过生日,嘘寒问暖的电话和贺礼总是少不了的,而且大多是贴心的物件,不像外人送礼紧赶着贵重的挑。这里不得不提到她送我的礼物,没错,就是这串古铜钱。
  从我记事起每年过生日,她总会给我寄来一枚看起来很旧的铜钱,小时候的我只当是寻常祈福的普通铜钱,便找了根红绳把铜钱串了起来戴在脖子上,后来一年年的铜钱慢慢攒的多了,就取下来做成了手串,我妈却不让我戴了,让我好好放起来收藏,我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串铜钱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一次我放学早了,回家正好听见我妈在打电话,语气里透着笑意在抱怨着:“以后别再给孩子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他年纪还小,万一弄丢了还是戴出去被有心人看到了,多不好。”
  我一听,一溜烟儿就跑出了家门,去找了我三叔,伸出手直截了当的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老不羞一看我腕上的铜钱串眼睛就直了,说这是当十铜钱,顾名思义就是以一当十的古铜钱,现在保藏古玩的风气热起,古钱币的价值在蒸蒸日上,由于数量稀少,一套当十铜钱甚至可以价值连城,我的这串古钱币唐宋元明清啥时代的都有,却是不成套,价值要大打折扣。
  说道这里的时候三叔一阵长吁短促,直呼可惜,问我哪来的古钱币,我直说了这是姑姑送的,三叔顿时黑了脸,神色复杂地盯着那铜钱,嘴里嘟嘟囔囔的:“她倒是对你花了许多心思的,也不见对她三哥我多上点心,真是白照顾她了。”
  正要骂骂咧咧,他眼珠子一转,抬起头笑眯眯地盯着我,我心头警铃大作,果然听见那老狐狸对我说:“我说大侄子啊,反正这串七零八落的铜钱放在你手里也是放着,不如给你三叔我,有机会凑成套卖个大价钱你叔我带你出去玩啊。”
  我翻了个白眼,淡定的将手揣回了裤子口袋里,道:“谢谢,不给,不卖,不想玩。”
  说完还不等他反应,我转身就跑到了门边,干净利落的开门闪人,徒留三叔在后面大骂着小兔崽子,心中窃喜的同时还有一丝感慨。
  窃喜的是,这串铜钱说不上价值连城,但单买出去也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了,感慨的是,一个素未蒙面的姑姑,竟然对我花这般心思,送我一整套当十钱,不如像现在这样既有分量又不过于厚重,戴在身上驱邪祈福,正正好。
  或许她对吴家每个人都是这般贴心,但我确实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好感,生平第一次想主动跟我这位姑姑聊聊,但不知道是不是没缘分,国际长途太贵了,打了一两次她没接上,就没打了,打算过年放假的时候当面见见唠唠嗑啥的,谁知过年的时候她因为工作的原因回来得晚,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正好放完假,该上学了,回来就听见我爸妈说姑姑又给我发了多少多少压岁钱,问候了我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长高,开不开心什么的,让我对这位姑姑的感情真的异常复杂。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就是熟悉的陌生人。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却感觉她就生活在你的周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有些感动,却不能阻止我将她送给我的东西卖出去,当然我也是不能心安理得的,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发达了,就去找买家再把铜钱买回来。
我将铺子里有当十钱的消息放了出去,靠得我爷爷当时的名声,每个月或多或少都有几个慕名而来的人,听得我铺子里进了这等宝贝,不管是真是假,很快就来了不少登门拜访的人。
  当然,我这当十铜钱肯定是真的。
  有几个懂门道的看得出来我这不成套,不肯花大价钱收,这铜钱我戴了十几年了,说什么我也是不能贱卖的,于是局面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我和我发小也是不着急了,毕竟手里有了真家伙,心里也有了底气。我俩一拍即合,想着凭我和我发小卓越的忽悠技巧,这货怎么着都是出得了手的,就是缺一个心仪的土大款了。
没过两天,土大款果然上门了。
  来的是一个老头子,镶着一颗大金牙,一进门就问我们这是不是有当十铜钱的手串。我瞧着他询问的态度挺随意,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王老五,便回答得有些敷衍:“有,而且价格不低。”
  意思就是,没钱滚蛋,别耽误大爷时间。
  谁知这位老大爷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有就好有就好,我也是帮别人问的,明儿她亲自上门来看,要不要就得看合不合她眼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呵,这难道还是个大人物。
  接过名片一看,上面竟是用瘦金体印成的字,这个时候发小挤到我旁边,瞅着名片上的字念到:“北京拾年有限公...司,董事长,关...关玉(玊)?”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看清楚,点在上面,这个字念玊(su,四声)。”
  发小恍然大悟:“关玊。”
  “对,关玊,”我欣慰地点了点头,从名片的做工和印刷来看,这应该是个大老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行内人,懂不懂行情。
  不过懂也没关系,看我明天怎么给他忽悠瘸了:)
 
忘了说了,这文首发在lofter,论坛也有,若在别处看见一模一样的文,不是抄袭不是抄袭不是抄袭重要的话说三遍
 
2.大老板
也不知道那老板具体什么时候来,第二天我和发小起了一个大早,“全副武装”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大肥羊”的到来。
   发小把那身“时髦”地装扮换成了白马褂,还带了个圆片墨镜,我则是戴上了我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揣了本书坐在一边。像我们这种组合,一个神叨叨的糊弄人,若对方真是懂点门道的,另一个再“有理有据”地打配合,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大概10点钟左右,我泡了壶西湖龙井,看了眼时钟,琢磨着要不要主动给大老板打个电话问他啥时候到,铺子的玻璃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个相当时髦的靓女,一头及肩的咖啡色长发,发梢烫的微卷,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内里白衬衫配七分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浓妆艳抹,嘴角含笑,活像电影里走出来的女明星似的,看得我和发小当时眼睛就直了。
好一会才醒过神来,忙不迭看向发小,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傻笑样,不由得赶紧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好歹把生意谈了再大花痴啊**!
  “你们谁是老板啊?”靓女一开口,便是一腔吴侬软语,声音软糯得能让人软了骨头。
  “我,”我定了定神,故作淡定地伸出手,道:“鄙姓吴,名邪,是吴山居的老板。”
  “吴邪,天真无邪?好名字,”靓女笑了一下,落落大方地同我握了握手:“我是关玊,金爷昨天应该已经跟你们介绍过我了吧。”
   金爷?那个大金牙?
我想了想那老头昨天说的,除了一张名片啥都没有,但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对,他介绍过了,说您是北京来的大老板,想收当十铜钱。”
关老板一听,似是微微皱了皱眉,我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
   这时发小挤了进来,迫不及待的架势一看就是起了撩妹的心,看得我难以直视。
  “我我我...我叫...叫,解子扬,”发小握住关老板的手,神情要多谄媚有多谄媚:“也..也可以叫我老...老痒,原来您..您就是关老板?听口音您也是杭州人吗?”
  “我算是杭州人吧,从小在这边长大的,毕业了才去北京开了公司。”
  “那还真是年轻有为啊。”发小恭维道。
   不想关老板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今年都奔五了,哪谈得上年轻有为啊。”
   我当时正端着茶在喝,一听这话,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一瞥老痒,他也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结巴地像是要喘不上气:“啊这...这...这,真的假的?不...不...不像啊。”
  “我骗你作甚,”关老板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一脸的感怀:“我只是看起来不显老,其实我侄子都大学毕业了。”
   岂止是不显老啊,您这怕是练了天地不老长春功啊。
   我默默给老痒点了根蜡烛,为他原地去世的一见钟情表示哀悼。
   不想我还是低估了那小子,这身经百战的主不过是小小地沮丧了一把,立刻红光满面的抬起头,殷勤地问候道:“那..那我们先谈谈正事吧,吴邪,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我转身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好家伙,还真是不谈情就谈利啊,这说话都比平时利索了几分,真是个孙子。
  不过大财当前,谁不鞍前马后看人眉睫。我火速回屋拿了装着铜钱的锦盒走出来,关老板一见我过来,立刻摆手招呼我:“这就是那当十铜钱?快拿过来。”
  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道:“看来关老板是相当喜欢这铜钱啊,那来我们吴山居算是来对了。”
 “可不是,为了找这宝贝,我可求了不少人帮我四处打听,这不,好不容易才求到你这吴山居来。”她盯着我这盒子眼神中似有不小的渴望。
  于是我满意地将盒子打开,放在茶几上往她面前一推:“那您可瞧好了,这就是正宗地乾元重宝,当十铜钱。”
  她拿过盒子仔细端详起那串铜钱,我则配合地在一旁解说道:“唐肃宗乾元元年七月,御史中丞奏请铸行“乾元重宝”,以乾元重宝一枚当开元通宝十枚。乾元重宝钱径2.7厘米,重5.97克,钱文隶书,顺读,书法精妙,有光背及背下俯月、朱雀、穿上或穿下祥云或星文。此钱币目前数量稀少,若是请回家去,祈福驱邪,做个传家宝,也不失一件美事。”
  “甚好甚好,”她点头称是,也不知是对那古铜钱满意,还是对我的说辞满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铜钱,仿佛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有点怕她看出了点什么,我那钱币攒了17枚,其中就数乾元重宝最多,有5枚,这数量不上不下的,肯定不能成套,数字也不够吉利,但总比和在一起卖要好的多,否则连个说辞都没有,不伦不类的,不像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关大老板也不表个态,让我和老痒心里越来越没底,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糊弄糊弄,关老板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看吴老板这么年轻,应该也是大学刚毕业吧,上的什么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啊?”
 “确实刚毕业,上的是浙大。”我一边回,一边心里琢磨,想着是回答考古还是自己本来学的建筑专业比较好,她又问道:“那可就是高材生了,年纪轻轻就想到做古玩这行,怎么想的?”
 “也没怎么想吧,”我猜这关老板是想通过“查户口”来判断我这货到底硬不硬,回答得便也越发谨慎:“家里传下的宝贝,不能荒废,我爸不善此道,自然要交给我这个儿子好生打理。”
 “那就是继承家业了,”关老板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也是,毕竟你的爷爷可是赫赫有名的狗五爷。”
 我并不意外她会提到我的爷爷,毕竟我这店很多人都是冲着他老人家的名头来的,就是她一副拉家常的架势让我有些好奇,我也不是那种憋的住地性子,便很直接地问道:“您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紧张吴老板,”关老板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似有深意:“我就是觉得你继承了狗五爷的铺子,这店里应该还有更好的货才对吧。”
我这店要是有好东西我还能过得这么惨?!
心里是这样想闻言,嘴上还是要故作淡定地故作淡定地回道:“您是指?”
  
“比如这个明代孔雀绿釉青花,”她突然站起来,走到我的木头摆架前,指着一个青花瓷瓶说道。
  我顿时嘴角一抽。那东西是民国的仿品,我当初看走眼的货之一,花了两万块钱收回来,当时气得我直想砸掉,又觉得花两万块听个响实在肉疼,左右不过放着做个装饰品,也没指望能出得了手,万万没想到今天真遇着“识货人”了。
  “你开个价吧。”关老板取下那个花瓶,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我硬生生憋出一个假笑,道:“竟然您看得上这瓶子,那我也就给您开个公道价格,就………”
  “十万吧。”
原本想说五万的我突然仿佛被核桃卡住了嗓子眼,半天才蹦出一个:“啊?”
  “还有这唐三彩,”她又指着一个彩釉的陶瓷马,侃侃而谈道:“我听说去年佳士得的拍卖会上也拍了这样一种陶器,当时是五十万成的交。吴老板,您这是真的吗?”
   我已经被她的话震的三魂离了七窍,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这时有我发小接过话茬:“那……那还能有假。这些可都是…吴…吴邪他爷爷传下来的。关老板,您...您,您要不再看看这琉璃灯罩?”
“这个东西我认识,”她拿起那个灯罩,一脸如获至宝的表情:“这琉璃灯罩本是一对,年前我刚花二十万拍下来一只,想不到另一只竟在吴老板的铺子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我满脸复杂地看着她拿着的那灯罩,这做工说是现在打的都有人信,纯粹是我自己拿来点蜡烛当台灯用的。 
   默默咽了口唾沫,我强行忍住手指颤抖的冲动,指向另一边的展示柜:“您要不再看看这些,要有喜欢的,您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好说,”关大老板抱着一手抱着那古董花瓶,一手拿着琉璃灯罩,盯着那展示柜,眼睛越看越亮,最后简直像是要烧起来,我和老痒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心脏狂跳得厉害,有一种千万大奖即将砸在头上的感觉。
时间像是过了老久,关老板终于舒了口气,感叹道:“吴老板,你真不愧你家吴老太爷的名头,我真是越看你这里的东西越喜欢,前几天我刚买了新的别墅,正需要古董来装饰。这样吧,多的装不下,我怕放车上碰坏了,今天我先收手里这几样,你展柜里的其他东西我也定了,一口价,五百万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我还能如何?!
 “没问题!!”老痒忍不住抢道,我打赌他这辈子就没说过这么流利的话:“我这就给您包起来,顺便开个发票,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金主爸爸微微一笑(没错从现在开始我只想叫她金主爸爸):“我比较喜欢开支票。”
  说完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我就一直眼睁睁地盯着她填数字,签名,然后把支票径直递到我手里。
  我捏着那张七位数的支票,手抖得不能自已,之后她又说了什么,老痒又是怎么送她出去的,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满脑子只有我怕不是活在梦里。
想我前半年还在和发小为了生计发愁,现在我俩简直就是冲上了云霄,真正是可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一时之间,竟有种浓浓的不真实感。
  直到发小送完了金主回来,对着我就是一个飞扑加熊抱,力气大的仿佛要把我活活憋死,我才反应过来。
 
“吴邪,我们发达了啊!!”发小的声音悲喜交加。  
  我也忘了这种被勒到窒息的感觉,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是啊,我们发达了”
在彼此确认这种感觉是真实的之后,我俩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发达了啊啊啊啊!!”
  这一天,绝对是我吴邪无比奇妙的一天(当然,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每一天我都可以过得无比奇妙,甚至更加离奇惊险。)
 

 
来了
 
“……也不是哪里不好,”我有些纠结地看着姑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比较好:“…反正就是不喜欢,我就想跟古董打交道。”
“人生路有很多,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别的?”
“不了,我就认准这条了,”我有些怨念地看着我姑,道:“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理想,但还是明白做事不能左右摇摆,瞻前顾后的道理。”
姑姑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打定主意要把这行干到底了?”
“是。”
“这次非跟我去不可?”
“是!”我紧张万分地看着我姑姑的脸,生怕她露出哪怕一丝一毫拒绝的反应。
我姑却是看着我笑了:“那也不是不行,不过只怕帮了你这一次,被你爹知道可是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不会!”我欣喜若狂,道:“我跟他说我要出去旅游就是了,不说跟你一起,这样就万无一失啦。”
“这办法倒是不错, ”姑姑点了点头,复又眼神严厉地道:“你要保证,到了那个地方,一切都听我的,我不让你说的你不能说,我不让你碰的东西你不能碰,能做到吗?”
“能!”
“那好,回家收拾好行李,明天五点我开车来吴山居接你,准时出发去机场。”
“好咧!”我点头如捣蒜般,只觉惊喜来的太及时,人生都要圆满了。
狂喜之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问:“现在买明天出发的机票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我被我姑直截了当的态度给噎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娱乐到了她,惹得她抿嘴一阵偷笑,随后道:“问题不大,我让陈皮阿四那边匀一个位置就是,到时候你就坐我旁边。”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随后问:“能提前透露下我们的目的地在哪吗?”
“在广西一个离越南很近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岭南墓葬群。”
一听有墓葬群,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恨不得马上坐上飞机,去见识下那传说中的地下世界。
(亲妈plan a:给吴邪换个职业?,当你面对小三爷的狗狗眼凝视,你很难不失神。)
 
5.“鱼饵”
与姑姑分开后,我立刻打电话跟我爹妈打了声招呼,老两口对我突如其来的旅游计划表示非常意外,各种问东问西的,我一边举着电话应付着老两口的盘问一边单手开车,平时四十多分钟就能开完的路程这次居然开了一个多小时,路上不知道多绕了几个弯。
  等好不容易回到吴山居,挂完电话一看表,竟然都快十一点了,我火急火燎地上楼收拾起行李,姑姑说这次去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让我捡几件广西那边温度合适穿的衣服就行,我便捡了两三套行头进去,最后想了想还是带上了我的摄影机,等把一切打理好将将十二点,离出发还有五个小时,我便熄灯上了床。
本想养精蓄锐,熟料一闭眼,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的全都是墓葬里可能会出现的刺激事物,比如机关,粽子,龙脊背,以及我们拿着黑驴蹄子勇斗僵尸的画面,越想就越激动,整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扭成了蛆,哪里还睡得着。
于是一整夜我就睁着眼睛望着床头闹钟的位置,听着钟表滴答滴答地声音,直到闹铃响起的瞬间,我蹭的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滑进了卫生间,刚挤上牙膏窗外就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响,然后就听见我姑喊:“小邪,起来没!”
 “马上!”我高喊了一声,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便拎着行李箱下了楼,一抬卷帘门就看见我姑斜倚着车门,一手叼着烟一手玩着火机,见我来了,抬手看了看表,吐了个烟圈:“你这是刚起呢,还是一宿没睡啊?”
“刚起刚起,倒是姑姑你久等了吧?”
 “没有,我刚到。”
  说完她掐了烟,将打火机收进了风衣口袋里,上车给我打开了后备箱。
  我迅速将行李摆放好,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到副驾驶的位置,正系着安全带,一袋包子忽地递到我跟前,我一抬眼,就见我姑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向下指了指,我才看见变速杆后面的储物箱上放着一杯豆浆:“没吃早饭吧?先垫吧点。”
“谢谢姑~”我接过豆浆和包子,惊奇地发现热的像是刚出炉的,便忍不住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嘿,是我喜欢的口味。
 “好吃。”我一边嚼着包子一边问:“姑你也喜欢鲜肉包子?”
 “喜欢,挺好吃的,”她笑了一下,忽地伸手从车后座拿出一条毛毯来盖在我腿上:“吃完了就睡会儿,到机场还有段距离。”
“好啊。”我嘴上应着,心里想的却是:睡是不可能睡的,没出发之前就兴奋到失眠,上了车就更睡不着了。
  我盖着毯子吃着早饭,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不断倒退地风景,从来没觉得路边的灌木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路灯的光芒柔和得令人无比舒适,连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不知不觉我就趴在了车窗边,嘴里模糊地哼起了童年不知在何处听到过的花鼓调。
  或许是被我带的,我哼了没多久,就听见旁边姑姑也哼起了歌,是首我从来没听过的,也不像是他们那个年代流行的歌曲,于是我忍不住回头问道:“姑你哼的是什么歌啊,还挺好听的。”
 “错位时空。”
“嗯?”我脑子里刷刷飘过几首相似的调子,最终摇了摇头:“没听过,是谁唱的?”
“艾辰,”姑姑脱口而出,大概是见我脸上的疑惑太明显,她又补充道:“我们那个年代一个比较冷门的民谣歌手,民谣你知道吧,比较小众,所以不出名。”
 我琢磨这听着可不太像民谣的风格啊,不过我对这本身并没有太大兴趣,也就没太纠结,继续趴着盯着窗外,哼着这首曲子,眼神不经意间从后视镜扫过,就看见姑姑正好也撇过头看着我的后背,眼神温暖和蔼,让我非常安逸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大概五点四十分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机场。时间掐的刚刚好,托运完行李就开始检票了,姑姑却一点没有把机票给我的意思,这让我瞬间有些紧张,心想她不会是驴我的吧,其实她还是不想让我去这趟。
 正想开口问问,我身边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短卦的男人,似是若无其事地走到姑姑跟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递给她。
 姑姑接过机票的样子就像顺手帮别人递了个东西一样,什么都没说就转过头接着检票了,男人也一言不发地走到队伍的后边排队。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这番操作,忍着满腹疑惑直到落了座位,我俩各自从前排座椅背后拿出旅游手册假装翻看,一边小声交流。
“刚刚那就是陈皮阿四的人吗?”
“嗯。”
“陈皮阿四在哪?”
“他没来,这种活还轮不到他出场,这次就派了两个人来。”
“两个人够用吗?!”
“只是指导而已,要那么多人干嘛?”
“指导!?”瞬间拔高的声音让我抖了个机灵,忙四处看去,幸好这趟飞机的乘客并不多,我赶紧挡着嘴问:“不是说好的看他们下斗的吗?”
“没错啊,是看下斗啊,”姑姑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不过是看越南人下斗。”
“越南人?”我愣了一下。
  姑姑解释道:“在广西活跃着许多淘家和古董倒家,这些人靠在民间村寨收古董过活。因为和越南接壤,所以久而久之,有一些越南人就发现这个生财之道,就结伴越境到中国来盗掘一些古墓。陈皮阿四的盘子大,和广西的越南人也有联系,这次是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一批越南佬发现了大斗,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上去规模相当大,要这边派人去“指导”,他们不知道哪些东西值钱哪些不值钱。”
“所以我们这次其实是第三方买家?”
“对,但我们必须装作是陈皮阿四的人,不能让越南人发现,做古董买家这一行有个稳定的合作伙伴相当的重要,绝不能中途更换卖家,这样不仅得罪人,而且因小失大,得不偿失,”说到这,她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自严阵以待。
  果然,姑姑接着说:“小邪,那些越南人看似是古董倒家,其实都是全副武装的亡命之徒,到了地方你一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包括眼睛和舌头都不能乱动,一切都要听我的,你明白吗?”
“...明白。”我咽了口唾沫,心想:来的时候可没说是跟这么一群人合作的啊,这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刺激可就大了。不管转念一想,和陈皮阿四合作也好不到哪去。按照我爷爷的说法,陈皮阿四手下也都是些不省油的灯,对比起来好像也差不多了,自己求着得来的机会,跪着也要走下去啊。
于是我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开始轮着播放各种港式枪战戏镜头,尤其是英雄本色里小马哥被枪打成筛子那一幕,再带入自己的脸,居然还挺带感的?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终于抵达了广西南宁机场,我和姑姑一起去取行李,那短卦的汉子就跟在我们身后,他旁边还有个寸头的大汉,我们一起去了行李,然后两对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上了去上思县的大巴,我和姑姑坐在第一排,他俩坐在最后,一连颠簸了几个小时,中途还转了一次车,总算折腾到了上思。
  从昨晚凌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我都没有合过眼,下车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一步踏空摔了下去,幸好姑姑反应迅速转身给我接住了,我就趴在她肩头眨巴着眼,好半天没缓过来。
 这时候那个短卦的汉子下车了,一见我扑在我姑身上,瞬间笑道:“看起来吴家少爷身体不太好啊,我说四姑姑,早跟您说这趟辛苦,您是这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习惯了也就罢了,何苦非要把这小少爷带来,这斗里可没有空调啊。”
 我一听这话瞬间就急了,支棱起身体回头就冲他喊:“谁说我要吹空调了,我身体好着呢。”
“你可不要强撑啊,这路途遥远的,万一再出个什么事....”话还未说完,他的眼睛望着某一处,神色突然僵了僵。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见我姑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我看来那是一幅再平易近人不过的表情,那个汉子的眼睛里却透露出深深的忌惮,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让我对姑姑的好奇心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恬静的外表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她真的在国外呆了二十多年吗?
“多谢你们对小邪的关心啊,”姑姑淡淡的开口,话语里似乎夹带着风霜:“我想有你们在,我们家小邪这趟旅程一定是安安稳稳,开开心心的,你说是不是,齐略?”
“那肯定是,”名为齐略的汉子赔笑道:“您和陈家合作多年,我们的本事您还不了解吗?这一趟必定如您所愿,我们大赚特赚,也给小少爷长一波见识,不让吴家少爷白跑一趟。”
“那自然最好。”
  姑姑淡淡的点了点头,我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感叹这齐略说的陈家跟专业做导游的一样,虽然我并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游客,不过适当的参观我还是想有一有的。
  于是我凑到姑姑的耳边,道:“姑,这趟结束之后,我们能不能顺道去趟十万大山啊,我妈说让我拍点照片给她看看。”
 “可以啊,”姑姑不假思索便答应了,表情分外温柔:“尽快做完这单,我陪你好好转转。明天我们就要跟越南人进雨林,今晚我们在上思休整一晚,你可不准熬夜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却暖洋洋的,有种出门在外妈还在身边的感觉,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是挺让我惊奇的。
  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我们去预定好的那户当地人家里住的时候主人家把我和我姑当成了姐弟......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前一晚我还满脑子幻想着古墓里是什么样子,这一晚我满脑子思考的却是我姑姑的外表为什么会如此年轻,首先排除是化妆的原因,因为晚上我跟她一起洗的脸,她卸了妆的样子也半点不显老,甚至更加清纯明媚,我怀疑她其实并没有她说的岁数那么大,她一定是我舅公老年雄风不倒得来的女儿,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我双手背在脑后躺在床上,望着木制的天花板一脸坚定地点了点了头,觉得这猜测简直无懈可击!
正得意着....突然手机闹钟就响了?!
“吴邪!!!”
“...我听着呢,姑姑。”我捂着耳朵,生无可恋地望着对面化身河东狮的姑姑。
  现在是早上六点钟,起床洗漱吃早饭,连续失眠两夜的我终于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埋进面前的螺蛳粉里。
  姑姑忍无可忍地咆哮着:“两天没睡了,你是想修仙吗!?”
“我也不想的,”我打了个呵欠,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搅着碗里的粉:“就...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姑姑的笑容逐渐狰狞:“整天夜里都在想什么?想下斗还是想小哥呢?”
“不是,”我下意识回了一句。
 等会儿,好像哪里不对?!
 “什么想小哥,”我震惊得筷子差点掉了,睡意都去了几分,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姑:“要想也是想小姐...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姑姑面色一僵:“口误,赶紧吃饭,待会出发了。”
“哦。”
  我感觉她在心虚,证据就是说完她也低头搅螺蛳粉去了,不过我不打算再挑起话题跟她讨论我昨晚到底在想什么的事情,毕竟我知道但凡跟一位漂亮的女性谈论她的真实年龄总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于是这个小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用过早饭之后我们去村口和齐略他们会合(我们和他们不在一个民宿),越南人开了辆吉普来接我们,姑姑和齐略他们似乎都听得懂越南话,只有我一个人在听天书,本就萎靡的精神雪上加霜,很快就像断电一样在车上秒睡了过去,只可惜这地方路面实在不咋地,我一路被颠簸的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多数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那越南人嘟哝了几句什么话,紧接着姑姑就凑到我耳边说道:“小邪,他们说这会儿太阳大,雨林里都是瘴气,要等天阴了再进去,过会我们要在林子边上扎营,你在营地里好好休息成不成?”
“不成,”尽管眼皮都睁不开,我还是要坚定地说:“我来这里就是要长见识的...你们别想撇开我。”
  我听见姑姑似乎笑了一声,然后说:“行,一会你先睡,等要进去的时候我再叫你?”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彻底睡死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朦朦胧胧地瞧见车外有几个穿着当地土著衣服的人似乎正在搭建帐篷,我扫了一圈,就看见跟着齐略的那个大汉算一个熟人。
  于是我走过去问他:“我姑姑和齐略呢?”
“跟着越南人去斗外围查看了,四姑走之前交代,让你醒了之后别乱跑。”
 “这样啊。”我伸了伸胳膊,感觉这一觉起来身体还是不是很舒服,便道:“我可以在营地里走走吗?就活动活动筋骨。”
  那人瞥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我就默认他同意了,毕竟是合作伙伴,钱货都没到手之前,他不可能害我。
  我在各个帐篷之间随意的转了转,并没有进去,只透过布料的间隙观察着内里,有的里面堆着装着土豆红薯之类食物的麻袋,有的里面搁着各种枪械武器,我不敢多看,待走到一个靠外围的帐篷的时候,里面的东西瞬间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
  那帐篷里面多余的什么都没有,就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竹筐,还盖着盖子。
  你说里面放着家禽牲畜吧,那未免太安静了些,放着粮食的话这么大的竹筐....可以,但没必要,没见其他的食物都是麻袋装的吗,总不可能搞一个特殊的,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我站在帐篷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想:我就进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应该问题不大。
  下定决心的我于是蹑手蹑脚地进了帐篷,先是绕着竹筐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然后又缓缓靠近,小心翼翼地挪开那竹子编的盖子,探头一看,正好与一双清明透亮的眸子四目相对。
“卧槽!!”
 
来了
 

 
楼主大大,好像有的楼被吞了
 
大大,求更新
 
  “走吧小邪,”姑姑随手将烟头扔在脚下,踩了踩:“中午多吃点,我们研究了下天气,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是转阴了,到时候就去那地方。”
 “那地方远吗?”
 “不远,不过都是山路,车进不去,所以多吃点饭,积攒体力。”
 “我体力一定没问题,可别小瞧了我啊。”
  我们来到了营地的中心,齐略他们已经架好锅煮起了方便面,锅子下面还烤着什么东西,我注意到一个越南人从火堆里扒拉出两个烤的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红薯还是土豆的什么东西走向了早先我去过的那个帐篷,我瞬间意识到他可能是去喂那个“野人”的。
  “那个帐篷里是什么?”我故意向一个越南人发问。
  那人放下手里的饭盒,一脸疑惑的望着我,齐略在一旁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了我姑姑,姑姑冲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回过头对着那越南人一顿咕哝,越南人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回了一顿叽里呱啦的,中间我似乎听到像是“阿坤”这两个汉字的发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空耳了。
  这个时候齐略也交流完了,对我们道:“他说那里面是‘阿坤,’待会我们下斗要用到的。”
  “阿坤?是他的名字吗?”
  “应该是,”齐略解释道:“越南语里没有‘坤’这个发音,应该是抓他回来的时候在哪听到的,看样子是个倒霉的广西人。”
  我皱了皱眉,心想:原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齐略见我这样,像是猜到了什么,笑道:“吴小少爷不会是想发善心了吧,这种事情我们可干涉不了,否则这群亡命徒干出什么事,我们可就得等着四阿公那边来给我们收尸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坚定地回答,然后看了一眼我姑姑,她微笑着冲我眨了眨眼,认可了我这样的回答。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怅然,总觉得有些亏心,便拿起一个开了封的火腿罐头,冲那个越南人道:“我能去喂点阿坤什么吗?”
  这次没等齐略开口,我姑便抢先给我翻译起来,齐略只能默默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越南人大概是觉得我这种行为就像是小孩子(没错在他们眼里我=大少爷=小孩子)想喂邻居家的狗一样,摆了摆手,意思是随意。
  我沉着脸拿着罐头进了帐篷,挪开箩筐上的盖子。
  里面的人正在啃那黑漆漆的一团,发现盖子被挪开,便抬起头望着我,还是那副茫然的样子。
  我被那双眼睛看的有些难受,便上前伸出手把罐头递给他:“我给你带了火腿,你手里那团黑乎乎的扔了吧,瞅着跟煤炭一样,真的能吃吗?”
  他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啃着那黑乎乎,我便一直伸着手固执地等着,直到他啃完,才终于接过了我的罐头,继续低头默默地吃。
  “我问过了,你应该是被他们抓到这里的广西人对吧,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野人的动作瞬间顿住,宛若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瞬间似乎失去了焦距,顿时有些着急。
  “嘿!你还好吗?”我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继续埋头吃着东西,只是眼神更加地空洞,像是失去星星的夜空你。
  我感觉也许是我刺中了他的伤心事时。说不定他是被关了太久连名字都忘记了,所以一听别人问他名字心里就难受。又或者是一听名字就想起过去现在的处境,心里完全承受不了,真是越想越惨。
  我不由得红了眼睛,看着他直到吃完,才对他说:“对不起我好像话太多了,下午就要下墓了,我去给你多拿点吃的怎么样,这样至少能有体力在下面多坚持一会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钓尸这种事情,实在是丧尽天良啊。”
  “不用。”他突然说话了。
   我惊讶于他的突然开口,心中莫名激动,嘴上语无伦次:“你说话了!?额,你是说不用给你拿吃的还是??”
  “不用帮。”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墓里面有多凶险吗?”
   他又不说话了,这次甚至头也不动了。
   我发现我有点不懂这人的脑回路,该不会是关太久被关傻了?
   接下来无论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再开口,也不看我,就盯着那箩筐的底部,仿佛能把那里盯出朵花来,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我爹妈在面对我油盐不进时候的心情。
   时间过得飞快,我在箩筐外着急上火得恨不得把他从箩筐里摇出来,当然,要不是越南人这个时候进来了我可能真的会这么做。
   最后我只能咬牙切齿的出了帐篷,看着越南人进去把箩筐抬了出来,一群人准备着向山里出发。
 
我是真的烦,前半截又被吞了
 

 
来了
 
来了
 
呜呜呜写得好好不要断啊
 
楼都吞好多啊,都没心情发了
 
我再试试
 
7.不是办法的办法
  
姑姑此前说是见机行事,但只要没说具体怎么操作,我就难免每走一步路就思考一下:究竟要怎么阻止这群越南人的同时还要尽可能避免双方在斗里起激烈冲突。
  我本意只想救人,这群越南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也不想搞出人命来。然而鱼与熊掌又哪有那么好兼得,越南人都是穷凶极恶亡命之徒,陈皮阿四那些人看起来也都不是吃素的,一个“鱼饵”的生死归属仿佛是件小事,但一旦一方起意另一方必定不好相与,何况陈皮阿四家的未必一定听我姑姑的话,我就更不用说了,想来想去竟都是无解。
  我顿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抬眼向前方抬着的箩筐看去,突然意识到这阿坤倒是比我们轻松的多,安安稳稳的让人抬箩筐里走,不像我们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在这烂泥地里踩来踩去累个半死,我还要在这里操心这杀千刀的死活。
  想到这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在一步步被抬着走向死路,一路上屁都没放一个,半点动静都没有,亦或者他其实经历过这种事不止一次?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让我有点想不下去。
  在来越南之前我从未想过还会有这等耸人听闻的事,我一向觉得在爷爷这样传奇经历的人身边长大,我的眼界和见识是要比大多数人开阔得多的,现在看来我还是涉世未深,对人性这种东西的探究仅有皮毛,以后还是得求姑姑多带我出来走走啊:)
  想到这儿,我瞬间打起了精神,放缓步子从越南人后面退了下来,正与姑姑并肩。
  姑姑见状,勾了勾唇角:“怎么,想到什么好事了?”
  “哪有什么好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清楚待会儿到了地方该怎么弄,”我把声音压得跟蚊子一样低,问道:“话说姑,能不能提前透露下,你到底要怎么做。”
  “现在说了有什么用,总归不能是在这儿发难的,”姑姑叹了口气:“你这性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好奇心是好事,但以后要是问了不该问的人,不该问的事,今后的日子怕是要生出许多波折。”
  “不至于想的那么多吧,”我有些莫名其妙,接着问道:“姑,你就跟我说说咋想的,不会真在斗里动手吧?”
  “也许会吧,”姑姑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渐渐平息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斗里凶险莫测,最忌人心不齐自起冲突,另外除非是利益上的冲突,否则陈皮阿四的人必不可能跟他们动手,我就更不必说了,势单力孤独木难支,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和越南人在斗里火并。”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正要松一口气,突然一愣:“等等,那阿坤怎么办?你有好办法了吗?是直接掏钱还是半路放跑他怎么样?”
  “都不是,”姑姑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正色道:“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看他自己,如果他在斗里撑得住,我就有办法让他全身而退,并且不被越南人察觉。”
  “看他自己?”我顿时露出一脸古怪的神色。
  我算是我们这边唯一跟阿坤有过接触的人,在我眼里这人不仅是寡言少语,简直是油盐不进,呆呆傻傻跟木头一样,我严重怀疑哪怕没人看着他他也不会自行逃走。这样一个人要是让他自己想办法从斗里逃出来,干脆直接给他收尸得了。
 
“姑,你是不知道,他....”
 “四姑,吴小少爷。”
  我猛地止住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只见齐略从前面的队伍走了过来,对我俩道:“前面就到地方了,我们 要跟着越南人一起下去,您看你们两位怎么个安排?”
 “我和吴邪就不下去了,”姑姑抱着双手,神色淡淡地说:“这次指导是陈家的事,我只是来看货,吴邪是来长见识,不过他不能下去,这小子人不是个安分的主,我得在上面看着他。”
一听这话,我马上急了:“姑姑你这....!?”
  “这什么这,就这样安排。”
 
  “可是说好的让我见识见识...”
  “什么时候让你下去见识了,”姑姑瞪了我一眼,以往她看我的眼神总是慈爱与温柔居多,现在却变得十分严厉和凝重,仿佛是一块坚冰,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扑面而来,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二叔。
   奇怪,按奶奶他们的说法她和我三叔关系应该更好一些,现在看来她跟我二叔关系应该也不错,气势不说十成十,至少学了个五六分。不巧,我跟我三叔也像了个五六分,三叔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面对二叔瞪眼都得抖三抖,何况是我。
  于是我默默咽了口唾沫,很不争气地选择了从心,闭上了嘴。
  “既然您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就去了,您就等着我们带好货上来吧。”齐略转身走了,临走前还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懒得揣摩他到底什么个意思,只是偷偷观察着姑姑的反应,发现她掏出了手机不知道在按什么,似乎一点也不关注那边的情况,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姑姑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呢。
  我们站在离古墓大概二三十步的距离之外,没有姑姑点头我肯定是不能靠过去的,不过远远还是能瞧见那边的情形。
  那古墓几乎是敞开的,越南人应该之前用芭蕉叶盖住了发现的入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地窖。
  齐略他们正要进去,越南人突然拦住了他们,对他们做了个手势,我心头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越南人把筐子里的阿坤搬了出来,这家伙竟然还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顶着那副平静到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表情,任由那群越南人扛着他从入口吊了进去。
  这群**还绑了他的手脚!!!
  “姑,你瞅瞅!!”我急忙扯了扯姑姑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连珠炮般地发问:“你让他自己在斗里撑着,你看这捆手捆脚的反抗都做不到,这下面要是有粽子他不是死定了?”
  “那也没用,你现在过去阻止,没准越南人会当场翻脸。”姑姑拍了拍我的手以示安慰:“再说了有没有粽子还不一定,就算有,只是钓尸而已,粽子他们一定会处理,这阿坤还是有很大机会可以活下来的。”
  “我看他们到时候把他留在斗里面的概率比较大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想啊,救人之前总得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吧,”说到这,姑姑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和烟,我其实挺想说林子里抽烟挺危险的,正想开口呢,姑姑接着说道:“尤其是你小邪,你的安全有多重要你明白吗?”
  “知道知道,”我无奈地回道,心里嘟囔着不就是因为我是家里的独苗吗,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别说姑她没法跟家里交代,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爹妈奶奶交代,更别说这事要是被二叔知道了,我怕是下半辈子都不用出杭州了。再来扪心自问,我其实也是无法做到舍身为人这种事,更不愿意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倒不是我没觉悟,一个人首先得对自己负责,才能对别人负责啊。
  想到这问我长叹了一声,暗自为阿坤祈祷,希望上天能眷顾给他一些运气。
  
  大概是看我实在情绪不高,姑姑忽然对我道:“你有没有注意,那阿坤其实很不一般,没准他自己在下面应付得来?”
  “很不一般?”我奇怪地看着她,见她的表情不似玩笑,遂皱了皱眉:“哪里不一般了,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既没多出只眼睛,也没多出只手啊。哦不,倒确实有不一般的,一般人就做不出被绑架了还在笼子里发呆的事,我看就算粽子爬到他身上他都不带动的。”
  “所以小邪,你的眼力有待提高啊,”姑姑看了我一眼,见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叹了口气:“看一个人不要光看表面,要注意看细节。”
  “比如?”
  “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想想看他那体格,你见过哪个被绑来钓尸的鱼饵能像他一样身形挺拔肌肉分明的?难道越南人为了钓尸还能专门给他喂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是哦。”我有些恍惚地回道,心想好像僵尸粽子这一类的确实是不挑口味的,所以也犯不着专门去饲养符合它们胃口的鱼饵。
  我仔细回想了下,好像就是因为阿坤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样子,我下意识忽略了他那不符合自身状况的身形,毕竟除了流氓谁也不会去关注一个人的裸体,无论那个人是男是女,何况他还脏兮兮的。现在让我回想其实我也想不起来阿坤到底是个什么身形了,但我确定绝对不是骨瘦嶙峋的样子。
  那这样就很值得探究了,我亲眼看见越南人喂给他吃的都是些烤成焦炭的土豆红薯,分量还少,这有营养支撑他的身形就怪了。所以要么是他体质特殊,要么就是这人有什么特殊方法可以维持自身的健康,莫非真是什么深藏不漏的高人?
  “姑,你说他会不会是什么隐世高手,比如丐帮帮主,北丐传人之类的?”我一脸严肃地向姑姑询问。
   姑姑的脸先是一僵,随后露出一个憋笑的表情:“你怎么不说他是乔峰投的胎啊。”
  “管他谁投的胎,这毕竟是在斗里啊,把乔峰绑了手脚放进去他也只有送菜的分吧,”说完我一脸纠结的看向墓道口,齐略他们已经全部下去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8.“救人”
  
  不得不说,等待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很煎熬。
  尤其是十多分钟过去了,洞口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偷摸瞅了我姑一眼,发现她一副很投入的样子玩着手机,我便蹑手蹑脚地一点点挪到了斗的入口处,伸直了脖子往里看。
  这斗还真是个地窖的模样,入口下面就是墓道,里面一片漆黑。墓道口没什么异味,要么是这洞口开的时间长了味道都散的差不多了,要么就是墓室离洞口非常的远,考虑到齐略他们说过是越南人最先发现的墓,那肯定就是后者了。
  一般有着长墓道的,必定是一个极大的墓,而且里面的东西也是极好的,就算有些风险也值得一下。想到这我一时竟有些心痒难耐,但考虑到以后的长远计划,还是克制住了想要往下跳的冲动。
  我感叹这次我和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要是能不出人命就更好了,当然,再分我一杯羹最好。
  就在这时,墓道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模糊的叫喊。我虎躯一震,又往洞口凑近了些,聚精凝神地听了听,声音越来越大,竟是嘈杂的脚步夹杂着惊慌的求救和时不时蹦出的几声枪响。
 “坏了,姑,下面出事了。”
  我话音未落,姑姑突然脸色惨白,手机都顾不得掉在了地上,上来就把我扯将过去。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墓道口窜出一个人来,正是齐略,紧接着是齐略带来的壮汉,然后是越南人...加上领头的才上来了两三个,个个面容惊恐,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注意到领头的越南人肩头的衣服破了,肩膀上印着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印子,手下的两个越南人则是浑身是血,上身和脸上都是皮卷肉翻的,一看就是被下面的怪物撕咬拖拽的,能逃上来算是命大。
“这斗凶得很,不能再下了!”齐略惊魂未定地道,越南人在一旁不住地摇头,但我看他的意思是再不下去了,再看他两个手下瑟瑟发抖的样子,显然是被下面的东西吓破了胆。
  好在东西还是拿上来两件,算不得是上品,但姑姑二话没说就花大价钱收了,并且越南人收了八成,齐略他们才两成。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异议地拿了钱,各自安安分分地收拾起东西,一副回去就散伙的架势,顿时惊了。
  越南人我是可以理解的,损了人手又没拿到太多东西,能得到那么多钱也算是心满意足了。但齐略他们怎么回事?就算是当顾问,拿两成就能满足了?!这未免太不符合他们陈皮阿四家的行事作风,难道陈皮阿四本人其实是个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的人?噗,老天,到底是这个世界欺骗了我还是爷爷欺骗了我?!
  我露出一脸幻灭,连被姑姑牵着走都没感觉,直到上了越野车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好像忽略了什么人。
 “卧槽,姑姑我们....!”
 “嘘!”
  姑姑将食指树在嘴唇前,冲我眨了眨眼。她这个暗示做的并不隐晦,我从车顶的反光镜注意到坐在前面的齐略和壮汉看了我们一眼,却没有任何表示,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一路无话,回到巴乃后越南人将车开走了,无言的宣告此次合作的结束。我们回到了曾经租住的民宿,我以为我们是要打道回府了,便一个人默默收拾着寥寥无几的几件行李,心中暗自为阿坤哀叹。
  到头来,还是没能帮得了他。
  我一时郁闷,顿时没了收拾的心情,出门去隔壁找姑姑,门还没敲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她一个人的声音,像是在跟谁打电话,我站了一会儿,发现她这个电话迟迟没有挂断的迹象,只得放弃,一个人出门无聊的遛弯。
  巴乃这个村子虽然落后,但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嘈杂,旧市古街山明水秀,倒颇有一番韵味,换做平时我一定掏出摄像机拍上几张,可惜眼下没什么心情,心不在焉地晃悠过大半条街后我突然瞧见巷子角摆着一个卖丧葬用品的摊子,想着阿坤一生凄苦,落得这么个结局我挺过意不去的,既然生前帮不了忙身后总得尽点心力,便上前买了些。
  我拎着元宝蜡烛香避开民宿的主人悄悄向我房间走去,这东西对主人家来说毕竟晦气,让人撞见了不好。刚过拐角,正撞上我姑姑。她先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拎在手里的东西,脸色一下又青又白的煞是“好看。”
  “小邪,你这是做什么妖呢?”
“额,我买给阿坤的啊。”我有些尴尬地举了举手中的东西:“毕竟我跟他说过我会想办法救他的...现在看来我也只能为他做些这个了。”
  姑姑的表情看起来要窒息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死了!?”
  “难道他还有希望吗?那种地方,他们有人有武器,都死了五六个才逃上来那么些人,阿坤一个人手无寸铁被关在下面,怎么活得下去啊。”
  “所以你就当他死了?不想再回去看一看?”
  “回去看一看!?”我被姑姑的话惊得虎躯一震,袋子一下脱手掉在了地上,我瞬间万分紧张的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忙扯了我姑的手进屋。
  “什么意思啊姑,你是说你要现在再回去看看?”
 
“当然,我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给钱就是想让越南人早点退出,你以为齐略他们为什么也没有意见?这斗里的东西要是全起出来,可比越南人拿的那些多多了。”
  “可是那下面太凶险了,不说像越南人那样全副武装,我们连起码的装备都没有,下去不是凶多吉少吗?”
  “这你不必担心,我跟陈皮阿四通过电话了,再过一个星期就会带装备和人手来,倒时候就十拿九稳了。”
  “一个星期!?”我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捡起旁边的蜡烛元宝,嘴巴里开始念叨:“我还是现在就给他烧点纸钱吧,下星期正好是头七,阿坤要是回来了也有个交代,下辈子投个好胎吧,阿门。”
  “噗,”姑姑捂着嘴,眉眼里露出忍俊不禁的样子:“我说,你要实在不放心,要不我们明天就去看看如何?”
  “你认真的?怎么个弄法?先说好,你说的安全第一,不是最稳妥的方案我们绝对不下!”
  “想那么多干嘛,有装备有有装备的弄法,没装备有没装备的弄法,再说就是去看两眼,怕什么。”说到这姑姑顿了顿,随后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不过越南人把车开走了,这个地方只雇得到牲口拉的车,你懂我意思吧?”
  我:......行吧,救人重要,就让我为了那货牺牲一下我的腿吧。
  鉴于第二天的巨大运动量,这一个晚上我老老实实地睡到了第二天。姑姑又花了很大的价钱雇到牛车,不过肯定是到不了我们之前营地的地方的,要走的路几乎翻了一倍。比较诧异的是姑姑居然没叫齐略他们,我好奇的问了一嘴,姑姑说:“我跟齐略说今天带你玩儿去,反正还有一星期呢。”
  “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人多好办事吗?”
  “哎呀就是去看两眼,叫他们做什么。”
  我感觉她说这话是在敷衍我。按她之前的说法不与越南人交涉是防止生变和危险,但现在她又好似在防着陈皮阿四的人,这肯定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
  不过这两天我已经得出她做下的决定谁也掰不回来的结论,所以也就不多话了。
  我们又是早上出的发,上次是中午左右到的,这次足足晚了三个小时!到那洞口附近的时候,如果地上不是全是湿泥,我就要当场趴在地上喘了,而我姑姑绝对是天赋异禀,否则我真的无法相信一个奔五的女性可以比我体力还好,不打颤不扶腰的,还有精力跑上去查看。
  “喂!姑,你干嘛呢!”我一边喘气一边惊恐地看着我姑一只脚已经探进了洞里,还回过头一脸无辜地对我道:“我下去查看啊。”
  卧槽,来之前你没说是下去查看啊,作死不是这么个作法啊!
“你别下去查看啊,下面多危险...嘿!”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跳了进去。
  我冲上前看着那黑乎乎的洞口,跟深海恐惧症一样,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会突然从黑暗的深处跳出来,但总归不能让我姑一个人里面,而且阿坤也还在下面,我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只能捏着鼻子跳了进去,心里暗暗祈祷僵尸退散粽子退散血尸退散,我年纪轻轻还不想去见我爷爷太爷爷二伯公啊!
  “想什么呢臭小子,快跟上。”
  “就来就来。”我咬了咬牙,想到毕竟还是我感兴趣的古墓,而且再一个人留在原地就更恐怖了,于是破罐破摔地跟着向墓道深处走去。
 
  墓道里一路是向下的石阶,和我想象的一样这古墓规模极大,手电筒的光线在下面分外微弱,我每走一步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就这样忐忑地走了十分钟才到了墓室,下到底下就闻到了腐臭味。我们寻着臭味,发现墓室的中央有一个被砖头盖得死死的脸盆大的方井,看来下面一定有非常古怪的东西,味道才会浓烈地穿透了砖块。
姑姑直接上手就去搬砖块了,我作为一个大男人就算心里再紧张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也上前帮忙把砖块搬开,随后我发现这是一个两层墓,而且是岭南国的群葬墓,手电照下去,井下是相当矮的墓室,大概只有一点五米高,能看到排列的木棺侵在积水里,从底下弥散出浓烈的恶臭,别的再有什么就不知道了。
我在后面看不见姑姑是什么表情,但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一丝凝重:“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那我们要不要下去?”
  “当然要。”说着她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卷尼龙绳,把一边的绳头递给我:“绑上面,下面足够安全我再叫你下来。”
  “这不好吧姑,”我皱眉道:“再怎么都该是我下去探路,你是女的,又是长辈,哪有让你下去趟雷的道理。”
  “让你下去,你有经验吗?”姑姑将绳子的另一边扔了下去,随后对我笑道:“小邪很绅士啊,不过可别小瞧了你姑,这种斗我见得多了,在斗里男女老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验,你这样的菜鸟下去可比我危险多了,下次还有机会再让你试试吧。”
  “那你小心点啊,”我松了口气的同时担忧地望着她:“你背包里有防身的东西吗,黑驴蹄子带没有?”
  “黑驴蹄子是对付僵尸的,要是下面是粽子就没用了,”姑姑拽了两下,确认绳子捆结实了之后,便一个纵身跳进了方井,她下的极快,一看就是练过的,井里很快就没了她的身影,只是遥遥传来她的声音:“放心吧小邪,我有办法,安心在上面等我。”
  我有些郁闷地靠在井边,心想:安心?我安心的起来吗我。
  无事可做,我只能盯着那黑乎乎的方井,一边心里默数着时间。五分钟,要是五分钟下面没动静,我就...我就跳下去!总比在这等着强。
  1、2、3....178
  “小邪,可以了,下来吧!”
   我去,这么快!?这还不到三分钟啊!
   我看了手表一眼,稍微有点怀疑人生,下面就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人呢?小邪你还在吗?”
 “在呢在呢,我来了啊!”我赶忙抓着绳子,把自己一点点地往下放,虽然这井不深,但第一次下到斗里面还是让我有些紧张,放了半晌眼看要到地面了,我顺势往下一看,这一看差点手一松摔下去。
  “卧槽,什么情况。”
  只见墓室的另一边一片狼籍,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的越南人的尸体,还有十几只粽子,个个歪着脖子,满地残肢,恶臭四溢,而我姑就站在这些残肢的中间,正插着腰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小伙子,第一次见这场面吧,吓到了吧?”
  “能不吓到吗,这就是鬼片本片!”我惨白着脸把自己缓缓放到地面上,脚都有些发软,还好我毕竟是站着的,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丢人的举动。
  “姑,这些都是你干掉的?”
  我指着地上的粽子,心想好家伙,个个脑袋都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弯,一定不是齐略他们做的,他们有这么牛逼还用跑吗,那只能是我姑了,厉害了我的姑,武林高手,深藏不漏啊。
  谁知她摇了摇头,闪开身来,伸出手大拇指向后指了指:“我哪有这本事,都是这位仁兄的功劳啊。”
  我定睛一看,阿坤就坐在后面那排最中间的棺材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9.酸了酸了
此情此景让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瞬间,脑子里划过前天我与他在帐篷里对视的画面,当时的他处境艰难,被人当作六畜那般用来献祭的祭品,连人都不算,塞满迷雾的懵懂眼神看得我心酸,难以抑制地想要充当一把路见不平的侠客拔刀相助。
   现在是在危机四伏的墓室里,地上死去的越南人脸上还凝固着狰狞扭曲地表情,而他坐在遍地残肢的墓室中央,漆黑的眼睛如同沉寂的湖泊,没有一丝波澜,面容更是平静到让我想起寺庙里的庄严神像,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地上的那些更像是祭品,而他则像是那个接受献祭的神祗,漠然的注视着一切。
   想到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栗,也许是因为激动还是敬畏,亦或者是兴奋?总之说不清具体是怎样一种感受,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这一刻,我对阿坤的好奇与求知欲已经到达了此生的巅峰:“这些...真是你干掉的!?”
   在我发热的目光下,阿坤缓缓点了点头。
   尽管早知道百分百是这个答案,我还是在他点头的瞬间心里炸起了烟花,嘴里瞬间跟上了发条似的蹦出一长串话,一边说身体还一边不自觉地靠近:“怎么干掉的?绳子也是你自己解开的吧?!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真是太厉害了,可以跟我讲讲吗?”
   话音还未落,他一下子皱起了眉,我条件反射地驻足在他身前三四步的距离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泛起了嘀咕:莫不是我一下表现得过于激动,话多到把高人都惊了?
   这时候,坤高人启口道:“你们离开这里,下面还有东西,再待下去,凶多吉少。”
  “你怎么知道,你探过下面?”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我和阿坤同时将目光转移到后面姑姑的身上,她此刻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阿坤,眼底似乎泛动着一丝精光。
   我又回过头去看阿坤,他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过了半晌,大概是看我和姑姑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他终于又了开口,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下面还有东西?”
  “根据痕迹可以判断。”
   此话一出,先是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心想难道高人都有独特的特异功能?
   再看我姑姑,她的表情却是没什么过多的浮动,只是沉默着像是在盘算什么,然后开口:“你以前是土夫子?”
   提到土夫子,我心里瞬间涌上些许激动,却见阿坤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我一愣,望着他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而他依旧是那副面无波澜的样子,只是眼中带着些小茫然。
  姑姑对此皱了皱眉,又问:“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越南人抓到的吗?”
  “不清楚,”他缓缓说道:“等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这儿了。”
  “那你还记得你是在哪被抓的吗?是广西?还是越南?”
  阿坤再次摇了摇头。
  我在一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What?
  这是什么情况?失忆了吧?不带这么走电视剧套路的吧。
  “你不会失忆了吧?”姑直接把我吐槽的问了出来。
  阿坤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但看那表情意思估计就跟我们想的差不多了。
  我顿时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看着他,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里面闪过一丝无措,如同迷了路的野兽遍体鳞伤又无能为力,让我不禁又心生同情,嘴里安慰道:“也许是暂时的,可能是你的经历过于跌宕起伏,对你刺激太大,也可能是身体上的原因,等回去找家医院给你看看吧。”
  说完我回头看了看姑姑,她回顾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将手搭上绳索:“先出去再说。”
  好了,看来问题不大。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想招呼阿坤一起走,发现他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一个翻身跳下了棺材,正弯腰扒地上死尸的衣服。
  “啧...这上面血也太多了吧。”
  阿坤动作一顿,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秒意识到在这种情形下我似乎有些穷讲究了,顿时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冲他笑了笑:“没事...我的意思是回去你可以穿我的衣服,先将就一下。”
  阿坤的眼神动了动,低下头继续扒衣服去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我们一路原路返回,姑姑体力依旧那么好,阿坤也果然不愧是个高人,或者说简直是非人。姑姑好歹还喘几口气,这人从头到尾呼吸就没乱过,无论我们走快走慢他都能稳步不乱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一开始还回头看他两眼,后来不知不觉就跟他走到一起去了,除了时不时观察,我还不忘把肚子里的问题拿出来:“你体力这么好,是以前练过吗?”
 
“既然那么多粽子你都对付得了,为什么不考虑从越南人手里逃走呢?”
 “好歹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这样会让我很尴尬啊。”
 “小邪!”阿坤还没说什么,姑姑却突然回过头,一脸忍无可忍的样子:“你体力很好嘛?话那么多干嘛。”
 “怎么能算话多呢,这一路那么长我跟人聊聊没什么问题吧。”我非常不服的看回去。
  姑姑翻了个白眼:“是没问题,力气都花在嘴上,待会你走不动路看你怎么办,我可不会背你啊。”
  “哪用得着您背啊,我好歹也是个男的,走得动。就算是要背,我....”我突然噎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阿坤,阿坤感受到我的眼神,也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
 “......?”
 “......”
  算了,就那血不拉几的衣服,就算他能背我也不能让他背我,还是自己省点力气吧。
  接下来一路无话,我的体力还是不大跟的上他俩怪物,出斗的时候天就要黑了,林子里黑布隆冬的,就算打着手电筒也觉得瘆得慌,而且野外的林子不安全,我就算再累也不想搁这休息,于是咬着牙一直坚持走到了村子,回到民宿门口的时候我简直要热泪盈眶。
  “你们站在这等着,我先进去跟老板娘打个招呼。”姑姑说完,转身敲了敲房门。
  我顶着腿酸扶着门柱子,盯着二楼还没熄灯的窗户暗暗吐槽:你说这村子又没网,大半夜还修什么仙啊。
  阿坤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我冷不丁一转头,就发现他直勾勾地望着天,一动不动的,好像除了这没有任何事能吸引这位老人家。走过一路我算是了解了,这人纯粹就是个闷油瓶子,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那种。要不是之前对他印象还可,我真不想跟这种类型的打交道。
  这时候门里边传来一阵响动,门板被一块块挪开,老板娘披着衣服呵欠连天地走了出来,一看见阿坤,她瞬间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这这这...哪来的乞丐?关老板,你们带回来的?”
 “是啊,受了点伤,我侄子心善给领回来,想着做做善事,你看你能不能担待一下?”说着姑姑就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票子塞到了老板娘手里。
  老板娘看了看钱,又看了看阿坤,为难道:“不是我说,一般带个什么人我还能接受,可这是个乞丐,你看这....”
  “没事,洗洗就行了,衣服我们自己给他换,你就准备点床单褥子还有绷带什么的,你看成不成,”姑姑说着,又塞了几张钞票塞到她手里。
  老板娘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钱收进了睡衣兜里,边打呵欠边往回走:“成,就是家里没多余房间了,得跟你们凑合凑合,或者楼下还有杂物间,不过住哪都得洗干净点啊。”
  “当然当然,麻烦你了。”姑姑笑着说了几句,回过头对我俩道:“自己去打水,今晚你俩一个屋,明天不用早起,好好休息吧。”
  “行,知道了,阿坤你跟我来。”
  我领着阿坤来到后院,巴乃这个村子里没有淋浴,家家户户用水都是靠去河边挑或者用自家的井水,这家民宿就有一口井,洗澡的话只能打水去烧,然后自己手动淋着洗。我看老板娘窗户的灯终于灭了,估计只能我们自己去伙房烧了。
  “我们去烧水吧。”我提着桶正要挪步,阿坤突然把桶一按,我吓了一跳,再想提水,发现两只手都提不起丁点来,顿时惊讶地望着他。
  却见阿坤摇了摇头:“不用。”
  “不用?”
  “直接洗就好。”
  “...也行,反正现在天气热,凉水澡应该也不会感冒。”
  我松开手,揉着腰就往院子里的石磨那边走,严重的疲劳感让我直接瘫坐了下去,头靠着石头磨子,双眼无神地望着阿坤那边,感觉眼皮子随时都能合过去。
  而阿坤在我的注视下仿佛没有任何影响,站在井边径直开始脱起衣服。当他的上半身袒露出来时,我仿佛看见了一个神奇的事物,双眼猛地睁开,睡意一扫而空。
  之前姑姑给我提过醒,现在亲眼一见才发现,这人身材好的出乎我的意料。恶劣的生存环境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身体状况,就像我大学的女同学常谈论的那样,阿坤属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身形瘦削,身材却很结实精壮。而且和健身房的教练不同的是,他的肌肉并没有那么夸张,而是恰到好处的弧度,线条非常的漂亮,看得我这等咸鱼宅男都有点泛酸水。
  我心想:如果再有一张配得上这身材的俊脸,简直就是女性杀手啊。
  想到这,我的目光转移到那张被须发遮挡住的脸上,突然灵光一闪,站起身就往前院跑:“阿坤,你先洗着,我去拿点东西!”
  不等对方回应,我飞快地冲回我的房间,先是拿了一套我的衣服,然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了我的电动刮胡刀,风风火火的又跑回后院。
  阿坤刚好脱完了衣服,拿着瓢就把水往头发上淋,井水打湿了那头长及肩头的黑发,顺着肌肉的轮廓缓缓游动,我咽了口唾沫,眼神不自觉地顺着水滴从上身一路滑到身下,终于落到了那个所有男同胞都最在意的地方,脑子里瞬间蹦出来一个字:*(一种植物)。
  这家伙,这身材,这要是脸还配得上,还得了?怕不是走到哪都被小姑娘围着求电话号码,遇到个富婆上了床就跪求终生不离。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上不自觉地扭曲起来,连阿坤什么时候洗完了都没注意到,直到他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
  “啊?洗完了?”我恍恍惚惚地望着阿坤,只见他一身孑然地站在那里,冲我点了点头。
  我立刻掏出了准备已久的刮胡刀走了上去,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狡黠:“既然洗完了,不如把胡子也刮了?这样干干净净的比较舒服嘛~”
  阿坤闻言,先是看了眼刮胡刀,又看了看我,眼睛里难得流露出一丝疑惑。
  我顿时诧异道:“难道你不会用刮胡刀?”
  阿坤点了点头。
  我一边感叹这到底是怎样的原始人,一边跃跃欲试地对他道:“那我来帮你吧,我的技术可好了,被我剃过胡子的人(然而并没有)都说棒!”
  阿坤看着我,眼神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就默认他同意了,缓缓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他的下巴,他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制止我的动作,我顿时放心下心来,一边专心致志地刮着他的胡须,一边念叨:“你别动啊,虽然我技术好,但乱动的话我可保证不不了刮到你的脸,破相了不要怪我。”
  阿坤闻言,很听话地一动不动,沉默地任由我对他“为所欲为。”大概是因为这个角度望不了天空,他只能望着我,我动作之余很难不注意到他的眼睛,心里有一种奇异地感觉。
  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阿坤这样沉默寡言的人来说,他的眼神或许比他的话语传递的信息要更加丰富,哪怕大多数时候那双眼睛只是空洞迷茫的样子,但只要流露出一丝微光,就足以深深地吸引旁人去追逐,揣测那古井之下的掩藏的故事,更何况,那双眼睛其实非常的漂亮。
  我确信有这样一双眼睛,哪怕他相貌平平,也不会缺少女孩子被他所吸引。
  想到这,我动作不由加快了几分,实在很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
  随着胡须一点点地被刮除,阿坤的容貌逐渐展露出来,我的精神也有些恍惚。他的容貌十分俊逸,眉眼间有股淡出红尘的气质,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经过上天的精心雕琢,透露着坚毅,恍若雪山上的神明。不能说跟相貌平平不沾边,只能说毫不相关。
  我的心态稍微有点崩。有一说一,男生其实对彼此之间的颜值没有什么概念,除非是差距够大,比如潘安和鲁智深站一起对比这种,当然这种是小部分的奇葩,大多数还是属于一般水平线的。而我虽然在大学被推举过去竞争系草一职,我并没有觉得我和竞争对手们之间有多大差异,连判断标准都找不到,所以对帅哥这种生物我一向认知浅薄。但阿坤这种把我看得都有点出神了的,还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真的帅了吧.....
  我心情复杂地想道,突然有点想吃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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